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致宁一颗心忽上忽下的跟在耿风的身后,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竟然在庆功宴上当众拥住她,要她跟他走。
她并不担心别人的耳语,那对她来说没有杀伤力,毕竟赛季已经结束,她与疾风车队的短暂合约也即将告一段落,她已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回台湾。
但是奇怪的直觉告诉她,耿风不会轻易的让她走。
已经一个月了,她的月事并没有准时来……
就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砰”的一声,她撞上一堵内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停车场,正好在他的车子旁边。
“你停下来不会说一声吗?”韩致宁退了一步,心虚对上耿风质疑的眼神,那表情像是知道些什么一样。
见她退了一步,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并不理会她的问题,他突地将她拥进怀中,无视于她挣月兑的动作,紧紧地,几乎要将她糅进他的身体里。
“你……放开我啦,这样叫我怎么说话?”突然拉近的危险距离,近在鼻端的男人体味,与他身上传来暖暖的体温,让她无法正常说话。
“为什么不能说话,我又没捂着你的嘴。”耿风将她抱个满怀之后才发觉,他想念她的身子、想念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你……”韩致宁扬起怒眸,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他。“耿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找只是你的下属,工作里并不包括这样的服务吧?”
矮致宁将目光固定在他的眼里,不去想以两人如此接近的距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效果似乎不太好,因为她仍旧无法正常思考。
“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不觉得你是我的下属,况且,你所提供的服务,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耿风转个弯回答她的问题。
“你……”听到他明指着他们两个所发生的事,她的脸火速红了。
她脸上的热度蓦地上升数度,连耳朵也红的让人无法忽视,圆润的耳珠就像颗红透的樱桃似的诱人犯罪。
雹风的目光由怒转沉,进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注视着她的眼、她的脸,到她羞红的耳垂。
“我跟你说……”原本还想辩解些什么的韩致宁,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她不该抬头的。
看出他眼中炙热的,她连忙阻止。“不准你……”吻我!
但是这句话不再有时间出口,他轻易夺取她发声的权利。
雹风霸道的钳住她刻意阻隔在两人中间的双手,将之反剪在身后,两人的上半身完全贴拢,没有一丝细缝。
“唔……”韩致宁努力扭动着头,不想轻易就范,想她韩致宁可以一个人在外闯荡这么多年,不曾让芳心失控,这多少也是她的自制力了得,在回到台湾前夕,可不能因此而破功。
雹风只能用“不可思议”四个字来形容现今的心情。
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竟然拒绝自己的吻,他不得不开始猜疑着那些日子的绮情,背后是否隐藏着让他询异的事实。
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韩致宁选择一项可能会惹怒他的决定。
她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了—口。
雹风闷哼一声,没料到她会做出这个动作。
“韩致宁,为什么选我当你一夜的对象?又为何同意与我保持那种特殊的关系?”他轻舌忝过唇上的血痕,离开她的唇却没松开手,微挑眉瞪着她,他可以确定其中必有隐情。
矮致宁慌张的睁着澄眸,好一下子没有反应。
“不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吗?”她软下声音问着,一下子倒也忘了要挣月兑他带着温柔与霸道的怀中。
她慌张的神色全落入他眼里,耿风百分之百确定,她的确隐藏着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我吻你的时候,就没见你这么紧张,怎么我一问到这件事,你突然就变成小绵羊了?”
这也是他暗自觉得不平的地方,他就对她这么没有影响力吗?
“事情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提。”韩致宁选择回避这个问题。
“事情不会结束。”耿风的眼里带着某种奇怪的光芒,而这样的眼神让韩致宁的背全凉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微微发抖,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雹风望进她的眸,而右手则移上她的月复部后停住……
“我听说你要回台湾了?”
矮致宁想退开,只是身后已抵着车身,她没有退后的空间,可是停在她月复上的手如此炽热,她不禁怀疑,他是否知道了什么。
“我早说过,我与车队没有签约,随时都可以离开。”她强自狡辩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耿风的手微微加重力道,提醒着他的重点所在。
“……什么?”韩致宁艰难的吞了口水,强装不知。
“听说,你父亲逼着你回去,跟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你不肯,所以想找个男人让你怀孕,你就可以逃过嫁人的命运?”
雹风一句一句说着,脑中闪过她穿着礼服的美丽模样,愤怒于想象中她身旁的男人竟然不是他!
“你怎么知道?”惊慌中的她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么一说,不就等于承认他说的话是真的。
“看来,我真的被设计了。”耿风在被设计的恼人情绪外,竟多了一股庆幸,还好她选择的男人不是别人。
“你想怎么样?”既然避不开,就把话说清楚好了。
“我想怎么样?”耿风挑起眉,不相信她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你偷了我的小阿,还问我想怎么样?”
“小阿是我的!”韩致宁抚住肚子,却正好覆上他的手,被他捉个正着。
“你真的是故意的?真的存心在那个晚上找个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是圆是扁,就让他碰你?”耿风不想去想象,如果那晚他不曾出现……
“这是我的事。”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只是有人不同意。
“如果这里有我的小阿,那就是我的事了。”耿风将目光移到她仍旧平坦的肚子上,目光突地温柔。
“别开玩笑了。”韩致宁首次有笑不出来的感觉,整个神经都绷紧。
“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耿风从没这么认真过,他可不想让他的小阿流落在外。
“什么都还没确定,你别乱说。”现今之计,只能拖时间,以他疾风车队繁忙的事务,不可能会有多余的心思跟她耗才对。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她心底不住一阵毛,直怨着自己不该挑这么聪明的男人。
“事情的确还未明朗,我也没有权利说些什么。”
雹风开始卖关子,如果她想逃回台湾的话,他不会阻止,只是……他一定会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自由回台湾?”
“当然!”
“你不会强留我?”
“当然不会!”
“事情就这样结束?”
“当然!”结束只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连续三个问句之后,她可以确定他在敷衍她,如果事情真有如此单纯,他就不必费心来这一趟。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眼中的猜疑,不过,他可没有打算现在就告诉她答案。
“我只是来说‘再见’。”耿风谜样的眸透出另一种含义,他知道,他们一定会再“再见”的!
一片宽广的油绿稻田中,立着一幢豪华却带着点俗气的别墅,空无一物的花园中只停了两辆象征钱势的进口房车,充分显示出主人的财力搏,又怕别人不知道他的俗不可耐。
“真不知道妈妈为何能忍受他那么久,还这么死心塌地。”韩致宁不悦的坐在自家“花园”中,看着枯萎的树木与花草做出评论。
必到家已经五天,每天面对她那不值得尊称为老爸的脸,重复在她面前说着,叫她去买两件上得了台面的端庄衣裙,好让他叫那个他早巳看中意的李家大少爷少峰,来看看她是否合格,就可以成为他们李家的媳妇。
“烦都烦死了!”韩致宁拢拢过肩的长发,只觉得烦躁。
不知道耿风发现自己私自离开了没有?他是否曾经试着找过她?
她仍旧忍不住的想念着他。
曾经以为,在老爸的阴影之下,她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但是她却无法忘怀与他的多次缠绵。
不只是的发泄,他带着体贴的轻触让她逐渐迷恋,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燃烧,而她却没有留下的权利。
“大热天的别在太阳下晒,小心把你那身皮肤给晒黑,少峰会不喜欢的。”
矮荣基葫脸不高兴的在门口喊着,好不容易把她给盼回来了,结果只是惹的他更生气罢了,成天穿着牛仔裤,一点女孩子样也没有。
“我就说我对嫁给他没有兴趣,要嫁的话,你请自便!”韩致宁头也不回的说着,她这趟回来,只是为了保住母亲在韩家的神主牌位,其余免谈。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我已经请了少峰过来晚餐。”韩荣基刻意忽略韩致宁丢来的不悦眼光,把惟一的法宝提出。“看在你妈的分上,就顺找一次吧!她也会希望你有个好归宿,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矮致宁本来想一股脑把不服气丢还给父亲,一听到妈妈的期望,她就心虚了。
虽然母亲对于父亲的花心无法谅解,却一直努力的弭平她对父亲的歧见,不停的告诫她,父亲就是父亲,不能不尊重。
只是她怎么也无法原谅他的行为,所以她不服,却也知道母亲不会希望她用这种态度对父亲。
“吃饭就吃饭。”韩致宁压下怒气回答。
“好好好!”韩荣基高兴的连眼睛都看不到,知道她妈妈这个法宝,还是很好用。“记得穿件淑女点的衣服。”
矮致宁连听都不听直往房里走去,她得去做好心理准备,才不会在晚餐时,一个“不小心”把热汤倒在父亲的头上。
位处于台北精华商业地带,楼高二十七层,占地六百坪,里面共有一千两百个员工,这就是疾风轮胎在台北的临时办事处。
清爽明亮的空间,加上各自独立的隔间设备,让人在工作之余仍有相当舒适的个人隐私,这就是耿风一直强调的工作主权,也一直为员工所赞赏。
而在大楼的第二十七楼,就是耿风的办公室,另一边则是会议厅,长型的会议桌加上特别订做的舒适座椅,让人在冗长的会议中不觉得疲惫。
此时耿风坐在专属的座椅内,不过才一个小时的时间,却已不再专心。
“耿风……”杜量宏忍住极欲发作的脾气,试图唤回耿风的注意力,毕竟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他竟然在开会的时候神游太虚?
“嗄?对不起,杜伯父,你刚才说了什么?”耿风连忙回神,暗自又骂了自己一次,这几天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是无法专心?
“我说关于新型赛车场的地权问题,我亲自去谈了两次,还没得到解决,地主并不同意卖地,而且试图刁难,问题很大。”杜量宏耐着性子又说了一次。
“这种景气下,我们出这样的价钱买他的山坡地,他还不同意?”耿风问。
“他很聪明,知道拖愈久对我们愈没好处,所以他笃定我们会同意他的要求,提高百分之三十的价格。”杜量宏摇头。
“也许我该去会会他。”同时,他也想见见“她”。
必到台湾很多天,却因为东南亚新厂的事务繁忙,再加上处理杜柔失踪的事,他一直找不到时间去处理这件事。
包或许是他的心思一直四处游荡着,办起事情都不甚专心,所以他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之后,其他的事情再说。
而这件事,是指韩致宁的事。
“韩荣基,台南的大地主,做人挺苛刻的。”杜量宏把手边的资料告诉他。
虽然杜量宏所提的是韩荣基,可他心头想的却是……
矮致宁!这个让人心烦的小妮子。
她的影子常常没有预警冲出他的脑门,在会议上、在开车时,甚而是睡梦中。
“耿风……”杜量宏见他又出了神,叹了口气。“你怎么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压力太大,如果是,就让柔柔陪你去走走吧,她不是已经到饭店陪你好几天了吗?说到这,杜伯父还是要念你一下,伯父家里房间多的是,怎么要去住饭店呢?”
为了安抚杜量宏的情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耿风不得不告诉他,杜柔与他留在饭店里,所以没有出现。
事实上,杜柔此时正陷入一场乌龙的骇客与杀手的战争里,不能月兑身。
“不好意思打扰,我们住在外面自由些。”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长辈拼命要将他和杜柔凑在一起,干脆就直说他们已经住在一块,省的他们操心。
“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我倒也不反对,柔柔她……”杜量宏努力的补充着。
“我还是先把这事情处理一下再说吧!”耿风连忙将话题拉回,接过杜量宏手中的资料,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
宽敞的大厅桌上已摆好水果、点心之类的茶点,而饭厅更传来阵阵的香味。
“少峰,饿了吗?要不要先到饭厅用餐?”韩荣基急忙招呼着。
“还不饿,我想先跟致宁聊聊。”李少峰的双眼直凝着韩致宁,心中直想着,没想到韩荣基有一个如此天仙绝色的女儿。
“还是先吃饭吧,我饿了。”韩致宁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明知道会换来老爸的白眼她也认了,谁叫这个男人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叫她“致宁”,恶心死了。
“你……”韩荣基原本还以为她会乖乖的听话,没想到她还是一派不羁作风。
“没关系,如果致宁饿了,咱们就先吃饭吧,边吃边聊也好。”李少峰顺着她的语意接,这么美的女人,连生气都让人闪神。
三人到了饭厅就坐,一顿饭下来,韩致宁只觉得消化不良,因为眼前两个男人的言之无物,与李少峰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眼神,让她反胃不已。
这就是老爸口中所谓的好男人吗?她连想都不敢想。
只是韩荣基并不这么认为,他清楚的看出李少峰很迷恋致宁,这样一来,他与李家结亲的日子不远了,如果她别再给自己出乱子的话。
而韩致宁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只是她觉得有些疲惫,她并不想嫁人,尤其不想嫁给眼前这个人,但是,她却不由得猜想着,如果母亲在世的话,会希望她怎么做?真的会希望她违背父亲吗?
一顿饭就在各有所思的情绪下结束,到了十点,李少峰再怎么不舍,也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一行人到了门口。
“我回去了,致宁。”李少峰仍旧亲密的叫着,眼中闪着光亮。
“嗯。”韩致宁只是点头示意,这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她刚从国外回来,现在都会在家,少峰,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致宁去走走。”韩荣基又推了一把,摆明了急着将女儿嫁出门。
“如果致宁同意的话,我当然义不容辞,明天早上九点来接你。”李少峰移步到她面前,突然握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而后礼貌的松开。
矮致宁有些措手不及,但面对他的绅土行为,无法真正生出怒气,只能沉默。
“没问题,没问题!”韩荣基可不会轻易让这个机会溜走。
得到他的首肯,李少峰安心的回到车内,还不忘对韩致宁一笑,他喜欢这个美丽的女人,很喜欢!
当车子驶离韩家时,韩荣基总算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对着韩致宁说:“还好你没把你的将来给毁了,少峰看来很喜欢你。”
“他如果喜欢一个几乎不说话的花瓶,我怕会让他失望了。”韩致宁顶了他一句之后就进了屋内,留下一脸菜色的韩父。
谁也没注意到,在不远外的车内,还有一个连晚餐都没吃的傻子,坐在车内快疯了。
逼昏时分,没有事先电话通知韩荣基,耿风直接来到韩家的门旁,将车子停在可以观察却又不易被发现的角落,他静静的坐在车内,一方面是沉淀一路翻腾的情绪,一方面思考着如何与韩荣基这个精明人打交道。
他点燃了烟,呼出淡淡的烟幕,仿佛间又见到她那飘忽的笑脸……
从未有任何女人让他牵肠挂肚,只有她,竟无时无刻缠绕在他心头上。
他的思绪未断,却见一辆进口房车停人韩家的庭院里,从车内下来一位年约三十,身材清瘦的男子。
而像是等待许久未到的客人一样,大门内有个佣人模样的人急忙开了门,从门后走出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男人,脸上带着逢迎的笑,耿风心想,这应该就是韩荣基了。
让他讶异的是,跟在他身后的是身着浅紫色长裙,长发整齐的被在肩上,脸上淡施薄粉的……韩致宁。
他气愤的将手中的烟蒂丢下,怒气急扬,她竟然以如此清丽的面貌来迎接这个男人,而他甚至没看过她如此妆点自己。
这就是她不想嫁的那个男人?
要不是平常训练有素,此时他真有股冲动要冲出车外,将那个女人拉进车内,然后……狠狠的吻晕她。
这么多天没见,她为何该死的看起来如此迷人,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装扮所致。
院里的人并不知道他的心理冲突,几人鱼贯进入房中,留下盛怒中的耿风在车内猛擅自捶方向盘出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呆坐在车内无法动弹,脑子闪过他们愉快用餐的情形,心情愈加郁闷。
许久,终于见到他们又出现在门前,只是更让他恼怒的情形又出现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亲吻她的手?
虽然只是亲吻她的手,但是耿风仍旧觉得他犯了一件无可饶赦的大罪。
“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再让你碰她一下!”耿风对着空气说着,心中已有想法,他不但要将韩家的土地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他要把韩致宁留下。
他有个合理的推测,自己就是她口中所提到不知名的男人,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怀着他的孩子,嫁给这个男人。
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