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和拔都共乘,两人急马奔回鞑靼阵营,周围景致不断往后刷过,玺却无心理睬,只是单手抓著衣襟,思绪飘得很远,想的念的,竟都是那男人的喜怒哀乐。
“玺殿下。”拔都极沉的嗓音忽地在她耳畔响起。
她蓦然回神,才发觉天色已快亮,鞑靼的阵营近在前方。
她居然在马上想得这般出神?
“玺殿下?”
“我没事。”
拔都目光落在她颈上极为明显的红印,付了会,不动声色地拉高她的盘领。
玺叹口气。“拔都,真是对不住,我心情烦得很,对你口气差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十五年前,她与父汗和诸位皇兄一同到边城附近秋狩,她年纪太小,在河边玩耍,却发现了顺流而下的他。
那时的他性命垂危,是她央求父汗派请大夫将他救活,然而醒了以后,他却没了先前的记忆。
从此以后,他只认定她,待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贴侍,陪地学武艺、医术和使毒,还擅长易容。他沉默寡言,却赤胆忠心,她拿他当兄长挚友看待,所以在鞑靼国内,她的秘密除去母妃,唯有他知道。
“不会。”不著痕迹地为她掩饰暧昧红痕,他随即先下马,探手想牵她。
“拔都。”她依靠著他下马。
“玺殿下?”他谨慎确保她平安踏在地上。
“征北王是个强敌。”
她赢不了他,半点胜算都没有,甚至连一颗心都沉沦了。
“玺殿下不弱。”
她侧睇他,笑了。“我还有拔都。”
“是的,拔都永远都不会离开玺殿下。”清俊沉厉的脸抹上一丝笑意,柔和了那张向来自律甚严的冷脸。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让你老躲在暗处护著我。”
“是拔都该做的。”他牵著马直往营地,通过守营士兵。
“唷,瞧瞧是谁来了?”
刻薄的嗓音传来,玺不快地抬眼瞪去。“父汗在哪?”
“不用先跟我这个皇兄请安?”旭兀术神采极俊,脸上却有纵欲过度的痕迹。
她撇唇哼笑。“要依礼,皇兄也该先跟我这个太子请安吧。”
在尚未有人攻下边防之前,她还是继位呼声最高的太子。
“你!”旭兀术恼怒的揪起她的衣领,不意瞥见她颈间红晕,怪笑了起来。“哎啊,向来不近的小子开窍了?”
玺不解地瞅著他,眼角瞥见拔都横过手臂,不语地抓住旭兀术的手,微微使劲的力道教他承受不住地松开她。
“对象是谁啊?啊啊,你一直待在征北王身边,不会就是征北王给你留下的痕迹吧。”他嘴脸鄙夷,目光轻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近肯定有鬼,如今搭上征北王,是不是有意要联合他来打击咱们?”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玺一头雾水,却见拔都闪身挡在她面前。
“那是我留的。”他说。
雾水已经连成一大片了,她还是听不懂。留?留了什么?她不觉抹了抹颈项,想著方才旭兀术的视线,蓦地想起世于将啃过她的颈。难道说他留下了什么痕迹?
“早就知道你们老窝在一块肯定有鬼。”
“那又如何,大皇子不也有男妾?”拔都面无表情的回答,冷厉神色令人不寒而栗。
听闻两人对话,玺总算明白拔都是在替她澄清。只是这种澄清法,不是更……唉,算了,她明白他的用心。
清清喉咙,她干脆当做没听见两人对话,若无其事地问:“我的母妃在哪?”
“在主营。”旭兀术提步先往内走。“我要跟父汗说你办事不力,卸去你的兵符。”
“还敢说呢,旭兀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什么鬼!”
她快步跟上。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哼笑了声,路经各大营,踏进主营,先是瞧见父汗在旁,而母妃则躺在炕床上。
她轻唤,“母妃。”
柳妃闻言,从炕床上挣扎著起身。“玺,我的孩子……”
“母妃。”她快步迎向前,将母妃拥入怀里。“孩儿不孝,让母妃担忧了。”
“你离开这么久都没有半点音讯,真是教我好担心。”柳妃低泣。
“母妃,对不起。”她只能叹息。
旭兀术踏进营内,对著父汗就告状。“父汗,太子混进征北王身边非但没杀了他,反倒还救他,显然居心叵测。”
玺怒眼瞪去。“那是因为我要取信于他!”随即又拱拳向前。
“父汗,我潜进征北王身边,熟悉边关地形,他日若要攻城绝非难事。”
绝不能让旭兀术抢了她的兵符,由她亲自执掌才能掌握整个战况,才知道怎么做方能让两方伤亡减低。
“玺儿可在征北王面前露了馅?”可汗问著。
“回父汗,没有。”她睁眼撒谎。
“好,后日迅攻,就由玺儿带兵,趁征北王不备,取下他的人头!”
她怔住。后日?这么快?
“可汗,玺儿才刚回来,你便要她领军?”柳妃忍不住进言。
“让她多歇个两日吧。”
“这有什么问题?他想歇个几日,攻城就交给我。”旭兀术可是跃跃欲试。
那怎么成?玺双拳一拱,沉声请求,“父汗,请给我几天时间统整所有军力,拟定计划再出兵。”多拖个几日算几日,她心里头的伤还痛著,她不要这么快就在战场上与他相对。
“……若教其他皇子占了先机,届时可别怪父汗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我明白。”她才不希罕,紧握著太子兵符,只是不希望无辜百姓被无情战火波及罢了。
一袭苍蓝战袍,上头精绣狼纹,手持五尺两寸寒铁打造的长剑,银亮盔甲下悬狼形雕镂的面具,遮去玺绝美的五官。
她一人独前,五万大军在后。
迂回数日,在其他皇子不断征战被击溃后,她终究逃不过与征北王一战的命运。
必前的山径已被鞑靼大军整个包围,她居高临下地望著底下迎敌的大明军队,两方相距一里远,而他,征北王,一马当先,玄色战甲,龙形头盔,犹若当年战场初交手的模样,她的心隐隐颤动。
懊怎么做,才能让双方相安无事?
因为他,害得她全盘计划都得从头开始,但不管怎样,她真的不想杀他……她宁可杀尽天下人,也不愿他死在她刀下。
她忖著,遥望著他,等待呜鼓瞬间。
妖艳的霞光落在叠嶂的翠峦,蓝蓝的天趋于黑暗,在繁星初上的瞬间,擂鼓震天,在空中盘旋回绕不休,震得鸟惊窜飞,怒马鲜衣,天际的万千刀刀寒光闪闪。
“鞑靼太子玺,拜请赐教,”深吸口气,她扬起手中长剑,张口吼著,润亮浑厚的嗓音响彻整座山头。
“驾!”她夹紧马月复,爱驹立即狂奔,迎风而去,她美目微眯,注视他策著战鬼奔来。
骑在战鬼上,世于将身形俊美,英姿飒朗,犹若天降战神,目光热切,唇角勾著温暖的笑,仿佛不是来应战,而是来会情人。
她见状更恼,低吼一声,“赐教!”待距离渐近,便扬起手中长剑,朝他直挺杀去。
世于将轻易以剑相抵,两人在马上交手,霎时剑影齐飞,火花跳溅,映亮夜色,铿锵声杀破静谧夜色,两方大军各居一隅,无人打扰两位主帅对决。
雨人恍若人马一体,剑气横扬,却不见杀气。
世于将只守不攻,任由她再三发动攻势,几回合后,他才低声说:“玺儿,我要抓你了。”
她瞪他,瞧他从头到尾都扬著笑,近乎贪恋地瞅著她……
什么嘛!不是他要她走的吗?既然要她走,那就意味两人再无未来,既是如此,为何还要用那种笑脸来混乱她的心神?
“你出招!”她恼咆。
恼他竟然在这交战之际还出言调戏,玺美眸微眯,长剑挑刺而去,以为他可以轻易闪过,岂料他竟动也不动地任由她手中长剑朝他胸膛而去。
她一惊,单手扯紧缰绳,一手止住长剑去势,却来不及,余光瞥见他猿臂一探,轻而易举地将她自马上拽起,用力将她拽入怀里。
她顿时傻住,被他强而有力的劲道迷惑,被他温热的怀抱烘暖。
“我好想你。”他俯在她的颈项低喃,压根不管她手中长剑已刺入他胸膛。
她闻言,心头不由得发软发热,却紧握著拳,不许自个儿回搂他。
“这是战场上,你以为这儿是哪里?”她红著眼低吼,鼻子冒上酸意。“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没闪?!”
“我怎么能闪?”他低低笑开。“一想到打这场仗便能遇见你,我就兴奋难遏。我的眼里只看得见你,抱你都来不及了,哪可能闪?”
他才不管她伤著他哪里,他只想紧紧抱著她,慰劳他的相思苦。
“放开我!”他愈是激越,她愈是气虚,愈是难以抵抗他铺天盖地而来的浓绵情意。
“放心,这角度不管从哪一面瞧来都有林荫挡著,况且今儿个五月,就算有星也拆穿不了咱们的私情。”
“谁跟你有私情?”啊啊,可恶,为何她挣不开?是他力量更胜她一筹,还是她根本没意愿奋力挣月兑?
“若你无私情,怎会处处留情?”他掀开她盔甲上的面具。
“果真是你,真是你……玺儿,我要吻你。”
“不准!”
“那待会再吻。”他噙满笑意的逗著她,目光投注在她身后随著战鼓旗帜前进的大军,而总是随侍她身旁的拔都更是已察觉不对劲,单骑迅急赶来。
“咱们走!”世于将单手将她抱紧,把她的面具戴好,另一只手策马回防。
“你在做什么?!”她挣扎著,看他一路狂奔回边城。
“掳你啊。”他笑。
“你想把我带回边城刑求我?你会不会太多此一举了?!”
既然想对她刑求,当初又何必要她走?
“若你认为我想抱你是种刑求,那我也无话可说。”
玺顿住,下一秒粉颜就在面具底下羞得火红。“你、你……”
卑未完,便见他已飞骑回到大明军阵,他驰向一身白袍的世于略,两人擦身而过,不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世于略立即意会,朝她咧嘴,笑开一口白牙。
这是什么状况?
不及细想,下一刻,她已经被他掳到一处柳沟,激瀑从危岫上泼落,在夜色中飞溅,像是点点星光。
败美,像个幻境,但战争就发生在几里外,她甚至可以听见炮火声。
但再下一刻,她只听得见他呼吸的声音。
他霸道地掀开她的头盔从背后强吻她,吻得又深又重,唇舌纠缠得好似连魂魄都要缠绵在一块。
“玺儿,这回,我是绝不会再放你走了。”好半晌,他才粗哑喃著。
玺没有回应,因为他力道极猛的圈住她,还微微颤抖著,就连嗓音也压抑不住那抹狂喜。
“你不是要我走吗?”这会他又要怎么逗她了?她真的搞不清楚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思考的。
他在她身后低低笑开,那低柔嗓音恍若带著某种魔力,可以在瞬间抚平她的焦躁。“玺儿,你在生我的气吗?”
她扁嘴不语,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蠢得无所遁形。
气他又恼他,她本来不想回他话的,却突地感觉背后传来古怪的黏稠,这才想起一一“你的伤!”
她回头,抚向他的胸膛,早已是一片猩红。
“下马,我替你上药。”她想要跃下马,却被他箍得不得动弹。“你做什么?不疼吗?”
“……不疼。”一道伤换她一个担忧的表情,值得。
“你……”她气结。方才电光石火之间虽然她已抽掉力道,但那刀刃也绝对刺入了近一寸,不疼才有鬼。“你到底想怎样?征北王,逗弄我很有趣吗?”
“很有趣。”可以让他忘却许多痛苦的事,可以让他心头涨满了许多又甜又酸的滋味。
“你!”
“玺儿,我舍不得你离开我,却是不得不。”他摘下自个儿的头盔,尽情地吻上她的额、她的鼻,逐一点点亲吻,弥补他的相思。
玺狠厉瞪著他,在他唇逼近时张口咬住,用力之猛,咬出几许血腥味。“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是非要你不可!我走了。不会回头!”她不允许任何人左右她的心思,就算是他,也不可以。
世于将闻言,黑眸灿亮,笑声在夜空中放肆引爆。
“笑什么?”她真是快要气爆。
“玺儿,你真的好可爱。”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强迫她共尝他唇上的血味。
“你说的这席话,不就意味著你爱极了我?”
“谁谁、谁爱你了?”她羞恼低吼。
“这么一来,也就不枉费我忍著目送你离开的不甘了。天晓得我瞧见你竟是跟那家伙一起走时,心有多痛。”他的唇抵著她的,浓眉轻皱,突地又笑了。“玺儿,让你走,是为了要让我们两个能够永远在一起,你懂我的用心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要我走!”她又想咬他,但却让世于将逮著机会又吻她。
玺又气又恼,偏又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浑身发热。真可恶的男人,到底要她怎样?两军在几里外交战,她却醉在他怀里?!
“你不走,如何再披战袍与我对战?不与我对战,我要怎么光明正大地将你掳走?”他暖声解释,声音好温柔好满足。
这话不禁让玺怔愣地看著他。
“我等了好久……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期待一场对战。”
“等等,你掳我做什么?”
“若你愿意,若你愿意陪我,我会立刻对外发布玺.爱罗辛儿已死的消息,而你从此以后就是为我的妻子,玺儿。”他轻抚著她的颊,眸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那是一个多情男子为爱低头,费尽心思的追求。
玺瞠圆潋滥水眸,难以置信极了。
“但若你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离去,我不会勉强你。”说时,唇角的笑意掺了分凄楚。
他怎能这样对她?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再下一帖猛药,要她抉择?
她怎可能真离得开他?那晚的箫声尚在她的耳边回绕,那撕心裂肺的痛直往她魂魄里扎,她哪能放下他不管?但问题是一一“我们处在不同的地方,注定是世敌,我劝你还是忘了我。”
世于将深吸口气,唇角抹上饶富兴味的笑。“难道你不认为咱们可以改变两朝态度?”她没直接回绝,这对他而言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能吗?”她瞅著他,自嘲地笑了。“你放得下你心中的仇恨?”
他的挚爱可都是死在她皇族手中,甚至夕颜的死就连她也掺了一脚,他真能够原谅她?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想过就行动吗?”
“你真放得下?”她不信。
“为何不可?”他长叹口气,双臂还是牢牢将她圈住。“国仇家恨放不掉,但我更放不开你。我并非噬血之徒,并非喜爱杀伐,只要有你来填补我内心的朝望和空虚,有什么放不下的?”
在爱情面前,就连国你家恨都变得渺小了。
将军定太平,当然也想享太平,他想要带著自己心爱的女人处在太平一隅,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这也苛求了?
“尽避我曾经亲手斩杀过无数的大明将士和百姓?”那深植的仇恨岂是说放就放得了的?
“彼此、彼此。”他可也是战绩彪炳。
她心有激喜,却神色不变地瞅著他。“可我是鞑靼太子呢。”
“咱们可以通婚制平。”
“荒唐,你明知我的身份,我岂可能恢复女儿身!”她气恼地捶他。
他想过她女儿身充太子的数种可能,也早料到此事难行,所以不过是说说逗逗她罢了,他真正的想法是一一“我将你掳走,定要你成为我征北王的妻,玺儿。”
所以,这一次擒获她,他是绝不放手了。
玺水莹的眸在五月夜色下显得透亮,难掩激动地荡出一片涟漪。“你说我天真,你倒也挺天真呢,以为在爱情里,国事战火都可以不管了?”饼画得那么大,都还没吃著呢,她已是满心欢喜。
“那些都不是问题。”他笑柔黑眸。“玺儿,我只在意你。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无所畏惧。你不懂失去是件多么可怕的事,那种空虚和失落是什么也补不平填不满的。”
是敌将又如何?是鞑靼太子又如何?他只知道,他爱她。
“怎么,你已将夕颜给忘了?”她明白他嘴里说的失去指的是准,垂眼瞅著他依旧悬在腰带上的黑色小瓶。
“忘不了。”
她浓眉狠攒起。“既然忘不了,还找我做什么?”火大地将他推开,反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耳边是他醇厚的笑声,低哑得意。
“世于将,你笑什么!”可恶!
“夕颜是夕颜,你是你,你吃什么醋?”他还在笑,笑得无法抑止。
“谁吃醋啊!”她粉颊微绋,不知道是气还是羞。
“好好,是我吃醋。”他笑哄。
“你吃谁的醋啊?”分明是在取笑她!
“拔都是谁?”他把脸埋在她的颈项,轻嗅著她身上雅致的清香,以及伴随著的淡淡药味。
她微挑眉,半晌,低低吃笑。“你很在意?”
“当然,你一声呼唤他便闻声而来,分明是随侍在你身旁,就连我特地把你带到居庸,他还像条忠狗地跟上,真惹人厌恶。”
他哼了声,啃著她的力道又更重了些。
“不许你说拔都是狗!拔都是我最信任的随侍,就像我的兄长一样疼爱我保护我,就连你这可恶的混蛋在我脖子上啃下红晕,在旭兀术质疑我时,也是他出面替我打圆场的。”她回头瞪池,直接捣了他的嘴,省得他那张不听话的嘴又胡来。
扬高俊眉,他抓下她的手。“他怎么圆场的?”逼近她,神色不快。
他当然知道拔都必定是她的随侍,但问题是他未免也太亲近她了!
“嘎?”她说一大串,他却只在意最后一句?
“说,他要怎么替你圆场?那明明是我留下的痕迹,为什么是他圆的场?”那个拔都已经让他不爽很久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他不替我圆场,难不成真要让旭兀术猜中是你所为,好让他有机会在我父汗面前参我一本?”
“所以他说是他留的?”他沉著目光。
“嗯。”多亏拔都机伶。
世于将将她捞进怀里。“他知道你是女儿身?”他擅权策略,敌国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一双眼,而他敏感的嗅觉却并非只在国事上,就连情感,他都比寻常人要来得敏锐。
他十三岁那年失去父母,三弟失踪,大哥重伤只剩一口气,征北王府上下全都是交由他打理,那孤军无援的滋味至今难忘,遂他比一般人更渴望情感,更需要情感滋润内心的荒芜。
所以谁对谁有情,他比谁都清楚。
“当然,我未曾瞒过他任何事。”
“……从此以后,不允许你和他接近。”他重叹口气后,霸道地命令著。
“不可能。”
“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他不悦低吼。
玺儿见状,不由得掩嘴大笑。“那我问你,是我重要还是你大哥重要?”
“一样重要。”他探手轻挲她的脸,“在你心中,我跟他呢?”
“征北王,你这拗劲跟三岁娃儿没两样呢?”她摇头,心头却甜滋滋的。
他眯起黑眸,佯恶恐吓著,“本王会让你知道,惹火本王的下场是如何。”
“如何?”她凉凉笑著,掏掏耳朵,无视他的威胁。
“我会一一”他刻意笑得邪恶,策马立即转向奔驰。“别急,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么一来,你就是我征北王的妻,哪儿也别想去了。”
玺笑软在他怀里,听著他说征北王的妻,心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