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做错了什么?
懊像……没有嘛……
呜……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懊像……嗯……明明没有嘛……唉!天才知道理由。算算时间,关。宙斯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不和她说话了。他甚至不要她碰他,不让她帮琼丝的忙。
懊郁卒喔……唉!
除了叹气,莫莫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理我?"思前想后,琼丝不在的时候,莫莫终于鼓起勇气,挡在他的轮椅前头。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他这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君欲判臣死之罪,也得告知罪臣其由,不是吗?
必。宙斯抬眼看她,只是将轮椅转开方向。
莫莫不死心,再度挡在他身前,生气地问:"告诉我为什么!"
"我没有不理你。"片刻后,关。宙斯冷冷地回应一句。
"好吧,既然你不想理我,又不需要我……"突然有种丧气的感觉,想回台湾思索自己的感情,莫莫伤心地道:"那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你让我回台湾去吧。"
等她想通了,再来找他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必台湾,至少她可以要死党们出主意。
脸色微微变青,关。宙斯突然压着自己的双腿。
"怎么了,脚又痛了吗?"看见他发白的脸色和动作,莫莫立即忘了正在讨论的事,二话不说在他轮椅边蹲体,替他按摩起双脚。
"不是。"
"不是才怪哩,你的嘴唇都痛得发白了。"边替他按摩,莫莫边不满地咕哝。
"干嘛老顾着大男人的面子问题,痛就要说嘛!鼻气一斤值多少钱,又不能当饭吃,多了别人也不会给你鼓鼓掌……"
看着她小小的脑袋,听着从她小嘴里一串串跑出来的叨念,感受她的双手按摩给他带来的舒适感,关。宙斯突然撑起手肘,抚着额际失笑了。
她还真是三分钟热度的单纯性子。
"你笑什么?"听见他的轻笑声,莫莫不能理解地抬起头。
能笑,是不是代表他不痛了?老实说,她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此刻除了满眼的迷惘之外,更怔忡在他缓和酷容的好看笑容里。
原来他还是会笑的嘛……她还以为他天生不懂得怎么笑哩。
"只是想笑而已。"想笑,笑自己何时被蚕食鲸吞,非但习惯她的存在,还慢慢改变过去的作风而不自知。
以前,他最讨厌的就是多话的女人。谁知,她如银铃般清脆甜腻的声音,却让他无时不感到如沐春风,就算是唠叨数落都不曾令他真的生烦。
"你好怪喔。"忍不住抱怨,她却不能自拔在他的笑容里。纵使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笑起何由,她却突然觉得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笑了。
要是他肯每天笑一笑就好了。
那她的眼睛就每逃诩有"冰淇淋"可以吃,想起来多幸福哪。
必。宙斯又轻轻笑了,不住地摇头。犹如一道暖阳下的清流,她让他沉闷苦涩的心感受到抚慰;郁藏心中多年的心结,彷彿也逐渐不再那般伤人。
彬许,她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
如果一双腿能换来生命里的光明天使,并不可惜是不?她值得。
他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当他看见她和艾德华在院子里独处,心中会感到那么不是滋味,甚至因为她的隐瞒而生了数天闷气烦躁不已。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超乎了他自己所想像。
"多笑有益健康,生病也会快点好喔!"不知在想什么的黑眸微微一转,莫莫开始搬出脑中的怪理,想要说服他似的说得铿锵有声。
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必。宙斯再度失笑在心底,脸上也再度出现轻松的笑意。
"对对对,就是这样!尽量笑、努力笑,最好还大声笑就对了。"以为说服得逞,莫莫开心万分地拍起手,鼓吹不遗余力。
"一直要我笑,你当我白癡吗?"止住笑意,关。宙斯忍不住装出不悦。只有傻子才会猛笑个不停,她不知道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被小笨蛋耍着玩的猴子。
想着好像是有点白癡,莫莫的双颊不禁微微泛起酡红,却还是硬着头皮坚持:"才不是哩,我都跟你说了,多笑有益身心健康啊!"
"那你自己怎么不笑?"挑起眉,关。宙斯气定神闲的问。
"我?"似乎愣了愣,莫莫才勉强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常笑的呀。"
"我是说现在。"她尴尬得快死掉了,要她此刻笑,似乎是有点不道德……不过,道德是什么东西?哈,研究研究再说。
"既然你一直要我笑,不是应该陪着我一起笑吗?"不讳言,他存心刁难。
"那才白癡啦……"往旁边翻个白眼,莫莫咕哝了声。
"你说什么?"自己也觉得白癡,这小妮子还要他笑个不停!
"呃,没有呀,你什么都没听到。"她立即摇头,又试图催眠人家。
"喔……"沉吟了会儿,没有将她可笑的说法放在心上,关。宙斯状似无心般问起:"对了,你最近好像和艾德华走得很近?"
"没有啊,我整逃诩跟着你,哪来的机会?"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莫莫却直觉否认。艾德华是邀她出门过几次,可是都被她一口回绝,自然不可能走得很近。
"如果有机会呢?"关。宙斯换个说法,观察着她的反应。
"什么意思?"她被他愈问愈胡涂。
再度犹豫许久,关。宙斯乾脆问道:"你觉得艾德华如何?"
"等等,你该不会在替你亲爱的弟弟打探消息吧?"她有受伤的感觉了。不明白她的心意也就罢,他竟还想为艾德华充当月下老人吗?太过分了。
"不是,只是问问你的感觉。"好确定自己的感觉。
"问了又如何?"要是他在乎她的感觉,也就不会问她了。莫莫想到就难过,或许他从来就没发现,她之所以想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笨笨,关是大笨蛋,比她还迟钝!
"我只需要你的答案,不是你一堆问题。"关。宙斯皱眉了。
扁扁小嘴,莫莫不甘不愿地道:"哪有什么感觉,艾德华不就是艾德华吗?"
艾德华在确定她的心意之后,表态不再纠缠她,让她对他的感觉好许多倒是真的。再加上朱利叶发现他是欧美知名度颇高的模特儿之后,一再要她拐他去台湾玩,好让朱利叶介绍给台湾的朋友玩玩。
在朱利叶的威胁利诱之下,莫莫对艾德华接近的把关尺度比以前松许多。
因为这样,他们愈来愈像朋友。
"你的答案很敷衍了事。"谁不知道艾德华就是艾德华。
当他是三岁小阿哄也不是这样。
"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嘛!"叹口气,莫莫颇觉无奈的说:"我对艾德华又没什么感觉,他不就只是艾德华吗?"
"我知道了。"这个答案让他满意放心许多。
因为没感觉,所以艾德华只是艾德华,她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就当相信她一次,他不打算再追究她曾隐瞒过他的事。
他知道了?莫莫疑惑了。
为什么她感觉……她什么都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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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指甲深陷肉里握紧的拳头,便可知德兰夫人的情绪有多不稳定。
猛然旋身,德兰夫人生气地瞪着儿子怒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你不要接近那个低下的女人、离她远一点,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
从家仆口里得知,近日艾德华和莫莫相处得"异常融洽",德兰夫人心中的警铃声不禁大作,危机感四起。一想到艾德华娶个东方媳妇的画面,就足以令她崩溃。
连续几晚频频做着恶梦,几乎让德兰夫人精神耗弱。
德兰夫人受不了了,非得找儿子把话说在前头不可。
不只是莫莫,她拒绝接受任何一个"东方女子"当媳妇!
但,目前最要紧的事,自然是先解决掉莫莫再说。
"妈!莫莫不是低下的女人。"就算迫不得已放弃所爱,决定成全有情人,艾德华仍是不喜欢母亲以那么鄙视的口吻去排斥他喜欢的莫莫。
对他而言,莫莫依旧是个可爱的小天使。
包何况,他们现在成了朋友。
"艾德华!"听见儿子的袒护,德兰夫人多年的怨恨一并涌起,发红着眼低吼:"连你也要为那种女人背叛我?"
"妈,莫莫是个小天使,你多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了。"不明白母亲抓狂的主因,无奈的艾德华一个劲儿的劝着,不希望母亲去刁难莫莫。
"天使?哈哈!"发出怪异的讽刺笑声,德兰夫人的脸几乎扭曲,更加愤恨的大吼:"对我来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只会为我们宙斯家带来永无止境的恶运!
"
一如那个杂种的母亲!
"妈,别这么说莫莫……"艾德华几乎要怀疑,母亲是不是偏激过头。
"你还为她说话,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德兰夫人受震般抓住心口,瞪大了眼。
不!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绝对不行!
"妈,莫莫值得我去爱!"更值得大哥去爱。
艾德华义正词严地对母亲申明,只能把另一句无奈的心声放在心底。
向来轻佻的艾德华,曾几何时这么认真?领悟这点,德兰夫人不再和儿子激辩,蓝色的眼眸转为极为深沉,泛起骇人的幽幽诡光。
她必须先除去心头大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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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德兰夫人对关。宙斯的态度大有转变。
纵使令人不解,德兰夫人开始三不五时对关。宙斯嘘寒问暖,全然当他是艾德华一般,眼中更不曾出现鄙夷的光芒。
"关,我听说东方人有种补品吃了有助养生调病,所以我让人去找来作法煮给你吃,你试试。"德兰夫人走进关。宙斯的房间,跟着的下人端着食物进门。
"母亲……"心知母亲不可能无缘无故消除对他的排斥厌恶,关。宙斯让德兰夫人的用意弄混,实在不知如何看待这种转变。
德兰夫人不再将对他亲生母亲的憎恨转移到他的身上了?根本不可能!他从来不敢奢望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
"怎么了,怕不合你胃口吗?"德兰夫人像个慈母般笑问。
"不是的。"虽然否认,他仍无法相信母亲会对他好。教他如何高兴得起来,暴风雨前的宁静都没有如此诡异难测,让人如陷五里雾中。
"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不管我现在如何弥补,你都会心存怀疑。
"
看见关。宙斯的表情,德兰夫人幽幽一叹:"可是我想通了,现在我真的很后悔过去为不值得的事和你僵持;不能让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拾我们母子的感情吗?毕竟,我是你的母亲不是吗?"她下了重帖。
从没听过德兰夫人如此低声下气的口吻,关。宙斯真的是被震撼住了。他该相信美丽的谎言吗?一旦如蜜般的谎言被揭穿,其中又是多丑陋的真实?期望愈深,往往跌得愈重。母亲佈下的温柔网,要他如何敢轻易深陷?
可是面对这样的母亲,又教他如何防备拒绝……
不像关。宙斯犹豫不决,听到是东方的补品,仆人一将食物送到关。宙斯面前,莫莫立即好奇地上前,打开碗盖东瞧西瞧,还凑上鼻子去闻。
将浓郁的香味深吸一口入鼻,莫莫的黑眸骤亮起来,忍不住低呼:"哇,是人参鸡耶!懊香好香喔……"天哪,让人想念的味道。
想不到西厨可以弄出有模有样的人参燉鸡,让她惊讶万分。啧,早知道宙斯家的厨子这么厉害,她就不必每天认命地吃西餐,可以请厨子弄弄中餐来解馋了。
她想念台湾菜想得紧呢!
虽然关。宙斯没有回应,看见开心不已的莫莫,德兰夫人淡淡笑道:"至少莫莫喜欢,那我的苦心就没有白费了。"
沉默许久后,关。宙斯终于吐出话:"母亲,谢谢你,我也会喜欢的。"
不管母亲打什么主意,就等着看再说吧。
总有一天,凡事皆会水落石出。
被德兰夫人以温柔的目光一望,莫莫全身的鸡皮疙瘩尽数报到,不由自主地轻颤。她还是比较习惯德兰夫人傲慢难亲近的德行。
天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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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进德兰夫人所在的起居室,望着母亲向窗的背影,艾德华顿了顿。想了会儿,他忍不住问出心中近日的疑问:"妈,你在打什么主意?"
德兰夫人缓缓回头,以不解的眼神回望他。
"妈,别跟我装傻了,我是指你对大哥的态度。"艾德华把话挑得更明。
"我对你大哥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微微一笑,德兰夫人露出不解的神色,轻声问着儿子。
要不是艾德华深知母亲对大哥的憎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能让一切随风而逝,他真的会相信此刻的母亲不再对大哥有恨。
"妈……"艾德华皱起了眉。
母亲分明在逃避他的问题,否则……就是存心装傻。
"我想通了,不该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牵扯至关的身上。"以好笑的眼神望着艾德华怀疑的表情,德兰夫人神色轻松地道:"这样对我比较好不是吗?还是你希望我和你大哥永远都当一对相敬如冰、互不关心的母子?"
"当然不是,我只是……"艾德华立即反驳,他当然希望母亲和大哥能够像一对真正的母子。可是……真的能够吗?
温柔一笑,德兰夫人轻轻揶揄:
"好了,妈都知道,只要你别再怀疑我就行了。"
想说什么,艾德华又闭上了嘴。
难以置信的感觉困惑着艾德华,就如关。宙斯,他也不习惯母亲的改变。他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母亲改变如此之大。
不过,若这一切只是假相……
他宁愿相信假相,希望假相能永远延续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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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无浪的日子,就在德兰夫人慈爱的态度中延续。
"关,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外头走走如何?"在某日清晨的早膳后,德兰夫人突然笑容满面对关。宙斯提议。
忍不住巴莫莫对望一眼,关。宙斯才慢条斯理地道:"母亲想去哪里呢?"不明白母亲在想什么,他只能先按兵不动,一切照母亲的步骤去走。
可笑的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想……"顿了口气,德兰夫人像无所谓般提起:"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祭祭你生母和父亲的墓吧。"
宙斯家的家族墓园位于加拿大某一景色绮丽的山谷。
当年不管德兰夫人如何反对,丈夫仍是将深爱的女人葬于宙斯家的墓园中,更在临终前恳求两个儿子将他与那个女人的碑志并列。由于是父亲的遗嘱,关和艾德华便照做了。从此,德兰夫人不再踏入宙斯的家族墓园一步。
她恨,恨透了墓园里那幅双碑并列、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
谁能相信,德兰夫人如今竟能尽释前嫌地提起。
可想见,关。宙斯的神情何以如此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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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宙斯家族墓园所在的山谷,一阵阵沁人心肺的清风拂来。
山谷里的清幽,格外容易让人紧绷的情绪放松,心灵感到格外的宁静。
祭完墓,在谷边望着母亲和莫莫愈走愈远的身影,自个儿推着轮椅的关。宙斯总觉得心神不宁,始终挥不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彷彿有什么事会发生。
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不安感。
"莫莫,你过来看看,这儿有朵好可爱的小白花呢……"
"真的?在哪里?"莫莫好奇地走近。
就算曾经觉得不太对劲,由于天性不擅猜疑又单纯,莫莫还是很快就接受了德兰夫人的转变。她乐观的期待,关不会再受到母亲的冷眼相待。既然是往好的方向变化,没有理由去排斥、拒绝接受是不?莫莫总是这么想。
至于不对劲的感觉,她只当自己是多心了。
"就在那里啊,长在崖壁上,你看是不是很特别……"德兰夫人先行走到崖边,微笑地往山崖下指去,要莫莫去看。
没有多想,莫莫也走近崖边,疑惑地问:"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你往前看一点,就在那里呀,没看到吗?"德兰夫人又指。
"是吗……我怎么看不到呢……"奇怪了,德兰夫人看得到,为什么她就看不到?
虽然已经很靠近崖边,为了看见德兰夫人所指的小白花,莫莫把身体更往前倾些,却仍然只看见悬高的空谷幽景。
从背后慢慢走近莫莫,德兰夫人以带着关心的温柔语气道:"也许再往前一点就看得到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下面可是很深喔。"
"夫人放心,我会小心的……摔下去可没得救呢!"说归说,没太多心机的莫莫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山谷下探去,想找出小白花的踪影。
没道理嘛,那朵花是躲起来了吗?
"是呀,会没得救呢……"不觉中,德兰夫人声音里的笑意消失。
突然意识到她们的对话,失神的关。宙斯一抬眼,便看到母亲和莫莫走近山谷的崖边,似乎在讨论着母亲口中的小白花。
就在莫莫不甘心往下弯腰,想要将崖壁看得更清楚时,关。宙斯清楚地看见德兰夫人朝他望来,蓝眸里的温柔慈善消失无踪,盛满了……
以往对他的厌恶鄙视。
突然,德兰夫人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恶毒目光浮现。
母亲……想做什么!?
必。宙斯猛然大惊,双手快速推动着轮椅的双轮。
无视他挣扎而来的举动,德兰夫人缓缓将视线移到身边的莫莫身上,盯着她弯下往崖边探的身子露出诡笑,缓缓伸出双手。
渐渐明白母亲要做什么,关。宙斯的整颗心在顷刻间窒闷不已。看见魔掌推向莫莫,他扭曲黑青了脸,如狂狮扯开喉咙咆哮: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