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妳要结婚了?”
几乎每个朋友在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后,下一秒就会露出这种鬼样子——
表情震惊、用力倒抽一口气,两眼发直完全失焦,嘴巴更是张得老大,塞进一颗橘子还绰绰有余,若是随手将人往供桌一放,连案上的神猪都相形失色。
尤其当他们得知她要嫁的男人,并不是那些三天两头送来鲜花素果,把她当神明在供奉的虔诚善男,而是认识不满三个月的常克谦,大伙儿更像中风似的摇头摆手,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即将举行的不是婚礼,是祭典,而她汪慕怡是唯一的祭品。
扒,不是不好笑的,但汪慕怡说什么也得忍住,免得犯众怒。
说真的,要不是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克谦跟这些人素无交集,她还真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要不然怎么会遭受如此“有志一同”的批斗?看来,克谦这个万人迷也有失灵的时候呀!扒呵!
想到他,汪慕怡笑了……
常克谦,她的未婚夫,目前任职于寰美航空A340—300机队。
之前参加员工旅游时,为了一顶被风吹进海里的帽子,她在清晨的垦丁埃滩邂逅了他。
不可讳言,他确实是个帅气英伟又有自信的男人,俊逸出众的五官,一八五的挺拔身高,光就外在条件来说,完全不输给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儿,但他不只外型佳,飞行技术更是又好又专业!
年纪轻轻就通过一连串的考验,成为300机队里最年轻的机长,堪称是寰美航空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举凡和他共事飞行过的人,没有不对他的自信与专业留下深刻印象的,长官欣赏他、同事佩服他,女人更是爱慕他。
贬答应他的求婚,汪慕怡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她知道自己长得还算甜美,个性温驯和善,学生时代就不乏男同学的暗恋追求,出了社会后,爱慕她的人不再采写情书、送巧克力这种小儿科的方式,而是使出一个比一个还要夸张的追求手段,羡煞了她身旁的友人,可遗憾的是,她从来不曾感动过。
她当然明白这些男人对她很好,但感情就是如此微妙,不是对人家好,就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要不然怎会出现发卡量排名第一的好人卡?
不曾心动,就不会冲动,少了冲动,关系自然是一动也不动,这样的情况跟一摊死水没啥两样,耗着也只是发臭。
可常克谦不一样——
没有所费不赀的进口鲜花、没有豪华浪漫的烛光晚餐,更没有唯恐天下不知的电子看板示爱,他有的就是在每趟飞行归来时,低调的为她带回一样专属的小东西。
可能是一张明信片、一把雕花的小梳子、一只温泉杯……对别人来说,这些礼物也许微不足道,但她感受到的,却是他精心挑选的珍贵心意。
他不需要张扬的说爱,就已经将她平静的心湖掀起波涛,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爱情的俘虏。
别说是三个月,哪怕认识只有三天,她相信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的点头答应他的求婚,因为……她喜欢这个男人。
相较于那些充满戏剧性的夸张反应,眼前这几个同窗三年的高中死党显然镇定多了,拿起喜帖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放回桌面,接着几道犀利的目光互相交错——
喔喔,不是镇定,是现在才要火力全开呢!
“汪慕怡,妳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担任律师的洪婷婷向来是发言首席。
“王八蛋,真该阉了那个男人!”基层警察小妙更是义愤填膺。
摇摇头,“我没有怀孕,真的。”汪慕怡赶紧解释,白皙的脸蛋笑咪咪的,表情满是喜悦。
“那妳干么这么急着嫁?”小妙无法理解。
“因为我们想要去捷克度蜜月。”汪慕怡不假思索的说。
啥?为了去度蜜月而闪电结婚?这是哪门子的谬论啊?“慕怡,妳是头被门夹到还是脑袋长瘤?全天下有哪个笨蛋会为了想要度蜜月,就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的?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出国旅行应该是找旅行社,而不是去印刷厂印喜帖。”汪慕怡“与众不同”的思考模式,让小妙突然觉得头好痛。
“人生的某些重大决定,总是需要一点疯狂和诱因,再说,捷克真的很美呀!”汪慕怡说得很有哲理,当然,脸上不忘维持她一贯的甜美笑容。
“妳疯了吗?你们认识还不到三个月欸!”担任小学老师的黄意如一整个不能接受。
想她黄意如当初结婚前,好歹也跟老公谈了四年的恋爱,虽然其中有两年那家伙还在外岛当兵,但他们至少是经过时间考验,熬过兵变危机的患难组合。
反观慕怡跟那个叫常什么鬼的家伙……她翻开喜帖确认新郎名字。喔!叫常克谦啦!看,他们两个才刚交往不到三个月,而她身为慕怡的好姊妹,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还搞不清楚,慕怡居然就要嫁了!
打从认识慕怡以来,她一直都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牌,从没做过任何离经叛道的事,那么天真单纯、性情温和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要闪电结婚,可恶,一定是那个臭男人蓄意怂恿她的。
“我知道我和克谦交往的时间很短,但是我们相处得很好哇。”
“处得好不见得非嫁不可,这关系到妳一辈子的幸福,妳应该多考虑一下。”黄意如还在循循善诱,不放弃让好友认清现实。
“这就是我考虑后的决定呀!”汪慕怡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妳知道这些飞行员有多花心吗?我接过一桩离婚诉讼官司,先生就是航空公司的机师,结婚不到半年就偷吃,老婆查了半天才发现,包括自己在内,丈夫身边一共有三个女人,而她居然是最资浅的。
原本以为老公是体恤她,不急着要她生小阿,后来才发现外面的女人早就帮他生了小阿,根本不需要她来凑热闹。”洪婷婷口吻淡定,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这种非常稀松平常的生活琐事,但内容却很写实残酷。
“慕怡,再多考虑一下吧,如果他真的爱妳,就该有耐心一点,而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逼妳嫁。”黄意如不死心。
可是……没有人逼她嫁啊!是她自己想嫁给克谦的,再说,为了赶在婚礼后能马上出国度蜜月,她都已经到旅行社办好申根签了。
“他呢?今天怎么没有陪妳一起来?”小妙想直接把新郎抓过来过肩摔。
“维也纳的欧洲长班,明天晚上才回来。”
“慕怡,难道妳就这么信任他?他一天到晚飞,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每个国家都安置了情人,今天飞曼谷,就跟曼谷的女朋友好,明天飞罗马,就换一个罗马爱人,虽然时间长短不能用来评断感情的深浅,但日久见人心啊……”不是小妙要危言耸听,而是现实有时就是这么出人意料之外。
尽避姊妹淘频频劝说,但汪慕怡什么也不反驳,始终保持甜美的笑容,乖顺的模样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妳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乖?”小妙头皮发麻的大叫。
汪慕怡依旧只是笑。在众人眼中,她汪慕怡就是个好脾气的乖乖牌、软柿子,即便有人欺负她,还是温温顺顺的不动怒,应该说她不晓得该怎么生气,甚至是吵架。
就连克谦也常说她是个小痹乖,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宠爱她一点的小痹乖。
其实乖也没有什么不好,俗话不也说傻人有傻福吗,她相信老天爷不会亏待她的,就乐观一点吧!
“妳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何必急着定下来,要多比较看看。”黄意如苦口婆心的道。
“可是我只对克谦一个人心动呀!”
不能怪好友们这么大惊小敝,虽然不用跟那些爱情长跑十几年的情侣比,但依照常理来说,她和克谦在一起不到三个月就要结婚,似乎真的太快了点,不过,那又如何呢?纵使交往时间很短,但是,婚后他们有的可是一辈子,而且她也不想错过这个人。
“乐观一点嘛,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更幸福的呢?”汪慕怡笑咪咪的说出自己最后的结论。
完了,傻妹一枚,没得救了!嫁吧嫁吧,反正拦也拦不住,人如果不摔一跤,就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做“痛”……
“确定真的要嫁给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喔!”红毯上,穿着一袭帅气燕尾服的常克谦故作轻松的打趣问。
“真的可以落跑吗?”头盖白纱的汪慕怡用极为无辜的口吻反问。
只见俊脸霎时一冷,微瞇的双眸迸出危险的精光。“敢跑,天涯海角都把妳抓回来。”咬牙切齿的同时,他不忘收紧臂膀,硬是把她的手牢牢困住。
他霸道的举动逗笑了新娘子,主动靠向他,小鸟依人。
方才在楼梯间,常克谦无意间听到几个宾客开赌盘,诅咒他和汪慕怡的婚姻关系撑不过半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不看好是不是?没关系,他天生反骨,别人越不看好,他常克谦就越要做到完美,敢赌他们熬不过半年,那他就用无数个半年来封这些人的嘴,让他们嫉妒到死!
“慕怡,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在一片不看好的嘘声中,常克谦和汪慕怡终究还是完成了终身大事,接下来就如当初计划的那样,婚礼第二天,他们便起程准备前往捷克度蜜月。
由于寰美航空并没有直飞捷克的航班,所以他们得先飞到德国法兰克福,再转机前往捷克布拉格。
出发前,常克谦带仍有困意的汪慕怡到住家附近的早餐店吃早点,空间有限的小店里,两人紧紧挨坐在角落的位子,分享婚后的第一餐。
汪慕怡吃东西的速度偏慢,总是小口小口的咀嚼着,当常克谦已经一口气扫完自己碟子里的玉米蛋饼和葱卷时,她面前的萝卜糕还有一大半,而他也不催促,只是用单手托住下巴,微偏着头看向她,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彷佛在欣赏什么旷世美景般的忘情——
清澈的眼眸、秀气的双眉、俏挺的鼻子、粉女敕的双唇……目光一路蜿蜒而下,来到她性感的锁骨,常克谦微瞇起双眸,不动声色的坐挺身子,调整视角,衣领下果然藏有另一种美丽风景。
心猿意马,昨晚的旖旎画面纷纷出笼……
他还记得她的身体有多香,记得掌心握揉的触感有多软女敕,还有那极致愉快的瞬间——天啊,光是回想,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不是他太兽性,而是她太迷人。
瞧,她连吃东西都这么秀气、这么好看……她可不是别人,是他亲爱的新婚妻子。
终于感觉到他的目光,汪慕怡抬眸看去,发现常克谦英气逼人的脸庞噙着一抹淡笑,不解的问:“在笑什么?”
“老婆,妳吃东西的样子真美。”他情不自禁的曲起手指,在她粉女敕的脸颊上来回摩挲,恣意体会着诱人的细致。
他的眸光太热烈,让她不由自主屏住棒吸,“……别动手动脚的!”气弱的出声制止他。
“嘿,我只是帮妳把头发拨开而已……倒是妳,在想什么,嗯?怎么连耳朵都红了?”狡猾的常克谦伸手揉揉她的发,语带调侃的问。
“哪、哪有想什么……”她不看他,故作镇定的夹起萝卜糕就要往嘴里送。
以为他会收敛,常克谦却趁着旁人不注意之际,欺身吻住她早已发烫的耳垂,还牢牢的含在嘴里,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她当场呆愣住,一口气猛的往上提,硬生生梗在喉口,无法出声,原本夹住的萝卜糕也因此跌落桌面,接着往一旁弹去,颓然的滚到无人注意的角落。
汪慕怡几乎不敢呼吸,害怕逸出的不只是喉口的那口气,还有暧昧的轻吟,浑身僵硬的不敢动弹,就怕随时被人瞧出端倪。
可恶的是,常克谦还不肯罢休,牙齿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舌尖轻佻的逗弄着,属于他的温热气息不时吐向她的耳侧,在他每次呼吸的同时,搔痒酥麻的感觉就会跟着汹涌窜起……
不,太刺激了,她没办法再故作镇定了!
手指一软,原本握在手中的筷子旋即垂直落到桌上,发出碰撞声响,虽然声音不算大,但听在汪慕怡耳里,就像是在昭告天下自己干了坏事。
常克谦慢条斯理的退开,噙着得逞的笑意,得意的望着满脸羞窘的她,越看,笑弧就越大。
他浓烈的眸色让她的心暗暗悸动着,纤细的双肩更是不由自主的瑟缩着,她娇恼委屈的睨向他,可他非但没有检讨,反而笑得更开怀了,整个胸膛都在震动,她气得抡起粉拳捶了他一记。“过分!”
不过听在常克谦耳里,这哪称得上是指控,轻软像棉花的甜嗓反倒比较像撒娇,过了许久,他才敛起笑意,低问:“怎么不快吃?”
“吃不下。”噘子谀气。被他这么一逗,她哪还吃得下?
“不可以浪费食物。”他拿过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块萝卜糕凑到她嘴边,一副她非吃不可的态势。
钡男人!心里咕哝了几句,但汪慕怡仍乖乖张口吃了下去。
“这样才是我的小痹乖。”他满意的抹唇微笑。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嘟嘴咕哝。
“妳当然不是我的宠物,妳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小痹。”
听到他这么说,汪慕怡黑亮的瞳眸怔怔的望向他——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很霸道,但她却无法忽视自己心里悄悄涌起的甜蜜,唇瓣一弯,笑意跃上她的双眸。
她这辈子最被人称赞的,就是她的乖,只要他喜欢,她愿意一辈子都这么乖巧听话,当他一个人的小痹乖——尽避这个称呼有时像在喊小猫、小狈。
等汪慕怡吃完早餐,两人便驱车前往机场。
常克谦搂着新婚妻子,一身轻便的出现在寰美航空的柜台前,引起现场一阵骚动,几个地勤小妮子飞快的将两人团团围住,左一句教官,右一句教官,喊得情真意挚,就连长官来视灿诩没有这么热情。
“教官,好久不见,今天没穿制服是要出国度假吗?”
“对,去度蜜月,这位是我太太,汪慕怡。”常克谦将护照、签证、机票交给柜台人员后,回身搂过娇小的汪慕怡,将娇羞的她介绍给大家认识。
“哇,教官的老婆真漂亮,难怪教官急着把她娶回家。”
就算是场面话,也说得甜极了,不愧是干服务业的。
“妳们好,大家辛苦了。”汪慕怡回以腼腆的微笑。
“听说昨天的婚礼很温韾,可是人家刚好有班,好可惜喔……不管,下次教官结婚,我一定要去参加。”一个小菜鸟白目的说。
“呸呸呸,人家教官才刚新婚,妳在乱说什么?”小妮子们连番数落,硬是把白目的小妞骂得不敢再开口,不过马上又有人插了进来。
汪慕怡知道自己的丈夫很迷人,但是亲眼目睹他被一群女人簇拥着的盛况,还是很吃惊的,她敢说,若不是他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只怕她早被这群热情的小姐们给挤到一旁去了!
“厚!教官,你都用什么保养品,怎么每次看到你都这么帅气?”一边输入数据开立登机证,一边不忘聊上几句。
“那是因为我老婆都用爱来灌溉我。”
说话的同时,常克谦故意深情款款的看向汪慕怡,逗得她啼笑皆非。
“哎唷,好闪喔,教官,你分明是来刺激我们这些单身女人的嘛。”
对话的内容百无禁忌,大伙儿嘻笑之际,突然传来急促的耳语警告——
“嘘,快闪快闪,许组长来了。”
只见原本还包围着常克谦的地勤妹妹们瞬间解散,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速度之快让汪慕怡大开眼界,她还在纳闷到底发生什么事,没多久,便看见一名模样出色的女子缓缓朝柜台走来,神情似乎有点严肃。
当对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常克谦后,突然一阵错愕,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恢复镇定。
“好久不见。”常克谦主动打招呼。
“……你好,常教官。”刻意压平的声线里透着微妙的心绪。
抛下简单的问候,许组长故作忙碌的检视柜台小姐的执行步骤,几次低声指示后,她仍觉得不满意,后来干脆自己接手敲起键盘来。
不难猜想许组长应该是个颇具威严的主管。瞧,刚刚还活泼聒噪的地勤妹妹们,现在一个个乖得跟什么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活像老鼠遇到猫。
短暂等待后,许组长抬头说:“常教官,由于今天的头等舱还有空位,公司这边主动帮你升等,现在马上帮你办理行李托运,请稍候。”
“谢谢。”侧过身,他轻点汪慕怡的俏鼻一下,“被妳赚到喽!”
汪慕怡轻笑着努努鼻子,躲开他的逗弄。
完成划位,他们转身离开柜台,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汪慕怡总觉得背后有道灼热的目光紧紧尾随着他们,按捺不住懊奇,她回头一瞧,目光恰巧和许组长对个正着——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汪慕怡连忙抹开浅笑响应,兴许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目光交集,许组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连忙低头用忙碌掩饰自己的闪神。
汪慕怡不是不觉得奇怪,几个问题冷不防跃上心头,她暗自思索起来——
为什么许组长在看见克谦的时候,会出现那种古怪的表情?为什么她要刻意表现得生疏,却又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用目光追逐?她和克谦到底是怎样的交情呢?
“克谦,你跟许组长熟吗?”
“妳说梅琳啊,有好一阵子没碰到她了,她以前也是在线的空服员,我们一起飞过好几次,后来她因为一些私人因素转调地勤,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好奇?”
“大家好像很敬畏她。”
“职场上她是主管,那些小丫头们不够稳重,她自然要端着架子才镇得住大家。”常克谦看看手表,“距离登机还有些时间,我带妳去免税商店逛逛。”
“嗯,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容易满足,她总觉得只要能跟克谦手牵手走在一起,就好幸福。
汪慕怡嘴角始终弯弯的,就连刚刚困扰她的疑虑,也在瞬间瓦解。
在书店里买了一本小说,打算待会在飞机上打发时间,他们继续往前走去,还来不及走到化妆品区,她马上敏感的狠狠打了个喷嚏。
“会冷吗?”
“不冷,是香水味太浓了,鼻子过敏,哈啾、哈啾……”
见她一口气连打了三个喷嚏,常克谦赶紧掏出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快速通过香水化妆品专卖区。
他这个老婆是个崇尚天然的森林系女孩,不管是香水还是保养品,甚至是沐浴乳、洗发精,只要加了大量的化学香料,不但会让她皮肤红肿,喷嚏更是一个接一个打不停,每次看到她涕泪纵横、痛苦不堪的模样,他都觉得好心疼。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及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