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救他。」安靜了一上午的修爾突然說出這句話。
李維听了只是挑挑眉,而剛洗完澡,身上只著一件大毛巾的沙南則是饒富興味地看著修爾。
「你為什麼要救他?他不是你侍奉的上帝最討厭的生物嗎?你要違背上帝的旨意去救一個以吸食人血維生的吸血鬼?」沙南滿臉嘲弄神色。
「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他?」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沙南玩教義游戲。
「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救他?我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你……」沙南精壯的身子欺近修爾,兩人的距離近到令人幾乎無法喘息。
「我不想看到他死,即使他是個魔物,而且他是想保護我才會被捉的,他……」修爾試圖為自己找到正當的理由,卻發現沙南的臉上盡是不信的嘲弄表情,「你不相信我?難道我想要去救我的救命恩人也不對嗎?」
「你為什麼不想看到他死?」沙南步步逼近,不留喘息的空間。
「我——」被尖銳詢問的修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去救他等于是送死而已?」溫柔卻又帶著威脅的語調,沙南眯起眼好奇地打量他。
一個神父,會對一個上帝最憎恨的魔物如此念念不忘?甚至想要去救他?他活了這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可沒想到見到阿思特後,怪事一件一件地出現。
「我知道。」修爾頓了頓,「但你是吸血鬼獵人,你說過你知道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棕色眼眸露出懇求的神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沙南終于往後退了些,卻伸出食指頂著修爾的額頭,
「但是搞清楚,你可是個黃金律,除非破了你的處子之身,才能將你身上的誘人血味去除,不然你一進了吸血鬼巢穴便如同飛蛾撲火,只是一只白白送上門的肥女敕兔子,根本救不了人……」
修爾咬了咬下唇。
「我說過,人魔交歡是最好的破壞黃金律方法……如果不行,那麼近親也是很好的選擇。」沙南故意將身上的毛巾當著修爾面前取下,轉身取餅干淨的外衣披上。
修爾用力深呼吸,閉上雙眼。沒多久他再度睜開雙眼,神色堅毅地開口︰「我知道。」
「你真的願意為了那個吸血鬼做出這種事情?你可是神父啊!」
不只是沙南,連李維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听到的。
「我知道。」修爾微微偏過頭,不想面對兩人驚異的眼光。
沙南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好!非常好!餅來。」他一把抓起修爾的手腕,用力將他甩到床上,「李維,到門外去守著。」
李維海藍色的雙眼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听話地走出門外。
沙南強壯的雙臂往後一揮,剛披上的外衣應聲而落,精壯但充滿傷痕的身軀霎時呈現在修爾面前。
修爾只是轉過頭,絲毫沒有任何害羞的表情。
「你不敢看我嗎?阿思特?」沙南的手也沒閑著,抓起修爾胸前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扯,黑色的神袍立即裂成兩半,露出底下白女敕的肌膚,溫熱微燙。
沙南略顯粗糙的手在修爾胸前肌膚上贊嘆地游走著。
「果然是黃金律,這麼美麗的身體……我很榮幸成為你的第一次,阿思特。」
緊閉著眼,修爾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哭——即使哭也沒用!不這麼做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救薩札啊!只要忍一忍就過去了……是的,只要忍一忍,緊閉的眼皮下,眼珠慌張地不住轉動,而緊咬住的下唇也開始冒出些微血絲,這一切沙南都看在眼里。
而他的手更往下伸,撫過修爾的月復部,引起對方一陣陣輕顫。
沙南抬起頭,只見修爾緊皺雙眉,咬著下唇,淚光隱隱在緊閉的眼皮下顫動。
「阿思特,你太緊張了……」俯上前,沙南輕聲在年輕神父的耳際說著。
修爾只是把頭一偏,滿臉屈辱。
「真是的,自己送上門來的還這麼不情願。」沙南搖搖頭,喃喃地抱怨著,雙手倒也沒停住,繼續往下移……
***
「可以進來了。」沙南對門外喊著,李維推門而入,臉上冰冷。
「別生氣。」沙南低想要偷一個吻,都被李維閃過。
「我沒有生氣。」
「騙人!你的臉上分明寫著‘我很生氣’。」不顧李維眼里的怒氣,沙南猛地抓住他,印下狂烈的熱吻。
「傻瓜,你明知道我除了你,誰也不會踫的。」他在李維的唇上邪佞地咬著。
「可是他……」李維迷茫著眼,不解地看向男人身後未著寸縷的修爾。
「我只是做了簡單的催眠,順便下了結界。」
李維疑惑地問︰「你不帶他去?」
「帶他去?拜托,我還想活久一點,我要是就這樣帶他去,那群吸血鬼一見他就眼紅,鐵定會不留情地先把我們殺了再去吃他!憊不如就只有我們兩個去,人救出來就先閃,再讓薩札直接破了阿思特的處子之身,這樣就天下太平了。」
「你上了他不是最快?」李維睨他一眼。
「我要是真那麼做,不光是薩札會一口咬死我,你也會殺了我好不好!」
李維頭一轉,刻意不去看沙南,「我不會殺你,你知道的。」
「不,你會,只是不是經由你的手。」沙南牽起李維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咬著,「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成的。」
李維想掙回自己的手,沙南卻不放開。「沙南?」
必答他的是另外一記狂熱的吻,讓他的膝蓋幾乎都要軟了。
嗚……總是這樣,一被他吻雙腿就會忍不住發軟,明明都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這個惱人的習慣還是沒辦法改掉……
***
漆黑的夜晚,連月亮都看不見蹤影。
雨個穿著深色斗篷的身影,在黑森林中悄悄前進著。
越往森林深處走去,一股莫名的腥氣便越來越重。
那是血腥、腐敗的腥臭味道。
「這是什麼味道?這麼難聞?」李維輕聲問。
「一堆腐敗尸首的地方,味道怎麼會好聞?日出刑場盡是歷代吸血鬼同類相殘下的骸鼻,一層一層帶著惡心血液味道的骨灰四處飄落聚集,永遠消散不去。」
李維眉頭皺得更緊,他不喜歡這個味道。
「怎麼了?」沙南回過頭問他。
李維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噓∣他們來了。」沙南突然伸手示意他安靜,耳朵凝神細听四周的動靜,然後皺了皺眉。
看來人來得不少,不會是全族的人都要來看這位大祭司被處極刑吧?
餅了一會兒,鬼魅的身影幽幽出現,一個接著一個,排成長列。
隊伍中間有一只滿身是傷痕的大黑狼,步履踉蹌,時不時就跌倒,四只腳與脖子上都綁上粗重的銀鏈,純銀鏈條燒得他的肌膚灼燙,甚至發出刺鼻的焦味。
那些鬼魅的身影拖著大黑狼來到日出刑場,他們將黑狼鎖在刑場中央的一根石柱上,石柱旁散落著許多骨骸,發出腥臭的氣息。
「背叛者!」
「殺無赦!」
「殺了你,我們再去找黃金律,把他從頭到腳吃得干干淨淨!炳哈哈哈……」
陰冷的笑聲伴隨著古老的語言回蕩在日出刑場里,氣氛是說不出來的詭異。
一名身形修長的身影輕飄飄地走上前,伸出一只慘白幾乎沒有血肉的手,惡狠狠地扣住擺狼那只漆黑如夜的右眼。
「既然已經失去祭司的身分,那你這只‘夜之眼’就還給我們吧!」他手一使勁,正想活生生挖出黑狼的眼楮,此時一枝箭突然射了過來,正中那只如骷髏般的手。
隨著一聲慘叫,兩道黑暗的身影從夜色中躍出,在那些長老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連續砍倒好幾個人。
「鏗」的聲不停,沙南的銀刀砍斷了鎖住擺狼的銀鏈。
「快跑!」沙南對著因為傷重而無法恢復人形的薩札喊著。
但薩札傷得實在太重,他勉強跑了幾步就又跌了下去,沙南用力嘆口氣,走上前將黑狼扛在自己身上。
其他的族人見到一個吸血鬼獵人居然會來救人,都驚訝得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他們一方面也同時懼怕著沙南手上那把銀刀,那是摻了純銀的神器,只要被砍上一刀,那傷口便永遠不含愈合,將會燒灼他們的身體一輩子,那痛苦比死還難受!
因為沙南他們的出現實在太出乎意料,以至于救人的過程異常順利,他們扛著黑狼飛快跑出黑森林,等到那些族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了。
「媽的,這家伙真是夠重的!」
沙南跑得氣喘吁吁。
李維則在旁身輕如燕地跑著,嘴角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要笑,這家伙是真的很重!」即使沒有看這李維,沙南也知道他鐵定在嘲笑自己,「唉,你抱起來就輕松多了。」
跑出森林,他們騎上快馬,一路奔馳而去。
***
修爾緩慢地張開眼楮,他感覺到什麼在慢慢接近。
胸前突然傳來熟悉的刺痛感,是薩札回來了嗎?
想到薩札,他猛地坐起了身子,發現自己竟然赤果著身子躺在旅館的房間里。
沙南呢?李維呢?他們去哪里了?為什麼留下他一個人?
他匆匆下床,身上唯一的神袍被沙南撕破了,他一時找不到衣服,只能拿著被單先圍住自己的身體。
砰的一聲門被打了開來,一股野獸的氣味撲面而來。
氣喘吁吁的沙南把身上用深色披風包裹住的一個碩大物體放在地上。他看了一眼修爾,居然還有力氣對他笑︰「阿斯特,你醒啦?」
「這是?」修爾指著地上那包東西,語氣里有些顫抖。
那股熟悉的味道讓他心跳加速。那是薩札的氣味!
「嗯,人是救回來了,不過他好像傷的很重,沒辦法變回人形。要是在天亮前他沒辦法變回人形,那問題就大了。」
「他會怎麼樣?」
「如果他以狼形被太陽照射到,以後就一輩子都是狼了,再也無法恢復人形。所以你最好快點想點辦法,除非你想玩人獸交。」
一直跟在沙南後頭的李維瞪了他一眼。
這個人為什麼對其他人說話總是這麼不正經?
「我……我要怎麼幫他?用我的血嗎?」修爾焦急的問。
「千萬不要!」沙南和李維兩個人幾乎同時出聲,「你現在絕對不能流血。」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的結界能阻止你的味道發散出去多久,所以你必須盡快和薩札發生關系才行,不然我真的保不了你們。」沙南認真的說。
「我和薩札……那你剛剛不是……」修爾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除了被單,什麼衣服都沒有穿的身子。
難道沙南剛剛沒有踫他嗎?
「我沒踫你。」沙南舉起兩只收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這輩子絕對不可能踫你的。」
「可是你剛剛不是——」
「那是和你開開玩笑而已!」沙南看了一眼李維,伸出手模模他滑女敕的臉蛋。
「我只不過是想看看李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罷了,可沒想到他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難過,真是讓我傷心……」
李維沒有回答,只是又瞪了他一眼,用眼光對他說——你是白痴。
「請問我要怎麼救薩札?」修爾問。
「我說過了,用這個。」沙南指著自己的唇,「黃金律的體液,光是唾液,救擁有強大的力量。分一點給薩札,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恢復力量的。」他又指指地上那大包東西,「我不打擾你們了,不過還是勸你動作快一點,再過兩個小時就要日出了。」
沙南說完,便一手摟著李維走了出去。
修爾眨眨眼,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單槍匹馬地去把薩隆救出來!
為什麼?他們不是吸血鬼獵人嗎?
憊是因為沙南和自己有血緣關系,所以才會這樣幫他?
腦中又太多紛亂的思緒無法理清,現在他只知道,一定要先讓薩札恢復力量才行。
修爾蹲,顫抖著雙手揭開厚重的披風,見到躺在披風上不斷喘著氣的大黑狼。
擺狼見到他,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無奈身上受傷實在太重,他只是嗚咽了幾聲,努力動了動頭,湛藍的冰藍眼眸露出擔憂的神情。
修爾心里一陣悸動,即使到了這個時候,薩札還是擔心著他,完全不顧自己。
「薩札……」他抱起大黑狼的頭擺在自己腿上。「薩札,你要我怎麼幫你?」
變成黑狼的薩札痛苦的抽搐了幾下,露出森利的狼牙,卻又馬上狠狠閉起來。
不行,他不能!他不能咬修爾!
盡避知道只要一口咬下去,黃金律的血肉救能讓他恢復力量,可是這樣一來,修爾的血味就再也掩藏不住,自己就再也不能保護他了!
修爾的身子只披著一件薄薄的被單,化為黑狼的薩札,敏銳的嗅覺不斷聞著屬于黃金律的傾心完美的味道,幾乎不能自已。
懊痛苦,真的好痛苦!他甚至希望能就此死去算了,免得咬繼續忍受這種與本能對抗的痛苦,只是他放心不下修爾,所以才苦撐到現在。
「薩札……」見到薩札如此痛苦,修爾的心也揪在一起。
晶亮的淚珠悄然落下,滴在黑狼正不住喘氣的嘴上。
即使是一滴淚珠,但屬于黃金律完美的力量還是藉著這滴淚水,涌進了薩札的體內。
擺狼的腳突然動了動,原本無神的藍色眼眸也變得晶亮起來。
薩札內心吃驚不已,僅僅只是一滴淚水,居然就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修爾心疼的淚仍不斷落下,黑狼微微移動頸子,讓淚水落進自己的嘴里。
清新的力量源源不斷散入四肢百骸,薩札的身體興奮的顫抖起來,還要……
懊想就這樣一口吃了他!讓他完完全全屬于自己,不再讓別人搶走他!
「薩、薩札,我覺得好奇怪……」好不容易有喘息的空間,修爾氣喘吁吁地問。
「別怕,再一會就好,再給我多一點……」不給他有說話地機會,他的唇再次封住他的,盡情汲取里頭的體液。
薩札的身子發燙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再體內迅速燃燒,體溫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到他再也無法承受!
他狂吼一聲,猛地推開了修爾,生怕自己的高溫會傷了他!
「唔……薩札?」紅腫著唇的修爾不解地看著他,被扯去的被單只是松松地遮住他的重要部位。
懊想要了他!可是……這體內的燥熱是怎麼回事?他從來沒有這樣過,那股高熱讓他心慌不已。一向冰冷的他無法可知那種幾乎要把自己燃燒地高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