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讶异的问:“有人开车撞到你?”
“嗯哼!”林宜蓁大坑阡颐的吃着她带回来的便当,顺便灌了口茶。
“可是你看起来没怎样啊!”她觉得怀疑,精神那么好,浑身上下也没有擦药或包扎的痕迹。
“被撞到一定要有怎样吗?”林宜蓁拼命的扒饭,没好气的送她一个大白眼,咕哝的续道:“有事的是你的车。”
“我的车?”朱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半。不会吧?她去年好不容易才存钱新买的耶!
“放心吧!我会赔你一辆新的。”林宜蓁暂停扒饭的动作,空下手拍了拍她的肩。
有问题!什么时候她变那么大方?朱婷微瞄起眼,“你该不会是敲诈人家吧?”
“噗!”刚吞下一口饭的林宜蓁险些喷饭,但还是被呛到,“咳、咳!讲什么敲诈,太难听了!我们是银货两讫,有订约的。”她赶紧灌了口茶。
“约?!什么约?”
完了!她说溜了嘴,“就是……肇事者补偿我,请我为他工作。”林宜蓁机警的反应。怎能告诉朱婷她准备卖了自己?
“喔,他是做什么的?你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答应对方,还收了对方的钱?万一对方有不良企图怎么办?”真会被她气死,没半点防人之心。朱婷又问:“他请你做什么?”
“做……做看护。”林宜蓁心眼一转,回答道。他说先从男女朋友做起,而男女朋友不就是要互相照顾吗,既然他聘请自己做他女朋友,理所当然是要她去照顾他,称“看护”也算合理。
“为什么?他受伤了吗?”被撞的入没事的大吃大喝,撞人的人躺在医院,朱婷不由得佩服林宜蓁福大命大。
“嗯,他还开刀呢!”
“哇!那么严重,你确定是人家撞到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的骑车技术?我才没那么烂。”吃饱喝足了,林宜蓁瘫在懒骨头上。
是吗?朱婷好笑又好气,“那你明天要去医院喽?”
“嗯,反正早上也没什么重要的课。”不点名就可以混过去,这是她一贯的原则。
“随你,只要期末考别来找我抱佛脚。”收拾好桌面,朱婷扔下话后走进厨房。
林宜蓁则傻笑着,装作没听到。
阳光自落地窗射进来,洒落点点金光,投影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与蓝天般的墙壁和白色的床单上,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间病房。
“大哥,你真的要带那个小女生去见女乃女乃?”武昭训倚着落地窗,远眺灰蓝天空下的城市。
“有疑问吗?”武昭维坐在床榻上不忘工作,餐架上面放了手提电脑和行动电话。
“你不怕她会悔约赖着不走?”武昭训回过头,精利冷芒自厚厚的镜片射出。
“你是太闲了是不是?我只是请你带她来,可没有请你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她是个拜金女子。”
“是与不是日后可见分晓。”忆起那日与她在医院的情很,他唇际扬起一抹飘然的笑。她大概真的不知道他是准,身价有多少,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还想找他钱?!
区区五、六百万对他而言可谓九牛一毛,能够签下个女朋友还算便宜,只要稍微培训,通过女乃女乃那一关就可以了。
“你已经决定了,不后悔?”武昭训实在有点担心。三个孩子中受精英教育训练的大哥是商业奇才没错,精明干练,却不曾涉及感情领域,他担心大哥会受伤害。
“你看我什么时候后悔过?”武昭维冷冷一笑,“你不觉得你操太多心了吗?处于天地门和公司之间你似乎很轻松嘛!”
“是天地门最近没什么事,而阎帝也回来了。”天有幽皇、地有阎帝,再加上文魁,其实根本不用他出面了。
“那小于长大了。”武昭维也见过阎帝几次面,隐约感受到他小小年纪就蕴藏深不可测的潜力。
“还有,桑尼准备回法国去了。”武昭训告诉他,罗桑尼的家族是与武家有往来的事业伙伴,而罗桑尼更是武昭钰的好哥们。
“我那位前任未婚妻也跟他去了吗?”省得桑尼小子整天较在他家,就为了一亲芳泽。也让他见识到桑尼沦陷情网的惨况,有了这前车之鉴,他相信自己能够理智且冷:静的处理爱情和婚姻。
“嗯!大哥,你也真是的,没事搅局干么?”武昭训没好气的道,害昭钰被揍、小幽的店被砸。
“如果不这样下猛药,岂能逼出桑尼的真心?”同时“真不知道你是帮他们,还是故意整人。”武昭训淡笑的摇摇头,有时候大哥的行事真让人无法预测,连他这个做弟弟的也无法看透。
“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他们都得到幸福了。”武昭维轻描淡写的说,男性化粗犷的脸孔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深幽的黑眸如千年古井,沉静幽暗不见底。
在武家五个孩子中,爸妈曾比喻最小的昭曦属火,昭钰属风、昭仪属水,而他属金,至于老大则属土,必须守着这个家的大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赋予大哥太多的担子,所以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大哥很强,是家中的支柱,常认为大哥无所不能,而大哥也极力包容他们兄弟姊妹,随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昭曦如愿当上了空姐,昭仪选择当医生,而昭钰志向在建筑,可是选择了管理经济,又因为太花心乱来给叫回企业组织去跑海外业务,他则因为兴趣选择进入天地门,当然,家族事业还是有他的一份。那么大哥呢?如果给大哥选择的机会的话,大哥的兴趣又是什么?
璀璨的水晶吊灯悬吊在挑高的大厅,昂贵的真皮沙发,地上铺名贵的波斯地毯延伸到挑高的楼梯上。这哪里像医院病房,简直是个人的豪华别墅。
林宜蓁跟着管家,一路上目瞪口呆,感觉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大少爷,林小姐来了。”刘管家领她来到二楼,敲了两下门,“你进去吧!”
“谢谢。”昨天武昭训通知她武昭维转院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她的?
她旋过身,映人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病房,可是摆了许多书和现代化的科技设备,俨然是间办公室,还有人在工作呢!
“你们先下去。”床上的武昭维向办公桌座位的人使个眼色。
“是,总裁。”
那些人必恭必敬的态度和一丝不苟的面孔让林宜蓁看傻了眼,他们好像都是同个模子订制出来的。
“他们称呼你总裁耶!”
武昭维险些失笑,以为她又会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他表面上平淡自若的翻看资料,“没错啊!”
“可是你不是姓武吗?什么时候改姓总了?”
终于,他忍俊不住的放肆狂笑。这小妮子每每都有让他惊奇的地方,若非无知便是装傻来引起他注意,她成功了。
倏的敛起笑容,武昭维定睛的审视着她,“你是真不知还假不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男人真奇怪,脸色说变就变,简直比天气还难预测。
看样子她真不知道他的身分。“这样也好,你知道愈少愈好,也比较不容易出错。过来,坐下!”
又在命令人了!林宜蓁努了努嘴,“这边?”她指了指靠床的沙发椅组。
“不需要我说第二遍。”
林宜蓁虽心里不甘愿,但还是坐下,不期然与他四目交接,扑通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被一个男性盯着看。像她这么平凡毫无特色的女孩,街上到处都是,为什么他会挑上她?这一直是她心底的疑惑。
“林宜蓁,T大三年级英文系,年龄二十二岁,来自高雄,没有男朋友,刚丢了工作。”
“你派人调查我?”林宜蓁娇靥一沉,愤而起身时却被他握住了手。“放开!”
“你已经收下我的钱,别忘了。”一抹错愕在武昭维的黑瞳一闪而逝,反射性的抓住她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大可找别的女人,为什么是她?他也觉得困惑。
一提到钱,林宜蓁的神情瞬间一变,又坐回位子,冷冷的开口,“钱我可以还你。“大不了她重新开始。
看来她也有顽固执拗的一面。武昭维吁了口气,放开她,“钱不必还我,你放心,我还没看过其他的资料。不过,我希望由你告诉我。”
他虽然语气平和了些,但还是透着不容轻忽的压迫力,她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家人以及你的生平和过去。”他大可翻看武昭训送来的报告,可是他没有。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爱钱。”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我希望你对我坦白,因为我不希望你到时候露出丝毫破绽。”
林宜蓁斜睨面无表情的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好吧!我父母在我小时候离婚,我弟弟跟了我父亲,我跟了我母亲,后来捣母亲改嫁,因为母亲的新夫家不喜欢小阿,于是我跟着我外婆,直到我念高中我就搬出家里了。这样可以了吧?”她后悔了,后悔钱迷心窍,没想到交男女朋友还有招供这项。“该你了。”
“我?你想知道什么?”没想到她会反问他,更意外的是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你的真实姓名、职业、年收入多少”…家里状况一切的一切。
“姓名你已经知道了。职业是总裁,年收人不定。家里除了女乃女乃,我爸妈你已经见过了,还有两个兄弟,昭钰及你已经见过的昭训,另外还有两个妹妹,昭仪和昭曦。”
收入不定?万一没钱了怎么办?林宜蓁不由得有点担心,“总裁是干么的?”
“我经营一家公司。”她不会连总裁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武昭维怀疑的想。
“那叫老板,不叫总裁。”因为她打工的环境都是合法经营的餐厅和不知名的小鲍司,因此在她人社会后被灌输的观念中,最大的是董事长、经理,要不然就叫店长、老板。
“都可以,随你怎么称呼。”
“那你的公司大不大?”
“应该不算小。”事实上,武氏集团是世界前五百大跨国企业。武昭维轻扯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你还想知道什么?”
现在经济不景气,企业倒闭、经营不善多得是,万一他支票跳票,那她岂不是损失惨重?于是,她考虑了会儿迟疑的开口,“我需要一份工作,即使跟你合约到期了,你也不可以任意辞退我。”这样她就不用为了找工作而累得半死,生活也有个保障。武昭维沉思了片刻,“可以。一年约满,看你的表现再譬你安插职务,不过,在我住院这段期间你必须每天向我报到。”他当然不是担心她拿了钱就跑,最重要的是要防止女乃女乃和家人不时查勤,她在身边他也比较好掌控情况。
“成交,至于薪水方面呢?”一提到钱,她不改本色。
“按职务续薪。”
仍旧一板一眼,也不会对女朋友宽容一些。林宜蓁即使有一些不满,但还是咽回肚子,谁教她拿人的钱手短。“那你明天到医院来,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要做那些事。”武昭维交代道。
“没问题。”林宜蓁起身走到门口,忽然想到的回头,“对了,这是什么医院?”
“梅氏纪念医院。”
她停在门把上的手陡然一震。不会那么巧吧!
注意到她的异样,武昭维半眯起锐利的眼睛,“怎么回事?”
“没事,我明天上完课会直接过来。”说完她消失在门后。
武昭维回头看床头上武昭训送来的林宜蓁的身家调查,除了先前武昭训念给他听的,其余的部分他连碰都还没碰。他知道探人隐私是不对的,而他向来除了工作上需要,也没什么兴趣去调查他人,对女人他是银货两缺,绝不拖泥带水。可是自从遇上了她,他竟莫名有一股冲动想翻开那牛皮纸袋。
日照当头,炙热的阳光几乎要蒸干柏油路,也晒得匆忙赶路的林宜蓁汗留浃背。
自从与武昭维订下了卖身契,她每逃诩是医院、学校两头跑,凉夏的五月却快热死了,她才深深体会钱不好赚。虽然约是订下了,但武昭维以公事公办态度,认为就算是未婚妻也要有试用期,真是食古不化的大石头。
为了那六百万,她只有辛苦一点了。
在管家送她到校门口后,她边瞟着表边跑往上课的大楼,眼看又要迟到了。在认识武昭维后,她这跷课大王改成了迟到大王,他严格规定她一定要去上课;而且还不时查勤,害她想偷懒也不行。
而每次到学校刚好钟声响起,而大车非经允许,非学校职员或没有登记不得进去,只能停在校门口,接下来就得靠她发挥长跑功力了。
她气喘吁吁的爬了八楼,没办法,电梯人太多挤不进去,她只好爬楼梯,找到了闹烘烘一片的教室,还好教授还没到。她意外的看到朱婷在位子上对她朝手。
“今天我们电脑课和你们班一起上。”
“又是理论课?”林宜蓁懒懒的坐下,她宁愿打打电动玩具,也不想坐在教室听老教授枯燥乏味的念经,有时实际操作比理论应用还让人能够懂,偏偏有些教授就是冥顽不通,像臭水沟的石头,又臭又硬。不期然,脑海窜进武昭维那张严肃刻板的面孔,她的心震了一下。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他?
“教授……来了。”朱婷惊愕的看着走上讲台的教授,不只她,其他学生也诧异的张大了眼睛。
霎时,教室一片寂静。
被朱婷拉回思绪的林宜蓁缓缓抬起头,震惊的弹跳站起,“你……你……”她的下巴简直快掉到地上。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林宜蓁敛起惊惶失措的表情,心情却七上八下。
将她慌乱的神情收入眼底,讲台上的教授干咳了几声,清清喉咙开口,“我先自我介绍,我姓武,名昭训,因为你们教授临时有事,以后由我来代课。”
没错,就是武昭维那个冷静内敛又神秘莫测的弟弟武昭训,他一定知道她和武昭维的协定,完了!她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朱婷这惟一的好朋友。该死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因为教授带你们两个系,所以把你们集合在一起,我想介绍一次就够了。”
卑一完,立刻掌声雷动,看来年轻的教授总是比较吃香。林宜蓁心不甘、情不愿的顺应情势,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手,心里暗自祈祷,但愿他不要那么多事。岂知--
“我见过这个人。”
朱婷清脆悦耳的耳语在掌声中清晰的撼人她脑门,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嘴张大忘了阉上,侧着的脸上倏的失去血色。不会吧?
“接下来我告诉大家我上课的方式。这位同学,你有意见吗?”武昭训似笑非笑的瞅着林宜蓁,他忽然发现逗弄她满好玩的,尤其是她那张藏不住心事的俏脸,什么表情都有。起初他是为了保护大哥才来兼这无聊的课,不过,现在看来并非那么无趣。
“没……没意见。”林宜蓁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回答,心虚的低下一片混乱的头,要是让朱婷知道她为了钱而卖了自己,还隐瞒不说,恐怕世界末日也比不上朱婷的怒火,虽然朱婷常被她惹毛,但绝少发脾气,一动怒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禁有点担心。
下课铃响了。
林宜蓁提心吊胆的觑了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朱婷正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她蹑手蹑脚的准备“落跑”。
“我以前见过他。”
朱婷幽处虚幻的低回声音溜人林宜蓁耳中,迫使她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他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的朋友。”
林宜蓁愣了愣,隐约感受到朱婷话声中流露着淡淡忧郁,她心一恸,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晶学兼优、毫无忧愁的朱婷落寞的声调。
“怎么了?”林宜蓁缓缓转身,却不见她脸上有任何感伤和烦恼。
“没事。”朱婷嫣然一笑,拎起包包,“走吧!我们回去。”
林宜蓁心里纵然有些疑惑,也不好追问什么,连忙迫上去。“对了,你说你认识武昭……武教授,你知道他是谁吗?”她免不了好奇,还有一份紧张。
“他呀!你听过跨国企业武氏集团吗?”朱婷斜睨她眼。
“比王永庆企业还大吗?”她只知道这个。
朱婷翻了翻白眼,“虽不中亦不远矣。”真是败给她了,脑袋每天除了赚钱,大概没什么能引起她注意。“武氏集团由武震旗创建,早期算是跨黑白两道的组织,后来经漂白后,交到武昭维手中,短短不到十年立刻成为世界前五百大企业,你说它大不大?”
林宜蓁瞠目结舌,“五……五百大?那……那总裁是干么的?”总裁、总务,差一个字应该不会差太多才是,这是她起初以为的。
“公司集团首脑。”
“那不该是董事长吗?”天哪!他居然是超级大老板。林宜蓁简直不敢相信。
“那种称呼早就落伍了。如果集团下有许多分支企业及公司,每个企业都有个负责的董事长,那谁来发号施令?”
“那他……他非常有钱了。”
听她喃喃自语,没头没尾的,朱婷觉得英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哇!她赚死了。如果真的嫁给他,那么日后吃喝不用愁。
来自落地窗外的金色阳光温柔的抚触人们,轻柔的晚风沁人心肺,一扫一天的疲惫。
惟独武昭维这间病房兼办公室仍过着酷冬的日子。
“我下课了,大家好啊!”春风般的微笑伴随着林宜蓁轻快的步伐,她走进来后驱走些许寒冷。
不过没有人敢笑,顶多朝她点点头,战战兢兢的继续办公。
她已习惯这群沉默寡言像武昭维影子的幕僚们,装作他们不存在就可以了。
她走到床前,自顾自的说:“快要六点,吃晚餐了,我知道大部分的医院伙食不是很好,所以买了些吃的来绐你。”看武昭维仍弹指如飞的打着手提电脑,根本没听她说话似的,她不由得皱起眉,“喂!”被忽视的她一怒,阖上了他的手提电脑。
惫好他反应敏捷,否则手指就被夹在电脑里,他微皱了下眉,“我说过我叫武昭维。”
“好!昭维先生,吃饭了。”林宜蓁噘起小嘴。
“先生可以去掉,如果你真想假扮我的未婚妻,拿到钱,请记住这一点。”必须趁他住院顺便好好休息做身体检查的这三个月中,好好校正训练她,免得她破绽百出。
“是!昭维”她满心不悦,故意发出连她都起鸡皮疙瘩的撒娇嗲音,“那么我们可以用餐了吗?”
他依旧面无表情,“你还没吃?”说完不疾不徐的打开电脑盖,先将资料存档后收起。
“废话!”林宜蓁将手中的纸袋搁到他收起电脑后的空位上,恢复了本来的声调,装模作样实在不适合她。
“你要我吃这个?”武昭维挑了一下浓眉,表情严肃冷峻的盯着印着大“M”图形的纸袋。
“这很好吃啊!”她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炸鸡和薯条及汉堡,怕他含量大,她还多买一份套餐,毕竟他是她的金主,得好好照顾,否则依她省吃俭用的习惯,一条白土司可以吃上三餐。
既然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她当然可以对自己好点,而麦当劳对节俭的她可是偶尔为之的奢侈品。
“我还帮你叫大杯可乐。”林宜蓁又从另一纸袋取出两杯饮料。
武昭维不禁问:“你不知道我是病人吗?”居然要他吃这些垃圾食物。
“就是因为你生病,每天待在医院里什么都没好好吃,我才去买这些。”当然,花的是他的钱。不过这点她没提。
他暗忖,她大概不晓得梅氏纪念医院的伙食是请大饭店的名厨烹调,而且还是营养师精心设计的菜单。至于他的食物更是请专人调配烹煮。
“怎么?你不喜欢?”瞄他直盯着食物不动手,而空气中突然冒出几声闷笑,他的嘴巴是紧抿的,那么笑声是从哪里来的?她回过头,那一群葛僚还在奋斗呢!贬是她听错了吗?
见他神色刻板冷硬不为所动,她不禁有些气馁。枉费她好心买东西给他吃,他连一丝高兴的表情也没有,至少说声谢谢嘛!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请你的属下吃好了。‘”林宜蓁微愠的重新将食物放回袋中,冷不防皓腕被他强而有力的扣住,她的心怦然汤跳一拍。
“放着!”
她几乎可以感受他粗糙厚实又温热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像带着电一般通过她身体流到心脏,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好快。这是怎么回事?
他松开手,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脏还是鼓动得很剧烈,可是,莫名的一股空空洞洞的感觉浮上心头,让她困惑不已。
而空气中传来更多闷声嗤笑,武昭维冷厉的眼神斜扫向那群幕僚笑声才消失,“你们可以走了。”
“是!总裁。”幕僚们立刻起身,鱼贯的准备离去。
“等等,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桌上放着你们每个人的企划报告。”
武昭维突如其来的命令令他们脸色骤变,旋即又恢复没有表情的面孔,整齐画一的应声,“是!”然后依序退出门外。
“喂……昭维。”意识到说错了,林宜蓁连忙改口,“你不喜欢吃,也别把脾气发在他们身上,万一他们不干了怎么办?”这些幕僚都是可雄据一方的精英分子,虽说现在失业率颇高,但以他们精锐冷静的聪明才智,想找到高官厚禄的工作绝非难事,万一他们跳槽了,对武氏集团一定会造成不小的冲击,社会上找工作的人也少了个机会,她非常清楚找工作、等待通知的辛苦和心情。
不管是基于社会考量,或是关心武氏集团,她都不希望他发生什么意外,他可是她的金主。
武昭维淡淡瞥她一眼,径自拿起汉堡吃,-手拿着饮料。
“等等,那杯是我的红……”已经来不及了,她好郁卒,喝可乐容易胀肚,她就没办法吃多一点了。
而武昭维却以为她跟一般女人一样,是怕胖才不敢喝可乐,他弯了弯嘴角,“还你。”
“你都喝过了!”林宜蓁鼓着腮帮子,“算了,我喝可……你!”谁知他手快脚快的,把另一杯也喝了。她僵着脸,脸颊肌肉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难不成要她喝他口水不成?
“喝!”武昭维将红茶送到她手上,奇异的,他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在心房荡漾,尤其是当万般无奈的她擦了擦吸管,最后还是轻启朱唇咬上相同地方。
这就是武昭训送来晚餐看到的情景,他觉得不可思议,宛若发现新大陆般,虽说垃圾食物对病人没好处,但武昭维深邃眸底飘过淡淡的笑意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
意识到有人进门,武昭维三两下吞下汉堡,若无其事的冷冷斜瞟武昭训,“怎么没敲门?”
“我没有手。”他两手端着餐盘,优雅的淡笑,走上前搁下晚餐。,“刘管家呢?”“是我要送的。”武昭训含笑的望着狼吞虎咽的林宜蓁,“嗨!未来的大嫂,怎么见了面也不打声招呼?
“您好!”这只笑面狐狸不知打什么歪主意,为了以防他知道太多,她还是少开口。
“明天别忘了上课。”武昭训促狭的提醒她。
“不用你提醒。”她回他个虚应的笑容。他外表看似斯文尔雅又无辜,行事却诡异狡诈、神秘难测,称他笑面狐狸还算客气,这是她背地里给他取的绰号。
看武昭训和林宜蓁眉来眼去,武昭维粗犷严峻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沉静的心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一般不舒服。
“宜蓁,今天不用你陪,你可以回去了。”他只想让他们分开。
林宜蓁不置可否,习惯了武昭维命令的说话方式。
“那剩下的东西你还要吃吗?”如果不要她可以带回去当消夜,还可以请朱婷,回报一下朱婷,免得朱婷老说她没良心。
武昭维点了点头。
“宜蓁,我送你。”武昭训兴致勃勃的提议。
林宜蓁想都不想欲拒绝,谁知有人比她更快开口,“昭训,你留下,我有事和你谈。”武昭维目不转晴的注视她。
她抬起头,正好触及他阴沉幽暗的黑瞳如子夜般深奥,又凌厉慑人得足以透视人心,登时她心头若小鹿乱撞般慌乱,无措的低下头,收拾东西的手竟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是怎么了?
“大哥,让她一个人回家不好吧?”武昭训轻松、恰然自得的当清白的旁观者。“现在社会治安那么差,交通又那么乱,要是再一次被莫名其妙撞上……”在武昭维冷冽的视线下,他猛然噤口,但唇畔依旧轻扬着笑。
“叫老刘开车送你回去。”
“可是我的车在医院。”通常她是一早骑小绵羊到医院陪他吃早餐,然后有课时再叫老刘开车接送。
“我会找人骑回去。”武昭维意味深长的瞟了下武昭训。
武昭训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不会吧?要他骑她那辆那又破又旧,连丢到皮车场惫不一定有人收的小绵羊!?
“既然这样,那好吧!明天见……”她话声消失在一个突来的吻上,她两眼圆瞠,震惊的看着覆住她的嘴的家伙,然后不到三秒便被推开,一旁的她脑子仍是一片空白。
“你可以走了。”武昭维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