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唐門暗器最為厲害。
阿奇的仇家已經夠多了,「玉花教」、「江南霹靂堂」、還有「南宮嶠」,這些人已夠他應付的了,如果再加上蜀中唐門……
阿奇感到有些害怕。
這時,唐婉已放下了刀。
她高興地和依依、小秦他們打招呼,突然,她發現阿奇還愣在那兒。
唐婉用手一戳阿奇問道︰
「你怎麼了?」
阿奇不便把他所想的和唐婉講,便打岔道︰
「沒有什麼。」
唐婉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那襲人呢?他這時才發現有一連串的問題要問唐婉。
阿奇忙對唐婉道︰
「襲人呢?襲人在哪里?」
唐婉的眼楮紅了,很快地淚水流了下來。
她抽泣道︰「你就不能關心關心我嗎?對你那麼的一往情深,你為什麼不問問我?」
唐婉說出了心里話,但話里也含著不滿。
阿奇沒有想到唐婉這麼「大膽」,同時,他也發現唐婉不關心。
他忙改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
阿奇一時語塞,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依依見狀,忙過來解圍。
她對唐婉道︰「沒有想到我們唐婉還那麼「小心眼」呢!」
唐婉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時,依依問道︰
「唐婉,襲人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唐婉又開始哭了起來。
大家一見她這樣,不禁更急了,阿奇急得手足無措。
唐婉終于吐出幾個字,「她……她……」然後,她又放聲痛哭起來。
阿奇呆了。
他仿佛被人用利刃刺中心髒似的,頭腦一下變得模糊起來。
阿奇到現在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襲人有了感情,一種不能割舍的感情。
這時,唐婉用後一擦淚珠,她發現阿奇愣在那兒,一股「醋意」使她又失聲痛哭起來。
這時,田心對唐婉道︰
「你不要哭了,你跟我們講講那天的事吧!」
唐婉發現阿奇依然依然故我,也有受不了。
靶情這種事本身就無法理解。
不過有一點,就是千萬不要在一個喜歡你的女孩面前談論另一個女孩。
唐婉終于受不了,她的感情已突破了理性,變得沖動。
她朝前跑去。
依依喊道︰「你要去哪?你回來呀!?
接著又對阿奇道︰
「阿奇,你還不快把唐婉追回來!」
阿奇仍不解地問道︰
「唐婉為什麼跑?」
依依不忍責怪阿奇道︰
「唉,你們這些男人,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
阿奇還是追了上去。
田心嘆了口氣。
XXX
這麼多天以來,阿奇無時無刻地想著襲人,他心想著襲人總有一天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現在一听襲人的噩耗後,他變得六神無主了。
襲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當阿奇追上唐婉後,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兒。
唐婉聲音冷漠道︰
「你不要解釋。」
阿奇嘆口氣道︰
「唐婉,你怎麼能這樣?」
唐婉道︰「我,這能怪我嗎?你又拿我當什麼?」
阿奇道︰「我有苦衷,況且我是關心你,才沒有讓你跟我去的。」
「關心我?」唐婉面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唐婉又道︰「只怕是關心另一個人吧?」
阿奇這才明白過來,唐婉是在「吃醋」。
他不禁仔細打量著唐婉。
阿奇發現唐婉成熟多了。
只是少了一份屬于她這個年齡的天真。
阿奇搖了搖頭,無可奈何。
阿奇道︰「我們盡快離開這里,我們現在處境很危險。」
唐婉道︰「那麼你以後不能丟下我。」
阿奇實在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唐婉道︰「算了,你走吧,你連這個保證都做不了,你走吧,我不要你管。」
阿奇沒有辦法,只好開口道︰
「好,我保證不拋下你。」
唐婉終于笑了,她轉過身來,阿奇看見她臉上浮現出笑容。
XXX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當南宮嶠到處布置人圍捕阿奇他們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阿奇他們居然還待在金陵城中。
當阿奇帶著唐婉回來時,田心已在她親戚家擺好一桌酒茶。
這是金陵城中的偏僻之處,田心想了半天,他才想到這個地方。
確實,在危險的時候能找到一處躲避之處,確實不易,田心很感謝他的親戚。
依依對阿奇道︰
「好了,唐婉回來了,有什麼問題慢慢談。」
唐婉感動得流下淚來。
她像迷途的恙羊似的,回到溫暖的窩內,內心激動不已。.
依依安慰道︰
「我們知道你這麼多天受了不少的委屈,好了,現在都好了。」
唐婉道︰「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不好。」
田心道︰「好了,不想那些事了,來吃菜。」
他嘴里這麼說著,但心里卻痛苦無比,他被一連串的打擊折磨得內心如刀割-樣。
他迫切地想知道那天事情發生的一切。
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希望知道,只不過他們一直壓抑著罷了。
唐婉開始敘說,但是,她發現不知道從何說起好。
她開口道︰「我也沒看清,好像那些人穿著官家的衣服,領頭的好像是南宮嶠,後來大家就打了起來,我們的人越來越少,而對方的人越來越多,最後我沒辦法,就殺出一條血路,沖了出去,以後的事我也不清楚了。」
阿奇月兌口道︰
「那麼襲人呢?你沒有看見她嗎?」
唐婉道︰
「我沒有看見她,因為,那時的情況很緊急,而且有人開始放火。」
「你……」阿奇想責怪她,但一想也不能怪唐婉。
唐婉的頭低了下來,她不敢看阿奇。
所有的人都不再說話。
阿奇又問道︰「那麼你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你怎麼知道我們在玄武湖呢?」
唐婉難過道︰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沒有照顧好襲人。」
阿奇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唐婉對阿奇道︰
「你讓我太失望,我是一個多余的人,你讓我離開這兒吧!?
依依勸道︰「唐婉,阿奇並沒有怪你。」
「你並不是真心的。」唐婉听到這話,她希望這樣,但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依依開口道︰
「好了,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
唐婉這時又說道︰
「這些天,我無時無刻都在打听你們的下落,好不容易知道你們和南宮嶠決戰,我忙趕來,哪知被我爺爺發現,我連躲帶避才甩了他,再等到我趕到玄武湖畔時,已是人去樓空,于是,我就在附近打轉。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既是擔心又是害怕,終于見到你們。以後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阿奇听完唐婉的話,開口道︰
「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那麼多罪,這都是我不好。」
唐婉一見阿奇這樣,她忙開口道︰
「對不起,奇哥哥,是我沒有照顧好襲人姐,我不該一個人跑出來。」
阿奇道︰「別,別這樣。」
他知道唐婉是一個好女孩,在當時的情況下,除了逃這種本能外,還能想到其他嗎?
因為她是個女孩。
阿奇心里暗想道︰
「襲人一定還沒有死,我一定要找到她。
XXX
船上有了個女人,慕容華和趙義只得睡在船的甲板上。
經過昨夜的那-番折騰,早晨醒來,慕容華覺得腰酸背痛,加上被趙義點住穴道的時間過長,一時還難以恢復。
他心里明白,要想恢復以往的身後,非要好好的調治一番。
趙義對慕容華道︰
「醒醒了,該起床了。」
慕容華睜開眼楮,看了看趙義,他腦中又回憶起昨天的情形。
這時,慕容華看著趙義,突見他臉上不再有原來凶狠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善面。
同時,更讓慕容華感到驚奇的是,趙義居然解開了他的穴道。
他不知道趙義怎麼會突然對自己發了善心。
趙義這時又喊道︰
「你小子醒了沒有,我累得快倒下,你快來換換我。」
慕容華一听忙道︰
「你再堅持一會,我去洗-下臉。」
趙義急道︰
「怎麼,你居然還顧得了丑美,難道想讓我累死嗎?」
慕容華不再理他,逕直走到船邊,捧起一把水洗了洗臉。
這時,趙義的話又傳來︰
「昨天的那一幕真讓人激動,你小子是出盡了風頭,不過最後的關鍵人物還是我,要不是我,你能將那麼漂亮的女人救走?」
自從和趙義相處以來,已有好幾天,在這幾天中,慕容華已模透了他的脾氣,他發現趙義本性並不壞。
這時,襲人從船艙中走出,二人只覺得面前一亮,他倆一起抬起頭望著她。
慕容華道︰「你不再休息一會了?」
襲人點了點頭,她朝他們兩人笑了笑。
趙義看了她一眼,又道︰
「你眼楮紅紅的,想必昨天夜里沒有睡好,肯定為昨天的事情擔憂受怕,你還是進去睡——會兒吧!如果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幫你撐著的。」
說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襲人真沒有想到,他倆對自己如此的好,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她感覺到和他們在一起,有一種安全感和親切感。
襲人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關系,然後她做了個手勢。
趙義一見道︰「你想搖船?」
襲人點點頭。
趙義對襲人道︰
「你休息,讓他搖船就好了。」說時,一把將慕容華拉過來。
慕容華連忙道︰
「我從來沒有搖餅船。」
趙義道︰「沒有搖餅船,學學就會了。」
慕容華再爭辯下去也無濟于事,他咬了咬牙,換了趙義。
船在趙義手中,好像馴服得很,但一到了慕容華手里,那船就晃個不停,前進不得。
襲人一見,忙換下他。
那船又開始穩起來,繼續朝前劃去。
慕容華驚訝不已。
趙義不禁道︰
「不簡單,我說慕容華,你還不如一個姑娘。」
襲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听得仔細,听得明白。
她停下了搖漿的手,那船停了下來,她用一種疑惑和奇怪的目光愣愣地望著慕容華。
趙義發現船停下來,他扭過頭問︰
「怎麼?出了什麼事?」
突然,他發現襲人直愣愣地盯著慕容華。
這時,他發現襲人放下船漿,來到慕容華面前,她用水在甲板上寫道︰
「你叫慕容華?」
他不能隨便告訴任何陌生人,因為,江湖中有許多在追殺他,特別是‘玉花樓主’。
他時刻生活在警惕之中。
襲人見慕容華不說話,她有些激動,有些急了。
她又寫道︰「阿奇——神扇阿奇」。
「阿奇?」自己做夢都在尋找他,她怎麼知道的,他猛地抓住襲人的雙手道︰
「你怎麼認識阿奇,他在哪里?」
襲人的胳膊被緊緊地拉住,她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慕容華這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他有些失態了。
但是,他怎麼能不激動呢?因為,有太多太多的原因,讓他渴望知道阿奇的情況,哪怕是一點。
他和阿奇是生死手足,他們之間有一種生死不渝的感情。
襲人搖了搖頭,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慕容華月兌口道︰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他在哪?你為什麼不說話呢?難道你是啞巴?」
襲人流著眼淚點點頭。
突然,慕容華想起子什麼,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他急切地問道︰
「你是不是叫花襲人?」
襲人愣了,她不明白,她和慕容華素不相識,慕容華怎麼認識她的。
她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面前的慕容華。
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
因為,除了阿奇以外,再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想了很久,最後,她想到有這麼一個可能,除非……
她再也忍不住了,在甲板上寫道︰
「你見過花濺落?」
慕容華肯定地點點頭。
襲人又寫道︰
「她在哪里?」
慕容華的心像針扎-樣的難受,他不再說話。
襲人由于激動,他沒有注意慕容華臉上的表情。
她顯得異常興奮。
慕容華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他見她這樣,就越不能把噩耗告訴她。
他痛苦地看著面前這個美麗,貌似天仙的女人,他說不出話來。
她急了,開始不停地寫道︰
「花濺落好嗎?」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了,她開始感覺到慕容華臉上的痛苦表情,以及他眼角開始涌出的淚水。
襲人感到不安,她緊緊地抓著慕容華的胳膊,她抓得是那麼緊,以至于她的指甲都深陷到慕容華的肉中,她都沒有感覺。
最後,襲人無力地松開手,一坐在船板上,她那雙美麗的大眼楮顯得有些失神。
花濺落是她唯一的親人。
襲人記得臨走時花濺落是那麼舍不得自己。
她回憶起曾在一起的日子。
曾幾何時,這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
慕容華明白她們姐妹倆的感情,他想好好的勸勸襲人,但是,他不知如何開口。
因為,此時他自己也泣不成聲。
慕容華一想起花濺落,就想起那夜的慘狀,他怎麼也忘不掉那個可憐的女孩,以及那時印在腦中的兩個字「報仇」。
這時襲人突然倒了下去,她昏了過去。
慕容華一見,嚇了一大跳,忙把她抱進船艙,他將襲人安頓好,自己又走出艙外。
這時,趙義走了過來,他懷疑地問慕容華道︰
「你們到底談什麼事?她竟然激動得昏了過去?」
慕容華掩飾道︰
「沒什麼,只不過談了些傷心事,她才會昏過去。」
趙義不相信︰
「噢,是嗎?不會這麼簡單吧!」
慕容華沒好氣道︰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趙義有些動怒道︰
「在這條船上,你是我手下的人,我可以隨時封住你的穴道。」
慕容華一听,也怒道︰
「你就試試看」。
趙義威脅道︰
「你……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慕容華道︰「那你就動手吧!」
趙義又道︰「那你們剛才在船板上寫什麼?」
同時,他低頭在尋找那些字。
那些寫早已干了,他一無所獲。
慕容華道︰「你不要問,我什麼也不會說。」
他不想讓趙義知道阿奇的事情。
趙義心中暗自想道︰
「看來一切只有等到那女人醒來再問了。」
當襲人醒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慕容華在爭論著什麼。
看樣子,他們還有要動武的架式。
她內心迷惑得很,這兩個人既像朋友,又像仇人,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這時候襲人「唔」了一聲,慕容華看見她向自己招手。
慕容華明白,襲有話要同他講。
他走過去,趙義見狀,跟了上去。
慕容華忙道︰
「你干什麼,她是在喊我!」
趙義道︰「我想知道你們談什麼?也想知道你和她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華道︰「這是私事,你懂嗎?」
趙義道︰「我不懂,這支船是我的,我有權利知道。」
慕容華見他這樣,也沒辦法。
只有讓他跟著。
于是他們一起進來,襲人一見,就不再寫字。
船中因為有趙義的存在,而變得沉默。
趙義見狀,急對著襲人道︰
「你不是有話要講嗎?你說呀!你寫呀!」
襲人一言不發,低下了頭。
趙義急了,便大聲說道︰
「你走吧,我不歡迎你。」
慕容華道︰「這個時候要她到哪里去?你怎麼能這樣做?」
趙義道︰「我連你一起趕。」
慕容華真想出手殺了他,但是人在屋詹下,怎能不低頭。
他硬著頭皮求道︰
「我求你留下她,做好事就做到底嘛!」
趙義見狀,開口道︰
「行,我留下她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
趙義道︰「那就是我想知道你們倆的事情,如果答應我,我就留下她。」
慕容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趙義道︰「好,痛快。」
慕容華道︰「你有什麼要問的就開始吧!」
于是一場「審問」開始了。
趙義道︰「首先我要知道她的來歷,還有你們為什麼談得來?」
慕容華道︰「她從哪里來,我和你一樣一無所知。至于和她談得來,這一點不足為奇,因為我長得俊,而你長得丑,我同每一個女人都談得來,這一點你行嗎?」
趙義一听,知道他在損自己,但也沒辦法。
他只好道︰「算你這一點說得通,不過,我搞不懂,你為什麼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還有你們提到的「他」,是不是‘神扇阿奇’?」
襲人一听,心里一驚,忙愣愣地看著慕容華。
慕容華見狀,也嚇了一大跳,隨即道︰
「至于我叫出她的名字是因為我和她妹妹相識,從她妹妹那兒听說的,還有那個「他」也並非‘神扇阿奇’,我看你想殺阿奇想瘋了。」
那襲人一听趙義想殺阿奇,嚇得臉都白了。
好在趙義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慕容華,否則一看襲人這樣,他一定又要問為什麼?
趙義道︰「你怎麼認識她妹妹的?而她為什麼又昏了過去?」
慕容華一听他提起花濺落,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心里難過萬分。
他哽咽道︰「因為她只有她妹妹這麼一個親人,而她妹妹又……」
趙義道︰「她妹妹死了,還是出了什麼事?」
慕容華道︰「就在不久前,為了我而死了!」
趙義不相信道︰
「為了你,難道你真交了桃花遠,有哪個女人肯為你死?」
慕容華怒道︰
「你給我閉嘴,請你尊重她,你要是亂講,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接著又道︰「她是一個好女孩,而老天都瞎了眼,讓她受了那麼多的罪,連一天好日子都沒過到。」
慕容華眼前又回憶起花濺落慘死的那副淒慘的畫面。他再也受不了,他大叫一聲,沖了出去。
他跪在船板上,恨恨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同時,對著天空大聲道︰
「蒼天啊!你為什麼那麼不公平,你為什麼讓她死,為什麼不讓我代替她呢?」
趙義和襲人被慕容華剛才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等他們緩過神,忙跑出艙外。
當他們看到慕容華痛苦的樣子,襲人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落了下來。
趙義見狀,他暗道︰
「這次也許真的是我亂猜疑。」
有很多人都在內心藏著一個秘密,無論是苦還是甜,若不觸及也許會深深地埋在心底,但是,一旦說破了,那就會像洪水那樣,一發不可收拾。
慕容華自言自語道︰
「為了救我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她竟然犧牲自己,這太不公平了。」
他轉過頭,對趙義道︰
「她太慘了,為了我,她死了,死時連這個世界都還沒有看清呢!」
最後那一句話,慕容華幾乎是撕扯著嗓子喊出的,那聲音是那麼的大,傳折是那麼的遠,仿佛在告訴所有的人。
慕容華再也支撐不住,在完全的宣泄自己內心的秘密後,他意志力徹底的垮了,他昏了過去。
XXX
當阿奇知道襲人還活著的時候,他就下定決心,不管遇到什麼千辛萬苦都要找到她。
他開始尋找,但是,沒有一絲的線索,他所做的均是徒勞,但他還是要尋找。
阿奇開始在金陵城中尋找,雖然他知道官府在緝拿他,但他還是要找,如果襲人真的死了,阿奇覺得他自己也活不下去。
阿奇走在大街上,注視著每一個人。
突然,他叫覺得後面有人跟著,他猛地一回頭,他看見唐婉了,他站住,看著她。
餅了一會兒,阿奇開口道︰
「你跟著我干什麼?」
唐婉反問道︰
「你出來又干什麼?」
阿奇道︰「找一個朋友。」
唐婉喃喃道︰
「你到什麼地方去找你的朋友?」
阿奇道︰「到一個我認為我朋友在的地方找。」
唐婉听到糊涂起來,不過她有一點明白,阿奇的話听起來像鐵一般的硬。
唐婉道︰「你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你怎麼去找,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阿奇道︰「你什麼也別說了,你知道我要找什麼?又怎麼知道我找不到?況且我又沒讓你跟著我。」
那一番話嗆得唐婉一時愣愣地站在那兒,眼楮不知不覺的紅了,但是她強忍著,硬是沒讓眼淚流下來。
阿奇一看,自知失言忙道︰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望你不要見怪。」
唐婉听完阿奇的話,再也忍受不了,她猛的撲進阿奇的懷里。
她哭泣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我不怪你,我希望你早一天找到襲人姐姐……」
阿奇一听,心里猛的一驚,開口說道︰
「誰跟你說過我要找的人是襲人?」
唐婉小聲道︰「我猜的。」
阿奇嘆了口氣。
他不再說話,他和唐婉往前走去,但是直到天黑,他們仍一無所獲。
阿奇知道今天是沒有希望了,他不再尋找,他和唐婉往回走。
襲人,你到底在哪兒?阿奇心里痛苦地吶喊,——
遍又一遍,
當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來的時候,依依和田心早已在那兒等了。
依依見狀,不再問什麼,她害怕再問什麼,會引起阿奇內心的更大痛苦。
他們在沉默的氣氛中吃著晚飯。
這時,從門外急急地走進來一個人,眾人忙一瞧,原來是田心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早晨,田心用一百銀子雇了一個人去探听消息,此刻見他回來,田心忙迎上去說道︰「怎麼樣?」
那人道︰「我已打听過了,听說秦淮河的一支大畫舫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子.不知是否是你們要找的人?」
阿奇忙道︰
「那女子長得怎麼樣?她叫什麼名字?」
那人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田心知道也只能問到這里了,他忙對那人道︰
「多謝你了。」
說完又遞上一張銀票。
那人拿了銀票,道了謝走了。
這時,屋內的氣氛活躍起來,阿奇的臉上又能了一絲笑容,因為,他覺得又有希望。
晚上,阿奇躺在床上,但他的心早已飛到秦淮河上的畫舫里。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他索性從床上躍起,悄悄打開了窗戶,躍了出去,他像一支大鳥似的落在街上。
阿奇快步的向秦淮河走去。
夜晚的秦淮河熱鬧無比,但阿奇無心觀賞這人間美好的景色。
他開始尋找起來。
阿奇來到文德橋邊,雇了一艘小船,開始穿梭于各畫舫之間,他一連詢問了三艘大畫舫,但他們的回答都使阿奇失望,他又劃向另一艘大畫舫。
這時,從他的小船左邊一艘大畫舫,傳來一聲聲呼喊救命的聲音。
這女人的呼救聲傳得很遠很遠。
阿奇忙對船夫道︰
「快,劃向那條船。」
那船夫忙調轉船頭,劃向左邊的那艘大畫舫。
那「救命聲」越來越清晰,同時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阿奇正感到詫異。
當他躍上那艘船的時候,里面又傳出一陣碗碟的破碎聲。
阿奇推門走了進去。
他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艘大畫舫的陳設不僅豪華,簡直到了奢侈的地步。
然後他就看見一個年輕人坐在桌旁,有幾個護衛凶神惡煞般地站在他身後。
阿奇用眼楮看了看那幾個護衛,只見他們個個肌肉豐滿,滿臉橫肉。
他知道,這些都是練武的人,而且內力都可以。
他對著那年輕人道︰
「你們這兒最近有沒有來過一個女子?」
那男人沒吭聲。
這時地上一個女子掉過頭來望著他。
阿奇這才發現地上跪著一人。
那女子滿臉淚水的樣子,剛要開口,那年輕人已先開口道︰
「你是什麼人?」
阿奇回答道︰
「我來找一個人。」
那年輕人怒道︰
「你難道沒有听清我問的話嗎?」
阿奇不滿那年輕人的驕橫,他故意裝作沒听見那人的話,說道︰
「噢,你說什麼?」
那年輕人道︰
「你難道和那人是一伙的,你難道還想教訓我嗎?」
這回阿奇真的感到奇怪了,便道︰
「什麼?你說什麼?我和哪一個是一伙的?」
那年輕人不再問話,他發現面前的這個人,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沒好氣地道︰「你要找什麼人?」
阿奇道︰「听說你們這兒剛來了個美麗女子。」
這時,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向那年輕人求饒道︰
「王公子,那姑娘確實不在這兒,她真的被那兩個人帶走了。」
阿奇迫不及待地問道︰
「被什麼人帶走了?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年輕人對阿奇道︰
「怎麼,你也在找那女人?」
阿奇道︰「難道不行嗎?」
那年輕人笑道︰
「看來,你是想和我爭了,我勸你,還是去找別人吧!那女人我是要定了。」
他想了一會兒又道︰
「只是那女人被兩個可惡的家伙帶走了,我若見到那兩個人,一定要宰了他們。」
他面露狠毒之色。
阿奇與此人交談了幾句,知其是個尋花問柳之徒,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
于是阿奇對地上的那個女子問道︰
「請問那女子長得什麼模樣,她叫什麼名字?」
那地上的女子道︰
「她長得美麗絕倫,只是,她到這里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說她是啞巴,又不像,俗話說十啞巴九個聾,但她卻那麼善解人意,只是她被人帶走,而這位王公子卻向我要人。這位公子,你要救救我呀!」
阿奇又追問道︰
「她被兩個什麼樣的人救走的。」
那女開始敘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阿奇听完她的話,自己也想不出那兩人是誰?但他已知道那女的必定是襲人。
他還有許多疑問,但知道再詢問下去,也是徒勞。
阿奇轉身就走。
突然那年輕人在他身乒喊道︰
「慢!」
阿奇回頭問道︰
「你還有什麼事情?」
那年輕人道︰
「你上船不向我打招呼,下船你也不說一聲,你敢情不把我放在眼里。」
阿奇認為這是一句很好玩的話,他不再往前走,他站在那兒,看著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蠻橫道︰
「我要你向我道歉。」
阿奇問道︰
「如果我不這樣做呢?」
那年輕人站起來,怒說道︰
「哼,那你今天就死在這兒吧!」
阿奇不再說話,他逕直往外走去。
那年輕人手一揮,向手下人道︰
「你們給我攔住他,殺了他。」
這時,阿奇只覺面前人影一晃,已有兩人閃電般的躍到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人拔出脅下之刀,舉刀向阿奇的頭砍去,在他認為,阿奇是死定了。
但是他錯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刀竟然砍在自己的頭上,他疼得嗷嗷直叫,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旁邊的人一看,不禁傻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招式。
那年輕的公子也呆了,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向使盡威風,但這兩天卻倒了楣,看來這個比前天的那個還要厲害。
他看著阿奇的背影,開始顫抖起來。
這時,阿奇轉過身來,那年輕人一看不知他什麼時候手里拿了把扇子,正悠閑的扇著,那神態是那麼的鎮定、沉穩。
阿奇搖著扇子道︰
「你還要我向你賠禮嗎?」
那年輕人嘴還挺硬道︰
「沒錯,一定要道歉。」
原來那年輕人看見他的手下又拿起大刀向阿奇的後腦砍去,他認為阿奇這次是死定了,所以他的口氣又硬了起來。
阿奇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完這話,他好像腦後長眼似的,用扇子猛地拄後一戳。
于是,一聲豬似的慘叫,只見那人捂住胸口,倒在地上,那船上的女子們實被嚇得尖叫起來。
阿奇一步步地朝前走去,那年輕人不禁面露驚恐,他一步步地往後退著,嘴里不停地說著︰
「你想干什麼?你想干什麼?」
阿奇沒說話,只是緩緩地朝前移著腳步。
那年輕人一直退到船的盡頭,已沒有退路了。
阿奇笑了,但那年輕人的心更慌了,他此時想喊人幫忙,但他手下的人已死的死傷的傷。
那年輕人猛地從腰中拔出一把短劍,刺向阿奇,女人只覺面前扇影一晃,一只人耳已落地。
那年輕人又沖上來,說道︰
「你,你我跟你拚了。
結果簡單的很,他死了。
阿奇不再留情,鮮血染紅了船。
阿奇面色冷峻,他內心涌起一陣快意。
也許是襲人的事讓他把滿腔的怒氣積壓在胸口而無處發泄,他有點到了失去理性的地步。
他笑了,但那是一抹殘酷的笑容。阿奇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艙外。
夜秦淮依然漿聲燈影,熱鬧無比。
XXX
幾天來,阿奇幾乎尋遍了所有的船,問遍了所有的船家,都沒有襲人的消息。
又找了一天,還是沒找到,阿奇疲憊地躺在床上,他失眠了,他想起襲人,突然,他想起子慕容華,對了,我還要幫慕容華報仇呢,他的判官府不是在金陵城嗎?我先找到慕容華再說。
第二天,阿奇起了個大早,化了裝,他開始尋找「判官府」,「輕車熟路」在金陵城中,阿奇閉著眼楮都能找到慕容華的府門。
但是,今天卻邪門,當他來到「判官府」時,他驚奇了,原來,這兒已無半點「判官府’’的模樣,而是一家道地的「茶莊」。
阿奇使勁地揉了揉眼楮,再定楮細瞧,沒錯,確實是一家「茶莊」。
他傻了,他也懵了,怎麼可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想問,但又怕引起懷疑。可是,又到哪里去得到消息呢?
他徘徊起來。
最後,他還是走進那茶莊。
「請問你這兒的「判官府」搬到哪兒去了?你們的茶莊是什麼時候搬來的?」
阿奇發現他這話剛說完,他就感到不大對勁。
因為,他發現那伙計正用一種怪怪的眼神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兒,那伙計開口道︰
「你是不是吃錯了藥,你的話怎麼和前幾天那兩個人問的一模一樣,他們也是來找「判官府」的,可是我們這是百年茶莊,從來沒有換過地方。」
阿奇月兌口道︰
「兩個人,哪兩個人……」
于是他把船上那女人描述的那兩個人相貌完完全全地講給那伙計听,那伙計不等他說完忙道︰
「對對,就是那兩人。」
看來那兩人也跟判官府有關,難道是慕容華?他眼楮一亮,心中猜道。但是,從他們口中描述的判斷,那兩人長得都不像慕容華。
他哪里想到慕容華遭到了那麼多罪,受了那麼多苦。
不管怎樣,這兩人來過這兒,同時帶著襲人。
如何才能找到慕容華呢?
在以前這是很容易的和事,因為「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只要有耐心,待在判官府中等幾天,就會等到慕容華。
然而現在,判官府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知道是什麼原因使這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阿奇決定從這事入手。
他把這一想法告訴小秦和唐婉的時候,他們都點頭贊許。
阿奇意識到自己和「浪子」田心分手的時候到了,他有些不忍,但又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不能再讓田心為自己擔風險,他也不願再連累別人。
當阿奇他們和田心、依依一家人話別後,開始乘船沿江而去。
他們待在船上已整整五天了。
在這五天里,他們不僅時刻要逃避官家的追殺,而且,無時無刻不在打听慕容華和襲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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