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盛董事长办公室的铜制大门打开,自家驹率先步出,而后是一男一女。广告事宜已谈妥大方向,至于细节方面,则等到凯盛提案后再拟定。
身为筱原屋代表的两人,在白家驹的接待下,正准备要离开,然而才刚转了个弯,便见于令忍从长廊另一头走来。
“白总监,有空了?”他笑问,眼睛是看着白家驹,然而眼角余光却不断地打量着他身后的一男一女。
“于董事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请你再稍等一下,我先送客户出去。”白家驹有些意外他没在会客室等着,不过也不以为意,只想着要先将筱原屋的人送出去再谈论其他。
“不会。”噙着笑,于令忍朝他身后两人颔首,然就在两人走近时,他突道“这不是朵尔泉的封印之吻?”
筱原悠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她以有些生硬的中文说着。
“因为那是我公司代理的产品。”看向她,像是盯住猎物,绝不让她有逃月兑的机会。“全亚洲唯一的总代理。”
朵尔泉最闻名的是沙龙护肤产品,所出产的香水更是一绝,限量发行,有时就算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
而他早知道筱原悠极喜欢朵尔泉的香水,也正因为如此,当年他才会极力争取朵尔泉的亚洲总代理。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评估,而且获益惊人。
“于令忍?”她诧道。
他就是轻妍馆的董事长?和照片上不大相同……不过想想也对,照片中看不出他强悍面内敛的气势,那种天生王者的霸气。
“正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微扬起眉,有些意外她竟然知道自己是谁。
筱原悠微眯眼打量着他。“我是日本筱原屋的业务经理筱原悠。”奸半晌,她才以日文回答。
“幸会,我是于令忍,台湾轻妍馆药妆集团的董事长。”说时,他已经递上名片,再以日文表示,“有时间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聊聊。”
接过名片,她迟迟没搭腔,反倒是她身后的男人一脸不善地看着他,开口道,“不好意思,经理没有时间。
于令忍微扬起眉,还未开口,筱原悠已经扬手制止。“我现在就有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她抬眼,笑得狐媚。
“再忙,也会为你空下时间。”他笑眯勾魂的深邃眼眸。
败好,良好的接触,就是成功的一半。
三人来到大利势饭店的法式餐厅,这时间正是下午茶时段,宽敞的空间里营造出佣懒的沙龙气息,于令忍挑了隐密的角落,昂贵的进口长桌上摆放着点心塔,服务生正送上英式红茶。
筱原悠看向点心塔,不禁勾笑问着,“看来,你对我做过调查。”知道他懂日文,她也懒得再说中文。
“喔?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这点心塔是你点的,上头部是我喜欢的点心,最重要的是,你一定也知道我今天抵台,马不停蹄谈妥广告,肯定累了,所以点的都是比较容易消化的。”她说得极笃定。
于令忍微扬起眉,脸上保持着佣懒的笑。“筱原经理的联想力很强,难怪筱原屋的广告都充满惊奇,令人赞赏。”他知道,筱原屋对于广告拍摄相当要求,会根据市场傍予多方意见。
“我猜错了?”她拿起一块巧克力慕斯。
“这说法,好像我对筱原经理有所企图。”他笑说着,打量她的同时,也注意始终不发一语的平野慎。
“难道没有?”她轻含着切块的巧克力慕斯,抹屹大红唇膏的唇,显得份外性感而诱人。
筱原悠是个令人惊艳的美人,异于一般日本女性给人的纤柔形象,她像团火,耀眼而美丽,气势矜贵但不凌人。
“有吗?”他反问着。“何以见得?”
她扬起浓眉,再缓缓地眯起明亮的大眼。“听说,于令忍是个周旋在很多女人之间,获得许多人脉和合作的坏男人。”
对于令忍,她本来没有太多关注,是因为朵尔泉代理权被他夺去,才让她留了心,对他做了一些调查。
她刚到台湾,他便出现在凯盛,要说是巧合,她才不信。
这男人的眼藏着野心,他肯定是为了筱原屋而来……有企图心的男人最教人动心,而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她要亲自判断。
“那真是恭维了。”于令忍笑眯了眼。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名气可以远播到日本,她会知道这么多,肯定是基于市场调查,对亚洲多家药妆集团产品代理权做过研究。
那么,这就代表她对轻妍馆的独家代理产品有兴趣。
“不是吗?”她再问。
“不是。”
筱原悠看着他,伸出的手像是要去拿点心,但却转了向,轻握住他搁在桌面的手。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脸上还是噙着笑。
“那多遗憾。”
“经理。”始终沉默的平野慎不悦地低喊着。
“关你什么事?你可以先回饭店。”她瞧也不瞧他地开口。
“你……”
于令忍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看来以庸的资料有错,她并不如资料上所说的洁身自爱。她的邀约已经明显到他无法装糊涂。
不管她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他都不想瞠这淌浑水,可要是拒绝她的话,想当然耳,合作必然破局。
这下,可就有点伤脑筋了。
“不然,你送我回饭店。”她笑问着于令忍,纤长的指滑进他的袖子底下,轻挲着他的手腕。
“送你回去,有什么问题?”他礼貌性地移动了手,反握住她的。
“经理,你不能这么做。”平野慎倏地站起来。
“平野,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哼了声,她紧握于令忍的手,借力站起。“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好。”然而才将她牵起,她便像只软溜的蛇,腻到他身旁,亲昵地挽着他。
他没有抗拒,由着她,不断揣测她的想法,而身后针似的目光,更教他玩味。
开车送他俩到下榻的饭店门口,平野慎率先下车,筱原悠则慢条斯理地从包包里取出名片,在背面写下房号,递给他。
“如果你有兴趣其他合作的话,晚上七点来接我。”
将名片接过,于令忍笑眯了眼。“我一定准时前来。”
卑落,猝不及防的,她竟吻上他的唇,教他不禁一怔,浓眉攒紧着。
“经理!”平野慎一把拉开车门。
“晚上见。”筱原悠送上飞吻。
“经理要是再这么不知分寸,我会告诉社长!”
“你以为你是谁?”撇了撇嘴,她踩着高跟鞋,急步进饭店。
于令忍坐在车内,嫌恶地抹去唇上残留的唇膏,大红的色泽,像是一抹血,教他厌恶极了,抽起后座的面纸,不断地擦着。
他恼着,斜睨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垂下长睫寻思一会,扬长而去。
晚上七点,于令忍抵达饭店,却没依名片后头的房号寻去,只是在大厅,请柜台转接电话到她房间。
晚上七点半,应筱原悠想吃日本料理的要求,他带着她前往喜多亭。
喜多亭有开放空间,亦有包厢,外头还有个小庭院,一切皆仿日武庭院风格打造,摆上桌的,自然就是怀石料理。
两人坐在榻榻米上,喝着清酒,不过才一杯,筱原悠的手就从那一头爬到他指尖上,挑诱的意图太明显。
“筱原经理醉了?”他表面上笑着,心底却已暗恼着。
以往,他确实利用一些名门淑媛,接洽了不少人脉,也趁机替轻妍馆造势,但是从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顶多是为期不超过一星期的暧昧,随即表态对对方没有兴趣。
那种做法,已算是恶劣,而今像筱原悠这种明着骚扰的举动,简直是卑劣。
但,如果一切如他所猜想的话……那么,这些举动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想和筱原屋合作,对不?”她笑问着。
“原来筱原经理都是用这种方法谈合作的?”
“总得先跟人合作,”她缓缓移到他身旁,手已经放肆地抚上他的胸口。“合得来,才知道接下来要合作什么,对不?”
于令忍懒懒横睨着她,突地贴近她,以只有她听得见的气音说:“我这才明白筱原屋的广告之所以可以拍得如此成功,那是因为背后有你这个演技指导。”
筱原悠愣了下。
“你想演到什么程度?需要我怎么配合?”他笑眯的黑眸不凝笑意,而是一股深沉的冷。
“你……”她蓦地恍然大悟,想将他推开,却被他一把搂住,无法动弹。“你放开我!”
“真要放开?不等到平野先生闯进来?”
“你……”她咬了咬牙。“你先放开我,不要靠我这么近。”
“我都没计较你亲了我。”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松开了她。
拨了拨一头栗子色的大波浪长发,她有些羞恼地瞪着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该怎么说?”他卖关子地沉吟着,替彼此倒上一杯清酒。“因为你的行径大胆得很奇怪。要是真打算诱惑我,不需要在自己的部下面前。”
“……”筱原悠低着头喝闷酒。
“他是木头吗?”于令忍好笑地问道。
看来,他还真的猜中了。
他原本还不太确定,但载她到喜多亭的路上,他便发现后头有辆计程车一路尾随,直到进入喜多亭,瞥见平野慎的身影时,他几乎肯定了猜测。
既然如此,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她计较了。
筱原悠抬眼瞪他。“天晓得?”狠狠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你觉得成效如何?”他再问。
“……还不错。”说着,她眯眼瞪他。“你这么问,是打算配合我?”
慎的父亲是公司的常务董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就对彼此有意,可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这一两年来很刻意地疏离她。
这一点,令她极为不满,直接向他表白,他只说了一声抱歉,教她不能接受。以为他真不在意自己,然而只要她和男性有所接触,他又怒不可遏。
那种患得患失混乱纠缠的情绪,搞得她快要崩溃,所以她需要一点刺激,好逼出慎的心底话。
她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不管爱与不爱,她要一个结果。
“那就看你怎么犒赏我。”让他评估一下值不值得。
“你想要得到什么?”
轻啜着清酒,于令忍笑容可掬地道:“我要和筱原屋合作,让彼此的代理产品可以流通,这么做,对筱原屋绝对是利大于弊,你可以自行评估。”
筱原悠一怔,随即放声笑着,“说我大胆,你这个建议才是最大胆。筱原屋可以说是亚洲的药妆店龙头,为什么要跟你合作?轻妍馆在台湾又不是独占鳌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说得出这种话。”
他不以为意地挑眉,慢条斯理地又倒了杯酒。“如你所说,筱原屋是亚洲药妆店龙头,可为什么拿不到朵尔泉的亚洲代理权?”
她不禁抿着嘴。“那是因为理念不合。”
“不对,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誓在必得的决心,没有那种豁出去跟对方死缠烂打的企图心,更没有说动对方的聪明脑袋。”他徐缓说着,指向自己的脑袋。“而这些我都有。”
她有些不服气。“那我只要挖角你就好了。”他是个人才,她知道。要不然不会在这个年纪,就可以经营颇具规模的轻妍馆。
“你以为一家公司只靠一个人就可以撑得起来?那是因为我还有优秀的团队,分工合作下所产生的力量。”于令忍将杯子搁下,正色地看着她。“交流彼此的人脉、资源,才是双赢,如此一来,筱原屋想要进军台湾市场,不是事半功倍?”
“你才是更轻松地打进日本市场吧。”
“彼此、彼此,千万别小看台湾的消费能力和观光人潮。”
筱原悠微眯着眼,想了好一会。“那么,你要怎么配合我?”
“签下基本草约,我就随你差遣。”这可比他原本想像的要容易许多。
只是……他该不该将这桩交易告诉凰颖呢?
“真的?”
“当然。”
必到家中,于令忍将今天出手后的成绩告诉祝凰颖,让她分享他的喜悦。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欣喜,他体会到分享出去的喜悦,一旦回收,成就感是加倍的。
“太好了、太好了!”她兴奋地拥着他。
“就这么急着想当于太太?”他吻上她的额头。
“哪是啊!”她先是一愣,继而佯怒地鼓起腮帮子。“人家是替你开心,毕竟是要和筱原屋合作,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她眼里,简直就像是一场不可能的任务,可到他的手上,他偏是那么容易解决,彷佛在他眼里没什么难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也该开始筹备婚礼了。”今天他已经得到口头允诺,明天筱原悠会到公司签下临时合约,免得她中途变卦。“你该辞职了。”
至于他和筱原悠之间的约定……
“嗯,可那需要一点时间办交接才行。”
“总务要办什么交接?”于令忍翻动眼皮。
“总务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况目我们公司的总务工作内容,还包括了收纳和行政,总要让新人适应啊。”
“反正你就早点递辞呈,因为接下来我会很忙,至少有八九天会很忙,所以很多事需要你帮忙。”他不想透露太多行程,省得横生枝节。
他们现在的状况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不允许任何意外破坏眼前的幸福。
“嗯,我知道,就算要合作,也要正式签约才生效,也有不少人在签约之前反悔的。”祝凰颖想着,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是,你也不能让自己太累,要多休息才可以。”
想起他那种没日没夜的工作模式,除了头痛还很担心。
“放心,我现在可是体力充沛。”
“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她抬眼问着。
“……没有别的?”他笑得坏心眼。
“别的?”她皱起眉。“你耍陪我整理花园吗?”
于令忍闻言,看向落地窗外的露台,瞧见摆在地上的肥料和小铲,猜想她刚刚大概是在整理花园。
落地窗开着,送进清雅香气。
“你有没有闻到很香的味道?”祝凰颖笑问着。
“嗯?”
“你看,含笑花开了。”她指着露台上的盆栽,约莫一两尺高的树梢上绽放着淡黄色花朵。“还有,玉堂春、夜来香也开了呢。”
在她一手打理的露台花园里,种满不同香气的花,花形不艳,但是清香怡人。
“……”于令忍一整个无言。
“你闻你闻。”说到花,她不禁拽着他走到露台上,走到含笑花旁,拉着他微蹲下来,嗅闻那淡雅香气。“很香,对不对?”
他没辙,只能顺从她去嗅闻,这才发现,原来每到夏天,当落地窗打开时,伴随风拂进的舒爽香气,就是这花的味道。
在这住了几年,他却到现在才发现,由此可见,他先前的生活,过得多忙碌也盲目。
打从这个露台花园出现,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看着满树梢的花苞,被浓绿给环绕,对他而言,感觉很特别。
“对了,今天要不要在这里吃饭?”她一脸兴致勃勃。
他能说不?当然不能。“有什么不可以?”
其实,他满期待她问他,“要不要吃我……”可惜那回错过了,也让她误以为他不喜欢,不肯再问一遍。
“等我一下。”祝凰颖随即起身,将已搁在和室桌上的饭菜端过来。
于令忍陪着她走了几趟,终于把几样饭菜摆定,就在天然的花香里用餐。
只是一顿饭,却可以吃出不同风情,这都要归功于她的巧手,只可惜他以往从没正眼注视过。
不过,等这案子搞定,他一定天天准时回家,陪她吃晚餐。
满桌他喜欢的饭菜,对面坐着他最爱的女人,待在令人神清气爽的环境里……他看着,却突地瞥见在落地窗上,挂着一只木雕的鸟,鸟喙张得大大的,大大的肚子,造型很特别,却看不出是什么鸟。
“凰颖,那是什么?”他指着问。
祝凰颖回过头看去,笑得一脸神秘。“那是青鸟,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他诧道。
“对呀,几年前我刚进公司时,有一次企划部的人想找案子要用的木雕品,我负责联络一个木雕师傅,后来发现师傅的手艺很棒,所以就向他学了一阵子,做得不是很成功,不过我觉得可以了。”
青鸟,可以带来幸福,而她把所有的心愿都藏在青鸟的肚子里,等待愿望实现的一天。
“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说过。”祝凰颖不甚在意地笑着。“可那时你正忙着筹备公司,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所以总是我说到一半,你就睡着了。”
他不禁哑然,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荒唐到这种地步。
他以爱为名而辛勤工作,可实际上,他却为了工作一再冷落她,这怎么谈得上是爱?
难怪以庸老是数落他……看来,真是旁观者清。
良久,于令忍才抱歉地说:“怎么办?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够爱你。”
以往,总以为给予她最好的生活等同给予爱,直到现在,他才大彻大悟,爱情不能主观判断,他得聆听她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我爱你就好了。”她笑得很甜。“反正,你不只是不够爱我,也不够爱自己,所以全部交给我,让我来爱就好。”
“我不爱自己?”
“嗯,你很亏待自己,所以我要好好照顾你。”忙成那样,还不够虐待自己?
深深凝睇着她,于令忍不禁有些动容。“谢谢你。”她的用心,他一直是知道的,被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不是理所当然,可是以前的他,却以为,他爱她,她当然爱他,就连她的奉献都是应该的。
多么狂妄又不可一世的想法。
“干么跟我谢谢?”祝凰颖笑眯了眼。
“你幸福吗?”
她先是愣一下,像是惊讶他的问话,随即又甜甜地微笑。“嗯,我很幸福。”总觉得上星期的乌烟瘴气像是一场梦,现在的她,幸福得很不可思议。
“还会觉得寂寞吗?”现在,他在意她的感觉更甚于自己。
如果他所做的一切,不能让她拂去寂寞,不能让她感到幸福,那么又有什么意义?
祝凰颖这一会可真是愣住了。“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她?
她从没说过,就算再寂寞,她也默默为他忍受,然而他却发现了?
“你也要工作,可你却能把家里打理得一这么好,肯定是时间太多,那么多的时间里,不寂寞吗?”他不想让她知道,在她大醉的那一夜,她摊开了太多他不知道的心酸。
而他,对自己起誓,绝不让她再像那夜,哭得那么悲伤。
抿了抿唇,祝凰颖想了好一会,瞧他眼神专注地等着答案,她只好老实回答。
“当然会……”偷觑他的脸色,瞧他没太大反应,她才又说“可是,寂寞是值得的,如果用我的寂寞,可以换来你的愿望实现,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寂寞来自于他无法陪伴,可他又不是在外头玩乐,而是专心在工作上,是为了公司着想、为了两人的长远未来,既是如此,她又有什么不能忍受?”
只是有的时候,她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希望她生日时,他可以破例陪她,希望她说话时,他是清醒的,而不是由着她一个人对着空气独白。
“那你的愿望呢?”
“我的愿望?”她笑露编贝。“已经实现了。”
于令忍一怔,不禁苦笑。原来,她的愿望这么简单?
“就这样?”
“嗯,我布置这里好几年了,你却是第一次陪我在这里吃饭,对我而言,这不叫愿望,是奇蹟。”
他如今才知道,这套桌椅的用意在这,而他竟在几年后才发现。
轻抚着桌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可以想见她是多么用心地擦拭,随时等待奇蹟出现。
“我该怎么爱你才好?”他叹道。
他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一个默默支持他又愿意这么爱他的女人?
“记得二十二日的约定就好。”她要的,就这么多了。
“傻瓜。”伸出手,他不舍地轻挲着她滑腻的颊。“过来。”
“嗯。”祝凰颖乖乖地坐到他的身旁。
于令忍轻牵着她的手,想要吻她,却见她突地别开睑。
他一怔,听她惊呼着,“开花了!你瞧!”
脸上滑落几条黑线,他缓缓侧眼探去,便见到盆栽里栽种着不知名的花,绿叶油亮,花苞前端绽开鲜女敕的女乃油白。
“令忍,你闻闾看,玉堂春很香的。”她拉着他,像是献宝似的。
他凑近一闻,轻讶了声。“原来你身上的香气,是玉堂春的香味。”
“你喜欢这种香味吗?”她笑睇着他。
“喜欢。”
“那……”正打算说“把花苞剪下,装在水盘摆在房间……”时,他的唇凑了过来,恣意地钻入她的唇腔。
那不是一个点到即上的吻,而是吮吻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的浓烈。
正疑惑着,他的大手已经抚入她的衣衫。
“令忍?”
“其实,我一直等你问我,要不要先吃你?”他哑声喃着。
既然她不问,他只好自行动手了。
祝凰颖脸上一片红通通。“令、令忍,别在这里……”
“这有什么问题?”他随即将她打横抱起,直入自己的房,将她压在床上,像是无法再等待,他迫不及待的模索着她的身体。
“那、那个……”她羞涩提醒着。
上一回,他太冲动,所以大概是忘了,否则的话,打从他们交往至今,他从不会忘了这件事。
“不用了。”
“咦?”
“因为我想,也该是有个孩子让你忙了,于太太。”
她错愕,没想到他竟然也想要个孩子了。
“好吗?”
“这有什么问题?”她勾上他的颈项,感觉他的重量,多么甜蜜,感觉他沉沉地进入,圆满了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