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磊,我觉得好内疚喔,你妈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欺骗她。”
她不想伤了老人家的心,可是,她也没有办法马上变出一个孙子来满足他们,为什么每件事情总不能尽善尽美?
“所以呢?为了我妈,你决定帮我生个女圭女圭吗?好啊,那我们马上回家努力耕耘!”他慨然允诺。
“韩光磊,人家心情够乱了,你别来捣蛋了好不好?”才睨了他一眼,她马上想起另一件事,表情严肃得想杀人,“说起这个,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看你做的好事!”她拉开丝巾,把他弄出的瘀痕指给他看,“虽然你妈含蓄的没有多说什么,可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糗吗?旁边还有帮佣的阿姨欸!”她不住的嚷嚷着抗议。
他摆出一副人神共愤的凉薄,“你活该。”
“什么我活该!”商海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谁叫你不肯给。”在蓄势待发的紧要关头,她竟然开始耍赖抗拒他的进入,害得他身体疼痛不已,气不过的他只好让她也尝尝疼痛的感觉,所以才咬了她一口。
“你、你——”每次一说到这种羞人的话题,她就完全落败。
“好嘛,大不了下次换我让你咬一口。”
“谁稀氨。”才不想跟他有下次呢,每次都折腾得她好惨。
突然,他腾出一只手,将她勾进他的怀侧。
“你干么,你在开车呢!”她惊呼。
“那就乖乖的别乱动。”
车子还在持续前进,商海晴迫于生命操控在他手上,只得温驯的不敢乱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倚在他肩膀上,心里突然软弱的想象着眼前的路可以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不要有尽头。
“去看电影好不好?”他提议。
“这么晚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还在休假,我们要自己找乐趣。等下个礼拜开始上班后,就没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了。
她凝睇着身侧的他,想要跟他一起去找乐趣的念头就这么疯狂的冒了出来。
“好!我们去玩通宵,把所有的电影通通都看过一回。”笑逐颜开。
“要买双人份的爆米花。”
“配上沁凉的可乐。欵,先说,我才不要什么低卡、低热量的喔!那根本不算真正的可乐。”
“行,然后一起纵情享乐肥到死。”戏谑。
“哈哈哈,你好变态,我才不要肥到死,你一个人去肥就好。”
“商海晴,你这样很没有道义欵!”
“先没道义的人是你。”也不知道是谁害她在婆婆面前出糗,还不顾道义的跑了,害她得独自面对婆婆的关爱。
“你喔你,坏透了。”
“没关系,不管我多坏,你只要再忍耐二十来天就好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分离的恐惧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埋下隐患。
察觉气氛骤降,韩光磊赶紧出声打破冰冷,佯装不满的威胁道:“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对你这么呵护备至的,你竟然满脑子急着想要摆月兑我。看来,我们今天晚上的计划要改地点了。”咬牙切齿。
“为什么?”她嘟嘴抗议。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个人非常不应该的挑衅我,以至于让我非常的不愉快,所以我也非常的不想让她太快乐。现在,我决定要把她掳回家,用一整晚的时间,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来凌虐她!”韩光磊微微瞇起黝黑的眸,危险的气息强烈的自眸底迸射出来。
商海晴完全洞悉他的伎俩,她瞠大水眸,躁动不安的瞪着他,“韩光磊,你不能这样,你说话不算话,你是小人!”
“对,我就是小人,怎样?求我啊!”他跩跩的挑动着眉。
扳量情势后,她只好模模鼻子,摆低姿态的拉拉他的手,亲昵且讨好的说——“拜托你啦,亲爱的老公~~”顽皮的手指还故意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极尽暧昧的画着圈圈,“我想要跟你一起去约会,看遍午夜场的电影,吃光香喷喷的超大桶爆米花,豪饮冰凉的可乐,然后一起手牵手肥死……”说到后来,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懊死,她的挑逗虽然生涩又蹩脚,瞎子都知道是假的,可是,韩光磊还是大影响,呼吸显沉。
“你可以再有诚意一点,就这种时候才会认我是你老公。”轻斥。
“谁说的,身份证上明明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有承认你是我老公啊!”诱人的水眸,把戏尽出的还送给他一记媚眼。
矮光磊的自制力登时宣告溃堤。车子的方向灯乍闪,他利落的操控着方向盘,引领车身飞快的往路旁杀去,一个紧急煞车后,他扯过身边的女人,热切狂妄的吻上她。
势如破竹的吻,让他们的身体都绷紧了,胸口沸腾,连拥抱的掌心都充满炽烈的温度。
直到彼此所需的氧气陷入严重的缺乏,他们才分开。
“光磊?”她驯顺的贴伏在他胸膛上,不明白激情因何而起。
“以后千万别在车上这样逃逗我。”
挑逗?她哪有,她只是乖乖的求他一下而已啊!
“这次先饶过你,往后的每天、每天,身为你老公的我要一点一点的尝你。现在,看电影去!”
每天、每天……他的宣示,别说商海晴听得脸都红了,怕是连她脚指头也都羞红了!
完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正一点一滴受到韩光磊的魅力蛊惑,渐渐沉沦陷落,一句话、一记眼神、一抹亲吻,就能轻易的挑起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而她想要紧紧把持住的理智,却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就给遗失了。
她感到害怕,理智溃守的后果,会是她可以承担的吗?
她能够理智的看着眼前这个迷人的男子,走出自己的生命吗?
八点多钟下班回家,韩光磊推开门后,偌大的房子唯一的光源,是玄关那盏豆大的小灯,当下,心情远比加班还要疲累。
他摁下墙上的开关,试图用强大的光源驱赶一屋的黑暗与宁静,走进厨房喝了一杯水,整个人旋即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动也不动。
打从婚假结束,两人就投身工作,忙碌异常。
寰星科技最近正在积极进行一桩跨国合作,洽淡的准备工作多得不得了,会议更是从早开到晚,这一个礼拜以来,他几乎都是六点多钟起床就赶着出门,披星戴月还在奋战。
不遑多让的,商海晴的婚纱公司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结婚的消息经过媒体的披露引起外界注意,许多准新人慕名而来,点名要她替他们订做独一无二的婚纱。
面对突然上门的庞大订单,商海晴一度很苦恼,可是看着期昐幸福的眼光,她又不忍推辞,只好下海撩落去。为此,婚纱公司还多聘请了好几位职员,以求能顺利消化每一张珍贵的幸福订单。
本来婚纱公司的营业时间就比较长,再加上这阵子的忙碌,常常过了午夜,商海晴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胡乱的梳洗后,一爬上床就跌入梦乡了,哪还有什么机会跟韩光磊说什么体己话。
忙碌压缩了他们的相处时间,虽然共枕一张床,可却觉得好遥远。
他无聊的看了下电视节目,虽然B咖们很努力搞笑,但是他却笑不出来,索性模进房洗个澡,乖乖滚到书房去工作,才不会觉得自己好像是弃夫。
当穿着睡衣的他又消化了一部份的工作后,他停下敲打计算机的手,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不知道今天晚上商海晴是不是又要留在办公室画设计图。
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她的号码,他突然顿住了动作。
这是在做什么?查勤?下一秒,他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似的松开自己的手,天人交战的看着手机在面前召唤自己薄弱的意志。
不!他才不是想要查勤,只是出于一份关心,合约上那条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交友、工作的内容,他没忘,他只是好想趁着她还清醒的时候,听听她的声音。
一句、两句也没关系,总好过只能在早上起床时,听她用含糊不清几近半昏迷状态的声音,对自己说再见。
按卫了自己的立场绑,他抹开放松的笑容,勇敢的拨出电话——
“海晴,是我,你还在忙吗?”
“我下班了,正要从婚纱公司离开,有什么事吗?”她的背景声音有点嘈杂。
“没什么事啦,那你小心开车,等你回来再聊。”听到她已经下班,韩光磊开心得想要大吼大叫,这些天的孤单阴霾,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可是我可能不会太早回到家欵,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什么事情?”
一桶冰水从头顶淋下,瞬间浇熄了韩光磊的兴奋。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他口气整个冷冽如冰。
“子娟要搬家,我开车帮她载点东西过去,你怎么了,怎么口气突然变了?”
她的询问及时惊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出现过度强烈的情绪,他随口搪塞,“没有,我也还在公司加班,好了,不说了,我要收拾东西回家睡觉了,明天一早还有会议,你自己开车小心。”
“嗯,先跟你说声晚安。”
“晚安。”挂上电话,韩光磊的脸黑得几乎跟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不想表现出幼稚的占有,可是,心里总有一道声音不断的质疑——
为什么海晴宁可去帮忙朋友,却不肯早点回家?
我们已经好多天没能坐下说句话、喝杯茶了,难道,我在她心目中完全比不上她的朋友重要吗?
可下一秒,又有另一道声音在反驳——
矮光磊,你现在的行径根本就是在打自己嘴巴,当初说好不干涉彼此生活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因为她去帮忙朋友而不高兴?你有什么权利呢?
阖上笔记型计算机,他兀自跟自己生闷气,下一秒,他拉开抽屉,拿出他们的契约——
遍姻契约书
立契约人韩光磊〔以下简称甲方〕、商海晴〔以下简称乙方〕,因契约婚姻合作事宜,双方同意以下条例:
甲乙双方自签约日起,迄结婚日前,有屐行约会之义务。
双方结婚合作期限以一个月为期,夫妻关系自典礼当天往后顺延一个月为止。除非双方同意,否则不得擅自延长期限。
遍后双方有同居之义务,但不得干涉彼此交友状况与生活,或干扰对方工作。
约定期间,双方有配合出席彼此家庭活动之义务,并扮演甜蜜夫妻角色,以维护家庭和谐。
于合约期间,双方视同合作伙伴,严禁单向爱上对方,违者,需支付对方新台币一千万元整。
不得对第三者泄漏合约内容……
他发现自己完全站不住脚。
上头洋洋洒洒的十条条款,几乎都是给他找麻烦来的!
越看,心中的那把怒焰就烧得越炽烈,拿出钢笔,他恼怒的涂改着内容。
夫妻关系自典礼当天往后顺延一个月为止。除非双方同意,否则不得擅自延长期限。
嗤笑一声,他马上振笔疾书的写着,口中不忘喃喃自语,“只要甲方同意,婚姻关系无限期延长。”
遍后双方有同居之义务,但不得干涉彼此交友状况与生活,或干扰对方工作。
啍,改!
“甲方有权掌控乙方交友状况与生活,包括干涉工作。”
于合约期间,双方视同合作伙伴,严禁单向爱上对方,违者,需支付对方新台币一千万元整。
再改!
“乙方必须爱上甲方,不得不从。”
他把合约书改得凌乱,虽然暂时宣泄了不满,但是冷静下来后,心中怅然更深,颇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无奈。
白痴,都怪当初签这什么鬼合约,若是没有这纸烂合约,他刚刚早就可以咆哮勒令她马上乖乖回来老公身边守着了。
可反过来想,没有这纸合约,海晴还会嫁给他吗?他还会是海晴一个月的老公吗?
闷啊!宾回一个人的双人床,韩光磊差点被自己思之若狂的情绪给逼疯。
周末夜的餐桌上,韩光磊低头扒着便当,没有老婆随行在侧,一个人孤单的程度和弃夫相去不远。
那张跨国合约他已经成功拿到了,预计下个礼拜股市一开盘,铁定可以将寰星科技的股价推上新高。
可是,那又怎样呢?回到家,他还不是得一个人嗑便当,跟电视上的那些B咖作伴,明明配偶栏上有人,可是身边却没人,悲哀呀悲哀。
男人当然可以自己出门找乐子,可是他心里明白,那种逢场作戏的感情不是他要的。
他从来就没那种那夜店把妹的习惯,跟朋友去喝点小酒无伤大雅,但是,喝酒就是喝酒,他不懂干么还要随便瞄旁边的女人,是以为灌醉自己以后,母猪也可以赛貂蝉吗?
以前朋友就总是调侃他龟毛、眼光高、胆小,无所谓,反正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
彬许对婚姻的枷锁,他真如母亲所说的那样顽劣,但是面对一份感情,他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专一。
懊啦、好啦,他是没用的宅男啦,讲起芯片、晶圆头头是道,一说起老婆,他就注定要吃瘪。
又一夜,闷着心情上床去……
突然,床头的手机响了,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反手抓下,“喂?”
“光磊,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电话那端传来商海晴雀跃、兴奋的声音。
“遇见谁?”总之,可以肯定不是遇见他。
“朱利安!就是我们度蜜月的时候,我在饭店柜台遇到的那个不会讲英文的法国人。”
原本脑子还一片混沌,听到她高亢的嗓音,他试图把她的话跟先前的回忆接上线……
朱利安、不会讲英文、男的、法国人,这不正是超极危险分子吗?
妈的!不是他爱说,那个家伙曾经在饭店大厅跟海晴聊了好久的天,临去前还擉出怅然若失的表情,在她脸上窃了两枚香吻,当时要不是他的忍耐力提升,早冲上去海扁他一顿了。
思及此,韩光磊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他怎么会在台湾?你们怎么遇到的?”戒慎恐惧的口吻里,有着不级警戒的况味。
“朱利安突然被外调到台湾的分公司,早上刚来报到。这世界也真小,我刚刚出去买饮料请大家喝,结果就在咖啡店里遇上他,很巧对不对?对了,我们待会计划去附近的PUB坐坐,朱利安初来乍到,在台湾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子娟她们提议去PUB喝点小酒、聊聊天,所以我会晚一点回去。”
“就你们两个?”惊呼。
“当然不是啊,还有子娟她们啦。”她快乐的笑着。
“嗯,我知道了。”严重受到打击。
“那……你先睡,晚安。”
“晚、晚安……”嘴里的苦涩已经破表,“好好玩。”明明有苦难言却还要强颜欢笑。
懊死的周末夜,老婆要出去狂欢,她要跟同事还有远从法国来的朱利安出去饮酒作乐,而他,又被扔下了。
商海晴的日子里全是工作、同事和朋友,他这个老公,根本就是摆在身分证上给警察临检用的,她完全的不鸟他。
矮光磊脑子飞快的转,忙不迭的想要替自己的情绪找一个出口,结果,连个紧急逃生口都没找到,只好倒在床上捶胸顿足。
“不行!我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女人就要完全忽视我的存在了。我是她老公欸,就算只签了一个月的合约,也还是她商海晴的老公!”
跳下床,他大声宣示决心,连忙又跳回床上躺平。
“等着,你去玩吧!开心的去玩吧,我一定会让你眼中只有我韩光磊一个人!”
现在他要来睡觉,要来养精蓄锐,要来做好长期抗战的思想准备!
然而忍耐了半个小时后,他受不了的再度跳下床。
最好他还睡得着啦!他的老婆现在正跟某个老外去PUB饮酒聊天,海晴的酒量是人称一杯倒,万一那个臭老外心怀不轨,可怎么办才好?
对,他韩光磊就是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怎样?
就算朱利安是正人君子,问题是,PUB里有那么多深夜不归的无聊男子,偏偏海晴又是个那么有魅力的女人,难保不会有一堆苍蝇蚊子在她身边打转,意图搭讪。
就算没了个朱利安,还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此危险的夜晚,他怎么还能一个人躲在家里呼呼大睡。
“不行,我有责任保护我自己的老婆免于被骚扰!”
废话不多说,他马上走进更衣室,月兑掉身上的睡衣迅速穿戴整齐,从玄关的陶盆里抓起车钥匙,出门护妻去。
半个小时后,他从容潇洒的现身——
“光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当商海晴看到韩光磊出现在PUB时,有多惊讶可想而知。
“光磊哥,这里给你坐。”力子娟马上让出商海晴身边的位置。
“谢了,子娟。”他宣示性的揽住老婆的肩膀,在力子娟贡献的座位上坐下,“你说你们要到附近坐坐,这里距离婚纱公司不远,所以我就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
表才相信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白痴屁话,为了找到她们,他可是一步一脚印的连跑了几家PUB,最后还不惜卖老交情,遥控几个夜店王子之流的友人帮他寻人,看看是不是有一群女人带着傻乎乎的老外出现,这才找到他们的。
他主动向朱利安伸出手,“你好,我是海晴的老公,韩光磊。”
英文他行,法文只停留在请、谢谢、对不起的程度,就不勉强了,反正他身边就有个会说法文的高手。
“喔,韩,你好。”经过商海晴的翻译,朱利安用非常生硬的中文尝试性的叫着韩光磊的名字。
看到他出现,商海晴难掩心中的惊喜,“我以为这时间你该睡了。”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对他低声调侃。
“我能放心吗?你们一群女人带着人生地不熟的朱利安出来玩,喝醉了怎么回去?尤其是你,酒量这么糟,我不来待命,难不成要朱利安送你回家?这样欺负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国人,对吗?”
矮光磊脸上尽避维持笑容,可却僵硬得像颜面神经失调,一张嘴巴更是嘀咕不休,摆明就是心里不痛快。
唷,数落她的酒量呢,商海晴噘起嘴,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胸膛,微瞇的眸光完全识破他的嘴硬,“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朱利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