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有個女人一直用‘怪怪’的眼神在看你耶!」
帶著一種莫名的復雜情緒,在吸飲一口清涼的檸檬汁以後,唐希璇伸手拉拉身旁雷煜的衣袖,悄聲地告訴他自己發現的事。
自從雷煜帶她進人這個采取貶員制、附設泳池的高級網球俱樂部,出色的他們不但引人注目,而且由于「雷家人」的身份,連俱樂部的負責人都親自招待。
而這個俱樂部中,顯然也有不少人認識雷煜,會主動向他打招呼,至于他們以為他是雷煜還是雷翼,就不得而知了。
雷煜微笑點頭,卻沒有給人太多接近的機會,似乎也不介意別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雷煜。
不過那些她都不在意,受人注目和受特別待遇的情形,對于從小生長在「特殊環境」的她而言比任何人都習慣,反而是女人盯著雷煜看的愛慕眼神教她不舒服。
為了運動方便,雷煜沒有配戴那副原本就沒度數的銀框眼鏡,在米白色運動服的襯托下,顯得更加俊逸出色,加上球場上的他反應敏捷,穿梭的白色身影矯健,猶如天生的運動家,也難怪許多名媛淑女會失去矜持,目不轉楮地跟隨著他挺拔的身影轉;和雷煜對打的她,偶爾都會失神錯過迎面而來的球,忘記自己正在和他對戰,她當然能理解來網球俱樂部、卻坐在一旁看人打球的淑女們,目光為什麼會老追隨著雷煜。
筆作優雅的她們,穿著名牌網球裝卻閑閑坐在一旁,看帥哥當然是個最好的消遣。
「你網球打得還不錯。」躺在躺椅上休息、臉上掛著太陽眼鏡的雷煜,拿著俱樂部配合他打球後的習慣、為他準備的冰涼礦泉水喝著,閑閑地月兌口道。
巴唐希璇幾場比賽下來,雖然抱著游戲的心態仍幾乎大獲全勝,因此並未全力以赴;可是她的實力和體力的確都在一般人之上,不容他否認。
巴她打球還挺偷快的,不枉他浪費一個休息日。
「廢話,提議打網球的人是我,打得不好我還敢來丟人現眼嗎?」她不悅地睨他一眼,說是這麼說,較量十場,她卻只險贏兩場比賽;想到這,他的「贊美」听來就有那麼一點不太順耳。「人家又不是在和你討論我球打得好不好,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啊?」
墨色的太陽眼鏡是能讓來泳池旁小想的地遮陽,順道也可以避去外人更多的打量;卻也遮住他大半清俊的輪廓,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他是不是有放注意力在她身上。
「有啊!你說有個女人在看我不是嗎?」像是反駁她的指控,他隨意地說出她之前的問題,不甚在意地問︰「那又怎麼樣?」
在看他的女人何止一個,不過……盯著她看的男人似乎也不少。根本沒分心去注意泳池旁有多少穿比基尼暴露身材的泳裝美女的雷煜,在墨鏡底下瞥了一眼側坐在另一張躺椅上、面向他說話的希璇,她坐下後那網球裙顯得更短,讓她露出一大截白皙撩人的玉腿給人免費欣賞。
盡避她穿起那件網球裙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看起來倍加可愛,在他眼中比任何人都適合,他仍搞不懂為什麼打網球就得穿這種超短的褲裙?
罷才打完球,應該叫她先換衣服才對!
雖不至于「走光」,但讓「外人」的眼楮吃免費冰淇淋卻是不爭的事實……呃,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雷煜猛然一震。什麼時候他竟然已經當她是「自家人」?而他腦海揮之不去的不滿,連他自個兒也不禁莞爾,覺得挺像吃醋那玩意兒。
仿佛她在無形中侵人他的生活、他的思想、佔據他腦海中的位置——卻忘了告訴他。
懊出現的感覺還是出現了,他沒有期待,也從未排斥過這一天的到來,只是絕對想不到對象會是她……
「什麼怎麼樣,她的眼神好怪哩!從她發現我們的出現後就一直盯著你看,跟著我們去球場,跟著我們去休息室,現在還跟我們來到這里。」唐希璇皺皺可愛小巧的鼻頭埋怨著,「被人從頭跟到尾、目不轉楮地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你不奇怪,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以愛慕的眼神看著雷煜的女人當然不少。但像那麼明目張膽從頭跟到尾、眼楮連轉都不轉的倒是只有一個,要她不注意也難。更何況那女人偶爾抽空瞪她的妒恨眼神,好像她是搶了那女人丈夫的第三者一樣,害唐希璇忍不住直打哆嗦。那女人應該是認識雷煜才對。
嘖!早知道打個網球還得受人白眼,她就提議去爬山算了。
難得他肯帶她出門,好心情就這麼被人破壞,實在有點浪費……
你這家伙,就算對別人的事不熱衷,總不能對自己的事也漠不關心呀!唐希璇看著雷煜完全沒變的悠閑態度,不禁在心底咕噥著。
「不用想太多,她大概是把我錯認為翼了。」雷煜只顧分析著心中的感覺,不經意地回答她的疑問。
在外人眼中,雷煜和雷翼的分別本來就只靠一副眼鏡。不喜歡交際的他,若不是和其他兄弟在一起,一向很少來這種公眾場跋,而且臉上又沒戴著他的「正字標記」——銀框眼鏡。不用猜想,雷煜也能知道,大部分的人一定都以為他是雷翼。
為了省麻煩,他也懶得解釋,即使不認識的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一律微笑回應。不是故意冒名頂替交游廣闊的雷翼,只是沒有特意說明他不是雷翼,其實是雷煜而已。
外人頂多好奇雷翼不是已變成痴情種,怎麼身邊站的竟然不是江庭——莫非是故態復萌,受不了只去愛一個女人,準備重回花心俱樂部?
要是雷翼知道他這雙胞胎老弟冒著任流言四起的危險而不作任何解釋,因而有可能不幸讓謠言傳人江庭耳里,肯定會和他大干一架。
「她是翼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嗎?」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有松口氣的感覺。
「大概是吧!」根本看也沒看那女人一眼,雷煜就隨口回答。
不管是不是,都已經是「過去式」,他相信翼不在意、恐怕也不確定是不是。
雷煜沒欠過風流債,會不加以考慮就撇到雷翼身上倒也自然。
不過她松口氣的樣子,他沒有錯過,心中自有一番感想。
「你連看都沒看她長什麼模樣,怎麼會知道?」敷衍人啊!唐希璇微皺秀眉,發現這個明顯的事實。
他一顆頭動也沒動、轉也沒轉,怎麼可能看得到後頭那台「監視器」呢?!她若天真地以為他不是在敷衍她的話,那也未免太合了。總不能要她相信,老天厚愛他,還讓他的後腦勺多長出兩只眼楮,那豈不變成怪物!
雷煜牽起帶嘲的嘴角,在某種試探的心情下,以略顯不耐的口吻道︰「何必管陌生人的事,你是擔心情敵增加嗎?」
「呃?」她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事實上,她剛才的腦海里壓根兒就沒有雷翼的存在。
「你不是擔心情敵一個個蹦出來,讓你和翼在一起的希望更加渺茫嗎?」他十分好心地加以解說,就是聲音缺乏了點感情。
「你才是哩!是不是嫌我在這里礙事,不然那個大美女就會過來和你搭訕了。」一心急,她不禁隨口胡謅。
敝的是,她為自己說出的話感到不悅,十分的不舒服。
說不定他真的這麼想,因為有她妨礙,所以不能「隨心所欲」?從前的雷翼花心,而與他外貌相同的雷煜,本錢不比雷翼差呀!唐希璇愈想眉頭蹙得愈緊,小嘴也在不知不覺中嘟得老高,吊三斤豬肉綽綽有余。
「是個大美女嗎?」將墨鏡稍往鼻梁下移,雷煜露出琥珀中隱著灰藍色的漂亮雙眸,側過頭和她清亮的黑眸對個正著,充滿神秘色彩的眸中有絲好奇的笑意。
听著唐希璇無稽卻有趣的話,看著她因自己的話而惱怒的可愛神情,雷煜差點開懷大笑起來,要找比她更鮮的女人恐怕也不容易。
喜歡上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對他而言實在令自己吃驚。更何況,她帶給他的感覺與眾不同,讓他有種丟不下她的感覺。
彬許真是命里注定,否則三年前,他又怎麼會一反不愛多事的個性去惹上她這個小麻煩呢!無知道他避任何麻煩事都惟恐不及,沒有太多的好奇心可以作祟,也不是那種會管他人死活的善心人土,而那時竟不嫌多事地幫助她。
隱約覺得他的反應突然有點不同,來不及細想,唐希璇已被他的「感興趣」語調所刺激,沒好氣地道︰「是呀!美得很、美得國色天香、美得錯過可惜!要不要我這個多余的‘妨礙者’自個兒滾開,好讓大美人有機會自動奉送上門?」
就因為雷煜一直以來對任何事都不太感興趣,而現在卻一改平常對人事的漠不關心,她才愈加沒有好氣,以為他真的對那個大美人有興趣。
男人果然都!
唐希璇氣乎乎的模樣教雷煜覺得好笑。想想,他剛才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她有必要氣成這樣嗎?他懷疑她知不知道自己在生氣和——生氣的理由。
要是他告訴她,她看起來像在吃醋,不知她會有什麼表情?
「不用了,我比較喜歡你。」隨手將墨鏡推回原來的位置,雷煜合上雙眼閉自養神。
這簡單的一句話,輕易就澆熄了她不自覺中燒起的怒火。唐希璇愣在那兒瞪大眼,看著他俊美的輪廓,粉女敕的雙頰一寸寸地染紅。
他的話……有特別的涵義嗎?兀地,她發現自己剛才多像個妒婦,盡是酪勁大發的舉止,她不禁尷尬得想找地洞鑽。
老天!她是怎麼了……他該不會是在取笑她吧?
懊丟臉哪!
才剛離開雷煜的身邊沒一會兒,剛從盥洗室回來的唐希璇,竟發現那個一直緊盯著他們不放的大美女果然把握時機去接近他。
一把莫名的火自胸腔內燒起,讓她難掩氣憤地咬牙切齒。
她喜歡的人又不是雷煜,干嗎管那個大美女和他搭訕呢!唐希璇雖然不斷在心底說服自己,消氣的效果卻不大,盡避找不出理由,甚至不知道干嗎要這麼生氣,但那股惱火的氣憤已經躥上她的胸口。
她沒有生氣的權利。這個認知讓想上前趕人的唐希璇猛然止步,停在不遠處試著平復莫名的情緒。她不打算偷听,卻順其自然地將他們的對話盡收耳底。
他還說比較喜歡她陪,換個人他還不是無所謂?唐希璇沒好氣地想。看著那女郎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一瞬間她的心情轉為低落。
為什麼會為他心情起起落落?懊惱的她真的很想弄清楚這一點。
不過听著他們談話的內容,她又忍不住想笑,大概是不習慣雷煜與眾不同的應對,那女郎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笑臉都僵了。唐希璇這時倒有點同情對方。
如果那女郎對雷煜的認識夠深,應該就能習慣他回話的方式——簡明扼要、平淡隨性。顯然是認識不夠,讓那美女以為自己不受歡迎,被雷煜所討厭了。
想起剛認識雷煜時,她的感受大概和那尷尬、不知該如何自處的女郎相去不遠,一想到這點,要唐希璇不同情那女郎是有點困難;可說是曾感同身受,所以心有戚戚焉吧!
「我是葛亞妮,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見過那麼多次面,為什麼他會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她明明長得明艷動人、不是讓人見過就忘的型不是嗎?禁不起事實殘酷打擊的她,心有不甘地再次追問。
梆亞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缺乏信心過,當初在這個俱樂部目睹他打球的風采,情難自禁地對他一見鐘情以後,為了能再見到他,她幾乎天天上這俱樂部報到,制造各種和他說話的機會。盡避是她一廂情願,和他說過的話也不多,但愛慕者眾多的她仍認為他遲早會為迷人的自己所傾倒,總有一天會主動對她展開追求,誰知事與願違。他竟然不記得她……這多侮辱人!
對象如果不是風采傲人、讓她傾心動情愛慕,她早送出一記白眼扭頭走人,根本不會留在這兒受窩囊氣。
已經一個多月沒看到他,今天居然出現在俱樂部里,讓已等這麼長一段時間的她雀躍不已,卻在短短一瞬間就被現實所擊潰。他人是來了,然而卻帶著礙她眼的女伴。
這對葛亞妮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讓她體認到不能再守株待兔,必須開始主動出擊;可是,他對她的「毫無印象」,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梆亞妮滿懷的自信,在他簡單的回答中幾近崩潰。
「嗯。」都問第幾遍了,這女人有完沒完哪!閉目養神的雷煜盡避已對她重復N遍的問話略感不耐,語氣依舊平平。
從頭到尾,雷煜都沒有正眼看過她。葛亞妮甚至懷疑,他隱藏在墨鏡下的眼楮,究竟有沒有張開瞥她一眼過?說不定,他只是對她的聲音沒有印象……
「我和你說過好幾次話,還和你對打過一場球,你真的沒有半點印象嗎?」她仍不死心。
雖然只是點頭和基本的打招呼;她仍有能留給對方深刻印象的自信。要不是打听過後,知道他不喜歡過于「主動」的女人,想給他好印象、表現淑女的矜持,讓他覺得她和時下的女人不同,她也不會維持這種平淡的點頭之交關系到現在。
但投其所好卻換來一個毫無印象,她死也不甘心,更不肯放棄。
「抱歉,我不記得了。」對于別人的邀請他一向不曾拒絕,談話也僅止于禮貌性的一兩句問候,怎麼可能記得和哪些人打過交道呢?以前他幾乎都是和翼一起來的,若翼同意對方的邀賽,他們就下場打雙人賽,他很少注意對象是誰。
奇怪,希璇怎麼去那麼久?雷煜暗忖。
忍著受辱的打擊,葛亞妮又問道︰「我的打擾會讓你覺得煩嗎?」
「不會。」好像有點……言不由衷。
希璇那丫頭該不會是跌進馬桶里去了吧?好象應該去確認一下。啊!女用盥洗室他不能進去喔!那就……只能等她自己出來了。
梆亞妮直盯著他。他沒有表情的俊瞼至少沒有不耐煩,情況應該是有點進步是不?她心中一喜,正想再接再勵時,卻被她瞪了一早上的人打斷了。
「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早已听不下去、腳也站酸的唐希璇,上前冷冷地開口。
從葛亞妮恨之入骨似的朝她遞來的眼神看來,她的確認為唐希璇回來的不是時候,一點也不感激唐希璇已經多「贈送」給她不少時間。
「我剛才在想……」雷煜從躺椅一坐起身,摘下墨鏡,露出足以蠱惑人心的雙眸,微抬優雅的下巴睨向唐希璇。
梆亞妮又妒又恨,眼前這女人為什麼那麼輕易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想什麼?」唐希璇沒好氣地瞥著他,難得佔「上風」
地俯視他,倨傲得很。
不過,教她目不轉楮地直視他那對漂亮得驚人、充滿異色風采的瞳眸,她還真有點招架不住,心慌得想避開。總覺得他眼底有股魔力,會把人吸進其中,害人萬劫不復一般。
「我在想是下是要舍棄顏面,去把你從馬桶里‘拯救’出來?」雷煜以少有的神情詭活一笑。其實她若再不回來,說不定他真的會去找她。
怔愣兩秒,唐希璇立即意會他話中的涵義,漲紅著俏臉,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都幾歲的人了,她才不會掉進馬桶里哩!是他一直閉著眼楮,不知道她早就回來了,而且就站在後頭。可惡!竟然糗她。
「我要回去了。」唐希璇在滿臉不快下,不等雷煜就轉身離去。
吧嗎在別人面前欺負她,說那種話讓她難堪?莫非要博人家美女一笑不成……她踱著重步,邊走邊賭氣地想,卻不懂雷煜對她的那種態度,是一般女人求都求不到的「特別待遇」。
走了一大段路,察覺雷煜沒跟來,恐怕是真的要讓她自己先回去,她不禁有些悶悶地難過了起來。
討厭!她干嘛為他那麼難過啊?可是她就是有那麼一點點……難過到想哭。
雷煜想追上前,卻被少掉情敵、正感到大快人心的葛亞妮拖住。他第一次對別人的糾纏感到厭惡,覺得不勝其擾。
希璇那女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
「听那家伙說,你和煜高高興興地出門,卻在和他吵架以後,氣乎乎地回來,把自己關在房里一下午不出來,有沒有這回事?」從來不懂「敲門」為何物的雷翼少爺,不管這是淑女閨房,擅闖可能撞見不該見的畫面,大咧咧地奪門而人,好奇的詢間里還難掩興奮。
能和煜「吵架」的人少到可以列為「稀有動物」,以保護級待之,可想而知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內情的口吻里,為何興奮莫名。
整個人埋在被窩里的希璇,被猛然大開的門聲嚇得坐起身,愣愣地瞪著那張她平常想見,但不是見沒幾分鐘就是根本見不著的俊臉。
看清闖入者好一會兒後,她才徐緩地松一口氣,望著雷翼充滿笑意好奇的俊臉,右手撫著胸口的她,察覺到自己除了原先的驚嚇外卻沒有其他的感覺……
她有些沮喪,為什麼對應該心動的人卻不心動?
直接走到她床邊坐下.不等發愣的她回答,雷翼又調侃道︰「你是小學生啊!才八點就準備上床睡覺?想當選年度‘睡美人’也不用這麼努力。」
「你呢?七早八早出門,到現在才回來,想意選年度花最多時間陪女友的‘極好情人’嗎?干嗎不更晚一點,還是干脆別回來,在你‘親愛的小庭’那兒過夜算了。」本來就不屬于溫柔善良那類的唐希璇,加上心情極差,立即不甘示弱地反擊。
為了當「雷翼」的對象,這三年來她努力學習優雅的談吐、溫柔的舉止,原本倔強不服輸的個性是收斂不少,、不但教父母刮目相看,連老拿她當小阿看、老說她不夠秀氣溫雅的「銀龍」都大感意外。
不過,潛藏的本性卻還是難以磨滅,該蹦出來的時刻絕不會懂得客氣。
「希璇,你的嘴變刁了耶!不會是長期跟著萱耳濡目染,讓她給‘同化’了吧!」這實在不是值得慶幸的事,這個家有萱那個小惡魔就夠了。
一定是受了萱同化,要不就是和煜吵架的余怒未消,不然一直都是那麼可愛有禮的希璇,怎麼會開始數落起人來?他分析地想著,寧願她只是因一時的情緒化。
被他這麼一說,她反而尷尬得臉紅,如果這樣他都不習慣,遇上以前那個月兌口沒好話的她,是不是會被嚇得退避三舍?果然努力學習當「淑女」,是來見他前必要的功課。
「我的嘴才不刁,不過說出事實而已。」她為自己辯駁,總不好心虛地把這件事順水推舟地賴到萱頭上,真讓翼以為萱教壞了她。
事實?他回來的時間又不算晚。「雖然沒趕得及晚餐時間,現在也才不到八點,高中生的門限都比我時間還晚喲!」她的嘲弄讓已經提早回家的雷翼頗覺不以為然。
「你出門得早,八點回來己經算夠晚了。」她隨口敷衍。
想到已偏離正題,雷翼話鋒一轉,「算了,別管那些題外話,你還沒告訴我,你和煜為什麼吵架?」這才是他好奇的大事。想知道的不就是——缺乏「激動」反應的慢老弟,和人吵起架來是啥模樣?雷翼恨不得當時能在現場實況收听。
唐希璇皺起眉頭,不悅地問︰「是誰說我高高興興出門,回來時氣乎乎,就猜我和煜吵過架?」剛才他說是誰來看?被嚇了一跳,害她沒有把話听清楚。
「萱那家伙啊!我不是一進來就說了。」少年重听?
可憐!
「萱?她比我早出門、比我晚到家,怎麼會知道?」她的眉頭鎖得更緊,難不成雷家還有裝監視器不成?
「就算不是親眼所見,她大小姐也有她的消息網。」
雷翼帶嘲的嘴角扯起一抹莫測高深的苦笑,關于這一點他有切膚之痛,深受管消息網靈通之害。
除了和他搶未來的老婆之外,萱那家伙閑來沒事就和雷家的佣人聊天;從司機、花匠到管家,哪一個她不夠「熟稔」?只差沒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一起認識。久了,雷家的下人也就養成了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先向連雅萱「通風報信」的習慣。那女人才嫁人雷家一年左右,他們的忠心就全讓她給收買了。
如果不是連雅萱親眼看到希璇出門和回家時的兩極反應,那自然是在她回家時,駐守家中的「忠僕」所提供的情報。嘖!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呢,好像也不能這樣講,怎麼說連雅萱都已經嫁給雷冀,是不容否認的雷家人。
「不用那麼期待地看著我,我沒有和煜吵架。」察覺雷翼眼中等待趣聞的光芒,唐希璇打起剩下的精神,毫不遲疑地毀滅他的希望。
雖然住進雷家以後,她多少能體會雷翼想看長期缺乏面部表情、事事漠不關心的雷煜在吵架時「變瞼」的盛況;可是看到雷翼的俊臉垮下,她原本不甚愉快的煩躁拜其所賜,心頭的烏雲竟然漸散,心情好了不少。
原來看到別人心情不好,是自救壞情緒的方法之不用說,有人大失所望了。
望著雷翼那張出色做人、合該風流的俊臉,她沒來由地一嘆,突然說道︰「雖然當年我們在你要離開法國之際才認識,以至于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可是……你怎麼會忘記曾救過我的事呢?你辛苦地背著我走了好長一段路,應該不是容易忘記的回憶不是嗎?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背上的溫暖呢!」雖然那不是愉快的回憶,也不該是那麼簡單就能忘記的經驗。
她說他救過她?他在法國時沒有救過任何人呀!
離開法國前,背著她走一大段路……雷翼一怔,不敢相信地瞪著她看,難道她是當年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