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雁翎臉上殺機,登時大熾,冷森森地道︰「公孫濤老兒,你這是找死!」
聲落雙掌突然舉至前,看樣子,似乎就要動手。
「毒聖」公孫濤何等狡猾,當下一忖度形勢,心知如不救那兩個女子,岳雁翎
必會舍死與他一拼,他怎會走此極端,見狀連忙道︰「要救三人就救三人,老夫就
格外開恩一次好了。」
岳雁翎冷笑一聲,放下雙掌,道︰「在下要先看看那解藥。」
「毒聖」公孫濤精目中寒光一閃,道︰「你信不老夫?」
「當然信不過。」
「毒聖」公孫濤聞言大怒,冷哼一聲,道︰「無信勿寧死,老夫就老死這石洞
之中,也不先給你解藥,」話落竟干脆閉上跟。
岳雁翎見他言辭如此堅決,心知不是做作,當下道︰「好吧,岳某信任你就是
了。」話落向,「毒聖」走了過去。
「毒聖」公孫濤一听岳雁翎信任他了,精眸中立刻顯出了愉快的光彩,那種光
彩,是發自內心的,在他陰沉的臉上,早已不知消失了多少年了,只可惜那光芒沒
有多久便幻滅了。
「毒聖」公孫濤抬起身上的鐵鏈,道︰「這鐵鏈系于石壁之上,壁內藏有機關,
所以老夫被困多年,始終不敢用力拉。來!你拉那端,老夫拉這端將它拉斷!」
岳雁翎依言將鐵鏈接過,道︰「拉吧!」
「你功力夠嗎?」
岳雁翎冷笑一聲道︰「夠與不夠,等你月兌困後,再試不遲。」
「毒聖」公孫濤一怔,突然笑道︰「你就是不說,老夫也放你不過的。」
活落末等岳雁翎開盧,猛然大喝一聲,道︰「拉!」聲音猛然向後一帶,只听
「膨!」
的一聲,那粗如姆指的鐵鏈,已中斷為二。
岳雁翎與「毒聖」公孫濤同時各退了一步,他心中不由駭然忖道︰「此人功力
果然不凡,」
「毒聖」公孫禱心中的驚異,更比岳雁翎多好幾倍。他臉上沒有月兌困後的歡容,
相反的,心情似乎更加沉重。
良久良久,「毒聖」公孫濤才注視岳雁翎道︰「你的功力超過老夫想像中的十
倍以上。」
岳雁翎冷然一笑道︰「在下很感到榮幸。」
話落舉步向里走去,沒走幾步,便看到前面一處方闖有十丈的石室,正有兩個
與公孫濤差不多狼狽的老人,向這邊注視著。
「毒聖」公孫濤望著岳雁翎的背影,突然冷森森地喝道︰「岳雁翎,你真的要
救他們嗎?」
岳雁翎聞言心間突然,一沉,霍然轉身,冷笑道︰「莫非你想阻止?」
「毒聖」公孫濤冷笑道︰「在下確有此意,」
「冷雲堡主」見狀心中暗急,冷言激道︰「將此人結果後,你就可以食言而肥
了。」
「毒聖」公孫濤干冷冷地笑道︰「凌兄,在你未月兌困之前,還是少點心機吧!」
「冷雲堡主」見「毒聖」不肯上當,預料一場惡斗在所難免,他心中暗忖︰雖
然岳雁翎勝不了「毒聖」,但卻仍有萬一的希望,當下冷笑道︰「你只要將那些賴
以成名的毒品一展,不就可以免去一場惡斗了嗎?」
「毒聖」公孫濤冷笑道︰「凌兄也未免把人估得太高了,對你老夫都不用毒了,
何況是他?」轉頭對岳雁翎道︰「娃兒,你放心,老夫最多把你打傷,決不會要你
的命的,因為,老夫還沒有實行諾言。」
岳雁翎冷笑一聲,道︰「老兒,你盡避放心,在你未替那二女解除毒性之前,
在下不會要你的命。」說罷斜月兌「毒聖」公孫濤一眼,完全是一付狂妄傲氣凌人的
神態。
「冷雲堡主」聞言微微一驚,忖道︰「這小子真狂!」
「毒聖」公孫濤哪能受得住這種鄙視,不願多耽誤時間。當下雙掌一揚,喝道
︰「接招!」
「來得好!」岳雁翎聲起招落,「雁落平沙」,閃電向「毒聖」公孫濤胸口指
到,速度之快,直如奔雷急電,令人心驚。
「毒聖」公孫濤。在與岳雁翎拉斷鐵鏈之時,已略知岳雁翎功力非同凡響了,
所以,他言辭中雖然處處顯視沒把岳雁翎放在心上,實際上。他對岳雁翎卻存在很
大的戒心,一見岳雁翎出招,心中哪敢大意,心使一式「乘龍騎風」向後倒射三尺,
未等岳雁翊換招,已使出一招「龍飛風舞,」反拍岳雁翎左肋。
避招還擊,看來如在同時進行,快捷威猛,如迅雷驚電,使人有眼花撩亂之感,
此人的功力,顯然不在岳雁翎之下。
岳雁翎沒想到此人功力,招式,竟然達此出神人化之境,一招大意,頓時陷入
被動的地位,「毒聖」一招換回先機,登時雄心百倍,一招接一招,層出無窮,使
人沒有還手余地。
「冷雲堡主」額角上開始滲出冷汗,他並不是為岳雁翎的生死擔心,而是岳雁
翎一敗,他自己既不死在「毒聖」公孫濤手中,此生也永無月兌困之機了!人,哪有
能不自私的呢?
轉眼之間,兩人已斗了十幾招,岳雁翎這一活動,加速了血液的循環,也加速
了毒藥分布,此時,他已發現身上起了變化,心中不由暗自忖道︰「再打下去,只
怕我真要落敗了!」
心念電轉間,突然大喝一聲,道︰「且慢!」飛身躍出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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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聖」公孫濤聞聲只道是岳雁翎自知不敵,而叫他停手的,他也不想要想岳
雁翎的性命,此時也就落得找個人情,收招退出。
抬眼注定岳雁翎道︰「你怕了嗎?」岳雁翎冷笑一聲道︰「在下為不能殺你,
才不得叫你停手。」
「毒聖」聞言一怔,迷茫地道︰「你這話是說給誰听的?」
顯然,他真的有些不懂,因為,由剛才的戰況看來,岳雁翎的確是處于下風的。
岳雁翎冷然道︰「說給你昕的。」
「毒聖」公孫濤突然大笑道︰「哈哈!老夫明白了,你是怕在老夫手下丟人是
嗎?」
岳雁翎冷森森地道︰「你明白的太早了。」話落揚起血紅的雙掌,冷笑道︰
「你看看這個。」
「毒聖」公孫濤一抬眼,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臉上神色登時大變,良久才恢
復平靜,陰沉地道︰「岳雁翎,下次相逢,只怕老夫不會全憑功力來取勝了。」
岳雁翎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下次相逢,也許你也設有時間用你的毒品了。」
話落轉身向「冷雲堡主」走去,「毒聖」公孫濤,此時卻陷入迷茫的沉思中。
兩響聲鐵鏈斷聲過後,「冷雲堡主」與另一個長發披肩,身著僧袍,滿面疤痕
的老者,同時恢復了自由,三人之中,只有那疤面老者,沒有答應岳雁翎任何條件。
長長的頭發,遮蓋了他們的面貌,除了由衣著辨別外,幾乎找不出他們有什麼
不同的地方。
冷雲堡主「注定岳雁翎道︰」岳兄現在可以要求條件了。「
岳雁翎淡然地望了他一眼道︰「在下沒什麼可要求的。」
「冷雲堡主」笑道︰「這樣你不覺得太吃虧了嗎?」
岳雁翎向石室四周掃一眼,搖頭道︰「我並沒有如此想法。」
話落一頓,突然冷聲問道︰「古佛在哪里?」身著僧衣,滿面疤痕的老者,緩
慢地向前踉了一步,平靜地應道︰「古佛天痴就是老納。」
岳雁翎聞言不由一楞,無論從哪一方面,他都無法找出,這個古佛,與他先前
所見的古佛,有半點相同之處,不由疑惑道︰「中原武林,到底有幾個古佛?」
疤面僧人沉重的嘆了口氣,道︰「古佛只有老衲一人。」
岳雁翎搖頭否認道︰「但在下卻見過另一人,大師願意把右掌給岳某一看嗎?」
疤面僧人間言心中一動,暗忖道︰「他所見之人莫非是他?」
思忖了一會,逐即又向前走了一步,但然的把右手舉到岳雁翎面前,沉重地道
︰「小檀樾也許已看過老衲過去的容貌了。」
岳雁翎向古佛的右手掃了一眼,失望的搖頭道︰「多謝大師了。」俊臉上突然
掠過一絲淡淡地愁意。
古佛收回右手,沉聲道︰「老衲容貌被毀,已有一十五年,也許,這十五年之
內,老衲過去的遺容,曾造了不少孽。」
言下十分感慨。
岳雁翎失望的轉身走向「毒聖」公孫濤道︰「把在下的解藥給我吧。」
「毒聖」公孫濤伸手遞過一顆黑色藥丸,誰也沒有看到他是從哪個瓶內拿出來
的,此人心計,端的十分陰詐。
岳雁翎毫不思索的把藥丸服下,「毒聖」公孫濤見狀奇道︰「你不怕老夫弄鬼?」
「在下怕也沒用。」
「毒聖」公孫濤笑道︰「你很聰明。」
就在這時,突听右側傳來一聲輕響,岳雁翎方欲回頭,突听「毒聖」公孫濤
「冷聲喝道︰」你們給老夫躺下吧!「
聲落已不見他的身影,接著室內傳來兩聲輕哼。
岳雁翎一轉身,只見室內此時已多了兩具尸首及滿地飯菜,顯然這兩個人是送
飯來的。
「冷雲堡主」冷笑一聲,道︰「公孫濤兄,好快的身法。」
「毒聖」公孫濤冷笑道︰「好說,好說,只是兄弟打翻了兩位的晚餐。」
岳雁翎掃了那兩具尸首身後的石洞一眼,心中突然一動,轉臉注定「毒聖」公
孫濤道︰「還有其他的條件呢?」
「毒聖」公孫濤冷笑道︰「但是現尚未月兌困。」此人應變,的確敏捷。
岳雁翎冷哼一聲,道︰「你別忘了,現在處身中原道上?」隨即命令式的言道
︰「現在你該去解她們身上中的毒了。」
「冷雲堡主」笑道︰「岳兄倒很關心她們,這種情誼,倒是世間少有。」
岳雁翎雖然已听出「冷雲堡主」凌霄話中之意,但卻沒有反駁,當下只淡淡地
一笑道︰「她們值得整個武林的人關心。」
「毒聖」公孫濤從一具尸體上,拉下一具長袍,穿在身上,道︰「好吧,我們
這就走吧!」話落當先向外走去。
「冷雲堡主」緊跟他身後,最後是古佛。
古佛向前走了幾步,未聞岳雁翎的動靜,不由停步轉身問道︰「檀樾不走嗎?」
岳雁翎望了那深洞一眼,道︰「在下稍停再走。」
古佛搖頭嘆道︰「斷魂谷中,藏龍臥虎,以老衲與公孫濤、凌兩位施主,合三
人功力,尚難免被擒,小檀樾千萬不可輕舉犯險。」
岳雁翎感激的笑笑道︰「多謝大師關照,還望大師能勸兩位姑娘早離此地,以
策劃今後武林大計。」語氣十分誠懇。
「有這等事?」
岳雁翎轉身道︰「大師與她們相見後,就明白了,在下此刻心亂得很。大師就
請離去吧!」
古佛沉重的答應-聲,他感覺出,這憂抑的少年人似乎有滿月復無法告人的心事,
當下只沉聲叮嚀道︰「小檀樾,凡事都要三思而行才是。」話落舉步向室外走去。
古佛踱出石室之外,方自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突見眼前一個艷麗的人影一閃,
一個嬌脆的聲音已傳人聲中,道︰「岳雁翎呢?」
聲音是那麼焦慮不安,她,正是那「天鳳幫主」。
古佛凝眸一看,心中不由暗忖道︰「阿彌陀佛,此女好一付蓋世容姿!」當即
開口問道︰「你們服過解藥了嗎?」
「天鳳幫主」點頭道︰「服過了,岳雁翎呢?」
古佛平靜地道︰「他在石室內。」
紫中蒙面女子聞言月兌口問道︰「怎麼還不出來,他在里面做什麼?」
古佛見狀心中暗奇道︰「由她們焦慮的形色看來,哪有希望他死去的跡象。」
思忖問,已開口道︰「此處不宜久留,他叫老衲告訴兩位,為策劃今後武林大計,
兩位最好就此離去。」
古佛此言一出,二女心中立刻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天鳳幫主」不安的嬌聲
問道︰「他不是要獨闖斷魂谷月復地?」
古佛沉重地嘆了口氣,道︰「但願他能改變初衷。」
二女聞言,同時驚得「啊」了一聲,突然,「天鳳幫主」位聲叫道︰「岳雁翎,
岳雁翎,你不能如此只身犯險,我們從來沒恨過你啊!」聲落人射人石室之內,接
著,紫巾蒙面女子也撲了進去。
「毒聖」公孫濤、「冷雲堡主」凌霄。及古佛,一听那淒艷的呼喚聲,不由同
時為之動容,紛紛回身向石室走去。
三雄飛身跨進他們被困達十五年之久的石室時,突然映人他們的眼簾的,是木
然痴立,失魂落魄的兩個女子。
那兩個女子正是紫中蒙面人和「天鳳幫主」,只見她二人面色凝重,若有所失,
黠然神傷!
「冷雲堡主」精目迅速的向四周掃掠,只見那道平日送飯的石門,此時已緊閉
了起來,以他的老練,那需多加推想,當即開聲打破沉寂,道︰「岳雁翎已只身闖
人斷魂谷,進入山月復,此處,我們已設有久留的必要了。」
「毒聖」公孫濤冷哼一聲道︰「是的,久留可能又要坐上十五年的黑洞了。」
他與「冷雲堡主」凌霄素不相容,所以,出語總含些諷刺之意。
「冷雲堡主」凌霄何等人物,那肯吃他這一套,當即還以顏色,道︰「公孫濤
也未免大膽小了,不過,人各有志,兄弟不也強留,公孫濤如欲早走,那就請便吧!」
「毒聖」公孫濤直氣得精目怒火大熾,冷然道︰「凌兄倒說別人膽小!自己嘴
歪,偏說茶壺漏!」
「古佛」天痴僧一見兩人面紅耳赤,深知再爭吵下去,非動武不可了。此時他
們的正置身龍潭虎穴之中,如果自己動起干戈,無疑是自掘墳墓!
所以「古佛」急忙轉身勸道︰「兩位施主縱是心中彼此各懷成見,但老衲深信
這種成見,決不會重于十五年來我們被困的奇恥大辱,不知兩位施主以為老衲所言
對否?」
公孫濤與凌霄聞言心中同時一震,彼此相望一眼,不約而同地道︰「大師之言
極是。」
「古佛」天痴微微一笑,轉臉對「天鳳幫主」沉聲道︰「幫主,以老衲之意,
咱們該離去了。」
「天風幫主」聞言扭轉嬌驅,反問道︰「岳雁翎是由那里進人斷魂谷山月復去的?」
語氣非常哀怨,不知何時,她嬌美如花的粉臉上,竟己掛滿了一顆顆珠珍般的
淚痕。
「古佛」天痴心中微微一動,莊重道︰「岳施主口口聲聲告訴老初說,幫主是
中原武林的領導者,要幫主盡速離去,他對幫主的關懷並不在幫主對他的重視之下,
幫主如硬闖山月復,豈不違背了岳施主的一片好意了。」
「天鳳幫主」粉臉泛起一絲悉苦的笑意,搖頭道︰「他關心的不是我,而是整
個武林同道。」由言出自悲傷中的天鳳幫主口中,令人無法不信。,「毒聖」
公孫濤暗忖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有這麼一片聖心。」
「冷雲堡主」凌霄暗想︰「好個仁義大俠。」
不過,這些想法只是他們心中一閃,便迅速的消失了,因為,他們心中各有各
的打算。
「古佛」天痴道︰「幫主難道一定要闖此谷嗎?」
鳳鳳點頭道︰「那門在那里?」
「古佛」天痴道︰「老衲也不知道他是從那里進去的。」話落一指地上兩具死
首接道︰「可能是這兩人進來時,被他發現了進口之門。」
紫中蒙面女子突然插口道︰「既然有門,我們就可以找到,三位請速離去吧!」
話落舉步向前走去,似在找尋那人口之門。
「古佛」沉聲道︰「兩位女施主以為老衲的功力如何?」
「天鳳幫主」微微一怔道︰「當是江湖頂尖人物。」
「古佛」點頭道︰「但合老衲三人之力,卻乃被困于此洞一十五載,此間主人
的功力,不問可知,所以,依老衲臆測,此間主人,如不殺岳雁翎則已,如要殺他。
只怕此刻岳施主已然骨寒尸冷多時了。」他此言雖然指在嚇阻,但也是事實。
然而,此言不但未見功效,相反地,更增加了二女找岳雁翎的決心。
話落舉步向紫衣蒙面女子的相反方向走去,亦在石壁上尋覓那人口之門。
「古佛」天痴至此計窮,怔立當地,搖首輕嘆不已。
「冷雲堡主」凌霄望了二女一眼,突然開口道︰「兩位如此找下去,只怕找到
天黑,也找不出那人口之處,以本堡主之見,倒不如由我們三人當初進洞時的那個
人口處進去,比較可能。」
二女已找遍了石室,卻未發現半點可疑之處,此時聞言,雙雙止步同聲問道︰
「離此有多遠?」
「冷雲堡主」答道︰「要翻越此山,不過,以我們的腳程推算,大概不消半個
時辰就可以到達。」
「古佛」心中一怔,暗道︰「我們十五年前明明是從這里進來的,山後那有什
麼人口?」
「毒聖」公孫濤心中暗自冷笑,心忖︰「這一著瞞天過海之計,倒是我公孫濤
所沒想到的。」
二女此時方寸已亂,那有心思去多想,既找不出人口,登時把全部希望寄托在
「冷雲堡主」凌霄身上了,當下道︰「我們這就走吧?」
「冷雲堡主」點頭道,「救人如救火,我們這就走吧!」
話落當先舉步向室外奔去,二女緊隨他身後,接著是「毒聖」公孫濤。
古佛沉思頃刻,突然恍然大悟,點頭嘆道︰「阿彌陀佛,這該是凌施主一生中
所做的唯一的善事了。」話落舉步向室外走去。
回筆再說岳雁翎,他是在古佛天痴離開石室之後,走進石道的。
岳雁翎是聰明人,他並非不知道斷魂谷中,藏龍臥虎,獨自闖入必是九死一生,
但是,古佛是他出道以來,發現的唯一線索,只怕再也難發現第二條了,所以他一
再考慮,決心挺身冒險,硬闖「龍潭虎穴」!當岳雁翎跨進石室,向前走了約有四
五尺之際,突听,背後傳來一聲「轟然!」巨響,宛如天崩地裂,如雷灌耳,令人
心悸。
岳雁翎不由自主的剎住腳步,剎那間,他已斷出那是石道人口之門,關閉的聲
言。
岳雁翎冷冷地笑了一聲,自語道︰「就是你們不關上石門,在斷魂欲冰消瓦解
之前,岳某也不會離開這里的。」語氣堅決無比,話落舉步向前走去。
岳雁翎剛剛邁進一步,耳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岳雁翎,你可曾
考慮過後果?」
岳雁翎聞言心中一怔,暗道︰「這聲音好熟,好像在那里听過似的。」
但是,一時之間,他卻又想不出是誰。
後岳凝神判別那聲音的來源,同時舉目向四周探視,只見光滑的石道壁上,布
滿了蜂巢似的小孔,毫無疑問,那聲音就是由這些小孔中傳進來的!「
那聲音道︰「你與老夫一樣偏激,那麼依你所言,老夫大概就是你的敵人了。」
話畢卻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在這幽暗的石道中,久久回蕩。
由那人的語意,岳雁翎已知多言無益,當即冷森森地一笑,道︰「但不知在下
將在何處能見到閣下而一決生死。」他對斷魂谷中的人,厭恨切齒,所以出言總以
生死相對。
那聲音淡然道︰「五里雲霧中,老夫自會與你相見。」話落一頓,道︰「當你
經過遺言台時,老夫雖然不一定能替你照言辦理,但在可能範圍內,老夫一定會略
盡,寸心。」話落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漸漸消失于黝黑的石道中。
岳雁翎聞言心頭微微一沉,由于那人毫無一絲夸張恐嚇的語言,自知此行定是
凶多吉少了。
岳雁翎星目中突然射出兩道厲電般的寒芒,心中狠聲忖道︰「我岳雁翎縱然有
遺言,豈能讓你們這些賊子知道?」忖罷,毅然舉步向前行去。
黝暗冷濕的石道,充滿了陰森恐怖的氣氛,好在岳雁翎此時滿腔怒火,只知報
仇,未顧其他,否則,任他膽大,亦是寒悚畏懼,寸步難行了。
狹小的石道,似乎永無終點,以岳雁翎那等迅速的身法,走了足足有頓飯的工
夫,卻仍未見到半點光亮,竟如初進來時完全一樣,使人無法估計,到底要走多久,
才能抵達盡頭?
不過,奇怪的是,岳雁翎走了這麼久,除了初進之時听到那個人聲外,以後便
什麼也沒發現,其中拐彎抹角之處,比比皆是,這些轉彎之處,幾乎無一不是設伏
的最好位置,然而,岳雁翎卻未遭遇埋伏。
也許,他們沒有把岳雁翎放的眼里,也許,他們已獲有制勝的把握,而認為沒
有設伏的必要。
總之,這種沉寂,對岳雁翎是非常不利的。
岳雁翎又轉了三個彎,突然眼前一亮,已走到一處四壁瓖滿珍珠的小型石壁,
那些光亮,是由四壁上的珍珠散射出來的。
岳雁翎冷笑一聲,心說︰「總算走到了。」
思忖間,舉目望去,只見室內正中央放著一張小小的石桌,及一塊石墊,桌上
擺著文房四寶,除此之外,一無所見。
岳雁翎舉步向石桌走去,則見,光滑的桌面上,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留下
遺言。」
這四個字登時激起岳雁翎滿腔怒火,飛起一腳,向石桌踢去,只听,「嘩啦啦!」
一聲大響,石桌飛起落地摔碎,紙張散落一地。
就在這時,突然先前那聲音幽然響起︰「唉!岳雁翎,你太狂妄了!」
岳雁翎聞聲一怔,心中忖道︰「顯然我的行動,一直都在那人監視之下。」心
念電轉間,星目中不由透出兩道殺機,冷聲喝道︰「到底距你我見面之處還有多遠?
如此暗中弄鬼,以為能得嚇我岳雁翎嗎?」
那聲音道︰「你始終沒有平心靜氣的考慮過,你何不再考慮一下?」
岳雁翎冷笑道︰「在下進來之前,如沒考慮,也不會如此輕舉妄動。」
「那麼沒有再考慮的必要了?」
岳雁翎道︰「廢話?」
「好吧!前面五十丈外,就是那‘五里雲霧,之地了。」隨著話落,突听「嚏」
的一聲,接著「軋軋!」一陣響,石室前面露出一道通路。
岳雁翎深深呼了一口冷氣,舉步向前走去。
此刻,他俊臉上雖然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然而,他內心中卻十分緊張,因為,
他正處在敵暗我明,危機四伏的劣勢中!
岳雁翎剛跨出石室,後面室門,已「砰然」一聲,又關閉起。
這時,迎面吹來陣陣的冷風中,游蕩著薄薄地煙霧,四周的空氣異常的潮濕滯
悶!
岳雁翎心想︰「這大概是那‘五里雲霧’之地的邊緣了。」
轉念間,卻加速腳步,向前飛奔而去!
越走霧越重,由淡濃而變成濃厚,由陣陣而轉為彌漫,光線亦較前更微弱,像
似進入虛無飄渺的幻境。
岳雁翎凝聚視力,展目向四周望去,目光觸見的範圍,只有兩三丈遠,以外,
便是白茫茫地一片。
這時,岳雁翎進入一片廣場,此處濃霧重重彌漫,目光已難看到一丈以外的任
何東西。
岳雁翎緩緩止住了腳步,張目向四周審視。
就在此時,岳雁翎背後,突然傳來一絲輕微的響聲,聲音之小,猶如一片從樹
上飄下的落葉。
岳雁翎耳日早巳靈敏過人,再加上此時正處在龍潭虎穴之中,其警覺之心,自
然較平時更強,這一聲微響,豈能瞞得過他?
聲響傳出之一瞬,岳雁翎霍然轉身,目光到處,岳雁翎心頭頓時為之一沉,俊
臉變色。
只見,在岳雁翎身前五尺左右之處,岸然端立著一個五旬開外,面貌清瘦,身
著黃袍的老者,單由他那雙神光湛然的精目看來,此人武功,似乎還在那「血魔王」
之上。
不過,岳雁翎驚異的卻不是此人的功力,而是——岳雁翎深深地吸了一口真氣,
平復了一下雜亂的心情,躬身為禮,道︰「佷兒參見王師怕。」
黃袍老者冷淡地道︰「先前你已說過,非友即敵,老夫非你之友,自然是你的
敵人,師怕二字,只怕老夫已擔待不起了。」
敢情,此人就是先前在石道中,屢勸岳雁翎慎思的那人。
岳雁翎俊臉微微一紅,低聲道︰「小佷先前不知是師怕。」
黃袍老者神色一整,道︰「就是知道了也是一樣,因為,老夫確實已非你的朋
友了。」
岳雁翎心頭一震,月兌口道︰「但也不是敵人?」
黃袍老人間言突然冷笑一聲,沉聲道︰「不?正是你的敵人。」語氣冷森堅決,
令人心寒。
岳雁翎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注定黃袍老者鐵青的臉色,道︰「那家母和家姊
呢?」
黃袍老人冷笑道︰「己做了斷魂谷中的階下囚了!」
「什麼?」
這一句話,真如楮空霹靂,震得岳雁翎神智不清,腦際中空白一片,他紅潤的
俊臉,立時轉為蒼白,冷汗涔涔,內心痛楚萬分。
黃袍老人心中亦微微泛起感觸與同情,但是,他卻緘默不語。
死一般的寂靜,他二人幾乎都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聲響……
岳雁翎蒼白的臉色,開始轉成紅潤,由紅潤再變成血絲,冷峻的星目中,緩緩
透出無盡的仇恨與殺機。
他沉重的舉步向黃袍老人走去,冷森森地道︰「小佷希望知道家父的死因!」
岳雁翎那凜然冷森森地神態,使黃袍老者,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冷冷地道︰
「老夫怎麼知道?」
岳雁翎冷笑道︰「那你怎麼知道要投靠魂谷呢?」
老袍老人面色豁然一變,沉聲道︰「你怎麼知道老夫是投靠?」
岳雁翎道︰「因為你的功力還不配領導斷魂谷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