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唯哭笑不得。“思唯今天一整天都没说话。”实在不太想要戳破她的谎言,但拿思唯当借口,她也真的是太逗了。
“是啊,所以他刚才一口气说了一串话呢。”她脸不红气不喘,对答如流。
“……”他实在不信。
“那……你的看法呢?”她羞得不敢看他。
孟君唯啼笑皆非,好想将她狠狠地拽进怀里,但他不能。“早点睡吧。”
“好啊。”她等着他把她抱上床。
“伊灵。”
“你别嚷嚷,省得把思唯吵醒。”
然后都不要挣扎,好让她霸王硬上弓?“我累了,想睡。”
“好啊,那就睡吧。”就算被拒绝,她也完全不在意。
孟君唯最终无奈地将她抱上床,选择与她和衣而睡,然而,身旁的她似乎没打算要放过他。
“你在干么?”他闭着眼问,听着阵阵衣料窸窣声。
“今晚好热喔。”她语带埋怨地道。
“你现在又在干么?”阵阵雅香逼近他的鼻息,还伴随着柔女敕娇躯,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好热喔?”她软声喃着。
“趴在我身上不是更热吗?”有只不安份的手,他精准地握住,拉下,压在一旁。
“不会,相公身上好凉。”
胡扯。他心里暗喃着,顺手再抓下另一只不安份的手,双脚夹着那双不安份的腿,然后,他很后悔,因为这个动作,把她给逼得更近,隔着衣料,他可以感觉到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细女敕如脂的玉肤。
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相公,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爱你?”她娇憨地问着。
“有。”他的心,不只蠢蠢欲动,还发软发暖。
“有没有发现我真的很爱你?”她抬眼,嘿嘿笑着,颊却是烫着的。
她的大胆,他看在眼里,就连潜藏在眸底的羞怯也没放过。明明就不是那么豪放的女子,却偏要抑住羞意把情意一次又一次地往他身上倾倒,像是怕他忘了。
他哪有法子忘?真忘得了,他就不用为此痛苦了。
“相公,你说,思唯应该会愈来愈好,对不对?”她把尖细下巴顶在他胸肿上,再缓缓地以颊贴着。
“当然。”谈起儿子,教他沉了眼。
为了思唯,他就必须在十五日之前,完成净岚交托的任务,取得解药。
“他会好,对不对?”
孟君唯瞅着她,松开箱制她的手,轻揉着她的头。“他会没事的。”她独自带大这个孩子,心里一定满是惊恐慌乱吧。
还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身边还有人帮助她。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张着大大水眸笑盈盈地凝着他。
孟君唯浅勾着唇。“睡吧,我不会走的。”
他知道,其实昨晚她几乎半睡半醒,也知道她故意褪去衣裳,是为了要巴住他,就算他要走,也会顾及她衣衫不整,一定会替她盖上被子或穿上衣裳,而这个动作就会教她立刻醒过来。
她真的很怕,他又消失不见?
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彻底消失的,但在那一天之前,他会好好地陪着她。
“我知道,我只是想再多看你一下嘛?”她夫君很帅的,她想要多看两眼都不行吗?
“眼圈都黑了,还逞强。”他笑叹着。
“有吗?”她拔声低吟,捧着小脸哇哇叫。“我现在看起来很糟吗?很丑吗?可恶,早知道就不要卸下脸上的脂粉了。”
大错特错啊,她应该在他面前继续保持美美的,最好是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让他舍不得离开。
“不用,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很美。”匀净的小脸,是浑然天成的清艳绝美,根本不需要脂粉。
“真的?”她羞怯怯地垂下脸。
“对,所以早点睡。”他索性把她的脸强压在他的胸膛上。
伊灵喜孜孜地听着他沉匀的心跳,宛若一首催眠曲,教她等候多年疲累的心,终于可以好好休息。
不一会,他听见她传出极深又匀的呼吸声,他的唇角勾得很弯,笑眸都化成一片暖意,满是宠溺。
为了她,他必须有所取舍。
不舍,没有得。
一早。
伊灵瞪大眼,双手又模又探的,回应她的却是柔软的床榻,不见她夫君的身影。
人咧?她霍地爬坐起身,突地瞥见门板被人推开,送进一地暖意,她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形,踩着阳光而来,手上还抱着思唯。
她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瞧他慢格似地走到床边,拉起被子,将她全身裹住。
“先穿上衣裳。”孟君唯沉声道。
伊灵水眸直瞅着他,慢半拍地反应,再回神,眼神缓缓落下,才发现身上仅着肚兜和亵裤,羞得她赶紧用被子将全身裹紧。
对了,这是她昨晚为了以防他偷跑所使出的小伎俩,可是……怎么他都带着思唯外出了,她还是没醒来?
“起来准备一下,一起吃早膳吧。”他轻揉着她的头,温柔的道。
她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用力地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好!”
于是乎,今天早饭,是她这几年来吃得最多的一次。昨天也吃得不少,但是,昨天他是被她强制留下,但是今天是他甘心留下,感觉是不一样的,就是今早的粥尝起来都特别香甜。
连阳光,好像也暖得教人浑身舒畅,食堂向来嘈杂的声量,也宛若美妙天籁,让她的心情始终维持在无法消却的顶端里。
好幸福,就只因为身边多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对外界的感受竟有如此深刻的改变。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时,更是她亢奋到最高点时——
他今天陪了她一整天,不管她在哪,他就跟到哪,不过他说,要分房睡,试着相信他,于是她答应了。
但是实际上,她答应,只是方便偷袭罢了。
夫妻各睡一房,夜袭时,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是不?
所以,她来了。
将儿子安顿好,她离开房间,转入咏春阁另一间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笑抿着唇,一口气扑上已放下床幔的床——
“哇??”她哀哀叫,因为她扑得太用力,撞上内墙了。
伊灵抚着额头,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见被里扑出白烟,她双眼一闭,昏睡过去,直到再有知觉时,是被外头吊诡的嘈杂声给扰醒的。
“快快快!”
“快什么快?大爷还没死啦?我娘子咧?我儿子例?你们走慢一点,大爷是人不是猪,不要用扛的。”
“吵什么?怎么,现在是要祭河神了,要宰猪杀牛了吗?”伊灵冷凛着脸,不快地骂着外头吵死人的宫之宝,觉得今早的阳光真是刺眼得教她很抓狂。
“灵儿,对不起,我家相公昨晚遇刺,他怕我和三月有危险,要咱们先回来这儿。”毛曙临跟在宫之宝后头,瞥见伊灵赶紧趋向前去道歉。
身为昔日客栈的挂名厨娘兼她的好友,如今有难,她当然是不会坐视不管,把人接到客栈后院,确实也较妥当。
“你相公脾气那么差,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如今查得出到底是谁要他的命吗?”伊灵坐在咏春阁的大厅,凉凉问着。
毛曙临面色腼眺地摇摇头。
就知道。伊灵叹口气。
身为金陵富贾,自然树大招风,再加上宫之宝作风强硬又蛮横,当然,遇上曙临之后,性子是收敛了不少,但以往树立的敌人,怕是现在全都要挟怨来报复了,把曙临他们母子放在他宫家大宅,着实不安全,只是——
“为什么他也来了?”
“我怕他留在宫宅会有危险,他呀,为了要保护我跟三月,跟那人交手数回合,被人伤着,还是要我带着三月先走,最后是三月扑上前护住他,那人不知怎地,竟扭头就走了。”想到昨晚那场厮杀,她依旧心有余悸。
伊灵定定地看着她努力表现出没事的坚强模样,不舍地拍拍她的肩。“没事的,一切有我。”
“我还没死,轮不到你这娘儿们。”宫之宝不悦地从客房走出来,还是儿子三月搀着他。
毛曙临见状,心疼地上前搀着他另一边。
伊灵没好气地瞪去。“听听,这是什么口吻?也不想想你能跟你娘子快乐过活,是托谁的福。”
“正是因为如此,更没道理要你来蹚这淌浑水嘛。”宫之宝坐在伊灵对面,痛得龇牙咧嘴,但触及妻子担忧的眼神,瞬间换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你的伤还好吧。”伊灵轻问着。
“放心,对方伤得比我还重。”
“胡说,爹只砍中他的手臂一剑而已。”毛三月淡淡地吐槽着。
“儿子,你就不能给爹留一点面子吗?”宫之宝扁起嘴,神色哀怨极了。
“我说的是事实。”毛三月神色冷凛地瞪着他,而后看向伊灵。“那个人身手很矫捷,根本就是个杀手,否则我爹的功夫也不弱,他没道理在三招之内就砍了我爹两刀。”
“儿子,你现在是在褒我还是贬我?”
毛三月才要回答,眼角余光瞥见厅外的人影,不由得微颤了下,这古怪的反应教伊灵循着视线探去,扬笑——
“相公,你上哪去了?”
“相公?”宫家一家三口,难以置信地横眼看去。“你什么时候有相公了?”
“我什么时候有儿子,就是什么时候有相公的。”还要她明说吗?
伊灵啐了声,莲步款移走向孟君唯,纤手抚上他的手臂,发现他微微瑟缩了下,然而神色未变地垂眼瞅着她。
“你有客人?”他问,黑沉的眸闪过难以捕捉的恼意。
“不是客人,是我的好姊妹,和她的相公、儿子。”伊灵不动声色地笑着。
“她相公遇了贼人刺杀,我便要他们在客栈住蚌几日。”
是错觉吧,一定是,事情不会那么巧。
“这样不危险吗?”他攒起眉,相当不认同。“不要忘了,你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再加上思唯,跟他们和在一块,你不怕惹祸上身?”
伊灵展眉笑得潇洒。“客栈开门做生意,怕惹祸,大伙都不用做事了,况且曙临与我情同姊妹,三月也是我看顾长大的,就像是我另一个儿子,如今遇事,你以为我会坐视不管吗?而且,你会保护我,对不对?”
孟君唯闻言叹口气,笑得无奈。“对。”
伊灵扬笑着,而后上下打量着他,似有埋怨地噘起嘴。“你昨晚跑哪去了?”
“散步。”
“散个步回来后,就换了套新装了?”她打量着他一身湛蓝交领衣袍,腰束革带,衬托着他迥拔昂藏的身形,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可面色似乎有些苍白,依稀可见额间有淡淡的暗色血纹。
“好看吗?”
“好看,我相公就像是天神下凡,俊美无俦……”她看得双眼发直,满心欢喜,却蓦地扁起嘴,横眼睐去。“那不是重点,我是在问你去哪了。”
坏人,居然色诱她。
“散步遇到玉珏。”他轻噙笑。
“哦?然后,他跟你讨教了什么吗?”
“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在他的武学馆里当个武师。”
“你意下如何?”
“你认为呢?”
“听起来很有趣。”她淡淡扬起眉,笑得深藏不露。“不过,这事儿咱们晚点再聊,先过来,我介绍你跟他们认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