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總管一指︰「拿下!」
武官又一聲︰「拿下!」
四名跨刀兵轟雷般一聲答應,兩個人架一個,抓住了郭解跟劉威!劉威急叫︰「德總管……」
「怎麼?」德總管道︰「我不該拿下他們?」
劉威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還真是,這種情形,不找他們倆找誰?郭解道︰「德總管,要拿拿我,我是這趟鏢的正鏢師,當初驗鏢、貼封的都是我,東西也沒離過我的身。」
這是實情。
「我不管那麼多……」
「總讓我們回去一個,查查是怎麼回事?」
「你放心,‘上將軍府’跟邊城地方,自然會查!」
這不只是傾家蕩產,絕對是要人命的大事。
「德總管,無論如何請你開恩,高抬貴手,放這位走……」
「住口!押下去,都押下去!」
武官又叫︰「都押下去!」
四名跨刀兵就要架走兩人,沒見郭解動,他已然月兌開了,架住他的兩名跨刀兵各往後退了一步︰「德總管,放他走,不能怪他!」
德總管臉色變了︰「好大膽……」
武官刀出了鞘,向著郭解就砍。
冰解抬手抓住了刀身,武官不能動一動︰「德總管,要拿拿我,否則你一個也拿不了!」
那兩名跨刀兵也出了鞘,一起砍向郭解。
冰解以武官的刀去格,「當!」地一聲,跨刀兵兩把刀月兌了手,三把刀都斷了,兩名跨刀兵左手抱右手,疼得齜牙唰嘴?德總管驚怒︰「這還得了……」
他向外就要叫人!冰解已經到了他面前︰「德總管開恩!」
德總管大驚,想退沒地方退︰「你想干什麼?」
冰解道︰「德總管,有我一個,夠了!」
德總管忙向架住劉威的兩名跨刀兵︰「放他走!」
武官又叫︰「放他走!」
兩名跨刀兵忙放了劉威。
劉威叫︰「郭鏢頭……」
冰解道︰「劉大哥,你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可是這趟鏢原就讓人……」
「郭鏢頭,你跟誰有仇?」
「劉大哥走吧!」
「可是,你……」
「不要管我走了!」
「郭鏢頭……」
「劉大哥,走!」
劉威沒再說話,轉身急去。
冰解道︰「德總管,拿下我吧!」
德總管急叫︰「拿下,拿下!」
武官又叫︰「拿下,快拿下!」
「快!」顯然他更急。
兩個加兩個,四名兵丁上前抓住了郭解︰德總管揚手要打,可是手揚一半他改成往外指︰「把他交給護衛!」
四個兵架著郭解走了。
武官忙跟了去。
交給護衛,護衛都會武,也都是好樣兒的,能對付這個會武的。
冰解任由四個兵架了出去,因為他答應讓抓一個,也因為他認為他該扛起這個責任,不管怎麼說,他總是這趟鏢的正鏢師。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這已經是趙萬才的禍事了,他不能再給趙萬才惹禍了。
至于究竟是怎麼回事,讓劉威去查,或者等他月兌身以後再查。
他可以月兌身,絕對可以,也必得月兌身,但現在不能,當然還是因為趙萬才。
出了門房,武官叫人,立即來了兩個,都是中年漢子,看樣子不像蒙古人,都穿一身黃,打扮俐落,恐怕這就是上將軍府的護衛。
武官把郭解交給了他倆,並且告訴他倆是怎麼回事!一名黃衣人說了話︰「原來是這麼回事,交給我們倆吧!」
武官走了。
另一名黃衣人道︰「跟我們走吧!」
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走了郭解,往後就走。
所謂往後走,是往後院方向,可是往後院方向走沒多遠,兩名黃衣人就拐了彎,架著郭解往東行去。
往東走,到了一排房子後,兩名黃衣人停住了,左邊一名道︰「就在這兒吧!」
右邊一名道︰「行!」
左邊那名突然往郭解點了兩指。
冰解道︰「這是干什麼?」
左邊黃衣人道︰「點穴,你連點穴都不知道?」
右邊黃衣人道︰「你連點穴都不知道,也配出來保鏢。」
「郭解道︰「兩位為什麼點我的穴?」
「要殺殺你的威風?」左邊黃衣人道;「這是規矩。」
「點穴能殺我的威風?」郭解問。
右邊黃衣人道︰「點穴不能殺你的威風,可是這能。」
他照郭解肚子上就是一拳!砰然一聲,這一拳還真結實。
可是郭解像個沒事人兒︰「我明白了,點了我的穴,我就不能動了,可以任由兩位打了!」
兩名黃衣人瞪了大眼,右邊黃衣人道︰「你,你不怕打?」
「我從小就不怕打,從小先學的就是挨打。」郭解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右邊黃衣人道︰「我不信!」
他掄拳又打。
左邊黃衣人也動了手,兩個人四個碗口大的拳頭,驟雨似的往郭解身上落,胸口、肚子,還專挑要害。
可以不必如此,漢人對漢人卻這樣兒。
冰解忽然往後退了一步,兩名黃衣人的拳頭立即落了空,兩人立即為之一個踉蹌,郭解道︰「夠了麼?」
兩名黃衣人眼瞪得更大,左邊那名驚聲道︰「你能動?」
「能!」郭解道。
「我點了你的穴道……」
「許是你的指力不夠!」
「不,我的指力能洞穿石。」
「那就是你認穴不夠準。」
「胡說,我……」左邊黃衣人忽然驚叫︰「你能穴道移位!」
「我……」
冰解剛一聲「我」,左邊黃衣人一咬牙︰「好!」一抬腿,從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翻腕就刺。
這就太狠了。
冰解雙肩微揚,就要動。
忽听一個清脆、甜美話聲傳了過來︰「你們這是干什麼?」
左邊黃衣人忙沉腕收勢。
就在不遠一個拐角處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俊,女的美,兩個人衣著都很華麗。
兩名黃衣人忙恭謹躬身︰「郡主、公子!」
鮑子,不用說,是上將軍的少爺!郡主,就不知道是那個府邸的千金了。
不過,絕對是位皇親國戚。
只听那美郡主道︰「你們在這兒干什麼?殺人哪!」
兩名黃衣人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美郡主轉臉望俊鮑子︰「我還不知道,你們上將軍府的護衛,在自己府里能隨便殺人呀!」
這一句當然不是好話!俊鮑子臉色不對了,邁步走了過來。
美郡主也跟了過來。
兩名黃衣人不止躬,還低了頭。
來近,俊鮑子跟美郡主停住,俊鮑子冷怒道︰「他是什麼人?」
這個「他」,當然是指郭解。
左邊黃衣人忙道︰「回公子的話,他是邊城一家鏢局的鏢師。」
「這是怎麼回事?」
左邊黃衣人說了,說的是那名武官剛才告訴他的,倒是沒有添油加醋。
听畢,俊鮑子臉色更見冷怒,不過這回是對郭解︰「原來是這麼回事,好大的膽子,上將軍府的壽禮,你也敢偷換!」
冰解道︰「我沒有偷換,它就是原來那一顆……。」
「那毛病也是出在你們鏢局,當然還是找你。」
倒也是理。
只听美郡主道︰「那也不能在你們府里私自殺人!」
俊鮑子冷然揮手︰「帶下去!」
兩名黃衣人如逢大赦,一聲恭應就要走。
「慢著!」美郡主抬手攔住。
俊鮑子不知道她要干什麼,兩名黃衣人更是不安的望著美郡主。
只見美郡主一雙美目緊盯在郭解臉上︰「我怎麼覺得你面熟,像我一個朋友,我大概認錯人了,我那個朋友遠在漠北。」
冰解道︰「漠北?」
「是的!」
「美郡主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郡主……」郭解突然兩跟微睜,月兌口叫︰「美娃!」
美郡主一臉驚喜︰「你真是拾兒!」
「美娃,你是美娃!」
美郡主忙上前,伸一雙玉手抓住了郭解的手,抓得好緊,還直搖︰「拾兒,真是你,真是你……」
冰解也真叫︰「美娃,美娃……」
俊鮑子為之驚愕,兩名黃衣人一臉驚容,俊鮑子首先定過了神他道︰「美娃……」
美郡主忙轉過臉︰「帖哥,這是我小時候的朋友……」
俊鮑子道︰「是……」
美郡主忙又轉臉向郭解︰「你怎麼當了鏢師了,什麼時候離開漠北的?」
冰解道︰「說來話長……」
「對了,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好好說說去。」
美郡主拉著郭解要走,忽又望俊鮑子︰「對了,我能帶他走麼?」
俊鮑子道︰「能,當然能,咱們上廳里……」
「不,我要帶他回府里去,我要回去了。」
「美娃,你剛來……」
「可是我沒想到會踫見拾兒,我急著帶他回去見我哥哥,他也是我哥哥的好朋友。」
冰解道︰「蒙格?蒙格現在……」
「見了面你就知道了。」
美郡主拉著郭解就走。
俊鮑子忙抬手叫︰「美娃,美娃……」
美郡主像沒听見。
俊鮑子不叫了,抬起的手緩緩垂了下來。
兩名黃衣人還一臉驚容的站在那兒。
冰解跟美郡主雙騎並轡到了另一座府邸前。
這座府邸比「上將軍府」更氣派、更大!站門帶隊的武官忙迎了過來︰「郡主回來了!」
抱謹一禮,伸雙手拉住兩匹馬。
美郡主像沒看見,跟郭解下了馬,拉著郭解就往府里跑,邊跑邊叫︰「哥,哥,看我帶誰回來了,看我帶誰回來了!」
迎面來了個白胖中年人,一禮︰「美郡主,王爺進宮去了!」
王爺?美郡主道︰「我要在我房里待客,王爺回來告訴他一聲!」
拉著郭解就走。
房里?白胖中年人一怔,可是他除了答應,什麼也沒敢說!只是心里難免嘀咕︰這位客人是什麼人物?還真是,什麼人物?什麼人物也不值郡主房里待客!由前院,進後院,王爺住的當然是王府,天上神仙府,人間王侯家,王府那還得了!地方真大,走老半天。
人也真多,一路上不是護衛就是僕從、丫頭,個個恭謹行禮。
後院一座精致小樓,美郡主把郭解帶上小樓,四名侍婢迎上來侍候。
美郡主讓郭解坐,留兩名侍婢侍候,她帶著兩名進了里間,洗臉、更衣,然後才出來坐下,輕吁一口氣︰「真麻煩!」
冰解沒說話。
「你知道了,我是個郡主,我哥哥是個王爺。」
冰解點頭說了話︰「是的!」
「沒有想到吧?」
「還是真沒有想到!」
「我們自己也沒有想到,現在的皇上是我叔叔,原來的王爺是我爸,我爸過世了,我哥承襲了王爵,一字王。」
「在‘漠北’的時候,後來你跟蒙格都不來了,我一直盼你們來……」
「那時候我們就上京里來了。」
「現在我才知道。」
「本來你以為我們上哪兒去了?」
「我原以為你們搬家了。」
「漠北就是我們的家,我們能搬哪兒去!」
「你們這不是搬京里來了麼?」
美郡主笑了︰「不喜歡,我們還是喜歡以前的日子,最近剛習慣,你不知道,初來的時候,看不見草原,看不見牛羊,難過死了,我還哭著要回去呢!」
冰解笑了︰「我也一樣,我雖然是個漢人,可是從小在‘漠北’長大,過慣了那種日子。」
美郡主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凝︰「對了,我忘了,你是漢人!」
「是的!」
美郡主臉上的笑意又化開了︰「我們從來沒有把你當漢人,在漠北長大的人,就跟我們一樣。」
冰解沒說話。
「對了,老神仙呢?我是說你老爺爺。」
冰解笑意斂去︰「他老人家過世了。」
「他老人家過世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不久,我離開漠北之前。」
「怎麼會?神仙是長生不老的,怎麼也會……?」
冰解沒有說話。
「老神仙過世,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所以你才離開漠北?」
冰解說了話︰「是的!」
「你又怎麼當上了鏢師?」
冰解把他離開漠北以後的情形,告訴了美邵主。當然,他只說了個大概。
美郡主並沒有听出什麼來,道︰「你原來不會武的,你說老神仙沒有教你武功,你怎麼當上了鏢師?」
「我原先不知道,後來我才知道,老爺爺早就教我武功了,不過那是內功。」
「當初老神仙也沒告訴你?」
「沒有。」
「真是,我記得當初我還試過你。」
「我也記得,我挨了你一馬鞭。」
「那個時候,你要是知道,施展了內功,我還打得了你?」
「不要緊,不挨那一馬鞭,那里會留下一道疤痕!」
美郡主瞪大了美目︰「留下疤痕了?」
「可不!」
「我能看看麼?」
冰解擄起了左衣袖,左胳膊上有一道白色的傷痕,若有若無的。
美郡主忙伸手模,郭解要躲沒躲,當年那奇異的感覺重現了,比當年還強烈,美郡主一雙美目里不也閃漾起異采,只听她道︰「真沒想到,我當時出手這麼重!」
「不重怎麼會留下疤痕?」
「你不怪我?」
「怎麼會?後來你跟蒙格不來了,我想你們的時候,就看這道疤痕,幸虧有它。」
「真的?」美郡主美目中異采更盛。
「可不!」
美郡主收回了手,美目中的異采也斂去︰「我只記得打過你一鞭,可沒想到會留下一道疤痕。」
冰解放下了袖子。
「對了,他們說你換了鏢,是怎麼回事?」美郡主轉了話鋒。
冰解說了,完完全全的實話。
「我自己驗的?」
「是的!」
「親手貼的封條?」
「是的!」
封條沒有破?」
「沒有!」
「不是你換的,我知道,你不會,你不是那種人!」
「可是‘上將軍府’不信?」
「會不會是當初在鏢局的時候,你那個東家給換的?」
「我看不會,他不會給自己惹這種麻煩。」
「這件事真追究起來,他不只得賠,恐怕他的身家性命……
幸虧踫上了我,你放心,我會查明白。」
「謝謝你了。」
「咱們這種朋友,還客氣?」
冰解沒說話。
「對了,路上有人劫鏢沒有?」
「有人劫鏢。」
「東西離過身沒有?」
「沒有,一刻也沒有。」
「那毛病還是出在當初!」
「我也這麼想,可是……」
「你不要管了,交給我就是了,我會很快的查明白。」
「‘上將軍府’會知會邊城官署麼?」
「當然會。」
「邊城官署豈不是馬上會找鏢局?」
「那是當然。」
「能不能讓邊城官署,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先不要找鏢局?」
「你這是為你那東家?」
「我那東家對我有恩,我也不信是他。」
「你放心,都交給我了!」
以她堂堂一字王府郡主的身份,這是絕對做得到的,而且是一句話。
「謝……。」
「又來了!」美郡主含嗔一句。
冰解住口不言。
「對了,既然不是你,你怎麼听任他們把你抓起來?」
「我求他們放走了我的副鏢師,而且我還是怕連累我那位東家。」
「你放心,我會保住你那位東家。」
冰解欲謝又止。
只听樓下傳上個清朗話聲︰「美娃,美娃……」
美郡主道︰「我哥哥回來了!」
冰解站了起來。
美郡主也站了起來。
一個華服年輕人如飛上樓,年輕人身材頎長,英武有威,唇上留兩撇小胡子。
四名侍婢忙施禮︰「王爺……」
華服小胡子看也沒看四名侍婢,劈頭就道︰「你怎麼在房里待客?」
美郡主道︰「那要看他是誰!」
「他是誰?」
「你難道不覺得他面熟?」
華服小胡子凝目︰「是面熟,可是……」
「想不起來是誰?」
「不錯!」
「再想想?」
華服小胡子搖了頭︰「想不起來。」
「往以前想,往遠處想。」
「以前?遠處?」
「當年,漠北,拾兒!」
華服小胡子一怔︰「誰?」
「拾兒!」
華服小胡子猛然睜大跟。叫︰「拾兒?他是拾兒?」
「可不!」
冰解叫︰「蒙格!」
華服小胡子大叫一聲,上前抱住了郭解,郭解也抱住了華服小胡子,他覺得他兩眼發熱、發酸。
「讓我看看!」華服小胡子忽然推開郭解,上下打量,仔細看︰「好家伙,真是你!拾兒,我們想死你了!」
兩個人又抱住。
美郡主一雙美目里閃現淚光!片刻之後,兩個人才緩緩分開︰「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郭解道。
「你是怎麼踫見拾兒的?」華服小胡子轉臉向美郡主。
美郡主道︰「坐下說吧!」
三個人都坐下了,侍婢給華服小胡子倒了杯茶,然後美郡主把踫見郭解的經過,告訴了華服小胡子。
華服小胡子一听就揚了眉︰「有這種事?」
美郡主道︰「就有這種事!」
華服小胡子凝目望郭解︰「當時你是自己驗的鏢,親手貼的封?」
「是的!」郭解道。
「一路來京,東西也從沒有離過身?」
「沒有!」
美郡主道︰「我看拾兒當初驗的時候,就是假的。」
華服小胡子道︰「拾兒,你分得出真假麼?」
冰解道︰「我還真分不出,只知道是顆玉排,哪知道有什麼真假?」
美郡主道︰「這就對了,我沒有說錯,拾兒當初驗的時候,就是顆假的。」
華服小胡子道︰「毛病還出在你們鏢局。」
冰解忙道︰「不,我那位東家絕不會。」
美郡主道︰「拾兒的東家對拾兒有恩,他不會害拾兒,他更不會害自己。」
華服小胡子道︰「這倒是,那就是他也不知道是假的。」
美郡主道︰「那就是當地的官署……」
華服小胡子道︰「當地的官署敢送個假的給達翰當壽禮?殺了他他也沒這個膽。」
還是真的!美郡主道︰「那就是當地官署也不知道是假的!」
華服小胡子道︰「恐怕是了,只有這樣說得通!」
美郡主道︰「可是,當地官署巴結達翰的賀禮,會這麼不小心?」
「恐怕根本沒想到會有假!」華服小胡子道。
美郡主道︰「借你的話,只有這樣說得通。」
華服小胡子沒說話。
「對了!」美郡主轉望郭解︰「‘上將軍府’他們誰看出是假的?」
冰解道︰「德總管!」
「德朋?你知道德朋?」
「邊城官署指名東西要交給‘上將軍府’的德總管。」
「德朋是怎麼看出東西是假的?」
冰解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別人都不知道是假的,怎麼德朋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就不知道了。」
「我得問問德朋。」
冰解道︰「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有關連?」
美郡主道︰「什麼事?」
「我保的這趟鏢是暗鏢。」
「暗鏢怎麼了?」
冰解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道︰「照這種情形,消息不會外泄吧!」
「應該不會。」
「可是還是外泄了!」
「怎麼?」
「有人劫鏢。」
華服小胡子道︰「什麼人劫鏢?」
冰解道︰「你听說過麼?‘鐵血會’?」
「‘鐵血會’!我何止听說過?」
美郡主道︰「我哥哥統率京師鐵騎,專緝拿謀叛、造反、大奸惡!」
原來這麼蒙格,現在是這麼一位人物。
冰解「哦!」了一聲。
華服小胡子道︰「我對付過無數次‘鐵血會’了,他們的人不知有多少,而且無所不在,相當難對付。」
美郡主道︰「你這趟鏢沒讓他們劫去,也相當不容易。」
冰解沒好說什麼。
華服小胡子凝目道︰「拾兒,這麼看,你如今相當不錯。」
冰解笑笑︰「也沒什麼!」
美郡主道︰「你也不想想,拾兒是誰教出來的。」
「我忘了!」華服小胡子道︰「老神仙的高足,對了,老神仙怎麼樣了?」
「他老人家過世了。」郭解道。
美郡主道︰「所以拾兒才離開了漠北。」
華服小胡子道︰「我們都把他老人家當神仙,沒想到他老人家還是……」
他沒再說下去。
冰解也沒說話。
美郡主轉了話鋒︰「你提這件事是……」
「我懷疑這兩件事有關連。」郭解道。
「你認為是……」
「有人外泄消息。」
「你懷疑是誰?」
「總是鏢局的人。」
華服小胡子道︰「我認為沒有關連。」
美郡主道︰「怎麼見得?」
「因為泄漏消息的人,不知道東西是假的。」
「對!」美郡主道︰「他怎麼會讓‘鐵血會’去劫假東西?」
冰解微點頭。
華服小胡子道︰「或許根本沒有人故意外泄消息,消息是‘鐵血會’自己打听出來的。」
冰解道︰「怎麼見得?」
華服小胡子道︰「我剛不說了麼,他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且無所不在,相當厲害。這麼久了,我明知道他們的頭兒在京里,我動用了多少人,到現在連他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冰解道︰「這麼說,連‘鐵血會’也上當了?」
「他們有什麼損失麼?」華服小胡子道。
「听說他們踫上了‘鐵騎巡防隊’,不是死就是被捕,損失慘重。」
華服小胡子「噢!」地一聲道︰「‘鐵騎巡防隊’?」
「是的!」
「不容易,好!」華服小胡子兩眼發亮︰「我得好好賞賞他們!」
美郡主道︰「你沒有接到稟報?」
「沒有,許是稟報還沒有到京。」
冰解道︰「‘鐵騎巡防隊’你也管?」
美郡主道︰「你想嘛!他是個堂堂的一字王,統率京師鐵騎,還能管不到地方?普天下都歸他管。」
那是!冰解又「噢!」了一聲。
華服小胡子道︰「不管怎麼說,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又不怪你,誰也不敢動你……」
誰敢動一字王的朋友,鎮國上將軍他也不敢。
美郡主道︰「你不要管!」
華服小胡子道︰「怎麼?」
「我已經攬在我身上了。」
華服小胡子笑望郭解︰「拾兒,你可以放心了,比交給我還好。」
冰解笑笑,沒說話。
「不要急著回去,在這兒住下,等把事情查明白再說,住那家客棧,我派人去取東西。」
「還沒有住客棧,本來打算交了鏢再說的。」
「那你的東西呢?」
「都在‘上將軍府’。」
「有什麼要緊東西麼?」
「沒有,只是些換洗衣裳,還有一匹坐騎。」
「那就擱他們那兒,不要了。」
冰解要說話。
華服小胡子又道︰「我有點事要辦,讓美娃陪你,咱們晚一點再談,我順便交待給你準備住處。」
他站起來要走。
冰解忙站起︰「蒙格!」
華服小胡子道︰「怎麼?」
「我還是住客棧吧!」
美郡主道︰「怎麼了?」
「太打擾……」
華服小胡子道︰「有這一說麼?」
冰解不好說什麼了。
華服小胡子轉身要走,忽又回過身︰「對了,你現在不能還叫拾兒吧?」
美郡主道︰「真是,你不提我都忘了。」
冰解道︰「我現在叫郭解。」
華服小胡子道︰「郭什麼?」
「朱家,郭解的郭解。」
「好,大俠客。」華服小胡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