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他真的來了,沒有忽視他的諾言,也沒有丟下我,他真的來了,未央,你絕對無法想像我有多興奮……」任雨柔的小臉洋溢著無比幸福的光彩,她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分享她的喜悅。
秦未央卻頭痛得想叫她閉嘴。昨晚苦惱得一整夜無法入睡,清晨五點就干脆起床煮咖啡喝,情緒簡直跌落谷底,現在實在經不起她的疲勞轟炸。
他到底會怎麼處置自己?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未央,我真的好感謝你。」任雨柔的小臉上仍漾滿夢幻般的幸福,耀眼得幾乎讓秦未央內心的黑暗無所遁形。
「我並沒有做什麼。」她緊蹙著眉頭。
「不,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未央,我……」欲言又止的,任雨柔咬著下唇。
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即使是身為女人的秦未央都會為之疼惜,何況是那剛強堅毅的男人。
秦未央嘆息了。「你想說的我明白,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你不願幫我?」小臉頓時蒙上一層陰影,淡紅色的唇瓣也失去顏色。
「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她實在無法再為他們掩飾,而欺騙她所暗戀的男人。
「未央,只要再幫我一次就好。你知道的,我並不愛嚴大哥,我對他或許有敬畏、有佩服、有仰慕,但那絕不是愛,在他令人窒息的愛下生活,我絕對會枯萎而死,相信我。」
秦未央抬眼看著倚坐在病床上的任雨柔。打從一見到她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女孩夢幻得不似凡間人,現在听她這麼說,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他欣賞這一類型的女子嗎?
「我從小被嚴家收養,旁人只知我是嚴家未來的媳婦人選,但他們又怎麼知道我一點也不快樂,我根本不愛嚴大哥呀!」
「你們的事不用告訴我。」秦未央的語氣無比軟弱。
「未央。」任雨柔還想說些什麼。
「不要再叫我了!」
秦未央在她訝異的目光下倉皇的逃出病房,她甚至顧不得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狼狽。
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希望別在心上人心中留下壞印象。這樣錯了嗎?抑或是根本就來不及了?她在那男人的心中根本什麼也不是。
逃出病房後,秦未央走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終究是不敢走遠,她徘徊在這個高級病房的樓層,既不能拋開她的職責,也沒有勇氣追求自己的愛情。
「我听到你們的對話了。」
秦未央轉過身來,原來又是連凱,她開始慌了。
「你怎麼又來了?只不過隔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夠久了,對相愛的戀人來說,分開一小時就像一年。」何況,他從昨天起就沒離開過醫院。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她覺得好懊惱。
「看到那些人了嗎?」
秦未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一些身穿名牌西裝、看似白領菁英的男子,他們不是無聊的看報紙,就是講手機打發時間。那些人秦未央也不陌生,因為那都是嚴氏企業的人。
「你夠大膽,但我一點勇氣也沒有,請你別再找我了。」
「不,我並不是大膽,而是已經豁出去了。雨柔對嚴日行只有兄妹之情,他們若要談感情早就談了,他不用像看犯人的一樣緊緊看著她。」
秦未央淡淡的抬起眉。在這時,她仍可以細膩的注意到她和連凱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巧妙地借著角落回旋藝術廊柱的遮掩而隱去身形的地方。這是巧合?還是連凱大男孩的面容下有著深沉、不為人知的一面?
「雨柔被嚴家收養,在沒人明白嚴日行的心思前,他就已經把雨柔當成未來的妻子教養。他扼殺雨柔所有的思想,箝制她可能有的發展,只想塑造出一個完全符合他理想的妻子。」連凱狠狠的笑了起來,「我不會讓他如願的,絕對不會。」
餅分強烈的愛與恨燃亮了連凱的臉龐,秦未央愣愣的瞧著他,事實上,她不懂,也不想了解,一個人怎會有這麼深的愛恨情仇。
他讓她想起她的父母,是不是因為愛與恨的情緒太過強烈,所以人才會苛責別人,讓自己沸騰的情緒有了宣泄的出口?
秦未央耳朵听著連凱的故事,心緒仍沉浸在自己的思潮中。
「我父親為嚴家開了大半輩子的車,沒想到嚴日行竟為我的事辭退了他。」他冷哼一聲,「我父親犯了什麼錯?只因為我和雨柔相愛?哼!他自知贏不了我,所以在這種小事上打擊我們,不讓我們見面,將雨柔關到自己的房間里,」他冷笑,「這些我們都能忍,因為總有一天,我會正大光明的從他手中搶回雨柔。」
秦未央又是一驚,他話里的狠勁讓她無力的嘆息。「你們的事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已經贏得我的默許了,去見你的公主吧!」
連凱大喜,「你是說,我以後每逃詡能來?」
「我沒這麼說。」她否認。
「你已經默許了。」他不滿的斥責。
「我不能保證我下次是不是也如此脆弱。」
連凱似乎察覺了什麼,但時間寶貴,他閃身走進那間尊貴的病房。
她並不認為自己做了正確的事,她只是私心里有些為連凱的執著和任雨柔的傻氣所感動。
能排除萬難的戀愛,應該是教人羨慕的吧?
但那霸道的男人呢?他是無辜的,還是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呢?
不,憑他的傲氣,他定不屑做第三者,難道……他真是深愛著任雨柔?
這個猜想引起她一陣無來由的心悸。突然的,有人強拉著她的手腕,不但讓她的身子做一百八十度的回轉,也拉回她的思緒。
秦未央疼得眉頭輕皺,一抬眼,卻發現她的運氣好到教人發狂,更不意外地瞧見自己的身影映入狂濤怒焰的黑瞳里。
「看來,你並沒有把我的話听進耳里。」
是嚴日行,那個應該日理萬機,卻三不五時造訪醫院,探視被他捧在手掌心里疼的人。
她的運氣實在好到令她難以置信。
「你派人監視我?」
與其說是監視她秦未央,還不如說是監視他的心上人,只不過,秦未央的心中還是輕掠過一個不大不小的悸動。
嚴日行沒有否認。「為什麼沒把我的話放在心里?」
以為她存心要反抗他嗎?真是不可一世的男人。于是她開口道︰「我不知道替嚴先生辦事的人,連一點個人自由都沒有。」
沒有理會她的嘲諷,嚴日行拉著她的手腕,便要往病房走去。
「你想要干什麼?」她開始掙扎。
「你以為呢?一再的激怒我,你已經開始讓我另眼相看了。」
「不,我從沒想過要激怒你。」
「那你是什麼意思?」
盡避他們的對話已引起周圍的人注意,但秦未央仍在和道德感拔河。這樣闖進去,對那對情侶會造成何種影響?
「你別這樣。」秦未央用另一只手試圖拉住他,「難道你的自尊與傲氣容不下你承認失敗?」
嚴日行停下腳步,眼神冷冽如冰,「你知道什麼?」
她鼓起勇氣回視。「夠多了。」
「你憑什麼介入我們的事?」
「我無意介入你們……」
「但你該死的已經介入了!」忍無可忍的,脾氣、修養堪稱一流的嚴日行竟然對一個女子大吼出聲,這一吼,更為他們引來不少旁觀者。
秦未央看了他一眼,繞腸似的嘆息再次逸出口。「如果你們的情感夠深,無論我如何介入都是枉然,如果你們的情感薄弱,即使今天沒有我,你依然得不到她。」
被直接,這女人的勇氣值得嘉獎,但不值得被榮寵。身為嚴氏企業的主事者,年紀輕輕就身負重任,機警,聰明,果斷和自負都是他引以為傲的本性,但這些並不代表他沒有容人批評的雅量,他只是一時不能接受她給他的直言批判。
「我是小覷你了。」他深邃的眸光閃爍著探索的趣味。
在她洋女圭女圭似的外表下,有著深刻而敏銳的觀察力。果然是楊彥毅的得意門徒,將來她定會在杏林中佔有一席之地。
只不過,這樣的女子總會讓人興起馴服的,看她在自己身下臣服,那將會是種樂趣,身為雄性動物才會領略的樂趣。
「對不起。」她發自內心的道。
這句道歉來得太晚了。嚴日行笑了下。「從現在起,你可以不用再當柔的看護了。」
這是什麼意思?秦未央完全不解,「為什麼?」
「如此聰慧的你怎會不明白?你已經有了偏差的立場,我又怎能留你在柔的身邊?只怕哪天我最寶貝的柔教人拐跑了。」嚴日行一眨也不眨的深望進她的眸子里,似要探進她的心底。
從來沒有人能違背他的意思,他可以容許柔的一時任性,但不代表他也可以原諒這個莽撞的女子。他從來就不是善良寬厚的人,也沒有人能在惹了他之後安然離去。
秦未央莫名的心安了。她終于可以擺月兌這一切,盡快回到原來的生活,會讓她覺得有安全感。
「也好,我也想盡快回到醫療小組,彌補這些日子未參與的進度。」她深深的一鞠躬,「我為這兩天發生的事感到抱歉。」
他扯出一抹笑花,不甚有誠意的道︰「听說實習醫生都必須住在醫院提供的宿舍,是不?」
「是的。」雖然納悶他這麼問,但秦未央還是老實的點頭。
「很快你就會搬出這里了。」
為什麼?
憊沒等秦未央問起,嚴日行便大踏步的轉身離去。
懊霸道的男人。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旁的電梯時,秦未央就像全身被抽干力氣般癱軟在一旁,她伸出手撐扶著牆壁,心頭是一陣陣難抑的悸動。
她是那麼地欣賞他啊!不論他對她如何的惡言相向,她就是討厭不了他。
然而,她所沒有想到的是,這竟然不是結束,而是整件事情的開端。
***
「未央,我實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嚴總裁是這家醫院的大股東,他說的話就連院長都不敢反駁,更何況我們只是醫院的小員工,他的感情事你怎麼可以插手呢?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幫你了。」
楊彥毅推推老花眼鏡,萬般無奈的瞧著打從進門後,就一直沒有表情的秦未央。
她的學業優異,做事也夠勤奮,難得的是認真又有頭腦,這樣的她若生為男性也就罷了,偏偏身為女性,做事難免感情用事,偏偏這回惹上了大麻煩。唉!真頭疼。
「要解雇我嗎?」
沒有哀求,也沒有過多的情緒,秦未央此刻只有不解。那個男人真的對她展開報復?有沒有搞錯呀?他的度量居然這麼小?
「還不至于到解雇的地步,嚴總裁只是將你調到資料組。」
調資料組?這招真是夠狠。對一個醫科畢業,正想在醫界大展長才的人來說,根本阻礙了人的前程。
「未央,你也別難過,這只是一時的人事調動,過些時候嚴總裁氣消了,還會再把你調回來,這事不是沒有挽救的余地。」楊彥毅越說越心虛。
其實,嚴氏企業傳來的消息是她一輩子都別想當醫生了,不過,若照實跟她說,豈不教她難過?還是瞞一日是一日吧!
「若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消氣呢?」秦未央掀唇一笑。
她心知肚明這是他的報復,難怪他說她很快就會搬出宿舍了,因為資料組的人的確不需要住宿,而且可以每天準時上下班。
「未央,不要絕望,還是有機會的,我今晚聯絡一下老朋友,看能不能幫你轉到其他醫院。」
「不用了。」秦未央抬起頭,漾出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真的不用了,不過是轉調資料組,我可以勝任的。」
「未央,不要賭氣。」楊彥毅眯起了眼。
「老師,你看我像是在賭氣的樣子嗎?」她若無其事的笑著,即使腦海里一片空白。「我很好,真的,能當醫生固然是好,不過,誰說資料組的工作就不好呢?為所有的醫生和病奔服務,比當一個醫生更有意義。」
她的笑容讓楊彥毅寬心了。「你能這麼想是很好,不過,就只可惜了……」
「老師,我不覺得可惜,如果我已經在這行投入大半的心力,我的確會覺得可惜,但幸好我還沒開始,還來得及轉行。」她的笑容始終掛在嘴邊。
她用慣常的平靜掩飾她真正的想法,她必須這麼做,才能遠離那個男人的掌控。
因為他太可怕了。
他的怒火、他的報復、他的一切都不是她招惹得起的,所以她選擇遠遠的逃開,這樣就能免于被那霸道的男人傷害了吧?
舍去多年浸婬的醫術對她而言當然會痛,但不會痛很久,比她得知自己成為被報復的對象好多了。平心而論,他會報復自己,是因為他被她的言詞傷害了吧?
能左右他的情緒,這未嘗不是沒人能與她分享、卻又有著無比悲哀的得意。
***
到資料組上班已經一個月了,她已經習慣這種枯燥乏味的例行性工作。她的辦事效率高,又是本科系出身,旁人最痛苦的文書作業被她有效率的分類法輕輕松松的解決,而那些令人頭痛的病歷被她快速的大量閱讀,然後歸檔進電腦里,她的生活突然空出大量的時間。
因為戀上咖啡略帶苦澀的香醇,她開始收集大量的咖啡豆,自己試著研磨咖啡豆,再煮出一杯杯誘人的咖啡。也因此,資料室自她調任以來始終都是人進人出、好不熱鬧,有的是貪圖她的咖啡,有的則是愛看她平和美麗的外表。
她總是笑容以對,但偶爾也有言拙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還好,大家都是在醫院里工作,多半有著優雅的理性與無比的耐性,大家都在等她情竇初開的那一刻。
只是,她心里早已有個霸道的人影了。
不曾主動打探什麼,但自然有人會把那人的消息傳到她的耳里。是有心還是無意,秦未央不想深究,終究他倆是不同世界的人哪!
听說任雨柔動了一次大手術,手術後的復元情形沒人知道,因為她動完手術後第三天就被嚴家接回家休息了。听說那次手術花了八小時,醫院上下都重視得不得了,除了醫療小組全員到齊外,連那男人也在手術房陪了她八個小時……
無數個听說都遠不及這個令她震撼。陪在手術台旁,只為和心愛的人度過生死難關,這需要多大的愛?
恐怕窮其一生她都難以理解,然而她卻明白,她是永遠不可能得到如此的對待。
把任雨柔接回去也好,這樣一來,連凱就不會有機可趁。
扒!能被兩個男人這樣深深愛著,真幸福。
輕啜了口熱氣蒸騰的咖啡,秦未央享受難得清閑的下午。楊彥毅實在太溫柔了,為了怕她無聊,竟發動他所有的學生來追求她。
這又何必呢?她已經習慣孤獨了呀!
「看來你很能適應這份工作。」
霸道的男性嗓音突兀的打斷她的平靜,她愕然的瞧著站在門邊的男人,久久無語。
「好香的咖啡,不給你的客人來一杯嗎?」
嚴日行狂妄的走進資料室,打量著整理得井然有序的資料櫃,整齊無雜物的書桌上除了一台電腦外,還擺了幾盆觀賞用植物,猶如空氣中彌漫的咖啡香般,讓人有放松心情的感受。
不願承認的,這不是他預期見到的她。在惹火他之後,她居然還能如此恬靜的過生活?他心底的不滿開始累積,骨子里的邪惡也悄悄地抬頭。
「請用。」秦未央果真為他倒了一杯咖啡,還把糖罐與女乃精罐擺上桌,任他取用。
嚴日行的薄唇上淨是譏誚,無情的言詞毫不留情的托出。「你煮咖啡的技術肯定是進步了。」
「這是拜你所賜。」她先是愣了下,然後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見到他的喜悅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他來,是為了報復吧?
「我看你很樂于做這種工作。」
她淡漠的笑笑,「我有拒絕的權利嗎?嚴總裁?」
「如果你求我,我也許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如豹般的身子優雅的抬起雙腿,他連踫都沒踫桌上的咖啡杯。
「在轉調資料組一個月後的現在?不,嚴總裁,我不認為你的氣已經消了。」
「我也不認為你會顧及到我的感受。」
秦未央惱怒的咬著下唇,「不公平!她的事我並未插手太多,而且事後也如你的願,為了這樣就把我轉調到資料組,太嚴苛了吧?」
「你知道嗎?柔私奔了。」陰冷的語調從嚴日行的口中逸出,秦未央直覺的打了個冷顫。「就在出院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我不分晝夜的找,總算讓我找到他們。」見她似乎露出不忍的表情,他生氣了。「你會為他們感到不忍,為什麼?你為什麼始終同情他們?為什麼不來同情我呢?我也愛柔呀!」
秦未央囁嚅著雙唇,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她的確為他們感到可惜,但他們若真的逃了,那他怎麼辦?他才是她關心的人哪!
「你為什麼不說話?」俯近上半身,他的黑眸直勾勾的瞧著她的臉。
鏡片後的眼眸溫柔似水,「我對你們的故事沒有興趣。」
「哦?」嚴日行對這答案不滿意極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卻和你有著極大的關系,你也一樣沒興趣嗎?」他的嘴角在笑,但音調卻是沒有感情的。
看著他的笑臉,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什麼?」
「我需要你。」
「呃?」她無比訝異,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需要你來替我演一出戲。」他冷酷的臉龐的確俊得驚人,只是再誘人的面孔,也掩飾不了內心的邪惡。
「柔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她的想法全在我的掌握中,是我忽略她到了愛做夢的年紀,所以才讓連凱乘機闖入她的心里,但我知道她其實是愛我的。」溫柔的聲音在秦未央的耳畔響起,听他談起別的女子是種無比的折磨。
「這……與我無關。」她試著推開他的手。
「很快就會與你有關了。」他執起她的手,貼在他的面頰上。
扁是這樣的動作就讓她一陣臉紅,沒談過戀愛的她對調情相當陌生。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輕輕的笑了。
「嗄?」他那男性的俊美臉龐令她神魂顛倒,他的話更令她雙頰發熱,讓她幾乎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嚴日行笑著重復一次,得意于自己的魅力。「因為柔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所以需要一點刺激,當她知道她不是我的唯一時,她會心慌、會難過、會迷途知返,會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還是能給她一切的嚴大哥。」
秦未央整顆心都寒了。「為什麼找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得出來,但眼前的荒謬還是讓她忍不住發笑。
原來她扮演的是挽回真情人的假替身呀!
她不意外這霸道又自信的男人會選擇這種方式挽回他的愛情,她只覺得奇怪,他為什麼會找上她?她既不夠妖嬈,又不夠聰明,她對他根本什麼也不是,為何要找她?
如果嚴日行明白這答案就好了,偏偏他也不懂。他一開始只是想教訓她,讓她知道惹火他會有的後果,後來听說她頗能適應這里的新生活,而且從不曾托人向他求情。
懊死的!從沒人能惹過他之後全身而退,如果她想就此安然無事,不可能!他會要她付出代價的。
「因為放眼望去,沒人比你更適合了。」
沒有柔情蜜意,也沒有溫言軟語,那口吻就如他俊逸的臉龐般誘人,但卻是摻了蜜的毒藥,剎那間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為什麼是我?」她再問。
「因為我想要。」
秦未央揚起雙眉,淡淡的扯了唇,但她實在笑不出來,「荒謬。」
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玩不起這種游戲,更不想介入別人的私事,但很不幸的,嚴日行並不這麼想。
「你將會發現自己也是荒謬的綜合體。」他輕揚的笑聲中帶著些微不滿,但並不是全然的氣惱,他甚至在享受她情緒上的微妙轉變。
「我對你的一切都已經受夠了!嚴總裁,請你出去,不要打擾我的工作,唔……」秦未央不斷地掙扎,鼻梁上的鏡架卻仍被他移開,唇上沉重的壓力讓她陡然瞪大雙眼,沒想到,她的初吻就這樣被奪走了……
敗好,她終于臣服了,嚴日行得意的想。他放松對她的箝制,雙手撫上她的背脊,那-縴合度的身材讓閱女無數的他為之贊嘆,生澀的反應更令他憐惜的輕舌忝她敏感的下唇。
她的純真令他內心涌出一絲絲罪惡感。他不是登徒子,向來也不缺女人服侍,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看這女人臣服于他的景象。
「夠了!」趁他放松手勁時,秦未央推開了他,小手一邊遮著紅腫的唇,一邊尋找自己的眼鏡,她的雙手不斷地顫抖,卻固執得不讓他發現。
「你找的東西在這里。」遞上眼鏡,嚴日行心疼的瞧著她,這是一股連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感覺。
「不要踫我。」見他的手伸上前來,秦未央差點失去自制的高喊。
「我只是想把你滑落下來的發絲順到腦後。」他解釋。
「你走。」她承認自己怕他。
「我要你成為我的人。」他再三重復,而且犀利的加上一句,「我認為這對你不是件壞事,因為你愛我。」
被輕易看穿自己的感情,秦未央的臉色霎時刷白。她扯開難看的笑容,用著不穩的語調說︰「你算準了我所有的反應是不?我若承認,你是不是吃定我會因為愛你而答應你所有的要求?我若不承認,你又會如何呢?」她深吸一口氣,「沒錯,我愛你,但我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嚴日行得到肯定的答案,得意的笑了。「沒關系,我並不需要你的愛,我只要你的假裝就行。」頓了頓,他又說︰「而且,你最好別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