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再來了吧?已經真的結束了。」
莫霄神色黯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如果那天在泡沫紅茶店,他沒有冒犯藤臣朝露的話,事情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但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你又對她動手了?難道你不能一步一步地慢慢來嗎?」站在窗前的高達無奈的低聲一嘆,好不容易讓莫霄放棄以暴力來解決事情,沒想到他在感情專面也是這般直接,不達目的誓不放手。
「如果我能做到的話,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一直喜歡、仰慕的女孩,就在身邊對他溫柔的笑著,如果真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
「已經十天了,她沒有再入西南高工半步,難道你們就這樣結束了?」
「我不甘心,但又能怎麼樣?我跟她沒有任何共通點,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恨我。」恨他奪去她的清白。
說到這兒,莫霄才想起藤臣朝露真的跟其他女孩很不一樣,一般的女孩被奪去清白,不是恨死對方,就是由接受變成習慣。哪有人像她這樣?既不吵鬧也不感傷,只是平靜的面對一切,理智的接受他的道歉和賠罪。
對他而言藤臣朝露就像一個神秘難解的夢中人,讓他觸不著也模不透。
「她不會再來了。」一想到這兒,莫霄就恨自己,全身提不起勁來。
「嘿!那可不一定。」站在窗邊的高達意外地看著外頭,「瞧,那個又是誰呢?」
「咦?」莫霄往外一看,馬上氣急敗壞的跳窗而出。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動他的女人?!
***
藤臣朝露暗嘆自己的好運氣,才一踏進西南高工的校門,就被幾名不良學生團團圍住,她四下望了望,不見莫霄的人影,這可有點麻煩了。
「啊!」冷不防的,身高不及一六O公分的她被他們推到大樹下,額頭就這麼撞上了樹干,讓她頓時眼冒金星,又開始想吐了。
「你好大的膽子!那天竟敢在惡魔的地獄島出沒,你到底是哪號人物?」其中一名學生不懷好意的上前逼近她。
「瞧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不就是近來纏著高達的天才少女嗎?」
「天才少女?喂!你很聰明嗎?」另一名學生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
藤臣朝露揮掉那雙令她惡心的手,「我勸你們還是別動我的好。」
「喝!懊大的口氣,聖風的學生想加入西南的話,多一、兩個傷口是必要的。」其中一名學生掏出小刀,熟練的把玩著。
「瞧她那張臉漂亮得過分,我就從臉蛋下手,免得遺害人間!」
藤臣朝露的雪顏微變,她側身閃過迎面而來的第一刀,但下一刻,她的身子卻讓人一把抓住,眼看就要慘遭刀吻時,一個憤怒的熟悉嗓音突然響起。
「你們要對她做什麼?」莫霄救下被圍在不良學生中的藤臣朝露。氣急敗壞的尋找發泄怒氣的對象。他難以想像,如果再晚來一步,她會遭受何種不堪的對待?
「啊!莫哥!」
「莫哥,我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啊!」
莫霄氣極了,三兩下便把這幾名不良學生教訓得東倒西歪,而那位「有幸」拿刀在藤臣朝露面前晃了兩下的學生更慘,除了胸口的兩拳,加上上被踹的兩腳,只怕得在病床上哀嚎三、四個月了。
憤怒的火焰,讓莫霄英挺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種懾人的魄力,濃眉下的黑眸既凶猛又狂野,這般原始奔放的赤果果情緒,讓一旁的藤臣朝露看得心悸,也看得心驚,彷佛一個不留意,就會被卷入他的怒火狂潮,燒得連灰燼也不留。
「莫哥,冷靜下來,我們什麼都還沒做呀!」
「我們沒傷她半根寒毛,真的,莫哥,你要相信我們啊!」
那群不良學生的哀嚎讓莫霄的怒火更是直沖腦門。「還敢提!若你們真對她做了什麼,我就要你們陪葬!」說完,他又踢上幾腳,「還不快滾!」
莫霄那雙燃燒著火焰的晶亮瞳眸,轉向佇立在大樹下的藤臣朝露,「該死的!你到底有沒有大腦?你想被他們侵犯嗎?」
下一刻,藤臣朝露發現自己落入了他如鋼鐵一般堅實的懷抱里。好熱,被火焰灼燒的感覺就如同這般吧!
她抬頭,看向他光彩奪目而生氣盎然的臉龐。是那對本就晶亮而充滿活力的瞳眸,經由氣憤、擔憂、關懷等種種情緒的翻攪,以及怒火的催化,此刻正宛如寶石般的耀眼閃亮,讓人無法逼視。
這樣的他,有如不馴的狼般,全靠著本能在行動,這種生活方式,令藤臣朝露好生羨慕。
「霄。」第一次,她有種想觸踫他的臉的沖動,手舉在半空中,而他的動作比她還快。
「你居然讓我這麼的思念!」
莫霄緊緊的摟著她,像是要把她崁進自己身體里似的,力道大得令她喘不過氣來,但這樣還不夠,他狂野的吻著她的唇,霸道的奪走她全部的呼吸。
他要她!
藤臣朝露覺得好熱,她眼一閉,再次暈眩在莫霄懷里。
***
「我沒事了。」藤臣朝露悠悠醒轉,發現自己正躺在高達的輔導室里,以三張椅子組合成的臨時木板床上。
「再躺一會兒,我快被你嚇死了。」莫霄焦急的在一旁守候,一見她要坐起,連忙制止。
「我真的沒事了。」她看向腕表,「糟了,再不回家就要遲了。」
「怎麼回事啊?」莫霄手足無措的看著她拿起背包,準備離去的身影。「等等,我想問……」
「想問什麼以後再說,我現在趕時間。」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她若有所思的問︰「你有空嗎?」
「有。」他想也沒想。
「那好,你載我回家。」
「你要坐我那輛破機車?」她剛剛才昏倒,臉色還很蒼白,這樣的她能吹風嗎?
「你不願意載我?」她蹙眉,平淡如昔的嗓音隱隱地夾雜了一絲著急。
「願意,當然願意。如果你都不介意了,我又為何要?」
就這樣,莫霄讓她坐上機車後座,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騎著,待她有如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
「到了。」
藤臣朝露跨下機車後座,頭還有些昏眩。「你很熟悉這條路嘛!」
「是啊!那天跟在你搭的計程車後面,由于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莫霄沒好氣的騎在機車上,引擎沒關,一副準備馬上離去的模樣。
「你不進來嗎?」
「你邀請我?」莫霄欣喜,「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麼?」她走向門邊的對講機,要佣人為她開門,一邊漫不經心的回著。
「怪我那天在泡沬紅茶店里……」
雕著雙龍吐珠的鐵門緩緩而開啟,一位中年婦人跑了出來,看到藤臣朝露,便向她嘰嘰咕咕的說著一大串日本話,對騎在機車上的莫霄不理不睬,像是眼里沒這個人似的。
莫霄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人打斷,心里自然非常不開心。他是喜歡藤臣朝露沒錯,但他跟她的世界有如天壤之別,他有什麼資格在這里生悶氣?!
罷了。
他扭轉車頭,準備識相的離開。
「別走,請你留下來。」藤臣朝露喚住了他,為了顯示她的決心,她甚至跑到他機車前,擋住他的去路。
就這樣,莫霄被留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藤臣朝露為什麼留他下來。但在他被迎進大廳之後,再不知世面的他也終于明白,藤臣家的財富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讓他覺得自己的渺校
「姊姊,听說你又昏倒了。」藤臣朝陽由樓梯上走下來,他一見到莫霄,那張俊臉便沉了下來。「怎麼樣?能出席宴會嗎?」
「我沒事,換件衣服就可以了,客人都來了嗎?」藤臣朝露面對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弟弟,仍是那副不帶半絲表情的冷淡面容。
「都來了,爸媽正在招呼他們。」藤臣朝陽無奈的撇撇唇。「為什麼找他來?他不屬于我們這個圈子。」
藤臣朝陽話里的鄙夷非常明顯,讓莫霄感到非常火大,很想打爛他那張俊臉。驀地,一只冰冷的小手握住他的,瞬間平息了他的滿腔怒火。
「他是我的客人。」
「但今天是我的生日。」藤臣朝陽哼了一聲。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姊姊,就請你尊重我。」藤臣朝露難得拿出做姊姊的威嚴,而這也讓藤臣朝陽變了臉色。
「你就這麼袒護他?」情急之下,藤臣朝陽的日語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藤臣朝露側過身去不發一語,藤臣朝陽只好憤恨的瞪了莫霄一眼,轉身離去。
「他說了些什麼?」不用想也知道沒好話。藤臣朝陽是長得俊美沒錯,但氣焰太過高張、太過盛氣凌人,讓莫霄很不爽、很想扁他。
「沒什麼,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家里有個簡單的慶祝宴會,你留下來吧!」藤臣朝露淡漠的聲音,以及那雙沒有溫度的瞳眸,宛如透視人心般,重重的擊在他的心上。「還是你想逃?」
「當然不,留下就留下!」莫霄咬牙吞下不滿與不解,他倒要看看上流社會到底和平常人有什麼不同。
***
被上一身銀白雪紡紗禮服的藤臣朝露,美得令人難以逼視,長發高高綰起,頸間樣式簡單的珍珠頸鏈,將她的氣質襯托得更加高雅出眾。
不僅莫霄看呆了,連前來恭賀藤臣朝陽生日的客人也全都看傻了眼。
對于藤臣朝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藤臣朝陽既無怨也無怒,從小到大,聰明、美麗的姊姊,向來都是他的驕傲與榮耀。
也只有她,才能讓心高氣傲的他服氣。
宴會剛開始,莫宵便遠遠的躲到最角落。滿室的上流社會人士,以及他們光鮮的外表,讓他的心情郁悶到極點。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若是他從現在開始努力,不出三年,他一定也有能力讓藤臣朝露過這樣的日子。
宴會的重頭戲,是藤臣朝露為甫滿十二歲的弟弟拉奏的小提琴曲目——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這首曲子充滿了情感,經由藤臣朝露的技巧,更是讓听者人人陶醉。
「這個曲子好好听喔!」
「噓,仔細听下去,朝露的技巧又比以前進步多了。」
莫霄听到圍觀旁人的私語,沖動的朝身旁一問,「這是什麼曲子?」
「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啊!」連這個都沒听過,不會吧!
難堪、羞懺的情緒,在莫霄腦中如野火般迅速蔓延。
原來這就是藤臣朝露的目的,她讓他參加不屬于他的世界的宴會,就是為了要他明白,她與他是天壤之別,她的出身、她的學識,甚至是她的音樂,沒有一樣是他能匹配的。
一想到這里,他就覺得難堪,再華麗淒美的悅耳音符,听在他耳里,都變成諷刺的譏嘲,恥笑他的不自量力、恥笑他的愚蠢無知。
就在藤臣朝露完美的拉出最後一個低音,滿室揚起熱烈掌聲之際,莫霄頭也不回的決定離去。
「慢著,你別走。」藤臣朝露朗聲喚道。
頓時,莫霄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黑著臉轉過頭來,「還有什麼事?」難道她對他的羞辱還不夠?如果這是她的報復,他咬牙認了。
「我還沒跟你跳舞呢!」
她的話令他更加怒火中燒,渾然不理會眾人的驚訝抽氣聲,他沒好氣的答道︰「很抱歉,本人不會跳舞。」
「無妨,我可以教你。」
藤臣朝露一張臉笑盈盈的,親熱且主動的上前挽起他的手,將身子往他身上偎去。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被她一連串的舉動給弄傻了。
「姊姊,這怎麼行?他……他是不良學生耶!」藤臣朝陽顧不得形象,氣急敗壞地指著欲誘拐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姊姊的莫霄。
「喝!小表,我已經忍你忍很久羅!你再羅唆,小心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莫霄受不得威脅,更不喜歡人家阻攔他的行為。
「姊,你看吧!你怎會想要跟這種男人跳舞?」藤臣朝陽氣得跳腳。
在藤臣家,藤臣朝露是出了名的鐵面冷心,在藤臣家舉辦的宴會上,她頂多只拉拉小提琴,從來不與人跳舞,也不喝酒。
問她為什麼,她只說沒人能與她並肩共舞。
如今,這慣例讓莫霄打破了,是不是代表姊姊的心中已經有他了呢?
「朝陽,這里在鬧什麼?」藤臣政一匆忙趕到大廳,見到的就是姊弟倆各據一方的場面。
「爸,你來的正好,趁這個時候,大家把話說開也好,我已經忍了很久了。」藤臣朝露主動環住莫霄的頸項,飛快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在滿室的驚訝抽氣聲中宣布,「他就是我的戀人,莫霄。」
***
被那句「我的戀人」燻得暈陶陶的莫霄,真的拐了藤臣朝露,回到自己租的小寓。
「呵呵!」藤臣朝露優雅的坐到床上,第二次造訪這間充滿陽剛味的房間,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全身都放松了下來。
「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吧!」莫霄心里雖然高興,但也隱約覺得不安,她真的決定跟著他了嗎?
「你沒看到嗎?爸媽和朝陽的表情,呵呵呵!」她笑得好不痛快,完全卸下了平日冷漠的面具。
懊……好美!
莫霄呆了呆,「你的弟弟和雙親,可全都因你的話而引起恐慌,還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喲!」
般什麼?他又不是惡魔轉世,形象有這麼差嗎?
「呵呵,不討厭我嗎?」
「怎麼會?喜歡都來不及了。」他好想擁抱她,但此刻,她的神情不太對,大大的不對。異常的欣喜、異常的興奮,彷佛由一個不沾俗世的天使,變成一位作怪人間的惡女。
「你知道嗎?我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呢!」藤臣朝露甩去高跟鞋,盤起雙腿,端坐在床上。「藤臣家一直沒有孩子,所以從孤兒院里領養了父母不詳的我,當做親生女兒來教養,希望將來能因為做好事的關系,而擁有自己的親生子女。
「或許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四年後,朝陽的出生實現了他們的願望。本來嘛,擁有藤臣家的血緣的才是真正的繼承人。所以,對藤臣家而言,朝陽的生日反而是我失去意義的紀念日。」
她沒有哭,或許是因為已經哭不出來了。她彷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臉上沒有一絲屬于自己的情緒,彷佛這個世界早已麻木了。
「怎麼會?你們看起來相處得融洽呀!」莫霄難掩驚訝的神色。他的心好痛,為她的遭遇而心痛。
「呵呵!朝露只能存在于朝陽未昇之前,它只不過是夜晚的潮濕空氣在花朵葉片間凝結成的露水,旭日東昇之後,便會化為烏有,什麼都不會留下,這是爸媽替我取這名字的用意,果真寓意深遠,不是嗎?」她的面容淡然,目光凝在空氣中的某處,聲音悠遠的像是來自外太空般。
她的情緒雖然極淡,但莫霄卻能夠理解,隱藏在她平靜的外表下的情感有多強烈;明白她渴望家人的愛,卻得不到的心情。
「如果我不是那麼優秀,被人冠上了天才少女的稱號,我早就被藤臣家踢出去了。那些灌輸進我腦中的資料,不僅僅是幾堆數字而已,而是足以掌握藤臣企業未來的重要資料,我走不了,卻又不甘心留下,所以,我只能制造一個讓他們不能留我的理由。」
藤臣朝露的話在莫霄耳邊回響著。他終于知道今天這場宴會,她為何會那麼主動,又為何會邀他了?
「所以,為了能離開藤臣家,也為了找到一個能讓藤臣家同意的理由,才是你來西南高工的真正目的?」
她望了他一眼,很乾脆的承認了。「對,在聖風學園,墮落是不被允許的,因此,我根本找不出一個可以向藤臣家挑戰的人。如果我的情人是個普通人,藤臣家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掉他;但你不同,你是個斗士,即使面對險惡的環境,你也絕不會拋下我。」
「果然是比墮落更高明的手段,和出身不良、整天只會打架鬧事的我扯在一起,甚至搞出不名譽的男女關系,那麼,就算是再優秀的繼承身分,也不會被藤臣家所認同。」
可惡!真的很可惡!莫霄非常憤怒,他的心髒拚命地撞擊著他的胸膛,向他控訴她的惡行,然而,他卻還是這麼喜歡她,喜歡到無法自拔。
「你很聰明,一點就通。」藤臣朝露悠然淺笑,嬌俏的雪顏純真無瑕,卻又如此殘忍。
「你利用我?」他難忍心痛的半跪上床,支身前傾,俯視著那張令他鍾愛的臉龐。
「我只是不想被藤臣家的人利用到死。」
有一剎那,她以為自己會淹沒在他的怒火狂潮里,但並沒有,他還是那麼平靜,用一種深幽卻心痛的眼眸定定的瞧著她。
她是怎麼了?藤臣朝露不解地想,她等了許久的奇跡,幾乎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出現的奇跡,卻在今天發生了,但她為什麼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看來,她真的不正常,沒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也無法正常的發泄歡笑淚水,而且,似乎也一無所有。
「為什麼?為什麼在我這麼恨你的時候,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不怕我真的失手殺了你嗎?」不知不覺的,他撫模她雙頰的大手,已滑至那誘人的頸項間,然後將雙手緩緩地圈握祝
細女敕無瑕的肌膚觸感,令他臉部的剛硬線條不自覺地放柔,但他的心仍舊很痛,為她而痛。
「你想殺就殺吧!只要能月兌離藤臣家,要什麼我都給你。」她淡淡的笑著,雪白的臉上不見一絲掙扎。
一個連生死都不怕的人,她還在乎什麼?
什麼是夢想?什麼是憧憬?她從來沒有擁有過,也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這樣的她,活著也算是一種浪費吧!
莫霄想使勁縮緊雙掌,卻怎麼也做不出來。就是這種眼神,她總是露出這樣淡漠的眼神,彷佛不曾迷戀過任何東西,也不需要任何人。
「不!」他轉而摟住她的雙肩,情不自禁的吻著她,堵住她那冷淡傷人的雙唇。
他的吻意外地非常體貼輕柔,像是要刺探她的靈魂深處般,非常細心地想挑勾起她的每一絲反應,讓她的呼吸再一次紊亂,冰冷的心湖也好像出現了一道裂縫,整個湖面失去平衡,再也找不回原來的冷靜。
但他仍然不肯放過她,滾燙的舌強硬地突破她緊抿的唇,帶來火辣的專橫,硬是將她的天地攪得紛亂不安,讓她退無可退,只能無奈的隨著他的舌嬉戲起舞,然後,像是經過永恆般,她己冷的心漸漸起了一絲溫度。
他像是執意要融化她的冰冷般,大手來回撫弄著她的背脊,隔著衣服挑逗她的情慾。
「礙…」她在短暫的固守後,終于無法抑制地迸出歡欣的嬌吟。
他听見了,滿足的笑著,「你有感覺了。」
卸下冰冷面具的她,眉間帶著處子般的羞澀清純,那唇讓他吻得紅腫微張,那眼教他逗得蒙朧迷離,她的每一寸都讓他愛不釋手,想捧在手心上憐惜疼愛。
藤臣朝露眨眨眼,努力想看清莫霄的臉,「你的吻竟也是這般強烈,教人暈眩。」
這個像火般的男子,對什麼都是認真的,她彷佛看見他捧著真心,雙手奉上。
「你又要昏倒了嗎?」莫霄誤會了,想起前幾次不愉快的經驗。
「我好得很。」可不是嗎?她撫著自己的唇想著,與人口沫相濡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
「那就好,因為我想做的事,可不只是一個吻而已。」
他突然露出一抹微笑,讓她怔了一下。
「因為我利用你嗎?」
「可不是嘛,從一開始,你就是有計畫的接近我,所以,把我所有的反應全算進去,這才算是完整周詳的計畫,不是嗎?」他兩只腳全跪上床,與她面對面,一步步地將她困在床上。
「說要用一生來補償我的人是你,」藤臣朝露咬著下唇,心跳得好快,隨著他俊臉的逼近,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跳出喉嚨了。「我可是接受了喔!」
「以戀人的身分。」他替她下了結語。「嗯!這听起來挺像戀人間的告白,這樣我也不好拒絕你,不是嗎?」
她把什麼都算進去了,唯獨漏了一點——他莫霄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失手過,哪怕她是個天才少女也一樣。
「你……」藤臣朝露攏緊衣襟,她認得這灼熱赤果的眼光,他就要將她掠奪得什麼都不剩了。
「現在,就讓我這個听話的僕人來教你,真正的戀人是怎麼相處的吧!」說完,他不容拒絕的壓住她想逃開的身體,將她癱放在床上——
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