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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心香 第三十章  智辱金蜈令 勇闖伏牛莊

作者︰東方英類別︰武俠小說

廖小玫與啞姑情誼深厚,歡呼一聲,便向前抱住了啞姑雀躍不已。

啞姑輕輕的推開廖小玫,向李中元點頭一笑,便要大家一同回轉大廳。

大家落座之後,廖小玫知道啞姑與李中元有很多話要說,親自替啞姑把文房四寶取來,

給啞姑使用。

啞姑提筆寫道︰「李大俠,你這種解藥,身上帶得有多少?」

李中元取出那藥瓶放在桌上,道︰「晚輩所有的,全部在這里。」

啞姑打開瓶塞倒出來,竟有三四百粒之多。

耙情,那瓶子雖然不大,但藥粒更是小得和一粒芝麻差個多,所以瓶子雖小,裝的數量

倒是很多。

啞姑寫著問廖小玫道︰「小玫,有多少人被關了起來?」

廖小玫道︰「有五十多人。」

啞姑寫道︰「此藥珍貴可惜,不宜浪費,好在他們中毒不深,每人給他們半粒就夠了,

快交下去,給他們服了吧!他們服過了此藥之後,就可以無礙的照常工作了。」

廖小玫取了足夠的解藥,交給冷魂四花,自去給其他的人服用不提。

啞姑這時提起筆來又寫道︰「李大俠你這解藥是那里來的?老身可以留用十幾二十粒,

將來慢慢研究麼?」

李中元分了一半交給啞姑道︰「老前輩就把這些留在身上好了,至于,此藥的來處,說

來話長,容後再行奉告如何,倒是那玉扇夫人,晚輩覺得她實在是無辜受累之人……」

啞姑冷哼了一聲,寫道︰「別提那賤人了,老身這次可看出她的真面目來。」

李中元道︰「這次玉扇夫人是同賤內一同出來的,據說她送那封信之前,一直就和賤內

在一起,事先確不知情,想來,她也和老前輩-樣,上了鄔化龍的當。」

啞姑冷然地寫道︰「你可是親眼見到的?」

李中元道︰「這個晚輩倒未曾親身目睹。」

啞姑寫道︰「那就是尊夫人告訴你的了。」

李中元搖了一搖頭道︰「也不是,是她的侍女們說出來的。」

啞姑本來是非常和葛可親的人,顯然,這回玉扇夫人使她太傷心了,柳眉一揚,寫道︰

「那批小蹄子,那更不可以相信了。」

李中元暗暗一皺眉頭心中一動,道︰「就算她罪有應得,晚輩也非要與她說個明白不可,

你們不知道,又青已經被人綁走了哩!」

白義生一震,道︰「什麼?弟妹被人綁走了,你為什麼不早說?一定是她把弟妹騙出來

的,七妹,就去叫人把玉扇夫人找來,讓老五問個明白。」

廖小玫應聲,道︰「好。」

李中元道︰「不必這樣麻煩,我們去看她好了。」

廖小玫,白義生與梁七姑,于是陪著李中元走出屋外,來到屋後一片空曠之處,只見玉

扇夫人被凌空吊在五根木柱子之上。

那木柱子分五個方位立在地上,每一木柱之上套著一根繩子,那繩子,一根綁住丁五扇

夫人的頭發,另外四根繩子即分別綁在玉扇夫人四肢的小姆指上,把玉扇夫人吊了起來,

玉扇夫人全身的體重就落在她的頭發與四只小姆指上,其苦可想而知。

李中元目光一肅,向著白義生望了過去……

白義生紅著臉,訕訕地笑了一笑。

李中元到了口邊的話,又忍了回去,暗暗忖道︰「這也不能完全怪四哥,他在冷魂宮到

底還是客位,伺況這次冷魂宮所受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在這種情形之下,沒有當場把玉扇

夫人殺了,真是她的命大。」

心氣一平,轉頭向啞姑與廖小玫道︰「我可以把她放下來麼?」

寥小玫望著啞姑,啞姑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李中元右手一揮,發出五道指力,點斷了那五道繩索,繩索一斷之際,李中元右手一回,

雙手托住了玉扇夫人下落的身子,把她輕輕放落在地上。

玉扇夫人原已被吊得心智迷糊,昏昏沉沉,李中元他們到得身邊,依然不知不覺。

這時,全身壓力一除,人又舒服無比的躺在地上,這時神智一清,睜開雙目。

玉扇夫人雙目一睜,看到了李中元,有如見到了親人一樣,張口叫了一聲︰「兄弟,

你……你現在才來呀!大姐姐可要屈死了!」說著,眼淚就像決了口的黃河之水一樣,一涌而

出。玉扇夫人在江湖上,可是一位相當倔強難惹的人物,這時卻顯出了她女人的本性,傷心

得哭了起來。

李中元伸手一掌,搭在玉扇夫的天靈穴上,道︰「大姐姐,你現在請先別想,也別分心

說話,小弟助你一掌之力,恢復了體力再說吧!」

玉扇夫人含著眼淚,閉上了雙目,配合著李中元的內力,調息起來。

玉扇夫人的眼淚似乎對廖小玫與啞姑的心理影響極大,廖小玫拉著啞姑走向一邊輕輕的

道︰「七姑,玉扇夫人可不是一個輕易示弱的人,看她剛才那發自心底的悲傷,莫非我們真

是冤枉了她?這如何是好?」

啞姑默默的半天沒說話,最後嘆了一口氣,打著手語道︰「好在有李中元在這里,我們

到時候,向她賠個不是好了吧。」

兩人回到李中元與玉扇夫人身邊,這時,李中元已收掌而起,不過玉扇夫人還在繼續調

息。

廖小玫訕訕地叫了一聲,道︰「五哥,當時我們實在氣她不過,如今想來,可能真是冤

枉了他,五哥你……」

話聲未了,玉扇夫人已是雙目一睜,接話道︰「小妹,你放心。大姐姐這叫自作自受,

罪有應得,哪會怪你們!」

說著,一挺腰站了起來。

梁七姑也是「咿啞」一聲,催步向前,拉著玉扇夫人的手臂直搖,表示了她的歉意。

玉扇夫人卻回手一把拉住粱七姑,道︰「七姑,大姐我更是對不起你,如今我才完全看

穿了鄔化龍的假面目,原來我這一輩子都在受人利用,慢慢來,以後我還有很多話要告訴你

哩!」

李中元原以為一定要花費不少唇舌,才能化解她們之間的誤會,想不到容易起來,卻不

費一言一語。

玉扇夫人與梁七姑,當年在粱七姑尚未離開天毒谷之前,原是閨中好友,這次事變之後,

梁七姑勃然大怒之下,便吩咐把她拉了下去懲處,其實,梁七姑並沒親眼看見別人如何整治

她,梁七姑只是一句話,因此怒氣很難平息,這時見了玉扇夫人身受之苦後,老友之情,油

然而生.因之心氣一平,帶來了諒解。

至于,寥小玫與白義生他們,也因為與玉扇夫人有過口頭上大姐小弟之稱,自然也避著

沒有出面,因之也同樣未曾目睹玉扇夫人受苦受難,這時一見之下,除了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外,更對李中元多了一份歉疚,自然水到渠成,敵意全消了。

李中元左右一顧,欣喜的一點頭,笑說︰「好了,好了,現在已是雨過天楮,咱們回到

屋內去慢慢詳談吧!」

大家擁著玉扇夫人回到屋內,粱七姑先叫人把自己衣服取傍玉扇夫人換了,接著李中元

又把瘋狼素的解藥給她服了,再又經過一番調息之後,玉扇夫人又恢復往昔的容光與風韻。

廳中,擺上了一桌酒席,為玉扇夫人壓驚致歉。

席間淡起來,原來玉扇夫人送來的那封信,里面根本沒有一個字,完全是一張白紙。

那封信如果寫得有話,不管梁七姑相不相信那些話,玉扇夫人只不過是一個送信傳話的,

由于彼此之間的感情,粱七姑絕不會生疑留難玉扇夫人,而任她好來好去。

但是信里面沒有一個字,問題可就大了,粱七姑不但是用毒行家,而且是行家之中的行

家,微一試驗之下就發現了那白紙之上布滿了一種奇毒,而那種奇毒,竟然叫梁七姑束手無

策,因此梁七姑的火氣可就大了,臉色一變之下,便向玉扇夫人嚴加詰詢起來。

玉扇夫人照實說了一番,她說的雖然是實話,听在梁七姑耳中,卻是毛病百出,因之也

就越問越是嚴厲,使玉扇夫人一時之間,下不了台。

玉扇夫人因此也激發了武林人物寧折不彎的傲骨,一揚眉瞪眼,就和粱七姑鬧翻了,接

著兩人又動上了手。

動手的結果,玉扇夫人功力雖高,可是身在冷魂宮勢力範圍之內,哪能討得了好,于是

便遭擒,成了階下囚。

玉扇夫人從座上客,一下子成了階下之囚,梁七姑再向她問話,那是越問越僵,玉扇夫

人認了命也不和梁七姑合作了。僵持的結果,玉扇夫人可就吃足了苦頭。

李中元了解全情之後,一笑向玉扇夫人道︰「董大姐,這明明是鄔化龍的借刀殺人之計,

小弟就不明白,照說你們之間一向友好,而且也沒有權利方面的沖突,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手

法對付你呢?’,

玉扇夫人雙眉一皺道︰「這個我也說不出理來,我與他之間,不但沒有絲毫權利的沖突,

實在說起來,我等于就是他天毒谷派在江湖上的特使,我不知幫他做了多少事情,照理說,

他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對付我。」

李中元沉吟著道︰「其中不會沒有理由,我們如果能發現這理由,說不定這就是鄔化龍

自己的致命傷。」

啞姑口不能言,對李中元他們的談話,卻是听得非常清楚,忽然做了一個手式,道︰

「董大姐,小妹有一件陳年舊事請問你!就是二十年前,小妹被逐出天毒谷的時候,你為什

麼一直沒有到天毒谷去?」

梁七姑的手語,照例要經過廖小玫一番傳譯,筆者特此注明,為免以後行文嚕嗦,就不

每次再提廖小玫傳譯的事。

玉扇夫人沉頹于回憶之中想了很久道︰「你出事的那一年,大約是在癸丑年吧?」

粱七姑打著手語點頭道︰「不錯,正是那一年。」

玉扇夫人道︰「那一年鄔化龍托我辦的事太多了,所以忙得沒有時間到天毒谷去看你們,

當我第二年到天毒谷去,你已經出了事,當時我還與秀梅談起你,秀梅真為你忿忿不平,抱

屈不已!」

梁七姑打著手式道︰「你仔細的想一下,把替他所做一切的事情,一一替小妹寫下來好

麼?」

玉扇夫人道︰「你要事無鉅細的一一記下來?」

「越詳細越好。」

「你要知道那些事情做什麼?」

「我想證實一件事情……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玉扇夫人道︰「好,我慢慢的替你想,想好之後,替你列一張單子。」

梁七姑謝了玉扇夫人,話鋒一轉,轉向李中元打著手語,問道︰「李大俠,你這解藥到

底怎樣來的,請你現在說一說好吧?」

李中元于是在酒菜助興之下,不厭其煩的從與玉扇夫人如何相識,說到狼人谷之行,以

及陰陽叟褚十八特意將解藥送來之事,一一說了出來。

粱七姑听完之後,啞然啊了一聲,打著手語道︰「原來那是一種瘋狼素,難怪老身把它

毫無辦法,……」

手式停丁一停,接著又問道︰「你那天狼丹還有沒有?」

李中元道︰「有!還多得很哩!」,

梁七姑打著手式道︰「請你也送給老身三粒好不好?-

李中元一笑道︰「當然可以!」說著,也沒再往下問,伸手懷中就取出三粒天狼丹,送

給梁七姑。

倒是梁七姑接過天狼丹後,打著手語道︰「這三粒天狼丹也許就能幫助老身恢復嗓聲,

重享能言善語之樂了,真得謝謝你。」

李中元笑道︰「老前輩太客氣了,何謝之有。」

廖小玫這時忽然皺了一下秀眉,道︰「五哥,你剛才可是說過,你在天狼谷救過鄔秀

梅?」

李中元點了點頭道︰「不錯,我說過這話。」

廖小玫又道︰「照你這樣說天毒谷與血手教之間,已是結下了深仇,那瘋狼素,又怎會

從血手教手中轉到鄔化龍手中呢?其中你不覺得太奇怪了麼?」

李中元原也是思慮縝密,反應奇快之人,只因接二連三的出事,弄得他心分意亂,沒有

仔細思考,聞言之下,一拍桌面道︰「對,這一點大有問題,我倒是把它忽略過去了。」

說著,目光一轉,注向玉扇夫人,接著向她問道︰「董大姐,你最了解鄔化龍,對于這

點有什麼看法?」

玉扇夫人苦笑了一聲,道︰「我要是真了解鄔化龍,這次就不會幾乎死在毒計之下了……

不過因此一來,倒叫我看出他要利用一個人時,他是有著過人的耐性與屈辱性,如說他真要

結交血手教那批余孽,引為外授,天狼谷所發生的那檔子事,只要那批血手教余孽放得開,

他更不會放在心上。」

李中元道︰「這樣說來,天毒谷與血手教余孽又連成了一氣了,再加上已與血手教連成

一氣的七殺島,他們的勢力,可真的不可忽視了。」

玉扇夫人道︰「事實上可能就是這樣,當我和簡小妹到達鄔化龍那里時,他那時正在接

待神秘客人。甚至也不叫鄔秀梅去看一看,……」

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了簡又青。話聲一頓,「啊!」聲道︰「簡小妹呢?她是不是還

在鄔化龍那里?」

李中元搖了搖頭,輕輕的嘆道︰「他們都已離開了鄔化龍,可是路上卻出了事,又青被

八個黑袍人劫走了。」

玉扇夫人一震道︰「簡小妹被人劫走了!金不換他們呢?」

李中元道︰「他們也一同被那些人擒住了,當小弟趕去時,雖然救出了金不換他們。卻

不見了青妹。」

玉扇夫人一震道︰「金不換太叫人失望了,他現在哪里,饒他不得。」

廖小玫接口道︰「金不換他們都在外面,我倒忘了吩咐下去,讓他們進來了。」說著,

一揮手,已有個侍女急急的走出廳外而去。

玉扇夫人忽然向那侍女一招手道︰「姑娘不用去叫他們進來了……」

話聲中,自己便即席站了起來,話鋒轉向梁七姑與李中元等人道︰「簡小妹是老身硬把

她拉出來的,我想親自去找找她,不知道各位還相不相信得過老身?」

廖小玫方待接口說話,李中元一笑道︰「董大姐.你這話就太見外了,你要走隨時可走,

只是小弟想知道你心里有什麼打算?」

玉扇夫人訕訕地一笑,道︰「小兄弟,你可是不相信我?」

李中元面色一正,道︰「小弟豈有不相信之理,只是小弟有兩句話,要請大姐三思而後

行。」

玉扇夫人一笑道︰「小兄弟,多謝你的關懷,老姐姐跑了大半輩子江湖,在江湖上也算

是出人頭地的人物了,我不會笨得去和鄔化龍斗氣。」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大姐姐能夠這樣想,小弟完全放心了,那麼你請吧!」‘

玉扇夫人轉身之際,忽然,身形一駐,道︰「小兄弟,你那天狼丹送給大姐姐一粒好不

好?」

李中元一笑道︰「有何不可,一粒夠了麼?」

立即伸手懷中,倒出了三粒,交給玉扇夫人,玉扇夫人猶豫了一下,收了那三粒天狼丹,

舉步而去。

梁七姑望著玉扇夫人遠去的背影,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打著手語,道︰「她爭強了一輩

子,到頭來卻栽了這個大眼頭,實在也夠她受的了。」

唏噓聲中,李中元忽然起座道︰「我還是不放心董大姐,待我眼去看看。」話落人影動,

飛身離開了梁七姑他們。

李中元比玉扇夫人離開粱七姑他們,遲不了多少,可是,他出來後,卻不見了玉扇夫人

他們一干人的蹤影,他四周找了一遍,也找不到他們。

李中元只好索然一嘆,于是,改變主意,折身奔向了天毒谷的棗林基地。

李中元總覺得簡又青的被劫失事,與玉扇夫人的遭遇,乃是鄔化龍一系列的連環詭計,

如果能從鄔化龍身上了解整個計劃的過程,那時要救簡又青就容易得多了,強似沒頭沒腦的

四處模索。李中元有見及此,所以把目光仍然集向天毒谷棗林基地。

天毒谷在棗林附近原布下了一道一道的毒陣,但李中元因有梁七姑的支助,身上配足了

應用藥物,因之,那些毒陣,對他根本沒有作用,如入無人之境地深入了棗林。這時,差不

多將近黎明時分,整個棗林基地之內已是一片寂靜。

李中元暗暗探視了一遍,並投有得到想像中的收獲。

正當他要退出棗林之際時,忽然發現一條細小的人影,以小心翼翼的身法,企圖偷出棗

林。

李中元好奇地輕身路到那人身後一看,原來那人竟是鄔化龍的愛女鄔秀梅。這倒怪了,

鄔秀梅為什麼不堂堂正正的出去,而這樣鬼鬼祟祟呢?李中元心中大奇,起了一觀究竟的存

心,于是,暗中釘住了鄔秀梅。

天毒谷的人,非常相信他們自己所布下的毒陣,鄔秀梅一路之上,竟也沒有被人發現,

而無聲無息的偷出了棗林基地之後,便展開身形,飛掠而逃。

詎料,她剛奔行得二里多地,忽然一聲哈哈大笑,從暗影之中,突然現出五條人影,擋

住了鄔秀梅去路。

鄔秀梅身形猛然一震,停了下來,「啊!」了一聲,叫道︰「鄺八叔,原來是你呀,你

擋住佷女做什麼?」

鄺佩帶著笑容道︰「八叔在這里等你呀!」

鄔秀梅臉色一變道︰「你在等我做什麼?」

鄺侃道︰「谷主要我來勸你回去,小梅,你听八叔的話,還是回棗林去吧!別叫谷主為

難,也別叫八叔交不了差。」

鄔秀梅淒然呼了一聲,道︰「八叔,你是知道胡笠那批人的,為什麼還這樣狠心,要梅

兒回去嫁給他,硬毀了梅兒這一生呢?」

鄺侃道︰「小梅,其實胡笠那人也並不怎樣壞,過去是彼此互不相識,所以才冒犯了你,

如今大家成了一家人,你又為什麼想不開呢?……」

話聲頓了一頓,接著又道︰「你要嫁給了胡笠,將來他們就是谷主的大好幫手啦……」

一語未了,鄔秀梅已是尖叫一聲,道︰「不要說了,我就是不嫁給他,你們要我回去,

除非把我殺了,帶著我的尸首回去。否則,我是決不回去。」

鄺侃道︰「小梅,谷主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要鬧得這樣決裂呢?結果,你

還不是要乖乖地回到棗林去!這又何必呢?小梅,你听八叔的話,跟我回棗林去吧!不要傷了

父女的和氣!」

鄔秀梅冷笑一聲,道︰「八叔,我一向都以為你最值得叫人尊敬,原來你也像別人一樣,

對人一臉虛偽,實在太叫人失望了。」

鄺侃被說得臉上飛起一片紅雲,訕訕地道︰「小梅,這是你爹的決定,八叔又有什麼辦

法呢?」

鄔秀梅道︰「八叔,你怎會沒有辦法呢?只要你回去說沒有見到佷女,不就什麼事都沒

有了麼!」

鄺侃驚叫一聲道︰「那怎麼成呀!這樣八叔豈不犯了陽奉陰違之罪,谷主降下罪來,你

八叔這條命可就完了……小梅,你就可憐可憐八叔,跟隨著八叔回去吧!」

鄔秀梅哭喪著臉道︰「可是一回去,佷女的一生也就完了,八叔,你就這樣忍心幫著他

們把我一生毀了麼?」

鄺侃緊皺著雙眉道︰「小梅,請你原諒八叔。」

話聲一落,忽然揮了一下手,轉身把臉背過去了。

他揮手轉身之下,只見另外那四個人晃肩而上,分站在鄔秀梅四周,其中一人躬身一禮

道︰「請小姐原諒屬下無禮!」右手探腰取出一只形同蜈蚣的令牌,向上一揚,舉了三舉,

便向鄔秀梅肩頭之上點到。

鄔秀梅當那人取出那只形同蜈蚣般的令牌時,臉色陡的變得慘白,一雙秀眉,揚了又收,

收了又揚的數易心念,最後悲呼一聲,道︰「狠心的爹啊!好,女兒就為你犧牲了吧!」

珠淚一瀉而下,流滿了雙頰,接著螓首一垂,閉起了一雙星目。

鄔秀梅本打算在好言相求無效之下,突圍而出,只要逃回母親身邊,就不怕父親的相逼

了,可是,當她看到那!蜈蚣形的令牌之後,她卻萬念俱灰的放棄了抵抗。

因為那蜈蚣形的令牌,在天毒谷中,屬五毒令中最嚴厲的一種,向有令出不行,持令者

提頭來見的規定。

在這種情形之下,那就別想鄺侃暗中放她一馬了,鄺侃要是沒有暗中放水之意,鄔秀梅

心里有數,就是全力反抗,也是白反抗,倒不如隨同他們回去之後,再作計較,說不定以後

還有的是機會。

鄔秀梅暗嘆了一聲,閉起雙目,正待接受天蜈令的一擊時,耳中卻突然響起一道蚊蚋的

細語道︰「姑娘,不要發聲,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話聲入耳,但覺得身子一緊,已被一只鋼鐵般的手臂,握在自己左臂之上,接著人便被

提著凌空飛了起來。鄔秀梅身子起在空中,張開眼楮回頭一看,只見那剛才走上前來圍住她

的四個人,這時都呆若木雞一般的站在那里,動也不動一下。

那手執天蜈令的那位,依然高舉著天蜈令,既未收回,也未落下。

八叔鄺侃,還是臉朝著外面。背著手站在那里,對于身後所發生的意外,似乎一點也沒

听聞到。

鄔秀梅心中一凜,駭然忖道︰「這是什麼人,這樣高絕的身手,舉手之下,制住了四個

人不說,而且還把我帶得飛離了現場,使近在咫尺的八叔,都察覺不到,這人實在太厲害

了……」

心念電閃之下,不由得再扭頭向攜帶她的那人望去,一望之下,再也忍不住月兌口叫了起

來道︰「啊!原來是大俠你!」

這時,鄔秀梅已被帶得飛出去了二三十丈,但是她這一發聲驚叫之下,卻驚動了鄺侃。

鄺侃猛一回頭,才知道身後已經發生了大變,心神猛然一震之下,還來不及起身追了出

去,只見鄔秀梅已被一個人挾持著閃得一閃,便失去了蹤跡。

那人的輕身功夫太高,鄺侃自忖追了出去,也追他不上,只好搖頭一嘆,伸手去解那四

個人的穴道。

鄔秀梅一語驚動鄺侃之後,但覺自己的身形被帶得快上加快,幾乎喘不過氣來,眨眼之

間,就被帶得遠出了十來里地,才慢慢緩了下來,停在一棵大樹之下。不用說,橫里插手把

鄔秀梅帶離狼群虎掌的,就是李中元了。

鄔秀梅停來,慢慢把心氣平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重新向李中元萬福一禮,謝道︰

「小妹再次有承大俠援手,小妹實是感激不盡,以大俠的身手,小妹自知投報無日,尚請大

俠見示尊號,也叫小妹水記心中……」

李中元一笑截口道︰「鄔姑娘你太言重了,在下如何敢當?」

鄔秀梅秀眉輕輕一顰,道︰「大俠可是認為小妹出身天毒谷怕污了你的尊名大姓?」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姑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在下的姓名說出來,只怕姑娘要大

大的失望了。」

鄔秀梅疑訝地道︰「為什麼?」

李中元道;「因為我們是敵非友!」

鄔秀梅道︰「難道你是李中元?」

李中元點頭一笑道︰「姑娘說對了,在下就是李中元。」

鄔秀梅神色一變,又緊張了起來道︰「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李中元道︰「我敬你是一個孝女,所以不忍看著你被人加害。」

鄔秀梅眨動著眼楮,沉思一陣,道︰「你不會別有用心吧!」

李中元啞然一笑,道︰「你看在下是這種人麼?姑娘既然有此心念,在下倒不便再相送

了,姑娘一路請保重,在下就此別過了。」飄身而起,走了出去。

鄔秀梅大叫一聲,道︰「站住!」

李中元停住了身形,但人並設有走回來,遠遠的道︰「姑娘還有什麼話說?」

鄔秀梅道︰「你有始無終,半途撒手一走,他們追上來之後,小妹還不是照樣又被他們

帶了回去,像這樣的話,你倒不如不救小妹的好。」

李中元暗暗一皺眉頭忖道︰「這丫頭不老實,不知她心中轉的是什麼念頭?」

念動之間,保持著平易的笑容道︰「你難道要在下將你一直護送回到天毒谷不成?」

鄔秀梅一笑道︰「你要能一直將小妹送回天毒谷,那是最好不過了。」

李中元道︰「可惜,在下還有自己要緊的事,不能遠送姑娘。」

鄔秀梅道︰「那你至少也該將我送出百里之外。」

李中元搖了一搖頭道︰「還是要請姑娘原諒。」

鄔秀梅忽然臉色一變,生起氣來道︰「你這人為什麼沒有一點君子風度,家父得罪了你,

小妹可沒有得罪你呀!」

李中元一笑道︰「鄔姑娘,你這套激將法,可使不上哩!老實告訴你,我還要去找你那

新認識的胡阿姨哩,」

鄔秀梅一怔道︰「你認識胡阿姨?」

李中元含笑遭︰「她姓簡,名叫又青,也就是在下內人。」

鄔秀梅「啊!」的一聲,愣在那里,久久之後,神色愴然的嘆了一口氣,蓮足一頓,扭

頭飛也似的掠身而去。

李中元望著鄔秀梅身形消失之後,猛然一回頭,雙目神光陡射,投向右側一棵大樹之上,

沉聲喝道︰「朋友,你也該下來了!」

「哈!哈!哈哈!老弟,看來那臭丫頭,又看上了你哩!」一條人影,帶著大笑之聲,沖

天而起,人起空中之後,翻身折腰,一式平沙落雁,輕飄飄的落在李中元身前。

耙情那人原來是陰陽叟褚十八。

李中元臉色一正,道︰「老前輩,這可開不得玩笑。」

陰陽叟笑吟吟的道︰「就算老夫沒有看見好了,喂!你剛才為什麼不借機,從她口中間

些消息?」

李中元道︰「這又何必呢?問了她,她如果不說,我們自己心里難過,她要說了,又陷

她于不義,這種事,晚輩不想做呀。」

陰陽叟一舉大拇指,說道︰「對!為人就要這樣知所取舍,光明磊落。」

李中元被他嘉許得不好意思起來,趕忙話鋒一轉道︰「老前輩,找到了什麼線索沒有?」

陰陽叟道︰「老夫曾現場去查了一下,發現還有兩條手臂遺留在那里,總算從其中一條

手臂上,看出了一點端倪。」

李中元雙目一亮道︰「好極了,老前輩發現了什麼線索。」

陰陽叟先不答話,伸手腰中模出一只長長地油紙包,里面是一條用石灰裹著的手臂。

李中元見了那條手臂,眉頭一皺,嘖嘖一聲,道︰「老前輩你也真是,晚輩難道會不相

信你的話麼?何必連手臂也帶了來!」

陰陽叟一笑,道︰「你當然不會不相信老夫的話,可是要沒有真憑實據,我們憑什麼去

找人家。」

李中元恍然而悟地一點頭道︰「姜真是老的辣,晚輩佩服之至。」

陰陽叟用自己衣袖,拭去了那手臂上的石灰,在下臂部位,現出了一只威猛絕倫的水牛

紋身像,笑著遭︰「現在,你心里有數了吧?」

李中元茫然地一搖頭道︰「晚輩孤陋寡聞,還不知道此人來歷。」

陰陽叟褚十八道︰「伏牛八雄你總听說過吧?」

李中元「啊」的一聲,道︰「怎會是他們呢?他們為人不壞呀!」

陰陽叟冷笑一聲,道︰「什麼是壞人,什麼是好人,江湖上這種滿口仁義道德,實則男

盜女娼的人物多的是,有了這條手臂,不就說明了一切麼。」

李中元慨嘆一聲,道︰「真是想不到,伏牛八雄也橫插一手進來和晚輩過不去,晚輩自

信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地方。」

陰陽叟褚十八嗤笑一聲,道︰「這不是廢話!你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地方,難道他們就不

能動你的腦筋麼?」

李中元苦笑一聲,道︰「老前輩有所不知,說起來伏牛八雄和晚輩師門還有點關系哩!」

陰陽叟褚十八笑罵著道︰「人家不和你講關系,關系有個屁用……」

話聲頓了一頓,語氣一緩又道︰「你們過去有過來往沒有?」

李中元道︰「我們二師兄和他們有過來往,晚輩倒是沒有見過他們。」

陰陽曳褚十八一笑道︰「管他個屁,走!我們到伏牛山去問他們要人。」

李中元微微一猶豫,陰陽叟褚十八已是不耐煩地叫道︰「你要有什麼顧忌,那麼老夫就

替你出頭了。」

說著,身形一起,當先掠了出去。

李中元真怕陰陽叟褚十八放開手來蠻干,以致自己將來難以向二師兄交持,只好飛身追

了上去道︰「老前輩,晚輩和你一同去就是。」兩人展開身形,疾奔了十來里地,只見前面

有一片樹林,隱約傳來陣陣兵刃互擊之聲。

陰陽叟褚十八也是一個最愛管閑事的人,當下深深吸了-口長氣,嗖!嗖!嗖!一連幾個

急射,剎那之間,搶到了那樹林之前。李中元只有隨同而去,緊緊的跟在陰陽叟褚十八身後。

兩人縱目一望,只見樹林之內人影幢幢,圍住了六七個人,混戰不已。

陰陽叟褚十八大喝一聲︰「老夫來也!」身形猛然拔了起來,「一鶴沖天」人起空中,

身形一折,向著樹林之內,俯沖而下。

李中元不敢怠慢,與陰陽叟褚十八並著飛升于空中,向著林內落去。

陰陽叟褚十八身形將落之前,已是揮動兩袖,發出陣陣袖風,向那些圍攻之人拂去。

只見圍攻的人影一陣大亂,紛紛後退,眨眼之間,停止了惡斗。

陰陽叟褚十八與李中元飄身落在地上,那被圍攻的人已是一聲歡笑,迎住了他們。

李中元指著一個中年以上的婦人,替陰陽叟褚十八介紹說︰「老前輩,這位就是晚輩向

你提過的玉扇夫人。」

褚十八冷冷的道︰「老夫認得她。」

玉扇夫人輕移蓮步,走向陰陽叟褚十八身前,萬福一禮,打著笑臉道︰「小妹就這樣不

值你褚老一顧麼?」

陰陽叟褚十八把頭一別,干脆不答理她了。

這時,樹林外面忽然揚起了一陣口哨之聲,那些原來圍攻玉扇夫人他們的那些人,接著

各自紛紛外竄,一逃而光。

玉扇夫人因陰陽叟褚十八對她毫不留情,訕訕地自我解嘲的笑了一笑,轉向李中元道︰

「老弟,你們可來得真巧,大姐姐正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李中元掃目之間,只見鄔秀梅也和玉扇夫人他們在一起,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接著玉

扇夫人的話道︰「大姐姐有什麼消息?」

玉扇夫人一招鄔秀梅道︰「秀梅,過來見過李大俠李中元。」

鄔秀梅應聲走了過來,笑道︰「我們早就認識了,剛才不久之前,李大俠就救過佷女一

次。」

玉扇夫人微微一笑,只「啊!」了一聲,並未追問下去,道︰「你們已經認識了,那就

更好了,據秀梅說,簡小妹可能是被伏牛八雄劫去了。」

陰陽叟褚十八冷笑一聲,道︰「還要你說,我們早知道了。」

玉扇夫人在陰陽叟褚十八面前,可不敢隨便反唇相譏,耐著性子,笑了一笑,道︰「你

們可是去找伏牛八雄?」

這次李中元卻沒讓陰陽叟褚十八先說話,搶著道︰「我們正是要去找伏牛八雄。」

玉扇夫人道︰「本來我們想替你去跑一趟伏牛山,既然老弟你們自己準備去伏牛山,那

我們就沒有再去伏牛山的必要了,如果你兄弟沒有別的要緊的事要大姐姐辦的話,大姐姐想

先送秀梅回天毒谷去見她娘,同時,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和她娘談一談,兄弟你有什麼意見

沒有?」

孿中元沉思了一下道︰「小弟沒有什麼意見,可是你要特別小心才是!」

玉扇夫人點頭道︰「我知道。」

陰陽叟褚十八叫道︰「不要羅嗦了,我們走吧!」

李中元見陰陽叟褚十八與玉扇夫人彼此格格不相投,不知他們之間有著什麼不相容的恩

怨,一時也無法從中勸解,莫可奈何的向著玉扇夫人歉然一笑,隨著陰陽叟褚十八直向伏牛

山飛奔而去。

路上非只一日,這天陰陽叟褚十八與李中元已經進入了伏牛山區。

陰陽叟褚十八一路領先而行,他對伏牛山的地形,非常熟習,毫不費神的就找到伏牛八

雄稱雄武林的八雄莊。

八雄莊氣勢雄偉,莊院佔地極廣,是靠山面水,建築在一條山溪之旁。

山溪繞莊而過,正成了八雄莊前的護莊河。

這時,莊門緊閉,山溪上的吊橋,也被拉了起來,雖然是在大白天,莊里莊外,卻是一

片寂靜,好像莊里面沒有佳人似的。

陰陽叟褚十八見了這種情形,心里便自有氣,「呸!」的一聲,罵道︰「嘿!關了莊門

就擋得住老夫麼?」

李中元道︰「老前輩,咱們還是先禮後兵,將話說明白了再闖。」

陰陽叟褚十八「哼!」的一聲,道︰「你道他們會答理你麼?」

李中元道︰「咱們依禮而行,他們要不答應,那是他們的不是。」

李中元面對莊門,端正站好,提起丹田內力,發勁吐音道︰「在下李中元與陰陽叟褚前

輩前來相訪,有請哪位守門壯士答話。」

話聲謙和平易,但卻勁力十足,可達重門深院,就是沒有看門的人前來答話。

李中元的話聲,在空中一陣激蕩之後,漸漸消失了,可是山莊之內,沒有一點回音。

李中元劍眉微微一軒,大喝一聲,道︰「莊內有人沒有?」

陰陽叟褚十八冷笑一聲,道︰「別白費氣力了吧!他們做了對不起人的事,哪有臉面與

你答話,咱們闖!」

闖字出口,身形已是沖天而起,高拔了三四丈,接著雙臂一抖,一招靈鳥展翅,鼓著山

風,身形又凌空上升了兩丈多,接著再一個換式,陰陽叟褚十八便飄飄盈盈的向著遠在十來

丈外的院牆之上落去。

陰陽叟褚十八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手輕身功夫卻是使得美妙絕倫,就李中元見

了,也不由得從心底佩服,嘆為觀止。

就當陰陽叟身形接近院牆之際,只听對面院牆後面,傳出一陣破空箭風,數十支弩箭,

齊射而出,集向陰陽叟褚十八。

陰陽叟凌空的身子,正使到收勢之際,丹田內一口真元內力,已徐徐吐盡,要是人家趁

這時候用強弓硬弩攻來,正打了他一個勢窮力盡和手足無措。

李中元看在眼里,不由驚叫了聲,正要飛身撲出去搶救,只听陰陽叟褚十八傳音道︰

「沒你的事,你少伸手!」

李中元可曉得陰陽叟褚十八的脾氣,身形一斂,不敢找罵挨了。

但見陰陽叟手腳亂舞之後,發出一聲大叫,身子一沉,順著院牆直線墜落了下來。

李中元只看得眉頭一皺,又想不顧一切的出手時,但見陰陽叟褚十八下墜的身子,忽然

向院牆上一貼,緊緊的附著在院牆上了。

能把千斤下墜的身形,硬貼在院牆之上,又是一招了不起的驚人絕學,陰陽叟褚十八能

施展這種驚人絕學,顯見剛才那陣箭雨對他絲毫無傷。

李中元莞爾-笑,吁出了一口長嘆,雙手一背,決心隔岸觀火了。

陰陽叟褚十八附著在院牆上之後,靜伏了片刻,只听一陣哈哈大笑,牆頭上人影閃動,

現出了一排弓箭手,伸頭牆外向著陰陽叟落身之處望去。

這時,只見陰陽叟張口發出一聲怪笑,身子一彈而起,倒向牆頭翻了上去。同時,雙手

齊揚,隨手打出五六只剛才接在手中的箭鏃。

頓時,只听一陣驚叫聲,便有五六個人中箭倒下,接著牆頭之上.只听他怒吼聲中,便

有無數的身形被他拋下了牆頭。

李中元剛才是一肚子火氣,袖手旁觀,這時見陰陽叟褚十八得手之後,有如虎入羊群,

那些弓箭手那里是他的對手,不禁心中又是不忍起來,雙足一點,越溪飛上了牆頭,叫道︰

「老前輩,薄懲已足,叫他們帶頭的人,出來答話吧!」

陰陽叟褚十八拍了一拍雙手,喝聲道︰「八雄莊越趨越下流,居然連這種不光明的下流

手段都使得出來,老夫要不是看在李少俠面上,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訓你們一頓,還不快滾,

叫你們莊主趕緊前來相迎。」

其中走出一人,雙單一抱.道︰「尚請見示尊號,以便稟報。」

陰陽叟褚十八雙目一瞪,吼道︰「剛才我們已經報過名號了,你們的耳朵難道聾了不

成。」

那漢子被罵得張口結舌答不出話來。

他當然听清楚了李中元剛才所報的姓名,這不過是自找台階而已,哪知陰陽叟褚十八是

這樣一位不折不扣的人物,愣在那里下不了台。

李中元不願為之過甚,笑了一笑,道︰「在下李中元,這位前輩是陰陽叟褚老前輩……」

話聲微微一頓,不待那漢子轉身退去,馬上又接著道︰「在下先師乾坤一絕與貴莊老莊主乃

是知交好友,有請便中一提。」

那漢子雙拳一抱,道︰「原來是李大俠,請恕不知之罪,兩位請下牆稍候,小的馬上就

為兩位通稟。」

說著身形一轉,飄身飛落牆下。

陰陽叟褚十八與李中元也同時飄身落在院內廣場之中。

那漢子向前奔行了二三丈,只見前面大廳台階之上,現出了一群人影。

那漢子疾步迎了上去,指手劃腳的向那群人訴說。

陰陽叟褚十八「呸」的一聲,罵道︰「真會做作!」

罵聲中,只見台階上飛身射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落在他們兩人面前,一抱拳道︰

「請問哪位是李五叔?」

李中元精光一閃,打量了那少年一眼,道︰「在下就是李中元。」

那年輕人再一欠身道︰「小佷彭英,見過李五叔。」

李中元替他介紹陰陽叟褚十八道︰「這位是褚老前輩。」

彭英向陰陽叟褚十八行了一禮,道︰「晚輩叩見褚老前輩。」

陰陽叟褚十八脾氣雖怪,但在一個十七八歲的晚輩面前,卻無法任性發揮,結果還是點

了一點頭,一揮手道︰「免禮!」

彭英側身一讓,肅客道︰「家母與五姑七姑廳前有迎褚老前輩與李五叔。」

李中元望了陰陽叟褚十八一眼,略退半步,請陰陽叟褚十八先行。

陰陽叟褚十八微微一皺眉頭,傳聲道︰「你看,他們多狡猾,自己不出頭,把女眷支使

了出來!」

李中元暗嘆了一聲,與陰陽叟穿過廣場,步上台階,人群中搖步走出三位中年婦人,欠

身相迎道︰「不知褚老前輩駕到,有失遠迎,請多多恕罪。」

陰陽叟褚十八尷尬地干笑了一聲,道︰「你們八雄莊的男子漢哩!都到哪里去了?」

那三位婦人,當中一位就是老二彭致樣的夫人,她左邊的是老五莊致禮的夫人,她右邊

的一位即是老七秦致遠的夫人。

彭夫人黛眉微微一皺道︰「他們哥們八位,不巧都出莊去了。」

接著頭一轉,向著李中元一欠身道︰「李五叔,我們是久聞大名,無由相見,今天不知

是什麼風,把五叔吹來敝莊,好不叫嫂子們高興!請!請進!」

李中元訕訕地道︰「小弟疏懶成性,又加俗務纏身,一直未曾前來問安,失禮之處,有

請各位嫂夫人海涵見諒。」說著,再讓陰陽叟褚十八,請他先行。陰陽叟雙眉一緊道︰「他

們既然沒有男人在家,咱們也不用進去了,走吧!」

彭夫人一笑道︰「老前輩何出此言,既來之,哪有不請進待茶之禮,何況,李五叔又不

是外人……」

陰陽叟褚十八冷笑一聲,截口道︰「李中元要是外人倒好了。」

彭夫人面色微微一變,道︰「老前輩可是誤會晚輩們了,剛才李五叔傳聲呼喚之際,晚

輩等適在坐功之際……」

陰陽叟哼的一聲,道︰「說起來可真巧得很。」

陰陽叟像是吃了生米飯似的,處處給人難看,這種明顯地敵對態度,再笨的人,也一眼

就看得出來。

彭夫人忍了又忍,還想再忍撩下去的,一旁的秦夫人是已經壓不住心頭怒火,立時回報

了一聲冷笑,道︰「李五叔,听說你近來可發了大財,就算嫂子們失禮,有失遠迎,也請你

看在過去兩位老人家的老交情面上,擔待一二才是……」

陰陽叟褚十八到底是老輩人物,秦夫人惹不起他,這股火氣可就出到了李中元身上,詎

料,陰陽叟褚十八簡直是存心找麻煩,裁口又道︰「李中元要不是心中念舊,怕不早把你們

八雄莊放把火,燒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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