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阳光,逼得行云不得不睁开双眼,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口乾舌燥,头疼欲裂,好似脑中有无数只蝼蚁在啃咬她,低低申吟出声后,才发现全身骨头好像全移了位,她感到浑身都不对劲!
“嗅,我快死了吗?”
“哼!”讥嘲的冷哼声入她耳畔,她这才注意到始终坐在床边的楚天磊。“有本事狂饮,就要有胆量承受宿醉的痛苦。”
这男人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她、看她出糗的机会!行云别过脸,不理会他。
谁知,他根本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粗鲁的一把揪起她,将一个装若不知名液体的碗塞进她手中,冷声命令:“喝了它。”
“想毒死我?”她很“期盼”地问。昨晚她的举动恐怕是惹恼了他,堂堂庄主夫人,这番行径无异是掉尽了他的脸,他不气坏才怪,所以,他就算一气之下想毒死她,她也没必要感到太意外。
“我说喝了它!”语气加重,俊脸明显写着愤怒。
她就这么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他一整晚上的心痛和担忧,倒显得可笑而多余!
行云很乾脆地一仰而尽,痛痛快快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月兑?
盯祝她一脸“从容就义”的神态,他真是又气又怜,却不得不冷起脸来,沉声说:“以后不许你再沾一滴酒,听到没!”
她嘲讽地轻扯唇角,她昨晚一定让他丢脸丢的非常彻底,恐怕有好一阵子都会沦为下人的笑柄,不然他不会用这种死人脸来警告她。“我不会道歉,如果害得你面子上挂不住,那真是意外的收获,大快人心。”
楚天磊差点吐血!有一刹那,他几乎要大吼出声:你想报复我?可以!随你想怎样,但是,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看你这样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
然而,他没这么说。
他在关心她呀!她怎会以为……算了,由她去吧!当她今天一整逃诩得承受宿醉的苦果时,她就会明白他的用心了。虽然很气她,但想到她正忍受宿醉的折磨,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既然她这么以为,他又何必解释,反正他在她的心中已经够不堪了,再加这一项,也没什么差别了。“你能了解最好,我可不希望有个酒鬼妻子。”
“那就休了我呀!”
“休了你?那不是正中你的下怀,”他冷笑道,“不,我不会这么做,如果你不在乎向楚天会怎么样,那就尽避任性而为好了。”除此之外,他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做才可以阻止她的自我摧残。
行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楚天磊!你……好卑鄙!”向楚天是她最痛的致命伤,于是他便卑劣地拿向楚天来威胁她、控制她。“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今出连浇愁的权利也被剥夺…楚天磊!我实在说不出我有多恨你!”
他的心一阵痉挛,不易察觉的尖锐楚痛一闪而逝。
“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乖乖的任你摆布,这样可以了吗?你满意了吗?”她激动地大喊着,“你可以滚了,我不想见到你,滚哪!”
“云──”他倏然止了口,深沉的目光紧瞅着她,“你心里始终只有向楚天,是吗?”
“难道连我的心你也想摆布?”她讽刺而几近疯狂地大笑出声,笑得好凄厉、好悲切,笑得泪水一颗颗不断地往下滑,“楚天磊!你作梦,我就是要想向楚天,我就是要爱问楚天,你能把我怎么样?控制得了我的人,你却休想控制我的心!”
这就是结果,是吗?是他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结果,是吗?在他成为楚天磊的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被她所爱的权利了,是吗?
“殷行云!你给我听清楚,这一辈子,你都会是我楚天磊的妻子,向楚天的影子,你最好彻彻底底的抹去,不可以再想他,不许再想他;听到没有,你给我清清楚楚的记住这一点: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他向楚天的!”他紧扣住行云的肩头,失控的狂吼着,所有的耐性已完全用尽,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放开我!”她用力挣月兑他的掌控,跌跌撞撞的退了好几步,“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妻子,要不是因为楚天,要不是因为想他、爱他,我死也不会嫁给你,如今依竟要我将他抛却脑后,楚天磊,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对,是很可笑!这一切都见鬼的可笑透顶!不论我做了什么,不论为你如何的用心良苦,得到的永远只是你无尽的恨意,我难道就没有苦吗?我难道就没有痛吗?谁能懂我?谁会来在乎我?我的无奈,你不会懂;所有的苦楚,也只能自己尝……但我换来的是什么?你无尽的怨恨!我──”
“住口!你凭什么说这些话?你凭什么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真正陷大家于万劫不复之地的人是你!你居然还有脸叫屈?那我呢?楚天呢?我们就不无辜吗?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只要我活看一天,向楚天永远在我心中!”
楚天磊俊容泛白,负伤似地大吼:“向楚天、向楚天,你一心只有向楚天,而我做的一切,永远只换来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就连流露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够了,真的够了!如果一切都再也无法挽回,就让向楚天的一切过往随风而逝,曾有的依恋、曾经难舍的一切……我再也不会试图做这种愚不可及又徒劳无功的努力了,反正,你早已对我深恶痛绝。”他死心了,这回,他是真的打算放弃了。他早该想到在成为楚天磊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行云的爱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打算离去之际,行云一脸惊慌的紧抓住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叫‘让向楚天的一切过往随风而逝’?你把他怎么了?你究竟把楚天怎么了?告诉我呀!”见他呆然沉默,她激烈地吼叫道:“说呀!楚天究竟怎么了?我要见他,让我见他,楚天……”她悲切地哭喊出声,惊惧的小脸毫无血色。
楚天磊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找受够了!你要见他是吧?好!我就让你见他!”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半拖半拉地揪折着她快步往外走。
他耐性早磨光了,要知道就让她知道吧,反正他也没什么好损失了!
???
当楚天磊再度松开行云的手时,她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大片的墓园中。
“这是……”她掩着轻颤的唇,“不!不会的,不会的……”
然而,楚天磊却不容许她逃避,扣住她的肩,让她看清楚墓碑上的字,“你看清楚,一直以来,你朝思暮想、不能忘怀的人就在里头,他死了!不论你有多爱他、多想他,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懂不懂!”
“不──”她凄厉地尖声大喊,扑向一坏黄土,“楚天!里头不是你,里头一定不是你,对不对?你说要和我长相斯守的,你不会不守信用抛下我的,回答我呀!不要这么残忍,不要……”一道又一道痛彻心扉的泪源源而下,“你骗我!你说会回来找我,让曾经单飞无依的蝶儿比翼双飞;你说要听我弹一辈子的筝;你说要和我共同拥有一座行云阁,结果……不要这样,我会很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一旁目睹此景的楚天磊背过身去,不忍聆听那一字一句泣血椎心,也撕裂了他的心的悲绝呐喊。
“不会的,不会的……”她猛力摇看头,白得骇人的脸庞不见一丝血色,“里头不会是你,不会的……”
懊一会儿,楚天磊听不到她的声音,疑惑地回过头,在看见眼前这一幕时,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惊呼出声:“你干什么?不要这样,冷静点,求求‘你!”
他奔上前去,阻止行云扒坟的疯狂举动,心痛地看着她指甲断裂、沾泥染血的十指。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会向你证明,躺在里头的不是楚天,楚天不会这么狠心对我的,我不相信!”
楚天磊再也隐忍不住心头的狂痛,死命而激动的将她紧拥入怀,“云儿,你别这样,你在折磨我──”
行云怔憧地呆住了,然而抬首望见的却不是她以为的熟悉脸孔。
“放开我!”心头猛然一抽,她如道电极地用力推开他,“不许这样喊我,你没资格这么叫我,谁都没有,只除了楚天……”望向那冰冷孤寂的坟,她再度泪流满腮。
“我等了半年,我盼了半年,等的、盼的并不是这一堆无言的黄土啊!苍天啊!如果我这一生注定得经历过悲惨的命运,我愿意承受,但别牵连我最爱的人来令我痛苦,还我一个活生生的楚天,求求你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真的愿意!只要知道他依然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好好的活着,我再无所求,就算一生悲凉,我也甘心承受,你听到了没有!”她悲切地叫着,天不回她,地也不应她,只有她心碎断肠的呼唤在四周回荡。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到死丝方尽,□炬成灰泪始乾……楚天,没有你,我丝尽蜡殁,如何独活?你却狠心什么也不说就抛下我,往后没有你与我的筝音相和,漫漫岁月,我该怎么办呀!”抱看冰冷的墓碑,她柔肠寸断,哀哀的悲泣着。
蓦地她深吸了一口气,含泪绽出一抹夺人心魂的凄美笑容,“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楚天,你等我!”
楚天磊闻言瞪大了眼,只看见行云毅然决然地往墓碑上撞去──
“云儿!”他神魂俱散,飞快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又痛又怜地看着她血渍斑斑的额前,“你这个小傻瓜,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走开,你走开,不要管我!我要楚天,难道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恨你……别拦我,楚天──”她凄绝地尖声大喊,眼前一暗,她软软地倒在楚天磊怀中,失去了知觉。
???
一幕幕的记忆涌回脑海,与楚天磊的争执、冰冷的坟、楚天……晶盈的泪轻轻滑下双颊。
守候在床边,寸步不离的楚天磊见到紧闭的眼角滑下两滴清泪,知道她已经醒了。
“感觉如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温柔地拭去她颊边的湿气。在她昏迷的期间,他想了很多,最后决定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不再费尽心力的压抑自己。
原因有很多,一则因为行云轻生的举止震撼了他,另一则──行云对自己用情之深,他再也无法伪装起自己,以平静冷酷的方式对她,因为伤了她,对自己是种残忍的酷刑。
他不断说服自己,要自己乐观,行云这么爱他,甚至不惜做出殉情的行为,也许,她真的不会在乎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躯体,只要是同样的灵魂,她会慢慢接受,并和从前一样学看再爱他一次,他相信会的。
“云儿──”
行云倏地张开眼瞪看他,“我说过不许这么叫我!”声音是毫无感情的冰冷。
“不,我要告诉你──”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如今的确生不如死,你满意了吗?可以放过我了吗?”
“不,云儿!听我说──”
“不许这么叫我!”她愤怒地吼道。
“殷行云!你闭嘴,听我说!”他有些莫可奈何地提高音量,“一定要我翻脸,大声吼你是不?你这又是干什么?给我躺下!”
行云不理他,依然下了床,虽然裹着纱布的头疼得她几乎想昏倒了事。“如果你一定要说,好,那你慢慢说,我把房间让给你,我出去行了吧!”
楚天磊挫败地一叹,苦恼地举起手,“好、好、好,我投降,我不说,你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只求你乖乖躺下来休息,行吗?”他了解行云的倔脾气,尤其在她对他万般不谅解的时刻,哪有心思再听他说什么,还是等她平静下来,看情况再说吧!
“我请秋月来照顾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叫大夫来看,还有,小心伤口不要碰到水,要记得换药……”他关切地嘱咐着,行云只回以嘲讽至极的冷哼。
“滚。”她谈谈的说着,甚至没看他,所以也不曾发觉他眼底那抹伤怀之色。
他无声地悲叹,落寞地退出房门。
在他走后,成串的泪珠再度自她眼眶滚落,“楚天……”
她都已经完全遵照楚天磊的意思了,为什么他还不放过向楚天?他为什么要这么狠毒?向楚天是他的至亲手足啊!一个连自己兄弟都能下得了毒手的人……她浑身一阵寒栗,他好可怕!究竟是仇恨的火焰真能蒙蔽一个人的心各,使人丧心病狂?还是他本就是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向楚天死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当初为了向楚天,她受制于楚天磊,如今,她早就没什么好在乎了,与其和这种衣冠禽兽共度一生,她宁可痛快求死!
闪进脑海的念头使她全身颤动一下,柔弱楚楚的苍白容颜浮起了毅然坚决的光芒。
???
为始终挂心着行云,所以隔天楚天磊又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云儿,换药时间到了。”他知道她一定会忘记。
懊熟悉的感觉……行云有些呆征,但是楚天磊已然动手为她拆除头上纱布的举动,让她没有深思的机会。
“我可以自己来。”她冷如冰霜地拒绝着。
“不行,我要检查看看。”楚天磊坚决的说着。
行云又是一震!
这番对话是她和……角色对调,可是她的对象却……不是向楚天。
悉心上好药,缠上了市,他轻捧着她这段时日来饱受煎熬、变得憔悴苍白的容颜,深深的愧疚与怜惜揪紧了他的心房,他情难自己的将她拥入怀中,低低唱叹。
“拥着你,介意吗?”是我的错,却害得你为我尝尽苦楚,对不起,云儿!未能出口的深情与歉然,只有在心底说上千遍。
懊似久违的温情,让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软弱,好想依附在他胸怀……
暮地,她一凛,尖锐的刺痛划过胸口,她用力推开他,一脸慌乱。“你不要碰我!”
“抱歉,我忘了你并不愿意。”他失望而落寞地说。
又来了!
行云死瞪着他。今天他话中的含意,每一句都和当初她与向楚天的对话近似!
“你──”她发现原本如山般坚定不移的决心已渐渐动摇──不!她不能受影响,否则,她便太对不起死去的向楚天了!
“不要这样对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没有用的,不要再白费心机,这辈子我恨你根到底了,从你以向楚天威胁我开始,我便不可能再原谅你;现在楚天死了,你坚持的仇恨也该了结了吧?我不明白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如果是复仇的快感,你此刻该可以快意的仰天大笑,可是楚天磊,今天死在你手里的,是你的至亲手足啊!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充满愤怒的挞伐言词与严厉控诉的目光,将楚天磊的心鞭答得鲜血淋漓--你还是不是人……天啊!莫非在她心中,他真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他那凝望她的眼眸里,净是无言的悲哀。
行云别过头,拚命压抑住心头不该有的悸动,她不该受影响,也不可以受影响,这只是他另项邪恶的计划罢了,一定是的!
“这就是你想的?这就是你对我全部的观感?一个众矢之的,罪无可恕的无耻小人?”他好悲凉、好无奈地问着。
“难道不是?深恶痛绝都不足以形容我对你的报,楚天磊,你连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毒手,骂你禽兽难道还冤枉你了吗?如果你想报复楚天,要让楚天痛苦,我是他最在乎的人,你大可对我下手,你大可毁了我,随你要杀要剐,为什么要杀害楚天?你怎么下得了手……”
“够了、够了!”泣血的心再也无法承受更多了,“就向楚天有在乎的人,我难道就不在乎……”那个“你”字又硬生生吞回,他匆匆改口:“我难道就没有在乎的人吗?他有痛苦,我难道就没有?你为什么就不曾体会我的感受?”她念念不忘已成过往的向楚天,为什么就不能分一点点的关爱给如今的他呢?
曲解他的含意的行云倒抽了一口气,震惊地瞪看他,“你──果然是为楚天霜的死而心存报复,所以,你也要他最爱的女人代他尝尝失去在乎的人的滋味……失去楚天霜,你伤心、你难过,难道他就不伤心、不难过吗?而你却将这笔帐算到他头上,处心积虑,选择了这么残酷的报复手段……楚天磊,你好可怕!”
她骇然失色,惊惧地想远离他,楚天磊心一急,追上她,鼓起勇气想将真相告知予她,“不是的,云儿,你听我说,其实我是──”
就在他刚碰上她手臂的同时,惊怒交织的行云猛然回身,紧握在手中的利刃狠狠划过他的手臂──
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他沉痛的眼,不敢置信地盯视着手持利刃、泪眼迷蒙的行云。
“你……当真恨我至此?”他无尽凄抢地问。
“千刀万剐仍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根!”她噙着泪,悲切地大喊。
楚天磊倒抽一口冷气,好痛……那是心口所传来的狂痛。他最爱的女人,居然恨他至斯,不除不快……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想挽回些什么?不可能了,一切早就不同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面如白蜡,万念俱灰,悲楚地轻点一下头,“好,我懂了,我终于懂了!”地扯出一抹好悲哀、好凄凉,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如果杀了我,你心头会好过点,那么,”他强迫地抓起她持刀的手,逼近自己的胸口,“你就千刀万剐吧!反正──我死不足惜。”说完,他闭上了泛着水光的眼,再也不看她哀痛欲绝的容颜。
行云直盯着冷芒闪动的匕首,喉头发热,久久难以下手。
今日,她本就下定决心,即使豁出了性命,也要代向楚天索回楚天磊所亏欠他的一切,以血来偿还他加诸在她与向楚天身上的痛苦,可是……为什么她下不了手?为什么看着他那张无尽哀戚的脸孔,她会心如刀绞?
拜下心,她用力握紧刀柄,凌厉地逼近他的胸膛,在刀尖抵上他的胸口时,她却怎么也使不上力,那痛心疾首的感觉,竟是为了他──楚天磊?
手一松,匕首徒然自手中滑落,她全身有如被掏空般,虚软地跌坐椅中,再也不能抑止地放声痛哭,哭出心中的煎熬、挣扎,以及推心的痛苦!
“云儿……”他心如刀割,趋向前想拥住她。
行云有如触电般,瞬间弹跳开来,步伐不稳的退了好几步,凄厉地尖喊:“你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不是你伤,便是我死!”
犹如万箭穿心的胸口再度感到致命的剧疼,他忍着满怀的痛楚,悲然留下最后一句话后,绝然而去。
“向来能伤我的,只有我最在乎的人。”
行云怔憧地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怅侗凄迷的境地。
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么告诉她的,不过,他说的是向楚天──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会再度以相同的话来比喻自己?
难解的疑惑,缠上了她那本就多愁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