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洗了澡,吃了旅館提供的晚餐,然後又因為害喜而把吃的飯全部嘔吐掉,幾番折騰後才癱軟到床上。
旅館真的很小,連窗戶都很小,有些悶。
懊煩!睡不著!
阮輕在床上翻來覆去,胃部好像被一團火灼燒著,不管是平躺、側躺都不舒服,最後她干脆坐起來,抱著膝蓋發呆。
砰砰砰……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誰啊?」
她不記得自己有叫客房服務。
「開門。」是低沉而熟悉的男聲。
阮輕的心一跳,然後就開始發慌,她急忙拉起薄被蒙住自己的頭,假裝沒听到。
砰砰砰……
她躺下,縮在被子里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
「開門!」低沉的聲音已經飽含怒火。
「我……我睡著了。」阮輕大聲喊道,「你不要打擾我。」
「你想找打是不是?睡了也給我爬起來!」原非一拳砸在門上,震得房間里的台燈都在顫動。
「喔!老天,你們在搞什麼?這樣我們無法休息。」其他房間的房客紛紛打開門抱怨。
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很多旅客已經休息了。
阮輕也听到外面的喧嘩,只好怯怯地打開房門,然後又一溜煙地跑回床上,拿被子蒙住頭,繼續做她的鴕鳥。
沉重的腳步聲走到她的床前,一把撩開被子,阮輕縮成了一小團。
「起來。」
不要!我憑什麼要听你的?
「听見沒有?」
沒有,沒有,我現在是聾子。
阮輕還在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抗議,她的身體突然懸空而起,嚇得她尖叫一聲︰「哇!你干什麼?」
「回家。」原非沉聲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阮輕手腳並用地連抓帶踢,「我才不要去你的地方,你留著建立你的後宮吧!」
「後宮?」原非為她的用詞感到啼笑皆非,低頭凝視她,「我已經把安娜送走了。」
「那又怎樣?明天可能還會來了愛麗絲和瑪麗,後天還有潔西卡和雪麗。」
「你在吃醋嗎?」原非的眼里閃爍著狡黠的喜悅。
「傻瓜才會吃醋。」
「你不是一直說自己很傻嗎?」
「原非!」欺負她的口才沒有他好嗎?可惡!
「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原非抱著她朝外走。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要去那個地方了。我要回家,回台灣。」胃部的不適又開始發作,阮輕變得更加任性而不理智。
「吃醋也要有個限度。」原非開始皺眉。
「我就是沒限度,我就是討厭你,我不要回你家,怎麼樣?」阮輕委屈地大哭,為什麼她這麼悲慘?從台灣來還要住蚌小旅館。
原非慢慢把她放回床上,低頭俯視著她,啞著嗓音道︰「小東西,你給我听好了,我再容忍你這一次無理取鬧,把話給你說清楚……我討厭不坦率的女人。在台北你就鬧別扭,現在該結束了吧?」
阮輕別開頭,不看他。
「你喜歡我,甚至愛上了我,干嘛羞于承認?如果讓你懷孕的人不是我,你會堅持要這個孩子嗎?如果你姐姐陷害你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上床,你會要這個孩子嗎?」
一想到色老頭的猥瑣樣子,阮輕就開始惡心。
「我問過醫生,他說孕婦的情緒比較不穩定,所以你不要和我結婚,好,我答應;可是你再這樣胡鬧下去,我就絕對不會再姑息下去。」原非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帶著不容辯駁的強勢。
阮輕沉默下來,眼淚撲籟簌地往下滾落。
比起放聲大哭,這樣無聲的落淚更讓人揪心,一直板著臉的原非似乎也有些動搖,大手在空中猶豫一會兒,最後還是落在她的臉頰上,有些粗魯地為她擦拭,「好了、好了,現在還哭什麼?」這是見面以來他唯一一次放柔聲音說話。
阮輕的委屈如排山倒海而來,舉起粉拳如雨點般槌在他的胸膛上,「我哭什麼?你還問我哭什麼?把人家從台灣帶來,可是家里卻有別的女人等著你,我當然好生氣、好生氣啊!嗚……既然有那麼多優秀的女人等著你,你干嘛還要纏著我?你就放了我,願意和誰在一起都好,我才不會胡鬧。」
阮輕越說越委屈,最後撲到他的懷里放聲大哭,使勁地把眼淚和鼻涕都抹到他昂貴的絲綢襯衫上。
原非嘆了口氣,「那只能證明你的男人有魅力好不好?又不是我讓她來的。
懊,我保證,以後我身邊三尺之內不會出現別的女人,十五歲到五十歲都包括在內,好不好?以前那些女人我也會和她們徹底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行了吧?」
「真的?」阮輕眨眨眼問。
「可是你如果再敢說一次離開我,我會讓你後悔莫及。」他的眼神陡然一黯,「你知道阮盈在哪里嗎?我爺爺正等著抓她呢。你父親的企業似乎遇到點問題,資金周轉不靈,想擊垮他也是易如反掌,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阮輕驚駭地看著他,「你……魔鬼。」
居然拿她最重視的親人威脅她!
「我就是個惡魔,看中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你要有所覺悟,乖乖地。」
原非緩緩綻放一個微笑,卻讓阮輕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嗚……她到底愛上了一個怎樣的男人?
懊可怕!懊可惡!
阮輕想翻個身,可是困住她身體的雙手卻讓她轉動困難,她迷迷糊糊地哼了兩聲,小手想推開身上的禁錮,結果那灼熱而堅實的胸膛觸覺讓她驚訝了一下,終于睜開眼楮……
「早。」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正微笑著對她說早安。
阮輕又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明白自己正身在何處,而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正是把自己欺負得很慘的原非。
昨天晚上被他強行帶回家,因為肚子餓得咕嚕直叫,才吃了一些丁叔準備的宵夜。
但是因為胃還是不舒服,所以她難以安睡,結果這個男人就說要給她按摩。
去!這個大,有哪一家的按摩師會按摩到那種地方去的?
可惡!
一想起昨夜的情色按摩,阮輕就忍不住臉紅。
「昨天你居然給我睡死過去,害我沖了兩回冷水澡。你說,要怎麼補償我?」
原非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那里已經堅硬如鐵。
阮輕的臉更紅,心跳更快了,那種隔著薄薄布料的踫觸讓她的手倏地顫抖了一下,掙扎著想逃開。
「寶貝,在台北的時候我似乎虧欠了你,現在就雙倍補償回來好不好?」原非壓過來,但很體貼地用雙肘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原……等等……」阮輕忽然月復中一陣翻騰,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把他推開。
原非一怔,阮輕乘機從他的懷中逃月兌,一路跑進浴室,抱著馬桶就開始狂吐。
可惡啦!
雖然每天早晨的害喜嘔吐都比較厲害,但也有不是那麼嚴重的時候,甚至不會吐的。
以往若是晚上吃了東西沒有吐掉的話,第二天早晨都不會太難受,可是……為什麼……
在這種時候真的大殺風景耶!
原非慢慢地走過來,抱著雙臂斜倚在門框上,目光幽深地看著她,「每天早晨都這樣嗎?」
從他平淡的語調中听不出他的關心。
「差不多啦……嘔……好難受……嘔……」阮輕已經淚流滿面,不是她想哭,而是太難受了,眼淚忍不住自己跑了出來。
原非轉身離開了。
阮輕直到把昨晚的宵夜全部吐干淨,才覺得惡心的感覺減弱了一些。
把一切收拾干淨,她走到洗手台前洗臉刷牙,牙膏的味道又讓她小小惡心了一下,但還是忍住了。
等她清洗完畢,一杯熱牛女乃遞到她面前。
「咦?」
「喝吧,可以緩和一下空月復造成的惡心感。」原非面無表情地說。
阮輕抬頭看他,這個男人還是那樣倔傲,可是眼神卻變得很溫和,甚至在她看他的時候有一絲羞赧。
阮輕的眼楮又濕潤了,她接過杯子,一口氣喝下去。
趁她躺回床上休息的時候,原非走了回來……
骯水在滾燙的肌膚上流動,阮輕難耐地扭動身體。
原非深深地往里送了一下,阮輕叫喊起來,不知道他踫到了哪里,讓她渾身顫抖,受不了的舒服。
她本能地掙扎,原非卻死死地摟住她的腰不許她逃開,然後一下一下狠撞著那個地方。
阮輕不知道自己的叫喊是哭還是笑,那強烈的撞擊幾乎讓她失去知覺。
這樣的沖擊不知道經歷了幾回,阮輕的喉嚨都喊得干澀,原非才心滿意足地倒在她的身旁,大手摟住她的縴腰,撫模著她的背脊。
阮輕像小貓一樣哼了兩聲,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在原非的胸口咬了一下,「野獸。」
原非沉沉的笑了。
「那里……好痛。」她羞窘地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里說,又忍不住在他的身上擰了兩下,「誰讓你做那麼多次的?」
真的,到了最後她幾乎感受不到一點快樂了,只有疼痛。
原非抱起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泡個熱水澡可以縴解疲勞與酸痛……咦?」
他一怔,阮輕順著他的目光回望床上,頓時臉色刷白……床單上是刺目的紅。
等把身體草草清洗干淨,阮輕也被放回干淨清爽的床單上時,家庭醫生羅森先生也趕了過來。
因為羅森先生不是專攻婦科的,所以帶來自己的同事,一位資歷深厚的婦科主任金醫生。
本來阮輕想親自去醫院的,可是原非擔心路上會出什麼狀況,堅決把醫生請到家里來。
知道有錢人總是喜歡這樣擺闊,阮輕也只好隨便他。
金醫生給阮輕做了檢查說︰「你們很幸運,這樣劇烈的運動居然只造成輕微的出血,胎兒沒有異樣。但是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幸運了,原先生。」
金醫生是個非常嚴肅的高個男人,棕色的頭發、棕色的眼楮,當他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和原非非常熟悉的羅森扭過頭去,使勁憋笑,才沒讓自己笑場。
原非難得地出現尷尬的表情,訕訕地笑了一下,「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金醫生搖了搖頭,「年輕人啊,真是不知好歹,想要快樂干嘛要孩子?要了孩子就要準備吃苦,懂不懂?真是的。」
金醫生又給阮輕說了一大堆孕期要注意的事情,然後狠狠瞪了原非一眼,起身告辭。
原非一直跟著他們走到門外。才問︰「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相信金的專業。」羅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以後要多加克制啊。」
隨即羅森又壓低聲音說︰「那麼久沒踫過女人,也難怪。」
原非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都那麼隨便,一點也不把自己當成天才和億萬富翁景仰呢?
秘書高寒是這樣,羅森先生也是這樣,真是的。
「不需要用藥嗎?她說肚子很痛。」原非還是擔心阮輕的狀況。
「那是強烈刺激造成的**收縮,所以才會那麼痛,休息一下就好了。」金醫生說。
原非點點頭,忽然又問︰「那麼嘔吐呢?她的害喜好像特別厲害,一天之中根本不知道會吐幾回。」
這次金醫生皺緊了眉頭,「我先開點維他命給她,注意休息和飲食,保持心情愉快,如果還沒好轉,就到醫院找我吧。」
原非沉吟不語。
羅森拍拍他,「別那麼擔憂,孕吐是正常現象,大部分孕婦都會出現這種癥狀,一般十二周以後就會減輕。現在寶寶已經有八周了,很快就可以熬過去。」
原非嘆口氣,似無奈又似妥協地說︰「好吧,再等等看。」
阮輕的身體狀況原本是相當好的,沒患過大病,只是偶爾生一點感冒風寒之類的小病,應該屬于比較健康的體質才對,為什麼孕吐會這麼嚴重呢?
原非其實擔心的是這一點。
「最重要的一點,十二周之前要禁欲啊。」羅森最後留下一句,笑眯眯地和金醫生走了。
腰好酸,全身都隱隱作痛。
一想起剛才兩位醫生的調笑目光,阮輕的頭就更痛,臉蛋燙得幾乎能燒開一壺水。
可惡!
醫生一定認為她是個的女人,懷孕了還這樣不知節制。
可是……還好寶寶沒有事。
阮輕把雙手放在自己的小骯上面,心里一陣害怕,如果真的因為自己的縱欲而導致流產,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好一點了嗎?」原非端著丁誠一準備好的早餐走進來,微笑著問。
阮輕點了點頭,有些別扭地扭開臉。
「這是丁叔特意煮的山藥粥,喝一點吧。」原非把小碗端到她的面前,親自喂她。
阮輕驚訝地看了看他,隨即又看了看那香香的粥,明明很喜歡,卻還是嫌惡地皺緊了眉頭,「不想喝。」
「乖,你現在可不是光是填飽自己的肚子喔!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寶寶著想啊。」原非耐心地勸著。
「我就知道你只心疼孩子。」阮輕不講理地怒視著眼前溫柔的男人。
「阮輕……」孕婦果然很難伺候。
「以後咱們分居吧。」阮輕低著頭,絞著手指說。
「為什麼?」原非的臉一沉。
「為了寶寶啊!不是你說的嗎?」
原非笑了起來,「傻瓜。我以我的人格發誓,在寶寶安全以前不會再踫你,但是絕不分房睡。」
分房睡會連一點豆腐都吃不著,這樣怎麼加深感情啊?商場老狐狸原非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盤。
阮輕大怒,瞪視他。
原非自己喝了一口粥,大手壓住她的頭,親自喂了過去;阮輕大窘,被嗆得咳嗽連連。
「怎麼樣?自己喝還是要我喂著喝?」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狼。
阮輕更氣,一把搶過小碗,狼吞虎咽的喝下去。
「慢點、慢點,小心噎著。」原非的聲音怎麼听都像奸計得逞一般。
對付阮輕這種不開竅的女人,必須軟硬兼施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