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塵和杏兒的婚禮因分堂臨時出了岔子,君無塵決定前往分堂將叛黨一一處決,而延期舉行。
當君無塵將這決定告訴杏兒時,杏兒並未因此而感到十分失望,她反而很高興婚禮延期,她也好趁這段時間專心找回她的記憶。
現下當務之急是說服君無塵帶她一同前往分堂才是。
可是當她興高采烈地向他提出要求時,君無塵竟一口回絕她道︰
「不準-給我乖乖待在這里,等我回來即刻舉行婚禮。」
「為什麼你不帶我一起去?」她噘著紅唇,百般不悅地問道。
「-跟我一同前住,那庭庭由誰來照顧?」君無塵口氣最肅,態度十分堅決。
「我可以帶著--」
「-以為我這回出門是要去游山玩水嗎?杏兒,我是到分堂處理叛黨的事,不是出去游賞的。」他的表情變得柔和,雙手捧住她的臉龐。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見他俯下頭來,登時她的呼吸為之一窒。
他的嘴唇輕刷過她的,在她柔軟香甜的朱唇上輕啄了下,這才抬起頭,對她微笑。
在他難得一見的笑容中,一時傻了眼,杏兒不經思索地月兌口而道︰
「你會笑耶!你知道嗎?」而且他的笑容好好看!
君無塵一楞,盯著她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無限向往的表情,眼楮再也移不開。
杏兒撲進他的懷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又是哭又是笑地說道︰
「我覺得好幸福哦,你願意對我笑了!」
經她這一揚,君無塵心里更是錯愕萬分。是啊,有多久他不曾好好真心對人微笑了?
而今這個小小泵娘卻是輕而易舉地令他展露笑容!
究竟她這小小丫頭有何驚人的魅力,能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這麼多?
著實看不出她有何特殊魅力,君無塵心中一嘆,徑自將她抱至膝上,擁入懷中,像哄小阿子似的耐著性子,柔聲說道︰
「等我回來,我會為-舉行一個隆重的婚禮,-要乖乖待在行宮,不要亂跑。倘若我回來後發現-沒有乖乖听我的話,那麼我會很生氣、很生氣。」他就怕她會不知死活地跑出行宮,而走進那必死無疑的殺人林。
看來他得多派幾名手下好好看住她才行。
「你真的不願帶我一同前往嗎?我保證一路上我都會很乖、很乖,絕不會給你添麻煩--」杏兒仍然不願放棄地抱著希望開口。
「不行!」他沉下臉,卻見她神情沮喪地努起嘴巴,禁不住又緩下口氣道︰「杏兒,我這一次是到分堂處理事情,倘若-再不講理,我可要生氣了。」
「喔,」她輕哦了一聲,身子一古腦地往他胸前鑽動。
君無塵一臉被她打敗的神情,他仰頭看著上方,伸手揉了揉額頭,一副頭大的樣子。她只是一個小動作,只用了柔柔的喃語,就把他的怒氣化為滿腔的柔情,倘若每一次在他生氣時,她都這樣柔情萬千地向他撒嬌,那麼他恐怕再也無法保持他貫有的尊嚴了。
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靜默無語,杏兒納悶地抬起頭,卻在抬頭時,頭頂撞到他堅硬的下顎,她隨即又輕叫出聲。
「噢!」這一回可不再是撒嬌的語氣。
君無塵一手撫著自己被撞疼的下巴,一手輕輕揉著她的頭頂,徘徊在開懷大笑和想捏斷她的脖子之間。這個小妖女,就連在他懷中也不肯安安分分地待好,非要弄得兩人兩敗俱傷才甘心。
「好疼。」她呼痛,輕咬下唇,一對如扇子般卷翹迷人的睫毛,閃著晶亮的淚珠。
看著杏兒緊咬下唇,拼命忍住淚水的俏模樣,君無塵圈住她的腰,然後俯下頭,鼻子摩擦著她的,輕笑道︰
「小傻瓜。」
「你還說!都是你啦!」杏兒氣呼呼地指出,這一回聰明地閃過他的下顎。
他微笑,拉近她,使他們的唇輕輕相觸;他分開她的唇、恣意地印下親吻,瑣碎的吻灑遍她無瑕的臉龐。
雙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襟,杏兒仰起臉,輕合眼瞼,任由他的唇在她眼上、鼻上、臉上做最親密的接觸,一直到他的唇又重新回到她微啟的紅唇。
四片唇膠著在一起,這一次他們吻得更深、更長、更久,直到他們必須停下來為止。
「我會盡快趕回來。」無法忽視心口不斷涌上的柔情,他知道自己已舍不下她。
「嗯。」杏兒發出一道小聲音,將燒紅的臉頰埋進他厚實面溫暖的胸膛。
「要好好照顧庭庭,知道嗎?」輕撫她如雲的秀發,他不忘交代道。
「我知道,庭庭也是我的女兒嘛!」對于自己這個年紀就有個那麼可愛的女兒,她可是十足的驕傲。
「是,我看-是天底下最年輕的娘了。」他調侃道,伸手擰著她嬌女敕可愛的下巴。
「就是,所以庭庭是我的,誰都不行跟我搶。」她擺出一副絕不退讓的表情,儼然以著庭庭的母親自居。
「不會有人跟-搶,-喜歡,那個小寶貝就是-的。」他輕撫著她的臉頰,胸膛因大笑而震動。
恐怕庭庭這小丫頭在眾人眼中,不過就是一個難纏的小麻煩而已,不會有人想跟她搶。
「不,我指的是庭庭的母親--」
他以一記深吻截住她剩余的話,好一會兒才松口道︰
「她的事等我回來,我再一並告訴。」是到了該-開前塵往事的時候了。
「嗯!」她點點頭,依偎在他懷中,心滿意足地合上雙眼。
雙手圈住她縴細的腰枝,有好半晌兩人都未再開口說話,靜靜地分享這美好的一刻。
須臾,杏兒突然打破沉寂,開口詢問道︰
「你準備何時動身?」
「後天。」
「我不會去送行,我不要看你離開。」她低首喃喃著,眼神卻出奇的亮。
處于上方的君無塵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下顎頂在她的發頂處,答允道︰
「好吧!-不想送行也好。」免得到時候她又吵著要跟他同行,那才真教人頭大呢!
君無塵頗為慶幸地想著,卻始終沒有注意到她至頭至尾都沒有問及他幾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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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杏兒?」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曲玲瓏睜著詫然的眼楮,重問一次。
希望是她听錯了才好,杏兒並沒有要求她替她做掩飾。
「我說我要在明天偷偷躲進馬車里!水姐姐,我需要-的幫忙。」伸手抓住曲玲瓏的手,杏兒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偷偷躲進馬車里?」曲玲瓏听了差點昏倒,杏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想要出去,水姐姐!小雪說得沒錯,如果我不能恢復記憶,將來也許我會遺憾終生,除了出去看一看,我想不出有其它辦法可以幫助我找回以往的記憶。水姐姐,-幫幫我好嗎?」杏兒熱切地說道,神情充滿期待與懇求。
除了找她幫忙,她再也沒有第二人選。
「這種事-跟教主談過了嗎?」曲玲瓏蹙眉以對,頗為頭大。
「我跟他表示過,可是他不但不同意,還一再申明我已是他的人,不需要擔心這麼多。」杏兒癟一癟嘴,說道。
他根本不了解她有多麼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她想知道自己是誰、想知道她怎麼會被人從杏花村救起、想知道自己還有哪些親人、想知道他們是否也急切地找著她……而這些都必須要靠她找回記憶才可以辦到。
「所以-就想趁著教主沒注意時,偷偷上馬車?」曲玲瓏在見到她用力點頭時,嘆口氣往下說︰「杏兒,這恐怕不容易啊!」
教主是何等厲害角色,怎麼可能讓她們順利地暗渡陳倉呢?就怕杏兒還沒躲進馬車,她就被人發現了。
「絕對行得通,水姐姐!我已經想好辦法了,只要-替我做掩飾,還有幫我照顧庭庭,其它的我自有辦法,好不好?-就幫幫我嘛!」小手不時甩動著曲玲瓏的手臂,杏兒努努嘴,撒起嬌來。
拿她沒辦法,曲玲瓏無奈地點頭答應幫忙,杏兒立即高興地抱住她的脖子大叫。
「水姐姐,-最好了。」
「別高興得太早,杏兒,我擔心-一旦讓教主發現,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曲玲瓏適時地提醒她。
「放心,我已經有萬全的準備了,就算被他發現,頂多只是挨挨罵而已,可要我再回行宮,那我可不依,就是死纏活纏也要吵得他非帶著我一起上路不可。」為此,杏兒可是堅持得很。
為了這次能順利出行宮,她可是思索了一整夜,終于想出這套萬無一失的方法,非得成功不可。
「-到底準備怎麼做?」曲玲瓏不禁有點擔心,瞥了眼自信心十足的杏兒一眼。不會有事吧?杏兒究竟是決定怎麼做呢?
「就是這麼做,水姐姐。」杏兒壓低聲量,小聲地在曲玲瓏耳旁述說著她的辦法。
曲玲瓏睜大眼楮,愈听她愈是覺得不可思議,這種辦法恐怕也只有杏兒這丫頭才想得出來了。
希望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老天保佑杏兒這方法真能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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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曲玲瓏果真準時來到非塵院,準備替杏兒做掩飾。
在一陣猶疑下,她伸手輕叩木門,好一會兒里頭才傳來君無塵渾厚的嗓音。
「是何人在外面?」
「教主,是我,玲瓏。」
「有事嗎?玲瓏。」
一陣等候,君無塵已著裝完畢出現在門口。
「教主,我想你們今天就要動身上路,近來天氣陰涼,屬下擔憂教主在前往分堂的路上會感到不適,特地命人將棉襖與被扔詡裝在木箱里已運上馬車,以防不時之需。」曲玲瓏努力保持著臉上的平靜,不想讓教主瞧出個端倪來。
事關杏兒能不能順利出行宮,她得小心點才行。
「這真是全為我而準備的?」君無塵銳利的黑眸彷若具有透視力,直瞧得人心驚膽跳了起來。
曲玲瓏愣了下,神情-時木然。
「我不明白教主的意思。」她垂下眼瞼,不自在地回避他探索的視線。
「-是明白的,玲瓏,-還要為當年發生的事責怪士磊多久?」君無塵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我沒有這麼想過,教主。」曲玲瓏一臉的僵硬,神情緊繃到極點。
「不管-是否曾怪過士磊沒有好好保護-,玲瓏,已經夠了,-躲了他這麼麼久,-以為他真能一直無動于哀嗎?他不久前才向我提起想娶-的請求--」君無塵正想把話說完。
彪然忘卻了主僕有分的曲玲瓏卻截斷了君無塵的言語,激動地嘶吼道︰
「你千萬不能答應他!」
「我千萬不能答應他?」君無塵嘲弄地揚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幾乎是一開口,曲玲瓏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瞧!她怎麼敢以這種口氣對教主說話?就算平時教主視她為自家妹子看待,可這種以下犯上的命令口氣,仍是大大的不敬。
在心中暗暗斥責自己,曲玲瓏可是懊悔到了極點,連忙急急補充道︰
「教主,我不是這個意思,玲瓏只是一時急迫才口不擇言,還請教主原諒玲瓏的無心之過。」曲玲瓏恭敬地請罪,表情相當不安。
「我明白-的苦處,玲瓏-和其它護法一樣,都是我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如果-和士磊能有個美好的結果,何嘗不是眾人所樂見的?不要再被當年發生的事局限了,我相信士磊他不是如此自私的男人,他不會因那件事而鄙視-的。」君無塵語重心長地試著打開她的心結。
「不要說了!請你不要再說了!」她不顧一切地喊了起來。
「我不會逼-,玲瓏,只是-可以趁士磊不在行宮的這段日子好好想一想。」
不願以教主的權力逼迫她接受封士磊,是不想失去他們之中任何一人,但也不能再繼續任由情況糟下去。
「玲瓏早就想得很清楚了,教主,我和火護法之間已是過往之事,如果可以,玲瓏想請教主轉告火護法,要他不要再把心系在玲瓏身上,他的這分情讓玲瓏覺得好累,請他放過玲瓏吧!」曲玲瓏的臉上面無表情,像是說明了她的不在乎。
「-確定?」君無塵定定地看著她,表情明顯地顯示著只要她的一句話,便足以造就或摧毀一個男人。
「是,我確定!玲瓏甚至還想請教主在這次到分堂的途中,若是結識了不錯的姑娘人選,還望教主能撮合火護法早日結個好姻緣,如此,玲瓏也會十分感激教主對火護法的愛護。」即使心在滴血,曲玲瓏仍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不願讓教主看出她的脆弱、看出她的心有不甘。
再支撐一會兒就過去了,即使想放聲痛哭,也要等他們動身之後,再哭個徹底不遲。
「-這是何苦,玲瓏?在我面前-仍不肯坦承以對嗎?」他專注地看著她,明知她在逞強。
「我說的全是真心話,教主,玲瓏不敢有半句謊言。」指甲掐進了手掌心,曲玲瓏藉此鎮定自己不夠堅強的意志。
終于,君無塵也決定放棄了,他嘆口氣瞥了一眼仍固執地僵著一張臉的曲玲瓏,緩緩而道︰
「我會轉告-的意思給士磊。好了,杏兒呢?」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這丫頭明知他今日就要動身,昨晚竟然還留宿在水廂院,連最後一晚的相處時光也不願好好陪他,真不知是誰寵壞了她。
卑題突然間轉開,曲玲瓏有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表情有一時是怔忡的。
「玲瓏?」
「呃,杏兒她在我房里熟睡著,昨晚她一直和我聊到深夜,一直到清晨才肯睡去,所以這會兒才沒來給教主送行。」曲玲瓏很快地回過神,一字不漏地照著套好的話說著。
「是嗎?不打緊,她本來就不打算為我送行。玲瓏,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要多費心,不要讓她惹事才好。」他對那丫頭的惹事本領,可是大大的不放心。
「我會的。」原諒她的知情不報吧!教主,她這麼做可全是為了杏兒著想。
對于她的回答,君無塵很滿意,遂地轉身準備走開,曲玲瓏卻又再次喚住他。
「教主,無論杏兒做了什麼,你不至于會氣得想宰了她吧?」以防萬一,她還是事先詢問清楚,要後悔也還來得及。
君無塵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沉穩的聲音落下︰
「只要她不至于危害到他人性命安危,那麼我是不會宰了她的,頂多只是打了她一頓。替我轉告她,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給我乖乖地當好女孩。」說完,他大笑著跨步離開。
聞言,曲玲瓏這才松了口氣,至少她是不用擔心杏兒的一條小命會因此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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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在這里?」君無塵難以置信地-起眼楮,黑亮的眼眸彷佛想將她生吞活剝。不過--先扭斷她縴細的頸子,可能較為迅速容易。
她竟然躲在曲玲瓏為他們準備的木箱中,跟著那些棉襖,被褥一起,她到現在還能活著出來?沒有窒息在里頭是她福大命大!
不過現下可難說了,君無麈此刻就有股沖動想掐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
「我怎麼會在這里?」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杏兒嘿嘿笑出聲。「怪了,我不是正在水姐姐的房里睡覺嗎?」她睜大眼楮好奇地環視著四周。
「杏兒!」君無塵的表情更加陰晦,透出-緊的眼縫中的光芒,顯示他正在壓制他的脾氣。
看出他滿腔的怒火,杏兒咽了咽口水,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正逐漸高漲,但她拒絕屈服在他的氣焰之下。
她不能屈服,好不容易才偷溜出來,說什麼她也不要被送回行宮,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來。
「我……我要留下來,」她聲如蚊蚋地說。
有片刻她以為他沒听到她的話,因為他一直沒做出任何反應,杏兒于是納悶地抬起頭看向他。
這一看她倒喘口氣,看著他鐵青著臉,面色如灰,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那表情像是在考慮要不要一掌劈死她。
「我會很乖、很乖……絕不會跟你添任何麻煩,好不好?讓我跟你一起走啦!」她說著,投給他可憐兮兮的-瞥。
君無塵恍若無聞,嘴唇抿得緊緊,緊抿成一條線,不知是該好好給她一頓教訓,還是吻去她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
這該死的小妖女,竟然敢設計他,他真該一手掐死她才是。
難怪她不肯為他送行,就連最後一晚也留宿在水廂院,原來是連同玲瓏策畫了這一切。
頓覺自己被一個小丫頭設計而不自知,君無塵禁不住別冒三丈,怒氣騰騰地瞪視著早已不敢抬頭看他的杏兒。
「火護法!」他突然吆喝道。
「在。教主有何吩咐?」封士磊應答上前,眼光頗不贊同地瞟了眼自從到行宮以來就不斷惹麻煩的杏兒一眼。
這丫頭片子是個禍胚,偏偏不只是玲瓏、庭庭,就連行宮所有弟兄、手下都被她的美給下了符咒,不由自主地想呵護她。
真是見鬼了!他封士磊就不覺得這丫頭有什麼令人憐愛的氣質。
「將杏兒送回行宮!」君無塵徑自下令。
從這兒趕回行宮約有半天路程,以封士磊的腳程看來,還可以在明日正午趕來同他會合。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杏兒一听見自己就要被送回去,連忙撲上前雙手緊緊抱住他,死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杏兒!」他喑啞的聲調明顯帶著忿怒。
「不要送我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保證我會乖乖的,好不好?」她急急說著,將他摟得更緊。
「不行,」下顎的肌肉咬得緊繃,君無塵從牙齒間道出壓抑的聲音。
「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跟?你是不是在分堂有別的姑娘在等著你,你怕我知情,所以才不讓我跟,是不是?」她的臉垮下來,氣呼呼地指出。
「不許胡說。」盡避怒氣沸騰,他仍忍不住為她的假設揚起了笑容。
封士磊在旁瞧見教主的笑容,不由得駭然一驚,難道連教主也……驚詫的視線投向賴在教主身上的杏兒,封士磊首次覺得這丫頭不簡單。
彪然未覺身後有道敬佩的目光直視著自己,杏兒徑自往下說道︰
「是,就是!我才沒有胡說!不然你為什麼不讓我跟,分明就是分堂有人在等著你,我不管,人家不管啦!」掄起拳頭下時-打著他,杏兒一面控訴著他,卻不小心因為太投入,身子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從他身上往後倒去。
君無塵及時伸出手臂,穩穩地將她勾回原位,這才讓差點嚇得魂兒都飛了的杏兒大大松了口氣。
被她嚇壞的表情軟化,君無塵的怒氣頓時化為烏有,他目光一沉,妥協道︰
「絕不惹麻煩?」
驚異的眼楮圓睜,杏兒忙不迭地用力點著螓首,生怕他看不見似的,她還聲明道︰
「絕不惹麻煩!」
專注地凝視她認真的表情,君無塵知道自己要打發她回行宮,其實並不難,但顧及到曲玲瓏根本管不了她,只會任由著她胡來。瞧!這一次她們竟然荒唐到將杏兒藏到木箱中,全然忘卻了木箱中空氣不足,有可能會要了杏兒一條小命的危險。
與其將杏兒留在行宮,不知她何時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倒不如將她帶在身邊,由他親自時時看著她。
既然已決定要她跟他一生,他就該有這分認知才是。
只是他什麼人不好挑,為什麼非要挑一個像她這樣麻煩的丫頭呢?
為此,君無塵可也想不透,這些年來一直不願與女人親近,而今卻偏偏拿一個小丫頭沒有辦法,是天命難違,還是情網難選?
恐怕在將她從杏花村帶回行宮的那一刻起,冥冥之中已有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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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水姐姐,是吧?」杏兒趁著夜里君無塵沉睡時,偷偷爬起來,來到封士磊的身旁。
由于處在荒郊野嶺之中,是以身為教主身旁的貼身護法,封士磊經常是負責站崗守夜的人。
在這個時候理當該是睡去的人兒,竟然爬起來跟他說話,封士磊不由得詫異地睨視她。
「杏兒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當心身子著了涼,教主會怪罪下來,-還是回到棚里去。」封士磊冷然地提醒她。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杏兒眨眨眼,她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你喜歡水姐姐,是不是?」她不厭其煩地重問一次。
「這不干-的事,杏兒姑娘。」他冷冷地接腔。
「誰說不干我的事?水姐姐是我最最喜歡的人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如果不把你的心意告訴我,那我就不幫你,也不告訴你水姐姐這次為你準備了什麼。」杏兒高仰下巴,別以為她什麼都不懂,其實她可是機靈得咧。
「-說什麼?」封士磊聞言激動得轉身,伸手想抓住她,卻在踫到她之前,及時想到她是教主的女人,伸出的手便收了回來。口氣卻有掩不住的驚喜,他急道︰「玲瓏她是不是交代-什麼?-快告訴我,杏兒姑娘。」
扁是見他如此急迫的樣子,就知道他對曲玲瓏有多麼在意,無奈就連在離開行宮的前一刻,水姐姐仍是躲避得遠遠的,連他的面也不願多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不是才說不干我的事嗎?既然不干我的事,我也不想多管閑事,我要回去休息了。」她故意轉過身想走回休息的地方。
「杏兒--」封士磊急喊道,仲手才想拉住她,卻瞧見她被教主當下抱了起來,聲音戛然而止。
「啊!」杏兒驚叫,細長的手臂卻合作地環住君無塵的頸項,頑皮地吐吐舌頭。「你不是在睡覺嗎?」完蛋了,她想,捉弄火護法的一幕一定全教他看見了。
「不準胡鬧,杏兒,趕緊讓士磊知道玲瓏交代了什麼。」君無塵是唯一知道封士磊對曲玲瓏用情之深的人,自是能了解他這些年所受的煎熬。
「什麼也沒有啊!」擠擠小臉,杏兒仍不願松口,瞥見封士磊一臉專注的期盼表情,她笑得甚是開心。
「杏兒!」君無塵板著臉,近來她真是愈來愈放肆了。
「好嘛,好嘛,水姐姐她替火大哥縫制了一件很漂亮的棉襖,說是要我轉交給你,可是又不能告訴你是她縫制的,我現在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水姐姐說是我說的喔,要不然水姐姐以後就不理我了。」杏兒說著,一面慎重地警告他封士磊不許出賣她。
「我不會說是-說的,杏兒姑娘,那棉襖--」
「火大哥,你叫我杏兒就好,姑娘姑娘地叫,我听了很奇怪欽!棉襖我這就去拿……」杏兒扭動身子從君無塵的手臂下來,小跑步地奔向放著行李的馬車。
須臾,她便抱著厚重的棉襖跑了過來,不料,不平的小路以及棉襖實在太厚重了,一不小心她便摔了個狗吃屎,手中的棉襖被她-向前,而她則狠狠地趴倒在地上。
「啊!」她大叫。
兩位大男人一驚,君無塵立即大步搶上前想接住她,封士磊則迅速將棉襖接個正著,保住了曲玲瓏的心血。
「好疼……」杏兒就沒這麼幸運,當場摔得鼻青臉腫,好是狼狽。
君無塵抱起她,眼見她一張粉臉讓泥土沾得滿臉都是,看不出傷及何處,他的目光一凜,表情有著不悅。
「-就不知道該小心些嗎?」他微斥道,對于時而像小傻蛋,時而又聰明伶俐的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說她才好。
怎麼會有這種集天真、美麗、迷糊又好笑于一身的女人呢?君無塵睨視她,心中一嘆。
「杏兒,-沒事吧?」封士磊手里像抱珍寶似的抱著棉襖,一面上前關切地問起。
杏兒搖搖手,伸手抹出臉上的泥土,突然嘻笑道︰
「火大哥,我知道有一個方法可以測出水姐姐喜不喜歡你,你想不想試一試?」她這會兒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封士磊和曲玲瓏的身上,渾然不覺身上有何痛楚。
「什麼方法?」見識過她杏兒超人一等的腦袋,封上磊倒想听听她有何方法,可以化解他和玲瓏之間的僵局。
「這次我們不是要到分堂處理有人叛亂的事嗎?既然是這種事,打打殺殺自是難免,所以你干脆在處理叛亂之後就捎個信息回行宮,就說你在這次打殺之中教人擊中要害,正奄奄一息躺在分堂,我想如果水姐姐對你有情,她一定會馬不停蹄地趕來分堂看你。如此一來,你不就知道水姐姐對你有沒有情意了?你說,這方法好不好?」她一口氣說完,一臉喜孜孜地笑了。
「這是欺騙行為,這……」封士磊有些遲疑。
「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只是騙一下下又沒犯法,難不成你不想知道水姐姐對你的真正心意?」杏兒反駁回去,她才不信他不在意,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方法是不是光明正大,真是的!
「你該知道她這腦袋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士磊,听听就算。」君無塵搖頭輕笑出聲。
「什麼听听就算,這是好方法耶!」她伸出食指不客氣地戳著他硬梆梆的胸膛,口氣忿然不已。
他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瞧見她氣忿填膺的表情,君無塵忍不住想笑,卻只是彎腰抱起她,大步走回他們臨時搭起的遮雨篷,放下簾帳,將外頭的一切阻隔開來。
驀然,棚內只有她和他二人,幽暗的光線令杏兒不由得心跳加速,心慌意亂了起來,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說那是好方法,你……」咽下喉間狂野的慌張,她急急重申著方才的話。
將她抱至膝上,他的目光柔和,長健的手指在她柔滑的頰上輕撫。
這一觸模非同小可,她幾乎是彈跳了起來,臉紅得不象話,小小聲地說道︰
「放我下去,我要休息了。」她就怕他今晚又會在她身上又親又吻,她實在怕極了那種像被火燒透的強烈感受。
沒有將她放下的意圖,君無塵目光緊盯她的雙唇,一言未發。
杏兒的心跳開始急促,臉頰上泛起紅潮,她緊張得清清喉嚨,劃破詭譎的氣氛道︰
「我渾身都摔得好酸、好疼,我……我要休息了。」她說著,注意到他的目光正搜尋著她的嬌軀,眼眸細細地-起。
「哪里?」他問,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他還會不知道她這點小小心思嗎?
這丫頭真是太小覷他了。
「什麼哪里?」她一驚,詫然地問,卻見他直直朝自己靠近,不由得驚喘了一聲。
君無塵伸手解開她的外衣,穩健的手指探索著她迷人的肌膚,在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上游移。
「不……」緊緊抓住他的手,杏兒依偎在他騰出的手臂中,眼中有著慌亂。
「噓!-不會想教外面正在守著我們的士磊知道這里發生什麼事吧?」他的唇貼在她的耳後,輕聲道,一面吸吮著她小小耳垂。
「可是……」她倒抽口氣,整臉脹紅不已,心跳好快,胸口好熱,像是要喘不過氣,她好慌、好亂,無法順暢地呼吸。
「不要緊,盡避跟著感覺走,不會有事的……」他輕哄,深知她猶稚女敕得無法適應他狂熾的熱情。
在他堅持且不肯放松步調的攻勢下,當晚杏兒徹徹底底地感受到了君無塵屬于狂野的一面,在他厚實的懷抱中一次又一次承受他熾猛的熱情,直到天際露出了魚肚白,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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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我們是否要把杏兒叫醒?」封士磊一早便向君無塵報到,並告知上路的時刻已至。
「不必,就讓她在馬車上歇息,等她醒來也許我們已將分堂的叛徒處理完畢,這種太殘酷的場面還是不要教她看見。」君無塵徑自將沉睡中的杏兒抱至馬車內,昨兒夜里故意讓她在清晨中才得以睡去,就是為了不讓她目睹待會兒的一場廝殺。
不願讓單純的她見到人性殘忍的一面,情願她始終保持她的天真與單純,不知人性丑陋的另-面。
「教主,你對杏兒是……」封上磊有點詫異,對于教主如此保護杏兒,他不禁懷疑教主對杏兒是否動了情。
「只要她不做出違背我的行為,她會是永遠的教主夫人。」他是不會遺棄她,如此的付出只要她不至于做出違背他的行為。
要不,他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獨留下她。
注意到教主專注的凝視,封士磊得知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想,此後他不再只是教主一人的貼身護法,他又多了一名教主夫人需要護衛她的安全。
「士磊,切記,待會兒和王昆拼斗時,千萬不要輕敵,要知道土護法武功也不差,既然會敗在他手上,即表示這人並不是個簡單人物,他既然能當上分堂的掌事,不就證明他的確有他的本事。」君無塵冷靜地分析,不願封士磊再魯莽行事。
「依我看,薛崛八成是上了他的道,才會敗在他手中,成了他手下敗將,被他囚禁了起來。」所幸這薛崛還知道要以信鴿傳報消息回來,沒讓他的尊嚴毀了一切。
「由此更加可見此人不簡單,別輕舉妄動壞了事。不要忘了分堂有許多人等著被放出來。」身為獨孤教教主,他是絕不容許他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我知道。」封士磊慎重地直點頭。
「對了,這件事處理完畢,你就照著杏兒的方法行事吧!她的方法很不錯,也許真能測出玲瓏對你的心意。」不願在那丫頭面前認同她的方法,是不想讓她太自滿,以為欺瞞別人是可行的。
「教主--」封士磊詫異地望著駕著馬車揚塵而去的教主,不一會兒便跨上了馬匹,緊跟在後。
當天正午,他們便趕至分堂與王昆展開一場激烈的廝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