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个多星期了,君筱翊对雷子翔避不见面,无论他如何解释,她就是听不下去,看在那位幕后主谋的眼里可急坏了,气这对小爱侣太过磨人,另一方面也惟恐事情生变,拖得愈久东窗事发的危险性就愈大,最后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下撒手锏了。
这一天,连绵的大雨持续了一整天,到了夜晚雨势仍无稍收的倾向,于是入了夜就更冷了,君筱翊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没一会儿,突然接到石昊宸的电话。
“小君吗?子翔有没有在你那里?”
他怎么老是向她讨人?一句话问得她莫名其妙:“我没看到他,怎么了吗?”
“那就奇了,我到他房里也没看到他的人,这种糟得连鬼都唾弃的天气,他没去你那里还能上哪儿去?”
“你知不知道你很好笑?他又不是三岁孩童,用得着担心吗?”
“他要是三岁孩童我反倒还安心咧,问题就出在以他目前的状况——”他突然煞住了口,给了她好似说溜了什么,正万般懊恼的感觉。
她心知不对劲:“怎么回事?昊宸,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他目前能有什么‘状况’?”
“他——没告诉你?”他问得很小心翼翼。
“告诉我什么?昊宸,我受不了你有事瞒我,尤其是子翔的事!”
“他没说?那算了,可能是不想你为他伤心……”
“石昊宸!限你十分钟内把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我就自己去问子翔。”
“你……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他适时表现得万般勉为其难,“他是不是要你嫁给他?”君筱翊沉默着不答话,他接着又说,“你难道不曾想过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不等她反应,他便措手不及地砸下一颗足以将她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因为他得了脑癌,来日不多了,在这有限的生命中,他才惊觉到自己蹉跎了多少岁月,以致强烈地想和这辈子惟一深爱的女人共度这最后的日子!”
有如晴天霹雳的讯息在她脑海惊爆,炸得她头晕目眩,面色死白,几乎拿不稳手中的话筒:“你……说的都是真的?”吐出的话语,轻得几乎听不见,那种剧疼,让她甚至忘了该如何哭泣。
“是真的,他一再交代我,不可以向你透露半个字,他说你已经为他流了够多的泪,不想看你为他哭泣,有生之年,他只想给你快乐。除此之外,他明白如果你知晓真相,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但是他不要这样,他要你心甘情愿,为嫁他而嫁他,除了爱他;没有任何外在因素。”
“我懂了……”从头到尾,她没有留下半滴泪,世间最深的痛,连倾出悲苦的泪也流不出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小君,我也和子翔一样,如果不是真心想嫁他,不要因此而勉强自己,毕竟这关系到你的一生。”石昊宸加了个但书,怕日后换来一个“骗婚”的罪名。
“如果不是真心爱他,我会在这种情况下仍愿嫁他吗?不管他还能活多久,能当一天他的妻子是一天,我绝不后悔。”
大家都听到了哦,是她自己要嫁,不是他叫她嫁的哦!石昊宸很贼地想着:“好吧,那我猜,他可能会去找你,现在的他只想争取多一分和你相处的时光。”
她心口一恸:“我知道了。”
OK!功成身退。石昊宸搓着双手,走出距离筱翊家门不远处的电话亭,瞥了眼雨中那个活该自作孽的男子,一点也不表同情。呼,冷死人了,还是回他可爱的窝找周公老兄套交情比较妥当,免得伤风感冒,他可不是那个雷白痴。
币了电话后的筱翊起身拉开窗帘,意外地发现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怔了一秒,火速地冲下楼去,连伞也没来得及拿。
楼下的雷子翔正万般犹豫,迟疑着该如何对她说才不会吃她的闭门羹,踟蹰了足足半个小时就是拿不定主意,一个星期以来,他已经碰了无数次的钉子了。
正当他下定决心想取出钥匙时,大门突然早他一步打开,一道窈窕的身影扑进他怀中,他为之愕然。
必过神来后,他第一个反应是万分心疼地拥住她,以身子挡去风雨:“君儿,你浑身都湿透了。”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水深火热我也甘之如饴!”
“傻君儿!”他动容地逸出充满浓情的话语。
“也许吧,我只想为你傻。”
“那么……你还愿意……将一生交给我吗?”他问得极小心。
“我愿意,不管你说什么,我全都愿意!”
雷子翔不再多说,满怀痛怜地吻住了她,也只有她,才能如此惹疼他的心。
她不再犹豫,狂切地回应着地,狂风暴雨,亦不足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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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不是一个很盛大的婚礼,却温馨得足以令她一生铭心难忘,尤其,身旁的人是他——她爱了十六年的男人。
她坚持不让他为她添购什么,只戴上一条项链、手链,以及他今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对耳环。
当时,他好讶异:“我以为你早丢了。”
她摇摇头:“取下它便已痛彻心扉,又怎舍得丢?”这看似平凡简单的东西,在她来说却是千金难换的无价之宝,因为那代表了他们刻骨的情,这些年来,她右手腕始终空着,因为她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足以取代它的位置。
她让他再一次亲手为她戴上,并说:“别再让我有机会取下它。”
“不会了,这一回,我会与你共偕白首。”在承诺中,他轻拥住她。
惫记得筹备婚礼时,他曾为难地对她说:“委屈你了,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一切从简。”他担心等她肚子大起来的时候会遭人议论,他不要筱翊承受这些。
当时,她轻掩住他的唇:“我懂,过程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得以相守。”不论他还剩多少时间,她都要陪在他身边!
因为“某人”的杰作,这些日子他们都在鸡同鸭讲而不自知。
他们并没有邀请太多的闲杂人等参加,只让雷子翔的至亲,以及他们共同的挚友来见证他们无悔的抉择。
那一天,湘柔简直佩服死石昊宸了,崇拜的目光直对他“肃然起敬”,他还以小声、但却足够让石昊宇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对她说:“崇拜没关系,但是不要太爱慕我,以免老哥追杀我。”
可想而知,石昊宇在那天狂饮了一大桶干醋。
不过在婚礼之后,石昊宸就真的要逃了,以免乐极生悲。因为他敢打包票,筱翊到目前为止绝对还是处女,所以在洞房花烛后,他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他可不想让一对新婚夫妻在新婚之夜大开杀戒,将他给乱力砍死,所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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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呈现了前所未有的宁和静谧。
雷子翔起身关上窗,拉开被子:“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他们的新房安排在他们共处了多年、埋藏了太多笑与泪的那栋意义非凡的房子中,而且是在他的房内,她惟一的改变,只是由自己的房间换到他房中而已。
她将目光定在床头那只可爱的兔宝宝上,伸手取饼它轻抚着:“你还留着它?”以往,每回来到他房中,她都会看到它,五年前他离开这里时也带走了它,从此她不曾再见过它,有几次,她曾留意过他在“独天盟”中的房间,但并没有看到,她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他仍珍藏着它……也许,那便如同她取下项链,改为珍藏心中的意义相同吧!
“嗯,它是你送的,我这辈子都会留着它。”
筱翊倚向他怀抱:“记不记得五年前看流星雨,以及每年生日后的几天,你都会懊而不舍地追问我许了什么愿?”
雷子翅轻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提这做什么?你又不肯告诉我。”
“人家正要说嘛,因为我答应过你,实现之后要第一个告诉你。”
“你是说你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嗯,它今天实现。”她轻轻柔柔地说道。
他怔了下,直起身子双手扣住她的肩头,惊诧地望住她:“你是说——”
“从八岁起,一直到今年,足足十三年了,我惟一的企盼仍是没变,”她幽幽然低道,“当雷子翔的新娘。”
“噢,君儿!”他动容地拥住她。
点点泪光漾上明眸:“真的,我很满足了,上天待我仍是眷顾的,至少它让我达成了本以为这辈子已然绝望的梦想,我们之间的遗憾,我会试着去释怀。”
“别这样想,只要感情够真挚,便不会是遗憾,我们都别把它放在心上,好吗?”他以为她指的是没能给他完整清白的她。
“好、好!”她一遍遍应允,每点一下头,泪水便往下掉。
“别哭,君儿,别哭;你答应过不会介意的。”他轻吻着她停不了的泪,一路吻上她颤抖的唇,深切而怜惜地掬取她酸楚的柔情,她抛开顾忌,大胆而炽烈地回应他,交缠的唇舌,有如燎原烈火,焚焚燃起了彼此禁锢已久的热情。
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演变成这样,他只是想亲亲她,给她柔情,也给予彼此足够的温存,这样便够了,可是……
“不……君儿,别这样,我……不行……我会伤害你……”他喘着气想离开她,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在乎,一点也不。我早已认定自己的一切完全属于你,今天我是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你,如果真如你所言,彼此都不将遗憾当遗憾看,那么用行动证明。”她明白他的顾忌,但她也要他明白,纵使他活不过明天,她的决定仍是不变,她属于他,这辈子都是!这一刹那的美好,她可以化为无数个永恒。
于是,她主动拉下他,再度让渴切的唇舌火热交缠。
当她抛开羞怯,抛开矜持地解开他衬衫上的衣扣时,他倒抽了一口气,痛苦地低吟:“噢,我完了!”
情况演变至今,已非他所能掌控,他无法停止,也挽救不了全军覆没的理智,他不是圣人呀,何况怀中的人儿是他要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
于是,他抛却一切,与她一同沉沦于激情爱火中,当彼此灼热的肌肤再无阻碍地亲密相触,他没有犹豫,狂切地占有了她——
那一刹那,双方同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她痛得蹙紧了秀眉,而他,痛的是全无预警的心,而那痛,较之筱翊身上的痛更是剧烈千倍。
她是处女!她竟然仍是清白之身……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君儿……”他惊痛地几乎发不出声来,那颤抖的语调几不可闻。
“我……没事。”她喘着气,努力对他挤出一抹笑。
“原谅我、原谅我……”他不断喃喃地重复着。
她摇摇头,以柔情万般的吻做为回答。
他该停止,但是他没有办法,一波波席卷而来的激火令他难以自持地深陷其中,交缠难分的彼此犹如本是一体,挥洒出生命的狂热,绽放出灿烂迷醉的火花,点点滴滴融入了骨血,分外缠绵,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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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狂爱情潮逐渐归于平静,君筱翊拥被坐起身子,看着已穿回衣物、僵若化石地呆坐在床边的雷子翔。
“子翔,你怎么了?”旋即,她紧张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
“君儿!”他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所有的心神全让一项震撼的事实填得满满,匆匆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怀孕?”老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君筱翊错愕了下:“没这么快吧?”就算他不是医学专家,但身为她君筱翊的老公;这类基本常识总不能逊得太丢人吧!
“我指的不是今晚!”那又是哪一晚?今晚之前她仍是完璧,不是吗?
君筱翊蹙起眉:“子翔,你在语无伦次什么?”当然,他的神志不清,她自是认定为他身子不适之故,“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不!”这事没弄清楚,他绝对会疯掉,尤其在看向床上那一片清晰的处子血迹之后,“你……我……这是你的第一次,那……”她哪来的孩子?那一刹那,两人好似同时有所领悟,该死的石昊宸,他们被耍了!
君筱翊凝起面容:“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我是第一次让你万分惊讶?!”天杀的雷子翔,他怎么可以有这么伤人的反应!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昊宸,他说你有了身孕,所以我……”
“所以你才娶了我?”每了解一点,她就更为悲愤,绕了一大圈,到头来他仍是为了见鬼的道义和责任,不得不负起照顾她的义务,“雷子翔!你混账得够彻底!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竟以为我会带着别人的孩子、带着一身屈辱嫁给你?我告诉你,若真不幸发生了这种事,我宁可羞愤自尽也不会再见你一面!”
雷子翔大为惊骇:“君儿,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伤害我?你以为我稀氨这种道义与责任的婚姻吗?你老是自认为亏欠了我什么,老是在用你自以为是的方式补偿,你可知道这对我而言才是最深的伤害?我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些呀,如果没有真心,我情愿你离得我远远的,什么也不需要做,可是你永远不懂,还给了我一桩屈辱的婚姻……”
“你听我说,君儿……”他愈听愈心急,却不知从何解释起,只知道自己又伤了她。
“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话,我已经听了太多,真的够了……”伤痕累累的心,已无法再承受更多,“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们都被骗了,我并没有怀孕,我想,昊宸跟我说过的话,真实性也是有待商榷。”
阴谋的意味已经浓厚得毋庸置疑,他开始皱眉:“他对你说了什么?”
丙然没错。她苦涩地一笑:“他说你得了脑癌,不久人世。”亏她还是脑科权威,竟然还会让人给骗了。
“谁得了癌症,他才入土为安了咧!”他不悦地道,忽然,他瞪大眼瞅住她,“而你在这种情况下还答应嫁给我?君筱翊,你有没有脑袋;你疯了不成?你就这么喜欢当寡妇??没来由的怒气,全源于乍然得知真相时。对她那份深深绞人心骨的痛怜;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
“因为我知道,把握住短暂的美好,总比一辈子遗憾的好!”
雷子翔被她这番呐喊所震撼,无言地望住她。是啊,他不是早清楚这已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是如何痴傻地在爱他了吗?她会这么做又何需意外。
稍稍回过神的他,无意间瞥见她拥在身前的被子在情绪过于激动下滑落,再也遮不住无尽春光,体内方平息的血液又奔腾了起采,他匆匆转过身去,粗声道:“穿好你的衣服!”否则他无法继续与她谈下去。
如今他连看她一眼都成嫌恶了吗?她轻咬下唇,忍住强烈受辱的感觉,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哀怨,无言地起身穿衣,“真荣幸,也许我们会成为惟一一对今天结婚,明天离婚的夫妻”她哀戚地说道。
雷子翔狂震了下,见鬼似的回身抓住她,无视她的错愕,更没让她有机会抓住任何东西掩住尚未来得及穿上衣服的身子:“谁说要离婚?我几时说要离婚了?”
“这样的婚姻,有意义吗?我以为你已经弄懂我的意思了,我无法忍受以这种种因素所构成的婚姻……”
“是你没弄懂我的意思!”
“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以为这些年还不足以让我深切了解你的心态吗?所以我又还需再听什么?够了,你已经伤我够深了,别再多划一道伤痕。”她怀抱过希望,但他给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绝望,他说得再多,也给不起她想听的,她又何苦再让他伤一次?
“听我说!我只说一句,就一句话。好吗?”
她噙着泪望着他,不语。
“我爱你!”他见她瞪大了眼,热泪惊诧地夺眶而出,他抬手拭去,“我的心,这些年来从无一刻改变,没错,我无法否认是昊宸的谎言催化这段婚姻的形成,但那只是让它提前发生罢了,就算没有这个漫天大谎,事情仍会这样演变,我娶你,不为道义责任,也不为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而是因为我真心爱你,想与你共度此生,正如你,不论我是否得了绝症,你都会嫁我,道理是一样的,昊宸只是看准了我们爱对方甚于一切的心罢了,否则他这计谋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你懂吗?
在感情上,我早就全然属于你,也许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也许在你带着甜美笑容将小兔宝宝送给我的那一刻,也许在我们多次于雷雨夜同床共枕时,也或许是时时刻刻、年年岁岁日积月累的感情,我没有答案,总之,多年的怜疼,只因为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在心头,这些年的守候,更不为别的,而是这份深情始终不渝!
在得知这桩婚姻背后的谎言,我直觉得气愤,只是心痛你从不为自己着想,心疼你总是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这样的你,让我连爱都爱得心痛。从前,是我盲目,我以为,爱我只会为你带来泪水与悲苦,所以我代你结束一切,让你去另寻你的快乐,只是没想到你竟情痴若此,若不是我太过盲目,早就该想到,你能为我坚持十六年,未来又何须再怀疑?在看尽了千山万水之后,我们仍只忠于最初的这一片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吧!”他顿了顿,“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还舍得让‘离婚’二字出口吗?”
君筱翊破啼而笑,笑中有泪:“你说只讲一句的,你说了好多句。”
他也笑了:“丫头,你还跟我计较这个啊?”
“子翔——”
“嗯?”他拥着她,沉醉地低应。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心头一暖:“我也是。”他一寸寸吻上犹留有他气息的雪肤,衣服还没穿上,正好省了麻烦,“君儿,让我补偿,这回,我要给你所有的温柔——”
她没答话,专心回应起他的柔情。
秋意浓,夜正长,房内,是只属于他们的旖旎情缠,纷扰的尘世,被隔绝于他们的浓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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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他怀抱中醒来的感觉真好。君筱翊带着甜甜的笑,对镜梳理如云发丝,然后,她的目光在镜中与他相遇。
“我来。”他取饼梳子,接替了她的工作,每梳几下,便情难自已地烙下柔情的轻吻,最后,他温柔地系上发辫,也系上他无尽的深情。
“还是只会梳这个,你好没创意哦!”她皱皱俏鼻。
他低笑着拥她入怀,怜爱地糗她:“你不也为了我这个没创意的偏爱而梳了十来年的发辫?”
她双颊泛起红晕:“你……怎么知道?”
“有个小醉鬼,她喝醉酒的模样好可爱哦,话匣子一开,说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我不给它感动一下的话,那不是太没良心了吗?”
噢,她没脸见人了,那天她喝得一塌糊涂,根本分不清哪一段是梦、哪一段是真,糊里糊涂闹了一阵,醒来就全把它当梦境处理了。
“别怀疑,它的确是真的,所以你在我面前已经完全没形象了。”
“你还说!”她娇嗔地诉诸武力。
“唉,等等,这一拳应该不是留给我吧?”他从从容容地握住她的绣花小拳头,“你想,石昊宸那小子我们该怎么‘回报’他?”
这会儿,小两口又夫妻同心了:“虽说我们该感激他,但是他破坏我的清誉,最不可原谅的是他居然这样咒你,害我差点哭死,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他!”
他目光含笑:“需要我提供暗器吗?”
“不用了啦,柳叶刀你自己留着用,我直接用手术刀射他,最好把他射成蜂窝。”
暴,好狠。“万一以后我们一言不合,你会不会也这么对付自己的老公?”
她娇俏地勾住他的脖子,“安啦,我才舍不得这么对待你呢!”
雷子翔奉了亲她娇女敕的红唇,“把工作辞了。”
哇,他在“命令”她呢,有老公的架式了哟!“理由呢?”那份工作,她从来就不恋栈,只是想听听原因。
“我不喜欢一堆人成天觊觎着你。”他不悦地说道。
哦喔,有人吃醋罗!她忍着笑:“可是我记得某人不是很大方吗?说再见说得好潇洒哦,还眼也不眨、巴不得早早将我往别人身上推,没这回事吗?是不是我记错了?”
糟糕,有人算旧账了。他连声讨饶:“别消遣我了,君儿。那时,我就算再心痛也不敢表现出来呀,我总不能告诉你,我的心在满血,胃在抽筋吧?”
心在滴血她能理解,但……胃在抽筋呢?“那是什么感觉?”
他抿抿唇:“打翻千万桶醋罗!”
君筱翊娇笑着轻捶他一下:“我听你在瞎掰!”
“是真的嘛!”
“就像我知道有不少女人正排着队等着当你雷大少的情妇时的感觉一样?”她挑着眉要笑不笑地睨着他。
“我可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我从未对不起你,真的!”他连忙澄清。
“知道啦,所以才会有你雷大少不能人道的流言出现。”也是这一点让她心理平衡了不少。
雷子翔俯近她,熠亮的黑眸闪动着异样光芒:“我能不能人道只有你最清楚,亲爱的老婆,要证明吗?”
“你正经点啦!”她又娇又羞地推开他,他也没再逗她,轻拥着她享受片刻温存。
“在想什么?”见她静默下来,他不由得低首问道。
“在想——如果我每年的结婚纪念都问你为什么娶我,你有没有办法每一年都给我不同的答案?”
“你就不怕我回你一句‘年少无知’,或者‘误上贼船’?”他笑谑道。
“你才不会呢!”她会每一年都记下它,那么,在五十年后,他们共同回味着这五十个理由,一定格外浪漫缠绵——如果不包括那一句“年少无知、误上贼船”的话。
试试罗,看他能否说出五十、六十,甚至七十个爱她的理由:“那么,就由今年开始。”
“洗耳恭听。”
他执起她的手,目光温存醉人,语调深情万般,缓缓地开了口:“怜君情浓,报以痴爱,牵手今生,再许来世。”
眼眸泛起点点水光,她动容地笑了:“有夫若此,今生无憾。”
“我以为你会说生求自首,死求同葬。”
她一愕:“你——”
“你求‘天地同证’的生死盟约,我都看到了,并且,也在其中添下了几句话,再度放回贝壳内,埋回原处,它是我们共同的誓言。”
“你写了什么?”她好奇地仰首问。
他笑而不语,存心吊他小爱妻的胃口。
“说嘛,子翔……”
他仍是温柔地笑。
他早告诉她了,不是吗?
怜君情浓,报以痴爱,牵手今生,再许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