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小满皇后 上 试阅内容

作者:绿光类别:言情小说

李彧炎承袭父业,将李氏产业开疆辟土,范围囊括整个亚域大陆,在商场里,众人皆称他商皇,任他呼风唤雨。偏偏他谁都不爱,只爱被世人视为不祥的玄人明小满。好不容易解开她的心结,两人互许终身,昏庸的皇上妄想将公主赐婚给他,以期霸占他富可敌国的家产,却被他断然拒绝。岂料,他因矿场出事暂时离京,明小满却被皇上强行带走,封为凤贵妃,打入冷宫!为救所爱,他表面上假装同意娶公主,宴请公主,趁机入宫救人……

是夜,设宴在后花园,玉凝公主由三位皇子陪同出席,一顿饭吃下来,莫不拐弯冷嘲,夹刺热讽。

李彧炎不痛不痒,由着他们说个尽兴,静静地垂着眼等候着药效到来。

“欸,妹妹,妳醉了吗?妹妹?”

耳边传来二皇子的声响,李彧炎不动声色地张开眼,看着三位皇子前后地扑倒在石桌上。

他在酒里下了*****,吃下之后会陷入昏睡,至少要睡足三个时辰。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起身,让守在石亭外的宫人入内服侍,他则先行告退。

走出后花园的垂花拱门,他随即拐向东边,朝着雪都都尹段珣告知他的冷宫位置而去。

射日皇朝以围墙分为前廷后宫,围墙数个出入口皆有太监看守,所以他必须避开入口,翻上数丈高的围墙,朝后宫东边最深处的方向而去。

青石板面映照着稀微月光,替他引路,让他得已如鬼魅般地踏进后宫,为了闪避巡逻的宫女,他跃上最高耸的那面围墙,睇着围墙内荒冷圮坏的数个院落。

踏上布满枯枝杂草的石板路,他无声无息地潜入其中一个院落,感觉里头冰冷无比,墙面斑驳,帐幔缠满蛛丝,彷佛荒废已久。

“……小满儿?”他哑声唤着。

如此荒凉的院落,感觉不到人的气息,显然没人服侍。而小满儿呢?她到底在哪里?

李彧炎足不停留,一座座的院落寻找着,在每个破败的寝房里寻找着所爱的人的踪迹。双眼所及皆是一片荒凉,甚至可以在院落之中瞧见枯骨,吓得他快步四处搜寻,不敢想象明小满的下场,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她。

直到来到最靠北边的一座院落,他听见细微的声响,循声而去,瞥见一抹纤白的身影竟伏在外头湿冷的庭院里。

仔细一瞧,那抹身影披头散发,凉薄的中衣上似乎染着血,再走近一点,便见那身影竟是伏在地面,正费力地啃食着野草。

李彧炎心跳加剧,直睇着那抹身影喊着,“小满儿!”

明小满一顿,费力地回过身来,原本圆女敕的脸庞竟是可怕的撕裂伤,整张脸青紫发肿,嘴边还残留着血渍和土屑。

“哥哥……”她哑声呼唤。

双眼刺痛,他跃地而去,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他颤抖着,分不清发颤的到底是谁,感觉他的心在哀嚎,痛泣。

他怎么会让他的小满儿落入这样的境地?

那一年,在明府里目睹她饿极吃着土块,他痛不可遏,对天起誓,绝不让她再受这样的凌虐,决定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可如今……他却又连累她旧事重演?!

“哥哥,你回来了……”明小满紧搂着他,想要再贴近他一点,但她却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一张口,脸就痛得像火烧一般。

“我回来了,我赶回来了。”他声音瘖痖,痛楚梗在喉口。他搂着她的动作轻柔,就怕搂痛了她,然而仅着中衣的躯体却异样削瘦,甚至还发着烫。“小满儿,妳在发烧!”

“是喔,难怪我觉得浑身好沉,喉头好干……可那些草都枯了,就连草汁都没有。”她淌着泪,却勾着笑说:“哥哥,我没事。”

李彧炎垂睫瞅着她,泪水模糊了他的眼。

“这伤……是他打的?”他轻触着她的颊面,嗓音低哑的喃问。

“没事,不要紧的。”她瑟缩了下,随即笑着安抚他。

“……是我连累妳。”他喉头紧缩,泪水怆悢落下。

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会让最爱的女人落到这种境地?这就是他保护她的法子?太没用、太没用了!

“才不是。”明小满急声道,压根不管这样扯痛了伤口。“是我连累你了,哥哥,你千万别让他们拿我威胁你。我会努力地撑下去,哥哥,你快走吧。”

“妳要我丢下妳?”他黑眸瞇起,如琉璃闪烁。“小满儿,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事物是我放不下的,但唯有妳,是我怎么也放不下的!李家产业,我可以为妳放弃,可是没有任何事物能逼我放弃妳,谁都不能!”

她是他心头的一块肉,是他魂魄的一部份,要他怎能割舍?

“可是……”

“……小满儿,妳要记住,谁都不能威胁我。”是他太天真,才会牵累她。

他的方法错了,错得太离谱。

原以为,只要自己肯低头,一切都来得及挽回,但如今……他的低头没有意义,只是让射日皇室愈发傲慢,他的退让只是让皇室永远吃定了李氏。

“嗯,哥哥是最厉害的。”她笑着,抹去他颊上的泪。“可是,哥哥看起来好憔悴,是不是一路赶回来太累了?快回去歇息。”

她知道,要救她出去太难,她不要他勉强自己。

李彧炎无法言语,闭上眼摇着头。“我想妳。”多贴心的小丫头,明明是他害她受累如此,她却只担心自己会牵累到他,急着赶着他走,这样的她,教他如何不爱!

“嗯,我也好想哥哥。”明小满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看似倦极。“可是哥哥,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里会有人来巡视。”

“不碍事,我再待一会。”至少先让他拿一些膳食和水过来,他无法忍受任由她挨饿受苦。

“好。”

“不要怕,我会想办法把妳救出去的。”他低喃许诺,低头吻上她额面的凤凰刺青。

“哥哥,不要勉强……如果我变成了你的负担,就丢下我,没关系的。”

李彧炎瞅着她,眼眶刺痛,喉头不断地抽动着,他轻搂着她,感觉她气息微弱,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他想带她走,然而李氏宗亲还押在牢里,他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现在,他到底怎么做?

……他知道要如何彻底保护她的法子了。

小满儿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唯一让他甘愿拿取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取的女人,而幸宁皇竟敢伤了她,将她幽禁在冷宫,任她自生自灭!他加诸在小满儿身上的一切,定要幸宁皇加倍奉还!

*******************************

李彧炎计划在与公主成亲之日,带兵弒君,孰料,皇帝驾崩,完全打乱了李彧炎的计划!

笔城宵禁,皇族进入皇位争夺,私下调兵遣将,而李彧炎连皇宫都进不去,只能在宫外心急如焚地等待四堂哥李垂阳的消息。

直到二更天,才见户部尚书李垂阳一身白袍而来。

“情况如何?”李彧炎一见他,便抓着他问着。

他摇了摇头。“不行,你进不了宫的,现在宫里一团乱。”

“小满儿呢?”他急问着。

悬在他心上的,自始至终,唯有明小满一人。

“……后宫的情况,我不清楚,现在知道的是,皇上已经入殓了,预定明天午时前送入天陵。”

李彧炎心口一窒,随即瞇紧黑眸。“计划改变,将所有兵力部署在通往天陵的官道上,我要拦棺!”

“彧炎,这会遭谴,万万不可!”李垂阳急喊。“弒君已是大罪,你要是胆敢拦下帝棺,那是会遭天谴,会祸延后代的!”

“那又如何?我不承认幸宁皇是应逃邙生的天子,他既不是天子,就算我砸他的棺又如何?”李彧炎面容一凛,“天谴?小满儿要是真被殉葬,我对天起誓,必定毁他射日数代的天陵!”

事到如今,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真的疯了!”

李彧炎眸色癫狂地注视着他。“我不是疯了,只是炼心成鬼。”他的心被剜着烧灼着,日夜不得安宁,要他怎能不成鬼?!

早该天亮的天空如今阴霾如夜,暗沉得必须点火照路,空中不断地飘落冻人筋骨的霜雪。

整顿所有兵马之后,由青州州尹傅寻烨掌领两万兵马,观察宫中的情况变化,另由段珣发号施令清除皇族。

而他则是跟着西防将军乌灵和小满儿的表哥上官凌,掌领共一万兵马急马前往城北通往天陵的官道上。

然而,待他们赶到官道时,惊见禁卫早已部署在道上,代表帝棺已经通过。

“这些禁卫交给我,你和凌带一千马队前往天陵。”乌灵在逼近时,已拔出腰间长剑。

李彧炎感激地他一眼,随即他一骑当前,破开禁卫数组的同时,策马如风冲往已经抵达天陵的移柩马车。

只见一行人风驰电掣,赶上缓慢的移柩马车,前头护送的禁卫军随即扬剑护棺。

李彧炎亦扬开长剑,挡者即杀。

他是商人,尽避有一身武学,却从未真正取人性命,但如今挥舞长剑,血溅上他的衣袍眼角,他却眨也不眨,没有半点胆寒和后悔;此刻的他已杀红眼,只为了夺回心爱的女人。

霎时,护送的上百禁卫军,竟在马队厮杀之下死伤无误数,其余则是逃之夭夭。

李彧炎心急下马,推开了帝棺,一旁的太监吓得脸色发白,直喊着,“胆敢开帝棺,你会不得好死!”

李彧炎横眼瞪去,抓着太监问着,“明小满呢?”

“谁是明小满?”太监吓得抖如秋叶。

“被打入冷宫的凤贵妃!”他怒咆着,神色诡慑如恶鬼。

“嗄?凤贵妃……应该已经封入石棺了。”

“……石棺?”他震了下。

没有品阶的嫔妃和宫女一律无棺,直接丢进土池掩埋,然明小满虽是被废的贵妃,但好歹有个贵妃之名,依律,会按照品阶封棺围在帝寝的四周。

而封入石棺前,必定先下药,使其昏迷,不让嫔妃挣扎,而石棺一旦封起,不管是从里由外都打不开,要是嫔妃在棺中醒来,也只能在窄小的石棺中给活活饿死。

李彧炎怒目暴眦,重咆,“不──”

天陵位于皇城北方,沿着屠灵山的支脉穿凿打造,由于历代帝后皆葬于此,于是从一开始的单穴慢慢地转变成了地下宫殿般的建筑。

李彧炎像是发了狂般的冲入天陵,拾阶而下,天陵内部处处悬着油灯,惊见天陵里头竟是别有洞天,犹如另一座宫殿,就连墙身都是铺金镶宝,他无心理睬,抓着天陵里头的工匠问着:“嫔妃的石棺在哪?”

“从这条长廊走到底,再往下走一层便到了。”工匠吓得据实以报。

李彧炎殷红的瞳眸霎时涣散了下,随即又狠狠瞇起眼,将工匠抛下,急如星火直往长廊底部,下了阶便见座寝殿在前,里头还有不少工匠正在做最后的修饰。

“想活命的全给我滚!”他暴咆着,再无冷静,无法从容。

堡匠闻声回头,吓得窜出寝殿作鸟兽散。

寝殿分为前殿后寝,深约一里,高约十尺,他大步走过前殿绕过长廊,惊见寝房内竟已排列了二十具以上的石制立棺。

“……小满儿?”他哑着声,急步走到里头,不断地拍打每一具石棺。“小满儿!妳在不在这里?!”

他找着看着,石棺上除了刻上一后四妃的名讳,其它的皆是一片空白,他没想到立棺的数量这么多,更难以猜测明小满究竟是封入哪一具棺中。

不多细想,他拿起手中的长剑不断地劈着石棺。

从封棺的缝隙猛砍着,一连数下,只听见铿的一声,长剑竟然断折。

李彧炎瞪着断剑,改倒握着,以断折的剑身直插入缝隙。

“小满儿,妳听见我的声音没有?妳要是听见了,就赶紧回应我啊!”他用力地刺着,发狂似的戳着。

“彧炎!”

听见上官凌的声响,李彧炎头也不回地说:“凌,快!帮我把小满儿找出来!”

踏进寝殿内的上官凌和褚善被眼前的直立石棺给怔住了。

“真是该死、真是该死!”褚善不由分说的持着剑,挑了具石棺劈着。

上官凌没得选择,也只能随机挑选,只盼石棺内装的真是明小满。

顿时之间,寝殿内只能听见铁石敲击的声音,然石棺采用的是南方的飞云石,质地刚硬,只能朝缝隙钻,然而长剑不好使,褚善忙道:“皇上,外头还有工匠,他们身上必定有钻凿,我去跟他们要。”

“快去!”

褚善领命而去,适巧和率着百余士兵的乌灵在寝殿门口迎面对上。

“状况如何?”乌灵急问着。

“娘娘被封进石棺里了!”

就在褚善说的同时,顿时一阵天摇地动。

“乌灵,别让太多人踏进寝殿。”李彧炎急声喊着。

天陵向来不允太多人进入,一来是因为天陵里的肃穆之气,二来是因为人多就怕造成地质的松动。

乌灵闻言,扬手一摆,后头的百余名士兵随即退回廊道上,然而地动似乎没有停顿的迹像,就在乌灵感到古怪之际,地面强烈地上下震动着,乌灵心间一震,吼着,“快出来!这是地动!”

上官凌闻言,听见古怪的剥落声,彷佛整个墙面甚至是岩顶被这力道强烈地挤压撕裂着,抬眼望去,便见岩石掉落碎石,他想也不想地急步而去,拉过李彧炎的瞬间,碎石从他额间擦落,顿时逬现鲜血。

“凌?”温热的血洒在脸上,李彧炎不由得抬眼,惊见他额上滑落的鲜血,再见岩顶上的岩石碎片开始掉落,甚至连东边的石墙都隐隐震动,像快要坍塌。

李彧炎瞪大眼,第一个念头便是用力推着石棺。

“快走!”乌灵冲进里头,扯着李彧炎。“快要坍方了!”

“不!小满儿就在其中一具棺中,非得带走不可。”

上官凌脑门晕眩了下,见状,也赶紧要推着棺。

乌灵见状气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见褚善也已冲进寝殿内──“褚善,皇上交给你!”

“是!”

乌灵扯着上官凌,褚善拉着李彧炎,就在一阵天摇地动,地面发出轰然巨响之际,将两人扯出寝殿门外,里头由东边的墙沿着顶上整面坍落,重击着石棺,后头跟着倾泄大量黄土直逼向寝殿外。

岩块和黄土的重量压垮了寝殿外侧的墙,众人再往前殿退,倾落的墙面抵在前殿的殿墙上,直到地动平息,寝殿早已面目全非。

李彧炎怔愣得说不出话,好半晌,彷佛最后的气力被人拔除,教他无力地跪坐在半倒的墙前。

“小满──”上官凌撕心裂肺地吼着。

李彧炎怔忡地看着遍地黄土,感觉心被人给掏出,剧痛得发麻,悲恸欲绝却流不出泪来,失焦的黑眸只是无神地注视着黄土,好半晌,他突地站起,踏上黄土,从缝隙中钻进原本的寝殿内,里头早已不见石棺的下落,只见黄土半埋了半座寝殿高。

他要上哪去找她?

上哪找?

她到底在哪里?

剧痛冲上心口,如针扎向脑门,他恍恍惚惚,神色涣散,柔声唤着,“小满儿,妳这个淘气鬼躲哪去了?”

上官凌泪眼直瞅着缝隙中的他犹如游魂般的身影,双眼刺痛着。

“小淘气鬼,这么会躲,竟教哥哥找不到妳……”

上官凌无力地跪倒,感觉胸口被人狠狠剖开,淌落着不舍和悲怆。他无法言语,快不能呼吸,更无法阻止形似发狂的李彧炎。

“不管妳在哪里,哥哥一定可以找到妳,可这一回……哥哥怎么会找不到妳……妳在哪?”凄离的眸色恍恍惚惚,直睇向昏暗的深处。“躲哪去了?怎么会找不到妳?”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自己为何存在,不知自己所在何处,他的心是一片荒芜,凄冷而绝灭。

“小满儿,哥哥不玩捉迷藏了,妳出来……好不?别让哥哥找。”他眉眼涣散地看向脚下。“黄土底下很冷的,到哥哥怀里,哥哥带妳回家……”

随后赶到的乌灵目睹这一幕,瞬地眼眶泛红,瞅着不知该从何找起的土堆。

“小姐、小姐!”褚善钻进寝殿里,把刚抢到手的钻凿一丢,用双手不断地挖着黄土。“小姐,妳在哪里?!别怕,有褚善哥护着妳,妳别怕,妳可以躲,但别再跑,等褚善哥找到妳!”

以往,他们总爱在衔月的李宅里玩捉迷藏,不管她怎么躲,主子就是能找到她;后来,偶尔她贪懒不读书被主子逮着了,她总会躲起来,要是不经意被他撞见,他总被适时地掩护着她。

顿时之间,寝殿内只能听见铁石敲击的声音,然石棺采用的是南方的飞云石,质地刚硬,只能朝缝隙钻,然而长剑不好使,褚善忙道:“皇上,外头还有工匠,他们身上必定有钻凿,我去跟他们要。”

“快去!”

褚善领命而去,适巧和率着百余士兵的乌灵在寝殿门口迎面对上。

“状况如何?”乌灵急问着。

“娘娘被封进石棺里了!”

就在褚善说的同时,顿时一阵天摇地动。

“乌灵,别让太多人踏进寝殿。”李彧炎急声喊着。

天陵向来不允太多人进入,一来是因为天陵里的肃穆之气,二来是因为人多就怕造成地质的松动。

乌灵闻言,扬手一摆,后头的百余名士兵随即退回廊道上,然而地动似乎没有停顿的迹像,就在乌灵感到古怪之际,地面强烈地上下震动着,乌灵心间一震,吼着,“快出来!这是地动!”

上官凌闻言,听见古怪的剥落声,彷佛整个墙面甚至是岩顶被这力道强烈地挤压撕裂着,抬眼望去,便见岩石掉落碎石,他想也不想地急步而去,拉过李彧炎的瞬间,碎石从他额间擦落,顿时逬现鲜血。

“凌?”温热的血洒在脸上,李彧炎不由得抬眼,惊见他额上滑落的鲜血,再见岩顶上的岩石碎片开始掉落,甚至连东边的石墙都隐隐震动,像快要坍塌。

李彧炎瞪大眼,第一个念头便是用力推着石棺。

“快走!”乌灵冲进里头,扯着李彧炎。“快要坍方了!”

“不!小满儿就在其中一具棺中,非得带走不可。”

上官凌脑门晕眩了下,见状,也赶紧要推着棺。

乌灵见状气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见褚善也已冲进寝殿内──“褚善,皇上交给你!”

“是!”

乌灵扯着上官凌,褚善拉着李彧炎,就在一阵天摇地动,地面发出轰然巨响之际,将两人扯出寝殿门外,里头由东边的墙沿着顶上整面坍落,重击着石棺,后头跟着倾泄大量黄土直逼向寝殿外。

岩块和黄土的重量压垮了寝殿外侧的墙,众人再往前殿退,倾落的墙面抵在前殿的殿墙上,直到地动平息,寝殿早已面目全非。

李彧炎怔愣得说不出话,好半晌,彷佛最后的气力被人拔除,教他无力地跪坐在半倒的墙前。

“小满──”上官凌撕心裂肺地吼着。

李彧炎怔忡地看着遍地黄土,感觉心被人给掏出,剧痛得发麻,悲恸欲绝却流不出泪来,失焦的黑眸只是无神地注视着黄土,好半晌,他突地站起,踏上黄土,从缝隙中钻进原本的寝殿内,里头早已不见石棺的下落,只见黄土半埋了半座寝殿高。

他要上哪去找她?

上哪找?

她到底在哪里?

剧痛冲上心口,如针扎向脑门,他恍恍惚惚,神色涣散,柔声唤着,“小满儿,妳这个淘气鬼躲哪去了?”

上官凌泪眼直瞅着缝隙中的他犹如游魂般的身影,双眼刺痛着。

“小淘气鬼,这么会躲,竟教哥哥找不到妳……”

上官凌无力地跪倒,感觉胸口被人狠狠剖开,淌落着不舍和悲怆。他无法言语,快不能呼吸,更无法阻止形似发狂的李彧炎。

“不管妳在哪里,哥哥一定可以找到妳,可这一回……哥哥怎么会找不到妳……妳在哪?”凄离的眸色恍恍惚惚,直睇向昏暗的深处。“躲哪去了?怎么会找不到妳?”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自己为何存在,不知自己所在何处,他的心是一片荒芜,凄冷而绝灭。

“小满儿,哥哥不玩捉迷藏了,妳出来……好不?别让哥哥找。”他眉眼涣散地看向脚下。“黄土底下很冷的,到哥哥怀里,哥哥带妳回家……”

随后赶到的乌灵目睹这一幕,瞬地眼眶泛红,瞅着不知该从何找起的土堆。

“小姐、小姐!”褚善钻进寝殿里,把刚抢到手的钻凿一丢,用双手不断地挖着黄土。“小姐,妳在哪里?!别怕,有褚善哥护着妳,妳别怕,妳可以躲,但别再跑,等褚善哥找到妳!”

以往,他们总爱在衔月的李宅里玩捉迷藏,不管她怎么躲,主子就是能找到她;后来,偶尔她贪懒不读书被主子逮着了,她总会躲起来,要是不经意被他撞见,他总被适时地掩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