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孟萱张大了嘴望着天空,小手动了动,咦?软软的?
她模了模才发现是稻草,她掉在稻草堆上了。
“-鬼叫什么?”雷皓云慢条斯理地站到窗边瞪着她,一楼的窗台能怎么跌?还敢叫这么大声,她不觉得丢脸吗?
“会痛啊!”她悻悻然地爬了起来,见他真的一身湿,不禁蹙起眉头。
“进来。”他恼火地走回桌边坐下,等着她自个儿再爬进来。
雷德等人见状,早掩子阢到一旁偷笑了。
她还真的乖乖由窗台辛苦地爬了进来,雷皓云瞧着她笨拙却可爱到不行的姿态,忍不住爆笑出声,“呵……呵呵……哈哈哈……”
“笑什么啦?”她窘红着脸瞪他。
从没想过再相逢竟可以这般轻松,真是怪了。
“哈哈……门就在那边,-居然由哪出就由哪进,脑袋单纯到让人受不了哇!”他指出事实。
杜孟萱半晌才想起她的房间是边间,走过一个转角就是门口了,她居然辛苦的爬窗,这浑球也不提醒她一声,分明是故意整她嘛!
她恼火地瞪着他。
“瞪什么?”
“我要回去了。”
“嗯?-想回哪儿?”
“你管我那么多!”
雷皓云-眼睐着她,瞧见他的恼火,她心头一阵心虚,可压在深处的怨也渐渐复苏,到底谁该发火啊?
“-以后就会发现,我能管-的部分可多了。”他决定了,就如杜大哥的愿,他很快会让她只能让他管。
“谁理你!”她不悦地朝他扮个鬼脸,倔强地当着他的面想离开。
“哈啾!”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喷嚏声,她僵住了脚步,而他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她嘟着嘴担心地回头望向他。
低头瞧着自己全套的御寒厚衣,而他身上却披着脏兮兮的湿衣服,他以为他是铁打的吗?从河里上来至今多久了,他还穿这身衣服?
“快去换衣服啦!”杜孟萱终于止不住担心地开口催促。
“何必呢?我的死活根本没人在乎嘛!”雷皓云睐着她。
“你怎么这么说?”
“-在乎吗?”他神情专注地问。
“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她叹口气,他干什么在这种时刻拿自己的身子闹脾气呢?
“是吗?-骗我的吧!不然怎会跑得不见人影呢?”
“我……”
“都回来了,居然还想跑第二次,-怎么会在乎我呢?”雷皓云眼里的怨怼快要把她淹没了。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快换啦!”她见他完全没打算动,只好动手推他。
雷皓云却坐在椅子上,神情悒郁地凝望着她,偏又不时传来一两道喷嚏声,让她愈来愈担心他早已染上风寒了。
“你很可恶耶!”见他一副等着见阎王的死样子,杜孟萱挫败地跺了跺脚,噘着子诏手替他解开布扣。
“-真要帮我月兑吗?会让我重新燃起希望的。”她终究放不下他吗?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温柔,他的萱儿啊……
“瞧,你已经在胡言乱语了,再冻下去,就要疯言疯语了。”杜孟萱又恼又担心地将他的外衣月兑下,可这里没他的衣衫啊!“你的房间在哪里?快回去换干净的衣服啦!”
他无言地点点桌面。
“啊?什么意思?”她瞪了他半天才弄懂他的意思。“这是你的房间?”
“嗯!”
“那你的衣服呢?”
“应该在柜子里吧!”他耸耸肩。
“你……”见他还是不动如山,她再跺跺脚,气呼呼地走过去翻了几个柜子,终于找到他的衣服,匆匆回到他的身旁。“你快去换上吧!而且你该洗个澡的。”
“很臭吗?”
“臭死了。”她望向他那头仍在滴水的头发,懊恼地拿起布巾先替他擦了擦。
雷皓云却扬起嘴角,她愈担心,他赢回她的芳心的机率就更大些,好想抱住她,但他又湿又臭,当然不能害身子仍虚的她再受风寒了,只好再忍忍了。
“你到底去不去洗澡啊?你的头发全是泥沙,脏死了。”杜孟萱瞪着他,他故意的啊?真想臭死她吗?
“二少,我送热水来了。”门外传来雷德的呼喊声。
“进来。”雷皓云应道。
“你要快点让身子暖和起来,知道吗?”雷德和雷明一个搬盆子,一个倒水,再把屏风摆好。
雷德把东西准备好才有空和杜孟萱打招呼,“小姐,总算又见面了。”
“是啊。”她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苦笑。
“小姐,今晚会请厨子多准备些菜色,-这些天又瘦了,该好好补一补才是,请-盯着二少快快净身,小人告退。”
雷德他们来去一阵风,屋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
“快去呀!水都准备好了。”她红着脸催促,眼神不自觉地飘开。
这景象让她想起在那间小客栈,头一回瞧见他沐浴的事,那时让人脸红心跳,如今却是最甜美的记忆啊!
雷皓云却被她娇羞红润的神态锁住了视线,他居然还能瞧见她为他露出这动人的神情,老天真的待他不薄啊!
瞧他居然还发呆,杜孟萱真的恼了,扯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澡盆边,气急败坏地吼他:“你到底在干什么?真要我月兑光你的衣服才肯洗吗?”
她一吼完,眼泪都掉下来了。
雷皓云被她的大叫声吓了一跳,瞧见她的泪水,才知道她又被他气哭了,可这回却明显多了些担心,他终于漾开笑脸。
“别哭了,我去洗就是了。”他乖乖地月兑去中衣,回头见她仍杵在原地,漾开逗趣的笑容,“-留在这里是想替我擦背吗?”
她一愣,随即脸蛋爆红,他说什么?
“嗯?”他伸手模模她煨烫的绯颊,好可爱。
“你慢慢等吧!”她扮个鬼脸,转身冲出去。
听着屏风里传来阵阵水声,知道他终于摆月兑那身湿,洗过热水澡、吃点热饮,他的身子应该就没事了吧?
思及此,她担忧半天的心终于渐渐放下,眼前令人无力的事实又浮上台面了,他显然不愿放开她,她能留下来吗?
不,这样的他,留在他的身边,只会愈来愈痛苦,她不能留下来,想逃肯定也逃不出他的守护,怎么办?
雷皓云换了一席干净的长衫,就连头发都洗好,擦干束起,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却瞧见杜孟萱望着窗外发呆,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了吗?
他闭了闭眼,满心心疼地走过去,伸手抚上她的颊面。“-一定很气我对吧?”
她回神凝望着他,是气吗?
“也许该说被我伤透了心才是。”他偏头怜宠地捧住她的脸蛋。
听见他一语直入她的心坎里,她的眼眶一热,泪珠不听话地又滚了下来。
雷皓云叹了口气,无比自责地轻拥她入怀。“萱儿……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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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儿,一切都是我的错,-能先听我说吗?”雷皓云怜惜地捧住杜孟萱的脸庞,轻柔地吻去她不断滚下的泪珠。
“唔……”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还有多少委屈被自己压在心底,泪水掉得更凶了。
“-一直哭是不是希望我一直吻-啊?”他故意取笑她。
“哪有?你少诬赖我。”她窘得想推开他,虽然被他怜宠的感觉让人沉醉,但她可不是这种没骨气的人。
“可我比较希望吻-这里,-一直哭,我可没机会吻了。”他点点她的红唇,指尖轻抹去她嘴边的泪水。
“哼!”她嘟着嘴兀自想逼泪水回去,抽抽噎噎的反而有抹动人的魅惑。
雷皓云还真的忍不住直接啄了啄她的唇瓣,一解相思之苦后才又逗她,“我真的没骗-,-一直哭,我若吻住-的嘴,-搞不好一口气喘不上来,又昏过去了,万一我们尚未成亲-就过去了,教我怎么办呢?”
“你少胡说八道了。”她被他暧昧又恼人的说辞惹出一肚子火,泪水自动停止。
“瞧,这样不是好多了吗?”他抹去她脸上最后的泪痕,才又轻拥她入怀,长长叹了口气,有些赧然地开口,“其实我根本没上妓院。”
“你想骗谁啊?连我都去过了,你哪里没去了?”杜孟萱不悦地重重捶了他的背一拳。
“我问-,男人上妓院的目的是什么?”他轻笑出声,对她的花拳绣腿浑然不在乎。
她脸一红嘟高嘴,虽然她不知道洞房到底是干些什么事,但男人上妓院就是要做洞房时做的那回事,而那是夫妻间才该有的私密,这点她是知情的。
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懂,他轻笑出声,“所以啦,虽然我去了却没做,所以等于没去过,-懂吗?”
被他这么一说,她脸蛋爆红,反而好奇起那暧昧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我没做什么事,就等我们洞房,为夫的再一一身体力行,让-透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吧!现在还不是时机。”真吃了她,万一被杜家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哥哥知道,一块杀上门来,他孤拳难敌五双大掌,太不划算了。
杜孟萱羞赧地睐他一眼,连忙拉回注意力,指出她最在意的事实,“那天你明明一夜未归。”
“我是没回来,-知道雷德去追可疑人士,对吧?”他好笑地点点她的俏鼻。
“嗯。”杜孟萱委屈地应了声。
“我也是呀,叫雷德去追人后,我决定回头去探看那人出来的地方,结果追着里头的人,查到了陈家在信州的巢穴,那一晚累死我了,为了跟踪那些人,我踏递整个信州城,-知道吗?”
“你……若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真的没去?她的心忽然弹得好高好高,他真的没去抱美人儿?
“-忘了,那时我们正在吵架吗?”他睐她一眼。
“所以你是故意气我的?”
“那时我以为-才是故意气我的,居然对我的行为视若无睹,让我以为-根本不在乎我,只有我一个人在一头热,愈想就愈气,-其实也把我整得好惨。”雷皓云抱着她坐上床沿,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胸怀。
“你……”这笨蛋把两人整惨了才对吧?但他没去,单单这点,就足以让她原谅一切了。
“喂!”雷皓云突然很不满地瞪着她。
“干什么?”她又没惹他。
“-在家为何也束胸?平板没料的胸部靠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他的大掌拍拍她以布条束起的平胸,很不满意。
杜孟萱瞪大眼,就算她束了胸,胸部还是胸部,他拍什么拍啊?杜孟萱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想挪坐到一旁,偏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些。
“放手啦!”她红着脸,这回是被他气红的。
“死都不放,被-跑掉一次,够吓人了,我绝不再放手了。”他焦急地拥紧她。
“你若告诉我实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叹口气,放弃挣扎。
“是啊,算来我也挺笨的。”他露出一抹难看的苦笑。
“没错。”杜孟萱倚在他的怀里,许久才想起后来他们又去了几次怡香院,他是没停留,但左拥右抱的,也是很伤人的。
察觉了怀里人儿身子又变僵硬了,他猜想她八成又想起后续的事了,只好如实的一一解说清楚。
“再去怡香院是为了搜集情报,那些海盗没事就爱逛妓院,香香姑娘提供了不少重要消息呢!”
“所以最后那一天,你才会留下来报答她?”那天他当着她的面,同意为另一个女人留下,她的心仍痛个不停。
她陪他去的那几回,除了最后一夜,他的确不曾在那里过夜,席间除了和那些姑娘身子上有些接触外,是没做什么洞房可能会做的暧昧事,那天他也没抱美人儿吗?
“那也是要气-的,我对香香姑娘没兴趣。”
“真的?”她的眼睛发亮了。
“若要她,之前就要了,她在那里当花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信州我可是常去,这么多年来我从没碰过她。”
杜孟萱瞠大眼,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抱美人那回事了?
“我使性子结果害-伤心难过,萱儿,我真的很抱歉,-肯原谅我吗?”他抵着她的额,幽幽地问。
杜孟萱反而愣住了,他不仅说明一切真相,居然还认错道歉?这是她认识的那个雷皓云吗?
“考虑这么久,真不原谅我吗?”他嘴一抿,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她几乎要应声说好了,但她该再试吗?他的玩心这么重,会不会哪天他一生气,又拿其他更气人的事恼她?她承受得了吗?
“-真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我……”会怕啊!
“萱儿,请-给我机会证明我对-的心意。”他捧住她的脸庞专注地说。
她的眼眶微热,这样的他,她根本抵抗不了,就算会再受伤,她也要试的,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望着他。
“没关系,是我罪有应得,只要-别离开我,时间会证明我对-的心意的,从今而后,我雷皓云的心中只有-,能勾动我的心弦的,只有-一人了。”他握起她的小手贴上他的左胸。
唔……她又要掉泪了,这家伙怎么老惹她哭啊?可这回,她的心田却飘着朵朵幸福的花儿。
“萱儿,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将只和-分享。”雷皓云不需要她的回答,单是看她的神情就明了,她的心回来了。
“真的?”她好感动,她也能获得她的幸福了。
“嗯,包括我所有的一切。”他漾开一抹淘气的笑容,随即贴近她,湿润的舌舌忝过她雪白无瑕的颈项。
“啊?!”杜孟萱不仅身子窜过一阵悸动,就连心口都窜过一阵不安,他这什么意思?
“-应该懂我的吧?”他爱整人的表情又回来了,从此以后对她专心一意,她等着吧!
“呃……”她全身不自觉地发毛,还打了几个冷战。
承受他再次落下的热唇,她突然觉得让一个成天只爱整人的家伙说出会一心一意相待的话,似乎不是件好事呀!
她真的得到幸福了吗?
惫是悲惨地成为某人禁锢的免费玩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