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是这么手忙脚乱,看来她之前在贸易公司当秘书真的是太清闲了!
打从戴晴美踏进水蓝建设,工作就像土石流般不断朝她席卷而来,忙得她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像陀螺般转呀转的,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午休时间。
也许是早上的震撼教育太过深刻,她一点食欲也没有,草草到便利商店买了御饭团,躲在靠近楼梯间的角落,享受一个人的午餐。
她总算是见识到蓝允康的威力,很难想像有人工作时间竟会如此狂热投入。
不过,她不会轻易认输的!她会努力想办法跟上他,虽然很困难。
戴晴美张口咬了一口御饭团——
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吓了戴晴美一跳,急着想把这口饭呑下,结果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一口裹着海苔的衘饭团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咳咳咳……”她表情痛苦的猛咳。
“戴秘书,你还好吧?”蓝允康完全没料到只是一句话,居然会吓到他的新秘书。
瞧她小脸皱成一团,表情痛苦不堪,一副随时可能窒息昏迷的样子。
懊死!要是这样闹出人命,那可就冤枉了。他赶紧采取炳呣立克急救法,从后面环抱住戴晴美,握拳朝她的月复部使力,反复几次后,一块来不及咀嚼的御饭团总算从她口中吐了出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吓坏的戴晴美则是整个人腿软的瘫坐在地,仍心有余悸。
“你还好吗?”他掏出手帕递给她。
“……还、还好。”只是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已。她接过手帕,双手还在颤抖。
“需要到医院吗?”看她脸色白得像鬼。
“不,不用,我没事。”她只是吓到,下班后可能需要去一趟行天宫收收惊。
“抱歉,我没想到会吓到你。”
戴晴美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休息半晌,苍白的脸蛋总算恢复了血色。戴晴美心想,她恐怕未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碰御饭团了。
察觉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本能的抬头,就见蓝允康蹙眉不发一语的凝视着她,她赶紧站起身抚顺衣服的皱褶,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休息时间结束,该上班了,刚刚总经理交代的资料重整她还没完成呢!
“总经理,我先回办公室了。”像只受惊的小老鼠,她一溜烟的跑回办公室。
必到办公室,她坐在座位上忍不住自我解嘲的想,戴晴美呀戴晴美,你差点就上晚间新闻了!幸好总经理及时抢救你,不然……唉唉唉。
不能自怨自艾下去了!收敛心神,她把注意力摆在工作上,搞定手边的资料重整后,恭敬的送进总经理办公室,希望能扭转今天早上一事无成的劣势。
蓝允康看着她重整后的资料,脸上表情平静得教人瞧不出端倪,心里倒是很满意。不错,很仔细,资料也都抓得精准,就是速度要再加强。
不过没关系,熟能生巧,多做几次他相信她会大大进步的。
这在这时候,一记震天价响的轰鸣声突兀的从某人的肚子里传来。
戴晴美大惊,赶紧一手压住肮部。可要命的是,那清晰的咕咕声依然足足响了好几秒。
她努力的故作镇定,汹涌的热潮却仍不断涌上,彻底染红她的颈腮。
证据确凿,她弃守了,尴尬万分的说了声对不起,低垂脑袋,懊恼不已。
当下,她真有种想死的感觉。为什么她会接二连三的在蓝允康面前出糗?
总是端着一张冰冷脸孔的蓝允康突然有种想放肆大笑的冲动,但他的修养终究让他忍耐下来,他揉揉鼻子掩饰笑意,合起文件起身,“走。”
“是。”一头雾水的戴晴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傻傻的一路跟着他往外走,走出办公室,走出水蓝建设,最后走进了一家餐厅……餐厅?!
“给她一份A餐,我要一杯绿茶。”蓝允康对着服务生说。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跷着二郞腿,看见她眼里的疑问,顶着稍嫌冷淡的俊脸,毫不修饰的道:“我中午吃了B餐,很难吃,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呃,他还真的直接又坦白。
戴晴美忍不住瞄了脸部微微抽搐的服务生一眼,对他有点小同情。
视线再望向蓝允康。他显然不习惯说什么温情的话,不过这种带有唯我独尊的口吻,果然比较符合他的风格。
片刻,餐点送上来了,蓝允康的茶也送来了,他迳自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啜饮一口,眼角余光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他淡淡的睐去一眼。
“戴秘书,我给你五分钟吃饭。”
啥,五分钟?!那得把握时间了。戴晴美连忙抓起餐具,一秒钟也不敢耽搁,赶紧把面前的食物送进嘴巴。
懊好吃,这牛肉烩饭真香……
她喜孜孜的吃着,享受着牛肉和米粒在口中跳跃的感觉,因为满足,一双水眸弯成了新月形,看得蓝允康很纳闷,暗付料理包的牛肉有这么美味吗?
他忍不住伸手从她的餐盘捏了一块牛肉送到嘴里咀嚼……嗯,果然不怎么样。“你的味蕾很特别。”他抽过一张面纸,擦净指尖,冷冷的做出结论。
他现在是在暗示她是穷人的味蕾吗?戴晴美嘴角忍不住抽搐。
唉,算了,他不懂啦,人只要肚子一饿,什么东西都好吃。平常她对自己可没这么好,上次吃牛肉烩饭不知道是民国几年的事情,料理包对她来说已经是珍馐美食!
不过,她还是肯定他是个好人,虽然有几分冷漠拽样,但心地是善良的。如果没有在他身边工作,她根本没机会亲眼目睹这样真实的他。
所以,她决定了——
不管未来的日子有多辛苦,她一定要努力把秘书的工作做好,绝对不让蓝允康有机会开除她!
“总经理,这是财务部刚刚送来的月报跟新市镇开发建案的销售报告。达兴的董事长约你这个周末球叙,我已经帮你把时间空出来。还有凯因陈副总跟你的餐聚,时间、餐厅地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新增的行程资料已经完整输入到你的手机行事历,总经理随时都可以查看确认。”
一个月前,戴晴美还是个手忙脚乱的傻菜鸟,一个月后,她蜕变了……
戴晴美有条不紊的把文件放在蓝允康左手边,轻快的嗓音条理分明的报告了几件事情,发现蓝允康的杯子空了,她二话不说,拿着杯子走出办公室。
几分钟后,一杯热腾腾的乌龙茶就放回他面前。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不等他伸出手,她俐落的抓起话筒——
“喂,水蓝建设总经理办公室,您好……是罗总啊!您好您好。在,总经理一直在等着您的来电,您稍候,我请我们总经理接电话。”她掌心捂着话筒,压低嗓音说:“是宇成的罗总。”嘴边还有一抹浅浅的微笑。
无声的指了指那叠处理完的公文,蓝允康才从她手中接过话筒,“喂,我是蓝允康,罗总你好。对,上次你的提议我回来想了想,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我很有兴趣……当然,只要是好的合作案,自然没有道理拒绝……”
戴晴美捧起处理完毕的公文,像猫咪似的安静转身离开,并轻轻的带上办公室的门,完全不打扰上司接听电话。
蓝允康整个人半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接听电话的同时,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盯着那杯飘着白烟的乌龙茶,并从日理万机的脑袋中腾出一半的思绪,思索他的新秘书。
一个深爱亡夫的小毖妇……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看见她,脑中便会不自觉的想起她坎坷的际遇,他不曾恋爱,却为戴晴美年纪轻轻就失去挚爱而感到心疼,这实在不像以前的他。
难道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来的合作无间,他已经把她当作自己人了?
老实说,她浅薄的资历一开始确实让他不放心,但共事的这一个多月来,透过每天的观察,看着她从手忙脚乱迅速蜕变到今天的程度,他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如今的戴晴美是一个很棒的秘书。她积极勤快、做事细心,每每总能在他开口前就把事情处理好,哪怕是一通电话一杯茶,都让人感觉到她的认真。
她不显眼,几次召开高阶主管会议,他发现其他秘书无不打扮得花枝招展,唯独她,始终清爽素雅的装扮,尤其那头俏丽的短发,让她充满了学生气质,一点也不像社会人士。偏偏就在他以为她存在感薄弱的时候,一张字迹工整的提醒小纸条、一笔最新的有力资料,又会让人强烈的感受到她的努力。
原以为一个失去挚爱的年轻小毖妇容易陷入自怨自艾的负面情绪中,可戴晴美却出奇的乐观积极,除了第一天差点被御饭团噎死外,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噙着一抹合宜的浅笑,好像她眼中的世界是如此美好,令人期待。
就连几个长期往来的商界友人也纷纷对他表示,他的新秘书非常机伶,哪怕只透过电话简短的听过一次的声音,第二次,戴晴美就能精准的喊出对方的身份,让打电话的人觉得受到重视,是以每回来电的时候,他们总是忍不住想要多跟她聊上两句,只为了多听听那抹轻快的嗓音,然后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他听了啼笑皆非,轻斥对方,“敢情你们是把水蓝建设的总经理专线当成0204了?”
“哈哈哈,岂敢,只能说你这个秘书真的很不错。”
虽然是称赞他的秘书,听在身为上司的蓝允康耳里却很是得意,也不看看是谁挑的秘书,嗯?
探手端来杯子,轻啜了一口茶,果然,味道好极了!
蓝允康觉得,这一个多月来的茶喝起来特别甘甜芬芳,不像之前的秘书泡的茶总是多了抹苦味,喝完只觉得满口涩然。
他又啜了一口、两口、三口……茶杯见底的同时,他也结束了和罗总的电话。
因为下午没有特定的行程,蓝允康遂临时决定去工地视察。
身为水蓝建设的总经理,视察监工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亲自出马,公司旗下的专业人士就可以代劳,但为了确保建案品质与增强外界对水蓝建设的信心,他总会不时拨冗到现场视察,借此督促大家不要松懈。
他虽是坐在办公室的高阶主管,但对于工地现场的作业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哪怕是钢梁配置、箍筋间距,全部逃不过他的法眼。
一发现失误,他绝对毫不留情的做出严惩,合作的营造商根本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基层员工更是信服他。
下了车,蓝允康看了戴晴美一眼。可能是第一次到工地,她的双眼写满了好奇。
“工地不比在公司,待会自己小心一点。”
“没问题。”她自信满满回答。
才信誓旦旦答过,走进工地,戴晴美就是一个大踉跄——
“小心!”蓝允康不假思索的一把拉住她。
那股紧紧扣在她上臂的力量及时稳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戴晴美的心脏差点从喉咙跳出来,抬头看见紧紧拉住她的蓝允康,脑中顿时涌上一种错觉,仿佛时空瞬间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第一次看见蓝允康的时候。
那时拧着眉的他,表情好凶,可是给人一股安全感,让她觉得可以信赖他。
这家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吓傻了吧?最近表现得那么沉稳干练,怎么一走出办公室就出状况了?
“戴秘书?戴秘书?”蓝允康皱眉喊她。
戴晴美连忙回神,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抱歉的同时,也为刚刚的恍惚而心虚。她窘着脸,尴尬的站稳身子,“谢谢总经理,我、我没事了。”
他虽放开她,但她仍感觉到他在她手臂上留下的温度。
“以后来这种地方,记得换鞋。”他淡淡的睐了她的高跟鞋一眼。
“是,下次我会注意。”
蚌地,吵杂的环境中突兀的出现了不该属于这里的啼哭声。
“怎么会有小阿子的哭声?”戴晴美不解问。
蓝允康也觉得莫名其妙。毕竟工地危机处处,绝对严禁员工把孩子带到这种地方来,一想到有人违反规定,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快点跟上来。”粗嗓命令。
“是。”
两人带着工程帽,一前一后走进还看不出雏型的建筑,里头围着一夥人,正对着建筑结构图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突兀的小阿哭声就来自其中的某个男人。
戴着工程帽的男人背着号啕大哭的小阿,既要要和人讨论事情,又得拼命安抚背上小阿的情绪,根本分身乏术。
“是谁把孩子带到这种地方的?”蓝允康脸色铁青,皱眉质问。
一夥人转过身来——
“总经理?!”
蓝允康从不事先通知视察时间,总是采取突击方式,好让大家措手不及。毕竟,他要看到的是真实的现场模样,而不是底下员工刻意的美好假像。
背着孩子的魏远看见蓝允康,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对不起,总经理,我、我……”
魏远是水蓝建设新进建筑师,年纪轻轻还拥有结构技师的执照,蓝允康看过他的设计图,觉得他的作品非常符合水蓝建设想要的家的感觉,所以特别钦点他担任这个建案的总建筑师。
小娃儿根本不知道老爸遇上棘手的情况,兀自哭得天价响,红了双颊,像是随时快喘不过气来似的,令人看了心疼。
蓝允康的脸很臭,不等他说什么,戴晴美一个箭步冲上前,“先把孩子解下来吧!他看起来不太舒服。”
魏远只好解开背带,让她顺利接过孩子。戴晴美抱着一岁大的孩子,抹抹满头大汗的稚女敕脸庞,软声安抚着啼哭不休的小家伙。
“魏远,你身为建筑师应该明白工地环境有多恶劣,你把小阿带来这里,不但自己无法专心工作,而且也严重影响其他人的工作情绪。更何况小阿身上完全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蓝允康疾言厉色的质问。
“我很抱歉。”魏远愧疚无奈的低下头,等着接受惩处。
五十来岁的工头靠到蓝允康身边,小声的解释了情况。原来是魏远的老婆抛夫弃子离家出走,孩子年幼没人照顾,不得已,魏远只好背着来工地。
“是不是饿了?孩子什么时候喝的女乃?”戴晴美问。
叭女乃?!糟糕,他根本忘了这件事了。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独自带过孩子,一来现场就忙着工作,根本忘了要喂小阿子喝女乃。经戴晴美这么一问,魏远当场傻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唉,真是个粗心的爸爸!“总经理,小阿应该是饿了,为了不打扰你们谈事情,孩子就先交给我吧!”
“带回车上去,车上有空调,也比较安静。”
看,他凶归凶,其实心很软的。从魏远手中接过装满宝宝专属用品的包包,戴晴美抱着孩子,缓缓走出工地。
“抱着孩子走路小心一点。”蓝允康忍不住提醒。
“是,总经理,我会的。”他的叮咛让她心口涌上暖意。
可是下一秒她左脚硬是拐了一下,虽然及时稳住,但也够糗了。她赧着脸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表情阴沉的蓝允康一眼,当下只想快逃。
“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蓝允康忍不住冒出一句咕哝。幸好接下来她走得小心又平稳,毕竟她跌倒事小,小阿碰伤了可就糟了。
确认戴晴美抵达安全范围后,蓝允康也不浪费时间,转身旋即开始进行今天的视察。
半个多小时后,蓝允康走出工地来到座车前,一打开车门,就看见一岁多的小娃儿躺在戴晴美怀里,大口大口的喝着牛女乃。瞧,骨碌碌的大眼睛活似个小天使,跟方才哭闹不休的小恶魔简直是天壤之别。
啧,这个戴晴美真是让他刮目相看,连这种难以沟通的小家伙也能搞定。
“虽然走路走不稳,看不出来你对小阿还挺有一套的,小恶魔都能变天使。”
拜这一个月的相处之赐,她已经渐渐习惯蓝允康偶尔神来一笔的直白。“小阿很好懂的,让他吃饱喝足再给个舒服的环境,肯定就会乖乖的。”
“回公司。”蓝允康坐定后,对前方的司机说。
“欸,孩子呢?”
“我跟魏远说了,先带回公司,他晚点会回公司接小阿。”他转头看着戴晴美,微仰下颚眉梢轻挑的对她说,“直到魏远出现以前,他是你的了。”他指着她怀里的小娃儿。
她的?!
戴晴美看见蓝允康脸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忍不住嘟起嘴咕哝月复诽,觉得这个上司也太狡猾了,应了事却要她担。
“有意见?”他将双眸眯成细线睥睨问。
她哪敢有意见,总经理的话对她来说就只能是圣旨,也罢,看在月薪六万元的份上,她就权充一次保姆吧!
“没有。我会努力的。”
返回公司的路上,蓝允康不只一次把目光落在小阿身上……
生命绝对是这世界上最玄妙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小阿,人生截至目前为止也没想过未来要拥有自己的孩子,也许这种小家伙这辈子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里,然而此刻,他却对习惯用哭解决事情的小家伙感到好奇。
他故意挤眉弄眼,小家伙傻乎乎瞪着他看的表情让他觉得好笑极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发现蓝允康把目光落向她怀里的小阿,戴晴美心想,也许他也想抱抱,就把小阿递给他。“喏,总经理也抱一下。”
小小的身子一落在蓝允康怀里,他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爆出压抑的命令,“戴、晴、美,快抱走!”
见他露出惊恐的表情,戴晴美忍不住笑了,“呵呵呵,就只是个小阿而已,又不是什么怪物。”明亮的黑眸中闪着戏谑。
她顽皮的笑容,让蓝允康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上似的,好古怪。
必过神,他不爽的睨了罪魁祸首戴晴美一眼——
居然敢玩他,想死了她!
不过,事实证明戴晴美真的很厉害,回到公司后,整个下午那个娃儿一次也没哭过,好几次他不放心的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孩子亲昵的偎着她,画面非常和谐温馨。
连他这个排斥恋爱的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如果女人不要那么爱找麻烦,像这样母子相处的融洽画面,他不介意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感觉似乎挺不错的。
下一秒,他嘴边笑容怔住,突然觉得自己的幻想太惊悚,连忙关门隔离。直到下班之前,他都逼自己不许再打开那扇门。
他不需要恋爱,不需要女人,他只需要工作!
翌日中午,蓝允康和人约了用餐谈事情,刚回到公司,便在电梯前看见了魏远和戴晴美——两人旁若无人的有说有笑,昨天还满脸苦瓜的魏远现在可开心着呢!他看了两人好半天,而他们居然迟迟没发现他!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打的存在感觉是这么薄弱,一身肃然的走到两人身后,轻咳两声。
“总经理,你好。”魏远向他打招呼。
瞧,那喜上眉梢的样子,跟昨天被小阿整得束手无策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亮晃晃的笑容看在蓝允康眼里,不免有几分刺眼。
“出去吃饭?”他问戴晴美。
“对,魏先生很客气,直说要请我吃饭。”她扯唇浅笑。
当她扬起笑容,蓝允康突然注意到她颊边的酒窝跟着她的笑容一块儿泛起涟漪……
眯起眼,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到她脸上有酒窝,是说,他好像也没见戴晴美在他面前笑得这么灿烂过,自然不会发现她的酒窝。
蓝允康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心思很酸,活像喝了一公斤的醋。
“应该的,昨天戴秘书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真不知道该这么说才好。”
奇怪了,说要把孩子带回公司的人是他耶,这个魏远搞错道谢的物件了。
电梯来了,不是滋味的蓝允康率先走进去。三个人的电梯里,他就像局外人似的听着两个人一来一往的表扬对方,心口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觉,闷闷的,不舒服,好像自己是多余似的……
到了建筑部门的楼层,魏远打过招呼后转身走出电梯——
“等等!”戴晴美突然上前压在电梯门,唤住他的脚步,接着从口袋里拿出某个东西,口吻温柔的说:“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希望能帮到你。”
“谢谢,戴秘书,你人真好。”
又惊又喜的魏远带着大男孩般的阳光笑脸,喜孜孜的对着戴晴美猛挥手,直到她往后退去,电梯门再度关起。
蓝允康没看见她究竟给了魏远什么,忍不住月兑口问:“你给了他什么东西?”
戴晴美因他突如其来的霸道口吻愣住,呆了片刻后才回道:“……保姆的电话号码。我觉得要让魏先生专心工作,前提是得让他无后顾之忧,他现在最棘手的应该是小阿的照顾问题,毕竟孩子是每个父母心中的宝贝,所以才想说找几个领有合法执照的保姆让他比较看看,小阿有人照顾,他也就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
原来是保姆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蓝允康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咦,他好像怪怪的?
“戴秘书好像很懂父母的心情,是因为你自己也有小阿吗?”
摇摇头,她浅笑说:“我没有小阿,但是如果能为心爱的人生下爱的结晶,我觉得那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可惜我没有。”
可惜我没有……
那几个字让蓝允康惊觉自己好像问了个很残忍的问题,挑起了一个挚爱亡夫的小毖妇永远的遗憾,霎时浓浓的歉疚牢牢的占据他的胸口。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手足无措的清清喉咙,“早上的会议报告整理好了就送进来给我。”
抛下这句话的同时,电梯也抵达了办公室楼层,电梯门一关,他头也不会疾步的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仓促的步伐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躲回办公室,蓝允康坐在椅子上,整个下午都在扪心自问,他是怎么了?是不是太在意他的新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