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斯德哥爾摩
「小舞女乃在嗎?」叫門聲將小舞從虛幻拉回現實中。
「我在,大姊。」小舞合起日記本,戴上黑框的大眼鏡,縴弱的身影離開書桌,前去開門。
「為什麼鎖門,女乃在做什麼?」夢寒探頭進小舞雅致的房間。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寫日記。」小舞清靈的小臉驀然一紅,像是心事突然被洞悉似的。
夢寒盯著小舞不安的雙睫。「女乃該不會是偷偷的在談戀愛了吧?」
「戀愛?!」這兩個字像石頭落入小舞澄淨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有也別否認,那是正常的啊,我還想鼓勵女乃多出去和朋友交流呢!」夢寒亮麗的眼睫揚了起來。
百口莫辯教小舞的臉更紅了,染紅了可愛的雀斑。
「好了,小表頭,別老是躲在家里,只知道種花、寫日記,像個老婦人似的!中午安琪邀我們一起在華家吃飯,小寶貝今天滿月呢!」夢寒笑著說。
「啊,我都忘了!看來得先去買個禮物。」都是「夢中人」害得她心神不寧,連小寶貝滿月都給忘了。
「記得也幫我買一份。」夢寒提醒。
「好。」小舞欣喜的笑了笑,拎著小錢包下樓,要司機送她到哈姆雷加達街的商店去選焙禮物。
小舞在禮品店買了一只大型的泰迪熊布偶及一頂可愛的童帽,又到附近的文具店買了鋼筆筆心才打道回府。
途中路經市立醫院,她突然興起一個念頭。
「停車!你把禮物先載回家,我待會兒自己搭公車回去。」她交代完司機後,逕自朝醫院而去。
醫院里……
幽靜的問診室中,小舞躺在心理醫師專為病奔設計的「休閑椅」上,害羞地將她奇異的夢境告訴親切的女醫師。
「女乃是不是常看電影或是羅曼史小說?」女醫師溫柔地問。
「是。」小舞據實告知。
「女乃是不是有心怡的偶像?」
「是。」
「可以告訴我是誰嗎?」
「我最欣賞影星布萊德彼特,他在電影「死神」里的角色深深吸引我。」
「女乃對他抱有某種程度的幻想嗎?」
「什麼叫「某種程度的幻想」?」小舞精致絕美的小臉羞紅了,眼中滿是疑惑。
「希望他成為現實中人,和女乃有所交流或接觸。」
「也許……希望吧!」她是有一點愛幻想,小舞抬起縴細的手,撫撫自己的額。「醫生,女乃看我是不是有病,而且病得很嚴重?」
女醫師一笑,下了結論。「女乃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正值思春期,女乃的夢只是虛幻和現實交錯的印象。」
「可是……」布萊德彼特沒有戴面具啊!小舞想這麼說,但女醫師「公式化」的看了時間一眼,離開「休閑椅」,回到桌上開處方單。
「女乃先補充維生素B群,如果這樣的情況沒有改善,我再開促進睡眠品質的藥給女乃。」
小舞拿著處方單走出醫院,心情有點悶。其實心理醫師說的也許是對的,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原是想,也許在哪里有個微密的開關,藉著心理醫生可以將她的夢境開啟,讓她看清楚那男子,問清楚他為何要這樣騷擾她……
不過這個想法實在太天真也太離譜了,沒有人可以真的走進夢境中的。
她漫步走在街上,到附近藥房買了維他命,搭了公車回家。
司機早把禮物放在客廳中,夢寒也早就等著她了。
「女乃去了哪里?那麼久?都快中午了,安琪剛打電話來催我們早點到呢!」夢寒關掉電視,起身問小舞。
「我……去買維他命了。」小舞囁嚅地說。
「那我們早點出發吧!」
「這就走!」見大姊沒有追究,小舞隨手將維他命置于桌上,抱起特大號的泰迪熊及可愛的童帽,心情既緊張又期盼的再度去到充滿魔法傳說的伯爵府探望安琪。
「好可愛的小寶貝哦!」涼亭里的午餐都沒人動,三個姊妹直逗著襁褓中的小寶貝。
「他好柔軟哦,好像棉花糖似的。」小舞懷抱著小寶貝,溫馨地笑著。
「有沒有為小寶貝取名字呢?」夢寒愉快地問。
「我想叫他藍。」安琪閃動美麗的眼睫,幸福流露在她的舉止之間。
「哇,原來你叫藍。小藍寶寶,你好啊,我是小舞阿姨,這位是夢寒阿姨,你記住了嗎?」小舞鼓起腮幫子逗著藍寶寶,隨即問著安琪︰「怎麼沒見到姊夫呢?」
「他去挪威開股東大會,要下星期才回來呢,不如……女乃們別回去,留下來陪我幾天,好不好?」安琪熱情地邀請。
「小舞可以留下來陪女乃,我下個月要開人體彩繪及服裝設計的聯合展示會,要忙上一陣子呢。」夢寒向來事業心旺盛。
「我……我可以留下來嗎?」小舞驚喜地問。
「女乃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安琪親密地捏捏小舞水女敕的頰。
「嗯……」小舞悄悄地望著涼亭外的草原,有些舉棋不定。老實說她現在就覺得自己「沐浴」在魔法中,連草原被風吹動的波痕都看似有魔法,但她可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怕姊姊們會說她太愛幻想。「可是我沒帶衣服呢!」
「就穿我的,我們以前在家還不是常穿彼此的衣服。」安琪很開心地笑。
「就留下嘛!陪陪安琪也可以天逃諍藍寶寶。」夢寒不希望小舞每天過著封閉的日子。
小舞看了懷里的小人兒,他確實令人「愛不釋手」啊。「好吧!」
「把寶寶放在搖籃里吧,我們先吃飯了。」安琪從小舞懷里接過心愛的寶貝,拉著小舞一同坐下來。
巴風中這頓午餐寧靜又溫馨的進行。
午後夢寒先行離去,安琪則親自領著小舞住進頂樓的客房。
「女乃先午睡,待會兒我命女僕送換洗的衣服來,晚上我們一同吃飯。」安琪說道。
「好的。」安琪走後,小舞好奇的在房內「探險」??她推開陽台的門,發現陽台很大,有一座小噴泉及露天桌椅,屋檐下有一串造型奇特的銀制風鈴,微風中它輕盈地舞動,不斷發出悅耳的聲音。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遠處的湖光山色,覺得這里的景色美得像一幅眩目的畫。
涼爽的風輕輕吹來,吹得人昏昏欲睡,風鈴清脆靈動的聲音不絕于耳,她不知不覺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羽裳,女乃終于回來了……」
「人家想睡……別吵人家!」
「羽裳,女乃終于回來了……」
「我不叫羽裳!我叫小舞,我好困……」
「羽裳……」
「我……啊!」小舞忽然從睡夢中驚醒,揉揉眼楮,定眼往四周一瞧??剛剛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呢?
罷剛他就在她身畔,傾來看她,還在桌上放下半截項煉,那項煉上墜著一顆紫色的發光體。
她清楚的看見那是她的「紫珠珠」,是屬于她的東西……她恍惚地看了桌上一眼,紫珠珠的光影似乎還留存著,空氣中彷佛還殘留著他身上散發的古龍水氣息……
這一切真實得一點也不像在作夢!
他居然對她說……「女乃終于回來了!」,但他去了哪里?
小舞離開椅子奔到陽台的護欄前,又奔進屋里,慌亂地搜尋,但他已消失無蹤。
這真只是一場夢嗎?她怔怔地望向屋外,傍晚了,太陽西斜,彩霞漫天。
她撫著自己燥熱的臉,喃喃地問︰「你究竟是誰?」
突然房外有人叫門,小舞驚悸地問︰「誰?」
「小舞小姐,我是女僕,夫人命我送一些衣裳來。」
「請進來。」小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眸間有一絲落寞。
晚餐時刻小舞受邀到華府的餐廳用餐,她看著精致的美食卻毫無食欲。
「怎麼了,小舞?」安琪感到小舞像是有心事。
「安琪,女乃記得小時候姥姥跟我們說過一個故事嗎?」小舞問。
「姥姥說過好多故事,女乃指的是哪個?」
「有一個女孩和一個伯爵相戀,叫「來生石」的故事。」她說著,小臉脹紅了。
「記得。」安琪盯著小舞看。
「女乃一直替我保管的那顆紫珠珠,我想要回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女乃得先把飯吃了。」安琪笑著,「有條件」地答應。
小舞溫順地拿了一塊法國面包,不經心地啃著,沒有向安琪透露那個夢,她心想,也許那顆紫珠珠可以幫助她找到答案。
等她找到答案,一定會告訴安琪的。
飯後安琪領著小舞到她的臥房,從保險櫃里取出一只白絲絨盒子交給她。
小舞輕輕打開盒蓋,剎那間紫色幻夢般的光華乍現,神秘的光輝映在她的眸中。「好亮!」她不由得輕嘆,神魂全被紫晶吸引了。
「小舞,女乃是不是在談戀愛啊?」安琪試探地問。
「我……沒有啊!」小舞忙著否認,沒想到一天之內被問了兩次相同的問題。
「真的嗎?」
「真的,如果我戀愛,一定第一個告訴女乃。」
「好吧,那就放女乃一馬,現在女乃是想上樓休息呢,還是讓我帶女乃四處走走參觀這座大屋?」安琪盡地主之誼的問。
「都好啊!」小舞甜美地一笑。
「那我們就逛一逛好了。」安琪正要拉著小舞的手走出房門,女僕卻進來通報。「夫人,伯爵的朋友來訪。」
看到安琪分身乏術,小舞善解人意地對安琪說︰「女乃去招呼客人吧,我自己四處逛逛後就回房間。」
「看來,只好如此了,女乃可別迷路了,這房子好大。」安琪特別交代。
「如果迷路我就大叫。」小舞聳肩和安琪相視一笑。
安琪在女僕的陪同下離開了,小舞獨自一人順著走道而行,心不在焉地觀賞牆上十八世紀的骨董名畫。
原來伯爵府除了魔法傳說,還十足典雅氣派。
如今她正「存在」于魔法之中……
哇!若是這樣,那麼她現在腳上踩的就是魔毯,壁上的鏡子便是魔鏡了,啊,那她不就是走火入魔……的魔女。
她逕自想著不由得笑了,輕盈地踅進樓梯間,像只自娛的馬兒邊哼著歌,邊跳上樓去,一不留神絲絨盒從手中滑落了,從扶手鏤空處掉到一樓。
「哇!不好了……」她急忙地飛奔下樓去拾她的盒子,裙擺隨著她的奔跑而揚起,她的心也跟著懸在半空中。
懊不容易到了一樓,拾起盒子打開,幸好紫珠珠沒有損壞。
她起身正要走,突然看見她的夢中人立在一道門內!她赫然倒退了一步,睜大了雙眼??他戴著半截銀色面具,只露出魔魅又性感的唇,還朝她伸出手。
小舞屏住氣,全身的血液像在飛竄,心跳全然地失控!
她似乎听見他對她說︰「羽裳,女乃終于回來了。」
她心慌地倒退,倒退……一個不慎,跌在階梯上,這一跌將她從驚慌的邊緣拉回。
她凝神往門內一瞧,發現那只是一幅高掛在牆壁上十分傳神的巨畫。
杯中所有的人都戴著面具,奇裝異服,像是一場熱鬧的化裝舞會。
而舞池中的男人,確實就是她的……夢中人!
他一身神秘的黑色燕尾服,正優雅地對他的舞伴做出邀舞的動作。
小舞的腮邊淌下一滴冷汗,他的舞伴戴著粉紅色芧亮粉及羽毛的面具,體態縴柔優美,不可思議的是畫中的女子脖子上就戴著一條墜著紫珠珠的項煉!
她顫抖地打開手中的絲絨盒,畫中女子的紫珠珠和她的一模一樣!
她竟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那個女子正是她自己。
為什麼夢中人會在這幅畫中?這幅畫存在于華府的偏廳,難道她的夢中人和華家有關?
她怯怯地走進無人的偏廳內,往畫的角落看去,試圖找尋畫者的落款??
豹洛夫于西元一九六八
「華洛夫!」她喃喃的念著這三個字,驀然地胸口似有一股不知名的電流在急竄,熱淚忽然涌進她的眼眶。
「小舞小姐,原來女乃在這兒,夫人怕女乃迷路,派我找女乃呢!」一名老女僕笑咪咪地進來,卻發現小舞紅著眼眶。
「我……沒有迷路,我只是……受這幅畫的吸引。」她不知要如何解釋自己不尋常的心緒。
「這是華洛夫大人所畫,他是位很有才華的畫家呢,可惜他英年早逝。」老女僕遞來一張面紙。
「謝謝。」小舞拭了拭淚。「女乃知道畫中戴著面具的男子是誰嗎?」
「他就是華洛夫大人。」
小舞詫異的目光彷佛被吸吮進一個神秘的漩渦中,神不守舍。
「頂樓有一間他的畫室,不過那里終年上鎖,我們僕人是不得進入的。」女僕的話令小舞微微一震!
「那個女子是誰?」
「據說是他的未婚妻,羽裳小姐。」
小舞痴痴地看著那幅畫,心已深深被牽引進一個奇妙的故事中。
「他的畫室為什麼要上鎖?」
「我也不知道呢!」老女僕搖頭。
「讓我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好嗎……」
「好的,那我不打擾女乃了。」老女僕退了下去。
岑寂的偏廳內,小舞就站在巨畫前看著夢中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貧窮的女孩和一個尊貴的伯爵相戀……」姥姥那個「來生石」的故事,隱約在耳邊響起。
難道他是她曾深愛過的人嗎?他們之間有一段未完的愛情嗎?
如果是……那麼,她是不是該重回過去,去完成這個夢?
她被自己的想法給揪疼了心。
「如果你真的在等我,那麼今晚請你入夢來。」小舞揚著羽睫,清澈的大眼認真地瞅著畫里的華洛夫。
她渴望見到他的真面目……
也許在心底深處,她不但被這個夢中人吸引,也悄悄地愛上了他。
她轉身走出偏廳,上樓梳洗,梳洗完便將紫珠珠握在手心,躺在床上,天真地期望他到夢里來。
但紊亂的心思,使她了無睡意,這該怎麼辦?這樣就見不到他了!
她記得剛剛老女僕說,他的畫室就在頂樓……
她溜下床,走出房外,一心只想「接近」華洛夫。
但長長的走道上有眾多的房間,她根本不曉得華洛夫的畫室究竟在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每個門把,發現它們都未曾上鎖,她的心情就像尋寶似的。也許是她過度的緊張,紫珠珠竟從她的手上滑了出去,不可思議的是它像受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緩緩地從走道滾進左側的一扇門內。
她第一個反應是開門進去把紫珠珠找回,但當她要旋開門把時,卻發現??門是上鎖的!
當下她就像是觸電般的驚詫!
難道……這里就是華洛夫的畫室?靜甯中,小舞听見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她閃動眼瞳,下意識地往走道的兩邊看了一看,悄然地臉紅。
也許有人看了她這麼做會覺得可笑,但她卻想這麼做!
她深呼吸,平心靜氣地看著那扇門,真誠地說︰「華洛夫,如果你真的在等我,就讓我進去,讓我回到三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重新認識你,愛上你……」
卑才說完,一陣魔法般強烈的紫色光芒從門底的縫隙中透了出來,那光芒幾乎將整扇門映照成紫色的。也不知哪里吹來了一陣沁涼的風,沈重的門如幻似真地開啟了!室內幽暗,紫晶在地板上綻放著幻光。
小舞驚詫的入內,難道是紫珠珠指引她進來的?
拾起紫晶,藉助它的光芒看見了一室大大小小的畫作及置于中央的一具畫架,畫架上覆著防塵布,旁邊還留著畫具。
她仔細地看過每一幅畫,深深贊佩華洛夫繪畫的才華,也幾乎可以感受到他作畫時的心情。
「你……在哪兒?」她佇足在畫架前環顧著四周,卻得不到一丁點的回音,她失望的垂下雙肩,有些不知所措。
驀然間,敞開的門忽然在此時關上了!她驚嚇得倒退一步,撞到了畫架,防塵布由畫架上抖落,她驚詫地回顧,這一瞬間她完全怔愣住了!
杯像里有位優雅的仕女,在一座白色的涼亭里寫信……這座涼亭不就是今天中午午餐的地點嗎?而畫里的仕女除了一身復古的衣服,那面貌不就是……她自己!
從泛黃的畫紙看來,年代已十分久遠,畫作也還未完成,但已題上名稱??「芙蓉羽裳」。
這幅畫徹底地撼動了她的心神,她幾乎確信自己就是華洛夫的愛人,更深信紫珠珠具有奇異的力量一定能讓她找到心愛的人。
她不由自主的流淚,淚水滴落在調色盤上,溶解了早已乾涸的顏料。
不知哪來的意念,她竟執起畫筆為畫作添上未完成的背景顏色,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她手中的紫珠珠突然在此刻愈加明亮,最後綻放出萬丈光芒,映照著整間畫室恍如紫色的幻境,「芙蓉羽裳」籠罩在奇幻的紫光中,畫中景物變得栩栩如生,似在召喚她、牽引她。
她整顆心怦然不已,顫抖地閉上眼楮,不自禁地投身進入那幅迷夢般的畫作之中……
「呵呵呵……來追我們啊,洛夫大人!」
「我在這里,洛夫大人……」
「不,不要啊,放了人家,哈哈……」
小舞穿過一道煙幕,發現自己已置身在白色的涼亭中。
她滿心期盼華洛夫會如她想像的那般深情等候她……
但亭子里空無一人,倒是有一群女子在草原上巧笑,她們正興高采烈的和一個蒙著雙眼的高大男子追逐嬉戲。
男子身著雪白的復古式寬袖襯衫、緊窒的黑色馬褲、長靴,俊逸非凡,笑容有些邪氣,卻魅力十足。
他捉住了其中一個女子,肆無忌憚的親吻,女子一點抗拒也沒有,如痴如醉地倒在他的懷里。
「洛夫大人,放了人家……」女子半推半就地哀求。
小舞有一絲愕然,圓圓的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英挺的男子,驚悸的目光從他淡褐色、半長的發,轉移到他性感的唇……
她忘不了那張好看的唇!但此刻他正吻著別人……
許久他放開那女子,又開始和眾女子玩貓追老鼠的游戲??
他真的就是華洛夫嗎?
小舞朝他走過去,眾女子看見突然出現的她,全都安靜下來。
豹洛夫大手一揮,接住身前的女子,傾身便要吻??
小舞脹紅了臉,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伸出小手「啪」的一聲貼住他的唇,阻止他吻她。
「呵!」華洛夫不知有誰敢這樣大膽的違抗他,他立即擄住那只香氣怡人的小手,吮住她的手心。
他老練的舌,像邪惑的蠱,在她手心中緩緩地逗轉著,絲絲戰栗立刻從敏感的手心擴散開來。
小舞驚詫得想縮回手,但他不許,霸道的手勁令她當場哀著。「放開我……」
豹洛夫發現這是個陌生的聲音,立刻松手,拉下覆在眼楮上的布,雙眸直盯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看。
他的視線掠過她臉上過大的黑框眼鏡,長及腰的飄逸秀發,最後落在她一身幼稚可笑的蕾絲睡衣上。
「女乃是誰?」他從頭到腳「徹底」地打量她,疑惑地問。
小舞水盈盈的黑眸如星閃爍。
夢中她總是看不清楚他的眼眸,如今卻發現他那雙特殊的眼楮簡直教人不敢逼視!
他的眼楮是墨綠色的,如同炯亮的綠寶石,十分攝人敏銳,釋放著魔法般的電流,強烈地吸引著她!
除了完美,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形容他的詞藻。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她的小臉浮著兩朵紅暈。
「我有必要知道女乃是誰嗎?」他突兀的將她擄進自己的懷里,惡作劇的拿掉她那副其丑無比的眼鏡。
沒想到拿下眼鏡,她的臉是如此生動靈巧,可愛誘人。
「還給我,這樣我會看不清楚!」小舞抗議。
「不,我喜歡女乃蒙娘的眼楮。」華洛夫不由分說的將眼鏡順手扔進草叢里,拉著她往大屋走去。
「洛夫大人,我們不玩了嗎?」那群早已在一旁嫉妒得快冒煙的女子們訝異地追問。
「玩完了!」華洛夫瀟灑地一揮手,打發掉她們。
「她們是誰?」小舞得用追的才趕得上他的昂首闊步。
「我的人體模特兒兼……伴。」華洛夫邪氣地一笑。
「啊!」小舞驚悸地紅了臉。「你要帶我去哪兒?」
「閉嘴,我不喜歡女人多話。」他不可一世地命令。
小舞慌張了起來,不安地想扯回自己的手,但他一點也不肯放松,將她拉進屋里往樓上走去。
「安琪姊姊??」慌亂之中小舞想向安琪求救,但寬闊氣派的大屋里,雖然陳設幾乎沒什麼改變,可是她一點也沒有得到回音,她這才猛然驚覺自己所存在的空間與年代似乎已和原先的不同了。
這是一場夢嗎?
不!豹洛夫活生生的在她眼前,她是真的回到過去了!
「現在是什麼年代?」她無助地問。
「一九六八年,女乃這個問題很奇怪。」華洛夫冷笑,拉著她進入頂樓的一個房間內,輕聲在她耳畔說︰「月兌掉女乃的衣服,小美人兒。」
「做什麼?!」小舞驚慌得直往後退。
「讓我看清楚女乃。」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唇邊露出一抹酷笑。
「不!」小舞羞紅了臉,雙手握緊自己的衣襟。
「我想畫女乃,這是女乃莫大的榮幸,女乃不懂嗎?」他用目光挑動她的心。
「你要畫我?」小舞眨著迷蒙的眼,不解地問。
「沒錯。」華洛夫松開手,愛笑不笑地盯著她緊張的模樣,其實這只是他泡美眉的首部曲。
小舞惶惑不安地看著這房間,這里就是那間上鎖的畫室,但畫架上並沒有那幅「芙蓉羽裳」……
「女乃在看什麼?」華洛夫邪佞地問。
小舞訥訥地搖頭。「你要我怎麼做?」
「月兌下衣服,躺到那個位置。」華洛夫指著靠落地窗的弧型躺椅。
小舞心思雜沓,低垂下粉頸,細聲說︰「不……不行!」
「為什麼?」
「我很保守的。」
「哦,那女乃就失去成為模特兒的機會了。」他無所謂地聳肩。
小舞緩緩地抬眼,發現他魔法般的綠眸閃爍著幾許促狹的光芒。
「你這個人,好像有些霸道!」她覺得他沒有想像中的深情!
「沒有人這麼對我說過。」華洛夫揚起濃眉,眸色有些不以為然。
「還有些高傲、自負。」
「女乃??」他二話不說摟住她縴細的腰,俯下臉警告她。「別那麼多嘴!」
她盯著他似笑非笑的唇,憶起夢中他冰涼的吻,狂熱的追逐……
但如今看來他並不認識她,為什麼?
難道這一刻是她與他的開端?
而先前那幅巨畫她記得是一九六八年畫的,畫中的女子看來是她自己……
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決定要探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