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琰微皺了一下眉頭,但神色泰然自若,臉上表情波紋不興。
「佟女官也還沒睡?」他挑眉望著她。
在昏黃月光的照耀下,她的小臉精致得像不屬于人間的仙子。
「若我先睡了,不就錯過殿下這場好戲了嗎?」她意有所指地嘲諷。
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可是他是太子殿下,她只是一名小女官,只能忍下所有的怒火。
她的粉拳緊握,下唇被咬出一圈紅痕,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她發火的模樣,意外地吸引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將視線移開。
「剛才……你都看到了?」他明知故問,想激起她內心更為不滿的情緒。
「看到了,而且看得一清二楚。」她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太子的臉上絲毫沒有愧色,讓她看了更加火大。
他怎麼能把偷情視為理所當然?
她真是錯看他了。
「本太子無話可說。」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覺得不必向她解釋自己的行為。
「無話可說?你跟王爺是手足至親,怎麼可以……」她無法將那齷齪的字眼說出口。
難道,身為太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她怎能容許這種的事在宮里出現,對兩人的奸情視而不見?
「佟女官,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你是本太子的正室。」他微微一哂,笑意爬上眼底眉梢。
她的雙頰因為怒氣而染上紅霞,看起來格外迷人。
這陣子,她不是唉聲嘆氣,就是垮著一張小臉,此刻,她的黑眸燃起怒火,反而點亮她那張漂亮的臉蛋。
為了讓她回復成原本朝氣蓬勃的樣子,他絕對不會告訴她,澐妃只是他安排在永安王身邊的眼線,替他隨時監視皇後的一舉一動,他對她壓根沒有感情,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你何必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萬一將來永安王有什麼不測,依據我朝的律制規定,他的嬪妃可由本太子接納,所以這合情合理,只是早晚問題,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他說得理所當然。
佟朝陽氣憤得眼眶泛紅,彌漫著一層水霧。「殿下自己犯了錯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詛咒永安王?」她握緊雙拳,全身因為怒氣而顫抖著。
此刻,她覺得自己快要失去自制力了。
他不該詛咒她最崇敬的永安王。
「哼!全宮里的太醫都說永安王的心疾已經病入膏盲,能活得了多久沒有人敢斷定。」他不疾不徐地道,像在陳述一項事實。
五年前,他就是因為同情永安王患有心疾,而且無藥可醫,才大方地讓佟朝陽待在他的身邊服侍他,但現在,他後悔了,他有權利隨時將她給討回來。
「王爺不會有事的,他吉人自有天相,他會長命百歲。」她說得肯定,然而,她的內心卻非常不安。
永安王有心疾是事實,宮內群醫束手無策也是事實,可是,她就是不願意面對現實。
「如果,他先一步離開……」
話未竟,佟朝陽就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不會,不會的,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她邊說邊哽咽地吸了吸鼻子。
姜承琰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佟朝陽,你別忘了,你是本太子的人,你的心只能向著本太子,再也不許提起永安王。」一股怒火在他胸口猛燃燒。
如果,五年前,他沒有與皇兄訂下約定,或許,現在她死心塌地跟隨的人將會是他。
她對永安王的忠誠及情義,讓他既羨慕又嫉妒。
他好後悔,不該讓她離開五年的時間,害得他們漸行漸遠。
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掠奪氣息,讓她感到畏懼,從他黝黑深幽的眼眸中,她看到他眸底的決心及信念。
姜承琰見她不肯答話,他不悅地擰眉,冷哼一聲,倏地松開她的手。
「你對永安王那般死心塌地有什麼用?如果你妄想坐上王妃的寶座,本太子勸你別痴心妄想了。」他冷漠地潑了她一盆冷水。
「我從來不敢這麼妄想。」她急急地駁斥。
「沒有最好,勸你還是安分一點。」他冷嗤一聲。
佟朝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滿月復怒氣,婉轉地說︰「殿下,為了你自己的聲譽著想,今後請不要再跟澐妃見面了。」
「辦不到。」他不加思索地拒絕。
「殿下若是不听勸,那我必須將今晚的事告知永安王。」她咬了咬下唇。
她無意破壞皇子之間的感情,只是,她不能任憑太子胡作非為,逼自己視而不見。
「無所謂,你想說就說。」他頓了一下,臉上的更有得陰鷙。「不過,你得想清楚後果,可別忘了永安王有心疾,他禁不起刺激。」
他斜覷她一眼,眸中的神色復雜而深沉。
看著他那雙晶亮而充滿算計的黑眸,佟朝陽泄氣地垮下肩膀。
每次與他爭論,最後屈居下風的人總是她。
他永遠都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永遠都能夠輕易地打擊她。
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為何痛苦難受的人卻變成了她?
「就算我不說,也難保不會被人發現,為了保全太子之位,請殿下自重,不要繼續做出傷害手足的事情。」她垂下眼,說得有氣無力。
「佟女官,只要你寸步不離地待在本太子身邊,本太子就不可能有機會做出逾矩的事來,不是嗎?」他定定地直視著她,眸中閃動著燦亮而熾熱的火焰。
難得她肯為他著想,他心里涌起一股感動,急欲得到她親口保證,承諾她會一直待在他身邊。
「我會盡己所能地待在殿邊。」她言不由衷地回答。
想到今後必須時時刻刻監視著他,她就覺得好無奈。
可是,為了永安王,她會硬著頭皮撐下去。
因為佟朝陽寸步不離地待在他身邊,兩人相處時間變長,彼此互相了解的機會也漸漸增多。
這晚,姜承琰捧著一本書,倚在長榻上翻看,佟朝陽則坐在離他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以便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以免他又去私會澐妃。
「佟女官,你有必要坐那麼遠嗎?」他懶懶地抬頭望了她一眼。
「我怕打擾到殿下看書。」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希望跟他共處一室,她會離他越遠越好。
「我手上這本書,你應該有讀過吧?」他將書本舉高,讓她看見書名。
「沒看過。」她想也不想地月兌口而出。
「真的嗎?」他一臉扼腕的頻嘆氣,「那真是可惜了。」
他倏地站起身,又是重重一嘆。
佟朝陽也跟著站起身,「可惜什麼?」
「本太子對這本書有些部分不甚了解,既然你沒看過這本書,我只好去找澐妃問了,她同你一樣喜歡讀書。」他側轉過身,作勢往宮外的方向走去。
佟朝陽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唇角微微抖了兩下。
她咬著下唇,不甘不願地說︰「殿下別出去了,我想起來了,我讀過這本書。」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沒讀過?」他輕快地坐回自己的長榻上。
「過來替本太子解釋一下這段話的意思。」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
佟朝陽戒備地看著他,見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偏僻跳躍著一抹算計的詭譎光芒,她起身的動作變得遲鈍起來。
「怎麼?不想過來?」他猛地站起身來。
佟朝陽趕緊出聲制止。「我過去就是了。」她的眼神看起來既慌張又無奈。
可惡的太子,總是有辦法將她玩弄于掌心,讓她氣憤難消,卻又不能反抗。
她緩步走到他的身旁,卻僵直著身子,不肯坐下。
「坐下。」姜承琰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耐煩。
她慢吞吞地往下一坐,然而臀部都還沒踫到長榻,姜承琰又是呼喝一聲。「等一下!」
她一臉莫名奇妙地瞪著他,心里不解,他一定要這麼戲弄她嗎?要她坐在他旁邊,卻又不準她坐下?
姜承琰勾揚唇角,微眯著眼,對她揚起無害的笑容,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坐到我的腿上來。」
佟朝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說什麼?」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听錯了。他怎麼會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這成何體統!
她沒有依言行事,反而挪動臀部,刻意與他拉開距離。
「不想坐?不願坐?」他涼涼地逼問,但一點都沒有發火的跡象。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然而,心里卻有點害怕,深怕他又要玩什麼花樣。
「本太子是覺得深夜寂寥,沒有澐妃這個美人可以抱,身子都覺得冷了,想借你的身子暖和一下,沒想到,你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配合,既然如此,只好去找澐妃……」
「好、好、好,我坐、我坐就是了。」她趕緊出聲截斷他的話。
唉!被吃點豆腐,總比讓他去與澐妃偷情來得好。
她僵硬地移動身子,慢吞吞地坐在他大腿上。
姜承琰理所當然地伸出雙手環抱住她。
突然被他抱住,她心慌意亂地掙扎著。「殿下,你只命令我坐到腿上,沒說得讓你抱著。」她越說小臉越紅,紅得像天邊的雲霞一樣。
姜承琰貪看著她紅暈的小臉,大手將她攬入抱著更緊。「只是坐著怎麼取暖,你都願意坐本太子的腿上,讓我抱一會兒又何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貪婪地汲取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佟朝陽不自在地扭動著身子,卻招來他的警告。「勸你不要再亂動,否則,待會兒可不是抱著就可以了事。」他聲音低沉,黑眸危險地眯起。
佟朝陽不敢再隨便再動,整個人坐得直挺挺的。
「如果,本太子能夠天天抱著你,那澐妃就派不上用場了。」他半開玩笑地低語著。
「殿下,請你別開這種玩笑。」她嬌斥一聲。
他的話太曖昧,害她全身都感到不自在。他該抱的女人是他的枕邊人,可不是她。
一想到澐妃曾經可能睡在他的身旁,被他所擁抱,兩人甚至做更親密的事,她的心情陡然變得有點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反應?
「本太子從不開玩笑,更何況——」他高傲地微抬起下巴。「什麼事該做,什麼話能說,本太子心里有數,宮中是個是非之地,如果可以選擇,誰願意每天活在陰謀算計、權利斗爭之中?」
「殿下可以選擇自己要的生活。」她意有所指地暗示。
「不!你說錯了,本太子的生活是身不由己,不過,只要你肯加入,或許不再那麼枯燥乏味。」他的黑眸瞬間亮了起來,炯亮的雙眸直視著她,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亂。
今夜,她總算見識到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他。
「朝陽身份卑微,哪有什麼能力可以改變殿下的生活?」她心虛地別開眼,不敢直視他。
她發現,自己對他的認識又更深了一層,越了解他,她竟然越覺得他並不是那麼地討人厭。
「答應我永遠留下來,別再想回信安殿。」他的口氣溫和,不再咄咄逼人。
與她相處一陣子,他明白她不是冷情的女人,相反的,她重情重義。
佟朝陽微張開嘴,有一股沖動想要答應他,但一想到永安王殷殷期盼她回去的眼神,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現在你不答應也沒關系,不過,將來你一定會答應的。」他自信滿滿地戲著她。
她沒有馬上拒絕他,已經讓他感到心情愉悅了。
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將她攬抱得更緊。
總有一天,他會打動她,讓她的心向著他。
為了怕太子與澐妃私會的事被傳開,佟朝陽總是在他與澐妃相見時,跟在一旁監看。
「殿下,時候不早,你該回宮了。」站在一旁,離兩人有一小段距離的佟朝陽,冷冷的聲音打擾了正在耳鬢廝磨的兩人。
姜承琰淡淡地掃她一眼,抱著澐妃的手始終沒有松開的意思。
「你就讓本太子與澐妃多相處一些時間,回到東宮冷冷清清的,一點溫暖都沒有,更何況,有你在一旁把風,不會有人發現。」
佟朝陽低垂著小臉,緊咬著下唇,內心里涌起一股罪惡感。
她現在的行徑,等于變成太子的共犯,她這麼做對得起永安王嗎?
「殿下,宮內禁衛森嚴,若不小心被人瞧見,可會引起軒然大波,將危及你的太子之位。」她耐著性子婉言相勸。
姜承琰存心逗弄她,讓她感到緊張,因此沒听進她的話。「你若覺得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不必繼續待在這里。」
「這怎麼行?我若不離開,豈不是失職?」她拒絕。
「既然不想離開,就給本太子乖乖地站在原處,好好注意四周的動靜,不要再打擾我們。」他板著一張臉交代。
「是。」她勉為其難地回答。
她身份卑微,她哪有資格管太子的事。
她感到痛苦、無奈、惆悵,卻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站在陰暗的角落吹冷風,替兩人把風。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麼?
此刻,她的胸口充斥著復雜的感受,有對太子的不滿,也有對澐妃的妒意。
妒意?
她怎麼會對澐妃產生妒意呢?
懊不會,她也渴望太子的呵護寵愛?
不、不可能!她對太子一向沒有好感,怎麼可能會渴望他的疼愛?她一定是吹夜風吹太久,腦子都被吹暈了。
就在她兀自發愣的時候,姜承琰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邊,拍了拍她冰冷的小臉。「發什麼呆?走了。」他面無表情地越過她,往東宮的方向走去。
要不是他想知道信安殿那邊的狀況,他何必大半夜出來吹冷風,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為了布局。
皇後把她安置在他的身邊,利用她當內應,他也如法炮制,叮囑澐妃緊盯皇後及永安王,若他們有什麼行動,要馬上向他稟報。
見佟朝陽還杵著不動,他干脆主動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本太子不想跟你站在這里吹一夜的冷風。」即便身強體壯,夜風吹久了也會忍受不住。
佟朝陽邁步往前走去,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雙手環住自己的手臂搓了搓。
突然,一件外袍丟在她的頭上。
「把外袍披上,你若著涼了,誰來替本太子把風?」化險為夷中帶嘲諷,但卻掩不住話里對她的關心之意。
「可是你……」他是天之驕子,若受涼了,她可擔待不起。
「我若受涼了,就無法跟澐妃私會,這不是正好讓你稱心如意嗎?」他涼涼地反諷。
佟朝陽一時間愣住,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對他的感覺又再次復雜了起來。
雖然,他表達關心的方式很傲慢,不過,她還是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一路上,即便夜風再強、再大,她也不覺得寒冷。
因為太子的關心溫暖了她,讓她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
她盯著他的後背,突然發現他的肩膀寬闊得足以撐起一片天。
為了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太子派人送來一些書冊。
「喜歡本王送你的那些書冊嗎?」姜承琰眉眼帶笑,態度和善,像是瞬間變了個人。
她直視著他,很驚訝他居然知道她喜歡哪些書冊,其中還有已經絕版的。
當下,她有些感動,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如果你喜歡,本太子可以把整座書庫都送給你。」他大方地淡述。
「殿下是借此想收買我的心嗎?」她冷然的輕哼了一聲。
「你好好地想清楚,現下得勢的人是誰,你跟著本太子,只有好處。」他彎低身子,靠在她耳邊說。
她感受到一股熱氣迎面吹拂而來,她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沒想到,不管她往哪個方向移動,太子斗嘴呢是有辦法靠近她。
她索性站著不動,直接與他面對面,與他靠得如此近,她才猛地發覺他長得極為好看,斜飛入鬃的劍眉,搭配上炯炯有神的黑眸,有稜有角的臉龐像是由工匠精心雕琢一般。
她正了正心神,放軟身段,婉言相勸。「朝陽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官,起不了什麼作用,太子何不讓我回去信安殿。」
「佟女官聰明慧點,善解人意,將皇後及永安王照顧得無微不至,本太子能得到像你這麼盡忠的女官,怎舍得讓你再回去呢?」
這一番吹棒的話,任何人听了都會歡欣莫名,但對于懸念信安殿的她而言,只當太子在說場面話。
「殿下,你不能因為私人恩怨,就把我牽進來。」她大膽直言。
「誰說本太子是為了私人恩怨,才非得到你不可?」他咬緊牙關,企圖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有情緒起伏。
難道,她就不能往另一個方向想,他是真的需要她,才會將她留在東宮的。
「請殿下恕罪,我只是想不通,強留我下來一點好處也沒有。」她坦白地說。
「本太子留你下來,自然有我的理由。」他語帶保留。
他想好好地與她相處,讓她慢慢發現到他比永安王好太多了,甚至,比他還要優秀。
「本太子也想不通,皇後明明只想利用你,為何你還對她忠耿耿耿?」他殘忍地道出事實真相。
「不,皇後娘娘不是殿下說的那樣。」她緊握雙拳,小臉漲紅,神情看起來有點激動。
他握住她的肩膀搖晃。「你清醒一點吧!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誰才是真心對待你的人嗎?」他激動地說著,不自覺地加重手中的力道。
沒有人能像他一樣,一再地容忍她,就算她心中有人,他還是耐心地想改變她既定的觀感。
難道,她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還是,她只是在裝傻?
不!她絕對不是那種善于心計的女人。
「殿下是什麼意思?」她感覺得出來他欲言又止,今天他似乎與平時有些不一樣。
「你是聰明人,應該不需要本太子把話說白了。」他的眼中有微光閃爍著。
他不想直接把自己心中的情意告訴她,因為,他們相處已有一段時間,對于他的感情,她不該一無所知才是。
「殿下,恕我愚昧。」她的身子變得緊繃,連說話都顯得拘束。
她隱隱察覺得出來,事情有些不對勁,甚至有點害怕他會說出什麼話來。
「朝陽,你真的愛皇兄嗎?」他咄咄逼人地直視著她。
佟朝陽愣了下,眼底眉梢逐漸染上怒意。「殿下,朝陽不敢有非分之想,請你不要問我這種難以回答的問題。」
不管他這麼問的用意是什麼,他的確是打擊到她了。
若是在以前,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她對永安王是真心真意的,而現在她卻無法再這麼篤定了。
是什麼原因動搖了她的心志?是因為他嗎?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漸漸影響了她,曾幾何時永安王的身影在她心里,已經漸漸變得模糊不清了。
怎麼可以背叛永安王呢?
她震驚得差點站不住腳,踉蹌地想轉身離開。
姜承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想讓她逃開。「不要再逃避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對皇兄的感情已經變質了。」他的眼神充滿篤定。
「我沒有、我沒有!」她掙扎著想月兌離他的箍制。
他真的猜對了嗎?她的感情已經產生變化了?
她不敢、也不想再證實自己的心意,只想馬上逃開。
「朝陽,你听仔細,我對你——」
此刻的她,心里已經夠亂了,她慌張地甩開他的手,急匆匆地跑掉。
姜承琰伸出手,想再抓住她,卻撲了個空,他的心,頓時充滿了惆悵。他輕聲一嘆,心情變得沉重與無奈。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明白他的感情?
他喜歡她,他真的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