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商返家时羽衣仍在沉睡-于是他又出门去了-办了些事后再直接开车去公司拿魏北海为他准备好的东西。
当他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时-屋里却不见羽衣的踪影。
“羽衣-”聂少商房间一间寻过一间-却找不到她。
他急躁地在屋内踱步-不经意地看向窗外-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招展着-使他的思绪蓦然中断。
“羽衣-你在做什么-快下来-”他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时惊呆了半晌-而后恐惧地朝她奔去。
“我在看风景。”站定在阳台边缘的羽衣轻巧地转过身子-翅膀微张着-注视他的眼神里有着满足的笑意。
“站在那里看太危险-你先下来。”聂少商缓慢地走近她-唯恐惊吓了她会使她失足。
“我不怕高。”她扬着笑意回答-白皙的小脚稳稳地踏在圆形横栏上-悠哉地在上头来回走着-起风了-她墨色的发丝迎风翻飞-像一名果足的天使正优雅地漫步。
“我注意到了-把你的手给我。”聂少商感觉冷汗从额际滑向颊边-他小心翼翼地朝她伸出手。
“我喜欢站在这里-这里离天空好近。”她仰着头望向天际-小小的身子在风中回旋-素白的衣裳随风飞舞-似乎随时将凌空飞起。
“你离危险也很近。”想到她的脚下便是离地将近二十楼的高度-他更是心惊胆战。
“你说我来自天堂-我想也许天堂就在天空的那一端。”羽衣纤手指着遥远的穹苍-天际的另一边是那样地澄净无云。
“羽衣-这件事我们可以等你下来后再讨论也不迟。”他好言地劝道-她若是有个万一-使用不着那双翅膀就可以直接重回天堂-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形式。
“你为什么要紧张-你有惧高症吗-”羽衣问得认真-长长的发丝拍打在她的颊上。
“我没有惧高症-顶楼的风大-我怕你会摔下去-你下来好吗-”谈话间-不时有强风由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兀自捏了好几把冷汗-只消一道强风就可能将她刮下-尤其她还张着双翅。
“我有翅膀-摔下去也不会有事。”她有恃无恐地说-低下头看着底下那缩小的街道。
“你只剩一只翅膀可以用-若你两只翅膀完整无缺的话-你要爬多高都可以-我绝不会反对。你想再跌一次吗-下面可没有水池可以接住你。”聂少商无声息地走近-淡淡地提醒。上回她坠落在他的池子里-大难不死已属万幸-她不属猫-没有其它的八条命可供她玩。
“下面没有-”羽衣存疑地问-没注意到他的手已移上她的腰。
“没有-来-快下来。”他双手稳住她纤细的腰肢-心似油煎-只希望她能赶快远离危险地带。
“你的脸色好苍白。”羽衣弯-小手按着他的肩-俯在他身上担忧的问。
“正常的。”聂少商牢牢地接住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接着对她训道-“听好-下次想看天空就站在地板上看-不准再爬到栏杆上表演特技。”光看她耍这一段-他的阳寿就足足被吓短了五年。
“我只是站在栏杆上-没有表演什么特技。”看见他横眉竖眼的表情-羽衣只好静静地待在他怀里-两脚悬空地晃呀晃的-满脸的无辜。
“或许你没有-但普通人不会像你一样在高楼顶上玩命。”聂少商在叹息之余乘机来个机会教育。
“普通人不会这么做-”听他这么说-她显得诧异无比。“不会。”“好吧-我尽量不再那么做。”羽衣不怎么诚心地回道-回头又看向那吸引她前去挑战的栏杆。
“回屋里去吧-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他乏力地看着她美丽的小脸-此时的他希望能有其它更具吸引力的东西-好使她打消对高空走绳索的浓厚兴趣。
“好。”羽衣两手环上他的肩-搂紧了他。
“你不下来-”抱着她-只觉得她轻盈得像只小鸟-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我喜欢这样被你抱着-可以吗-”水盈盈的美眸正对着他的眼-她声音小小的。
“可以-我求之不得。”聂少商以额摩搓着她的额-抱着她往屋内走。
将她放妥在椅上后-他拆开一袋又一袋的衣物和用品摆在桌上。
“来-这些是给你的-看看合不合用。”“全部要给我-”研究所待久了-不曾看见制服以外的衣物-此刻各式各样的衣物呈现在她面前-她不禁喜形于色。
“当然是给你的-我屋子里可没有另外一个女人。”聂少商开怀地看着她惊喜的表情。
“好美。”羽衣崇敬地轻抚着衣物-轻柔的质料像是天上的云朵般。
“羽衣-我想问-你的衣服……都是怎么穿上去的-”他有些尴尬地启齿-即使衣服再美、再舒适-她也要能穿才行。
“跟你一样。”羽衣漫不经心地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后面有对翅膀要怎么穿-”聂少商抬起她的脸-指着她身后巨大的翅膀问。
“把翅膀收起来穿啊。”她看着他正经的脸笑道-像是觉得他问了个好笑的问题。
“你的翅膀能收起来-”他反而怔住了-她的翅膀像天线一样可收可放-“能-你看。”羽衣闭上眼-两肩抖动了几下-不一会儿-身后的一对翅膀即消失了。
“你把它们收到哪去了-”聂少商张大眼睛看她的双翅像变魔术般消失-于是左顾右盼地问。
“放在身体里-除了要做实验时-我通常不轻易把翅膀拿出来-这些衣服我能穿看看吗-”羽衣珍惜万分地捧着美丽的衣裳问。
少去了那双巨大的羽翅-聂少商看着她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
她那墨黑的长发垂至小腿-与她的冰肌玉肤相衬下-更显出她的嬴弱与轻盈-弧度优美的纤颈透过日光的折射莹莹发亮-此时在他眼里-看不见那天月光下亟需救援的小天使-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真实不再虚幻的女人-而他是那名亟欲一亲芳泽的男人。
“少……商-少商-”“什么-”羽衣的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地方飘进他的耳里-聂少商勉强的将心神定在她的话上。
“我想洗澡换件衣服……”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拉拉身上的衣裳。
“当然可以。”他仓卒一笑-慌张地掩饰失态。
“谢谢。”羽衣羞赧的笑着-捧着衣物小步地跑进淋浴间。
看着她的背影-聂少商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趁她沐浴的空档收抬好另一间客房-将她的用品和衣服搬入摆挂好-再回到客厅翻出魏北海替他搜集来的大量书册-随手拿起一本舒适地趴在地板上阅读。
听见她走近的足音时-他没有回首地喊道-“我把你的房间整理好了-以后你就睡那间。”“你在看什么-”羽衣发梢上的水珠仍不断滴落着-她头覆大毛巾也同他一样趴在地板上。
“描述天使的书──”聂少商回头答道-声音在双眼接触到她沐浴绑性感的模样后-嗄然终止。
“有什么不对吗-”羽衣模模自已的脸问他。
“没有……看来衣服很合身。”聂少商随口应着-一双眼仍在她的身上游走-在柔和的灯光映像下-她的脸庞鲜妍如胭脂、眼如秋波-风情无限-如他房内盛开的花朵。
“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她绽出丰盈的笑容-喜爱地模着身上柔细的质料。
“你觉得舒服就好。”聂少商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地伸向她-为她拭去唇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羽衣顺着他的手将发丝向后拨去-张大眼看向他手中的书。“你说这是描述天使的书-”“嗯-你看-他们和你一样都有翅膀。”他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把书推向两人之间-移动身子靠近她-与她一同分享。
“可是我的头上没有光环。”她看见书中图片里的天使头上皆有鲜明的光环。
“不是每个天使都有-天使有分阶级层次的-每个天使都有他们各自掌管的职项-这是大天使米迦勒-你有没有印象-”读完书前的短篇叙文后-聂少商仔细的为她说明。
“没有。我该有吗-”羽衣轻轻的摇头-不解地问。
“这是天使长百迦列-对他有没有什么感觉-”聂少商再将书本翻页-指着另一个赫赫有名的天使问她。
“好象……有-但是却又觉得不曾见过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她心底升起-冥冥中却又有着遥不可及的疏远。
“其它的天使呢-”聂少商翻过一页又一页-但见她的娥眉惭渐蹙紧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想帮你找出十岁以前的记忆-这些天使或许可以让你唤出些记忆来。”他只手撑在地毯上-诚心诚意地对她说-一心只想为她做些事。
“我说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羽衣深刻且艰难地说-那份占据脑海已久的空白-她怎么也无法将它填满。
“他们可能是你的同类-你不想了解他们吗-”“你认为我如果想起他们-是否就可以因此找出回家的路-”她缓缓侧首凝睇着他-有些了解他为何找来这些书的原因。
“是有这个可能。”他低头看书-不疾不徐地回答。
“你希望我离开这里-”一种复杂的感觉攀爬而上-她为自己这种新生的莫名情绪感到心悸和不安。
“不-我并不希望你离开-找来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厘清来历-我不想见你为那想不起的过去而苦恼-若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再看这些。”他清楚明白地解释-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又再度专注地阅读字里行间的故事-不多时-他已读出兴味来。
羽衣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而后抬起手将他的脸靠向她-快速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结-两人久久无法动弹。
在怔忡之后-聂少商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做-”“表达我的谢意。”
看他的脸倏然绷紧-羽衣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眼睑低声的说。“研究所教你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聂少商扶起她的下颚-努力平息心头的悸动-自制地问。
“不-是那个机器教我的。”她指着远处桌上的电视。
“你看电视学来的-”聂少商眼眸一转-看了一眼她所说的机器后-又转头看着她。
“对不起-因为我很好奇-而你又出去了-所以我就偷偷打开来看-我从上面学了好多新知识……你不喜欢-”在他的注视下-她努力地想把事情说清楚-但音量却愈来愈小-最后变得犹疑不定。
“喜欢-但你的知识吸收得不够完整-你可以谢得更好。”聂少商以手指轻轻抚模她白皙的脸颊-眼神透着些许迷醉和灼热。
“更好-”贴在脸上的手指甚是冰凉-使她觉得恍惚飘然。
“像这样。”他将她轻压在地毯上-低首吻上她玫瑰花般柔软的唇瓣-挟带着狂野的火苗袭向她-迅速燃烧。
“真的-是更好了……”羽衣喘息地喃喃-双唇微启-承迎着他更加深烈的吻。
吻势稍歇-聂少商拥着她柔若无骨的躯体-将脸深深埋入她如子夜般的黑发里-她的发如同一泓幸福的流泉-徐徐将他浸没。
他执起她攀附在身后的小手-靠在唇上-看着她迷离又嗔喜的眼瞳。
“因为你-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离开了研究所的羽衣像名新生的孩子-对外界的事物有着深深的探索心和好奇心-而她学习观摩的第一个地点-就是聂少商的家-她能尝试、研究的东西很多-例如聂少商屋里摆着的家电用品和厨具。
星期一-她趁聂少商外出购物时-对高级CD音响做了点研究-当聂少商回到家时-那台音响也刚好在羽衣的研究下寿终正寝了。
星期二-羽衣在烧开水时烧穿了一只茶壶、两个咖啡壶-热水浇熄了炉子上的火苗-使得屋内瓦斯四溢-若不是聂少商动作快速的打开所有门窗-带着她冲到外头-他们俩可能已经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星期三-因为羽衣对冰箱的冷冻库觉得好奇-不明白冰块是如何形成的-于是将冰箱打开了一整天观察-除了耗费电源、使所有的冰块融化外-也让聂少商买回来的许多食物宣告阵亡。
星期四-微波炉只需要在几个按键操作下便能烹煮食物-羽衣觉得这是项科学发明的奇迹-在不可思议的心态下-她在微波炉里放入许多材料-还随手把聂少商没喝完的罐装可乐也放了进去-来不及阻止的聂少商匆忙将她拉离现场时-分秒不差地目睹了一场微波炉爆炸的奇景。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聂家依然灾难频传-而且愈演愈烈-屋内的东西坏的坏、残的残-使得聂少商家中有米无法炊、有水没法喝、电灯不亮、电视不能看-仍堪使用的东西所剩无几。
仅仅一个星期-聂少商屋子里的家电用品、厨具、食物等便大半宣告不治-需得重新补货买过-破坏的祸首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他从水池里捞出来的天使小姐。
但是聂少商还是很感谢羽衣-因为她只在屋里搞些小灾难-还没把他的窝给烧了-至少她还留了个地方供两人居住栖身。
不过东西破坏光了-羽衣的娱乐也就减少了。
聂少商好不容易把屋内还原后-在所有家电上贴上使用纸条供她阅读-并且严格限制她能碰、能动哪些物品-成天陪着她读书、看风景-或是出门四处旅游。
只是羽衣不习惯外出-也对屋子以外的世界有着某种程度的恐惧感-聂少商只好带着她再回到家里-重新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当聂少商还在想办法时-羽衣比他还快地想到另一个打发时间的方法──高空走栏杆。此举屡屡让聂少商吓得心脏无力-连连白了数根头发。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在原本就有个水塘的阳台上盖起花园来-栽种美丽的植物供她欣赏-期盼能减少她走栏杆玩命的次数。
要造一个花园很简单-因为一盆盆再枯萎、再没生气的植物-只要一摆在羽衣的视线范围之内便会旺盛的生长-像屋内的植物一样不分季节地开花-久久不凋-轻而易举地让聂少商的阳台成了空中花园-蔚为奇观。
报园是盖好了-但是单单欣赏花朵是无法消耗羽衣过剩的精力和好奇心的-于是为了防范羽衣再玩高空走栏杆的绝技-聂少商只好再想其它的法子。
在一个有云的午后-聂少商搬来一堆铁制的器材和一张藤椅-在屋外阳台上的一角施工。
“你在做什么-”羽衣在花园里走来逛去-花园里的花朵没有他来得有趣-于是好奇地跑到他的身旁问道。
“盖秋千。”聂少商挥去额间的汗水-将秋千的支架稳稳地架钉在水泥地上-然后再将藤椅装上去。
“秋千-”她蹲在他的脚边看着这会摇摆的奇怪东西-满头雾水地思考这个新名词。
聂少商在藤椅装好后-拿起旁边柔软的椅垫一一铺上-再三确定秋千的牢固度后-他对蹲在身旁的羽衣说道-“来-坐上去试试。”羽衣坐上去后藤椅便轻轻晃动-她兴奋地拉着聂少商-“很好玩耶-你也上来。”“我还买了许多电动玩具、健身器材等等-你想动脑或运动时只要告诉我一声-以后就不会再觉得无聊了。”他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开心的笑脸-有了这么多东西后应该多多少少可以减少她的无聊感-不会再老想着要去走栏杆了。
“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无聊啊-”羽衣环住他的手臂说道-快乐地享受这新奇的玩具。
“不无聊你怎么老是去玩栏杆-”聂少商看着阳台边缘的栏杆问。
“那只是习惯。”她笑着回道-随性地摆动悬空的玉足-感受凉风拂过脚底的感觉。
“习惯-”在高处玩命是一种习惯-聂少商很难理解羽衣话中的意思。
“我在研究所时-他们在玻璃笼的高处放了根长长的木头-好让我站在上头休息-有时候我也会蹲在木头上睡午觉。”“他们把你当成乌来养-”聂少商惊讶地大叫。
“有吗-”羽衣疑惑地看着他。
蹲在木头上睡午觉-聂少商简直想为她起立鼓掌了-她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习惯-“请你尽可能忘了你以前不正常的生活习惯-如果你改不了-还是很想站在木头上的话-我可以在屋子里也帮你装一根-但就是不要在阳台上玩命-别再让我三天两头为你操心好吗-”聂少商扳过她的双肩恳切地说-他情愿在屋里装根大木头解决她的习惯问题-毕竟让她在屋里玩远比让她在外头要来得安全多了。
“你很担心我-”羽衣望着他紧皱的眉头问-声音轻轻的-像是充满期待。
“我很为你的安危担心。”她视生命如鸿毛-让他怎能不为她的安危担心-“我弄坏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不生气-”羽衣支着腮-思索地看着他。
“不气。”在那些破坏下她整个人还能完好无缺-他已经很感谢老天了-哪还敢生气-“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在我破坏了那么多东西后-你会把我赶出去呢-”她的容颜瞬间光彩焕发.笑容像朵美丽的芙蓉般缓缓盛开-迷眩了他的眼。
“我舍不得让这么美的天使走。”他抚着她那花瓣似的脸颊喃喃道。
被他看得两颊生晕-她不禁轻吐-“谢谢……”“不用另一种方法表达谢意了吗-”
聂少商指着自己的唇笑问。
“你喜欢-”“喜欢-非常喜欢。”他痴痴地看着她。
为了他的眼神-羽衣着迷地凑上前甜甜地吻着他。
聂少商配合着她的吻-收拢她的双腿将她抱至自己的腿上-一手插入她浓密的长发里-一手环着她的腰-尽情吸纳她口中的甜蜜。他沿着她的唇线吻着-再返回她的唇际-徐柔的侵入她口中-一一熨烫她尚未完全苏醒过来的唇舌-促使她为他活跃起来。
“我也喜欢。”在聂少商转移阵地吻着她的额时-她喘着气说道。
“我的吻-”聂少商两眼垂了下来-贴近她问。
“不只-还有更多。”她淘气地笑道-自动地靠在他的肩头上。
“说给我听。”他在她耳边诱哄道。
“我喜欢你看我的眼神-喜欢你将我抱在怀里的感觉-喜欢你的笑容等等-还有很多-我一时之间没法子全部想出来-总之我喜欢你。”她欢喜地倚在他的肩头细数-发现没办法一一数全时-抿着微笑的唇靠近他的颈间撒娇道。
“你喜欢我-”聂少商怔愣住了-情绪里混合着深沉的讶异与无法形容的狂喜。
“对。”“羽衣-你喜欢过几个人-”她所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对朋友的-对亲人的-还是男女之间的-“你一个。”羽衣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仔细地聆听他心跳的节奏。
聂少商将她的话听进心里-过了很久后又再问她-“你有没有听过雏鸟式心理-”
“没有。”“所谓雏鸟式心理就是指当小鸟破壳而出时-它第一眼见到谁就会认定谁是它的母亲。我在想-你对我的感觉会不会是这种心理所致-”他很怀疑她这种热情的反应只是纯粹出自于本能-而他就是她这只小鸟第一眼所见到的对象。
“我不会把你当成是我的母亲。”羽衣离开他的怀抱严肃地对他说。
“你是没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但我认为你对我的好感是因为我是你来到外头第一个接触的人-所以你才会以感恩的心态喜欢我。”聂少商脸上有着苦涩-他自嘲地笑笑-伸手想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抚顺。
羽衣将他的手拉下紧握着-眼底再没有了笑意-“才不是-我说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没有别的因素也没有什么心理。我在研究所时也接触过许多对我很好的人-可是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他们-你和他们不同-也许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今天如果救我的人不是你-我不可能会对他们说出同样的话-因为是你-你懂吗-”四周只剩下微风掠过耳际的声音-两人间的气息变得窒闷而静谧。
“羽衣-你认为喜欢和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聂少商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开口问这番话-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想弄个明白。
“不是相同的吗-”羽衣倒认为这问题的答案是等量的。
“不-喜欢不是爱-爱不是喜欢-它们完全不相同。”聂少商忽然觉得“喜欢”这字眼是用在小朋友身上的-他不愿她将这字眼用在他身上-他要的不是这个。
“是吗-可是在我的观念里-它们指的是相同的一件事-都是一样的。”羽衣感到迷惑-虽是不同的名词-但难道不都是同样的意义吗-“羽衣-你会不会说谎-”聂少商抑着鼓胀的心试探性地再问。书上说天使是不会说谎的-而她是天使-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说谎-我学不会-你要教我吗-”她张着清澈的眸子问他。
“果然。”聂少商喃喃地笑道-原来传说是真的-那么她说的话也假不了。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高兴-”羽衣看不懂他的表情-她会不会说谎值得他高兴吗-“我只是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他笑着低下头轻吻她那不懂谎言怎么说的双唇。
“只有这样-”见他只是轻点了点她的唇瓣-羽衣颇感失望地问。
“不然你希望如何-”聂少商捧着她的脸-心情愉快极了。
“我……比较喜欢你教我的那种……难度高一点的吻。”她红着脸低声回答-被他教过那种吻后-类似现在的这种小吻反而让她有种不满足的感觉。
“你喜欢难度高一点的-”聂少商扬高了眉端看她。
“不可以吗……”“可以-当然可以。我愿意随时随地提供-没有期限。”他笑开了眼眉-双唇盘旋在她的唇上-而后将她的唇整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