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沉浸在甜蜜的兩人世界里,祈晴臉上的小女人光彩理所當然的耀眼許多,耀眼到周遭的人都知道她談戀愛了,而且對象就是「蛋包飯」先生,大夥也都報以祝福,唯有阿光氣得好幾天不見人影,再出現,竟送了一份「大禮」給她。
祈晴愣坐在廚房,不敢相信阿光真的把「心情小飯館」蛋包飯的專利權簽給別人。
民輝叔氣呼呼的大罵著,可也無濟於事,合約都簽了,想反悔也來不及,天大的違約金不是他們能賠得起的。
「我真是被這個兔崽子氣死了!我們小飯館能有今天,慕先生功不可沒,先前我沒答應技術轉移,是想等過陣子兔崽子氣消再說,沒想到他居然背著我去簽這什麼鬼合約!」
「心情小飯館」的蛋包飯好吃,原本只有住敖近的住戶才知,後來因為慕守恭決定生產蛋包飯料理包,慕達上上下下來吃過的少說有上百人,口碑好,一傳十,十傳百,加上網友們大力推薦,「心情小飯館」的蛋包飯於是在一夕之間爆紅。
「就是說嘛,人家蛋包飯先生……不是,慕總經理他才是讓我們小飯館的蛋包飯火紅的主要功臣。」田芯欣也急得跺腳,「阿光哥也真是的,怎麼跑去跟別人簽約呢?」
祈晴腦袋一片空白。慕達要生產蛋包飯料理包勢在必行,如今阿光和別家簽了約,那不就等於「心情小飯館」和慕達日後在市場上是對打的敵人?那她和少爺……她心中惴惴不安。
如果少爺真的是為了蛋包飯接近她、對她好,當他知道「心情小飯館」的蛋包飯已簽給別人時,會不會再也不理她?這陣子的甜蜜會不會如煙一場……
「這個阿光真不應該!」說話的是因為小飯館生意太好,得以來店里幫忙的阿珠嬸。
阿珠嬸住棒壁巷,常來小飯館吃飯,她暗戀民輝叔的事大家心照不宣,也因為有阿珠嬸,這陣子她才可以提早下班去陪少爺,可是現在……
「對了,小晴,外面有客人,她說要找你。」阿珠嬸指著店內的方向。
「什麼事?」張民輝謹慎的問。想找主廚的客人通常有兩種,一是想稱贊,二是想罵人,雖然小晴的廚藝沒話說,可難保不會遇到故意刁難的客人,他這個老板得站在前線保護她。
「不知道,是一個年輕小姐,她說她是慕達的人。」
「慕達?年輕小姐?」祈晴眼楮一亮,「是守樂小姐嗎?」她在慕達認識的年輕女生只有慕守樂。
月兌下廚師服,她急匆匆的走出去。
一走出廚房,祈晴四下張望。她有六年的時間沒見到守樂小姐了,據說她剛新婚,一定是一臉幸福樣。
可是放眼望去,她沒看到臉上洋溢幸福的小女人啊!
「小晴姐姐,小白兔的耳朵不見了!」常客媽媽帶來的小女孩一見到她,便熱絡的舉高小手招她過來。
她帶著笑臉走向小女孩,經過窗邊的座位時,原本低頭吃飯的女人突然抬眼,面無表情的看她,她愣了下,旋即慣性地給了微笑才走向小女孩,心中卻納悶著她好像在哪里看過那個女人……
「小晴姐姐,你看,小白兔的一只耳朵不見了。」小女生指著自己餐盤里的壽司。
「怎麼不見了呢?它跑去哪里了?」她蹲在小女孩身邊,微笑的看著她。
「在我的小肚肚里了。」
祈晴模模小女孩的肚子,「小君君今天好棒喔,這麼快就把小兔兔的耳朵吃掉了,可是小白兔找不到它的耳朵怎麼辦呢?」
「我會把小白兔吃進肚子里,讓它能找到它的小耳朵。」
「小君君好聰明喔。」
她哄著小女孩吃掉剩下的食物,又和小女孩的媽媽閑聊幾句後才往回走,經過女客人身邊時頓了下腳步,正想問對方兩人是否見過面,女客人反倒先出聲。
「祈晴,真的是你。」
「你是?」她一定在哪兒見過她,可卻想不起來。
「這是我的名片。」女客以一種帶著傲慢的優雅姿態,將自己的名片送出。
接過名片一看,祈晴才恍然大悟,「你是……徐、徐小姐?」那個六年前——少爺說能與他匹配的徐家千金!
看著她一身不便宜的名牌套裝,再看看自己身上再普通不過的T恤,祈晴忍不住低首,那一夜的惡夢,似乎又在眼前,重新上演。
「你住這兒?」在祈晴的帶領下進到小飯館斜對面的舊屋,徐昱婷狐疑的問。
「對,這里離小飯館比較近。」她心虛的不敢看她。
她知道她在慕達當品牌經理,那她和少爺的關系應該……應該很好,也許她真的是少爺的正牌女友,那她今天特地來找她,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你買的?」
「不是,是……是少爺買的。」原來本她不知道?可偏偏她又不說謊,這事,瞞不了。
「他送你的?」徐昱婷心口一窒,眼泛妒光。
六年前,慕守恭譏罵祈晴的那些話她全都知道,因為慕家有個佣人覺得祈晴常在深夜往後花園是很可疑,於是跟去,才發現祈晴和慕守恭偷偷幽會的事,後來這個佣人來到她家幫佣,並告知她和她父母此事,從此她芳心暗許,覺得自己這輩子嫁定慕守恭了。
可好幾個月過去後,她卻遲遲等不到慕守恭的追求,她父母還因此責罵那個佣人,可那位幫佣信誓旦旦說自己絕無半句謊話,加上祈晴和她女乃女乃真的無故離開慕家,於是她暫時又信了那些話,並找機會接近慕守恭,但在感覺他完全沒有追求她的意思之後,才落寞的赴義大利求學。
這幾年,他們徐家財務吃緊,沒有支援的她不得不回到台灣,意識自己可能從千金小姐變成友人敬而遠之的貧家女後,她認為慕守恭是能讓他們一家保住上流社會地位的最佳人選,她絕對會抓緊他。本以為他安排她空降當香頌咖啡的品牌經理,自己就比別人更有機會登上慕家少女乃女乃寶座,熟料這陣子她父親派征信社跟蹤他,竟然發現他和祈晴舊情復燃!
她知道他今晚還在開會,所以特地來探祈晴的口風,但一看到祈晴的穿著,直覺她根本比不上她,穿著這麼沒口味的人,也想跟她爭慕家少女乃女乃的位子?
「不……不是,少爺是房東,這房子是我跟他租的。」
「我听說,你偶爾會住其他地方?」徐昱婷一副正宮娘娘的質問口吻。「鳩佔鵲巢,這句話的意思,你知道吧?」她故意這麼說。
征信社拍到慕守恭常帶祈晴到一處高級公寓,之前都很晚才送她回家,這幾天甚至直接在里頭過夜。
如果是別的女人就算了,但眼前這個穿著像個村姑一樣的女人,慕守恭居然也會喜歡?
「我……」祈晴怔愣住。原來那公寓不是少爺買給守樂小姐,而是買給徐昱婷的?她猶豫著要先說實話還是先道歉,對方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徐昱婷接起電話後,臉色微變,「好,我知道。」說完便掛斷了。
「徐小姐,我……」
不給她說話機會,徐昱婷搶先開口,「我來,是想告訴你,就算你跟慕守恭有了親密關系,他也不定愛你,更不可能娶你。」瞥一眼那件舊T恤,她嗤之以鼻的嘲諷並警告,「想想他六年前對你說過的話吧!人要有自知之明,別妄想不該屬於自己的。還有,我來的事,你最好別跟守恭提,別拿這事煩他,否則被趕走的人可能是你。」
說完這些曖昧不明的話之後,徐昱婷急匆匆的往外走。她父親在慕達收買了幾個干部,慕守恭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操控範圍,方才她接到電話通知說他已開完會,可能隨時會過來,她得先離開才行。
見她像一陣風似的離去,祈晴很是不安。
少爺六年前說過的話,她沒忘,一直都記在心上,沒敢有任何妄想,只希望少爺……高興,可是現在蛋包飯的專利權簽給別人了,這下少爺肯定會很生氣,也許六年前那些傷她的話,也會再度從他口中說出——
一想到這,她的心不由得揪成一團。
「少爺,可不可以等一下。」
車子行經熟悉的道路,近鄉情怯的效應在心頭發酵,祈晴心中極度矛盾,好想馬上飛奔前去,可又想逃。
三天前,她告訴了少爺阿光把蛋包飯和「心情小飯館」的商標和專利權簽給了別人,少爺非但沒有生氣,還反過來安慰她。今天,阿光和簽約廠商在小飯館盛大舉行上市記者會,她不想參加,以生病為由缺席,少爺得知,馬上過來載她離開,並且告知他要載她前去慕家——
慕家,當初她以為她會和女乃女乃一輩子居住的地方,那曾是她認定的「家」。
深吸了一口氣,她活像是要被押上台演講的小學生,一顆心卜通跳不停。
將車暫停在路邊,慕守恭淺笑,大手包覆她的小手,試圖穩定她忐忑的情緒。
「很緊張嗎?」他看她,眼里充滿關懷。
「有、有一點。」不太自然的笑容道出她不只一點的緊張。
「要改天嗎?」和她在一起,他的耐心倍增,任何事都會先詢問,不會一意孤行,今日若換作別人,或許他連將車暫停讓身邊人緩和情緒的念頭都不會有。
祈晴搖頭,「不,不用。」她想去,好想去,慕家的一草一木,慕家的人,都是她思念的。
「可以了嗎?」他的手又握緊一分。
「少爺,我……可不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水亮大眼巴望著他,抿嘴,她怯怯問︰「你……為什麼突然要載我回慕家?」
本以為蛋包飯的事會讓他氣得再也不想理她,但他非但不生氣,還要帶她回慕家「走一走」?
來的路上,她只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少爺在隱忍怒氣,故意對她好,帶她回慕家,然後要在六年前同樣的地方,說同樣的話傷她?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可是也不無可能,但再想想,少爺那麼忙,哪來閑工夫搞這一出戲?如果要罵她,方才在小飯館那邊人不更多,而且還有記者,在那麼多人面前把她罵得狗血淋頭不更痛快?
看著他,對上他的眼,祈晴突地有些自厭。自己不該這麼想的,少爺看起來很關心她,才不會……
「因為,我要回家拿一份檔,所以順便載你回去。」收回手,他不太自在的將目光移向前方,心頭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似乎是「害羞」。
他慕守恭從小到大不懂得什麼叫害羞,座右銘是前進,再前進,就連當年和她在一起也是想吻就吻,沒一丁點害羞,現在他和她的關系明明比當年更親密,可要他說出「我是特地帶你回家」這種承認自己內心對她有愛的話,他竟然會覺得別扭。
原本,害羞是這種感覺,有點手足無措,連看都不敢看對方。
其實一開始他就有想帶她回慕家的念頭,但怕她退縮才一直未提,但這幾天她找了各種理由拒絕到新公寓去,他猜,也許她內心不安定,以為他只是和她逢場作戲,所以才決定帶她回慕家,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喔。」原來是……就這麼簡單,她竟然想得那麼復雜,還暗編了一出黑心戲碼,啊,果然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根本沒事她卻搞得煞有介事,還憂慮了老半天。
人家少爺只是想回去拿檔而已,這樣很好,至少不會有她擔心的事發生,可是她心里怎有一點小……小失望,他只是「順便」帶她回去,而不是「特地」,看來她在少爺心中,依舊只是「小咖」人物,遠比不上徐家千金那種閃亮耀眼的「大咖」。
想到徐昱婷,她想問又不敢問。知道那間公寓是他買給徐昱婷的以後,這幾天她都不敢再去,那是他們甜蜜的窩,她一去,便成了破壞的第三者,之前不知道,可以和他一起窩在公寓,假裝是他們的甜蜜愛巢,可現在已知情,再去的話,她心中會有沉重的罪惡感。
輕嘆一口氣,察覺車里似乎安靜了很久,車子好像也沒在移動,她偏頭一看,赫然發現那個平日眼神冷厲的少爺,此刻竟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狀似發呆。
祈晴不敢置信再趨近一看。「少爺,你臉怎麼紅紅的?是不是發燒了?」模他的額頭,不燙,沒發燒,可這種冷冷的天氣,也不至於熱到臉泛紅啊!
「我沒事。」他不自在的拿開她的手,放空的眼迅速變得炯炯有神,表情也回復慣有的冷漠。
打了方向燈,車子繼續上路,慕守恭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更加別扭了。方才他真的有臉紅?這……怎麼可能?
可能是男人體溫較高,坐在車里穿著西裝外套太悶熱,悶得臉都紅了……應該是這樣吧。她想。
「好燙,好燙……少爺,這個先給你。」挖開上窯,丟給他一顆烤熟的地瓜,祈晴笑亮一雙美眸。
在慕家後院一處小山坡烤地瓜,這是以前她最愛的「休閑活動」,因為少爺平常若不是在讀書,就是到工廠當基層員工,難得休息也是在家自修,既然不能出門去,她就想到在這處小山坡烤地瓜,等少爺讀書讀累了,她再請他過來舉行盛大的破窯儀式,兩人一起吃地瓜。
烤地瓜成了他們之間重要的回憶之一。
「很燙,你別拿,我來。」感受到她真正開心的笑容,慕守恭總算寬心,也滿足了。
原本還有些擔心回到慕家會讓她觸景傷情,但見她笑得如此開心,證明帶她回來的決定是對的。
祈晴依言退開,坐到他身後,心暖暖的,一種被呵護的感覺涌上心頭。
「少爺,你記不記得有一回烤地瓜,那天風很大,結果不知怎麼的就起火了,引燃旁邊阿龍叔修剪後堆放幾天還未清走的雜草,然後燒到旁邊的一棵樹,當時我嚇都嚇死了。」剝開地瓜皮,香味撲鼻,她忍不住先吃一口。
慕守恭撇唇笑。他怎會不記得?那天,他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因為燒到的那棵樹,是他母親和父親在新婚期間一起親手種下的,母親死後,他父親常到樹下靜坐,思妻之情表露無遺,樹毀了,父親自然很傷心。
「那一次,你被慕老爺打得好慘……」她一臉愧疚。其實那不關少爺的事,因為是她生火時沒注意,火苗被風吹飄,先燒到干雜草堆,接著殃及大樹,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因為離水源有段距離,她一時驚慌,不知如何是好,後來是少爺來了,趕緊取水滅火,可是為時已晚。
少爺雖然非常生氣,但當慕老爺質問時,他卻一肩扛下責任,被狠狠修理了一頓,她怕少爺被打死,盡避很害怕,還是硬著頭皮說出實情,結果慕老爺沒罰她,可在女乃女乃的要求下,她還是在屋外跪了一個鐘頭。
後來,她還睡著了,隔天醒來居然在自己房里,女乃女乃說是阿龍叔抱她回房的,原本她一直以為是慕老爺下令的,沒想到方才她遇到阿龍叔,聊天這件往事,才知當年「指示」抱她回房的人是少爺,因為老爺太傷心,一個人在樹下坐了一夜,並不知道她還在罰跪。
想來,當年少爺其實很關心她的,在非常非常生氣時,居然還會請阿龍叔把她抱回房,可見少爺不完全只把她當很「小咖」的佣人孫女。
「少爺……」她想提這事,可是少爺當年沒說,現在不想提,只要他知她也知,兩人心照不宣,那麼甜蜜滋味便一樣濃。
「可惜慕老爺不在家,我好想看看他,都六年了,他身體還是和以前那般硬朗嗎?」
「他身體很好,要像以前那樣毒打我一頓,絕對沒問題。」慕守恭似笑非笑的回答。
她愣了下才噗哧笑出聲,「少爺,你……你變幽默了。」
她知道少爺對老爺的教育方式沒有任何埋怨,甚至十分認同,老爺寵愛守樂小姐,卻對少爺非常嚴厲,所有佣人私下都覺得很不公平,可她跟在少爺身邊那麼多年,從未听他抱怨過,相對的,也鮮少見他笑過,幽默話語更是像絕跡恐龍,不可能出自嚴以律已的少爺口中。
慕守恭斜睞她一眼。幽默?有嗎?他從不浪費時間搞幽默或跟人開玩笑,公事上說一就是一,寒暄多一分鐘,就等同多浪費一分鐘,可是現在,連他自己都覺得他變了,和她在一起,不但笑容蠻多,話也多了,不再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慕總經理。
他低頭吃著地瓜,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幽默就幽默,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不回答?難為情嗎?祈晴在心中竊笑,和他一樣低首啃著地瓜。
方才她在廚房逗留好一陣子,廚房的大嬸們和她聊往事聊得起勁,突然一位大嬸拉她到一旁,悄聲告訴她,其實當年少爺根本沒和徐昱婷交往,不過徐家千金常來慕家走動就是,她還听大嬸們說,少爺的緋聞不少,但從沒帶女友回家過,她是頭一個。
她誠實的說,少爺只是回來拿東西,「順路」帶她回家,不過,對於少爺沒和徐昱婷交往一事,她的確很吃驚。
少爺當年說的那般振振有辭,好像恨不得趕緊把她這個髒髒的灰塵撥掉,換貼上徐家千金那塊金箔,可為何她離開,少爺也沒去追求徐昱婷?
「少爺……」她開口想問,他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見他手髒,她忙不迭把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他讓他擦手,順道接過他手中的地瓜。
她的體貼,換來他的深情注目。
「少爺,你的手機……還在響。」祈晴羞怯低頭,看到他吃的地瓜在她手中,趁他講電話時,她偷吃了一口,幸福充滿她帶笑的眼里。
「繼續查,我相信幕後一定有金主。」听完手機那方的回報,慕守恭臉色變得冷厲。
「少爺,你是不是要回公司?」她再怎麼神經大條,也知道不能在此時問徐昱婷的事,改天吧。「你快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若沒其他的事,你就留下來,等我回來。」他握緊她的手。當年他違背自己心意趕走她,現在,說什麼他都不願讓她離開。
「你、你要我留下來?」
「反正,今天你別回小飯館。」說完,慕守恭不禁懊惱。為什麼說一句甜言蜜語會那麼難?他只要抱著她,告訴她,他希望回來時能看到她就好,可這麼簡單的話,偏偏就是難倒了他。
「噢,我懂。」原來少爺是不希望她回小飯館「坐鎮」,心頭有一圈圈的小失望,不過為了少爺好,她個人是很樂意這麼做的。
指月復貼上她的臉頰,幫她擦拭沾上地瓜皮的黑污,接著慕守恭又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累了就到我房里去休息,我得先回公司,等會兒我請阿龍叔來清理,你就在家里到處走走看看。」
直到他走後,祈晴還低著頭,臉紅了老半天。
少爺居然叫她去他房里休息!那不等於向所有佣人昭行他們之間有了十萬倍的曖昧?可是他這麼說,還是讓她嘴角彎揚。
那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有比以前高那麼一點點?以前他在房里讀書,她只能守在房門外等著,從沒進過他房間。
還有,他還說「你就在家里到處走走看看」,家里耶!少爺是不是早把她當成慕家的一份子了?或許是口誤,但是,听起來真的很窩心。
回神,看到手中的地瓜,祈晴嘴角的笑容加深。
少爺吃過的地瓜……既然他不吃,那她就不客氣的享用了!
啃一口,好幸福,又啃一口,真幸福,再啃一口,無比幸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