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去哪里?”
薄可颐瞪着自己受困的手,满脸不解。“去帮你把粥盛好。”她给了一个合理的说词,实际上是因为他在换衣服,她不好意思留下来观看,觉得早点退开比较礼貌,偏偏有人不这么认为――
“过来帮我打领带。”话落,他把银灰色的领带塞到她手里,然后径自在她面前月兑下睡裤,换上摆在一旁的西装裤。
薄可颐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向那里,顿时脸红心跳,整个人脑充血,随时都会爆炸似的。
“快点!”他敦促。
“喔……”她猛地回神,急忙想把领带环过他的后颈,但是――“呃,可不可以麻烦你低下头?”她发现他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大,就算她已经很用力的踮起脚、伸长了双手,还是抅不到他的脖子。
邵之雍微微牵动嘴角,从善如流的低下头,两个人的脸顿时靠得好近好近。
薄可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明明是小姨子,却要用妻子的身份站在自己姊夫面前,真是有说不出的诡异,而且为什么她还得帮他打领带?这么亲密的事,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很快地将领带绕过他的脖子,非常努力地不去看他,可偏偏他的脸就这么近,视线怎么躲也躲不掉……
平心而论,邵之雍长得很好看,俊秀的脸孔乍看有几分豪门弟子养尊处优的粉气,幸好他的双眼烔亮锐利,有着澟凛的气魄,配上浓密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真的很难忽略他出色的外表。
迟迟没等到她打好领带,邵之雍抬目扫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瞧,而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里,似乎有着孩子般的困惑。
“怎么了?不会?”他低声问。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她慌张的回过神,猛一抬眼,就撞进他深邃的黑眸里,整个人像落入陷阱的小动物,瞬间动弹不得,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蚌地,他温暖的大手分别握住了她抓着领带的左右手,她惊吓的想抽回,却被他牢牢抓住——
“我教你,好好看着。”
邵之雍握着她的手,慢慢的移动,手中的领带在他的引导下流畅的穿梭,不一会儿,一个完美的领结擞邙出现,他继续拉着她的手调整长度,把领结慢慢推到顶端,“记住了吗?”
“……”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否记住了没,只觉得脑袋发胀,思绪一片空白。
“没关系,多练习几次就会了。”
啥,多练习几次?意思是说,以后她每逃诩得帮他打领带喽?天啊,一次就够她头昏脑胀了,要是每天早上都来这么一回,她会疯掉的。
“在想什么?妳脸都红了。”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庞,引起她一阵酥麻的颤憟,惊惶的连忙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我去帮你把粥舀起放凉。”说完,她便慌慌张张的冲出更衣间。
邵之雍忍不住多瞥了那逃窜身影几眼,等他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追逐什么时,他蓦地蹙起眉,收回视线,迅速的整装完毕。
等邵之雍来到餐桌前,一碗热腾腾的咸粥就摆在他面前,方才还慌慌张张的薄可颐已然恢复镇定,脸上的红晕淡了不少。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几百年没吃过的玩意儿。
“咸粥,怎么,你不喜欢?”她机敏地问。
他没回答,径自入座,抓起调羹,舀了一匙送进嘴里。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反正暖暖的很顺口,便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送,等他意识到,已经盘底朝天,他却意犹未尽。
“还要吗?”薄可颐开心的问。
“嗯,再来一点。”
不知不觉他就这样连续吃了三碗粥,而后才满足地起身漱口,准备出门上班。
以前,他的早餐就是一杯黑咖啡,没想到今天居然连吃了三碗粥,实在是太美味了,胃满足了,心情也跟着柔软起来。
“一大早,妳去哪里买的粥?”他在玄关套着鞋子,随口问道。说来汗颜,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附近有卖这么好吃的咸粥。
薄可颐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好笑了,这少爷难道不知道他住的是高级住宅区吗?要在这里找家早餐店,简直比登天还难,顶多只有几件高级餐馆,但也不可能一大早就开门营业,新婚的第一天她就领教过了,二他居然对自己的地盘一无所知。
幸好她在美国念书时磨练出一身好厨艺,弄点食物喂饱自己还不成问题,在高级住宅区饿死,实在不是什么太高级的事。
“我自己煮的。”
从她手中接过公事包的邵之雍诧异的瞟了她一眼,“妳会下厨?”
咦,有这么稀奇吗?摆月兑,人吃五榖杂粮,下厨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有必要这么惊愕的盯着她吗?还是,他担心吃了那些粥会拉肚子?
“不放心的话,要不要帮你准备胃药带去公司?”她发誓,这绝对是百分之百诚恳的建议,不是故意酸他的,无奈偏偏有人不领情……
邵之雍的眸光化作两道冷箭,狠狠朝她射去,“不用。”语气冷漠极了。
真难伺候,这样也不高兴。薄可颐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悲情小媳妇,而那个天理难容的恶婆婆则是邵之雍。
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浑然没有发觉他早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妳颜面神经失调?”他忍不住皱着眉头问。这女人的怪表情还真不少。
“嘿嘿……对啊,看医生看了好久了。”神经大条的她,嘻皮笑脸的回道。
丙然,邵之雍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冷笑话,送了她一记大白眼后,大步走出家门,临走前不忘交代,“明天再煮一次。”
唔,再煮一次……那时代表他喜欢着和口味喽?真是个彆扭的男人,喜欢就直接说嘛,她虽然偷偷找嘲笑他,却也因为他的这句话,不自觉站在玄关傻笑了好久。
前往公司的路上,坐在后座的邵之雍翻着财经早报,但脑海中想的全是薄可芸,报纸里的内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奇怪,他明明记得薄可芸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没想到身娇肉贵的她居然会下厨,而且手艺还挺不赖的,完全不输给邵家专门负责张罗三餐的老厨师。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搞错了?
当天晚上下班回家,邵之雍推开紧邻着卧室的更衣间,就看到薄可芸踮着脚尖不知道在忙什么,整个人气喘吁吁的。“妳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站在椅子上的薄可颐着实被吓了一大跳,高举在半空的双手一松,眼看原本举着的床罩就要迎面砸向自己,急着闪躲的她重心不稳,摇蔽了几下,便整个人往后倒去——
“小心!”千钧一发之际,邵之雍大步冲上前,即时接住她,不过他根本感受不到她的重量,不禁怀疑这个女人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
紧闭双眼,惊魂未甫的薄可颐紧紧攀住他,嘴里下意识地叨念着,“呼~我的妈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念完了没?救你的人是我,不是佛祖也不是菩萨,更不是上帝!”皱眉望着怀里的女人,没好气的说。
薄可颐一听,连忙张开双眼,一看到邵之雍的脸,她赶紧挣扎,想从他怀里逃开,果然,他一放手,她马上闪得老远,“谢谢。”
邵之雍看着她一连串的表情和动作,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她干么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贞洁模样,看来他应该打一块“贞洁烈女”的金牌给她。
她偷覷了他一眼,发現他似乎还在等待她的回答,玉指一伸,指向地上的床罩解释道:“我在整理之前送洗的床罩,这样比较不占空间。”
“要放哪里?”
“最上面的空格。”
邵之雍单手捞起床罩,手臂轻轻一带,折腾她老半天的玩意儿就这么乖乖的躺在空格里,看得她简直快呕死了,真是的,连床罩也欺负她矮!
“谢谢。”
邵之雍没有回应,径自月兑下外套,解开束缚了一天的领带,“我要洗澡。”
“喔。”洗澡就洗澡,应该不用跟她报告吧,薄可颐暗自咕哝。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邵之雍只得耐着性子提醒,“我的衣服——”
啊对喔,她差点又忘记了,从今天起,她得负责打理他生活的所有事!薄可颐赶紧拿出的换洗衣物,恭敬双手捧到他面前,他才满意的走向浴室。
他一走,浑身紧绷的薄可颐马上放松的吐了一口气,“真是个让人有压力的男人……”小声嘟嚷。
不,或许让人有压力的不是邵之雍这个人,而是他们各自的身份,毕竟对她来说,他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姊夫。
偏偏她却得用妻子的角色和自己的姊夫一起生活,为他张罗大小事情,可是每做一件事,她就会想起姊姊,总觉得自己好像逾越了什么似的,这才是让她一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紧张的主要原因。
就在她还在深感烦躁之际,宛如丧钟的嗓音又传来了——
“薄可芸!薄可芸——”
“喔,马上来。”不知道这个姊夫又要叫她做什么,如果他敢叫她帮忙刷背,她就拿马桶刷来伺候他,彻底洗涤他的心灵,看谁厉害,哈哈哈!
只不过薄可颐才刚走到浴室门口,原本紧闭的门,倏然被打开——
眼前的男人全身赤果,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所以他壁垒分明的胸膛、精瘦的窄腰、肌肉结实的双腿,此时此刻全都一览无遗……
唔,看不出来他身材这么好原本还以为养尊处优的他是只白斩鸡呢,没想到这么有看头。
懊样的,他不是很忙吗?忙到晚餐也不回来吃,害她煮了一堆菜,结果统统喂给垃圾桶,这么忙的家伙居然有时间锻炼身体,啧啧,真是吃饱撑着。
她唾弃他,可又忍不住紧瞅着他身上的完美线条,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养眼的男色,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不想模模看?”邵之雍带着冷笑问道。
“……不、不用了。”太刺激了,刺激到她几乎要晕过去。
“那就把口水擦一擦!”
他调侃的尖锐字眼想一桶冷水,毫不客气的从她头顶倒下去,只是不但没有让她冻得唇色发白,反倒满脸爆红。
“抱歉。”她这么失礼的举动被他看穿,一时紧张的依言胡乱用手擦着自己的嘴,却没发现她根本没有流口水。
她这个模样说有多蠢就有多蠢,邵之雍看到都快笑死了,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表情反而变得更严肃,“妳洗过澡了吗?”
闻言,她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他该不会要拉她共浴吧?够了喔,这个臭男人!
对新婚夫妻来说,洗鸳鸯浴确实是一种情趣,但对她来说太过刺激了,很抱歉,她尺度没这么宽,冒牌新娘没必要赌这么大,再说,他不是答应过两个月内都不会碰她吗?
“呃,很抱歉,我已经洗了,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只差没冒出一句“牛仔很忙”的,边说边往后退,硬是和他拉开安全距离。
“妳洗澡的时候有热水吗?”
他是在问废话吗?“有啊,还差点烫掉我一层皮呢。”
“那为什么现在只有冷水?”他老大不爽的问。
薄可颐一听,思索须臾,倒抽一口气,接着颤抖着嘴角,陪笑脸,“一分钟,给我一分钟,我现在就去把瓦斯开关打开,别生气,我马上去。”说完便转身飞也似地跑向后阳台。
都怪她这要命的好习惯,洗完澡巡视门窗时,顺手就把瓦斯开关也关了,哪记得晚归的工作狂还没洗澡呢!希望他不会因为这样而感冒了,不然,他应该不会让她好过。
懊不容易洗完澡,看在她虔诚送上热腾腾的水饺让他当宵夜的份上,邵之雍那张扑克脸总算缓和了不少。
他夹起一颗浑身饱满的水饺,沾了一点酱油就往嘴里送,好吃!鲜甜的滋味大大抚慰了他的胃。
平常加班,特助总是买便当给他吃,油腻腻的菜色让他越来越不敢恭维,要不是因为肚子饿,他连碰都不想碰,可是这水饺就不一样,菜肉的比例刚刚好,皮薄馅多,饭店名厨都不见得能做得这么好吃。
“妳去哪里买的?”他真的很好奇。
“我自己包的。”她一脸得意。
“妳还会包水饺?”邵之雍满脸诧异,他以为她会煮咸粥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她还会包水饺。
贬练出一身好手艺,确实是她史料未及的,当初她一个人被丢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异乡不合口味的食物根本无法抚慰她的寂寞,由于实在太想念家乡的味道,她便想方设法的找人学,甚至跑到中国餐馆端盘子,只为了学点家乡味。
“我连汤包都会做呢,不信,改天做给你尝尝”薄巧的唇浅浅笑开。
“妳真是让我惊讶,跟结婚前认识的妳,简直判若两人。”
呃,判若两人——他、他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他们才刚开始两人生活,不会这么快就被揭穿了吧?
看,就说爸当初想的太天真了!姊姊那么优秀,是薄家的骄傲,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对她竖起大拇指,她们虽然是双胞胎,但除了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其他的根本天差地别,精明如邵之雍,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呢?现在怎么办,万一穿帮了……
“我真的跟结婚前差很多吗?”她忐忑不安的问。
他把她的紧张误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表现不好,孰不知,他却觉得这样的她可亲多了,让他觉得他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尊玻璃女圭女圭。
他微微牵动嘴角,伸手捏一捏她紧绷的小脸,“别紧张,这样很好。”
吁~那就好,原本已经悬到半空中的心,总算可以缓缓放下,紧绷的小脸也跟着漾开一抹微笑。
邵之雍紧瞅着她的笑脸,她笑起来很甜,嘴角弯弯的很可爱,整张脸好像透着光彩,不只是视线被她深深吸引,无法移开,就连他的指尖,也被她软女敕的肌肤给迷惑了,一时间舍不得离开,不断轻轻摩娑着她精致的脸庞,眸色渐渐变得浓黯……
他的指尖来回在她脸上抚着,黑眸宛若深不见底的潭水,看得她不免有几分昏眩。
为什么这样不吭一声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养眼?
他一定不知道,他要笑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很桃花,就连原本杀气腾腾的眼睛也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懊……不会是在对她放电吧?要不然她为什么会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浑身麻麻的,好像有电流在身体里流窜似的。
不行、不行,得保持距离才行!
她好紧张,紧张得快要喘不过起来,在彻底沦陷的前一秒,她一把抓开他的手,不去看他暧昧的眼神,故作滑稽的傻笑道:“好痒,别弄了。”
邵之雍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放肆了,连忙假装轻咳掩饰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问:“妳的手艺都是去哪里学的?”
“念书的时候,打工餐厅里的师傅教我的。”
“妳爸爸让妳去外面的餐厅打工?”挑眉。
他没听错吧?薄家疼宠女儿是出了名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不敢相信岳父大人居然会放心让女儿出去打工。
看着邵之雍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惊觉自己又得意的忘了身份,赶紧傻笑敷衍,“只有几逃邙已,爸爸知道了,马上不许我去,说起来也不算是正式打工,我妈说我就是瞎胡闹。”
“妳是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岳父岳母自然舍不妳得吃苦。”
“是呀、是呀……”
突然间,薄可颐整个人一僵,等等,什么唯一?她哪是什么见鬼的唯一?他该不会不知道她和姊姊是双胞胎吧?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瞟向他。
太荒谬了,他怎么会连她最基本的家庭背景都不知道,就决定都把她娶进门相处一辈子?还是说,这年头的婚姻都流行“最熟悉的陌生人”这种风格?
不懂,她真的不懂……
看不出邵之雍这个工作狂还挺有家庭观念的,听到他至少每半个月会回家陪老妈吃一次饭,薄可颐还以为自己遇到外星人了,想来她根本就不记得,上一次他们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当人家媳妇的都这样,一听到要去公婆家吃饭,肠胃总会不自觉的紧缩,尤其她还是个不灵光的冒牌货,平常应付一个邵之雍就够让她忙的了,这回得一次面对三个邵家人,看来她皮得绷紧一点了。
车子在半山区的方向驶去,忽地,一扇气派的铜雕大门映入眼帘,薄可颐不自觉的瞪大眼,邵之雍按下遥控器,沉重的大门便缓缓开启,他将车子继续往前开,不一会儿,邵家大宅就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栋富丽堂皇的豪宅,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花团锦族的庭院造景里,喷泉、雕像画龙点睛的更增添几许气派。
薄可颐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顿时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段婚姻,甚至不惜要她假扮姊姊,因为——邵家实在太有钱了,光是住的地方就有薄家的几倍大,能够拥有如此气派的豪宅,不难想象邵家的事业版图有多惊人。
一下车,管家马上出来迎接两人,薄可颐像个小媳妇似的紧跟在邵之雍的身后,随着他走进豪宅,一到客厅,豪华的沙发上就只看到邵镇东坐在那里看报纸。
“爸,我们回来了。”
“爸。”她赶紧卖乖的跟着喊一声。
邵镇东闻声,放下报纸,瞄了新进门的媳妇一眼,“嗯,可芸也一起回来了,好。”
呃……真是个有威严的父亲,比起她老爸是更胜一筹,薄可颐不敢多看那双犀利的目光,之得佯装温顺地低垂眉目,一见到邵之雍坐下,她也赶紧乖乖的挨坐在他身旁,腰杆打得笔直,双手交叠在腿上,看起来非常有教养,只是能撑多久……她就不知道了。
“妈呢?”
“下午就出门了,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卑锋一转,父子遂开始聊起集团经营的事情,话题一个比一个还要深涩,她自然一句也插不上,索性正襟危坐保持安静,好淡化自己的存在,如此才是万全之策。
做生意果然是大学问,瞧这父子俩一起聊起生意,说多开心就有多开心,根本都忘了时间了呢,就在薄可颐觉得自己小腿快要抽筋时,阿弥陀佛,婆婆终于回来了,可是,不妙……
婆婆一进门就端着一张脸,虽没有怒目飞扬,但是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她心里不快。
“妈。”邵之雍先喊。
“妈。”她赶紧补一记甜一点的。
婆婆看了她,也没啥好脸色,笑容也很勉强,“可芸也来啦,饿了吧,我放个东西就开饭,你们先去饭厅那吧。”
待邵父起身,他们两人才尾随其后,等邵母也入座后,晚餐才正式开始。
“怎么了?是谁又给妳气受了?”邵镇东主动问。
“还不是沈太太,整个下午就她一个人在炫耀,我说什么就驳我什么,存心找渣,说到底,还不就是记恨当初说亲,我们动作比他们快,她也不想想,她那不成才的儿子成天泡酒店,那个做爸妈的会放心把女儿交给那种人?”
“何必跟她计较呢,难得儿子带媳妇回来,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搞得心情不好。”
“我当然会好好吃饭,因为我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她儿子还在打光棍呢!”
懊媳妇?这三个字可是让薄可颐的冷汗一阵狂飙。
“可芸,来,多吃点,瞧你瘦的。”
邵母夹了好多菜,薄可颐马上把碗凑过去,随即礼貌的回道:“谢谢妈,妈,您也多吃点。”
“好、好,我们大家都多吃点。喏,儿子,你最爱的辣子鸡丁,妈特地叫厨房帮你准备的。”
唔,他最爱的菜是辣子鸡丁啊,她要赶快记起来,多了解他的喜好,以后就拿美食来安抚他,应该可以过一阵子的好日子。
用完餐,四个人转移阵地到客厅,闲话家常,但薄可颐却发现,这家人闲聊的话题都很生硬,听得她昏昏欲睡、频频走神……
“可芸?可芸?”婆婆连唤了她两声。
“妈在问妳明天要不要跟她去听音乐会。”邵之雍连忙提醒。
音乐会?!惨了,她不是这路数的人呀……
“我记得妳对古典音乐也很有兴趣,妈怕妳整天待在家会闷坏,不如跟妈一起去吧。”
薄可颐用求救的目光看了邵之雍一眼,没想到——
“既然妳喜欢,那就跟妈一起去吧!”
薄可颐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欲哭无泪……“好的,谢谢妈。”
她有预感,明天那场音乐会,将是一场极为艰辛的考验,考验着她的耐力与睡功。
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