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甄,你要我说几百次?东西用完请你记得物归原位;还有,换洗衣物不要随便乱丢;饭吃完了请顺手把碗洗一洗……你的房间已经布满灰尘,连垃圾都已经满出来了,你可不可以整理一下?”卫逸书满肚子火气,只差没整个人烧起来。
“好啦!东西我待会儿再放回去,碗帮我洗一下,房间我星期天再整理、垃圾麻烦你倒一下,衣服我等一下再去收,你先帮我折一下,谢啦!”
颜甄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没办法,现在正好是日本偶像剧的播出时间,她可不想错过精采的剧情。
卫逸书此时直想宰了颜甄,他从没见过像她一样不爱干净又懒惰的女人,不仅对家事一窍不通,连穿著打扮都邋遢得可以,她简直是侮辱了“女人”这个名词。
“颜甄,你给我听好,要是你再把东西乱放、衣服乱丢,我就把它们全交给垃圾车处理!”卫逸书下了最后通牒。和颜甄同居的这段日子以来,他终于见识到猪窝是如何形成的。
颜甄被吵得不能专心看电视,心中的无明火也逐渐挑起,她从没见过这么啰唆的男人,让人想在他的嘴里塞个馒头,省得他唠叨个没完。
“我已经说了,待会儿我就会去弄了!你怎么这么烦,人家只不过是看个电视,你就在旁边吱吱喳喳地说个没完,存心找碴呀!”
“你还好意思凶我?!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这么脏的屋子,还能住人吗?
吃饱了只会坐着看电视,早晚肥死你!“卫逸书边收抬边骂,差点被颜甄不知悔改的态度给气死。
颜甄气冲冲地关上电视,“不看总行了吧!讨厌鬼,我就是喜欢邋遢,怎样?轮得到你来啰唆?”
“你这懒女人,好吃懒做,一辈子没人敢要你!”卫逸书几乎气得脑充血,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
颜甄气愤地瞪着卫逸书,过了好一会儿,她恨恨地走进房间,用力地甩上房门,不想再理会这个专门破坏人家心情的神经病。
卫逸书没好气地哼了声,但还是认命地做完所有的家务——谁叫他有严重的洁癖呢?
自从两人起了冲突之后,卫逸书就对颜甄不理不睬,不但放着她的三餐不管,还故意错开和她碰面的时间。
其实颜甄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她虽然不记仇,却无法改变卫逸书冷淡的态度。
她原本是想向卫速书道歉的,但他刻意地早出晚归,使她根本没法子跟他见上一面,更别说是道歉了。
唉,没想到两人一吵架,她竟倒霉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她实在是很想念卫逸书做的饭菜,他的手艺简直比她阿母还好。
一想到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的肚子不禁又饿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等到卫逸书,和他当面把话说清楚;要她继续把话憋在心里,不如让她死了比较痛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近凌晨了;颜甄的眼皮重得几乎睁不开,她忍不住躺在沙发上小憩片刻。
卫逸书一整晚都待在Pub里杀时间,他不想回去面对颜甄,生怕两人又一言不合地吵了起来。一直等到过了颜甄就寝的时间,他才准备回家——想想还真是好笑,那原本是他的地盘,如今竟因为一个外人而让他有家归不得。
卫逸书一踏入客厅,却发现颜甄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狈。
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心中的不快全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怜惜。
他小心冀冀地抱起了颜甄,动作轻柔地送她回房。就在身子接触到床的瞬间,她突然醒了。
“你回来了?”颜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没搞清楚跟前的状况。
卫逸书吓了一大跳,万一颜甄问起他在干什么,他可不知道怎么找台阶下。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不跟我说话,不做饭给我吃,害我日子过得好难受哦!”颜甄半梦半醒地喃喃自语,一点也没发觉卫逸书与自己过度亲昵的动作。
“我不生气了,你安心睡吧!”
卫逸书觉得好感动,没想到他的手艺会有人欣赏,家里一向反对他下厨,认为那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害他没法子好好发展自己的兴趣……啊,有人认同的感觉真好。
不知道颜甄有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卫逸书看着颜甄安心的睡脸,竟然舍不得离去。
他伸手拨了拨颜甄额前落下的发丝,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两人的冷战总算告一段落。
艳阳高照的星期天。
“卫逸书,咱们去爬山好不好?”“天气这么热,不要啦!当心被晒成黑炭。”
卫逸书专心地看着报纸,这么热的天气,还是在家里吹冷气比较舒服。
“我不怕啦!走嘛,不要浪费这么好的假期。你看外面阳光多好,景色多美,出去走走有益身心健康哦!”颜甄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怂恿卫逸书陪她去爬山。
“既然你喜欢炙热的烤炉,那就请你自己去享受,别把我算进去。”卫逸书完全无视于她充满恳求的眼神。
“你就是不喜欢户外运动,脸色才会这么苍白!苞你说哦,如果你再不好好运动,小心不到五十岁就病痛缠身。”颜甄开始恐吓他。
“呸呸呸,我现在身体好端端的,你少在那边咒我。”卫逸书用报纸挡住颜甄的视线,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去!”颜甄抓住卫逸书的手臂,拚命地想要把他从沙发中拉起来。
没想到卫逸书文风不动,四平八稳地黏在椅子上,她却因用力过猛而差点一头栽进卫逸书怀里,还好她反应灵敏,赶紧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才没让自己窘态毕露。
“喂,你别吃我豆腐哦!就算是使出美人计,我也不会去的。”卫逸书若无其事的说着风凉话,彷佛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颜甄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给他的话一激,当下什么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少不要脸了,谁喜欢吃你豆腐呀?你就是倒贴给我,我还要考虑、考虑。”
“这么神气?不过像你这样子全身骨头,就算抱在怀里也不舒服,我看连考虑都不用了。”卫逸书故意皱起眉头打量着她。
“你……算你狠,你到底去不去?”颜甄凶神恶煞般地看着卫逸书。如果他敢说个“不”字,她就跟他没完没了!要不是她现在处境暧昧,不敢随便约朋友陪她,否则哪轮得到他啊!“去,有个女恶魔成天在我耳朵边叨念着,我哪敢不去?”
卫逸书拉着颜甄站起来,却发现她的体温令他心跳加速;他连忙放开手,不想让颜甄察觉他的异状。
“谁是女恶魔?我可是为了你好,才会带你出门去玩。看,我多么够义气。”颜甄嘻嘻哈哈地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特别快乐。
周末的晚上,卫逸书照例要回阳明山探望父母。颜甄不想再面对他的父母,怕又把事情复杂化,所以便要他编个理由,自个儿回去。
卫逸书走了之后,颜甄本来打算去看场电影的,谁知道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她只好闷闷不乐地窝在冷清的屋子里。
奇怪,以前一个人住时,都不觉得冷清,如今只要卫逸书不在家,她就会感到寂寞……
由此见得,人是不能习惯有人陪伴的。
以前她一个人活得逍遥自在,现在却变得只要卫逸书不在身边,就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颜甄甩了甩头,把水量调大,试图冲去那些令她心烦意乱的念头。
洗完澡,颜甄只穿了一件浴袍就走出浴室,丝毫不在意领口大开,两只白皙的大腿完全露出——反正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就算春光外泄也没人看得到。
她窝在沙发上,只留了盏小灯,聚精会神地看着租回来的恐怖片。
剧情发展越来越令人胆战心惊,她用双手遮住脸,透过指缝偷瞄屏幕,藉以降低恐怖的气氛。真希望卫逸书在家陪她,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门把突然转动,颜甄提心吊胆地盯着大门。生怕恐怖的剧情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
大门“唰”地一声打开——“你在家,为什么不开大灯呢?”卫逸书纳闷地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颜甄松了一口气,随即感到讶异。他今晚不是要待在阳明山吗?
“家里没什么事,我爸的病情也已经大有起色,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卫逸书走到颜甄的身旁坐下来,没忽略颜甄性感的穿著。
“哦。”
颜甄没再说话,专心地看着片子;卫逸书就在身边的认知令她倍觉安心,以至于浑然忘了自己的穿著过于随意。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卫逸书对着颜甄说话,眼神却完全离不开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曲线,以及洁白的大腿。
“恐怖片呀,好紧张哦!”颜甄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心中的恐惧逐渐攀升。
她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埋入卫逸书怀里,不敢直视电视里恐怖血腥的画面。
卫逸书让她出其不意的一撞,只觉得她柔软的胸脯整个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那种热辣辣的感觉彷佛野火燎原……他顿时血脉贲张,差点没喷鼻血。
“真是的。又怕又爱看。”卫逸书正襟危坐地瞪视着前方,努力不去想怀里温热的身子。
颜甄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干笑了几声,借故关掉电视,躲回房里掩饰自己的胆小。
卫逸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回房,一方面庆幸自己总算握过了这场别热的诱惑,另一方面却又舍不得她柔软的娇躯就这么离开自己的怀抱。
他会提早回来,主要是因为放心不下颜甄一个人待在家里。爸妈看他踱来踱去、心神不宁的,就赶他回来陪老婆……没想到一回来就撞上这活色生香的画面。
颜甄回到房里,才发现自己简直衣不蔽体。她脸红地看着自己暴露的衣着,不禁烦恼着是否又被卫逸书一览无遗了。
真是羞死人了,为什么她一点也没察觉到呢?颜甄懊恼地躺在床上,这下子要怎么面对卫逸书才好?
自从两人展开同居生活至今,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唉,时间有如白驹过隙,来去匆匆……”
卫逸书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阳台上晾衣服。唉,他真是命苦,除了要料理三餐之外,还要顺便帮颜甄洗衣服……要不是看在她那张可爱的小脸份上,打死他都不帮女人洗内衣裤。
每次洗她的内衣裤,他就深感虚月兑贫血。她没事穿这么性感的内衣裤干嘛?
唉他老是想入非非,血红素严重流失。
谁要是真的娶了颜甄,只能说他倒了八辈子楣;卫逸书乘机警惕自己,还是单身生活比较惬意。
“卫逸书,快进来,我做了一锅玉米浓汤,你来尝尝看,顺便帮我评分。”
颜甄对着窗外的卫逸书大叫。这些日子以来,她好不容易培养出对厨艺的兴趣,开始洗手做羹汤。
卫逸书翻了翻白眼,面有难色,“我可不可以拒吃?”
上回惨痛的经验还令他挥之不去。同样是玉米浓汤,出自颜甄的手,味道简直让人作呕三日,不是“可怕”二字足以形容的。
“不行,我绞尽脑汁,费了一个早上的工夫,你敢不捧场试试看?”颜甄严厉地断了他的退路。
拒吃?!亏他说得出口,她好不容易才对厨艺有兴趣,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她的心呢?
卫逸书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慢吞吞地走进屋里。上次那锅玉米浓汤不仅烧焦了,而且又咸又辣,害他跑了好几趟厕所。本来他已经发誓不再碰颜甄煮的任何东西,但是只要一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就狠不下心拒绝,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折腾自己。
“你怕什么?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这样我哪能烧出好菜?”颜甄不悦地嘟着嘴,卫逸书对她煮的东西总是退避三舍,真是气死她了。
为了不伤及她脆弱的心灵,卫逸书只好狠下心舀了一大碗,认命地喝了一口,结果差点喷了颜甄满脸。
“你到底又加了什么?!”
卫逸书没办法再装好人了,老天!那是什么恶心的味道?!真是超级难吃,他以后肯定听到“玉米浓汤”四个字就反胃。
“我……我只不过加了些西红柿酱,让颜色漂亮点;又加了些果糖,让味道甜一点;还有味素、盐、酒……差不多就这样。”颜甄越说越小声。
“我的天!上次我不是教过你了,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干嘛自己乱加一通?”
卫逸书气得火冒三文,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我想要有点变化嘛!”颜甄不相信地舀了一碗,没道理会不好吃的呀!
她喝了一大口意图求证,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喷了卫逸书满脸。这……
这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吃啊!
“颜……甄……”此时此刻,卫逸书只想宰了这个笨女人。
“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颜甄一溜烟地跑走,把这一团混乱全都丢给卫逸书善后。
可怜的卫逸书,颜甄似乎是生来克他的。
“你这样就想出门了?”
“为什么不能这样出门?我又不是光着身子,也没有奇装异服,谁规定我不能出去?”
颜甄莫名其妙地瞅着卫逸书,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卫逸书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小姐,你不是要去参加Party吗?有谁参加舞会是穿T恤和短裤的?你以为自己是去爬山呀!”
颜甄被他说得不太高兴,“只不过是同事举办的舞会,大家热闹、热闹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是啊,我敢打包票,如果你穿这样子出席,肯定让主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说你一点社交礼仪都不懂。”卫逸书冷哼一声。
“真的吗?我记得前几次的生日Party我也穿得挺随便的,可是也没人骂我啊。真的需要这么正式吗?”颜甄有些心虚,她是不是真的太随便了?
“我来帮你打扮一下好了,我有三个姊姊,帮女孩子梳妆打扮的事,我应该能够胜任。”卫逸书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项“重责大任”。
“麻烦你了。”
颜甄只好虚心求教,任由卫逸书替她整理门面;谁教她上面是五个哥哥,从来没人教过她怎么穿著打扮。唉,当女生还真麻烦,要是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就好了。
被上卫逸书贡献出来的礼服,颜甄忍不住有些好奇,“卫逸书,你怎么有这些女孩子的衣服呀?”
卫逸书手里忙着整理她头上的杂草,随口回答:“是我老姊的,她们偶尔会来我这里小住。”
“哦,看来你的姊姊们挺时髦的。”
颜甄明白自己身上的行头全都价值不菲,她提醒自己务必要小心点,随便弄丢了哪一样,她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赔。
“你别动来动去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是想去玩,就合作一点,别像毛毛虫一样动个没完。”卫逸书的巧手像在变魔术般,让颜甄整个人月兑胎换骨。“到底好了没?我的脖子快酸死了,我看我还来不及给跳舞累死,就先让你折腾死了。”颜甄不耐烦地跺脚。
“快好了,你再忍耐一下,女孩子怎么这么没耐性。”卫逸书一面加坑诏作,一面安抚她。
“我坑邛死了,你再蘑菇下去,我今晚就没得吃了。”颜甄苦丧着脸,喃喃抱怨。
卫逸书拍拍颜甄的脸蛋,“好啦。”
“太好了!”颜甄迫不及待地想要夺门而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表是否有所改变。
“喂,你也不照照镜子,就急着想出门,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卫逸书着迷地看着自己辛苦的成果。
“好嘛!”颜甄不太情愿地停下脚步。
她慎重地瞧了镜子里的自己几眼,嗯,是比较高贵、有气质了点,其实说穿了还不是“人要衣装”,她只是懒得打扮,又觉得外表并不重要,才不想浪费时间修补自己的仪容。
卫逸书欣赏地打量着颜甄,他就知道这件水蓝色的小礼服穿在她身上会很漂亮;那天他在街上的橱窗里无意中瞥见这件礼服时,心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非常适合颜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果然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颜甄看看镜子,又看看卫逸书,决定自己要出门了。“我要走了。你真的不去吗?
你不是也收到了邀谓函?“
卫逸书摇摇头,他一向不喜欢参加不熟的人所举办的宴会,觉得这种人际关系挺无聊的。
颜甄就不一样了,她喜欢热闹,举凡任何有得吃又有得玩的聚会,她一定都会参加;不说别的,单单就享受美食一项,对她而言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那我走了。”颜甄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万一去得太晚,可就没得吃了,那她今晚所受的折腾就太不值得了。
卫逸书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越来越贪看颜甄的容颜,而且百看不厌;在颜甄关上门的剎那,他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异样的空虚感……
卫逸书勉强打起精神,趁着今晚颜甄不在,他可以好好地看看书。平常她总是吵得他没法子静下心享受阅读的乐趣。
他拿起一本厚厚的书,打算补充自己的知识。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第一页,完全没有翻动。
他的脑海里充斥着颜甄与其它人翩翩起舞的画面,一想到那张可爱的容颜旁围绕着一群苍蝇时,他就忍不住懊悔,干嘛把她打扮得那么漂亮?
不行,他还是得去瞧瞧,万一她遇上了登徒子,那可怎么办?
卫逸书越想越不放心,他匆匆地换了套衣服,随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