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九点,步惊元准时上班,一身神清气爽。
不原谅雅苓,他心底也不好过,那次意外错不在她,他不该嫉妒的迁怒,而且要是因为他刻意躲避而让那小日本鬼子有机可趁的话,那才叫得不偿失。
经过一场膘战,他终于想开了!
“步先生早。”邱彩月恭敬的对刚进办公室的步惊元一礼,接著搬著厚重资料回到座位上。
步惊元冷淡的点了下头,漫不经心的一瞥,横了眼季雅苓桌上那碍眼的粉红玫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那个小日本鬼子!
“季小姐人呢?”通常协助邱彩月整理资料和档案都是季雅苓的工作,今天却不见她人影。
“她走了。”
“走了?!”他大惊失色,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庞倏失冷静,难掩激动的上前问:“什么时候的事?”心慌意乱的想著,她该不会是因为被他误会又冷落,而难过的离职吧?想到这,莫名的恐惧揪紧了他的心。
“上周五中午的时候。”一请好几天。
“理由呢?”该死的他竟毫不知情。
“事假,假单我已经放在黄副总桌上,黄副总也已经批准了。”邱彩月心底也有点讶矣谠人冷漠无情的步惊元,居然会特别问起季雅苓?而且他脸上的惊慌神色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他心脏有如坐云霄飞车。“该死的,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邱彩月吓得当场下巴险些月兑臼。她没听错吧,冷静过人的总经理在诅咒?!
步惊元没空理会一脸惊吓过度的她,一路飙到黄玉芳的办公室,大脚踹开办公室的门,门板发出强烈撞击声,吓了同层楼的员工一大跳。
“你竟然准她走?!”伴随门撞开的突来咆哮,让正在接电话的黄玉芳吓得话筒差点滑掉。
“什么?!你在说什么?”他望向挟著火山爆发的怒火,以排山倒海之势喷进来的步惊元,丈二金刚模不著头绪,“抱歉,吴董,我临时有点事,我晚一点再回电给你,我们再约时间让我作东请你吃饭,哪里哪里。”
“我说你怎么让她走?”步惊元一脸阴鸷,箭步的冲到他的办公桌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别激动,有话好说。吴董,我们就这么说定。”他一面捂著话筒对电话那头赔礼后挂掉电话,一面安抚著凶神恶煞的步惊元。“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她是谁?”
“你不会迟钝到我说谁都不知道?季雅苓!”
“你是说小叮铃呀。”黄玉芳恍然大悟。
“废话!”
“她只是请假,又不是离职,这本来就没什么不好准不准的,我们公司本来就很人性化,员工有事只要理由正当,都可以随时请假,就算临时请假也可以事后补假条啊。”
他们公司就像个大家庭,不需要太多复杂的规章教条来束缚,管太多物极必反,不如让员工自由发挥,反而可达到更好的效益。
而且上梁不正,常常身为老板的步惊元都不到公司,当然也就没有什么资格要求员工准时上下班,他们公司只要求工作和案子在限定时间内完成,随便员工何时上下班。
步惊元攒紧眉头,“为什么你没通知我?”原来是请假不是离职,害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我找不到你的人呀!”他轻拨开他的手,深吐了口气。有这样外冷内火热的朋友,心脏得特别强壮,每天冷肃淡漠的对人爱理不理的,但脾气一来却是比台风还恐怖的横扫千里。
“该死的!”步惊元又低咒。
“明明是自己不理人家还敢怪她走掉……”
“你在嘀咕些什么?”阴森慑人的一横眼。
逼玉芳打个机伶,“我没说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他深呼吸的按捺下内心的烦躁。她为什么会突然的不告而别?昨天是周末她回家没话说,但上班那么久她也不曾请过假,她请假是为了什么?
“不清楚耶。”他话声刚落,就见步惊元那阵狂风二话不说的往外卷,他赶紧喊住,“ㄟ等等,还有件事,神宫先生邀你为他的台北商业大楼‘神宫’落成剪彩,你是建筑设计师,好歹也去露个脸。”
“再说。”敢觊觎他的女人,还害他喝了那么多桶的醋,没送他一桶汽油和一支番仔火就很客气了。
卑一说完,就见步惊元头也不回的离去,连门也没关,留下无辜的黄玉芳,他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狡狯,拿起电话拨号──
“步老大,你说的没错,他果然需要刺激一下,要不然那吊三角眼老把人踩在脚底下,哈哈哈……。”
“你确定这样行得通?”局促不安的脚步慢慢爬上楼梯。
“相信你老弟,凭我的经验,女人嘛就是喜欢听些好话,偶尔给她们一点惊喜,送些花和小礼物。”
破旧的门前站著两个英俊挺拔的男子,其中一人穿著纯白西装衬托他结实颀长的体格,手里还捧著粉红玫瑰,与这栋老公寓显得格格不入。
“惊奇,她会不会不在?”不自在的微松了下勒紧的衬衫领带,步惊元感觉手心冒汗,连考英国建筑师执照也没那么紧张过。
追求女人是他平生第一次,找来婚前是花心大少的步惊奇当顾问,首先提供给他的意见就是带花登门去造访她。
“我看下次好了,万一她不在岂不白走一……”黝黑的面庞泛著不自在的潮红,目不斜视来保持镇定。这还是他第一次送花给女生。
步惊奇拉回想临阵月兑逃的他,“别慢吞吞的,快点敲门哪!”
“小声一点。”要是给人看到,他一世英名就毁了。步惊元深呼吸的慢慢举起手,轻敲了两声门板,完全忘了要按门铃。
屋内没有反应。
在来之前,他已打电话回她老家确定过,她昨天就已经北上,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会到家。
瞧他战战兢兢的敲门,敲门声连苍蝇都吓不走,步惊奇实在看不下去了,“既然要道歉就有诚意一点,像你这样畏畏缩缩的敲门要敲到几时?就给它用力……”使劲一敲──
“砰!”脆弱的老门应声寿终,结束他风中残烛的晚年,空气中弥漫著灰尘和腐朽的霉味。
步惊元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赶紧拿出手巾捂住口鼻,“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搞破坏的?”
步惊奇爬了下发,不好意思的干笑,“这是意外,我怎么知道这门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步惊元瞪了他一眼。
“别瞪我,快进来。”他拉著身体紧绷的步惊元进屋,一面吆喝,“小叮铃、小叮铃!ㄟ,她好像不在,桌上都有些灰尘了,看起来好像好几天没人住,该不会是她已经搬走了吧?”
什么烂房子,才几天没住人,就有灰尘。
“闭上你的乌鸦嘴。”步惊元心神一凛,慌忙的在屋内四处搜寻,空荡荡的屋内根本没人。难道她真的搬走了?!想到这,没由来的,惊慌扯痛了他的心脏。
她会去哪了?
这时候烦人的手机响起,回荡在冷清的屋内,他忙不迭的接起,懊恼的低咒,“该死的,不管你是谁,这个时候别打来烦……”
“惊元……”闻声,他身子倏地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打电话给他。
她慵懒温柔的语调从话筒那一方幽幽传来,“我知道你很讨厌听到我的声音,但,你终究是我儿子。”
没错,就是他那位抛夫弃子的母亲!
“废话少说。”冷冰冰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是谁打来的?步惊奇无声的以唇语询问。
步惊元没理会他,内心因为这突来的电话而掀起惊涛骇浪,他不知道自己是恨她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
曾经,他多渴望她只是迷失了,并没有离开,但,日复一日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失落,听著她对记者们说她已经离婚,以前的婚姻是个错误,她很庆幸能抛开过去的一切……那一刻,他才深深明了,他的母亲不会回来了!
只是这回她为何出现?
“前一阵子有你的绯闻,连在纽约的华人杂志上都看得到你的消息。”她不隐藏对他的关怀。
杂志上报导他和一女子出双入对,女子还有个可爱的绰号,叫小叮铃。
步惊元口气不愠不火,“我相信狗仔队更偏好阁下的丑闻,亲爱的母亲。”
柳梦月轻笑,“你那张嘴还是一样犀利如刀。”
“是母亲?”步惊奇轻声询问,“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你?”
步惊元送他一个白眼,一边冷淡的对电话道:“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神通广大的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但,我现在没空理你……”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亲亲小叮铃的下落?”
“你说什么?!”他音量陡地成了高分贝。
“这是你身为一个儿子该对母亲说话的口气?”
“她呢?”
柳梦月斥责,“你的态度就不能温和一点吗?我好歹也是你的母亲,我知道当年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但我现在想弥……”
“废话少说。”
她幽幽长吁了口气,“我在高雄演奏会结束后,搭机刚到松山机场时,好像看到她,背影很像,但并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她跟著一个陌生男子坐上加长礼车离去……对了,我想起那个男的是谁了,是日本神宫家族的年轻社长神宫弥彦,他曾参加过我在日本的演奏会。”
她跑到台北去了,还跟那个居心不良的神宫弥彦在一起?!步惊元眉头深锁,胃里一股酸直涌上喉咙。
“怎么回事?”步惊奇低问。
步惊元没搭理他,蓦然想起季雅苓曾在他手机留言,她的好友路美玲刚从埃及回来,莫非她是搭飞机直飞台北去见朋友?
“你为什么不早打来?”
“反正你也没当我这做母亲的是一回事,我又何必多管闲事,也许我不该打这通电话。”叹息声中隐藏著凄凉和感伤,令步惊元的心脏揪紧了下。“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这失职的母亲……”
步惊元抿紧唇瓣,内心挣扎著。
就算她遗弃了他们,她终究是生下他们的母亲,含辛茹苦的扶养他们长大,而且当年的错,错不在她,只因为造化弄人,母亲深爱著父亲,可彼此个性太好强,宁可维护女人的尊严,也不愿让别人看出她内心的世界,加上她身为名门之后的骄傲,使她无法原谅父亲的出轨,于是选择离开。
其实说起来,当年谁都没有错,母亲也是政策联姻制度下的受害者……
“妈……”不自觉中,艰涩的字眼缓缓吐出口。
柳梦月惊喜交集,眼眶湿热,以轻松的口气来掩饰激动的心情,“我该痛哭流涕感激你终于承认我这母亲了。”不讳言,当听到暌违十数年的呼唤,她内心是五味杂陈的。
步惊元意识到月兑口而出的呼唤已来不及咬住舌头,粗声粗气的低吼,“你别太得寸进尺。”
柳梦月笑了,这才像她的孩子。“还有,那个神宫弥彦似乎对我的未来媳妇有意思,你要注意一点。”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随手将花塞给身旁仍一头雾水的步惊奇后,头也不回的冲出门,收接之际,还传来她温柔的关爱──
“快去追吧,别让我的媳妇跑掉了。”
“ㄟㄟ,惊元,你去哪?”步惊奇追上去。
“追人。”
台北的艳阳不输中部,明明是秋意正浓,却酷热如夏,热得柏油路面仿佛蒸出水气,喷腾的热度几乎要把人烤焦。
“美玲,别说了。”早知道就别将自己和他之间发生的事一切坦白告之。季雅苓无奈的深吁了口气。
此刻,她们走在热闹的东区商圈行人步道上闲逛,到处都是人,像是台北人全都聚集到此一样,还有拿著旗子的观光团。
“你为何不想办法找到他问个清楚呢?”
“问题是我根本就找不到他。”逛入一家精品店内,她漫不经心的看著衣服来掩饰自己心情黯然。
“你不会杀到他老家呀?他老家的资料我也给你了啦。”到他位于台中山区的别墅老家,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不敢。”她面河邡赤。
“还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是他认定的女友耶,你找他有什么不对?就算是误会也该解释清楚,何况你的初吻都被他夺去了……”
“美玲,别这么大声嚷嚷。”来不及捂住懊友喋喋不休的嘴,季雅玲感觉耳根子发烫,羞窘得不敢看周遭异样的目光。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抬头看看橱窗外,我们左斜前方三十度角的休闲椅上。”
顺著她所说的视线,一对对情侣正坐在椅子上相依偎,且还有情侣更不顾旁人的目光,Kiss得火热。
看得季雅苓脸红心跳的赶紧收回眸光,呐呐的低语,“美玲,你怎么叫我看人家接吻?”
“拜托,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种事在国外早见怪不怪,我还曾看过国外有人就当街吻到难分难舍,随便找个草地就开始嘿咻起来,台湾民风还算保守的咧。”
“嘘……”季雅苓发现精品店内的顾客都在对她们投以注目礼,她赶紧扯了下好友的袖子,尴尬不已,“你别说那么大声,大家都在看了。”
“有什么关系,他们看我是我身材好。”路美玲自信的回眸一笑,举手投足艳光四射。
“美玲。”季雅苓就是没办法像她一样自信坦率,胆怯的个性随著众人的目光而绷紧,不安的躲在她背后。“我们换另一家逛。”
“嗯,走吧。”路美玲拉著她转往隔壁战场,口里仍嘟嚷,“我还期待我这次回来就有你的好消息呢。”
季雅苓神色黯然,涩涩的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真的不想放弃……”她眼眶泛红。
“那就别放弃呀,傻瓜。”路美玲手指屈弓的轻敲了下她的额,双手叉腰的瞪视胆小懦弱的笨瓜,“他没有劈腿,也没有老婆,也没有其他女朋友对不对?”
蚌性严肃又冷漠狂妄,冷酷阴沉的一张脸,任何人看了都不寒而栗,自动的与他保持距离,更别提那张毒辣的嘴犀利不饶人,令人超想扁他,洁癖男怪癖一箩筐,试问女人有几个受得了?
季雅苓咬著下唇,内心惴惴不宁,“我不知道。”
“你是猪脑呀?像他那么多怪癖的家伙,只有不长眼的女人才……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他也说过我是猪脑。”
路美玲拍了下额头,她现在才深深体会一句成语,什么叫“一个锅配一个盖”,他们根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好吧,我换句话说,你很喜欢他吧!”
季雅苓再度咬著下唇,一张俏脸涨红,羞涩的点了下头。“可是……”他不理她呀,害她好难过。
“既然喜欢就别放弃,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路美玲拍了下她的肩膀试图给她勇气,坚定的直视她,不经意的眸光一闪,低声道:“小叮铃,有个怪叔叔跟著我们耶。”
“有吗?”小傻蛋没有警觉的东张西望。
“别看。”路美玲根本来不及制止。
“哪有,根本没人。好了,别尽说我的事了,你难得放假回来台湾,就好好玩,别想那么多,我的事你别担心。”
“你的事我怎能不担心?”路美玲一边说一边戒慎的透过玻璃橱窗反射,盯著那一直尾随她们的男子。“你等等。”
季雅苓一头雾水,“美玲,你去哪?”
偏过头,只见路美玲冲到转角,接著长臂一捞后一个过肩摔,只见一庞然大物当场跌得狗吃屎,被她修理得很惨。
“被我逮到了!”路美玲揪起那男子的衣领,毫不客气的给他两记肘拐子,再一记膝撞,再踹两下。“!从刚刚我就注意到你意图不轨的跟踪我们,真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美玲……”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见路美玲把一个大男人压制在地上,施以拳打脚踢,让她看傻了眼,而那个人是……
“臭小子,别以为我们女人是好欺负的,我已经很久不动手打人了,你这正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等一下就把你扭送警察局!”再赏两拳。
“美玲,快住手。”季雅玲连忙趋前制止,拉开打上瘾的好友,“美玲,你快放开啦,他是我公司的大客户。神宫先生,真对不起!”
挨扁的神宫弥彦傻愣愣的望著对他动粗的明艳女子──
办色小可爱配上白色短牛仔裤,衬托她修长的美腿,小麦色肌肤洋溢著阳光气息,他的心脏随著她的暴拳而撞击著胸腔,整个人三魂少了七魄,连挨揍都不觉得痛,更别提反抗。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何谓心如小鹿乱撞的感觉,他感觉到爱神邱比特的箭直接射入他的心。
“你说什么?”硬生生的止住拳头的去势,路美玲挑眉的回看歉疚的对鞠躬的季雅苓,“你认识他?”
季雅苓颔首,尴尬不已,“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神宫弥彦,昨个儿就是他从机场送我一程。”
罢到松山机场,季雅苓徘徊在机场大厅,因为不想麻烦好友来接,决定自己搭车过去,可是机场外热得要命,她又不清楚到哪搭公车,机场外小逼她也没胆搭乘,忽然有人叫住她。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巧的在机场遇到神宫弥彦,他邀请她坐他的私家车,她衡量了下,最后同意上他的车。
上了车,她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靠著车窗边坐,手暗中停在门把上,随时准备跳车,明明笑容可掬的他比步惊元温和体贴,任凭她冷淡以对依旧保持著绅士翩翩的风度,但她就是没办法放松紧绷的神经,直到平安抵达目的地,她心头紧张的大石块才落下。
“抱歉,真对不起。”
“神宫先生,你要不要紧?”属下阿部赶上来,赶紧搀扶起主子,厉声喝斥,“你这疯女人怎么可以当街打人?”
“阿部,这只是一场误会。”神宫弥彦推开阿部,痴迷的注视著路美玲。“敢问小姐芳名?”
“路美玲,你好。”路美玲点头一礼,眉黛轻颦起,“你姓神宫,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啊,我想起来了。”
神宫弥彦惊喜不已,没想到佳人也认识他,他心跳如擂,嘴角不禁扬起得意扬扬的弧度,花公鸡的也翘起来。
“我曾在杂志上看到关于神宫家族的介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们家族的传家宝,听说是织田信长那一年代流传下来的……”
神宫弥彦的笑容僵在脸上。
路美玲优雅的微笑,“我是个考古学者,有机会的话能否让我看看你们家那把传说中的鬼刀?”
一旁的季雅苓憋笑憋得好辛苦。旁观者清,看来对情感迟钝的不只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