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醒了,她也放心不少,倘若他再繼續昏迷下去,她便一籌莫展了。
照顧了他兩日,本來她是打算等他醒來,傷勢穩定了,確定沒事後就離開,不過他始終虛弱,時睡時醒,她便不忍心留他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中,萬一遇上了狼群猛獸,以他目前的狀況,哪還有體力自保啊?
「喏,你傷勢剛穩,需要多吃點東西好補充元氣,我出去找了大半天,也只能爬樹采摘些野果。」
她將果實遞到他手里,自己也吃了幾顆。
楚殷看著手上的野果,卻沒動。
「吃啊,你怎麼不吃?雖然有些酸,但味道還不錯。」
那抬起的目光,注視著她。「為什麼救我?」
她頓了下,也望著他,然後斜斜一瞄,輕哼。「我才不像你們,管他什麼苗人、漢人、蠻人、番人,或是阿貓阿狗的,就算不是人,我也會救。」
師父曾教導她們三個徒弟,天下萬物,不分尊卑貴賤,都值得愛惜,即使是一只小小的螻蟻,也必然有它存在天地間的價值。
她謹遵師父教誨,銘記在心,此外,當然還有一個大大的原因啦!
臂黠的美眸轉著古靈精怪……
她救了他,就是他的大恩人啦!
受人點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依她觀察,姓楚的恩怨分明,如果自己對他施的恩惠越多,他就欠她越多,萬一哪天他和段姊夫正面對決,她便要求他報恩,不準殺段姊夫,否則他就是忘恩負義。
思及此,她更覺得非留在他身邊照料不可,最好讓他感動得刻骨銘心、痛哭流涕。
楚設听了她這段話,沒作聲,而是沉思著。
水靈兒則是因為打定當他恩人的主意,所以笑容更為和藹可親,對他的照顧也更加周全殷勤了。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知道他剛蘇醒,沒多大力氣,所以用葉子暫代水杯,從木盆里舀了一些清水,善解人意的遞到他嘴邊,讓他方便飲用,沒注意到,自己越是體貼關懷,那深不可測的黑瞳就越加幽深。
「吃野果只能充饑,不能果月復,本來我想抓些野雉或野豬回來烤,但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沒辦法。」滴溜溜的美眸瞄了他一眼,試探問︰「如果我的輕功能恢復,問題就解決了,也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偏僻地方。」
那雙黑眸,閃過一絲詭異,卻假裝文弱。
「以我現在的傷勢,無法用內功幫你除去苗蛇殘余的毒,打通你被封住的脈絡穴位。」其實,他是看出她的打算,這小家伙是想趁他傷勢穩定,便要走人。
水靈兒想想也是,反正她本來就不抱期望,只是問問看而已,也不懷疑這是他的借口或其實另有解藥,因為她把他衣服扒光光時,根本沒見到半顆藥丸,春光倒是瞧見不少……
她不禁心虛的低頭,稚女敕白皙的臉蛋微微發熱,像是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腦子里浮現出那光果迷人的胴體,又打亂了她心跳的節拍,暗暗羞澀,自己情非得已把他月兌光光,還從頭到腳擦了一遍,這輩子打死她都不會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他。
她雖然古靈精怪,但畢竟才十六歲,踫上男女之間臉紅心跳的事,卻拙于掩飾,臉上細微的羞怯尷尬表情,全一絲不漏的被他收進眼里。
「晤……」
听到申吟,她好奇抬頭,發現他峻眉蹙擰,似是扯痛了什麼。
「怎麼了?傷口泛疼?」
「我的頭……奇怪,為什麼我頭上有個包?」
水靈兒心下暗暗吐舌,表面上故作疑惑。「有嗎?我看看──啊,真的耶,一定是你在船上和人打斗時,不小心被打著了。」
「不可能,如果是那時候打著的,我會記得。」
「那一定是你不小心撞到的……啊,我想起來了,你帶著我施展輕功來到這里時,一落地便昏倒了,這個包,一定是那時候撞到地上的石頭。」
楚殷故作凝思狀。「是嗎?」
她肯定的點頭。「是!」
既然要做他的大恩人,可不能被他抓到小辮子,管他什麼腫包、素包、肉包、芙蓉包、蓮蓉包、叉燒包,總之那個包已經在他頭上,無論如何,她都死不認帳。
反正,他也不會有機會知道頭上那個河詮包是哪來的,她根本不擔心。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似是信了。
水靈兒忍不住抿嘴偷笑,幸好自己反應夠快,幾句話就把邪王唬過去,突然覺得受傷的他,遠比之前和藹可親多了,不似先前那般邪魅狠戾,需要處處防備小心。
現在的他,恍若拔了利爪尖牙的花豹,不再有殺氣,而是溫和慵懶的,給人容易親近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戒心也放松了,瞧他書生般的文弱可憐樣,禁不住同情起來,畢竟,那個河詮包是她的杰作。
「先用冰水敷著,等會兒我去找些消腫的藥草來,再幫你敷上。」擰了布巾,溫柔的撥開他的發,動作呵護備至,說話輕聲細語。
她這麼做,只是單純的不想弄痛他,可每當她關懷以待時,那雙黑眸便益加專注疑望。
當她發現楚殷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時,不由得一愣。
那灼人的眼,怎麼這會兒瞧來特別深邃?像浩瀚的夜空中,那顆最亮的星子,又像無底的深淵,幾乎要把人給吸了進去。
他在瞧什麼?
順著他的視線,水靈兒納悶的低下頭,這才恍悟,原來自己的衣裳,被她東撕一塊、西扯一條,已經顯得單薄,連肚兜都拿去利用了,在有限的布料下,她的半個酥胸微露,兩人又這般靠近,正好被他瞧個正著。
她臉一羞,躲開那熾人的視線。「我、我去采草藥。」急急起身,像逃難似的倉皇走出洞外。
罷剛是什麼氣氛啊?
懊像麻麻的,熱熱的,又暈暈的。
她走得匆匆忙忙,卻不曉得自己在逃什麼?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找棵隱密的大樹,把自己藏起來?仿佛不這麼做,她會不知所措,震如擂鼓的心跳也無法安定下來。
最莫名其妙的是,她為什麼要低下頭,拉開衣襟,偷看自己的胸脯,並且沒來由的在意「她們」發育得好不好?豐不豐潤?
她自幼在仙山長大,又年紀輕輕,對男女情事尚處在懵懂之中,不過對閨房之樂卻從二師姊那兒听得不少。
二師姊精通千百種草藥和各種醫書,對她講解過男女行房主事,把肌膚之親的過程講得鉅細靡遺,還有精闢的圖畫解說……
驚!
她想到哪里去了?這些跟楚殷又沒關系,干麼一直浮現他的臉,以及誘人的胴體……哎呀!不想了不想了!
她硬逼自己不想,卻沒注意到自個兒的雙頰,已染了少女情竇初開的嫣紅。
一定是餓得發昏了,才會胡思亂亂想,還是趕快去采草藥吧,采了草藥後,到溪里去抓條魚回來烤,再找片大葉子什麼的,做件葉片肚兜,把自己的胸部包起來。
她朝通往山上的羊腸小徑走去,一路上搜尋著可用的藥草。
記得在仙山時,師父根據她們三個徒弟的造詣,因材施教──
大師姊蘇容兒手巧,學易容。
二師姊施藥兒記性好,嘗百草、煉丹藥。
至于自己呢,師父說她動作靈活,對飛檐走壁之類的悟性高,所以傳授她輕功。
憊記得師父的後花園中,有個百草林,種滿了各種珍貴藥草,孤僻的藥兒老是整天窩在林中,與藥草和奇花異樹為伍,每當她去找藥兒時,也不得不待在那兒陪她。
那時候,藥兒會告訴她一些藥草的名字和功效,耳濡目染之下,復雜的記不住,但最基本的跌打損傷,她還記得。
銳葉忍東,可解熱消炎,摘下。
八角蓮,可散結去瘀,摘下。
麒麟花,有毒,可用來防身,摘下。
至于月季花嘛……嘿,有了!她爬到大石上,摘下一朵小辦花。就是這個了,可消腫活血,頭上腫個包,只要敷上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可生效。
忙了一、兩個時辰,總算有收獲,她正要爬下來,不經意抬頭,赫然看見前方樹林中出現人的身影,令她又驚又喜。
有人,就表示有屋子,有屋子就表示有吃的,有吃就有喝,有喝就有住,太好了!
事不宜遲,水靈兒急忙往那人的方向追去。
「喂!等等啊!」
前頭的人听到後方有人呼喊,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等到水靈兒跑到面前後,笑笑地問︰「姑娘,你叫我?」
說話的女子,約莫十八歲左右,一身村姑打扮,後頭還背著剛砍下的木柴。
「是啊是啊,是我叫你。這位大姊,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才正愁這偏僻的山野,找不到人家呢!」
「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有的有的,大姊,有人受傷了,需要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喔?那受傷的人在哪里?」
「在山腳下,有個山洞里。」
女子道︰「這兒山林偏僻,入夜常有凶禽猛獸出沒,若不嫌棄,不如到我的小屋里,會比山洞安全得多。」
「太好了,多謝大姊!」她正求之不得呢,人家都主動提出來了,她當然立刻點頭答應。
「姑娘帶路吧。」
「往這兒走。」水靈兒忙不迭在前頭帶路,心中不免慶幸遇到山野人家,如此一來,便不用住在山洞了。
她走在前頭,所以沒瞧見後頭的村姑,一雙好奇的目光正悄悄盯著她,細細從頭打量到腳。
「對了,我叫水靈兒,還沒請教大姊尊姓大名啊?」
「我叫紫蘿。」
「紫蘿大姊,你住的小屋很遠嗎?」
「不遠,就在後面的山頭而已。」
「太好了,今晚有床可睡了。」
「不只有床,那兒有吃有喝,需要什麼我都可以弄給你們。」
「太好了,紫蘿大姊,你人真好。」
當然好啦,少主的吩咐,她哪敢不听啊?扮村姑,建小屋,張羅吃住巴柴火,少一樣都不行,她還要自己這條小命呢!
山間小屋,是用木造的牆,干草鋪的屋檐,樸質舒適,總之,相較起來,比山洞好太多了,有了遮風避雨的小屋,照料起來也變得容易。
水靈兒細心的照顧楚殷,每日她將采來的草藥放在布里揉碎,藥汁被布料吸收,發出淡淡的藥草香,然後將布料折成一個小方塊,輕輕覆在他背上的傷口。
他的傷口已開始結痂,臉色也好多了。
她喂他吃,喂他喝,日夜不離,雖然紫蘿大姊為她準備了一間房,但她不放心,夜晚還是在他旁邊打地鋪,以方便照料他;而楚殷任由她為自己敷藥,乖順得不可思議,不沾染一絲邪氣,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這兩人的一舉一動,全看在旁人眼里。
屋外,不論是砍柴的、燒水的、拔野雞毛的、或是洗菜的,有的貼在門邊,有的巴在窗口,有的上屋頂,一個個從縫里睜著好奇的眼楮偷窺。
這些人,凸眼珠的凸眼珠,掉下巴的掉下巴,全都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們的少主挨在小泵娘身邊,溫順得簡直判若兩人。
「水……」楚殷虛弱的開口。
「口渴了?好,你等著,我去向紫蘿大姊要些水來。」
原本貼門窗或屋頂的那些人,霎時黑影交錯飛躍,個個身輕如燕,不到眨眼的功夫,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砍柴的砍柴,煮湯的煮湯,拔雞毛的拔雞毛。
水靈兒走出來,問︰「紫蘿大姊,可否借個水喝?」
「在水缸里,旁邊有碗瓢。」
「謝謝。」
水靈兒舀了一碗,道了聲謝,便走回屋里,完全沒注意到一雙一雙的視線偷偷跟著她,等她進了屋子,霎時又黑影交錯,貼壁的貼壁,上屋頂的上屋頂,睜大眼楮繼續瞧。
水靈兒小心的端著水碗,坐在床沿上。「喏,水來了。」
楚殷半斂著眼,仿佛行動不便的緩緩傾身,幾乎有一半的身子倚靠在她的香肩上,張開嘴,讓她伺候的喝著。
「慢慢喝,可別嗆到了。」
「嗯。」
「啊,小心,都滴出來了。」水靈兒忙伸手幫他擦干下巴,小手踫著了他的臉,而他非但不忌諱,反而任由她這麼做。
「……」四面八方暗藏的眼楮,依然保持在最圓的狀態。
這些人,全是楚殷的奴僕,他們尋到這兒來,奉楚殷之命扮成村夫村姑。
在苗疆,他們住在苗城,負責服侍的少主,正是苗城楚家堡的大公子,楚殷。
苗族眾多,他們幾個服侍少主多年,知道少主雖然外表斯文俊美,性子卻很冷,生性喜歡孤獨,從不主動與人親近。
如今,少主對一個漢族姑娘主動親近,昨日還特地命令紫蘿,召集大伙兒蓋了這間小屋,還得備吃、備水、備柴,睡要有床,坐要有椅。
眾人分工合作,一日便蓋好這間小屋,整理得舒適宜人,然後依照紫蘿傳達少主的命令,大伙兒全扮成漢人,不能與他相認。
少主深受苗人敬仰,行事神秘,所下的命令一向含有深意,眾人不敢違抗,全照做了。
只不過,大伙兒十分疑惑,少主雖受了傷,但還不至于虛弱到需要人家照扶的地步,眾人這幾日,看著少主和那姑娘之間的互動,越看越糊涂。
趁著那漢女照顧少主時,眾人聚集在一塊,竊竊私語。
「看到沒?少主只要半坐起身,一定挨在那姑娘身上。」扮成老爹的石謙問道。
「看到了,剛才喝水時,還故意把水溢出來,讓她伺候。」扮成兒子的鐵三環,也是納悶的表情。
「為什麼少主對那姑娘如此特別?我不懂。」雄七更是一頭霧水,他扮的是叔叔。
三人齊看向紫蘿,紫蘿也輪流看看三人,聳聳肩,正經答道︰「這是少主的命令,少主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在紫蘿那兒得不到答案,三個男人又竊竊私語。
「少主來到中原,是要找那位段將軍,怎會和這小泵娘有牽扯?」
「我也很納悶,少主要咱們扮成漢人山野的村夫村婦,以防有人趁他受傷時來襲,這個我懂,但那小泵娘又是什麼來歷?」
「少主不要咱們照顧他的傷勢,反而由那姑娘全權照料,這可奇了!」
三個男人,陷入苦思,一旁的紫蘿則是偷偷翻了個白眼,心想,這還需要想嗎?當然是因為少主喜歡人家呀!但她不敢說,因為少主討厭別人多舌。
「依我猜,這姑娘一定牽扯了什麼重大內情,所以少主才會假裝弱不禁風,故意纏著她。」
鐵三環恍然大悟。「對呀,少主定是在秘密進行什麼偉大的計劃,否則依少主的性子,是不會這樣的。」
雄七擊掌道︰「原來少主是用苦肉計,要讓對方降低防心,嘿,連我都騙了,妙計!妙計!」
紫蘿傻眼的瞪著他們三個男人。
虧他們還是苗城的三大高手,武功不凡,原來對這種事一竅不通。
石謙、鐵三環、雄七,皆是少主身邊的重要手下,他們個個身懷絕技,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偏都是不解風情的莽夫,加上平日對少主敬畏有加,所以把少主對那姑娘曖昧的舉止,當成了是在進行什麼偉大計劃。
「這不叫苦肉計,而是美男計才對,少主連苗疆第一美女和北蠻玉香公主都不看在眼里,又怎會看上那小泵娘?必是另有隱情。」
「說得也是,難怪少主要親近這位姑娘。咱們可不能壞了少主的大事,放精明點,有事沒事,幫著少主一把。」
「對、對,咱們不但要幫少主的忙,還要多制造些機會給他。」
「為了完成少主偉大的計劃,咱們大伙兒可要多幫少主親近親近那個姑娘。」
「這個簡單,有我們三大高手在,還不容易搞定嗎?」說著,三個男人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旁的紫蘿听了禁不住骯顏,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到最後,她也懶得跟他們解釋,只好敷衍的說是,反正她也不敢多嘴少主的事,只是放在心上。
此時,屋里傳來水靈兒的聲音。「我去看看湯熬好了沒有。」
一瞬間,黑影交錯,個個又飛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劈柴的劈柴,拔雞毛的拔雞毛,洗菜的洗菜,忙碌得很。
「老伯伯,這湯可以喝了嗎?」
「可以可以,來,我幫你舀一碗,去喂你家相公吧。」石謙熱切地說。
「謝謝。」
「這是我的衣服,才剛買的,給你家相公換上吧。」說著,鐵三環把一件干淨的男衫塞到水靈兒手里,說是自己的,其實是特地準備給少主的。
雄七也附和道︰「需要什麼就說,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當自個兒家,千萬不用客氣哪!」
瞧他們臉上曖昧的表情,水靈兒不是不明白,老伯他們以為她和楚殷是一對夫妻;這也難怪,為了照料方便,她都和楚殷共宿一房,無怪乎他們把她和楚殷當成是一對,但事實上,他們沒有同床,她只是陪在旁邊,晚上都在地上打地鋪。
她心想,還是跟他們說清楚好了。
「老伯伯,大叔,紫蘿大姊,我有事拜托你們。」
「請說請說,有什麼忙,咱們一定幫到底。」
「請幫我好好照顧那位楚公子。」
「那當然那當然,不用你開口,咱們也……咦?幫你?你的意思是……」
「我明日就要離開了。」
大伙兒先是愣了下,然後突地異口同聲道︰「不行!」
她呆了呆,一臉納悶。「為什麼?」
「因為你不可以丟下你相公!」
「他不是我相公。」
「那你不能丟下你的心上人!」
「他也不是我的心上人。」
「那、那……如果你走了,他怎麼辦?」
「所以我才說要拜托你們啊。」
她不明白,這些人為何如此激動?想了想,恍然大悟,這些人一定是怕麻煩。
「你們放心好了,他的傷不礙事了,只是需要休養,不出半個月,他就會離開,我會留下些銀子,就當你們供他吃住巴照料的代價,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眾人面面相顱,紫蘿問︰「這事姑娘告訴公子了嗎?」
「千萬別告訴他,若他曉得了,肯定不讓我走。」她當然不會笨笨的老實說,如果邪王知道她要逃跑了,肯定攔著她。
既然他已無大礙,又有人照顧,她也算仁至義盡了,不趁著邪王尚未恢復體力前逃走,難道等他完全康復後再說後會有期嗎?
「他就麻煩你們了,我已把每種草藥的藥性和使用方法寫下了,只要按照上頭寫的幫他換藥便行。」
石謙等人互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緩緩點頭。
見他們同意了,水靈兒便轉身回屋里去,這日子,也耽擱得夠久了,師父、大師姊、段姊夫,還有藥兒,一定都很擔心她。
明日一早,她就離開這里,返回仙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