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角,忍住反驳的话,手突兀的向他一伸,他很有默契的知道她的要求,起身主动倒来一杯水,还插上吸管给她,然后接过她整理好的第一堆药草。加入盒子里。
“对了,平绿姑娘,依你看我这身体还要多久才能下山?我已经离家半个多月了,我父……家人都应该很担心我……啊!对了,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身体开始好转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当然,对于平绿姑娘你也一定会非常感激的。”
他也不管她有没有回应,自个说个不停,几乎达到自说自话的境界,而状似不在乎他的柳平绿,整理草药的收中突然多了好几枝被从中折断的碎叶残枝。
青筋微微在额头跳动,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达临界点了。
从那天她不过是“不小心”抢走整条被子睡到天亮,差点没让这聒噪的桃花男吹了一晚的冷风重感冒而死,这男人竟然挟持着这一点,利用她小小的愧疚,每天不停的唠叨,不管她理不理他,他自己一个人都能说得非常高兴。
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的多话,他是鹦鹉吗?还是哪来的三姑六婆啊!
“水喝完了吗?还要再喝吗?我觉得这泉水味道真的不错,清凉甘甜,拿来煮茶酿酒滋味应该更显鲜美,对了,你这儿能种些作物吗?想必有这么好的水源,作物定会长得——“
本!有人的理智神经断了。这男人太超过了,苍蝇都比他知道安静两个字怎么写!
“真是足够了!”她再也受不了的立即站起身大吼道:“你……你给我——滚!”
“你喝够了吗?”玉相儒点了点头,像是没看见她满脸的怒容,自动结局她的这句话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时间也差不多了,进屋吃饭吧!”
炳,终于有反应了,对,他就是看她死板板的冰块脸不顺眼,瞧瞧她现在的模样,表情多生动,不是比较像个人吗?
如果,她能再笑一笑,相信会更有魅力……
“吃饭?”柳平绿顿了一下,有些错愕的无法消化他的话,然后,她感觉到口腔里的唾液分泌似乎开始多了起来。
她不甘心的用脚踩地了几下,这才问他:“今天吃什么?”
他笑了,非常蚂蚁的看着她有些垂涎的表情,他也实在没想过,身为皇感贵尚的自己,居然还有洗手做羹汤的天分。
卑说出了他刚开始病重的那几天外,等到他伤口好转、风寒也好得差不多,柳平绿就开始命令他打理家务,尤其厨房的工作全权交给他负责。
当然,一开始他听到她指使自己去洗衣扫地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先不用说他好歹还算是个病人,光是他是个大男人这一点,就教人难以置信,哪个男人会去做这种女人家做的事?
“在我们那里很正常啊,这叫家庭主夫,或是新好男人,很多女生都喜欢这款的男人。”
在她们那里很正常啊……他迟疑了一下,在民间男子做家务是正常的事,啊?或许真是他大惊小敝了,深居宫中不知人间疾苦。“是这样啊……那你也喜欢吗?”
“喜欢啊,”她笑咪咪的说,有人给她使唤当然好喽,这也是她救他的目的之一嘛。
“我这里不养只吃饭的饭桶,就算是病人也一样。反正你可以下床走动了,收顺便抹一下桌子,走路的时候顺便扫一下地,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她边说,手上拿着一排金针,反射着光芒,看来触目惊心。
懊吧,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过着吓人的生活,好在一开始有恒星帮忙指导,他人聪明,一学就上手……也不知这样的天赋异禀是幸还是不幸?
呃,说天赋异禀也夸张了点,他不过就是做的东西还算能好吃,不会下熟活是烧焦,衣服洗得还算干净,偶尔染色要不然就是洗破一小块以为,可这样已经比这两个女人强了。
这两个女人听说一个自小钻研武艺,一个则是前进大小姐,从小被伺候惯了,也没自己煎过一个蛋,前者处理家务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后者呢?唉,就不用提了。
他开始下厨前,他们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恒星下山买回来的。
所以虽然他煮的东西味道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是热的。且为乐他的病,恒星被他派去寻找几味药材,他们两人没人下得了山采买因此有人肯煮,她就要偷笑了,要不叫她天天啃干粮,她宁愿饿死算了。
玉相儒看着她脸色的变换,笑容咧的更大了,“今天吃炖陶锅,有山菜、山薯和野菇……”完全就地取材,这些食材只要出了小屋的阵法外,四处可见。
“好了,吃饭去吧!”没等他说完,她已心急的走进小屋侧边的灶房。
他失笑跟在她身后,瞧见她没拿条布巾帕子的就直接往陶锅上模,才刚想出声阻止,她就被烫得惊呼了一声,纤白手指马上红肿起来。
“手给我。”
他感觉上前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放在储水用的水缸里。
“还疼吗?要不要我去拿药?“他的眼神有心疼。
她却可惜的看着那缸水,“这缸水被我碰过了,等于是不能用了,你不就得去外头重新取水装满它吗?”
这缸水是专门拿来饮用的,方才她又没洗手,现在直接放到这谁里,不用说这一缸取懊的谁是浪费掉了。
他一脸的无所谓,温柔的道:“没关系的,税再去取就好了,你的收比较重要。”
她橛子自个的心像被一道春风拂过,暖暖的、热热的,好像原本有些像冰块的地方,有一点点的融化了。
她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你已经做到你该做的,在这里打杂,我一定会把你治好,表现得这么关心我的样子,我也不会比较快把你医好。”
从小到大,因为她的家世还有人人称羡的好运道,导致除了父母以外,每个人接近她都是想利用她来换的什么利益,此刻面对他的关心,她也难免做这样的联想。
他摇摇头,“我只是想单纯对你好,也不可以吗?”
柳平绿默然无语,看看他握起她的手,回到小屋想拿药帮她擦。
他专注的为她上药,那心疼的表情,好像烫伤的是自个,她忽然有些恍惚起来,可实现却更清明了,平素没仔细看过的桃花脸,此刻越显清晰。
玉相儒俊秀的脸蛋在这段日子的调养下已经少了初见时的苍白,一头柔顺长发只用了一条布带扎着,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的有一天,当她回想起今天来,才知道原来就在这时,她把他们的模样刻进心版里了。
而当下,她故意忽略心中蓦然而生的一股悸动,告诉自己,他是要她治病才会对她号,才不是如他所说的,想单纯对她好,才不是,不可能是……
但不管是真是假,就让她在这一刻,静静的看着他,享受他的温柔吧!
又过了半个多月,为了要帮玉相儒补强身子骨,好应付接下来的病谤治疗,柳平绿已把手头上能用的药材都用的差不多了,考虑到他身体好多了,于是便拉他这个免费长工,连哄带骗的说外出走走运动一下,能让他强身健体,良人便出门采药去。
“搬运工”的问题解决了,至于能采到什么,这问题她一点都不担心。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空手而回,而且神医圣手留下的手札中也说了,苍华山由于人烟罕至,是座药材宝山,她有信心他们绝对可以满载而归。
丙然,一路上凭借着柳平绿惊人的好运气,两人没碰上什么大型野兽,也没遇上瘴气阻挠,不过即使他们没碰上什么意外,前进的速度确实越来越慢,越往前去,生长茂密的杂草根本让人难以前进。
突然,她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草丛里——
“等等!把我的药锄拿过来。”
玉相儒依言递给她药锄,可张望了半天,眼前全部都是跟之前到的没什么两样的杂草。
他不解的问:“这里有什么药草?”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说完,她拨开杂草,往前走了几步,竟然在杂草间看见一小块圆形空地,其中长有一棵红色植物,约莫她的小腿一半高,看得他啧啧称奇,她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的?
柳平绿衡量了补药从哪里下锄之后,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植物,仿佛他是会逃跑的动物,惊动不得
他本来还看得不知所以然,直到看见她将那红色的植物挖开之后取了出来,他整个人几乎傻了。
竟然是千年人参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是拔萝卜一样的把千年人参就这么的拔出来了,还甩来甩去的把上面的土甩掉,他的心脏就快跟着那可怜的千年人参左摇右晃的给蹦出来了。
“平绿姑娘,这可是千年人参啊!”他连忙上前阻止她凌虐人参的动作。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被她抓在手里了,不怕它会跑掉。“对了,快把盒子拿出来,把这玩意塞进去。”
她打小的好运道常让她“寻宝”起来无往不利,虽然不知道能找到什么,但找到的东西必定不会太差。这或许可以说是一种让人惊艳的超级第六感吧!
对她来说,这种长得奇怪的人参其实是很麻烦的,因为不能随便乱扔,只能用特定的盒子装妥,保持人参的鲜度,否则会失了该有的药效。
而这盒子在现代也就罢了,毕竟高科技的世界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然而在这古代可就让她伤了好一会脑筋,让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出有相同功能的盒子来。不过也因为这些木盒,上山背负的重量增加了不少,以往她单独行动时,顶多只能弄个两三个盒子,今逃卩了玉相儒,她才多带了几个木盒,打算多采一些药回去。
玉相儒长大的嘴可以塞进一颗大鸭蛋了。
塞进去?是她说错还是他听错了?
以往在宫中看见这样等级的千年人参,哪个不是仔仔细细的用玉盒装好,底下铺着最好的丝绸,免得伤了或是碰了,而她居然打算随手一丢塞进这普通的盒子里?
“瞪着我干嘛?不要以为你眼睛比我大就可以光瞪眼不做事。”看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柳平绿忍不住用食指戳了他的额头一下。
“可这是千年人参”他几乎是抖颤着手捧着那棵人参了。
斌为王爷的他,天下奇珍异宝见识过不知凡几,可他的印象中,这样的千年参,尤其是如此品相良好实在没几个。
“小子!亏恒星说你是出自富贵人家呢!怎么?没看过好东西?就这样一根人参也吓着了?”她出言调侃。
“平绿姑娘,我有名有姓,你可以韩喔玉公子,更何况我应该比你大上几岁,你怎么可以老喊我小子呢?”他有些无奈的说。
“还平绿姑娘呢!”她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麻烦,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至于你的名字嘛再看看吧,走了,逛了半天才弄到这么一株,还得需要多努力点才行。”
惫要多努力?玉相儒彻底地傻眼,这样的人参能采上一株都是莫大的运气了,在他的眼中竟然还不够,还得多努力?
轻叹口气,他对她的好奇又多加了一分,这么特别的女子经常做出些他连看都不曾看过,甚至听都不曾听过的东西,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走了,快点!今天我还打算到山顶呢!”
“来了。”收好放下人参的木盒,玉相儒无奈地快不跟上。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只是今天惊喜的开端而已,越到后头他才会相信,自己已开始对一株千年人参的激动又多么的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