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穹空,綿綿無盡的塵寰,極目遠眺,那一輪彎月斜斜的掛在半空,星兒眨著眼楮,驕傲的一閃一滅。
一股撲鼻的酒香迎風飄傳過來,度小月的酒意很濃,一壺女兒紅已喝的干了壺底。
鐵布衣雖然還沒醉倒,但舌尖的話已混淆不清。
雲蓋天最是不濟,早已躺在地上挺了尸。
芸兒的手藝真不錯,幾樁小菜道地拿手,使這三個英雄豪杰贊不絕口,他們對鐵依依幼時的玩伴,更是欣賞不已。
芸兒不但燒的一手好菜,人更是婀娜多姿,美中帶艷,雲蓋天雖然英雄蓋世,也不禁為之傾倒。
度小月晃了晃道︰
「依依,再拿酒來。」
鐵依依冷冷地道︰
「沒酒了。」
鐵布衣呵呵地道︰
「胡說,那里還有三大壺女兒紅,是我……」
芸兒輕笑道︰
「鐵大哥,少喝點吧,當心醉了。」
鐵布衣伏在桌子上。
道︰
「胡說,我至少還能喝三大碗……」
芸兒無微不至又倒滿了兩大碗酒,遞給了兩個半醉半醒的豪客,鐵布衣可禁不起這一碗,酒入腸中未及半,人已仰倒地上,芸兒面上閃露一絲從未見過的笑意,招招手道︰
「依依,扶他們回房吧。」
鐵依依嗯了一聲道︰
「好。」
兩個人先將雲蓋天和鐵布衣送回房中,再將度小月攙扶著倒在床上,度小月一躺上,呼呼地睡去,鐵依依如往常一樣的替他蓋上被子,轉身就要離去。
芸兒將她一手抓住。
道︰
「依依,你忘了-件事……」
鐵依依一怔道︰
「沒有呀……」
此刻她與正常人一樣,根本不知芸兒說什麼,芸兒似乎突然想起柳姑姑交待的事情。
莞爾一笑,道︰
「依依,我吹簫給你听……」
一縷淒涼的簫聲隨著她的吹奏而起,鐵依依只覺腦中一片空茫,在空茫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的仇人是度小月……」
這個意念如電般的在腦際里旋轉,隨著簫聲的起伏而漸漸明顯,她的眸子里在剎那間浮涌著一股令人寒懼的殺意,愈來愈明顯。
原來攝魂術遠至西域傳來中土,施術者只要將意識傳入被施之人的腦中,那意識便會埋在腦際,只要催動攝魂術,那意念便會如影像般的浮現出來……
芸兒在柳姑姑的指導下,利用簫聲發動攝魂術,鐵依依便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而將那意念清楚的展現在腦海,此刻她腦中除了那意念外,再無其它意識,怨恨而憤怒的瞪著度小月。
她緩緩地道︰
「我要殺了你……」
芸兒將長簫一收。
道︰
「對,你殺了他……」
鐵依依恨聲道︰
「度小月是我的仇人,我必須殺他……」
芸兒點頭道︰
「柳姑姑說過,你只要殺了度小月,你的仇便報了,依依,這是下手的好機會,你不要錯過。」
鐵依依茫茫地道︰
「給我刀……」
這時她腦海中只有一個意念,那就是殺死度小月,其實此刻的她,如同白痴一樣,根本已不認識任何人,腦中除了那個意念外,根本再也沒有其它意識,她的手伸出去,芸兒急忙將一柄匕首遞在她手中。
冷冽的刀光泛著無情的寒意……
鐵依依空茫的道︰
「誰是度小月……」
芸兒指著床上的度小月道︰
「就是他……」
要知芸兒雖然恨極了度小月,但她畢竟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生平中沒有殺過人,此時她指揮鐵依依去殺度小月,心里多少有點害怕,畢竟殺一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殺一個醉得不醒人事的人,對一個純情的少女來說,心里還是有點膽怯……
鐵依依握著匕首。
突然吼道︰
「殺死你、殺死你……」
她有若瘋狂一樣的向度小月撲去,那知度小月在這危急的節骨眼上,忽然一個翻身,那是無意的翻了個身,卻很巧合的將鐵依依手中的匕首踫落在地上,要知鐵依依是個沒有練過功夫的人,雖然腦子里的殺意極濃,卻是柔弱無力,度小月這無意的一踫,那健碩的手臂居然將鐵依依撞倒在床上。
鐵依依哇地一聲道︰
「給我刀、給我刀……」
突然,半空中響起一聲沉喝道︰
「芸兒,你還不下手……」
只見柳姑姑寒著一張臉,自窗外掠了進來,她是個老江湖了,一見度小月已醉得不省人事,知道這種機會太難得了,此刻只要有人揮揮刀,運運劍就可將度小月刺死在床上,所以她立刻指揮芸兒下手。
芸兒一呆道︰
「我……」
柳姑姑冷冷地道︰
「你不是要給無情報仇嗎?這是機會,鐵依依固然能殺了度小月,可是畢竟是自己動手來得痛快些,度小月已跟死人差不多了,你自己動手吧!」
芸兒惶亂的道︰
「我……沒殺過人。」
柳姑姑哼了一聲。
道︰
「沒出息的東西,殺個人跟殺只雞有什麼差別?有姑姑在這里,你怕什麼?」
芸兒終于鼓足了勇氣。
道︰
「好……」
她拾起地上的匕首,方握在手中,全身已波起了一陣顫抖,惶亂的將匕首舉在半空,卻沒有勇氣刺下。
柳姑姑嘆了口氣。
道︰
「你這孩子,好沒用處……」
她霍地抽出腰身的長劍,狠厲的舉起了劍,瞄準了度小月的胸前,運起腕勁,唰地一劍揮下去。
劍光一閃而逝,劍卻停在半空中……
只見度小月的雙掌合什,居然將刺來的冷劍夾住了,這一著大出柳姑姑的意料之外,她的面色一變,欲抽回長劍,卻被夾的紋絲不動。
她顫聲道︰
「你……你……」
芸兒粉面蒼白。
道︰
「姑姑,他明明已醉了……」
只見度小月緩緩的坐了起來,滿臉不屑的望著柳姑姑,那八分醉意此刻已蕩然無存,依舊是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喝醉的樣子。
度小月冷冷地道︰
「你是誰?為何要殺我……」
柳姑姑怨恨的道︰
「度小月,果然不是普通漢子,我柳姑姑太低估你了,也太相信芸兒的辦事能力了,想不到女兒紅沒將你灌醉,倒將我們的計劃給破壞了。」
度小月將手一松。
道︰
「你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其實打芸兒和依依回來的時候,我們已有所懷疑了,再加上依依舉止怪異,跟平常的態度不一樣,我們就知道這其中必有詐……」
芸兒笑道︰
「姓度的,我有什麼破綻讓你發現……」
度小月哈哈兩聲道︰
「太簡單了,第一,你來的不是時候,第二,鐵家和你為鄰,那也是十多年的事了,事隔十幾年你突然跟依依回來,總會覺得理由不夠充分……」
柳姑姑氣得跺腳。
道︰
「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度小月哼了一聲道︰
「百密尚有一疏,你以為你的計劃周詳,萬無一失,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卻很容易的讓我們識破……」
芸兒此刻惶了手腳。
道︰
「姑姑,我們怎麼辦?」
柳姑姑很沉得住氣。
道︰
「既然給姓度的看穿了,咱們還有什麼話好說?今夜除了一拼外,我想不出更好的方式解決……」
芸兒顫聲道︰
「可是,我……」
雖然芸兒也習得一身功夫,卻從沒有施展過,更沒有和別人動過手,一見事機敗露,她確是慌了手腳。
柳姑姑冷冷地道,
「別那麼喪氣,咱們未必就敗……」
度小月冷冷地道;
「你最好不要嘗試,論武功,你們差得太遠,我並不想為難你們,只要你們將依依治好。」
柳姑姑哈哈大笑道︰
「你作夢,鐵依依已中了我的攝魂術,除了我之外,誰也無法替她解治,度小月,咱們交換個條件……」
搖搖頭。
度小月淡淡的道︰
「你不夠資格跟我談條件,不過看在依依和芸兒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放你們走……」
柳姑姑聞言大笑道︰
「你錯了,我們並沒有走的意思。」
度小月一怔道︰
「難道你不怕死?」
「哼!」柳姑姑厲聲道︰
「你知道鐵無情和我什麼關系?你居然將他傷的那個樣子,姓度的,老娘不會放過你……」
度小月想不到殺四狼,傷鐵無情還會有這麼多的後遺癥,難道柳姑姑和芸兒設下毒計慘害自己和依依,畢竟芸兒還不是個大邪大惡之徒,在自己裝醉的時候,由芸兒的談話中,已知道此女並不是個真正的壞人,暗暗一嘆,度小月忽然揮手道︰
「你們走吧……」
芸兒一愣。
道︰
「你放我們走……」
點點頭。
度小月道︰
「雖然你們也有必死之處,但是,好在那個錯誤沒有發生,念在你和依依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我願意讓你們走,永遠不要讓我們再踫到你們……」
芸兒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道︰
「我們要為無情報仇,絕不會饒恕你……」
度小月哈哈大笑道︰
「今夜你們殺不了我,他日你們也未必能,芸兒,鐵無情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有你這位紅顏知己,雖然是受了傷,也應該覺得驕傲……」
芸兒被說得低下頭,眸中居然掠過一層淚水……
柳姑姑卻不已為然的道︰
「姓度的,別說得那麼漂亮,江湖上都說你武功很高,我姓柳的卻不信這個邪,無情的仇非報不可,今夜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有功夫,還是徒有虛名……」
度小月面上殺機一涌。
道︰
「你要執迷不悟,誰也無法救了你,度某人是念在芸兒還不是個太壞的女孩子,才有這麼好的耐心,換了別人,她才不會有這麼幸運呢……」
芸兒顫聲道︰
「姑姑,咱們走吧。」
柳姑姑叱道︰
「芸兒,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有姑姑在這里,你怕什麼?我就不相信他有三頭六臂……」
說著已將手中長劍掂在空中,別看柳姑姑是個中年女人,擺出的劍式卻有相當的功力,此刻她圓眸怒睜,一臉凝重的望著度小月,眉梢中燃滿了濃郁的殺機。
度小月一怔道︰
「想不到你還是劍道高手……」
柳姑姑嘿嘿地道︰
「還有你更想不到的事呢……」
她那如夢如幻的眸光里忽然幻化出一種迷惑的神采,是那麼深遠和神秘,度小月的目光方和她的眼光接觸,只覺身子一震,居然在對方的眸光中有那麼熟悉的事務和回憶,剎時,他被對方的眸光所吸引……
柳姑姑緩緩地道︰
「你一定知道我的眼里,有你熟悉的東西……」
度小月點頭道︰
「是很熟悉……」
柳姑姑的眸光忽然幻化的更加柔和。
輕聲道︰
「我是你的鏡子,在這面鏡子里,你可以發現你的過去和未來,它能增加你的回憶和展望未來……」
在這剎那,度小月只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兒時,那以往的片斷,有若銀絲樣的將那片斷的回憶串連起來,他記得自己小時候曾在河里洗澡,在與玩伴追戲中被大水沖去,掙扎中被一條粗約人臂的大蛇卷住,他死命捏住大蛇的七寸之處,最後那條蛇被他活活捏死……
他陷進思憶之中。
喃喃地道︰
「我的過去……」
柳姑姑面上的殺機涌現。
道︰
「你再想想,你最懷念的人是誰?」
剎那間,度小月仿佛看見自己的母親,正慈詳和藹的向自己召手,他忽覺一股子沖動,直想撲向母親懷里痛哭一場。
他的步子移動,喃喃地道︰
「娘——」
在這剎那他幾乎已忘記了自己是誰,面對著柳姑姑居然將她當成自己的親娘,展開雙臂迎了過去。
而柳姑姑的劍那麼無情的對著他的心,等待著他自己往劍刃上撞過來,她會借勢往前一刺……
芸兒駭顫顫的道︰
「姑姑——」
柳姑姑神情一變。
低聲道︰
「不準說話。」
要知柳姑姑此刻利用攝魂術迷惑上度小月,全副精神全貫注在雙目之中,施法之時最忌有人打擾,芸兒這一打岔,自然會令柳姑姑分神,柳姑姑是個頗有功力的高手,雖然嘴里說著話,那雙目光卻不敢稍離度小月的雙目,唯恐攝魂術有了差錯。
度小月在她說話的當口,神態略略一緩……
可是他的身子卻沒有遲疑,依然朝前行去。
眼看他的胸口就要和柳姑姑的劍尖踫在一起,芸兒嚇得張大了嘴,卻不敢叫出聲來……
而柳姑姑的額際也滲出了汗水,他知道度小月就要死在自己的劍下了,他只要再走一步,那劍就會……
空中響起一聲顫動的銀鈴之聲,那是血劍的銀鈴響了,這清脆的鈴聲有如一盆冷水樣的自空中灑落在度小月的腦子里,他忽然清醒了過來——
他的身子如彎曲的弓箭,在那鈴聲一響的剎那彈躍出去。
只听他道︰
「這是怎麼回事?」
而柳姑姑在他彈射出去的剎那劍朝前推去,劍光只劃破了度小月的衣衫,差那麼一毫,沒刺到他的身體,這真是驚險的剎那,若不是鈴聲……
度小月不敢往下想,因為全身已被汁水濕透……
芸兒已大叫道︰
「姑姑……」
柳姑姑的面色蒼白。
恨聲道︰
「都是你這丫頭,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不該大叫的時候大叫,眼看就能殺了他,卻讓他逃月兌了……」
芸兒哭道︰
「姑姑,我不是有意的。」
度小月的神智清醒了,那濃濃的酒意也沒有了,他臉上罩滿了一臉的寒意,因為柳姑姑的心太毒了,差點就毀了他,如果不是那柄血劍救了他,此刻他早已躺在地上了。
他緊緊的握著劍柄,冷冷地道︰
「柳姑姑,你永遠沒有機會再走了。」
柳姑姑長嘆道,
「想不到我的攝魂術居然殺不了你……」
度小月哼了一聲道︰
「這種邪術只能迷惑于一時,只要稍有定力的人,要破-解你這種功夫並不難,如果我不是喝了酒,你決無法將我的意志控制住……」
柳姑姑冷冷地道︰
「你畢竟還是著了道……」
度小月不屑的道︰
「你何不再試一次?」
柳姑姑哼哼地道︰
「姓度的,別認為自己與眾不同,老娘沒辦法殺了你,那是因為我的功力不夠,如果是紅鼻子老道親自來了,哼哼,你兩個度小月也擋不住……」
度小月聞言怒聲道︰
「原來你是跟那個紅鼻,有混世色魔之稱紅鼻老鬼學的這種邪術,很好,我早就想會會這個老怪物了,如果他讓我踫上,哼,我會送他回娘家,永遠不再害人……」
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冷笑。
道︰
「度小月,你說話不怕閃了舌頭……」
柳姑姑跺腳道︰
「媽的,你這女人,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只听金蓮花格格地笑道︰
「你大姐的事誰敢不來,我已替你請了不少的朋友,今夜咱們姐妹倆便合力斗斗這個令人頭痛的度小月……」
度小月不屑的道︰
「又是你,這次我不會再留情了,上次放了你是念你是個女流,不跟你計較,既然你還要興風作浪,就別怪我容不得你了。」
金蓮花搖晃而來。
道︰
「大姐,你猜誰來了?」
柳姑姑一怔道︰’
「是誰?」
金蓮花大笑道︰
「你那老情人呀,紅鼻老道……」
在黑暗中,只見有十幾個黑影將這里圍住,這些人俱身著夜行衣,刀劍俱備的將度小月圍在當中,唯有金蓮花伴隨的那個綠袍老頭子是唯一不同的服色,這老頭一頭的銀絲,雙目在開合間,居然如電般的明亮,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只鼻子,不但是朝天鼻,鼻孔特大,有如拇指,鼻頭通紅,那張嘴略呈四角,其大如盆。
柳姑姑哈哈兩聲道︰
「你這紅鼻老祖怎麼也湊這場熱鬧……」
紅鼻老祖嘿嘿地道︰
「蓮花告訴我,你要用攝魂術斗斗度小月,嘿嘿,你是我的女人,這那能讓我放心,所以我跟著他們來了,看看度小月到底是何許人也……」
柳姑姑哼了一聲道︰
「虧你還有點良心,不過我並不承你的情,一定是蓮花那鬼丫頭想巴結你,故意帶來……」
金蓮花喲地一聲道︰
「大姐,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金蓮花可不會搶你的男人,只是紅鼻老祖念在你們夫妻的份上,自動前來助陣,我可沒硬拉著他來……」
紅鼻老祖色迷迷地道︰
「蓮花,你不是說有個女人長的絕色天香,是我老頭子一生都沒見過的女人麼?嘿嘿,你說,她在哪里?是不是那丫頭……」
紅鼻老祖是江湖中最有名的色中之魔,一見女人如蒼蠅見了血,螞蟻見了糖,他的目光落在芸兒的身上,一雙眼珠子盯著芸兒,仿佛要將她吞進肚子里,芸兒何曾被一個糟老頭子這樣看過,一張臉早已嚇得紅中透白,急忙低下頭去。
柳姑姑看得有點惡心。一道︰
「狗改不了吃屎……」
金蓮花格格地道︰
「老祖,你別亂瞧亂瞄的,我說的可不是芸兒,嘿嘿,你瞧瞧那個躺在那里的女人,那才是真正標致的女人呢,我保證,你見了會流口水……」
紅鼻老祖的目光果然落在鐵依依身上,那雪白的肌膚,嬌艷的臉龐,看得他心神晃動,若不是鐵依依緊垂雙目,橫躺在那里,他真會跑過去看個夠……」
這一看卻將度小月給弄火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金蓮花居然將這念頭動到鐵依依的身上,紅鼻老祖的色名是聞名已久,此人若對哪個女人有了興趣會不擇手段,想盡辦法的弄到手,他是不管此女是不是別人的妻子,或是親戚朋友的女人,所以江湖上提起紅鼻老祖,莫不恨之切齒、搖頭不恥。
度小月怒聲道︰
「金蓮花,你好無恥,居然設計到依依身上……」
金蓮花婬浪的笑道︰
「我只不過是投人所好、提供意見而已……」
度小月長吸口氣。
道︰
「你知道這樣做是毀了你自己……」
金蓮花哼聲道︰
「姓度的,老娘可不信你這一套,今夜與上次的情況完全不同,你耍威風只怕選錯了黃道吉日,我們已將這里完全封死,你的人沒有一個能跑出去……」
紅鼻老祖嘿嘿地道︰
「蓮花,那女娃兒叫什麼名字?」
此人當真是色膽包天,在這節骨眼上始終念念不忘鐵依依,這就是「色」字當頭,欲念沖心,連眼前的勁敵度小月都沒放在眼里,可真是昏了頭……
度小月怒聲道︰
「我操,你他媽的真是色膽包天……」
金蓮花乘機扇火。
道︰
「老祖啊,你如果真對鐵依依這姑娘有興趣,你可得先將這位度朋友擺平了,否則,你想歸想,要想得到人家,可不容易……」
紅鼻老祖大笑道︰
「我要的女人誰敢不給?」
金蓮花哼哼地道︰
「姓度的首先不會答應……」
紅鼻老祖冷冷地道︰
「我打得他滿地找牙,看他答應不答應……」
度小月面上殺機-涌。
道︰
「色鬼,你死定了。」
紅鼻老祖一展身形。
嘿嘿地道︰
「年輕人,我老祖就這麼點嗜好,見了女人就像蒼蠅見了血,誰也別想攔阻我,你要識相點,就將那女娃兒交給我,我保證不再打擾你。」
度小月叱道︰
「放你媽的屁,天下居然有你這麼無恥的人,看你這種色急的樣子,已不知有多少女人毀在你手里,今夜我要你來得了歸不得,先斷了你的命根子……」
紅鼻老祖聞言怒道︰
「婊子養的,我老祖的命根子是無上之寶,樂之泉源,你居然敢斷了它,小子,今夜我先剝了你的皮,再奸了那女人,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他全身衣袍隨著話聲隆隆蹦起,那花白的發絲根根立起來,雙目在閉合間,居然冷光流閃,一雙手掌突然紅旋攝魂,如刃般的舉在空中。
度小月一震。
道︰
「手刀-一」
江湖上都知道紅鼻老道的攝魂術是一絕,殊不知他的掌上功夫更是一絕,有「手刀」之稱的紅玉掌可說是天下無敵,否則以他那副色中餓鬼的個性,只怕早被道上的朋友做掉了,他能逍遙至今,可說全是那身絕頂功夫護著他,不然……
紅鼻老祖嘿嘿地道︰
「紅玉手刀,認識的人並不多……」
柳姑姑焦急的道︰
「老鬼,你的攝魂術無人能敵,為何不用此術殺他?你難道不知道度小月的劍法相當難纏?……」
紅鼻老祖哼聲道︰
「你懂什麼?如果不是你道行不高,攝魂術可殺死度小月,現在我如果再施同樣的功夫殺他,只怕他心理已有準備,那效果大打折扣……」
柳姑姑寒聲道︰
「我沒有想到這-層……」
紅鼻老祖叱道︰
「站一邊去。」
柳姑姑還真听話,道︰
「是。」
要知一個女人在最危難的時候,突然有了依靠,那心里就踏實多了,柳姑姑雖然不愛這個糟老頭,可是此刻她眼巴巴的希望紅鼻老祖能替她殺了度小月,這時候不要說是罵她,就是打她,她也會忍氣吐聲的忍耐一切,所以她乖乖的站開了,要在平時她才不會這麼听話呢。
紅鼻老祖瞪著度小月,道︰
「兄弟,你可要小心了。」
度小月的劍正如他的人一樣,冷艷而無情,雙目不瞬的盯著紅鼻老祖,他知道紅鼻老祖敢以手刀與自己為敵,絕不是庸俗之人,其勢定令人難躲難擋。
深吸口氣,度小月道︰
「我會留意,老頭子,動手吧。」
紅鼻老祖沉喝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