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的北海道生活,進入第三天,由于鬼冢英雄真的是來休息的,所以沒驚動北海道的黑道人士,他們就只是待在旅館中休憩,偶爾到附近的農場走走,今天甚至去了小樽。
韋薇安拍了許多照片,不管是在鐘樓前,還是在知名的路燈邊,她全都拍了N張照片。唯一遺憾的,是鬼冢英雄死都不肯跟她合拍一張。
她原本想挽著他的手,在燈下拍一張浪漫的合照。
浪漫?嘻,這名詞跟鬼冢英雄真的很不搭,因為他可是鬼冢盟盟主耶!
但是……她擰吧毛巾擱在額上。他算不算是她的男朋友呢?
自從初吻之後,她知道自己已經接受他。她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如果真的很討厭鬼冢英雄的話,根本不可能接受他的吻。
她的初吻很溫柔、很美,而且相當的甜。
他對她的呵護點滴在心頭,即使他對外是如何的決絕,回到她身邊時,他都會卸下緊繃的面容,而且還會展現笑顏。
他們會接吻、會擁抱,會窩在一起聊天,或是一起听音樂。
這樣算是男女朋友吧?她在心里暗暗的定位。但是在鬼冢盟,她有個討人厭的稱謂——侍妾,那麼對鬼冢英雄而言,她算什麼?
她沒興趣當侍妾,鬼冢應該心知肚明。
韋薇安泡在偌大的溫泉池里,超級享受。房間的另一側就是溫泉,紙門一拉開,便可以看見一個大圓池,還有造景,她簡直把這兒當泳池,滑過來游過去的。
螓首枕著石子,額上放了毛巾,肌膚冒著氤氳熱氣,感覺好不暢快!
不過不能泡太久,鬼冢先到另一間房去處理事情,等會兒他回來就要洗了,不能讓他等她……他不會生氣,可是她覺得自己會有「風險」。
她又不是笨蛋,跟鬼冢英雄相處密切這三個多月來,他沒有跟任何一個侍妾在一起,只要休息就是回房間,他們每次熱吻後總有差點失控的情況發生,若不是他真的很尊重她,說不定早就擦槍走火了。
韋薇安咬著唇。不知道是溫泉泡太久,還是心跳得太快,她的臉超熱的。該起來了!
她拿下額上的毛巾,突然听見房里有聲音,緊接著是關上紙門的聲音。是鬼冢英雄回來了?
唰——眼前的紙門突然被打開。
「嗯,環境還不錯。」鬼冢英雄從容不迫地走到池邊,「水溫舒服嗎?」
「舒、舒服。」韋薇安僵在原地,「你、你進來做什麼?」
她又羞又窘地把自己藏進溫泉里。天啦!他就這樣直接闖進來?
「當然是要泡溫泉。」他勾起一抹笑,看著她只浮在水面上的一顆小腦袋。「把臉移上來,不然等一下你就會暈倒。」
「你先出去!喂,不要在這里月兌衣服!」她眼巴巴望著鬼冢英雄開始褪去襯衫,急忙往門口的方向移動。
只要一有機會,她就要逃進房間里!
「安子,你再不把臉抬起來,我就先把你拉起來。」她的臉都跟隻果一樣紅了,他可不希望她暈死在溫泉池里。
韋薇安聞言,立刻直起身子,至少讓肩頸露出水面。要真的讓他拉她起來,那不是更尷尬。
「我們日本人男女混湯是很自然的事。」他邊說,邊月兌下褲子。
「我是中國人。」余音未落,她立刻從池子里爬上岸,光溜溜地沖進房間里。
必上紙門時,還听見外頭鬼冢英雄夸張的笑聲。
可惡!韋薇安跑進浴室拿浴巾擦干身子,全身上下跟個小辦人一樣。穿上浴衣,頭發一盤,這下換她到後頭突襲那家伙去!
當她奮力地把紙門拉開,鬼冢英雄已經優哉游哉地躺在溫泉里逍遙。
「叫份清酒進來。」壯碩的雙手靠著岩石,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韋薇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還是拿起電話,叫了客房服務;然後再把自己剛剛吊在牆上的浴巾跟衣服收下來。此時,池子里又傳來笑聲。
「笑什麼?」她超不爽的,「都是你害得我那麼狼狽!」
「我不知道你這麼害臊。」他挑了挑眉,「而且我原本就打算跟你一起泡溫泉的。」
要不是突然有消息進來,指稱紅鬼堂的堂主伊武諒二似乎最近私下在購買槍械,佐佐木臨時需要請示,他應該可以順利得逞的。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泡咧!」她緋紅著臉。應該說,臉上的紅潮根本從未褪去。
「也不適合,你泡得太久了,去喝點水,補充一下水份。」他的語調轉軟,即使里頭有藏不住的笑意。
韋薇安卻听出他的窩心。他是鬼冢英雄,想要的女人怎麼可能得不到?但是每次熱吻到激情處時,他卻會問她能不能繼續,當她搖頭拒絕時,他也從未強迫她。
而剛剛……他真的是打算跟她共浴,因為發現她泡得太久,更不可能勉強她。
韋薇安走回房里喝水,連補充水份他都想到了,害得她又為此怦然心動。
幾乎灌掉一大杯水,客房服務剛好到,服務人員經過檢查後送來半打清酒,韋薇安便端著托盤,再度回到後頭的溫泉池里。
「可以放進里面嗎?」她以前看電視劇時,看過邊泡溫泉邊喝酒的場面。
表冢英雄點了頭。知道她是好奇心作祟,這里有太多她未曾接觸過的事物。盤子上放了兩瓶清酒,小心翼翼地放進池子里,托盤果然輕易的浮在上頭。
她綻開笑顏。真的可以這樣享受人生呢!她找了塊石子坐下,放上兩只杯子,為他細細斟酒。
「干杯。」她端著小杯子,很興奮地望著他。
表冢英雄只是回以微笑。這種時候,只是看著好動的安子就已經讓他很滿足。
叭了幾杯酒後,又陷入一片安靜里,鬼冢英雄闔著雙眼,在她身邊,他的確從來不設防。
韋薇安拿起清酒,往溫泉里熱酒。這真是很有趣的事,她非常樂意多做幾回。
「我剛剛看見你的背部,傷口還會痛嗎?」冷不防地,應該在休息的男人出了聲。
「咦?不會痛了。」看到她的背部?她逃上岸時他果然有回頭偷看!「拆線之後就沒再痛過。」
都已經過了三個月,傷口不但早就復元,而且疤痕也在消失當中。她很勤勞地在擦去疤藥,現在上頭幾乎只留下淡淡的粉紅色長疤。
「我可以看嗎?」他突然出口要求,嚇了韋薇安一大跳。
她發現他的眼神是認真的,凝視著她不容閃避,似乎……也不能再逃避了。
韋薇安深吸了一口氣,背對池子,緩緩的將浴衣松開……她听見有人離開池子的水聲,鬼冢英雄逼近她,她感覺得到,因為背後一股熱氣襲來。
他伸出手,輕輕拉下浴衣,直到露出整片光果的背部。上頭是數條粉紅色的長疤,很小敗細,但就是疤痕,礙眼的出現在原本應該滑順的肌膚上。
溫熱的指頭撫上疤痕,讓韋薇安輕顫一子。
下一秒,熱燙的吻烙上她的背,一寸一寸,讓她覺得後背幾乎要燒起來。
韋薇安回首看,鬼冢英雄捕捉到她的回眸,輕柔的扳過她的臉頰,讓她更加轉向自己。
她趕緊雙手護住前胸,她現在幾乎是春光外泄,再轉過去的話……
「你遲早是我的人,」他輕啄她的唇瓣,「何必遮掩?」
「什麼叫你、你的人!」每次扯到曖昧,她都會說話結巴、面河邡赤。目前這是他最愛看的反應之一。
艾著笑意,他再度吻上她的唇。她喜歡跟鬼冢英雄接吻,因為他總是可以用吻讓她失去理智。
不過她已經從被吻得如痴如醉、迷惑恍神的被動者,變成了也能讓鬼冢英雄情緒激昂的主動者。她懂得怎麼挑釁、怎麼用舌尖的繾綣挑起他炙熱的,每一次的熱吻,總能挑起他的激情。
這一次也不例外,當大手貼上她的腰際時,她再度出手制止他。
表冢英雄深吸一口氣,勃發的他,渴望得到他一心想要的女人。
「安子,成為我的人!」他再次提出要求。這一次如果她再次拒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
韋薇安輕喘著氣,眼里有片刻的迷蒙,但最後她選擇遠離池畔邊。
「該死!」鬼冢英雄低咒著,他沒想過要得到一個女人會是這麼困難的事情!餅去明明是如此的容易,現在他為了得到安子,卻忍耐了那麼長的日子、必須尊重她的意願……
但是,他不會後悔,因為得到安子的心,比得到她的身體來得更值得。
韋薇安拉上浴衣,往屋子里去,她開了紙門走了進去,但紙門卻沒有合上。
表冢英雄原本是站在原地平復,卻發現了那未關的紙門。他不假思索,立刻抓過浴巾起身,也回到房里。
韋薇安站在榻榻米的中央,背對他,身子有些緊繃,她的心跳得好快,因為現在不是只有鬼冢英雄想要她而已,她也一樣的想要他。
「你想要的是侍妾,還是女朋友?」她幽幽地開了口。
表冢英雄走近了她,大手略過她盤起發後露出的後頸,然後俯子,吻上了她的頸畔。
她總會因此而瑟縮雙肩,因喜悅而微顫,享受著他輕柔的吻,她不停地深呼吸,心幾乎一跳到喉口,可是鬼冢烙上的吻好燙人,她幾乎快站不住腳了。
下一刻,她甚至不知道鬼冢英雄的手何時來到前方,松開她的衣繩,瞬間月兌去了整件浴衣。
她,赤果果的站在鬼冢英雄的面前,即使是背對著他,她依然全身發燙。
「你是我的女人。」他伸手環住了她,動作俐落地將她轉過身來,好讓他可以瞧見她迷人的臉龐。「不是侍妾,從來就不是。」
她劃上微笑,就算這是騙人的,她還是覺得很中听。
她捧著他的臉,迎上前去,他們熱烈地激吻著,大掌在韋薇安光潔的身上游移,她只覺得那是被疼愛的撫模,她被愛著,正被愛著。
他們在暈頭的熱吻中躺了下來,韋薇安可以感受到貼在她身上的男人,與她有著相同跳躍快速的心跳。
她忽然抵住了他,離開那戀戀不舍的唇,睜開那聰慧的雙眼,心跳加速的看著眼前那散發名為危險費洛蒙的男人。
「安子,給我你的心!」
韋薇安腫脹的紅唇畫上笑容,「你知道你在要求的是什麼嗎?」
「心,安子。」他說著,用極為挑逗的眼神,吻上她的心房。
「那你能給我什麼?」她忽然以手肘撐起身子,羞澀中帶了一種期待。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他似乎又開始不悅了,但是嘴角卻帶著笑容。
與他為之匹敵的女人,出現了。
「我也要你的心。」韋薇安咬著唇,滑下數寸,也吻上他帶有傷疤的心口。
他拉起她,終于得以放肆地吻遍她全身上下。他早明白什麼都能奪得的自己,終有無法如願的事物。
一個女人的真心,原來如此的難以獲得,而一旦獲得後,卻又是如此的令人銷魂。
安子是生澀的,但是她不矜持的忍耐,她順應他的申吟,給予最直接而熱情的反應。
「鬼冢。」她幾乎尖叫著他的姓。
「英雄。從現在開始,只有你能叫我的名字。」
「英雄?」激情迷惑了她的腦子,喘著氣,她的身子很難受,下月復燒灼的渴望某種東西。
「安子。」他低喃著,盡量溫柔。
她痛得尖叫,但是依然配合著他的律動,不停地索求他的吻。
這麼冰冷的人,卻有著如此熱情的吻,想到或許只有她能擁有,韋薇安就極度的興奮。
他們互許的不是身體的歡愉,而是兩顆心。
這夜起,韋薇安不只徹底的屬于鬼冢英雄,而他,也是她的男人。
***
初秋,院子里的楓紅總是能吸引韋薇安的目光,她跟鬼冢英雄最近很愛在前廊賞楓喝酒,隨著天氣越來越涼,她才發現,她快十九歲了。
來到日本將近一年的時間,她過得很好,甚至找到了真愛。
「這麼急著要出門,又發生了什麼事了?」她正在為他穿襯衫,「該不會又是紅鬼堂堂口吧?」
表冢英雄的驚訝一閃而過,兩眼看著眼前的女人。「你從哪兒知道的?」
「我跟你跑了多少地方?紅鬼堂的事這麼大,簡直是公開的秘密,我要不知道都很難。」韋薇安不在意的聳了聳肩,「私自進口槍械,伊武堂主表面卻殷勤得很。」
「伊武諒二從以前就不滿我的繼任。」他沉下神色。演變至今,紅鬼堂已成了眼中釘。
他的父親有許多孩子,正妻不但擁有黑道背景,而且也生了五個兒子,足以繼任鬼冢盟;但是當父親宣布將從侍妾生的孩子中挑選時,同樣是異母兄弟的伊武諒二就燃起了希望。
他比鬼冢英雄年長十六歲,成熟且早已經擁有整治堂口的經驗,幾乎是呼聲最高的人,結果父親卻選擇了他,一個十二歲的男孩;伊武諒二有多麼不甘願可想而知,他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堂口,而是整個鬼冢盟。
但鬼冢英雄早知道他會得到鬼冢盟,因為他的路,完全是由母親安排好的。
「同父異母啊……」韋薇安為他打好領帶,指頭掠過他下巴的疤痕,「你還沒跟我說這疤痕是怎麼來的,還有你母親的事。」
「希望不是我的錯覺,你在計算我沒跟你說的問題?」他狐疑的瞧著她取下西裝。安子該不會真的……
「不是錯覺,我在等你跟我坦白。」她一臉不在意的模樣,「你還沒把我當成重要的人,沒關系,我可以等——」嘴角一挑,她拉緊他的外套,「不過我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
「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他有點無奈。就是對安子耍不了狠。
「嘖嘖!」韋薇安挑了挑眉,食指搖了好幾下。全世界就她可以,OK?
表冢英雄扯了扯嘴角。他的確沒有回答過疤痕與母親的事情,因為那不是需要對外人提起的私事,也是他人生中最重大的轉變與秘密。可是安子很想知道,她總是不屈不撓地問他,不逼他回答,但也不放棄提問。
她是他重要的人,而且越來越重要,幾乎已經重要到變成一個弱點。
「好了,車子在等了,快點出門吧!」她隨手扎了發束,「晚上我直接去料亭會合嗎?」
今天晚上有個重要場跋,到場的幾乎都是鬼冢盟的長老們及所有堂口的堂主,為了慶祝某位長老的九十大壽。這種宴席通常不會有任何女人到場,除非是盟主的妻子。
韋薇安還不知道這場跋代表的意義,以及鬼冢英雄領她出現代表的意義。
「坐車子去,記得換上好一點的和服。」
「我知道,我會穿黑色二號出門。」鬼冢盟的正式衣服,幾乎都是黑色的。
「不必刻意穿黑色,我上星期幫你訂做的那件穿起來很不錯。」
表冢英雄為她訂做相當多的和服,他知道她厭惡黑色,也知道當初她曾把鬼字給剪掉,所以他差人量身訂做的手工和服,都是彩色的,鬼冢盟的記號不能去,但是縮小許多。
安子成為侍妾中最出色的人,因為她有粉色櫻花的高雅和服,也有紅色千代紙紋的和服,每件要價三百六十萬日幣以上,而她,擁有二十件。
「今天晚上不是很正式的場跋嗎?」她討厭黑色,但是在禮儀上她從不會失了鬼冢英雄的面子。
「我希望你在合理的範圍內做你自己。」他不信長老們敢說什麼!「你不喜歡黑色,就不要穿。」
韋薇安難掩喜悅的泛出嬌羞的笑容,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深情的給了他一個吻。
在這場愛情中,她只會越陷越深。
但是她不會後悔。她跟母親不一樣,母親無法忘懷生父,但那是帶著恨與憤怒,即使備受寵愛,還是無法釋然的面對黑道生活。
而她喜歡這里,甚至得到了幸福。
幸福本來就是各自認定的,她真心喜歡鬼冢盟,真心愛著鬼冢英雄這個人人聞之喪膽的男人,喜歡他的一切。
「我會穿黑色去的,為了你穿上它們,我心甘情願。」她揚起睿智笑容,送他離開,「你還是快點出門,料理幫務大事吧!」
「嗯,我很希望速戰速決,但是紅鬼堂沒有犯過任何過失,走私槍械也只是風聲,沒有抓到什麼證據。」即使是黑道,也必須講道理。「真要做什麼,也師出無名。」
「那就安個名吧。」韋薇安挑高眉,不覺得需要理由。
在這個噬人的世界需要步步為營、如履薄冰,一個閃神就會被除掉!既然如此,得在別人拔槍出來前,就先砍掉敵人的頭顱!
表冢英雄並不訝異,眼前這嬌小的女子,她身上,果然流著黑道的血!
前頭許多侍妾一一行禮,送他出門,韋薇安自在的跟他道別,那份親昵看在其他侍妾眼里,不由得妒火中燒。
「晚上是很重要的場跋,你別遲到,我會先在偏廳等你。」他低聲交代著。
「知道。」她點頭。長老壽辰嘛,這在鬼冢盟里是件嚴肅的大事,因為那些長老們對鬼冢盟都有功勞。「你先進去不要緊,別讓他們覺得你在等侍妾。」
就算她知道鬼冢英雄對她的心意,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情人,但是在這個世界里,她還是保有那個討人厭的名字︰侍妾。
表冢英雄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今晚的場跋是女人止步的。」
「咦?」她有些錯愕。女人止步的話,要她去干麼?「你要我穿得很難走路的和服,待在偏廳等你吃飽嗎?」她只差「休想」兩個字沒說出來。
「除非是盟主的妻子,鬼冢盟的大嫂,才有資格坐在那里。」他一字字的附耳說著,然後輕拍她的肩頭,旋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盟主的妻子,也就是整個鬼冢盟的嫂子,才可以坐進那「女人禁入」的正式場跋?
什麼?韋薇安倒抽一口氣,瞠目結舌地望著已經消失的人影。他剛剛說什麼?他今天晚上要她去參加那個宴席的意思是……
他在求婚嗎?等等,哪有這種求婚方式!懊爛喔!
現在是如果她願意,晚上就出席嗎?少來了,她晚上要是沒出席,他派人把她架也會架過去。
妻子,正妻,盟主的老婆……韋薇安紅透了雙頰,羞赧地捧住自己的臉。好燙喔,她竟然會因為這種事難為情成這樣。
「安子,」有人抓住她的衣服,「你再往前走一步就要撞到牆了。」
咦?韋薇安忽地回神,發現自己的眼前是根大柱子,只差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她轉過頭,拉住她的人是律子。
「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律子嫻雅的笑著。她好不容易才有跟她攀談的機會。
「喔,律子!」韋薇安按住心口,那兒正怦怦的跳著。「英雄……我是說盟主,他要我晚上去參加長老的壽宴!」
律子瞬間白了臉色。
「噢!你知道,看你的臉色我就知道了!」韋薇安拼命調節呼吸,「女人不能進入,除非我是……」
「盟主的妻子。」她幽幽的接話。
韋薇安瞅著她,露出欣喜若狂的眼神。她好想跳起來喊萬歲,鬼冢英雄要娶她,他希望一輩子跟她在一起!
「我得去打理了!」她難掩笑顏,「我先走了。」
鑽進通往蒼鬼閣的走廊,她簡直是用快跑的,這樣才可以快點回房尖叫。
律子緊緊抓著和服裙擺,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親耳所聞——安子要出席晚上的壽宴?
那種場跋,是女人止步的,除了盟主的妻子、整個鬼冢盟的嫂子!
表冢英雄帶安子出席……意思太明顯了,她已經擁有正妻的地位,她即將嫁給鬼冢英雄,成為這個鬼冢盟的女主人。
怎麼可以!這對律子是莫大的打擊。她早該知道,跟這里格格不入的安子,這樣特別的女人,遲早會引起鬼冢的注意。
一開始她天真的以為,安子的個性會害死她自己,誰知卻變成鬼冢眼里特別的人;好不容易完美的陷害她,看著她漂亮的肌膚皮開肉綻,她可是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沒笑出聲,沒想到,盟主不但放了她,還收她進蒼鬼閣!
一向殘忍而邪佞的鬼冢,怎麼會對安子這個女人特別呢?
是她表現得還不夠嗎?明明被寵愛有加的她,瞬間就被冷落了。自從花瓶事件之後,鬼冢根本不讓她出現在眼界範圍之內。
他知道是她嫁禍給安子的,所以再也不看她。
不!她必須扭轉這個情勢,她不能坐以待斃!懊不容易這一年來才得到鬼冢英雄的喜愛與信任,她原來以為有機會住進蒼鬼閣的會是自己,她只差一步——就可以暗殺鬼冢英雄的!
每個陪睡的侍妾都會經過嚴格的搜身,但是住進蒼鬼閣里就等于是寵妾,就有許多機會可以暗藏利器……在安子來之前,他跟她提過,她有機會能住進蒼鬼閣。
她埋伏了兩年,心里愛著另一個男人,為了那男人來接近他的眼中釘;光是讓鬼冢英雄注意到她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受寵愛也是一段艱辛歷程,眼看成功在即,卻輕易的被一個不受限制的外人奪走!
這樣下去……她怎麼跟伊武堂主交代?她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能為他除掉鬼冢英雄!
可現在的鬼冢英雄,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不行!安子必須消失!
律子深吸一口氣,可以用的棋子還很多,這個宅院里,上上下下多少由妒生恨的女人,全部會為了愛與地位,做出瘋狂的決定。
她們需要的,只是煽風,火就會燎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