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孫秉尉。」莫殷梵在很遠的地方就大聲斥道,一面大步走來。
他已經盡快趕來,沒想到還是讓這個孫秉尉搶先一步,為此他禁不住開始後悔下該讓早餐耽誤他的時間。
听到聲響,孫秉尉慢慢轉過身。看見來人是莫殷梵,孫秉尉的臉色隨即黯了下來。
「是你,你來做什麼?」首先反應的是艾紫彤,一看見是他,她顯得異常激動。
「我遵照昨天留下的話,今天特地過來帶你離開。」莫殷梵掀起嘴角笑了笑,
敗高興她對他還是有反應的。
「帶紫彤離開?莫殷梵,你以為你是她的什麼人?你傷害她難道還傷得不夠?現在她已經喪失記憶,你還想怎樣?」孫秉尉是今天才從報紙上得知消息,一得知這消息,他馬上放下工作跑來。
一路上他心中焦急地想知道,她究竟傷得嚴下嚴重?更急著想看看他一個月未見面的心上人,是不是不再為情所傷?
可是他面對的卻是一個完全不記得他的艾紫彤,有那麼一剎那,孫秉尉自私地想告訴她,他才是她記憶深處的男人。
而當他正想這麼告訴她時,莫殷梵卻在這時候出現,為此孫秉尉心中的氣憤自是不在話下。
如果不是他莫殷梵的存在,也許今天的艾紫彤就不會是這個記下起自己是何許人的陌生女人了。
今天他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表示他要將人帶走?
不!就算早在一開始艾紫彤就已表明對自己沒有特別情感,但沖著他答應她成為她一輩子的朋友這一點,這時候在艾紫彤誰都不記得的這一刻,他自當挺身而出,替她擋掉所有可能會傷害她的人事物。
尤其是眼前這教人怎麼也無法放心的莫殷梵,除去那些企圖下良的人,就只有他能真正傷害艾紫彤。
「孫秉尉,這是我和她的事,相信你這個局外人應該沒有說話的權利。」莫殷梵冷冷地說完,正打算走到艾紫彤的身邊。
孫秉尉卻上前阻擋了他的身體,不打算讓他繼續前進。
「你根本下愛紫彤。既然她已經忘記你,你何必再出現她面前?」孫秉尉怒視著他。
「我會讓她記起我的。孫秉尉,我勸你不要阻擋我,除非你還想和我打一架,否則讓開!」他咬著牙,不客氣地警告他。
「我下會讓你再傷她的心,她下再是愛你的那個紫彤,她下記得你了。從現在
開始,有我負責她的一切。」就算只能是朋友,他依然要守在她身邊,直到她傷勢好轉。
「你沒這個機會。」話一說完,莫殷梵隨即揮拳相向。
他早就受夠了這個孫秉尉,敢染指艾紫彤,他非把他揍扁為止!
莫殷梵的拳頭一揮上來,孫秉尉也毫不客氣地回他一拳,卻被他及時閃了開。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記記充滿力道的拳頭,不斷地朝對方最疏于防範的地方擊出。
初始,兩人幾乎都會機警地躲開對方擊出的拳頭,但長時間下來,在旁觀看的艾紫彤卻發現這兩人已經不在乎對方是否已打中自己任何部位,反而是你來我往,各自打各自的,連躲也懶得躲。
這兩個人該不會是有毛病吧?看他們互打的拳頭那麼有勁,真的都不會痛嗎?
不過,這會兒她才管不了這麼多,她該管的應該是擔心他們這麼一鬧,會不會被鄰居看到而打電話報警,這麼一來,她豈不是也要上警局一趟?
不,她才不打算跟這兩個神經病上警局,還是想辦法讓兩人先停止打架才行。
艾紫彤環看了四周一眼,看著她家庭院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得上她的忙,讓兩人停止互相毆打,以免把她拖下水。
突然,屋子旁的水管讓她靈機一動,艾紫彤立即抓起水管,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不一會兒水管便放出水柱,直直射向還打成一團的兩人,很快地就將兩人淋成落湯雞,好不狼狽。
「紫彤,你——」被淋了一身濕的莫殷梵首先停下動作,用手耙過正在滴水的頭發。
同樣淋了一身都是水的孫秉尉,倒是什麼話也沒說,臉上被打紅的傷處顯得嚇人。
莫殷梵當然也沒比他好多少,一樣是滿臉瘀痕、慘下忍睹。
「這是怎麼一回事?」艾華克還未定進庭院,就看見站在他家大門前的兩個男人,全身濕透的,很是狼狽。
準是他女兒的杰作!看著艾紫彤手中仍抓著水管,艾華克下難看出這一點。
「哎呀!發生什麼事啦?這麼冷的天氣還渾身濕淋淋的,不小心會感冒的,全部進來換衣服。」盧慧貞跟在丈夫後面走來,手里抱著她從市場買回來的食物。
傲不客氣,莫殷梵帥性地甩甩頭,跟著走進屋里。倒是孫秉尉礙于從未正式拜訪艾華克夫婦,他只好匆匆留下客氣話,不好意思地先行離去。
「那位先生別急著走啊!不要先進來換件衣服嗎?」盧慧貞在後頭大叫。
這麼害臊,怎麼追她女兒啊?也難怪老是讓莫家小子佔盡便宜。
瞼大吃四方,相信再也沒有人會比他莫殷梵更厚臉皮了。
「媽,我不要跟他走!你怎麼和昨天晚上說的不一樣?不是說好讓我慢慢好轉,絕不強迫我的嗎?」因為她不相信這會兒母親竟然點頭同意,讓眼前這位叫莫設梵的男人把她帶回他的住處,艾紫彤口氣不免慌了起來。
除了在她睜開眼楮就自稱是她父母的艾華克夫婦,艾紫彤幾乎是不相信任何人。
但這會兒,他們竟然同意讓這叫莫殷梵的男人把她帶走?只因為他口口聲聲說她愛他?
「紫彤,媽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的確能幫助你重拾以往記憶,你不會是想一輩子都下記得以前發生什麼事吧?」
「我在這里一樣可以重拾以往的記憶,醫生下也說過再過一陣子等我傷勢好一點,自然會慢慢想起以往的事,我們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她就是不喜歡被他帶走。
既然她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誰知道他的居心何在?也因為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自然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紫彤,你母親是希望你能盡快好起來,你不是最清楚你母親近日來為你操心的模樣,你不也說過要讓自己趕快好起來嗎?」艾華克雖不明白妻子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但仍出面解釋。
「我是這麼說過沒錯,可是沒道理要我跟這個人走,我就會很快想起過去。」她壓根兒也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他,更別說是愛上他。
「相信你父母說的話,你忘記這時候的你是不能有自己意思的。」換好艾華克年輕時的衣服,莫殷梵走下樓。先前樓下的對話,在樓上的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艾伯母同意讓他將人帶走,他可是高興到了極點。
「我只是失去記憶,下是白痴!」
「又要重復昨天的話題嗎?紫彤。」他笑著走近她。
艾紫彤卻直直往後退。他的笑容有問題,太愉快了點吧!
「伯母,很高興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好好照顧紫彤的。」
「我只希望我女兒紫彤能獲得幸福。殷梵,你做得到這一點嗎?」盧慧貞認真地注視著他,等候他的回答。
莫殷梵不是剛出社會的毛頭小子,自然馬上意會出艾伯母這一番話在暗示些什麼。
被作是從前,換作是其他女人,踫到這種狀況,他只怕老早就逃開了。
但看著艾伯母眼中的期盼,以及站在一旁離他有一段距離的艾紫彤,莫殷梵首次發現自己什麼動作也沒有。
他愛她,一個月前,就算他還下相信自己會花了兩年才發現他愛上一個女人,但一個月後的現在,他卻不能再否認自己心中的愛意的確為艾紫彤一人所有。
她消失了一個月,他也就整整後悔了一個月,無時無刻對她強烈的思念,讓他這個月沒有一天是好過的,只因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失去她的一天。
把她的存在、把她的痴心當作是理所當然,是他所犯下最大的錯誤。
而今她又重新回到他身邊,雖是喪失記憶,但他有把握能重新再喚醒她的愛。
在這之前,就算是必須先允下承諾,他也絕不後悔。「承諾」二字在踫上他的真愛之際,也不再是讓人想拔腿就跑的恐怖字眼了。
他曾經游戲人間、曾經處處留情、曾經不輕易把承諾說出口,但這一刻,他頭意許下承諾,只為擁有他今生最真約愛戀。
「你做得到嗎,殷梵?」見他一直沒回答,盧慧貞再次開口。
莫殷梵知道他一定得說點什麼,好讓兩位長輩放心把女兒交到他手上。
「伯母,請你放心,我不會再負了紫彤。」他特地這麼說,以表他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我相信你,殷梵。」盧慧貞在他眼中似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遂地滿意點頭說道。
「媽!」怎麼她母親比她這個失去記憶的人還笨啊?
人家隨便說說,她怎麼就相信了?
憊有,這莫殷梵怎麼說出不會再負了她這句話?
听他這麼說,是他曾經辜負了她?
也許她該弄清楚這一點,反正已經是什麼都想不起來的廢人一個,她何不就找點事做,說不定還能因此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
她實在是恨透了此刻腦中一片空白的情形。
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辦法幫助她恢愎記憶,就讓他試試看吧!
于是,在艾華克夫婦的同意下,莫殷梵帶著一臉不是很情願的艾紫彤離開。
一等他們離開,艾華克馬上折回屋里,納悶地看著妻子盧慧貞。
「阿貞,你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讓莫家小子帶紫彤回去?」記得昨天晚上,她還說要自己照顧女兒的。
「我在想我們這麼做,將來紫彤一恢復記憶,一定會很高興我們替她制造這個機會。咱們女兒對莫家那小子用情之深,你不是也很清楚?初到沙烏地阿拉伯,紫彤是那麼不快樂,每天悶悶不樂的,教我們看在眼里不也替她心疼,而現在有這個機會,何不就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趁這個時候重新培養感情?不管紫彤有沒有恢復記憶,他們總會在一起。」盧慧貞是考慮了一整晚後才決定這麼做的。
「你認為殷梵這次會好好珍惜紫彤,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忽視她的存在了?」艾華克倒是比較擔心這一點。
那小子花名在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誰也不敢保證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會為艾紫彤收心。
「我相信逸儒告訴我的那些話,他不是說明了殷梵這個月的表現的確不同于以往嗎?為了女兒,我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說她相信莫殷梵,倒不如說她是信任莫逸儒。
「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看看這一次莫家小子會不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結果嘍!」艾華克最後說道。
說是要幫助她重拾以往記憶,其實說穿了,莫殷梵最終的目的,只是想把她帶在身邊守著她,不讓其他男人趁她失去記憶之際接近她而已。
然而這會兒,他不再認為喚醒她的記憶是容易的。光是看她臉上那明顯的敵意,就讓他心中一陣懊惱。
以往的她總是以著一雙盈滿愛意的眼神凝望著他,而此時的她,雖然同樣是緊盯著他不放,但那眼神是謹慎戒備且陌生的,面對如此明顯的轉變,莫殷梵也只能再次感嘆自己以往的糊涂了。
但後悔是一回事,趕緊化解她眼中的敵意才是眼前最該做的事。
「紫彤,你一定要坐得這麼過去嗎?」看她這麼防著自己,就像怕他隨時隨地會朝她撲身過去似的。他真的不知道是該氣她這麼看輕他,還是氣自己長得一副讓人不能信任的樣子。
巴她認識有兩年之久,他連她的小手也沒牽過,這樣還能因此被她當成是看待,也真是太侮辱他莫殷梵的人格了。
難道她這一失去記憶,就真的什麼都給忘了?把她對他的愛,以及最根本的信任,也一並忘記了?
不,別開玩笑了!他就是再拼命也要找回她的愛,不管花多久時間,他也一定要讓她恢復記憶。
「我不信任你。」她一雙大眼楮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還是緊靠車門而坐。
莫殷梵嘆了口氣,用手耙過未干的頭發,側頭專注地凝望她。
被他盯得渾身下自在,艾紫彤欠動身子,想也沒想地就說︰
「開車啊!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他猶抱希望如此問道,多麼希望能再一次從她眼中看見那滿滿的愛意。
「就是想不起來啦!你如果老是要問我這句話,我要下車了。」她的口氣壞到極點。
明知她已經失去記憶,他偏偏愛在她面前提起她最在意的事。
他以為她喜歡想下起自己是誰,喜歡什麼都下記得嗎?艾紫彤忿然地撇開瞼,生氣得不想再理他。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面的掙扎與忿怒,莫殷梵語氣放軟下來,對她說︰
「對不起,紫彤,你心里一定很不安,是吧?沒關系,慢慢來,我們有得是時間。」說完,他伸手本想拍拍她,表示安慰,但是見她死盯著他的手不放,他只好苦笑著把手收回。
「我們有得是時間?我好像听過這句話。」她喃喃地說著,要回想是誰這麼說過,卻怎麼也想下起來。
「一定是我說的。之後過了一個星期,你就飛去了沙烏地阿拉伯。」想起一個月前的事,他的表情凝重了下少。
那是他剛發現愛的時刻,但也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失去了她,也許他是一輩子也忘下了當時自己一度想殺人的悔恨。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艾紫彤瞟他一眼,又悻悻然地收回視線。
「你不信?」不會是只要他開口說的話,她都一致駁回吧?
看起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呢!他苦澀地想。
「我為什麼要相信?是你口口聲聲說我愛你,既然我愛你,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跑去沙烏地阿拉伯?」
「那是因為——」他該告訴她實情嗎?可是這一坦白,怕是她再也不會相信他
了。
在這節骨眼,她已經不記得她的確是愛著他,他又怎能不小心措辭呢?
「因為什麼?」看他這樣子分明是有事不敢明講,到底還有什麼事是她下該知道的?
「因為當時你以為我不愛你,所以你在傷心之余,便跟著你父母到沙烏地阿拉伯。」
「你是愛我的?」她狐疑地看著他,看不出他說此話是真、是假?艾紫彤心里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是,我是愛你的。」這一刻表明真心,對他再也不是難以啟齒的事了。
面對著他赤果果的告白,艾紫彤一時之間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閉上嘴巴轉開頭,假裝沒听見他的話。
不知道究竟會被帶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有什麼在前方等著她,艾紫彤一路上充滿著不安的情緒。
一直來到莫殷梵的私人住處,她都不曾開口說話。就算是注意到她顯得太沉默,莫殷梵也沒有表示什麼。
他只是把車開進車庫,打開車門讓她下車,但不難發現莫殷梵此時的表情是期待的。
他在期待她能記起一些關于這棟屋子的回憶,畢竟兩年以來,只有她經常出入他的私人住所,她該會有印象的才是。
艾紫彤下了車,跟著他走出車庫,又經過一處小庭園,才到了主屋︰主屋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別墅,特別是那一排紅石磚打造成的階梯就建在別墅右方,延伸至二樓的陽台落地窗前,浪漫唯美的景觀一一呈現在眼前她幾乎是看傻了眼,也一眼就喜歡上這里。
「有沒有想起什麼?」莫殷梵把她的驚喜全收進眼里。明知她一副沒見過的表情,他仍忍不住希望她的答案能有听下同。
「沒有。」她好奇地打量四周,很可惜就是沒有任何印象。
不能說心中沒有任何遺憾,莫殷梵轉身繼續爬上樓梯,步向他設置在二樓的主客廳。
一樓一直是他的工作室,當初會買下這里,也是因為這里的格局讓他很喜歡。
艾紫彤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心里一定很失望她沒能記起一些事。
但這可不能怪她,他早就知道她什麼也想不起來,卻還堅持要帶她回來。
如今沒能教他滿意,可也不是她的錯。在她心里,她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急著想弄清楚自己究意是誰。
她也不想當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當初如果下是她的父母待在她身旁,她恐怕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她也曾努力回想,但除了椎心刺骨的頭疼以外,什麼收獲也沒有。
「紫彤姊,你總算來了,我們等你好久咧!」莫舒馨在看見艾紫彤跟在二哥後面走進來,馬上跳起來奔向她,一副相當高興見到她的樣子。
艾紫彤被眼前這位可愛過了頭的女孩弄得不知如何應對,被她抓著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下是。
首先感到訝異的是莫殷梵,他正以一道十分納悶的眼光看何莫逸儒,眼神似在說,幾時舒馨跟紫彤這麼要好了?
莫逸儒聳聳肩。他不知道的事情問他,他也答下出個所以然來。
「紫彤姊,你怎麼都不說話?」莫舒馨總算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她才剛要去學校,就听大哥說艾紫彤已經回來,二哥正要去接她。她立即二話不說放下書包,吵著要跟大哥、嫂子一起過來。
在這之間,當然也沒有人來得及告訴她艾紫彤喪失記憶的事。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要我說什麼?」艾紫彤耐著性子微笑道。
「紫彤姊——」莫舒馨臉色頓時垮下,顯然不能接受艾紫彤才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她給忘記了。
「舒馨,紫彤不記得你,是因為她受了傷,喪失原本的記憶。」雷綺絮是最清
楚莫舒馨的人,當然也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喪失記憶?紫彤姊,這麼說你是真的下知道我是誰了?」莫舒馨杏眼圓瞪,抓著她的手更是不肯放。
艾紫彤搖著頭,雖是努力回想,但仍沒有絲毫印象。
「可是你怎麼可以下記得我?我是莫舒馨咧!」她加重語氣。
艾紫彤還是搖著頭,但嘴角已經漾起笑意。
「瞧你這口氣,舒馨,你不會是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應該知道你就叫做莫舒馨吧?別自抬身價了,紫彤連你二哥都不記得了呢!包別說是你這個小配角了。」在一旁的莫楠亭坐在躺椅上輕笑道。
「連二哥——這是真的嗎?紫彤姊,你也忘記我二哥了?」不等艾紫彤回答,她繼續又說︰「這怎麼行?紫彤姊,二哥好不容易才領悟他愛你,你這一失去記憶,不是白搭了?」說到這兒,莫舒馨的小瞼全皺在一塊兒。
「舒馨,你給我安靜一點。」莫殷梵像拎小雞似的拉住莫舒馨的領子,將她捉到一旁。
再讓她胡言亂語下去,也不知道會給他闖出什麼禍。
「二哥,放開我,這樣很痛耶!」莫舒馨大呼小叫,拳打腳踢地掙扎著。
莫殷梵毫不猶豫地把她扔進沙發上,還警告地看著她說︰「少多事。」
莫舒馨差點岔了氣,只好不服氣地撇撇嘴巴,就當她是好心沒好報算了,臭二哥!
「紫彤,你就安心留下來,相信過不久你會記起一切的。」雷綺絮拉著艾紫彤的手讓她坐下來。
艾紫彤點點頭。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住在這里真的能讓她因此恢復記憶嗎?
看著莫殷梵那明顯有事瞞著她的行為,艾紫彤不是很樂觀。
但這會兒她人已在這里,也只能定一步算一步了。也許幾天以後,她真會記起
一切也說不定。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孫秉尉站在孫嬌嬋的房門口,口氣有著忿怒。
孫嬌嬋繼續忙著上她的妝,頭也沒抬,只是淡淡說道︰「知道什麼?」
「紫彤受傷回國的消息啊!你說,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這件事?」孫秉尉走進房間。
「是早就知道了,那又怎樣?」她小心描著完美的唇形,看著鏡中的自己。
「所以你就故意隨便找幾個人前去冒充她的男朋友,讓她不再隨便相信任何人說的話?」當他听見艾紫彤說她已經受夠了他們這些只會說謊的男人時,他就知道一切又是他妹妹在暗中搞鬼。
「你去找過她了?她真的誰都不信?」很好,她的目的總算達到。也多虧她想到用這個方法,雖是花了一筆錢,但值得。
鏡中的孫嬌嬋滿意地輕掀嘴角,輕聲笑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真的無法相信在影迷眼中天真無邪的她,竟會做出這種事?
「為什麼下這麼做?你又不是不知道莫殷梵拒絕我的事,報章雜志寫得多難听,好像我已經是人老珠黃,不再是人人眼中的玉女似的。」這口氣她可咽不下,說什麼也要回報莫殷梵的無情。
「這和紫彤有何千系?你把怒氣牽到她身上,對她未免不公平。」孫秉尉怒氣橫生,抓著他妹妹的手一把揪起了她。
「你放手!大哥,你抓疼我了!」她大叫,心中更加痛恨艾紫彤。
莫殷梵因為艾紫彤的離去而在醫院門口當場拒絕她,要她不要再去找他。這事剛好就被跟蹤她的記者看到,隔日各大報的娛樂新聞就刊登出她玉女紅星被莫家二少拒絕的消息。
而現在,連她最敬愛的大哥也在她面前處處維護著艾紫彤。
到底艾紫彤有什麼地方迷人?能讓莫殷梵和大哥傾心于她?
看見妹妹吃痛的表情,孫秉尉終究不忍,甩開她的手走向一旁。
「哥,我是你妹,你一向不是最疼我的?為什麼你要為了艾紫彤,回來對我大吼大叫?」揉著被捉疼的手腕,孫嬌嬋一臉的控訴。
「失去記憶的紫彤已經夠可憐了,你何必再落阱下石,讓她對任何人不信任?」
「她可憐?難道我被莫殷梵甩掉,搞得人盡皆知就不可憐?」
「甩掉你的人是莫殷梵,不是紫彤!你就算想要復仇,也請你弄清楚對象是誰。」
「莫殷梵是為了艾紫彤才甩掉我的,所以艾紫彤也是關鍵人物︰再說讓艾紫彤對任何人都不信任,莫殷梵也就不能再輕易得回她。既然他甩掉我,讓我出盡洋相,他也別想從此抱得美人歸!」
「嬌嬋,你——」這一刻,孫秉尉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化解妹妹這些要不得的想法。
「哥,你不要再勸我,反正做都做了,我才不會後悔,反而我還很高興呢!」她要做的還不止這些,不過可不能讓她大哥知道她另有所圖,否則依他愛護艾紫彤的情況看來,她也別想走出自己的房間,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嬌嬋,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準你再找紫彤的麻煩,你最好把我的話听進去!」孫秉尉也不想這樣對自己的妹妹,一會兒吼叫、一會兒又是警告來著,但他實在擔心艾紫彤。
就算知道在艾紫彤心中,已經沒有他孫秉尉的任何影子,但關注她的心,打從認識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改變過。
「哥,如果你真這麼喜歡艾紫彤,何不趁現在她誰也下記得的時候,將她佔為已有?」然後讓莫殷梵一輩子後悔,孫嬌嬋心里如是想。
「我不能這麼做。」雖然先前見到艾紫彤時,他也曾出現這種念頭︰但現在想來,他並不適合做這種事,畢竟他的道德良心不會讓自己這麼敞。
「哥,你要一直當個爛好人下去,到頭來你會發現你什麼也沒有。」孫嬌嬋不以為然地睇睨著他。
同樣是打一個娘胎出生,她是要比她大哥聰明許多,也知道如何運用手段。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我要你答應我別再去找紫彤的麻煩,你听見了沒有?」如果她不是他唯一的妹妹,孫秉尉真的會忍不住拜狠地教訓她。
「你放心,我不會傷她一根寒毛的,如果大哥是擔心這個的話。」孫嬌嬋拍拍身上可能有的灰塵站了起來,滿意地對著鏡中的自己一再打量,一直到滿意為止。
「嬌嬋——」孫秉尉直覺到她話中有話,正想追問下去。
孫嬌嬋卻抓起擱在一旁的皮包,不理會他的叫喊,兀自走向房門口。
「大哥,對不起!今天早上我要錄影,沒時間和你說話了。」她說著,回頭丟給她大哥一個燦爛的笑容,輕快地走出門。
綁頭的孫秉尉攬起眉頭,卻仍是拿她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