「女兒經,仔細听。早早起,出閨門。燒茶湯,敬雙親。勤梳洗,愛干淨。學針線,莫懶身。父母罵,莫作聲。哥嫂前,請教訓……」
在一間黑屋內,左顏淨斷斷續續地背誦著後宮嬤嬤教她的「女兒經」,她從來不知道做女人原來還要背書,以前她以為只有老和尚才要念經呢。
她沒讀過書、不認識字,哪里背得起來這篇女兒經;而且那個嬤嬤顯然是故意刁難她的,迅速念過一遍,嘴里嘰哩呱啦地不知道在說什麼,還沒等左顏淨反應過來就說已經教完了,還要左顏淨馬上背出來。
左顏淨當然背不出來,別說背了,她根本听不清楚。
背不出來的結果就是挨打,那個嬤嬤手里拿著一把鐵尺,左顏淨背不出來,她便用力地落下鐵尺,左顏淨的手心便有了血痕一道。
幾次下來,左顏淨的手心早已血肉模糊,那個嬤嬤卻似瞎了眼楮,根本看也不看她滴血的手。
十指連心,更別說是柔女敕的手掌心了,即使左顏淨再好強,最後也忍不住淚水盈眶、泫然欲泣。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真不知道你這個小騷貨對王爺施了什麼邪術,王爺竟然會娶你這樣的賤種!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戒尺,要你引以為戒的意思,打在手心是要你記在心上,如果記不住,就別想活著走出這扇門,更別做當王妃的大頭夢!賤種!」
這個嬤嬤大約四十幾歲,眼角滿是皺紋,每條皺紋里似乎都充滿了陰狠毒辣的計謀,讓左顏淨看了就心寒。
她和一群乞丐生活在一起,那些乞丐都是粗人,有一點不合就大打出手,叫?斗毆也是常有的事。左顏淨以為自己已經見慣了人性的黑暗面,可是到了這皇宮里、見了這嬤嬤,她才知道那些粗魯莽撞的乞丐們根本不值一提,這嬤嬤的陰狠毒辣,即使幾十個乞丐加起來恐怕也不及她。
「看什麼看?我的臉上有花啊?沒見過這麼高貴的人吧?賤種!騷狐狸精!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吧?還有臉嫁給王爺,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瞧瞧這愚蠢的招風耳、這呆愣愣的眼楮,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下賤貨!」
嬤嬤每說到一個地方,就用她雞爪似的手去擰、去抓左顏淨,很快的左顏淨的耳朵、臉頰上也傷痕累累了,滿是血痕。
「快點背!」
嬤嬤又踢了她一腳,左顏淨跌趴在地。
她的雙手一觸到地面,血肉模糊的掌心立刻傳來劇痛,她尖叫一聲,馬上抬起手來,地上已經留下兩個觸目驚心的血手印。
她一掙扎著站起來,那個嬤嬤立刻踹了她幾下,又把她踹倒在地。
「王八蛋!你以為姑女乃女乃是好惹的嗎?我殺了你!」
左顏淨終于被激怒了,把那嬤嬤嚇了一跳。
趁她發愣的時候,左顏淨一躍而起,伸手把那嬤嬤推倒在地,然後又在她的胸前和肥大的肚子上猛踹幾下;不顧手的疼痛,她奪過那把戒尺,啪啪啪地在嬤嬤的上猛打,打得嬤嬤放聲哀號,霎時開了花。
「你以為我是誰?我是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吃了玉帝、宰了王母。連閻羅王都要喊我一聲姑女乃女乃的混世大魔王、叫我賤種?我看你們這些假惺惺的人才是他媽的賤!我們乞丐又怎麼了?我沒有欺負任何人,再看看你們,一個個囂張跋扈得好像佛祖的娘!我才呸呸呸,呸你個一魂離殼、二魂離體呢!」
這是冷宮的偏僻之處,再加上太後吩咐過,不許任何人伺候左顏淨,只讓一個最歹毒的嬤嬤折磨她,準備把她活活折騰死,所以這里根本沒有任何人,即使嬤嬤拼命喊救命也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左顏淨雖然平日看起來萬事不在乎,而且性子又好,不容易生氣,整天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模樣;但是骨子里卻是個性烈如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一定十倍奉還的厲害角色。
所以在京城的乞丐圈子里,雖然她是個年輕的女乞兒,卻沒有人敢佔她半點使宜;曾經招惹她的家伙都被打得只剩下幾口氣,再見到她甚至把她當菩薩娘娘一樣地供奉起來,再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雖然是個乞兒、雖然曾經因為救治那四個小蘿卜頭而到富貴人家偷竊,因此挨過毒打,但左顏淨還真的沒受過像今天這樣的委屈。
那嬤嬤不知死活,只管欺負這個看起來瘦得皮包骨、宛如小幫子一樣的女孩,哪里知道她正一步步地把左顏淨的怒火點燃起來,把自己置于死地。
「姑女乃女乃、神仙女乃女乃、閻王女乃女乃,啊不不不!是王妃娘娘,奴才錯了,求你鐃了奴才吧,哎喲!啊……哇嗚……」嬤嬤不顧開花的疼痛,跪在地上頻頻叩頭,邊求饒邊偷偷朝門口爬去,想逃出這個地方。
偏偏左顏淨不放過她,一腳又把她踢回原地。「這樣就要走了?我可還沒背會他媽的什麼女兒經呢,父母罵,莫作聲?哥嫂前,請教訓?我呸!你們就教那些公主們背這些東西嗎?哈哈哈哈,原來她們都是些受虐狂,任人打罵,還裝成淑女的樣子!啊呸呸呸,把書扔一邊,你給我背!什麼時候背得我舒服了、爽快了,我就放你走!」
「是是是!奴才這就背!女兒經,仔細听……奴婢們,也是人,飲食類,一般平。不是處,且寬忍,十分刻,異心生。若太寬,便不遜,最難養,是小人。再叮嚀,更警心……」
「停停停!什麼奴婢小人的?姑女乃女乃我听得只覺得惡心!賓一邊去!」左顏淨把嬤嬤踢到牆角,不準她出去。
嬤嬤哭泣著,萬分悲慘地蜷縮在那里,動也不敢動。
左顏淨望向窗外,思忖著怎麼樣才能逃出這個冷酷的牢籠。
她會輕功,但本事普通,要逃出重重警戒的皇宮恐怕不太容易,可是在這里待下去,一定只有死路一條,她難道要在這里等死嗎?
今天好像是小筆帝的登基大典,現在皇宮里的侍衛應該全部到大殿保衛皇上去了,她應該趁這個機會逃走!對!想到就做。
左顏淨解下嬤嬤的腰帶把她捆在一根柱子上,又撕下嬤嬤的一塊衣服塞住她的嘴巴,然後拍了拍她的臉。「嬤嬤,我要走了哦,你快祈禱以後再也不要見到我,否則我可饒不了你!你要是去告密,就等著我用更厲害的方法對付你吧!」
嬤嬤面露恐慌,唔唔唔地直點頭。
左顏淨又撕下嬤嬤的一塊衣服包扎自己滴血的雙手,那種鑽心刺骨的痛讓她氣得又踢了嬤嬤幾腳。
然後她又換上嬤嬤的衣裳,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誰知剛打開房門,便撞進一個人的懷里,那人結實的胸膛宛如銅牆鐵壁,差點把她的小鼻子撞歪;她低著頭道聲對不起後便往外走,卻被那人一把抓住,她吃驚地抬起頭來,竟看到一張熟悉的英俊面龐。
「王……爺!」她小聲驚叫。
「噓!」左秋航伸手捂住她的嘴,「別出聲,我救你出去,有事出去再說。」
「嗯!」左顏淨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巨大的喜悅令她幾乎要喜極而泣,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左秋航會親自來救她。
「小心了哦,抓緊我。」左秋航把她扛在肩上,然後突地躍到房頂上。
左顏淨只感覺到自己因為他的動作而有些不舒服,下面雖然是金碧輝煌的皇宮,但她只看了一眼便閉上眼楮,在心底悄聲說︰皇宮,去你娘的吧!泵女乃女乃我再也不會來了!
出了皇宮,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匹馬等在那兒,想必是左秋航早就準備好的。
把左顏淨放在身前,左秋航攬緊她,「我們要離開京城,你抓緊韁繩,千萬別摔下去了。」
「不回王府了嗎?啊……你私闖皇宮一定闖了大禍吧?」左顏淨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先別問這麼多,離開京城也有許多原因,回頭再仔細講給你听。」
「可是,大富、大貴、金枝、玉葉怎麼辦?」左顏淨擔心地問。
「你呀!自己的小命都快不保了,還想著他們。」
「他斗是我的親人啊。」左顏淨嘟著小嘴說。
「他們還在王府,有我爹照顧著,沒事的。現在有難的是我們兩個,必須暫時離開京城不可。如果你相信我,就乖乖地閉嘴,馬跑得很快,張嘴說話小心會岔了氣。」
左顏淨雖然還有些擔憂,但是對左秋航的信任果然讓她乖乖地閉上嘴巴。緊靠著左秋航寬厚溫暖的胸膛,她感到十分安心,剛才在皇宮里所遭遇到的一切都顯得不值一提了。
馬匹跑得飛快,簡直像騰雲駕霧一樣,可是即使這樣,左顏淨還是看到了京城大街上到處貼滿了皇榜;不知道是不是新皇帝第一天登基頒布新政策,還是出了什麼重要的大事,反正她不識字,也就不太在意。
那皇榜上寫的卻是——
東凌王大逆不道,視皇室尊嚴于無物,故廢除王爺之位,貶為庶民。
這張皇榜宛如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塊巨石,整個京城都因此議論紛紛,人民對新皇帝充滿了疑惑與不滿。
雖然左秋航甚少與民眾親自接觸,但他確實是位宅心仁厚的好王爺,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執掌軍權的時候,也讓高辛國維持空前的穩定。否則當初左顏淨也不會冒冒失失地闖進王府,請求他的幫忙與保護了。
這樣好的王爺,卻被貶為庶民?那皇室中還有肯為民伸冤作主的好人嗎?老百姓都鎖緊了眉頭、滿臉哀傷。
一直到午後三刻,出了京城,來到一間客棧前,左秋航才拉緊韁繩、翻身下馬;他把左顏淨抱了下來,這時才看清楚她手上的布條已經變成暗紅色。
「這是怎麼回事?」
左秋航干脆把她抱進客棧,直接走進一個偏僻的廂房,那里面還有三個人。
那三人正是他的好友令狐羽、冷辛岩和宇文拓。
「小丫頭,沒什?事吧?」令狐羽關心地問左顏淨。
「沒事。」左顏淨笑著搖頭。
「還說沒事,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左秋航看著她的手,眉頭擰了起來。
「小意思啦。」左顏淨試圖把手藏到背後,卻被左秋航握住手腕。
「她們這麼快就動刑了?」冷辛岩的眼底掠過一絲殺氣。
「不算動刑啦,只是用戒尺打的。」左顏淨傻笑著說︰「現在已經不怎麼痛了。」
「讓我看看。」
宇文拓撥開左秋航,小心翼翼地把已經沾滿鮮血的布條解下;因為時間經過滿久了,布條已經和血肉黏在一起,所以當他試圖解下來時,左顏淨痛得頻頻抽氣,眼楮里蓄滿了淚水。
「小心點!」左秋航不滿地對好友低聲咆哮。
「我已經夠小心了,她的傷要是不快點涂藥。恐怕一雙手都會廢了。」宇文拓白了他一眼;真是個見色忘友的家伙,顏淨還沒喊疼呢,他已經大呼小叫了。「閉上眼,忍著點。」宇文拓對左顏淨說。
「嗯!沒問題。」左顏淨大聲說。
左秋航把她抱在懷中,將自己的手臂放到她的面前,「如果會痛,就咬住我的胳膊。」
「唷,你可真是寵愛嬌妻啊。」一旁的令狐羽不由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高貴無比的東凌王一向與人保持距離,現在卻對左顏淨呵護備至,真的讓他們這些好兄弟感慨萬分。
其實他們心里也覺得有些奇怪,左顏淨到底哪里吸引人呢?雖然他們也滿喜歡這個小丫頭,可不至于愛得神魂顛倒吧?看來姻緣一旦來到,真的擋也擋不住啊。
宇文拓仔細看了一下她的傷勢,連連搖頭。「沒想到皇宮之中也有這種毒辣之人,再多打幾下,恐怕這雙手真的就廢了。」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可是千真萬確的。」左秋航看到那些傷,恨不得立即宰了傷害左顏淨的人,眼中充滿嗜血的光芒。
他從來不認為皇室生活有多美好,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以為那是享盡榮華富貴、快樂似神仙的生活,誰知道奢華景象下藏了多少骷髏白骨?
每個身居高位的人都是不干淨的,他們的榮耀是千萬人流血犧牲所換來的,這正是所謂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宇文拓從懷中取出藥囊,將一瓶淡黃色的粉末撒在左顏淨的手上;一開始有一種火燒般的劇烈疼痛,左顏淨在左秋航的懷中掙扎扭動,痛得面容扭曲,可是她倔強地不發出聲音,讓左秋航又心疼、又不舍。
等宇文拓用干淨的白布為她包扎好之後,原來的灼熱感竟然消失了,反而有一種清涼舒適的感覺慢慢擴散到全身,左顏淨扭曲的面容終于恢復正常。
宇文拓把藥瓶交到左秋航的手中,「以後你每十二個時辰為她換一次藥,不要讓她的手沾到水,三天之後應該就能見效,七日後必能痊愈。但是要完全復元也要等上一個多月,畢竟新皮膚長出來需要一段時間,這期間盡量不要讓她用到手。」
左秋航點點頭,「好的。」
「王爺,我獨自離開京城就好了,你不必離開呀!」左顏淨焦急地說,「如果因為我而害你流落街頭,我會良心不安的;你是尊貴的王爺,怎麼可以待在這種地方呢?」
聞言,令狐羽和冷辛岩笑了起來。
令狐羽說︰「丫頭,你以為他願意離開王府嗎?他也是被迫的,他已經被貶為庶民了。」
「啥?」左顏淨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為什麼?是因為我嗎?都是我的錯……嗚……」她眼眶一紅,又要落下淚來。
「不是的。」左秋航抱緊她,「是我自己闖了禍,不肯與右丞相李光用同流合污,再加上和太後唱反調,惹她生氣,所以才被眨為庶民的。」
「右丞相成為輔政大臣了,皇榜上都公布了。」冷辛岩淡淡地說。
「什麼?可是那個李丞相是個大壞蛋,大家都這麼說。」
宇文拓聳聳肩,「這有什麼辦法?世道就是這樣,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怎?會這樣?」左顏淨惋惜地看著左秋航。
「對不起,我們沒能完成修改遺詔的使命。」令狐羽非常尷尬地對左秋航說。
「丞相府戒備森嚴,我們雖然找到了遺詔,但是沒來得及修改守衛就來了,只好立刻離開。」冷辛岩也有些沮喪和羞愧,畢竟當初是他們倆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能夠成功的。都是因為他們辦事不力,才害得左秋航淪為庶民,還被逐出京城。
左秋航拍了拍兩個好兄弟的肩膀,「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沒關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們在說啥?我怎麼听不懂呢?」左顏淨眨著大眼楮,好奇地望著他們。
宇文拓笑了起來,對左秋航說︰「也許我們這次唯一的收獲,就是得到了這個小丫頭,她真的令人很開心。」
左秋航滿足地擁緊左顏淨,「是啊!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他忽然推開了左顏淨,非常認真地對她說︰「顏淨,我現在非常嚴肅地和你談一件事。」
左顏淨心兒一跳,趕忙收起笑臉,重重地點頭。「有什麼事你說吧!我還是那句老話,只要我能幫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被貶為庶民,一無所有了。」左秋航望著她的眼楮說。
「嗯,我明白。」左顏淨點頭。
「你不明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沒有豪華舒適的房子可住、沒有華麗的衣服可穿、沒有美味的飯菜可吃;我可能要四處流浪,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受萬民景仰的東凌王了。」
「你很難過是嗎?」左顏淨憐惜地看著他,「我知道你一定沒有受過苦,一下子變成這樣可能適應不了;可是我會幫助你,我知道怎麼弄到食物,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你餓著的!而且四處流浪也不錯呀,可以看看各地的風景呢!在外面的生活絕對會比待在可怕的皇宮里好上一千倍、一萬倍,沒有錦衣玉食沒關系,咱們擁有自由了呀!」
宇文拓、令狐羽和冷辛岩三人對望一眼,為左顏淨這番言論而震驚;看來他們真的小看了這個像小幫子的丫頭,她這番心胸與氣度,恐怕連男子都不及呢。
難怪左秋航會這麼愛她,難怪他會冒死去皇宮救她。
她真的是遺落在俗世中的一顆夜明珠呢!越是在災難坎坷中,越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左秋航搖了搖頭,「我不是在為自己擔心,我是想告訴你,我無法再讓你享受王妃的尊榮了。即使這樣,你還打算跟著我嗎?或者你可以跟拓回家,他能細心照料你的傷,家境也很好,可以給你舒適的生活。」
「喂!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左顏淨霍然站起來,氣得小臉泛白,瞪大眼楮怒視著左秋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以為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小人嗎?當初我之所以答應嫁給你,是因為你肯收留我和大富、大貴他們,是個好心腸的人;難道在你眼中,我是個只嫁王爺,不要庶民夫君的勢利眼、王八蛋嗎?呸呸呸!你氣死我了,你瞧不起我,如果你嫌我是個累贅,不想要我就直接說,何必這麼損我?」
「顏淨……」左秋航被她的怒氣震住了。
「你不要我就直說,我才不會死纏著你,說分就分,一拍兩散好了!」左顏淨轉身就要往外走。
「嘖嘖!奇女子。」令狐羽對左顏淨徹底地心服口服了,「光是這麼爽快的個性就讓我喜歡了。」
「小親親!」左秋航趕忙把又要逃走的小妻子抱在懷里,「我是為你著想嘛,好好!我再也不說這種渾話了,不管我去哪里,都一定會和你在一起。」
「真的?」左顏淨破涕為笑。
「真的。」左秋航認真地看著她。
「瞧!又你儂我儂、郎情妾意,不要我們這些難兄難弟了。」令狐羽打了個呵欠,「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告辭了哦!左左,再見。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已經生了個胖女圭女圭。」
那三人走了,只留下左秋航夫婦。
左秋航忍不住在左顏淨的小臉蛋上一親再親,「昨夜就想去皇宮搶你出來了,可是擔心今天的登基大典,所以沒有妄動,才害你吃了這麼多苦。」
左顏淨嬌笑道︰「那……你就要負責哦。」
「我會負責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