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早晨的心灵交流,黎翰决定向公司请一天假,一鼓作气的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在送她回咖啡馆请假后,独自一人在车边等她的同时,他拨了通电话给林钰华告知请假的决定,这对一向以工作为重的他,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
“你说你今天不进公司,是怎么回事?今天与日商有个约要洽谈,你就让陈经理主持大局吗?”林钰华隔著电话质问著黎翰。
“你不是也在场吗?林董事长,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黎翰并没有因她语气而感到不‘隘。
今天的他心情极好,跷班的感觉极佳,头一次能够拥有自己的生活,不再汲汲营营的为了母亲、为了公司,纯粹是为了自己。
“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酸,这个约一直都是你在处理,我根本没有插手。”林钰华敏感的察觉他的异样,但她不曾有过做母亲的自觉,并不知道要如何关心孩子,只能用尖酸的语气来进行交流。
“放心吧,陈经理知道要怎么处理。”黎翰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更懂得适当授权,分工合作,这也是他为何能在短短几年内,创下黎氏另一个高峰的原因。
“你在耍什么把戏?竟然不打算进公司……”终究,林钰华还是忍不住问了。
黎翰叹了口长气,深知自己努力不懈、追根究底的精神,该是大半遗传自母亲吧,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唉,你对什么事情都这么认真,可在面对爸爸时,你竟轻易放手,轻易让出他心中的位置。”黎翰又一次无声叹息。
他的话像利刃般划过林钰华的心,令她胸口传来一阵疼痛。
但她的自尊凌驾一切,男人的轻易变心,才是她放弃的根源,她首次对自己失去自信,就是从周到那个男人开始。
“他根本不值得我把握。”林钰华口是心非的说,随即转开话题。“我能把握的就只有金钱、权势,还有你……”
“妈……”听出她口中的惊慌,黎翰还是忍不住心疼著母亲,为了父亲,她用尽心思,努力在外人面前维持假象,不让别人知道黎家早已分崩离析。
只是这一切将随著父亲的逝世而公诸于世,他那些弟妹不会放弃该得的遗产,届时……黎家恐怕又有另一波难关。
“不用同情我。”林钰华听出他的关怀,冷漠的回绝儿子的呀息,她从不允许自己自悲自怜,当然更不允许黎翰有这种心情。
“你只要把我交代你做的事做好,这样更能让我高兴。”林钰华聪明的杷话题转回她有兴趣的方向。
“你是指方昱棻的事?”黎翰自然明了母亲所指为何。
“当然。”林钰华回答得果决。“听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半年,你必须把握时间,让她答应嫁给你,要不然……”
黎翰沉默,等著她接下来的重点。
“要是让她知道你的身份,你到她身边是为了那份遗产,恐怕事情就不好处理了,我们势必损失惨重。”林钰华把话说得很明。
这也说到黎翰心里的心声,他更加确定,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昱棻的心——就算他并不纯然只为了财富接近她,但是他却担心事情滩开来之后,昱棻可能会有的联想,甚至全面抹煞他的感情。
“放心吧,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今天之所以请假,是要带她到郊外走走,事情会成功的,你不用太担心。”黎翰知道在母亲心中,黎家已经是她的一切,若让方昱棻把一切带走,外表坚强的母亲,将无法撑下去。
“原来如此,你早说不就好了。”知道原因后,她很爽快的应允。
“我要挂电话,她出来了。”黎翰从眼角余光中看到那抹淡绿色的身影,此时正轻巧的从阶梯上跳下来。
“嗯。”林钰华轻应二声,便主动挂上电话。
方昱棻注意到倚在名贵车旁的黎翰,便小跑步到他身旁。
“女士,请上车。”黎翰主动替她开了车门,不自觉的露出笑痕,似乎一见著昱棻,他的心情就会自动转好。
而她也毫不扭捏的坐进他的车内,眼睛滴溜溜的转著。
“你在看什么?”黎翰好奇的问。
“这是你的车啊?”她回眸,眼里有著讶异。
“嗯。”黎翰点点头,发动车子往前驶去,又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只是……我不知道你这么有钱。”支吾了半晌,昱棻还是像个土包子一样的咋舌,在心里衡量著车子的价值。
这些日子他们总是在公园里碰面,她从没注意到他开的是什么样的车,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今天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有钱不好吗?”他平稳的驶车,注意到她眸中有的只是讶然,没有钦羡。
“好啊,怎么会不好?”她笑得灿烂。“我才没那么虚伪,会说有钱不好,有钱可以做很多的事,怎么会不好。”
“没错……有钱真的很重要。”他没来由的有些气闷。
明知道她说的没错,但见她把钱看得如此重要,让他不禁心想,如果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她也会拥有这样的物质生活时,她又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重要了,记得我爸刚过世的时候,根.本没留下什么钱,我妈妈光处理我爸的丧葬事宜,就欠下不少债务,更别说是我读书的学费……那阵子的生活还真是让人难忘。”昱棻想起那遥远的记忆,不胜唏嘘的叹了口气。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黎翰一边开车,一边分心说话,他明知是谁解决这一切。
“还好我妈有个好朋友,我都叫他黎叔,他那时候可帮助我们不少……咦,突然想到,他跟你同姓耶,这个姓可不多,搞不好你们还认识呢。”昱棻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
“是吗?有机会可以介绍我们认识。”黎翰不自在的将目光直很远方,只不过专注于自己思绪的昱棻并没有发现。
“可惜黎叔已经很久没到我家,只是偶尔请他的朋友来看看妈妈,说他这些年都在国外忙事业,没有空来看我们……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昱棻有些分神。
黎翰不语,只是沉默的开著车。
她的黎叔当然无法到她家拜访,只因为他早巳卧病在床多年,可却不曾忘记过她们母女,就连遗嘱中也没把她们漏掉。
不能说没有嫉妒,黎翰的胸口满溢著一份怨懑。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静下来?”昱棻偏头问道,注意到他的脸色凝重。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他扯出勉强的笑意,每个人都如此照顾她,只有他……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可能伤害她的事。
对于心中的怅然,他想不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不要再伤害她。
★★★
知道昱棻是向往自由与绿意的女孩,于是黎翰带著她往山上走。一路上,她笑得很开心,他却沉著一张脸。
“孟哲很体贴,老是喜欢摘花给我,逗我开心……”在看到路边一朵小报时,昱棻说。
“孟替是第一个陪我到处拍照的人……”在拿起相机拍摄远景时,昱棻又说。
就算已经到了山顶上,两人并肩坐著休息时,她开口闭口还是不离那个名字。
黎翰沮丧的发现,带她出游的原意,是想要更贴近她的心,让她能开心的笑,怎料到最后他却是惟一心情最不好的人。
她真是个不会藏心事的女孩,他同时也发现,她其实是个用情很真的女孩,一旦用了情就很难忘掉。
在她第六次提起乔孟哲时,他握住她的下颌认真地看著她,直到她慌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
“今天,你可以尽情的谈乔孟哲,但是……就只能是今天,明天之后我要你忘了他,认真的只看我,知道吗?”黎翰带著霸道的语气说,虽然知道思念并不容易拔除,但这已是他的极限。
她先是一怔,而后笑了笑,算是点头同意。
“或许这是个忘记他的好方法。”她笑著看向远方。“打从他离开之后,我努力不去想他,每逃诩有烦恼与快乐的事,也充满了喜悦和悲伤,然而一再重复的情绪,却叫我感觉不到什么叫深刻,只是觉得麻木。久而久之,我竟以为这样就叫生活。”她转头看他,微风吹乱她的发丝,长发拂著他的颊。
他温柔的把她的发丝勾在耳后,撩起那一东发,缠在他的指间,喜欢她发丝那种柔滑的触动。
“希望他能突然出现我的面前,虽然这样的期盼总是次次落空,直到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记得吗?我吓了好大一跳。”她偏著头,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事。
那不过是一个礼拜前的事,但她却感觉已经认识他好久好久。
“我当然记得。”还记得她眼里的伤痛。
因为想起自己吓一大跳的呆样,她轻轻的笑了,而后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指著远处惊喊。“你看,有风筝……”
卑毕,两人的目光清楚见到,那已经飞得很高的风筝,像是突然断了线一样,飘呀飘的,飘向不知名的远方,直到被隐没在云端。
“风筝飞得好高好高,像是永远都降不下来,别人总以为……我想念他的心情也是一样,只消被风吹一吹就不见了,却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样的心情一如风筝在云朵里飞来飞去……”她转眸,坦承自己的矛盾。
“风筝是会落地的,你的心也是,会落在我这里。”几乎是直觉地,黎翰否认她的说法,不喜欢她一直沉溺在过往的伤痛里。
她诧异的转头,说异于他的直接,也惊讶著他的不肯放弃。
“我从没想到我有这样的魅力。”她自嘲。“我们才刚认识……这一切太快,快得让人无法置信。”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近她,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感觉她身体的僵直。
年轻的感情总是特别单纯,因为单纯,所以执著,而执著的人总是受折磨。也因而从没想过,那个男人并不是心存善意的到来。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年轻,却仍旧如此单纯,单纯到令黎翰想紧紧拥著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纵使,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却也掩不住心疼她、想保护她的那种矛盾情绪。
天际飘来一朵乌云,掩住一望无际的蓝天一角,纵使阳光灿烂,但是却已经有变天的前兆。
微风吹来,拂走一身的暖意,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凝视著。
昱棻只是笑了笑,回避他的注视,挣开他的掌握,目光凝向远方。
她从他眼中见到浓烈的感情,却也看到了危险的警讯……老实说,这样矛盾的他,让她无所适从,甚至是带著一点点的担心。
她很单纯,但是她并不傻。
人生历练已让她有了基本的警觉,但是对他的好感,却让她一再刻意忽视他所散发出来的侵略感。
不满意她的逃避,黎翰从她身后将双臂一收,将她拢回怀中,双臂占有似的紧搂著她,而下巴刖故意埋进她的颈侧,汲取著她发间的香味。
她一惊,但已经在他的怀里。感觉他灼热的气息拂在耳侧,造成微痒,她微微扬起笑意,不自觉的左右闪躲著他的气息。
“怕痒呀?”黎翰明知故问,故意往她的耳窝呵气,让她笑得缩起了脖子。
“黎翰,别闹我,这样很痒耶……”她笑著左闪右躲,但却被他的双臂钳制住她的行动,不管怎么躲避,总是在他的怀里。
“那你阻止我啊。”黎翰难得孩子气的呵她痒,不单只是喜欢她的笑,还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她左右闪躲的结果,就是弄乱自己一头秀发,在颈际处、在他的鼻端,全是柔柔的发丝,令他打了个喷嚏。
“哈啾……”黎翰揉了揉鼻子,眉眼有了笑意,但不打算放弃。
“好了啦,你的喷嚏都喷在我头发上了。”昱棻笑闹著,小手试著捂住耳朵,不让他有机会将热气拂进她的耳。
黎翰腾出一只手,轻松的将她的双手压制在腰际,另一手则拂开她颈畔的发,露出她白皙的颈项。
“不行啦,这样真的很痒啦,黎翰,不准你再吹气了。”昱棻仍是笑著,他灼热气息的靠近,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无奈双手被制住,只能连连求饶。
但是,他却没有再靠近。
空气里,有一丝暧昧的紧张。
她停止了笑,突然察觉……他正看著她。
她回过眸,迎上他的眼。
那双深邃的黑眸落在她身上,一眨也不眨,停在她白皙的颈项上。
如果细看,不难发觉,他灿黑的眸中有一丝难言的火光,是一种渴望。
她一怔,在他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只觉得粉颊烫红,连话也说不出。
她并不怕他,只是现今他黑眸里的光芒令她颤栗,让她体内最女性化的那一面感到软弱无力,每次接触到他的目光,就令她胸口发热,心跳乱了谱,更别说是那样直接的注视。
她垂下了眼,正想说些什么缓和眼前暧昧的气氛,却感觉他的长指轻轻抚上她的颈项,缓慢的滑动著。
他的手指带著异样的热烫,他的体温从两人接触的那点,直接沁人她肌肤里,怎么也褪不去的红潮,蔓延至她的双颊,怕是连颈项也染上粉色。
他垂首,将鼻端偎进她的颈旁,深深的闻著。
“你很香。”半晌,他扬头,在她的颈际印上轻吻,说出他的评语。
他的唇很烫,让她心中一阵配麻,小手轻轻颤抖,她想躲、想逃,身子却像是被定住般,丝毫无法动弹。
末待她回答,他又低头,再一次回到她的颈际,细细的闲著,缓缓摩掌,像头野兽在熟悉著猎物的气息。
“黎翰……”她轻轻喊著他的名字,此时的气氛让她浑身发烫,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隐约知道再这么下去,事情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但……她却隐隐有著期待。
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著,她能感觉他强而有力的控制,但却不让她感觉疼痛,颈间热烫的呼吸,让她颤抖,不知所措。
“你想反对我这么做吗?”他危险地低语,口气仿佛有些不满,但并未因而抬起头,反而她的颈项印下占有欲极强的吻。
一阵阵颤栗传来,她的小脑袋垂下来,清澈的眼睛再也不敢看他,只能专注的感觉他轻柔的抚触。
彬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淡香过于迷人,也或许是她颈问的肌肤柔滑得不可思议,黎翰只知道他十分沉迷,甚至……觉得不满足。
胯间的,在极短的时间内苏醒,渴望得到更多。
那突来的坚硬触感,让昱棻惊讶的回神,急忙推开他缚在腰际的手,从地上跳了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黎翰眸光一暗,没想到因为一时意乱情迷,竟然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他跟著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昱棻的胸口急喘著,望著他伟岸的身躯朝她走来。
他的浓眉挑得极高,眸光转为深浓,每靠近她一步,她的压迫感就增加一分。
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有的只是惊慌,担心自己会陷得更快……被他的目光凝视、被他的气息包围,令她紧张得无法呼吸。
“黎翰……”在他与她之间距离一步之遥时,她决意说些什么,来阻止即将溃堤的满腔情意。
但,就在她红唇微启的同时,她被拥人熟悉的怀抱,男性的呼吸直接覆住她的口舌,蛮横而狂野,没有半分试探,迳自长驱而人,她的言语瞬间全化为困惑、迷惘的低喃。
他竟然又吻她?!她的眼儿瞪得圆圆的,纤细的身于僵直不动,凝视著地的眸,在他的眼中有她的倒影,还有他结实霸道的拥抱、热的唇、烫的舌……“方昱棻,闭上眼!”突然他松开她的唇,迎著她惊诧的眼,他沙哑的低吼。
像是最乖巧的学生,她急忙闭上了眼,也没察觉红唇微启、双眼微闭的她,对他来说,正是个最甜美的诱惑。
他将她扯进怀里,火烫的舌探人她的口中,霸道地享用女敕唇柔舌,大手圈住她纤细的身子,狂烈地吻著她。
他的大掌覆住她的头,滑过细致的肌肤,带来异样的刺激,同时托起她的后脑,无言的要求著她回应更热情的吻。
昱棻轻吟著,感觉像是被火烫著,娇小的身躯不自觉扭动著,慵懒地摩擦地的胸膛,像是要点燃他胸中的欲火。终于,他推开了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喘息著,而他的手也艰难的离开她的柔软,勉强自S固定在她的腰际,要不然……他可不能确定,他能忍得了多久的时间。
只因她对自己的影响力,远比他自己想像还来得多,多得离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