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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恋人 第九章

作者:刘芝妏类别:言情小说

“我回来了。”铁商秋说得很小声。气焰不敢太高,怕她-他更-,也怕一见面就又被他的三言两语燃起火苗。

可是教她疑惑的是,康泽压根就没理会她的出现。

隐隐约约,康泽觉得自己听到了小秋的声音,看到了她的魂影,可是……他在不舒服,他在发烧,他在幻想,这次一定又是他在作梦了!

已经不知道究竟有几百次这种小秋就在身边的感觉。可是任凭他望穿秋水,终究也只窥到个空荡荡的四周景象,失望几乎是这阵子跟他如影相随的情绪了。

是他将小秋气走的,依她倔强又执着的性子,她绝不会再理睬他了。

“康泽?”他很不对劲哦,脸红红的,气息略嫌急促,一副等着被送进急诊室的凄惨状。铁商秋颦紧了眉眼,更专心的研究着他的情形。

若是以前。就是她还没被他气跑的那段时间,别说是听到她的声音,光只是瞥见了一丁点她的身影儿,康泽就神情愉悦得教人受不了,那时她还直巴望他能偶尔瞎了眼什么的,可这会儿……“康泽,你还好吧?”她开始担心了。

“小秋?”这次的梦境怎么那么真实?康泽开始疑惑了。

“康泽,你真的生病了。”她在心中嘀咕,过分,老人家一定早早就知道这事,却拖到刚刚才透露给她知道。

是不是有人说他生病了?他好象听到小秋的声音呢,呵,人家不是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他真的是生病了,而且是相当严重的心病,心病是需要心药医的,可是,他的心药如今在哪儿呢?

“康泽,你别摆出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会吓死我的。”浮趴在他身边的铁商秋很担心,也很紧张,更心疼死了。“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给我睁开眼睛,不准再睡了。”

“睡?”他不解,他没睡,他没睡呀,怎睡得着呢?他在想着小秋,担心着小秋呀!

“对,不准再睡了,快给我张开眼睛!”心一急,她顾不得太多的伸手去拉扯他的眼皮,然而,焦急没让奇迹产生,她苍白冰冷的手依旧穿透了他的脑袋,但那突袭而至的凉意顺道拂了他满脸。

微一哆嗦,康泽未语先叹起气来。

“叹叹叹,你别尽彼着叹气啊,康泽,你张开眼看看我,我回来了。”她不禁想,迟早衰运全都给他叹上了身。

“我要小秋回来。”他喃声自语。

“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铁商秋哑着嗓子,泪眼婆娑,“你张开眼啊,张开眼就可以看到我了。”

他真那么在乎她?

“-回来……小秋?”他酸疲的眼睑终于有了动静。

“对啦,是我啦,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会疯到三更半夜跑来探你的病?”虽然感动得鼻心直泛着酸,但见他终于勉强掀起了眼睑,她还是习惯性的嘲讽了几句,“喂,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见真是她,康泽欣喜若狂的强撑着体力将脸迎向她的注视,嗓子粗嘎破哑,但实在是太高兴了,他完全没感受到喉头烧灼的热烫感觉,“感冒引起支气管炎,还打喷嚏、发烧……”

“我还流鼻水咧,又不是在卖狗皮膏药,讲那么顺口。很难过哦?你为什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呢?”对她,他可是处处关切得无微不至,亏她还老觉得他年纪轻轻待人却细心叉体贴,颇有大将之风,结果……算她看走了眼,“干嘛,你是存心想玩苦肉计吗?”

“如果是呢?”吸了吸小丑似的红鼻子,康泽惨兮兮的面容浮起一丝期待,

“有效吗?”

有效得要命,可是白痴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承认,她可不是白痴,“啐,这么蠢的把戏,你以为有谁会上当?”轻嗤着气,瞧他又开始喘起气来,铁商秋不禁焦急的俯身向前,“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准是他偷懒,不愿动,才会导致病情愈来愈严重。

“看了,打针吃药双管齐下,现在-又回来了,我已经舒服很多,也比较没那么头昏脑胀了。”因为气管堵塞,他不但呼吸吃力,连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情这么看不开呀?真是的。”还虐待自己的身体呢,他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败之身,风雨不侵哪?她又担心又生气。

“-敢说我?”高与归高兴,但说到事情的症结点,康泽就不由得泛起肝火。“这还不都是-害的。”身体不适再加情绪激荡,他的眼眶周遭黑青,被汪汪水气淹没的眼球里血丝密布,让人看了就挺心疼的。

“我?”讶异的眼瞪得老大,铁商秋指着自己的鼻子,“奇怪,这又关我什么事了?”真会乱栽赃,这次她可是什么把戏都没耍哦。想将罪过赖给她?哼,他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她可没再在夜里托梦,哀求他得拚老命的四处找她哦。

“是事实呀,如果不是因为-就这么闷声不响的离开我,我也不会往寒冷的深夜像个疯子似的到处闲晃……”

“前天晚上气温那么低耶!”她惊呼。

“谁教-那么会躲藏。”想起这几天在凛冽寒风中的心焦如焚,康泽顿觉心酸,不是为自己,而是在心疼地的无依无靠,“-知道吗?我找-找得好辛苦呢。”

“你活该。”不待他诉完苦,她就斩钉截铁的泼了他一缸子冷水。说到这事,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呀。

“我知道我活该,可是我真的很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除了下地狱,我还能怎么样?”唇一勾,铁商秋苦笑着。

“小秋。”他又叹气了。

“别老是咳声叹气好不好?一点都不像你了,你这样子很让人担心耶。”

“我就知道-也是有挂念着我的。”心药一来,除了体力不支外,康泽原本溃乏的精神完全回复了,“说实话,-这几天一定也都在我周遭附近吧?”

“屁,少臭美了啦。”她的口气有些不服,但忧忡的神情仍牢牢浮现脸上,“你别说那么多话了,多休息才会好得快。”尽避他精神明显恢复了大半,但病体仍虚弱,瞧在她眼中竟然有着相当不对衬的感觉,就像……回光返照!

“-……又要走了?”康泽浓浓的依恋掺在不舍的破嗓子里,让人听来了移不开身,“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九成九。”他是真的急需好好睡上一觉,但又怕眼一闭,恶梦重临。

他不愿冒这种险。

“只有九成九,还有零点一成在生病呀。”铁商秋硬着心肠板起脸,“快休息啦,否则我就真的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好啦、好啦,我休息就是了。”说是这么说,但他布满血丝的却眼炯炯有神的直锁在她身上。

“康泽?”

“-想跟我聊聊?”他意有期待。

下辈子吧,铁商秋睁大双眼道:“少作梦了,闭上你的眼睛。”

“喔。”康泽那双眼仍睁得大大的。

“康泽!”轮到她叹气了。

“我怕一闭上眼,-又会不声不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神情极其无辜。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她笑咪咪的揶揄着,眼窝里的泪水滚呀滚的。

她从不知道让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疼爱着的感觉竟是这般教人心神悸动。即使是因为他自己才去了命的,可如今,她怎么也拉不回盘据在胸口的那股恨意了。

懊好,这感觉好好哦,只要待在他身边,她忍不住就会打心底浮起甜甜的温柔,忍不住就会想傻笑,忍不住就是想……真想就这么霸占他的宠爱一辈子,专属于自己的甜蜜幸福哪,永不松手,也不许他后悔。

嘻,没想到自己也是个善变的女人,当初还口口声声恨死他了呢!

“对呀,我是变得胆小了,自从-出现后,我变得恐怕连我妈妈都觉得陌生了。”

他没乱说,偶尔,总会见妈妈拿双忧心忡忡的眼探索他的一举一动,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也觉得自己真的不孝,但偏又无能为力变回先前的自己。

铁商秋试探的问:“你觉得遗憾?”

“因为-?才不,一点也不会。”康泽熠亮的眼神倏然转柔,柔得教人心里都化起了甜味。“值得的。”

“啧啧,没想到你也懂得油腔滑调。”去,他以为是在买股票做投资呀,还值得哩,可是他的话,她却该死的觉得受用,“别想扯开话题,你给我闭上嘴巴,乖乖的休息。”

“那-呢?”

“我?拜托,你先顾好你自己行吗?”都这么有气无力了,还一心一意管到她这儿来。

“-留下来陪我好吗?”他试探的问。

她微愣,“你想吗?”

“想。”康泽忙不迭点点头,“想极了。”

叭,这么迫不及待揭示决心哪,铁商秋啧啧舌,不想笑,偏偏笑容不自觉加深了,还带着浅浅的羞怯,“那好吧,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

“谢谢。”他巴望的是小秋二十四小时的陪伴,可是,她才刚回到他身边,他不能这么霸道,会再度气走她的。

“甭客气了,现在你该可以乖乖休息了吧?”

“嗯。”幸福霎时盈满胸口,他再恋恋的瞧了她半晌,见她警告的半-着眼,叹声气,他总算甘心的阖上眼。

扰嚷了这么段时间,房内重归寂静,只不过这回的安宁气氛中不再有让人担心的死气沉沉,而是带着浅浅柔柔的旖旎浪漫……

“小秋。”

“嗯?”唉,狗改不了吃屎,就算是生了病,话还是多得教人想将他的嘴缝紧,她认了,“说呀。”

“这几天-都跑到哪里去了?”

“你管我。”

“我很担心-呵。”对铁商秋的没好气,康泽一点都不以为意,因为最重要的是她又出现了,又回到他身边了。

“谢谢你的担心,可是你已经答应我要乖乖休息的,现在闭嘴,不准你再开口说话。”

“我只是……”

“我要走喽。”她威胁着他。

“好好好,算-赢。”好吧,他也倦极了,先睡一觉,明天再好言好语的逼供。“-明天要一百一十的跟我说哦。”

“闭嘴啦。”啐,爱玩紧迫盯人游戏的烦人家伙……惨,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心软了。

现在抽身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呀?

康泽拎着那个漂亮的瓷瓶上来时,铁商秋正趴在他床上看电视,目不转睛的,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是她最喜欢的卡通之一呢。

“那是什么?”趁着广告时间,她睨了眼他手中的瓶子。

“这个?酒呀。”

“先生,不必你强调我也看得出来那里头装的是酒,我的意思是,那是什么酒?”爸爸平时会小酌一番,也有收藏酒类的兴趣,可是她不曾在家里的酒柜见过这种酒瓶,模样挺复古的,“你买的?”

“小颜的妈妈自个儿酿了一大缸葡萄酒,才刚开封,恰巧我今天过去,就分了一小瓶让我带回来尝尝。”

“喔。”广告结束,她的好奇也得到了满足,视线重新回到电视屏幕上。

“要不要喝一口?”康泽从口袋掏出一只玻璃杯,忽然有些犹豫。

他差点忘了现在不管自己吃喝什么,小秋都能吸收得到。

“不要。”铁商秋瞪了他一眼,“我爸说女孩子要成年以后才可以喝酒,你想拐我做坏事呀?”

“我像那种人吗?”

“像!”她很不给脸的道。

“那么敢应声哪,-大概是太久没被人扁过了。”他威胁的瞪了她一眼,不是很凶狠,怕一个不小心恶煞过量。又会吓着了她,“那-以前都没喝过酒喽?”

“当然。”她是个最标准的乖乖牌耶。

“可是-吃鸡酒吧?”

“吃呀。”

“喏。”敲到漏洞啦,康泽不掩得意的耸耸肩,“-说说看,鸡酒里头那锅汤汁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这应该不能硬扯在……好吧,你想喝就喝嘛,干么还硬拗我点头答应呢?”反正他若真哈死了酒味,她也制止不了他呀,“不过,你别喝太多哟。”他的酒量好不好她不知道,也不想管,可是听说醉酒的滋味很不好受,她可不想明天早上一起床,就陪着他黑着脸咳声叹气。

“这种酒喝不醉人的啦。”他浅啜了一口,问着铁商秋,“甜不甜?”

“嗯。”点点头,她润了润唇,细细的感受着酒气中那股淡淡的水果香味,

“你少呆了,这种水果酒虽然甜甜的很入喉,可是后劲很强耶。”

“咦,-不是从不曾喝酒?”见铁商秋没露出排斥的神情,康泽又啜了一口。

“你以为我们全家都是未成年人口呀?我不能喝,还有我爸他们呀。”

“那他们喝酒时-喝什么?牛女乃?”

“喝牛女乃有什么不好?”这下子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她真的是尚未月兑离牛女乃宝宝的行列,每天晨昏,她一定会喝一大杯的鲜女乃。

“难怪-皮肤那么好,-一定天天喝,对不对?”

“你管。”

他的态度渐渐浮出了霸气的占有欲。“只要是有关-的事,我全都要管。”

“谁理你呀。”

“-啊。”朝她晃晃手中的杯子,他应得理直气壮,也笑得笃定。

“你还真有信心哪……”

两人闲扯间,那杯香醇甜浓的葡萄酒已经去了大半,酒气下肚,话匣子也不自觉扯得更广了。

“康泽,我好象不曾见你去找过你女朋友耶。”

“女朋友?”

“嗯,不是女性朋友哦,是女朋友。”铁商秋强调着这一点。

在他身边闲晃的日子不算短,虽然不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可好歹也算得上是形影不离,但她真的是不曾见过他打扮光鲜亮丽的跑出去约会。

他不算是封闭自己的生活。偶尔还是会跟男的朋友约出去吃吃喝喝,消耗时间,就是不曾见他单独跟某个女生共处一室,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过着和尚般的生活,这点常教她匪夷所思。

康泽条件不差,要长相有长相,要脑子有脑子,随便将他吊起来抖一抖,也滚能掉出几斤银两,可是她盯上他的这段时间里,就是没见过某个身分特殊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好奇怪哟。

他有爱,但却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慷慨的将它给了她;他有让女人渴望的温柔与浪漫,但那也只对她一人,她珍惜自己所获得的,可是在她出现之前呢?

难不成他身边的女生全都瞎了眼?

“小姐,我哪有时间呀。”除了功课他也热爱运动。而这些就占去了他大半的时间。

“这不是个容易让人相信的理由哟。”他骗谁呀,口口声声没时间,却有那么多的时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铁商秋觉得很怀疑。

“的确,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这一点,可是没办法呀,谁教我的心早被-给偷走了。”

嘻,他真认命,她故意道:“不愿意呀?你可以拿回去啊。”

“干嘛,-想弃权了?”酒气袭心,烘得康泽胸口暖呼呼的,烘得他心情愉悦得很,也烘得……“小秋,-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喝了点酒,身体发热是正常的,可是这吹自体内泛出来的热源跟以往的感觉不太一样。

“怪怪的?”

“嗯,-会不会觉得情绪似乎有些腾……起来的……”妈呀,猛地顿住口,康泽瞪大了眼。后知后觉的了悟究竟是哪里怪怪的了。

他是个大白痴啦,又不是完璧之身,怎么会忘了那种上身的灼热及隐隐跃出的冲动呢?

“情绪腾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她瞪了他一眼,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还用那种会教人浑身紧张的炽热眼神盯着她瞧,是出了什么事情嘛!

康泽不吭气,怕一开口,激情就会自唇隙泄漏稍许,但尽避尽力的憋住气,却怎么也抑不住同样能泄漏事实的黑眸,紧锁着她的迷惑及不知所措。

四目相望,慢慢的,康泽体内的燥热漫烧至四肢百骸,这股来得又急又烈,汹涌得教他差点屏断了气息。

而铁商秋也感受到了,望着他,她的神情开始紧绷起来。

他想做什么?!

“康泽……”犹豫间,她小小声的唤他。

她的胸口热暖暖的,体内有股陌生却压抑不下的骚乱感觉,还有,就是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与愈来愈沉重的凝然神情,让她觉得出事了,此时此刻,有事情发生了。恍憾中,她突然有了这项认知,但却清晰的知道,虽然是醇酒起的头,但此刻的感受却无关醉酒的因素。

“我不是故意的。”康泽朝她笑笑,迅速转过身,不让她瞧清他慌张中带着尴尬的神情。

尽避如此,铁商秋仍眼尖的瞧见他额上细细的水渍。

“你故意什么了?”她不解他这莫名其妙的请罪,更疑惑他教人狐疑的回避动作,还有,这会儿又不热,他干么冒汗哪?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康泽的肩膀绷得那么紧?神情那么怪异?还有,她总觉得那股热源隐隐约约是打身体的下半部……呢,某个很重要的部位传送到全……喝,不会吧?!

“康泽?!”心思灵巧的她终于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凛着不安与浓浓的同情,她望着康泽微弯起的年轻背影,没再说什么,眼泪却无声无息的顺着瞬间沉下的脸颊扑簌簌的落下。不敢也不愿,更不忍再看着他强忍的躯体,她俯下脸,恨恨的看着自己已不自觉握成拳的双手。

都是她的错。

康泽恢复得相当快,-那间,回过身对着她露出一抹腼腆笑容的他,又像是以往那个温柔体贴又专情的痴心男子。

“小秋,刚刚只是……”微一定睛,他就见到了她的泪容,胸口霎时又怜又疼,“怎么哭了?”

“康泽……”

“刚刚我的感觉吓到-了?”他轻叹。

微摇摇头,铁商秋抬眼瞧他,眼泪又涌了上来,“我很抱歉。”

康泽愣住了。

“为什么-要说抱歉?”

“因为你刚刚的感觉。”她不想回避问题,可是她又无法强逼自己去面对解决的方法。

唯一一条的解决办法!

“我不介意。”

“你还这么年轻哪。”这一刻,她好想-弃一切,只求能偎进他的怀中寻求温暖,不再只是他的言语、他的态度、他的视线所能给予的温暖,她冀望能得到真实的温暖,切切实实的一个拥抱、一个抚慰、一个亲吻,甚至是……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但她却什么都得不到。

不可能拥有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的梦想。或许,这是她的命,但康泽呢?这也是他的命?

说不定明天她就会突兀的被鬼差大哥们押去,自此遁入另一段生命的开端。而康泽呢?继续在这个无情且没了她的轮回里过着一天又一天的哀悼生活?

她不替自己悲伤,但是,她却无法不心疼他的未来。

“小秋,我不介意!”康泽加重语气的再次对铁商秋宣告。

她的思想这么赤果果的展现在他眼前,他胸口有气,气自己的无法控制。

“可是我介意,而且我的嫉妒心很强的。”若她自他生命中完全撤离,眼不见为净,不管他跟哪个女孩在一起,她都会替他高兴。可是若不是如此呢?

难道真会有那么一天,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康泽去抱别的女人?

不,她宁愿再死一次。

“我不介意,小秋,我不介意,而我也绝不会去抱别的女人,-知道我爱。”爱得心甘情愿的舍弃一切,他只求能与她长长久久。

“我也爱你,可是光是爱有什么用呢?”见康泽开口想反驳,铁商秋举手,面容凄寒的微摇着头,“再怎么深的爱地无法让你碰触我呀,你知道吗?我好想偎进你怀里窝着,就算无法从黑夜到天明,就算只是短暂的一秒、两秒,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你看看我,你看到了什么?”

“小秋!”

“我是鬼,我是个不能模、不能碰,永远只能用眼睛看的鬼呀。”泪水烧灼着眼,她咬着唇,哀戚的望着他,“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就算-是鬼,我也只要-一个。”康泽上前一步,见她依着他的逼势退了一步,不禁眼神一黯,“是鬼也好,是人也好,-就是-,-知道吗?我这辈子就只要-了。”

定定的凝望着他,铁商秋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激荡的心逐渐被他的字字句句转化成浓浓的爱恋,几乎感觉不到心口那股被撕裂似的烧灼了,但她毕竟及时将理智拉了回来。

康泽先陷下去的,用莫名却强烈的爱为她布了一个温柔的情网,然后,地也陷下去了,这个爱情的泥沼他们陷得迅速又完全措手不及,甜蜜的爱情占据了彼此的理智,可是,他们却忘了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实。

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而她是个……缥缈无形的魂魄。

她爱他,也恋着他所给予的全心全意,可是,她却无法给他所有男人都会想拥有的正常生活。铁商秋心痛的想着。

温响的依偎、亲热的碰触、甜蜜浪漫的良夜春宵……这些全都是她无法给的。这一次,她甫知悉的感受,可以忍,而康泽也以行动证明了他的委屈以待,可是接下来呢?

人是的动物,连她都能感受那股来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猛,更遑论像康泽那般体能正常的青春男人所受到的狂烈冲击了。日复一日,冲击加深,她又如何能强求一个男人为她牺牲、舍弃这一切呢?

但如今若要她收回心,停住爱情,她却宁愿……贪心的赖着他的愧疚、他的关切,他对她的爱也要跟他沉沦一生一世。可是,一辈子是那么一段又长又无法预知的未来,她可以对自己昧着良心,但她真忍心见他为自己守身?

甚至,这不单纯只是守身了。

她是个不能碰、不能楼、不能亲亲热热、没有温度的实体,康泽只能这么看着她。若他真只要她,轨注定得与实际的行径绝缘,此生就只能用视线将深切的温柔与爱恋传递到她眼里、心中。

然后有一天,他会开始怨她,慢慢恨起她,然后,他会决定离开她的!

铁商秋就这么呆呆傻傻的望着康泽深情的脸庞,良久良久。

“小秋?”

“我没事,你别紧张。”她的确是什么事都没有,只除了她得冷静的好好想一想。

为了她,更为了心爱的康泽,她必须彻彻底底的想个清楚,这段注定没有结局的爱恋,她该不该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