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和真一走回會長室的時候,西崇雅子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清點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二件,除去特別恐怖的,剩下的都是戲弄人的小道具,比如會吐血的青蛙,口香糖膠水,仿真蟑螂等等,真一在讀書的時候,都被這樣耍弄過。
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人認領,因為嚴重違反校規,會被記大過的,川崎千代子看了一下,真正用來詛咒的東西有八件,感嘆道,「也許是為了追逐黑色潮流,畢竟還是孩子,好奇心很重!」
「倘若對象是男生的話,搜出來的東西一定更有趣。」青鸞輕笑道。
「會是什麼?」真一月兌口而出。
「你不看雜志的嗎?一般便利店都有賣。」青鸞一點也不掩飾地說道。
「誰會看那種東西!」真一漲紅了臉,在攀岩社活動的時候,就會有男生帶成人雜志來,還常說些限制級的笑話,但那都是在更衣室里,在訓練結束或者休息的時間內,所以真一沒有強加干涉。
而且活力充沛的青少年們聚在一起,尤其大家都已經是大學生了,談論到一些話題是很正常的,青鸞太少見多怪了!
「原來你不看的,難怪每次都積那麼多。」青鸞就事論事一樣地道。
「你、你……!」真一舌頭打結,又羞又窘又怒,話都說不清楚了。
「話說回來,女生就是比男的可愛啊。」青鸞看著桌上的東西說道,「其實嫉妒也是感情豐富的一種表現。」
青鸞的話讓真一想起了源賴忍對女性的偏愛,不過更意外的是青鸞會喜歡女生,他不是同性戀嗎?
「你的表情真有趣,你不會以為我上了你,我就是同性戀吧?」青鸞笑了笑,凝視著真一。
「你、你在說什麼啊?」真一慌張地看向茶幾對面的緒方校長,還有旁邊的西崇雅子和川崎千代子……咦?
他們全都一動不動,維持著低頭看東西的樣子,就好象時間停止了一樣,真一猛然想起來,上次遇見青鸞的時候,在他給自己強加封印的時候,旁人也是這樣一動不動了!
「混蛋!你又催眠了他們!」真一沖青鸞大罵道,也怪自己太大意!
「我只想和你說話。」青鸞說著,靠近了真一。
「什麼時候干的?」真一不由得退了一步,但是已經踫到沙發的邊緣,無路可退了。
「在我說‘男校’的時候。」青鸞低沉地說道,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說不出地怪異氣氛!
他伸出手來,真一以為會被抱住,渾身輕輕地一震,但是青鸞只是把手撐在了沙發扶手上。
現在只要真一輕輕動彈一下,就會踫到青鸞的身體,明明沒有被抱住,心情卻更加緊張!
「自慰的話,想著我就可以了。」青鸞性感的嘴唇,幾乎貼到真一發燙的耳垂。
「什麼——!」仿佛可以看到血色從自己臉上刷地褪去的樣子,青鸞為什麼會知道他昨晚做了什麼?
「我允許你自慰,但是只準想著我,」青鸞的聲音透著舌忝膩的色欲氣息,「雜志,AV影帶之類的東西你不需要,听懂了嗎?真一。」
「我為什麼要听你這些屁話!」惱羞成怒的真一揪住青鸞的衣領,他今天穿的是阿曼尼西裝,更令人惱火地是,他穿起來也是這麼的英挺逼人,真一還以為青鸞只適合穿袈裟。
「因為,」青鸞抓住了真一的手腕,但是沒有抓疼他,他的黑眸緊緊地鎖住了真一的視線,「你不會想要知道不听話的下場。」
「你這是恐嚇我嗎?」真一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恐懼深深到達心底,完全是猝不及防的!青鸞漆黑的瞳仁,像虛無之境,沒有光,沒有時間,沒有輪回……
最可怕的修羅地獄!
一個人是不可能來自那個世界的……
真一覺得全身發涼,第一次看見青鸞的時候,他就很不安,可是他至今都不知道這種不安是為了什麼。
也許——青鸞有青鸞的法力,還遠遠在他之上!
青鸞注視著真一,忽然微笑起來,那雙眼眸顯得非常迷醉人心。「還有,听話會有獎勵哦,我會在你最喜歡的地方舌忝到你滿意為止。」
說著,青鸞的手指滑到真一的雙腿之間,輕輕地抵著那個曖昧的部分,真一的眼楮立刻瞪圓了!
!丘!
因為情緒的陡然暴動,真一體內的靈能力如暴風翻涌,他無法對青鸞釋放火焰,這種情緒就奔向其它出口,十數個火球眨眼間在真一身體周圍產生,嗤嗤地燃燒著,猛地彈開去!青鸞瞬間張開一道防御結界,才沒有讓整個房間陷入大火之中!
真一用冷冰冰的眼神瞪著青鸞,突然想起川崎千代子他們還在這里,一驚之下,火球化作了水汽,很快消失了。
「怎麼反應這麼大?」青鸞收起結界,拍了拍真一發青的臉。
「……」真一冷靜了下來,但是說不出話,他的拳頭握得死緊,指甲都嵌進肉里,只要青鸞遲疑一秒張開結界,連這棟大樓都會變成火海!真一知道自己很激動,可是剛才那兩秒鐘有些奇怪,他的大腦里一片空白!
唯一的解釋是——是青鸞的眼楮讓他變成這樣的!
在青鸞的逼迫下,靈能力才會暴走!
叩叩!
「打擾了!我們是保安部的。」突然響起幾下清脆地敲門聲,真一看過去的時候,听到身旁的西崇雅子說道,「進來吧。」
「是錄影帶送來啦。」川崎千代子也抬起頭說道,她們都從催眠狀態中蘇醒了,真一不甘地咬了咬嘴唇,回頭看了一眼青鸞。
彬彬有禮,溫文儒雅的青鸞坐在原位,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推門進來的是兩位穿著深藍色巡邏制服的女青年,手里提著存放錄影帶的銀色鋁箱,還有一部可攜式放映機。
「抱歉,錄影帶的順序放亂了,所以我們花了一些時間尋找。」一位女青年鞠躬說道,安置好放映機器,打開小小的黑白螢幕,「可以開始了嗎?」
校長點了點頭,女巡邏員就按下播放鍵。
雪花點的螢幕閃動了一下,出現了宿舍走廊,樓梯間,洗手間的四格影像,右上角有顯示時間,就是拍攝得有些模糊,可能鏡頭上有灰塵,因為錄影帶的時間是六小時四十分鐘,川崎千代子要求快進,只在有人影出現的時候,才按暫停仔細辨認。
「等一下!」在四點十二分的時候,真一突然叫道,「倒帶,那個人是誰?」
川崎千代子也注意到了,「有個人影在樓梯口。」
女巡邏員一直倒帶,到了四點鐘時,川崎千代子和真一異口同聲地嚷道,「停!」
在一個閃爍而過的畫面中,似乎看到了白色的影子,暫停後,可以看出這既不是老師,也不是小偷,像是一個學生。
一個穿著校服,有長長黑發的女生。
「有什麼嗎?!」西崇雅子和校長驚訝萬分,因為在他們看來,樓梯口只有暗淡慘白的牆壁,沒有人啊。
青鸞看著黑白的小電視畫面,輕聲說道,「是地縛靈,而且……」
「還在這里,」川崎千代子一臉凝重地說道,「地縛靈是指死在某處,陰魂不散的鬼,這可不是好事,時間久了,會讓學校變成陰宅。」
「陰宅?」校長和西崇雅子臉色蒼白,雙雙瞪大眼楮,像听著什麼他們無法理解的語言。
「就是鬼屋。」這個真一還是知道的,陰氣重重的房子不適合人居住,是源賴忍告訴他的。
「因為這個地、地縛靈,」西崇雅子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學校里才會有那麼多怪事發生嗎?」
「大概是這樣。」川崎千代子抬頭看著青鸞。
「嗯。」青鸞輕輕地點點頭,不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現在該怎麼辦?!」西崇雅子焦急不已地問,校長也是一臉驚恐。
「盡早把它消滅!」川崎千代子深深地吸了口氣,「而且是越快越好,我感覺到它的怨念很強烈,很不穩定,恐怕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川崎千代子用手捂了一下胃部,她都有點想嘔吐了,「我們今晚要住下來。」
「我們可以幫你們準備宿舍,」校長急忙說道,「學校放假,宿舍樓里沒有人住。」
「不,」真一突然插話道,「我想睡在一年級的教室里。」
「睡教室?」川崎千代子眨了眨眼,疑問道,「它不是在宿舍樓出現的嗎?」
「不是,」真一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感覺……它就在附近。」
定格的錄影帶畫面模模糊糊的,還發出很輕地吱吱聲,像是錄影帶在轉動,真一心疑地看了一眼播放按鍵,確實是暫停的。
再抬頭的時候,真一發現畫面改變了,女孩的身影明明是在樓梯口,現在卻在樓梯上,手指指著樓下,真一大驚,再定晴一看的時候,畫面突然變成了密密麻麻的雪花點,女巡邏員拍了拍小電視機,沒有反應,就把錄影帶從放映機里取出來,驚愕地發現磁條斷了,她大惑不解地打開放映機器,檢查著里面的磁頭。
川崎千代子和真一對視了一眼,下定決心道,「今晚就住教室里吧。」
***
天空中雲在移動,是黑色的雲。
雲團里,一輪圓月忽隱忽現,風很大,雲在翻滾,雲層的縫隙中透露著夜空,透明得猶如深紫色的水晶體,星光在閃爍。
當月亮走出雲團的時候,那一排鋁合金窗框的倒影,就會投在真一側臥著的水泥地上,教室內的窗戶全打開著,風呼呼地吹了進來,窗簾在啪啪飛舞。
睡覺前听到的蟲鳴,汽車喇叭等等聲音都被風吞沒了,入夜後的校園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寒得懾人,真一仰頭注視著窗外的天空,嘆了口氣。
他再次打開一部銀色翻蓋的ZOKIA手機,七點零五分,時間真是過得太慢了,按他以往除靈的經驗來看,幽靈一般是半夜十二點以後才出現的,持續到凌晨三點左右,源賴忍說,那是因為這幾個時刻陰氣最重,不過,如果今天的惡靈能早些出現就好了。
真一合上手機,不一會兒又心浮氣躁地打開,他會這樣煩躁,一是因為學校的氣氛有些古怪,是他至今都沒有踫到過的,二是……
「那個變態和尚為什麼會跟來?」真一啪地再次合上機蓋,就算不回頭去看,也知道青鸞就躺在教室的另一端。
為了給他們一個休息的地方,緒方校長讓巡邏員搬動了課桌椅,三十張桌子和椅子都被放在了教室中間,留出靠窗和靠門兩大塊空地。
西崇雅子拿來了睡袋,應急照明燈和飲水瓶,頗有野外露營的味道,但是真一只是把睡袋的拉鏈全部打開,然後躺在上面,並沒有真的睡覺。
青鸞是睡在靠近前門的方向,教室門已經關上了,估計青鸞已經睡著了,除了同樣的睡袋和應急燈,他還有一條高級羊絨毛毯,是西崇雅子給他的,回想起青鸞接過來時,那個笑咪咪的表情,真一就忍不住冷嘲熱諷,「還真以為是來露營的啊!」
「你說什麼?真一。」隔著四大排密集的桌椅,青鸞那低沉又動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什麼也沒說,你別和我說話!」這家伙是貓耳朵麼,怎麼還沒睡著?真一不耐煩地說道,他現在很煩躁,听見青鸞那總是扣人心弦的聲音就更覺得討厭!
「嗯……」青鸞似乎嘆了一口氣,真一又開始玩起了手機。
「我們有必要隔開這麼遠嗎?」但是青鸞很快又說道,還發出窸窸窣窣的嫌詔。
「喂!你不準過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真一心里咯蹬一驚,從睡袋上彈坐而起!
「這我很難做到,畢竟你就在那里,而且還舒舒服服地躺在睡袋上。」青鸞雖然這樣說,但是他沒有動,真一越過桌椅,看見黑乎乎的角落里的青鸞,他好象靠牆壁而坐,睡袋和羊絨毯仍舊是擠壓成一團的樣子。
「你不會是用不來睡袋吧?」真一有些訝異地道。
「嗯。」青鸞理所當然一樣地說道,「就算有時去北睿山修行,也會有人準備好一切。」
「喂!即使這樣,你也參加過畢業旅行吧?」真一知道僧侶和普通人一樣也需要上學,而且學校會有很多活動,總會有野外露營的時候吧!
「我沒有上學的必要,」青鸞大言不慚地道,「寺廟里有專門教授常識課和佛經的老師,我只要參加考試就可以了,不過,以我的修行來說,這些課程都太容易了,所以十四歲的時候,就沒有人能做我的老師了。」
真一很想反駁他的自大,可是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青鸞的確很厲害,而且似乎比源賴忍還厲害,也許真的沒有人可以教導他什麼東西了。
可是真一嘴硬地說,「就算沒讀過中學,小學總有念兩、三年吧?」
「我是作為‘千休’寺的繼承人出生的,父親大人對母親沒有感情,母親也沒有撫養權,所以我也就沒有必要去那些世俗的學校,而父親大人為了更早地傳位給我,在我八歲的時候,就讓我主持寺院里的一些法事,茶道學習,更是從兩歲就開始的。」青鸞娓娓地說道。
被人作為繼承事業的工具而出世,長大,毫無親情和童年可言,一般人听到這樣的經歷,都會唏噓同情,可是真一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因為青鸞的語氣里沒有絲毫難過或者失望的感情存在,而且還很冷漠和處之泰然。
就像是在談論陌生人的事情,這讓真一覺得沒有安慰他的必要,但是人怎麼可以做到如此冷情呢?畢竟是自己的父母啊?真一永遠記得被母親咒罵時的神情……
「你在同情我嗎?真一。」面對真一突然地沉默,青鸞帶著笑意問道。
「誰會同情你這種冷血又變態的動物!」真一刻薄地說道,心里卻並不是那樣想的,他曲起膝蓋,雙手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
「你想到什麼不愉快的記憶了?」青鸞說道,聲音溫柔動人。
「嗦!」真一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哭,他想要母親溫暖的擁抱,但是從來都沒有實現過,母親見到他就像見到可怕的瘟神,避之不及。
「父母對我來說,實在太渺小了,小到都難以記住,所以我什麼感情都不會有的。」
青鸞說道,抬頭看著真一,真一一聲不吭,想著自己的心事。
「真一,我好想過去你那里。」青鸞說著,這次他真的站了起來。
「你敢!!」真一也跳了起來,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然而,就在青鸞毫不畏懼地走向他的時候,教室門被敲響了。
一聲長,兩聲短,是大家之前約定好的暗號,果然就听到川崎千代子在門外嚷道,「真一,快點開門啊,重死了!」
「來了。」真一躲著青鸞似地繞了一個大圈,才走到前門,川崎千代子已經很不耐煩了,「我的手都坑諳啦!」
「什麼東西呀?」真一一邊打開門一邊問道,還沒看清人,就被膨脹的購物袋給嚇了一跳,「川崎姐,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快點,拿走上面的袋子,」川崎千代子喘著氣說,「那是冰淇淋,好象化了。」
「你買這些做什麼啊?」真一接過最上面的兩個喀喇作響的購物袋,是冰淇淋與可樂,他一抬頭,看見川崎千代子的臉孔時,嚇得魂飛魄散!
「啊啊啊啊!表——!」大叫的時候,腦門上卻狠狠地挨了一記。
「亂叫什麼!我敷了面膜!」川崎千代子的面部肌肉抽動著,臉上裂開了無數道深褐色的口子,燒傷似的,看上去異常可怕,再加上那滴血似的紅唇,真是連鬼都要嚇跑!
青鸞微笑著看著川崎千代子,「你也敷了面膜嗎?」
「是啊,說不定可以引那鬼出來,它不是喜歡割面膜嗎?」川崎千代子走進教室,把東西放在課桌上,「我買了兩罐地中海的海藻泥,很貴呢,男性也可以用呢,青鸞大師您要不要敷一點?」
「不用了,謝謝。」青鸞和善地一笑。
「但是你這樣不會嚇到其它人嗎?那一隊女巡邏員……」真一驚魂未定地放下購物袋,川崎千代子看上去真是太可怕了。
「啊,她們也敷了,對皮膚是很好的呢!所以我才拖了那麼久,冰淇淋都化了。」川崎千代子把購物袋里的東西拿出來,滿滿幾課桌的零食。「學校對面就有一家便利店,很方便呢!」
真一看得傻眼,難道他們都把這次行動當成露營嗎?
「我買了兩罐減肥可樂,四罐啤酒,還有兩瓶清酒,既然來了就好好回味一下學生時代,」川崎千代子興致勃勃,「您抽煙嗎?青鸞大人。」
「嗯,不過現在給我清酒就行了,」青鸞柔和地說道,「其實,我們正在談論上學的事情。」
「哦,真的嗎?真一讀書的時候可愛著呢!」川崎千代子炫耀似地說著,把清酒和一些零食遞給青鸞,自己也拆開了一包巧克力球,一股濃郁的可可香頓時彌漫在教室里。
「有多可愛?」坐在椅子上的青鸞略微傾出身子,很感興趣地問道。
「嗯……每天回家臉上一定會有傷痕,校服沒有一天是干淨的,球鞋帶也常被人割斷。」川崎千代子滔滔不絕地說道,「當他打開門,板著臉孔說著‘我回來了’,那種面頰貼著OK繃帶,眼神依然倔傲的樣子,真的感覺好酷,又好可愛啊!」
「等等,我可不是喜歡哦,」川崎千代子緊接著又說道,「我還是喜歡青鸞大人您這樣的男人哦,呵呵,不過看到他中學時的照片,您一定也會有同感的。」
「你有照片?」
「在我的筆記本電腦里存了幾張吧,您有沒有電子郵件?可以發給您哦。」川崎千代子笑眯眯地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青鸞回敬了一個分外迷人的笑臉。
啪!
敗大一聲,冰淇淋紙盒被捏扁了,融化了的冰淇淋從真一握成拳頭的指縫間飛濺開來,川崎千代子立刻做了一個「好髒啊」的表情。
「我們可不是來這玩的!!」真一的臉上烏雲密布,惱火地道,「川崎姐,不要把我的照片隨便地給別人!」
「青鸞大人怎麼能算別人啊。」川崎千代子聳了聳肩膀說道,「真一,這是你們互相了解的機會啊,青鸞大人很不錯,你不要再耍小阿子脾氣啦,還有,照片是我拍的,版權是我的哦,小真一。」
「什麼?」一下子就被否決,而且還不給任何爭辯的機會,川崎千代子又和青鸞說笑起來。
「青鸞大人,來,請吃吃看這個烤章魚片,听說是最新產品呢。」
「哦,很香。」
「你們!」真一怒氣沖沖地,但是也毫無辦法,他了解川崎千代子的脾氣,再爭執下去的話,說不定她會拍下他的果照,然後雙手呈送給青鸞。
兩手都黏糊糊地,乳白色的冰淇淋一點點地滴到地上,真一只得憤憤然地轉身離開。
「去哪?」川崎千代子問道。
「洗手間!」說完,真一就砰地拉上門,出去了。
「這小子以前不會這麼情緒化的,」川崎千代子看著緊閉的門扉說道,「更不會在乎照片什麼的,該怎麼形容呢,最近好象有些變了,但是我挺喜歡他現在這樣直率,總比以前什麼都不願說得好。」
「以前是不想讓你們擔心吧。」青鸞說道,輕呷了一口酒。
「擔心?」
「寺島君今年只有十八歲吧,這個年紀應該是高中二年級,他那麼早考入大學,而且做那麼多兼職,是想早日獨立,不再給你們添麻煩吧。」青鸞喃喃地道。
「咦?真的嗎?」川崎千代子從來沒想過這個,她一直認為真一是因為喜歡讀書,所以才那麼努力地去考大學的。
但是現在仔細想想,真一並沒有表現出他很喜歡學校的樣子,他經常被欺負,上了高中後臉上的傷痕才開始消失,他從來不說學校的事情,受了委屈更不會哭訴,拿獎學金的同時,還兼顧著不滅事務所的除靈工作,以及大部分的家務,因為他的隱忍和出色,所以川崎千代子很早就把他當成年人看待。
但是,真一畢竟只有十八歲,為什麼她總是忘記這個事實呢?
「我和忍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呢,」川崎千代子苦笑了一下,「總是以為一切是理所當然,真一……其實過得很辛苦。」
「沒事的。」青鸞難得地安慰道,「他這麼做,是因為他是真的想保護你們,在他的心里,你們就是他的家人,他很單純,所以你不必顧慮這麼多。」
川崎千代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是那種就算被孤立,仍舊會期待畢業旅行的人。」青鸞打趣了一下。
「呵呵,沒錯。」川崎千代子露出了笑臉,「青鸞大人……」
「嗯?」
「不……沒什麼,這個章魚燒是真一最喜歡吃的哦,我們把它吃掉吧,讓他再跳腳一次!」川崎千代子笑著打開一個紙盒,心里卻想著另外一件事情,「青鸞大人很了解真一啊,為什麼真一就那麼排斥他呢?真奇怪。」
「對了,川崎小姐,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事?」忙咽下食物,川崎千代子不解地看向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