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我左等右等,等了好几年了,你们两个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陈妈妈的愤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迥响。
她那不肖儿子继续坐在沙发上,翻一本已经堆了两个多星期没时间看的计算机杂志,而唯一会理她的准媳妇则在厨房切水果,伺候她那不肖儿子。
“九瀚,女人的青春有限。你都退伍两年了,丹琪再过几个月也二十八了,你以为女人有几个二十八岁可以蹉跎?”免持听筒把她的质问传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
石丹琪端着一盘番石榴从厨房里出来,叉一块凑到他嘴边,他头也不抬地张口吃下,她把番石榴盘放到茶几上,自己拿起今天的报纸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看了起来。
难得的周日午后,他们两个人都不用加班,所以两人哪里都不想去,只想静静待在家里,享受一下近来难得的优闲生活。
事实证明,陈九瀚跟母亲的感情果然不错,如果换成其它人,好不容易他可以跟爱人独处一阵子,还要听对方唠叨,他早就翻脸了。
“陈九瀚,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陈妈妈大喝。
“听到了!”他不耐烦地翻到下一页。“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差别,少拿这种事烦我。”
“什么叫没有差别?你这个臭小子,女孩子的青春是可以让你这样耽误的吗?”
陈妈妈倒抽一口气。
石丹琪抿唇偷笑。“陈妈妈,九瀚是说……”
陈妈妈马上插话:“琪琪,妳也该改口了,“陈妈妈”三个字可不可以去掉第一个字?”
她脸红了一下,有点腼眺地道:“妈,九瀚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人现在跟结了婚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差在那张纸而已。”
“既然如此,你们干嘛不赶快把“那张纸”拿回来?”陈妈妈气冲冲地道:“丹琪,妳不要太让着他,九湘说得没错,这小子就是欠人家电!”
“我常常电他啊,可是他又不怕我,我也没有办法。”可怜兮兮的语音听得让人一掬同情之泪,只有陈九瀚看到她的一脸坏笑。他白了她一眼,下一秒老妈的催魂声果然响起来。
“九瀚,不是我爱说你,丹琪被你缠了十几年了,你倒好,一追到手就不急了,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儿子?”
陈九瀚轻哼一声,把杂志往旁边一丢,起身挪到她身旁推推她。
吧什么?石丹琪乖乖起身,他就着她的位子坐下,然后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恶狠狠地“惩罚”起来。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连忙拍他手臂,要他小心被电话那端听见。
陈九瀚才不理她,继续惩罚。
“你们新买的房子都装横好了,住也住了大半年了。我本来巴望新居一落成你们就结婚,竟然拖到现在都还没消息。”电话那头还在唠叨。“如果说事业未成嘛,九瀚现在好歹也是一个部门的主管,薪水连分红一个月一二十万,难道养个老婆小阿还养不起?”
灼烫的手溜进她的衣服底下,石丹琪受不过痒,咯的一声笑出来。“丹琪,妳说什么?”“没有,没有。”她用力按住那只手掌,双颊嫣红地警告他不可以再乱来。
“你的年纪这么轻,总是要成家立业才有一点主管的派头―”陈妈妈回去继续念。
不要闹!石丹琪努力在尴尬的姿势下,摆出最严重的警告表情。
被挑起来的男人根本不理她,一个鼓鼓硬硬的东西抵在她的臀下,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他的唇又贴过来,她咬住他的下唇以一丁惩罚,陈九瀚反口吻住她,氤氲的热意让整间客厅一下子沸腾起来。
石丹琪徒劳无功的尝试几下,终于挡不住身上噬人的野兽,只好软瘫在他怀里,全面屈服。
男人见机不可失,将她放倒在昂贵的长毛地毯上,撩高她的裙子,拉开自己的牛仔裤拉炼,捧起她的臀,让那双美妙的大腿夹住自己的腰。
“嗯……”
他进入时,她轻轻申吟出来。他低笑一声,开始折磨人的律动。她忍不住咬着自己的手,不行……快忍不住了……
“啊……”又一声申吟逸了出来。
“……喂!喂?我在说话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听?喂?”陈妈妈念了半天,终于发现自己唱了快十分钟的独脚戏。
等了一下,背景为什么有一些窑患章章的声音,还有人在哼来哼去的……
要死了!这两个小家伙!竟然趁老娘还在电话上,现场就做了起来,害她听了一阵子活。气死人,炫耀年轻也不是这么个做法,人家她当年也是年轻过啊!
陈妈妈面河邡赤的悴了一口,“算了,先放过你!澳天有空再继续。
激情染红了明亮的午后,的气息让客厅多了浓浓的甜腻。
两人翻滚纠缠,直到终于餍足为止。
他翻身下来,仰躺在地毯上,胸膛因为刚才激烈的运动而起伏。石丹琪伏在他身上,浑身娇软无力,每一寸都满足到不能动弹。
她从浓爱中渐渐回神,轻抚他长得令人发指的睫毛。
其实,他们两个已经去公证结婚了。
一切当然是陈九瀚的阴谋。
因为陈妈妈娘家是一个大家族,平时随便一个长辈的生日,家里亲戚约一约就能凑成十几桌,还不包括他父亲那边的亲戚,和其它朋友。台南人麻烦的婚嫁礼俗石丹琪是一直知道的,再想到他家那恐怖的亲友团人数,越想越心惊。
最终两个小的自己商量一下,决定还是找一天去公证结婚好了。等家里的大人发现,一切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无可奈何。
卑是如此,两个人都知道这种事如果被大人发现了,绝对不是雷霆之怒可以形容的,所以目前小两口还在互相推拖,没有人愿意当那个说出真相的出头鸟。
“你当心被妈知道了,她把你皮剥下来风干做大衣!”她恐吓道。
“怎么知道她就只剥我一个人的皮?”他仍闭着眼闷哼。
“妈妈是何许人也?她一定明白我是惧于你的婬威之下,日日以泪洗面,不得不屈服。”她换上十几年来百战不殆的无辜甜美天真乖巧可爱小笑容。
陈九瀚啼笑皆非,用力啃她女敕肩一记,啃得她唉唉叫。
两人进浴室大略冲洗了一下,回到客厅,她继续看报纸,陈九瀚头枕着她的大腿,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按起遥控器。
真的好久没有这般清闲了。前阵子她在忙公司最新一期的会刊,而他在忙主导多时的一个研发案。
陈九瀚返回公司不久,软件包的研发小组便成立了,一开始他当杰哥副手。
慢慢的,杰哥把主导权移交给他,自己升为副总经理,于是陈九瀚成为研发部门的头头。
原本石丹琪还有点担心他的性子当主管不知道带不带得动人,可是陈九瀚凡事公事公办,反而少了很多纷争,偶尔遇到底下工程师有所纷争,大家也都知道他的个性,遇事情不讲情面,所以反而不会偏袒任何人。
不过有件事让石丹琪笑了好久。有一次公司来了一位新的工程师,负责客户支援,他看见陈九瀚名片背后的英文名字,就想说礼多人不怪嘛,仿小扮、杰哥的模式,宏亮地唤他一声“Q哥”―
据说那个工程师到现在还在抓“Q哥”故意写进程序里的国do,每天灰头土脸,生不如死,炼狱不过如此尔。
去年老板让几个信得过的员工加入股东,陈九瀚赫然在其中。
石丹琪看过他们近年来的报表,这间公司的未来极有展望,老板也开始筹备准备股票上市了,于是大力支持他认股。
所以“飞翔信息”目前不只是陈九瀚的一份职业而已,更是一个可以经营的事业。想到以后每年的股东分红,石丹琪便心花怒放。
他们的日子,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比一般的小家庭都要富足许多。两人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大的可能性。
陈九瀚转了一会儿电视,索性关掉,遥控器随手一抛,躺在她大腿上打起盹来。
石丹琪拉过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让他好好睡一会儿。
等到时间差不多,她小心翼翼地从他头下移出来,准备进厨房弄晚餐。
铃―铃―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今天没有访客啊!石丹琪纳闷地抓过干布擦一擦手,从厨房匆匆走出来
“我来。”被吵醒的陈九瀚坐了起来,揉揉后颈,惺忪地前去应门。门外的访客大大出了两人意外。“妈?”石丹琪讶然道。
这间新房子刚买不久,她的母亲来过一次,此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今天怎么会突然跑来?
“丹、丹琪:-…”石母两手拧着一个小皮包,双眼微红,形容憔悴,结结巴巴地唤着女儿。
陈九瀚神色迅速转为冷淡,“石伯母。”让开身让她进来。
那声“石伯母”让她微微脸红。石自然是她娘家的姓,她的夫家姓什么石丹琪没有问过,他也不在乎。
石母有点怕这个喜怒难辨的准女婿,鲜少的几次见面他都冷冷淡淡,神色不怒自威,所以她能少来就尽量少来。
“妈,妳今天怎么有空来?”石丹琪把围裙解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九瀚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径自走进厨房拿饮料。石丹琪知道他对母亲错待她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一个小阿不是藏在一间公寓里,每个月丢给她一笔吃不饱也饿不死的生活费,就算是养她了!既然不想养就不要生,既然生了,就好好负起责任。
“丹琪!”准女婿一离开,石母握着女儿的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发生了什么事?”石丹琪牵着她,坐进客厅的沙发椅。
“他、他外头有人了……他要跟我离婚……”石母扑在女儿的肩头,呜咽地啜泣。“朋友都跟我说,他在大陆那边有人了,我不信……年初的时候我还亲自去看过,他在我面前装得一切正常……现在他突然回来说要离婚,说那个女人替他生了儿子,我们的小阿年纪大了,他……他对我们的责任已了,要去追求他自己的幸福……”
石丹琪微微惊讶,可是母亲那边的家庭她从来没有多问,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该从何关心起,只能保持沉默。
陈九瀚站在厨房门口喝一口啤酒,眼光和妻子交会时,分分明明一个“活该”的意思。这段婚姻里,先出轨的人可是她自己呢!
石丹琪明白他的意思,脸一板瞪他一眼,陈九瀚轻哼一声,踱进书房去。
“那个死人……他也不想想看,我跟了他多少年,为他忍了多少事……他一句“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把我一脚踢开,我都几岁的人了,我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石伯母紧紧握着她的手,哭得满面狼籍。
“妳女儿也知道了吗?”她模糊知道母亲好像生了一个女儿,具体细节不明,所以也没有办法称呼那个模糊的影像为“妹妹”
“她比我更早知道!”一提到女儿,石母恨恨地道:“她不去劝她爸爸回头,反而回来劝我:“既然两个人没有感情了,硬待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妈妈应该看开一点。”什么叫我要看开一点?她还年轻漂亮,有一技之长,她当然可以说得很轻松,她也不想想我!我以后要靠谁?”
“妈,那妳希望我怎么做?”石丹琪只好直接问她。
石母恍若未闻,继续咬牙切齿的抱怨!
“那个死人说,离了婚他要搬到大陆去,台湾的房子要处理掉……他竟然连一个栖身之所都不留给我!男人怎么可以狠心到这种程度?我好歹是跟了他几十年的牵手,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活啊我?”说完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石丹琪应该接着说:“不然这段时间,妳先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但是她很清楚陈九瀚绝对不会同意,而且,坦白讲,她自己也不是那么想跟母亲同住。
现实是,自她月兑离青春期的孺慕之后,母女两人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深……
可是,她到底是做人家女儿的,无论亲疏如何,母亲今天来找的人是她,她总不能狠下心把她赶出门。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房子卖掉也好,款项一人分一半,石伯母换一间小一点的公寓,也不至于没地方容身。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帮忙垫一点。”蓦然,背后一道冷飕飕的嗓音接口。
石丹琪回头感激地看着他,她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底限了。陈九瀚斜倚在书房门口,神色淡漠。
石伯母开口想反驳,又没胆量冲撞他,心一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九瀚说得也有道理。”石丹琪软软劝道。“妳先生看样子也不可能再回头,不如现在好好替自己盘算。房子卖了,钱于情于理要分妳一半,每个月再向他要一笔赡养费,如果不够,我们这里贴一点,日子总是过得下去。”
“怎么妳也说这样的话!妳们是不是都巴望着我早点被人家抛弃?”石母蓦地发怒起来。
石丹琪紧蹙着眉,只觉棘手,陈九瀚却看不下去了。
他走出书房,大步走到石母面前。他人高马大,不带笑容的样子又特别阴狠,石母顿时被他吓得不敢动弹。
“琪琪和我这里,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金钱上的支助,不然伯母还期待琪琪出面替妳求他别离开妳吗?”他冷冷地道。
“我……”石母一窒,无话可说,拧着面纸又呜咽啜泣起来。
“九瀚……”石丹琪轻唤。
“总之,未来该怎么做,伯母自己好好想清楚,这种事只能靠妳自己站起来,别人也只能听听而已。”他不理她的低唤,继续冷面冷情地说:“冲着伯母养过琪琪几年,我这个做女婿的人,再不济也能让妳衣食温饱。至于妳那边家庭的事,我和琪琪都没有立场插手,妳应该找妳那位女儿好好商量才是。”
石母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呆住。“九瀚!”石丹琪瞪他。被瞪的人无动于衷。
叮铃铃铃,石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抹了抹泪,从皮包里掏出手机。
“喂?我、我在一个朋友这里……好,妳来接我吧!地址是……我在楼下等妳。”收了线,她吸了吸鼻子,“是我女儿打来的,她马上就来接我,我还是先下楼等她吧。”
“嗯。”石丹琪点点头。“妳先和她商量一下该怎么做,过几天再打电话给我。”
送走了母亲,她蹙紧娥眉,回身不悦地面对丈夫。
“陈九瀚,你刚刚很不客气耶!懊歹她是……”
“别说了!她口口声声在意的根本不是多年感情,而是担心再没人供她吃喝穿住!”他断然道。“到了最后一刻,她顾的还是她自己。她怎么就没有胆子让她女儿上楼接她,顺便认识一下“姊姊”呢?”
石丹琪顿时无话可说。
陈九瀚凛冽地瞪住她。这女人,从小对他无情得要命,对不值得的人却是同情心泛滥,真让人不爽!
“我是认真的,妳要帮助她,我不拦妳,毕竟她确实是妳母亲。刚才我在她面前说出的条件,只要她开口我也会做到,但是再有更多的要求是不可能的,我也有我的底限!”
[……知道了啦。”她闷闷地道。
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低迷。
虽然不亲,到底还是她的母亲,石丹琪不可能不担心。偏偏石母离开之后,就没再联络过了,她也不知道事情后来处理得如何。
陈九瀚对她的任何事容忍度都很高,唯独这件事,他摆明了不甩就是不甩,石丹琪没个商量的人,心情更差了。
几天后,她振作一下精神,决定去公司接陈九瀚下班,两人好好吃个烛光晚餐,把连日来的灰暗心情收拾一下。
一进公司,雅姊亲自出来招呼她,说今天他部门的会议耽误了一点时间,让她在会客室坐了一下,咖啡和茶点准备得极周到。
她的杂志翻到一半,突然有人开门走进来。
“石小姐。”竟然是魏轻盈。
石丹琪知道她有一阵子很积极争取进入陈九瀚的部门做事。
唉,这男人的烂桃花真多!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陈九瀚哪一点香成这样,让人接二连三的抢?
“魏小姐,妳好,妳还没下班?”石丹琪含笑问候。
她和陈九瀚已经公证结婚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魏轻盈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同居的男女朋友。
只要没死会,人人有机会。这两年来魏轻盈不是没制造机会,可是陈九瀚完全视若无物,让身为美女的她咬牙切齿不已,好胜心被激发出来。
据说魏轻盈找到老板那里去,但是陈九瀚早就先下手一步。他明白跟老板讲,研发部门只欢迎把心思放在公事上的人,至于其它别有所图的,最好是哪里远就哪里待着。
苦笑的老板迅速做出决定,将魏轻盈指派到大胖手下。
“石小姐,九瀚他们的会议不会那么快结束,我可不可以耽误妳一点时间?”
魏轻盈友善的态度让人受宠若惊。以前她遇到石丹琪,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当然,请说。”石丹琪把杂志往大理石几上一放。
“不好意思,其实这算我的家务事,我也没想到会和九瀚扯上关系。”魏轻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歉然道。
“妳的家务事?”石丹琪一愣。她很难想象陈九瀚会跟任何人的家务事扯上关系,他连他自己老妈的帐都高兴才买。
“最近家母和家父为了一些细故吵了起来,我这个夹在中间的女儿很难做人。
上个周末我妈妈说她要去找人说说,没想到最后却是找上了九瀚,这件事不知道妳晓不晓得?”魏轻盈的神色益发歉然,一面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令堂是什么时候来找九瀚的呢?”石丹琪的脸色变了,理由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
“上个周末。”发现她果然不知情,魏轻盈轻轻笑叹了一下。“那天我妈让我去接她回家,我听她报出来的地址,觉得好耳熟,一到之后果然就是九瀚新买的房子,我们公司之前帮他办过乔迁派对,所以我认得地方。我只是好惊讶我妈竟然认识他,还可以分享心事呢!”
原来,她的母亲就是……石丹琪晕眩一下。她同母异父的妹妹,竟是魏轻盈!
“呃,我……”她心情有点乱,一时之问不知该说什么。
“奇怪,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九瀚干嘛瞒着妳呢?”魏轻盈见到她阴晴不定的神色,轻慎道:“可能他是顾忌我吧,毕竟我和他是同事,常常会见面,他大概是怕妳误会,所以不敢让妳知道。”
她定了定神。“或许吧。”
“我妈说,屋主是她老朋友的一个小阿,从小她就看着长大,所以感情很深,很像忘年之交。我后来想一想,九瀚好像是台南人,我妈也是台南人,有可能两个人真的认识呢!”魏轻盈叹道:“我妈那个人最好面子了,九瀚能为她分忧这些不愉快的事,我真的很感动,所以今天厚着脸皮请妳帮这个忙。”
“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妳请说无妨。”石丹琪略收整了一下心神,神色恢复寻常,也不说破她妈妈是来找自己的,想听听她究竟想做什么。
“我父母之间出现了一点问题,这种家丑我也不太方便在外人面前乱说……”
言下之意,陈九瀚不算外人了。“我是他们的独生女,遇到这种事也没有人可以商量。我是想,既然我妈妈那么看重九瀚,可见他在她面前是说得上话的。我想约他出来聊一聊,听听看他有什么想法。”
“这件事,妳应该自己去问九瀚才对。”石丹琪的反应很冷淡。
她越冷淡,魏轻盈便笑得越欢,旋即换上哀愁的面容。
“妳也知道男人都不太想插手管这种事,我约了九瀚几次,他都没有答应。我觉得归根究柢,他还是担心妳知道之后会误会,所以我只好来请妳帮忙,改天我他……请你们出来吃个饭,我和九瀚聊一聊好不好?”
般了半天,她是见猎心喜,想借着母亲的事情接近陈九瀚!
石丹琪哭笑不得。别说她母亲找的人不是陈九瀚了,即使是,以九瀚的个性,即使闹离婚的是自己父母,他都不见得有兴趣管,怎么可能去管到别人的家务事?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魏轻盈有多么不了解他。他们都已经共事两年了,她还停留在这个程度而已。石丹琪相信,即使哪天自己真的跟陈九瀚吹了,魏轻盈也绝对一点机会都没有。
“魏小姐,令堂的事,还得请妳多安慰她几句,毕竟人到老年夫妻感情才生变,一定会让她手足无措,失去安全感。”她尽量谨慎的用字遣词,希望这个妹妹能多花点时间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愿意跟我谈谈那天我母亲跟他说了什么就好了。”魏轻盈楚楚可怜道。
石丹琪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觉得厌烦无比。
母亲即将失婚的事,在魏轻盈的眼中只是一个接近男人的机会。她又想到那日母亲的诉苦,两人一悲一愁,心态大不相同,目的都只是在盘算自己的幸-福,这点却是别无二致,难道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开口正要拒绝―
“抱歉,帮不上忙!”出声的人却不是她。
她愕然回头,陈九瀚站在会客室门口,脸色寒到近乎铁青。
“九瀚!”魏轻盈连忙站起来,旋身面对他时已换上隐隐的泪光。“九瀚,我妈她……”
“妳妈关我什么事?”他毫不客气地斥责。
魏轻盈一愣,现在轮到她手足无措。“但是、但是她不是去找你?”
“她想找谁是她的事,她来找,我就一定要帮吗?”他的怒气越来越高。
魏轻盈被他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石丹琪欲言又止,陈九瀚见了更怒。最近她为了母亲的事心情不好,他已经在苦恼该想什么方法引走她的注意力,改善一下低迷的关系,没想到这个姓魏的女人又来插一手,真是―他妈的!母女俩都让人一样讨厌!
当然,这里的“女”字不包含他的女人。
“可是,我妈好歹看着你长大,她一有问题,第一个人就是去找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魏轻盈咬牙道。
“谁让她看着长大?你们家要认亲人是你们的事,麻烦相准一点!”他不由分说地拉住石丹琪往外走。“走了!我饿了。”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魏轻盈在他身后顿足。“九瀚!”
“魏小姐,我们两个人只是同事关系。于公,我凡事公事公办;至于私事,很抱歉,那是你们魏家自己的问题,请自己回家处理好,不要带到公事场跋来,言尽于此!”
他毫不容情地说完,拉着老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