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忙了一晚上,新人们终于得以回到自己的新房,享受属于两人的亲密时光。
这该是甜蜜的开始,潘逸群却发现他的新娘子有些闷闷不乐,送客时虽然笑得灿烂,伹眼底那一抹落寞,却始终让他看在眼里。
心事重重。
发现自己的妻子,在新婚夜里有这样的情绪,真不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他原本期待的,是她害羞而带着些许紧张的反应。
瞧她坐在梳妆镜前,像是无意识的拆下头上的发饰、身上的珠宝,一双美眸无神地盯视着镜子,像是被谁抽了魂。
被了!潘逸群告诉自己,这已经是他所能容许的全部。
他不是个霸道的男人,但是……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心里应该只容得下他,不该放入其他的事情。
“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潘逸群缓缓说道。他紧盯着她,深邃的黑眸里揉进一抹的光芒,无关乎传宗接代的任务,而是纯粹的渴望。
她很聪明,而且……她很美,像是天使般纯洁的性感,一个晚上撩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喔,好。”沉思中的温晴竹,耳朵接受到讯息,但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轻应一声,抱着浴袍走进浴室里。
潘逸群挑起浓眉,紧眯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微愠。
她竟忽视他到这个程度?而又是什么原因,让她整个晚上人在心不在?
潘逸群看着她走进浴室的背影,薄唇紧抿,一语不发。他的眼神莫测高深,心底猜想着、究竟是谁夺走她的思绪。
十分钟后,温晴竹仍是那副心不在焉的神态从浴室走出来,穿着浴袍的她,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脚踩着拖鞋,一副佣懒的模样。
她微偏着头,用毛巾轻拍着一头长发,像游魂一样又飘回镜子的前面。
潘逸群的黑眸扫过她,眼底的火焰又更热了几分,他的视线停在她被热水烘红的小脸、颈项上,不自觉地发挥高度想象力……不知道粉红浴袍内,又会是何种迷人的光泽。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决定主动停止这诡异的情况,将她的心思从别的地方拉回来。
“今天很累了吧?”潘逸群来到她身后,接过浴巾开始擦拭她潮湿的发,动作轻柔,眸光炙热。
手里的浴巾被拿走,温晴竹猛地回过神来,猛地迎向镜中那过于灼热的黑眸,她的红唇微张,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
潘逸群淡淡一笑,将毛巾罩在她的头上,而那张俊脸也跟着挤到她的面前,浴巾下,两人的鼻尖抵着鼻尖,好不亲昵。
“呃……我自己来就好了。”温晴竹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小小声说道。
这样的距离好近好近,笼罩着彼此的气息好亲昵,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比跑完百米后还快,她猛地往后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无奈,潘逸群的掌心不知何时已握着她微湿的发,绕啊绕的,将她的长发绕在他的指掌间,逐渐缩短了彼此的距离,让她别无选择地只能靠近他。
房里的灯光大亮,两人纵使被浴巾罩着,却能够清晰看见彼此的神情,一个紧张,而另一个则是充满期待。
“我喜欢帮你擦头发,打从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就很想知道你的头发从我指间滑过时会是什么感觉。”潘逸群端详着她,笑意加深。
属于他的灼热呼吸,吹拂着温晴竹的耳畔,让她忍不住轻颤。
那样的意图太过明显,他不用开口,光用一双眼,就已经提醒了她——他想做的,绝不只是帮忙擦干头发而已!
温晴竹低垂眼睫,避开他灼人的注视,压抑不下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
潘逸群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只因为那张美丽的小脸早已泄漏她的心思。
他终于成功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终于开始将所有的心思,摆放在如何避免他眸光的侵略。
两人靠得那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对她的渴望超乎他的想象。
纵使如此,他却也没忘记,今晚她的心事重重。
要她,很想要,来势汹汹的渴望,却硬生生被压抑在关心的情绪之下。
他想要她,却也更想知道她眸里的忧郁是为了什么。有些过分的在乎,他却不愿去细思原因。
“是不是方萍造成你的困扰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想起晚宴里方萍的咄咄逼人。
“没有。”温晴竹想也不想的说。
“那是为了什么?”潘逸群贴近她,用唇磨蹭她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地柔女敕的肌肤上,大手则没闲着地帮她拭干头发,不想让她着凉。
他的动作轻柔,把她当成心肝宝贝似的仔细照顾着。
温晴竹唇边泛起一抹浅笑,笑起自己才刚结婚,就开始疑神疑鬼、想东想西,十足十的已婚妇女心态。
烦了她一晚上的问题,不是别的,就是她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
不能讳言的,方萍的话的确在她心湖里丢下一颗大石头,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尤其是在她发现,自己对潘逸群的感情,已不仅止于一张契约之后。
她开始在乎……在乎潘逸群的心,在乎自己在他的眼里,是个买来的新娘、还是个代理孕母,抑或是……还有一点点的感情?
明知道自己不该苛求太多,却还是无法克制一个个冒出来的疑问,弄得自己心神不定,直到现在……直到他温柔的拭干她长发的现在。
凝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他,笑容迷人,黑眸深邃,动作温柔且亲昵,温晴竹突然觉得自己庸人自扰。
为什么需要答案呢?他就在身前,就在她的身前,不是吗?
“为了你。”温晴竹不吝惜地给了他答案。
潘逸群微微挑起眉,有耐心的等她给他更深一层的解释。
“你太迷人,使得你周边的女人攻击力大增,方小姐是其中一个,但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好担心会应付不来。”温晴竹淡淡的笑。
闻言,潘逸群只是饶富兴味看着她,似乎若有所思,眼中闪烁着笑意,他双手下滑,轻拥着她的腰。
“她们能伤得了你吗?”不过是一群爱吃醋的女人们,能伤得了他心中无比聪慧的老婆吗?
老婆……这两个字是怎么念怎么顺口,他光是想就觉得心情愉快起来。
“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不是吗?”温晴竹缓缓开口,白女敕的小手覆在他的手臂之上。
被那双柔如春水的眸子一瞧,那份美丽、那份温柔,只要还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她,更何况,他早也打定主意会保护她。
“既然知道我会保护你,又怎么会一个晚上魂不守舍?”他的黑眸在她小脸上绕了几圈,充斥着不满,而不满的原因,是她不相信他。
“唔……好,是我不对。”温晴竹轻声说道,模样温驯可人,没半点威胁性,笑容更柔更美,简直令人目眩神迷。
她的道歉没取悦他,她的笑容倒是做到了。
“我们一定会有个很漂亮的宝宝,无论是男是女。”他黝黑的大掌滑过她粉女敕的双颊,粗糙的手指带来异样的刺激,让她觉得有些酥痒,脸儿瞬间就红了。
宝宝……他们两人的宝宝吗?
想到宝宝,的确是让人高兴的,但是要想有宝宝,就得……
温晴竹努力保持笑容,十指在膝上扭啊扭,泄漏了心中的紧张。
潘逸群的视线从软女敕的小手,挪移到她的脸上,看到她唇边紧张的笑容,他薄唇一勾,戏谑写在眼底,同时也上了他的眸。
“我们……来生宝宝吧!”潘逸群笑了笑,表情自然得好像只是在谈论天气。
只是温晴竹可没他那么自在了,这句话拥有惊人的爆炸力,像是有人“轰”地在她脸上放了一把火,小脸爆红。
“你……我……那个……”虽然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但是面对他带笑的眉眼时,她却还是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想出个蹩脚的借口。
“我还不想睡。”温晴竹尴尬地开口,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闻言,潘逸群灼热的眸光变得更烫、更热。
“我也不想睡。”他话中有话地回答,双眸如火,抓起她微湿的发尾,刷过细女敕嫣红的肌肤,然后轻握住她的下巴,抬起一个适合接吻的角度。
读出他眸中的渴望,温晴竹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不累,和他的不累……好像有着不同的意思。
“我不是……晤……”温晴竹开口,想开口解释她话里的真正意思。
潘逸群唇边浮现一抹蛊惑的笑,不待她说完,低头吻住她的惊呼,大掌更是毫不客气抱紧了她。
她想……他对她话中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一点兴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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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两老坐在客厅里,潘母刚挂下电话,笑容噙在嘴边。
“他们两个又不能回家吃饭了,逸群今晚又要加班。”潘母笑盈盈说道。
“那晴竹……”潘父的眸光从杂志里抬起头来,关心的问道。
“当然是陪着逸群罗。”潘母笑着在潘父的身边坐下来,笑得若有所思。“真好,真好。”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潘父自然知道潘母所谓的好是什么,安慰的拍了拍老伴的手背。
“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潘父望着老伴的眼,露出笑容。
“是,我当然放心。”潘母垂下了眼。
这些年来,她的身体变差,一心只冀望着宝贝儿子能替她生了孙子,而现在她的心愿虽尚未完成,但是看着儿子幸福快乐,她当然很欣慰。
打从儿子娶了媳妇以来,大家都能感觉到,这对新婚夫妻感情好得很。
潘逸群因为公司要推出新产品,筹备工作相当忙禄,两人并没有时间度蜜月,但是两人同进同出,他总会送她上班,载她下班,就算忙到超过下班时间,潘逸群还是会先到她公司接她,然后买个便当,两个人再回他公司加班。
看着这景况,潘家两老乐得合不拢嘴,每天掐指算着什么时候能抱孙,对这举止得体、笑容迷人的媳妇更是百分百满意。
“看逸群这么快乐,我这个当妈的总算放心了。”潘母心有所感地道。
“是啊,咱们这媳妇看似文静温驯,倒也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但把逸群制得服服贴贴,还能让他每天高高兴兴的,真是难得。”潘父也衷心喜欢这媳妇。
“是啊,我想我们抱孙子,是指日可待了。”潘母笑开怀。
“所以罗,你现在就要把身子养好,要不然到时候看你怎么带孙子。”潘父藉机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会唠叨我,说到要照顾身子,咱们可得吃饭去了。”潘母嘴里抱怨着,心里可甜得很。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饭厅,嘴里的笑始终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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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潘逸群的办公室里,温晴竹安逸的看着杂志,清澈的眼儿转了转,偷偷觑了正认真于工作的丈夫,不停盯着盯着,在发觉自己又盯着他出神之后,赶忙垂下眼睫,秋水双瞳闪烁着。
认真工作的他,看来好沉稳,好迷人,却仍不改他斯文的气质,给人一种信赖的感觉。
这跟夜里的他,可是完全不同的……想到此,温晴竹的脸不自觉又提升了温度。
每当夜阑人静时,他可没半点斯文气息,床笫之间,他有着她陌生的霸道与狂野,不复见他的冷静与优雅,不停的教导她属于男女之间的欢愉,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撩起陌生的狂潮,让她迷乱不已。
每当他求欢时,她总是会第一个想到,这只是他传宗接代的过程,只是在他的温柔呵护下,她每每忘了这个原因。
如果只是要孩子,他不需要这么温柔,她想……他对她应该有些不同吧!
潘逸群坐在办公桌前,停下笔来,扬眸看着唇边带着微笑、粉脸红通通的小妻子,他性感的薄唇一勾,露出浅笑,眸光更转深浓。
他的小妻子,不但是个能干的秘书,还是个能令人疯狂的好学生,在他引导下的生涩回应与细吻,出乎意料地让他疯狂。
结婚个把月了,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无论是上班的时候,在更深的夜里,他总是想着她,惦着她。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情形,但……却也未尝是件坏事。
潘逸群慢慢地起身,他缓步来到想事想得出神的温晴竹身后。
“想什么?”
灼热的气息拂在她敏感的耳边,温晴竹吓得站起身来,腰间陡然一紧,正巧让他伸手一揽,抱了满怀。
“你吓我一跳。”温晴竹瞪大眼睛,心儿怦怦乱跳,还不太能适应这么亲昵的动作。
“你最好是在想我。”潘逸群嘶声说道,目光如炬,紧紧瞅着她,潜藏的霸道表露无遗。
温晴竹微微瞠大了眼,不知道该应是还是不是。
潘逸群微低头,看着她粉女敕的颈子上有着他昨夜轻狂的烙印,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模那些吻痕。
到目前为止,温晴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失控的女人。
他的表情和眼神,让温晴竹的粉脸更烫红了些。
虽然明了他夜里的热情,但……这是办公室呢,他不会……
霸道的握住她的下颚,潘逸群低头,正想吻上她的唇时,有人不识相的闯了进来。
“糟了,我们破坏了人家的好事。”李卓带着笑意说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只是他的笑意并没有感染到另一个人,方萍的脸色很难看,沉默着不发一语。
潘逸群的脸色微沉,渴望无法获得满足,他的脸色难得的不善,停下索吻的动作,却也没松开怀里的佳人。
“秘书怎么没先通报?”潘逸群睨了两人一眼,责备意味浓厚。
李卓没被吓到,指了指墙上的钟。
“秘书早下班了,还通报什么……晴竹,吃过饭没?”李卓自在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还不忘跟小脸快烧起来的温晴竹问好。
“吃、吃过了。”温晴竹尴尬的垂下头,那模样活像做了坏事、刚刚被发现的小娃儿。
“怎么没顺便买两个便当来,我也挺饿呢!”李卓生性豪爽,不怕死的咧开嘴巴微笑。
要不是还被丈夫抱得紧紧的,温晴竹真想夺门而出。
“够了!谈谈正事吧!”瞧出小妻子的窘境,潘逸群瞪了好友一眼。
“有人舍不得了。”李卓连连击掌,活腻了似的哈哈大笑。
虽然腰间的禁锢未曾松手,但温晴竹可没脸继续抱下去,她轻推了推潘逸群,在眼底明示暗示着。
潘逸群无奈,只得松手,让她从自己的怀里快速逃走。
“到底有什么事?”潘逸群火大地开口,盯着快窝到墙角去的小妻子,浓眉不禁拧了起来。
“关于你赚钱的大事。”方萍终于开口,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几步,正巧停在能完全将温晴竹遮在身后的地方。
潘逸群看了方萍一眼,马上就知道她出现的原因。
方萍不只是他的学妹,也是一家企划公司的公关,负责新产品的促销筹画。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潘逸群开口,回到办公桌后落坐。
“新产品发展的场地找好了,也找了几个人选来代言,你看一下,中意哪个人选?”方萍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他的面前。
“这个模特儿亲和大方,但是索价较高;另外这个虽然很会抢版面,却没什么观众缘,至于这一个则是新人,但是民调的反应还不错,你参考看看。”
“依你看呢?”潘逸群询问着她的专业意见。
“第三个不错,便宜又好用,而且笑容很甜。”方萍建议道。
“不会太生涩吗?”
“依我面试看来,举止落落大方,虽然生涩却颇有大将之风……”
温晴竹发现,当潘逸群与方萍在谈工作时,她没有插嘴的余地。
两人一问一答,格外流畅,不浪费任何时间,这样的默契不是一、两年的时间能够培养出来的,也难怪方萍会对他产生眷恋。
温晴竹垂下小脑袋,在心里偷偷叹气。
她眼底的落寞,落人一旁的李卓眼里,他对着她笑了笑,暗示她坐在他的身边来。
“方萍的商业手腕一流,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左右手了,在商场上能提供不少帮助,不过别想太多,就只是左右手罢了。”李卓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我……”温晴竹的脸再度红了起来,因为心事被人发现而羞赧。
李卓只是微笑,摆摆手,表示她不需要解释。
看着这对小夫妻甜蜜的模样,李卓的担心早已消失,原以为这结婚契约会带来的麻烦都没发生,反倒见到潘逸群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他很替这位兄弟高兴,自然有对这个新娘很有好感,并给予全部的祝福。
办公桌之后的潘逸群,缓缓眯起眸子,纵使心思在公事上,却也没忽略小妻上脸上的娇羞。
李卓说了什么,能让她笑得如此楚楚动人?
虽然心里知道李卓的心思,全部都正方萍的身上,不至于对晴竹有什么异样的想法,但是他却无法不在意,他们俩靠得如此近。
李卓这个该死的家伙,瞧他对晴竹那副殷勤的模样,让他这个做丈夫的,眼里、心里都不是滋味。
看来,他得找些事情让他去做,省得自己忙得像只无头苍蝇,也免得那家伙整日游手好闲净顾着逗晴竹笑。
潘逸群盯着两人说话时的阴鸷眼神,心不在焉的态度,看在方萍的眼里,她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