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摩托车引擎响起的那一刹那,余巧巧兴奋得简直要尖叫。
不要怀疑,她真的做了!
早上白振灏前脚刚出门,她后脚马上卸下文静的外壳,趁着家中无大人,骑着老公放在公婆家车库里的野狼125,逃离那个豪华的监狱,奔向广阔的道路。
她毫不在乎的骑车上班,十分豪迈的扮演着幼儿园里小朋友最爱的孩子王,老公不在家,她甚至可以和大家玩得满身狼狈的回家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人看见,连同事小萍都笑她活像是个重获自由的人。
自由?她一直是自由的啊,只是白振灏给的自由是有限制的、有时间性的,当他不在台湾后,她的自由就不需要压抑伪装,可以更张扬了。
她在道馆和师兄多练习了两回,畅快淋漓之余,大家吆喝着到久违的夜市吃了一堆小吃,听这些臭师兄弟口没遮拦的调侃她这个新手人妻,快乐之余,她可没忘了赶在十点钟以前回到公寓--因为她那讲究计划的老公,已经把十点钟的电话之约,排进了他的出差行程表。
丙然梳洗过后,老公的电话就准时从曼谷下榻的饭店打来了。
“要睡了吗?”
“还没,在等你的电话。”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刚洗过的头发,一边用温柔的嗓音迷惑她老公。
“晚餐吃了什么?”
“下了一点面,还做了卤味。”她撒谎,卤味跟面都是夜市吃的现成货。
“喔……卤味,真想吃。”电话那端的白振灏,竟然像个孩子似的露出羡慕的口吻。
“你呢?今天忙不忙?曼谷的食物还习惯吗?”
“哼,那些东西根本比不上你的手艺。”白振灏非常肯定的说。
这不是他第一次到泰国出差,可却是他最想念台湾的一次。
明明才第一天,他却已经归心似箭,原因无他,因为台湾的公寓里,有一个属于他的妻子。
他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她听他说了工厂增建的状况,才分开一天,他们都忙着分享自己这一天里所经历的事情。
新婚期间出差,真是一种不人道的煎熬。
“那你今天一定很累了,跑了那么多地方,解决了这么多的问题,你应该早点休息的,要不然明天怎么有力气工作?”她心疼的说道。
她同情白振灏,因为,他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
想想,还真是舍不得呀……“还没要睡,我还在工作,手边有些东西要处理,台湾的员工等着我最后的裁示,打算明天一早传真回办公室给他们。”
“可是你已经忙了一天了,没有好好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从来不把工作延宕到这么晚的,况且这些鸟大的问题,明天直接在电话里跟秘书下达指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巧巧?”
“嗯,怎么了?”她觉得今天的白振灏特别不一样,口吻里没了平日的严谨、肃然,倒像是个耍赖的孩子,渴望被安慰。
“我好像有点失眠……”
他累,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些日子习惯了身旁有个小女人的陪伴,他觉得生活顿时丰富了起来,就连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都感觉到幸福。
现在,远在泰国的饭店只有他一个人,不管房间有多精致,床铺有多柔软,却独独少了那个叫他想念的余巧巧。
闻言,余巧巧眼眶就不受控制的红了。
天啊,她好想念他的体温,想念他拥抱的力道,想念他睡时的呼吸……“振灏,到床上躺着好吗,就当作是陪我。”她请求着。
“嗯。”白振灏应允了她的要求。
双人床上的孤单身影,台北与曼谷之间的遥远距离,是那条电话线,串起了他们泛滥的思念。
他们各自躺在床上,想象着对方就在身旁,那些平常没说出口的甜言蜜语,竟然在电话里跨越了国界,传到彼此的耳朵里,直到他们都投降的睡去。
***
整整一个礼拜,余巧巧过足了充实的单身生活,却也在一个人的夜晚,尝尽了思念的煎熬。
她上道馆打拳,她骑野狼125横行台北,她不需要假装文静来掩饰自己骨子里的活泼,她还拉着小萍跟她去见识了所谓的极限摩托车,去见识了叫都市男女沉迷的夜店氛围。
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独处时的思念。
她是那么想念白振灏,因为,在情感的缺口上,只有他可以给她一份圆满,每个睡前的夜晚,她得透过越洋电话听着他的声音,才能够说服自己平静的躺在那张双人床上。
别说白振灏失眠,就连她也严重的失眠了……煎熬一个礼拜,终于在今天晚上,白振灏就要结束出差回家来了。这本该是开心的事情,可是余巧巧打从一早起床就不顺利。
因为想念得太晚,所以睡得太迟,连带的,起床的时间也晚了。
余巧巧手忙脚乱的打点好一切,跨上她的野狼125,才一出路口,车子就爆胎了。
“这算什么?幸运吗?”她瞪着干瘪的轮胎,心里的怨言堆满了喉咙。
总不能放着不管径自上班去,她得在今天下班后,把车子原封不动的送回婆婆家,这样一切的计划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幕。
她找了个空位停好车子,拿出手机打电话求救,“师兄--你起床没?”
“巧巧?什么事,怎么一大早就打电话来?”翁健民的声音还有些睡意。
“我车子轮胎破了。”
“那就送去修车行,然后搭出租车上班。”看了一眼时钟,口吻凉凉的说。
“我现在不就是正在打电话给修车行吗?”余巧巧没好气的说。
翁健民家里就是开修车行的,晚上则在道馆兼差,教一堆小萝卜头练拳。很显然他还没睡醒,才会闹出这种乌龙对话。
“那就下班时候把车子送过来啊!”
“不行,会来不及啦!这车子是我偷渡出来的,今天下班后要骑回婆婆家的车库归还,万一晚了,会被我老公发现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
“师兄,我把车子放在我家路口的停车格,你来帮我牵回车行换轮胎好不好?
“人家上班快来不及了啦!”她赶紧装可怜。
翁健民无奈的叹息。“说吧,车号。”
“ZY9-503。对了师兄,修好了之后,可不可以麻烦你骑来幼稚园给我?拜托!日后我会叩谢你的大恩大德,早晚三炷香……”
“省下,我还活得好好的,少咒我。”
余巧巧噗哧一笑,“那我去上班啰,师兄,一切就万事拜托了。”危机解除。
如果厄运到此为止,那也就算了,显然老天爷可没打算让她太轻松。
继早上的爆胎意外后,她竟然在中午时分,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幼儿园抢案--该死的小偷潜入幼儿园,窃取了他们的旅游经费,并挟持了一名幼童当作威胁,虽然园长机伶的报了警,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发生在余巧巧面前,彻底激怒了她体内潜藏多时的正义感。
她是谁?她可是功绩卓越的余巧巧啊,瞎了眼的小偷竟然选在圣洁的幼儿园犯案,根本是活腻了!
于是,余巧巧单枪匹马的上前与歹徒周旋,凭着矫健的身手以及睿智的判断,赤手空拳的就在警察抵达前,救出了遭到挟持的幼童,哪知这一幕会被闻风而至的记者从高空远拍下来,她一夕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大英雄。
今天中午,在台北市区发生了一桩歹徒潜入幼儿园行抢的抢案。一名年约三十五岁的失业男子手持尖刀,抢走了幼儿园里的旅游经费。
由于事迹败露,歹徒铤而走险的挟持一名幼童,正当警察获报后,火速赶往幼儿园时,任职于幼儿园的余巧巧老师,凭着机智与矫健的身手,顺利的救出幼童,并且制伏歹徒……电视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播出这则新闻,然后老妈打来训斥的电话,就跟新闻播出的频率一样高得让人头痛。拜托,她又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一切只能说情况太紧急,歹徒太可恶。
为了不让这些新闻跟电话破坏她的心情,一不作二不休,余巧巧拔掉电视跟电话插头,索性图个安宁。
避他三七二十一,反正她老公人在泰国,等他夜里回到台湾,相信这件事情早就宣告落幕。
总之,谁都别想来打扰她苦心经营的婚姻生活。
***
凌晨两点,余巧巧已经跟周公下了好几盘棋,突然,床边一陷--她睁开惺忪睡眼……“巧巧,我回来了。”一记热吻马上封住了她的唇。
天啊,多么令人想念的吻,“振灏……”仰高下颚,热切的回应,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出差整整一个礼拜的白振灏。
败快的,问候的吻擦枪走火演变成一场热烈的爱,两个人仿佛想要借着身体的渴切,来诉说对彼此的想念。
他们从来就不是太过放纵的一对,可是,分离却让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像扎了根似的,难分难解。
他喉间发出低吼,汗水濡湿了彼此。
终于,一切重归平静。
“我好想你。”她诚实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念。
白振灏搂住她,一颗心,全被她给霸占了。这一夜,会是他一整个礼拜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回。
由于深夜才抵台,白振灏有一个早上的时间可以充分休息,当他醒来时,余巧巧已经一如往常的出门上班了。
厨房的餐桌上留有一份可口的餐点。沐浴饼后,他换上衬衫,熟练的打着领带,严肃的脸孔在看见妻子的爱心早餐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大口的吃着火腿蛋三明治。虽然冷了,可是尝在嘴里,还是暖了他的心。
吃光了老婆的爱心,他将餐盘收拾到水槽里,然后出门上班去。
说也奇怪,平常他就算整个楼梯跑上三百回合,也鲜少会遇到这些邻居的,怎么今天才短短的几步阶梯,他已经见过了整栋楼大半的邻居?
鳖异的是,这些人先是不约而同的对他露出神秘的笑容,转过身后,便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了起来。
奇怪了,难道他的服装仪容有什么问题吗?是扣子没扣好,还是拉链忘了拉?
白振灏偷偷的低头审视自己。
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该扣的扣好,该扎的也都扎好了,完美的很!
“白先生,你好……上班啊?”
“各位好,你们好……”他忙不迭的向大家致意。
满月复狐疑的走出公寓,他的脑袋依旧塞满了不解,还没来得及理出思绪,突然,一群媒体记者竟扛着摄影机、拿着麦克风,气势惊人的朝他蜂拥而来--“白先生,对于你妻子昨天的英勇行为,请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啥,英勇行为?
“白先生,可不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平日和余巧巧小姐相处的情况?”
“请问,你也跟你的妻子一样,喜欢见义勇为吗?”
“白先生……”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断朝白振灏丢来,他像只被包围的动物般节节败退,却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的搞不清楚情况。
“等、等一下,请不要再这样靠近我……”眼见自己就快要被这些机器还有问题给淹没了,白振灏赶紧出声抵抗。
正当情况紊乱之际,突然有个老妇人突破重围的奔向他,硬是把他撞到公寓大门上--“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除了感激,我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妇人几乎是热泪盈眶。
靶激?谢谢?奇怪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妇人,好端端的干么向他道谢?而且还用这么奇怪的方式来感谢。
“这位太太,请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被困在角落的白振灏纳闷。
最近他除了到曼谷出差一趟,接着就是将公司里的人事做了一番调整,难不成是有员工家属为此受惠而感激他?
“我当然要说谢谢,余老师昨天可是拼了命的救出我的孙子伟伟。我今天一大早去幼儿园,想要当面跟她道谢,可是她很低调,不愿意现身,也不收我的礼物,所以我千拜托、万拜托的向其它人问了余老师的地址,才到这里等候,希望有机会能亲自跟她说谢谢。”
接着她连忙奉上手中的水果礼盒,十分热情的塞进白振灏怀里,“这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但是,还是希望你能收下。”
白振灏高举双手,“等等,这位太太,你说……巧巧救了你的孙子?”
“对啊,昨天幼儿园有小偷闯入,小偷拿刀挟持了我的孙子,情况说有多危急就有多危急,多亏余老师机伶,假装愿意当小偷的人质,这才让我的孙子顺利月兑困,接着,她一个女孩子赤手空拳的就把小偷过肩摔,很厉害吧!我说,她简直是现代侠女……”
白振灏当场嗤之以鼻。“不可能!”一口否定妇人的话。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她说的可是巧巧啊,是他那温柔可爱的小妻子啊。以他对巧巧的认识,温柔的她被保护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如此神勇的制伏一个小偷?
“白先生,是真的,昨天晚上,全台湾的观众都从电视新闻里看到那惊险的一幕了,白太太真的很神勇,她简直是小朋友的救星!”对门的老邻居,好不容易挤进去媒体包围的小圈子,兴奋的加入对话。
挤不进媒体围起的圈子,冷不妨有人冷言冷语的冒出一句,“那些功夫该不会都是平常在家打老公练习的吧?”
“难怪有时候屋子里都会传出一些打架的碰撞声响。”
“真的吗?白先生平常也跟老婆在家里这样对打练习?”媒体记者赶紧问。
白振灏杀气腾腾的赏了一记瞪视,遏止那未经求证的好事言论,“请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白先生,难道你都没看见新闻吗?”一名女记者纳闷的问。
“大家都先安静下来。”白振灏尽可能冷静的说:“我昨天夜里刚出差回来,确实还没有时间看新闻。不过,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我太太她人是很善良、也很有爱心,但是,她是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娇弱女孩,怎么可能赤手空拳的去制伏歹徒,还使什么过肩摔?这太荒谬了。”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这些媒体记者,他们全都是昨天那场惊险画面的目击证人。”
被这么一嚷嚷,那些媒体记者又像发了疯似的群起围住他,每个人都在等着他的反应,一支又一支的麦克风纷纷窜到他面前,白振灏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得以甩开那些苍蝇似的记者,赶紧月兑身回到办公室。
思绪如潮,白振灏呆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许久。
不论他怎么想,就是无法把他温柔可人的妻子跟大家口中奋勇制伏歹徒的强悍女子联想在一起。
包何况,当时小偷手中还有刀子呢!
“巧巧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不可能……”他按下内线电话,“陈秘书,你进来一下。”
白振灏递给他一张媒体记者的名片,“马上联系这名记者,我要昨天一则关于幼儿园遭抢的新闻播放带,不计任何代价,请他务必尽快转拷一份给我。快!”
陈秘书不明所以,可是看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不敢多问,只能听命行事。
“是,总经理。”拿着名片迅速离开。
办公室空无一人,白振灏陷入无边的沉思……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要不,为何他熟悉的妻子,会跟大家眼中的巧巧,落差如此之大?
***
贬议室里,白振灏破天荒的放下工作,一个人躲在里头。窗帘全被放下,只剩下液晶屏幕上的画面,发出了闪亮的光芒。
“我只是无法忍受有人恐吓手无寸铁的小朋友!”画面里的女子对着镜头,十分冷静的说。
接着,她严肃的对采访媒体下逐客令,“请各位离开吧,我们还在上课,请不要再打扰我们了,好吗?”
女子转身,像个英雄似的走进教室。
白振灏按下暂停键,倒带,又把这则新闻重头看了一回。
这样的动作反反复覆,直到他再也想不出任何说辞,来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
他放弃了,搁下遥控器,大受震惊的靠在椅背上。
如此雷同的一张脸,一样熟悉的声调,唯一不同的,是画面里的女子太勇敢坚强,而他记忆中的妻子太娇弱羞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电视新闻里的余巧巧,跟他所认识的余巧巧一点都不一样?
新闻画面里,她是那么惊险却又无所畏惧的夺下小偷手中的刀,手段利落的制伏了一个大男人,但是,他认识的余巧巧却是温柔得叫人怜爱,单纯天真的像是个天使,每晚都柔顺的睡在他身旁,将他视为她唯一的崇拜。
他真的是太震惊了!
白振灏久久无法回神,突然,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响起……“喂?”
“振灏,你还在公司吗?今天会回来吃晚餐吗?”
打电话来是他的新婚妻子……不,白振灏有点错乱,搞不清楚打电话来的是电视上那个强悍的余巧巧,还是每晚睡在他身边那个温柔可爱的余巧巧。
等等,他不能困惑,有太多问题需要他去理清了!他要真相,一个真正的真相。
“我马上回去。”他对着话筒里的人说。
“嗯,今天晚餐有你最爱的煲汤喔!”她笑着说出美味的诱因,然后喜孜孜的挂上电话。
手指爬过头发,白振灏取出带子,关上电源,失魂落魄……不,他只是因为刚刚出差回来,再者心情太震惊了,以致于精神上有些不济。
坐上驾驶座,他不如以往自信,只是公式化的操控着方向盘,十来分钟的车程,他努力收拾自己纷乱的思绪。
停妥车子走向公寓,尽避那些错身而过的邻居还在对他指指点点,然而打开门锁后,白振灏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拖鞋依然安放在玄关,等着他回来后可以直接套上。厨房里,他的妻子同样穿着围裙,忙碌且熟练的在张罗着晚餐。
他上前,也如同过往一样的开口,“巧巧,我回来了,需不需要帮忙?”
她的回答,更是没有改变,催促着他离开充满油烟的厨房,催促着他去沐浴休息,至于他换洗的衣物,也是如出一辙的整齐摆放在床沿。
餐桌上,余巧巧发现到他的恍惚,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很苦恼。
“怎么了?”
“没事。”他很快回答,尽可能的佯装正常。
可是,他过快的回答,看在余巧巧眼里,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感觉。
也许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男人总是不轻易诉苦,即便身为妻子,余巧巧也不好过问,只能扮演着一个贴心的角色,好让他在下班后尽可能的感受到舒适。
他们吃完饭,一起坐在客厅吃水果,偶尔说着几句无关痛痒的对话。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白振灏突然问:“巧巧,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余巧巧温婉的带出一抹笑,“哪会发生什么事。”
“那就好。”他默默的吃着苹果。接着又说:“今天在员工餐厅,听到有人在谈论一起幼儿园遭抢的新闻,听说很惊险,有小朋友跟老师被挟持。不过后来好像圆满落幕了。”
余巧巧心跳漏了一拍,佯装自若,“有这则新闻啊,我怎么没注意到……”
“不过,那个小偷也真是可恶,竟然闯进幼儿园里犯案。巧巧--”他别过视线看向妻子。
“嗯,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你工作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
“我一定会投降,让小偷把钱拿走,绝对不会跟小偷发生冲突。”余巧巧飞快的说,似乎是想要撇清什么似的,“我知道我很胆小,我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没办法跟小偷对抗,但是我会让自己远离危险的。”
“那就好。听着,我只要你安安全全的就好,就算你不出去工作,我们生活也无虞,我不希望你的工作为你带来任何危险。”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她像个小女孩似的,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撒娇,迷恋的看着他眼角淡淡的纹路。
生活一如往常,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然而也就是这样的完美,让白振灏的心,更难释怀了。
余巧巧在欺骗他!她在刚刚说的话里,露出了马脚,尽避她极力撇清,但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白振濒紧闭双唇,什么都没有说,明明很甜的苹果,尝在嘴里竟有些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