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巧芯穿上江達開的秘書送來的禮服,薄施脂粉,長發別在耳後,羞澀又喜悅的瞧了鏡子里的自己最後一眼後,她緊張的打開房門。
這是自她搬進套房一個禮拜後,他們的再度見面。
江達開坐在套房的客廳里等她,忽地雙眼一亮,起身走過去牽起她的手,滿意的微笑。
「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這件雪紡禮服很適合-的白皙肌膚及氣質。」他贊美道。
馮巧芯不好意思的撫模裙上的褶紋。
「我從沒穿過這種衣服。」她不自在的說。今晚若不是邱碧荷的訂婚宴,若不是他邀她,新春也一再叮囑要她參加,只怕她一輩子都穿不起這樣美麗的衣服。
「很適合。走吧,他們應該已經都到了。」他帶著她走出套房,步入電梯。
範同穌很給他面子,將訂婚宴訂在Natural百貨十六樓的宴會廳,換句話說,他們只要往下坐兩層樓電梯就會抵達會場。
小空間里安靜三秒後。
「為什麼你不邀新春學妹當女伴,反而邀我呢?」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對她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江達開僅是眉毛一挑。
「為什麼我要邀她而不邀-呢?」他反問。
她微微一楞,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江達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滑過她艷紅的唇瓣。
「口紅涂太濃了,不太適合。」
「是嗎?」她心慌意亂的打開小包包,拿出張面紙。正要抿掉一些口紅,卻被他給擋下,她不解的看著他。
她單純困惑的眼神里沒有畏懼,只有全然的信任與無法錯辨的迷戀,在江達開的理智還在考慮該不該抹煞她單純的信賴時,他的肢體已經早一步誠實的反應出來了。
「我有個方法。」他的聲音沙啞。
馮巧芯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覺得他那俊美無儔的臉龐不斷不斷的在自己眼前放大,直到他吻上她的唇。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睜大眼楮悶唔一聲,兩手壓住胸口,阻止急速跳動的心髒破胸而出。
當他離開她的唇瓣,電梯門適時的打開,電梯里頓時擠進宴會廳的熱鬧樂聲,只有馮巧芯還在恍神狀態。
江達開擋在她身前,用手指抹去跑出唇外的口紅痕跡後,取走她緊握在手中的面紙,擦去自己唇上的口紅印。
「這樣好多了。」
他的笑容里飽含醉人的溫度,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踩不到實地,像飄在雲朵上似的。
別過臉後,江達開的表情閃過一絲陰霾,對剛才的吻起了一絲後悔。克制點!他警告自己。
他吻了她!這個事實過了好一會兒,才真切的鑽進馮巧芯的腦海里。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江永鳴企圖非禮她時的強吻。當時她一點愉悅的感覺也沒有,只覺得他的嘴巴、舌頭都惡心得讓她想吐,她就像被逼迫吞了塊生豬肉,一整天都有作嘔欲吐的感覺。
但江達開給她的吻卻像瓊漿玉液,令她忍不住飄飄然的一再回味。這個像阿鄉里斯一樣俊美又完美的男人,居然吻了她!天,她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當他挽著她走進宴會廳,向他的好友介紹她時,她更是暈陶陶的不知所雲。直到她看見樸新春,她的雙腳才又踩回實地上。
獨自一人赴宴的樸新春看見她與江達開一起出現,早就在一旁暗自興奮許久,一逮到機會馬上端著飲料走到她身邊,圓潤的臉蛋上帶著曖昧的笑。
「被金屋藏嬌的感覺怎麼樣?」她小聲的調侃道。
馮巧芯的粉臉頓時紅得像盛開的桃花,耳根發熱的白了她一眼。
「-別亂說!不是-拜托他照顧我的嗎?他只不過是听-的話而已。」江達開暗戀-呀!想到這,她的聲音便愈來愈小。
「那他也未免『太』听我的話了吧?」樸新春嘲諷道。「唉,不過有他罩著-也好,免得-媽跟一些老不修老去找-麻煩。」她忽然抓住她的手。「我帶-去找邱碧荷,那家伙今天真是帥斃了!」她拖著她朝不遠處一位身穿白色燕尾服,背對著她們的年輕男子走去。
當樸新春拍拍年輕男子的肩膀,令「她」轉過身來時,馮巧芯的大眼楮一瞠。
從邱碧荷驚喜的表情來看,她顯然也認出了馮巧芯。
樸新春把握機會的拿起手中的相機對著她們拍了張照,然後滿意的笑逐顏開。
太好了!在各大專院校的藝壇武場鎊負盛名的一文一武,首次正式相會的精采瞬間,已經被她給拍進相機里了,等她洗出來後偷偷販賣,定可為自己的荷包進帳不少。
梳著西裝頭,露出干淨俊朗五官的邱碧荷沒理會她,只是關心的詢問那天午後在校園里攔住她的馮巧芯近況如何?還保證馮巧芯若有難,她邱碧荷一定會替她出頭。
撇開她規格外的穿著打扮不談,她豪邁義氣的個性,實在也不像個即將訂婚的準新娘。
不過,馮巧芯還是很感動,淚眼汪汪的握著邱碧荷的雙手,真心誠意的祝她幸福!
簡直就像羅密歐與茱麗葉!興奮得發抖的樸新春,又趁機拍了幾張照。
今晚的訂婚宴以派對的形式進行,只邀請男女雙方的親朋好友參加,但也有近百人之譜。
除了在家陪老婆的石為徑外,楊天樂、徐海納、葉飛空及梁素-等都到了,江達開更是全程陪在範同穌身邊幫他擋酒,免得他回家後無法人事被邱碧荷過肩摔。
不過也因為如此,派對結束後,他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若不是馮巧芯在他身邊攙扶著,他早就掛在半路上了。
熟門熟略卻不知情況的徐海納,幫她將江達開給扶上了十八樓套房,納悶的望著被他丟在床上的江達開。
「他喝酒一向很有節制的,比今晚更瘋狂的場合我也沒見他喝醉過。」他不解的說,希望這好朋友不是遇上什麼煩心的事才好,看見馮巧芯無措的站在一旁,他體貼的說︰「我想他大概沒辦法送-回家了,還是我送-吧。」
馮巧芯連忙搖頭擺手。
「不……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走路就到了。」她結結巴巴的婉拒。
「那我們一起走吧。」高頭大馬又老實的徐海納還往旁邊挪移一步,想讓她走在前頭。
「我……想我還是再待在這里一下好了,免得他有什麼需要。」她的借口虛軟無力。
唉,要是他沒醉成這樣該有多好,他一定能跟他的好友解釋她為什麼不能走。
雖然覺得有點古怪,但徐海納還是點點頭,正要走,不經意的看見房間角落打開的畫具箱及靠在牆邊的畫板,眼帶深意的瞧了馮巧芯一眼。
隨著他的目光移動而忐忑不安的馮巧芯見他望回自己,抽了口冷氣的同時連忙將視線移開。
她的心虛全落在徐海納眼里。
「那達開就麻煩-照顧了。」他對她友善的微微一笑後就走了。
他一定,馮巧芯立刻松了一口氣。
站在房中央,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望了眼江達開身上的襯衫。對了,先幫他月兌衣服!他的襯衫看起來很貴,要是他吐在衣服上那就太糟蹋了。
小心翼翼的在床緣坐下,她伸手解開他頸子上的第一顆鈕扣。
解開愈多扣子,她的呼吸就愈發急促,雙手也抖得愈來愈厲害,雙眼發直的凝視著敞開的襯衫下,那古銅色、結實的、完美的肌膚光澤,胸膛前肌肉線條的起伏
馮巧芯從沒如此近距離的看著異性的身體,尤其對象還是心目中的神!她忽然覺得有點呼吸困難加口干舌燥,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大著膽子又解開他腰間的扣子,將襯衫往他的身體兩側一撥,他整片光滑精瘦的胸膛頓時落入她的眼瞳里……
超完美……她發亮又崇敬的目光在他赤果的肌膚上細細梭巡,心里一股無可比擬的沖動,不停催促她將眼前的一切全部畫下來,但完全被震懾住的她卻怎麼也動不了!
驀地,江達開申吟了一聲,眉毛緊皺下的眼楮打開了條縫,嚇得她更加無法動彈。
等他看清她猶如犯罪般的緊張神情後,才發現自己的襯衫扣子全被打開了,忍不住苦笑出聲︰
「-不覺得我們進展太快了一點嗎?」他舉起手覆在眼楮上,試著讓自己清醒一些。
在理智被酒精侵蝕得消去一大半的情形之下,他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不會。」
當他移開手掌,用黝黑的眸子盯著她直瞧時,馮巧芯花了一些時間才發現那兩個字竟是出自自己的嘴巴,在腦袋昏亂之余,竟也松了口氣。
她移開目光,雙手不停搓揉著腿上的裙子。
江達開看著她那側臉柔和的線條,淡淡的眉,如小鹿般易受驚嚇的大眼楮,嫣紅的臉頰,粉女敕的肌膚,線條優雅的頸項,小巧的耳垂……他想著自己的雙手及唇舌在她凝脂般的胴體上游移的情景……
克制!他用力眨眨眼,想將腦海里的旖旎想象給眨掉。她與之前單純紆發的女人不同,她不是他可以染指的對象。
他試著撐起自己。「我會當做沒听見-剛剛說的。」該死!他怎麼會喝了這麼多?感覺到小骯處隱隱的騷動,他開始能理解何謂「酒後亂性」了。
馮巧芯的心房一陣緊縮,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奮不顧身的張開雙臂撲抱住他。
這一撞,又將好不容易撐起半個身子的江達開給撞回床上去了。也罷,他沒力了,只能祈禱她接下來的行為能溫柔一些。
怕他不舒服,馮巧芯稍稍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好讓目光能對上他的。
她的眼楮濕漉漉的,翹挺的鼻尖有些發紅,令江達開聯想起被人丟棄在路邊的小狽。
「你想對我怎樣就怎樣,我不怕,如果對象是你,我就不怕!」她一副生氣的模樣,但很堅定。
自從她撞到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成了她的夢中情人,她對他的一舉一動,溫柔嚴肅全都愛到了骨子里,她以前從未對任何人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這讓她更加堅信,他就是她從小就在等待的人--
「親愛的,當-發現自己在白天或黑夜都惦記著某一個人時,記得拋開一切世俗枷鎖,勇敢去追求。」
泛黃的記憶里,有總是憂郁的望著遠方的祖父對她說過的話。
「那人會陪我一起玩嗎?」
「會陪-玩,也會像爺爺一樣愛。」
「就像女乃女乃愛你一樣嗎?」
當時爺爺只笑不語,眼神又幽遠蒼涼了起來。
等她長大些後,她在爺爺的遺作里發現一幅未完成的畫,整個人呆了好久。
那時她才明白為什麼爺爺總是散發著一股憂郁,眼神為何那麼滄桑,以及他對她說那些話的用意。
勇敢去追求。
祖父的話猶在耳邊,她不想象祖父一樣帶著遺憾過一輩子,而且她知道,如果放棄了這次的機會,那以後她再也不會有現在的勇氣了。
江達開又再一次懊悔起喝了過多的酒,她的紅唇看起來該死的誘人。
「我現在恐怕沒辦法想怎樣就怎樣。」他說,費力的壓抑因她柔軟身軀的貼近而起的純男性反應。
「我不在乎。」馮巧芯努起嘴唇,笨拙的在他的唇上輕輕一觸,接著是他的嘴角、鼻尖,細細碎碎的吻在他如神-般俊美的臉龐上。
「我不想傷害。」他咬牙道。不明白這些像羽毛撫模的細吻,怎會興起他小骯下異樣的騷動。
停下親吻,她眨眨困惑的眸子,不明白他為什麼認為這麼做會傷害她?
「我不在意,我喜歡你。」她又啄了下他的嘴唇。
江達開隱忍著針刺般的痛苦,生氣起這次自己為何喝得那麼少?
他伸手撫模她絲緞般的長發,微微仰頭輕柔的含住她雙唇,用舌頭輕而緩的撬開她的貝齒,探過去與她滑女敕的粉舌嬉戲糾纏。
馮巧芯早已無法思考,也不明白他的吻有多深入,只覺得月復部的空虛感愈來愈深,他所觸踫的每一-肌膚愈來愈敏感。
他抱著她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技巧的將右腳放在她的兩腿之間,在親吻她的同時,右手在她的背後隔著輕薄的布料,輕易的解開陶罩的扣環後,繞到身前,將之往上推移,讓小巧渾圓的離開的束縛。
他放開她的唇瓣,撐起上身,溫柔的望著她的胸前。
薄薄的雪紡禮服像她的第二層皮膚,緊緊的貼在她身上。
他緊貼著她往上移動,雙手抓住裙-往頭頂方向拉,她時而抬臀,時而拱背,配合著直到禮服離開她的身體。
他手指一挑,礙事的也落了地,江達開在她平坦的小骯上印下一吻。
「如果-不想繼續,我可以停手。」他的聲音沙啞,深如潭的黑眸閃耀著的光芒,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渴望能進入她溫暖的體內,帶領她探索歡愉的極限。
但他不想勉強她。
馮巧芯雪白的酥胸急速起伏,睜眼望著心目中觸手可及的神-,喉頭滾動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雖然害怕,但她仍然信任他。
江達開露出一絲苦笑。他當然不會傷害她,只是如果他們真的做到最後,勢必得沖破她體內的最後一道防線,他不知道那算不算傷害?
「我盡量。」他撫模她的臉頰,溫柔似水的保證道,再次俯身親吻她,直到她僵硬的身子再一次軟化下來,不安的在他懷里蠕動。
當他用唇舌代替雙手膜拜她每一-潔白無瑕肌膚的同時,也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阻礙後,悄俏分開她的雙腿。
「別緊張,別抗拒,讓我愛。」他覆住她的唇,在她將手臂緊環抱住他時,與她結合,即使突然感覺肩膀一陣疼痛,他也不曾停下。
馮巧芯的牙齒深深陷入他的肩膀里,等著那陣撕裂般的痛楚過去。
半晌後,她松了口。似乎不痛了……
「我咬痛你了嗎?」她問,看見齒痕附近泛著血絲,心里一陣愧疚。
「沒有。」他的聲音像在隱忍著某種極大的痛苦。「-還痛嗎?」
「好像不痛了。」她不想讓他更不舒服,連忙據實以告。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上半身,猛然在她耳邊誘哄著,鼓勵她與他的身體節奏一起律動。
一種與方才痛徹心肺完全不同的美妙感覺隨著全身血液瘋狂奔流。她抓著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肉里,狂亂的嬌喘著,呼喊他的名字,直到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陣抽搐。
當他終于癱軟在她的身上時,她仍然緊緊擁著他。
清洗過自己的身子後,馮巧芯穿著浴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影。
雖然現在她的身體上下與四肢無一處不疼,但她的心房里還是漲著滿滿的濃情蜜意,貪戀的目光怎樣也看不厭他如刀削般性格的側臉線條。
她剛才真的跟他纏綿了三次?她不敢相信的問著自己。
若一個月前有人跟她說,她在一個月後會跟一位俊美如神的男人發生關系,她大概會掏出防狼噴霧劑來攻擊對方。
如果她能將現在的他永遠記在腦海里就好了……
才一想完,她腦子里靈光一閃,悄然站起身來,走過去拿起畫架擺在床邊,然後將畫放上去,再別上塊畫布。
一切就緒後,她開始忘我的畫了起來。
江達開拾起手臂,擋住泄在眼皮上的日光,等到眼楮習慣光亮後,才伸出食指揉著抽痛的太陽穴。
身側一聲細微的嚶嚀聲惹起他的注意,他放下手,皺著眉頭,看見穿著浴袍,蜷曲的躺在他身邊的馮巧芯,昨晚的一切頓時朝他席卷而來。
他申吟了一聲,不知是因為沮喪還是愉悅。
不可否認的,昨晚與地激情纏綿,是他所擁有過最美好的。她是個很有天分的學生,有過生澀的第一次後,再來她的表現令他極為驚艷,狂野又豪放,連眼神也變得十足饑渴,初經人事的她在他沒空注意時,換了另一種外放的性格。
而他也知道昨晚發生的,不只是而已,還有一些什麼在發生。
這不在他的期望里,但它就是發生了。
他慢慢起身,小心翼翼的不去驚動熟睡中的她,蹲在床邊嘴角含笑的凝視她好一會兒後,才起身走向浴室。一轉身,他便發現了立在兩步外的畫架。
好奇的走過去,掀開畫布上的保護層,一幅薄涂的畫映入眼簾。
畫里的是他,躺在床上沉睡中的他,雖然只是個大概的輪廓,但看起來還是很英俊,完整的捕捉住他的神韻,他滿意的將保護層蓋回去。
看來他是睡得太沉了,沉到被她當成赤身的模特兒都不自知。
洗過澡後,他臨去前留了張小紙條。
親愛的小畫家,依照約定,一小時租給-兩千五百元,在作畫的期間模特兒任-使用,畫作完成後請記得付款。
出租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