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哲宗元佑、绍壁年间,公元一一一二年。
坝西走廊起点,敦煌城南五公里处,鸣沙山山林内。
迸意座山寨。
迸甄讨厌男人!痛恨男人!厌恶男人!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的!她决心要唾弃全天下的男人!
这一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她要打击全天下的男人,攻击全天下的男人,指使全天下的男人,让他们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让他们像服侍女皇一般的服侍她,供她颐指气使,听她差遣,甚至于亲吻她的脚丫子……至死方休!
而古甄自己也常在想,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难不成是她心理不正常?还是生理发育有障碍?所以导致她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彬者是因为她的长相实在是很“抱歉”,抱歉得让女人看了足以放心,男人看了足以呕心,所以她自卑。因为自卑,所以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倾向?
这答案究竟是以上皆是或是以上皆非呢?古甄自个也没个底。
但老实讲,凭良心讲,古甄可不是在自夸,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可是个倾国又倾城的美女,她的容貌,简直是举世无双,天下无敌的美,就拿敦煌城来讲好了,全敦煌城上上下下,乃至于城南五公里处的鸣沙山古意庄山寨,前前后后,一直到不远处的七里镇,古甄的容颜,可是女人心中永远的最爱,男人心中永远的痛啊!
而怎么会这样呢?一个女孩怎么会弄得女人为她倾心,男人为她痛心呢?提起这档事,古甄可更是得意了!
原因无他,这当然是她的杰作,因她总是女扮男装出没于敦煌城内外,老是将自己弄得令人雌雄莫辨!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古甄可真的很美,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说起她的美当然不是赵飞燕的那种病态美,而是一种健康美,一种浑然天成,由内至外散发出的健康美!
就好比现在好了,她整个人横躺在古意庄山寨内的寨主大卧房内,手下打家劫舍夺来的细毛虎皮,柔软舒适在卧,而她古甄虽然是涕泪纵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却仍是美得不得了。
铜镜里映出她粉白的双颊透出健康的红晕,眉宇间透着集英气与慧黠于一身的气韵。唉!这等面容,连她自个看了,都会心动不已,更何况是其它人呢!迸甄满是得意的想。
但这次她却是“被毁了”,彻彻底底的“被毁了”!
不名誉啊!丢脸丢大了啊!月亮脸变成月饼脸了啊!
哇!哇!哇!她越想越是伤心,忍不住的竟又涕泪纵横了起来!
眼泪在脸颊周遭四处流窜,身体却忽然觉得好冷喔……
她冷冷的打了个寒噤,随即顺手一拉,把棉被重重的往身上盖……
真是奇怪了,明明是春暖花开,艳阳高照的季节了,哪还需要盖这么厚重的棉被呢?真是匪夷所思啊!
“寨主,你会冷吗?”丫环小雨滴纳闷的问。
而古甄眼神呆滞,没有出声回答小雨滴的问话。
小雨滴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和静伫在一旁的狗腿小豆子,纳闷的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唉!”
“唉!”
迸甄闻声,终于睨了他们一眼。
狈腿小豆子见主人好不容易的有了反应,便赶紧抢着道:“寨主,棉被虽然根贵,但也不需要在这么炎热的季节拿出来盖个够本啊!”
“去你的!”古甄喝道。
唉!这年头,好人难做啊!被古甄这么一喝,狗腿小豆子只好乖乖的静了下来。
“寨主,你是不是不舒服,身体发寒?”小雨滴问。
嗯,还是女生心细,善解人意!迸甄心想道。
她努力强打起精神,答道:“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更不是什么身体发寒,我是……心寒。”她说最后那两个字时,几近毫无气丝。
“喔!”小雨滴和小豆子又再度异口同声且同动作的点了点头。
“寨主,你就别再伤心了,天涯何处无‘男人’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草?”小雨滴劝慰。
小雨滴不说还好,这一说竟又挑了古甄的“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
她决定要唾弃男人,整垮男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
哇!哇!哇!这次,她哭得更激动了!气势还挺磅礡的,弄得小雨滴实在是不知所措,不晓得该怎么
办才好!
“小姐,你就别再为那个‘无缘’的姑爷伤心了嘛!”小雨滴重弹旧调,企图劝慰哭得伤心欲绝的小
姐……喔,应该说是寨主才对!
自从古意老寨主过世以后,古甄小姐使成了古意庄山寨的新寨主,虽然小姐成为新寨主已经有一段时
日了,但她还是不习惯称小姐为寨主。你看,说着说着,又把寨主叫回小姐了,没办法,谁教习惯对人的
影响竟然这么大!
小雨滴无奈地耸耸肩,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小……喔,是寨主哭完。
“哼!谁希罕那个王八乌龟死欧阳珣!”古甄努力抑住泪水,猛然抬起了头说道。
“好!懊!懊!我的好小姐,我们不希罕那个王八乌龟死欧阳珣!”小雨滴转了转她的大眼睛,又接
着问:“小姐,你既然不是为了那个王八乌龟死欧阳珣‘抛弃’你而伤心,那么请问小姐,究竟还有什么
事,可以让你哭得这么伤心欲绝,连心都寒了呢?这不像是小姐一贯的作风啊!”小雨滴莫名的想。
抛弃!
蚌然出现了这么敏感的字眼,古甄整个人差点弹了起来,她重重的掀开了厚重的棉被,“我……我只
是觉得不名誉,不甘心啊!”她有点口吃,这是极度的激动过后常有的生理反应,平常俭牙俐齿的,现在
则是一副口齿不清的模样。
“不名誉?不甘心?”小雨滴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既然小雨滴不解,古甄就得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迸甄重重叹了一口气,努力的整理好所要表达的字汇,“没想到我堂堂古意庄的寨主,竟然会被臭男
人‘抛弃’,这股怨气,你教我怎么咽得下啊!”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水又溢出来了。
嗯,言之有理,这股怨气的确是令人难以下咽!小雨滴点点头的想。
嗯,这可真是一件不名誉的事啊!小豆子不禁回想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古甄小姐乃是古意庄山寨古意寨主的掌上明珠,古意寨主就只有小姐这么一个心肝宝
贝,因为寨主夫人早逝,古意寨主更是格外疼惜小姐。
当然啦,小姐也不是让人家白疼的!
小姐自幼聪颖慧黠,举凡男生会的骑马、狩猎、射御、书术,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也因此,寨主
包是将小姐当作是男娃抚养,甚至于让她参加山寨的例行“勾当”,举凡打家劫舍,清算奸商,劫富济贫
,济弱扶顿等等的活动再再都有她的份。
就这样,练就了小姐一身好胆魄,而小姐也在山寨这般特殊的环境气息中,养成了行快仗义的个性!
而近年来,古意庄山寨的名声在古意寨主的领导下,声势更是如日中天,俨然成为正义使者的代名词。
为富不仁的奸商一听到古意庄山寨,便吓得浑身发抖,自动缴械投降,而孤苦无依的贫户,也在古意
庄的雪中送炭下,生活有了显著的改善。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可是,好景却不常!
老寨主在前年,竟然莫名的染上了恶疾,一下子便撒手西归!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对古意庄山寨上上下
下的成员们而言,有如青天霹雳,实在是巨大卜
老寨主的骤然撒手西归虽然是令人难以承受,但日子仍是要往前推进啊!
迸意庄山寨所有的成员们,使张作振作的化悲痛为力量,并推举小姐为新任的古意庄山寨主,继续行
使古意庄山寨往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神圣使命。
在众人的推崇下,小姐义无反顾的接下了古意庄山寨主一职,也顺利的继续行侠仗义。
可是……
而埋下不名誉事件的因子,也就是从这件“可是”的事件说起了……
冬去春来,岁月如流……
自从接位当上古意庄寨主一职,岁月匆匆,竟已过了数个寒暑了!
日子在无声无息中流过,因为一切都很顺利,实在是顺得不能再顺了,一切都循序渐进的在掌握中,
也因此,生活过得十分轻松惬意,惬意得犹如美猴王一般,懒得算日子。真可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
知年啊!”
此时的古甄正轻松又惬意的跷着二郎腿,半躺在她的寨主专用虎皮木雕椅上,快乐的啃着香蕉……喔
,对不起,搞错了!是苹果,不是香蕉。
“喀嗤!喀嗤!”嗯,这苹果真是好吃,咬起来既清脆又美味!迸甄快乐的想着,并且高兴的啃着。
“报!”小喽啰人未到,声音却先到的前来禀报。
这突如其来的清脆报声,害古甄差点从虎皮木雕椅上跌了下来!
真是……太久没受到刺激!
幸好,幸好!她的武功够强,急忙使了一个千斤坠把自己钉回椅子上去,否则她一定会失去重心,由
雹皮木雕椅上跌下来的,如果她真的从虎皮木雕椅上跌下来,那她一世的英名,肯定会因此而毁的,如果
真的是那样,那她可不想活下去了。
“什……么……事?”古甄讷讷的问。
“启禀寨主,徐千岁屋外求见。”小喽啰恭敬的说。
“徐千岁?”谁是徐千岁?莫名其妙称自己为“千岁”,以为叫“千岁”就能活到一千岁了吗?真是
天下事无奇不有啊!迸甄挑眉的想。
“寨主,要不要请他进来?”小喽啰问。
“请他进来也是没什么关系啦!”谁怕谁?就只有听过乌龟怕铁锤,蟑螂怕草鞋,还没听过她怕什么
来着的!
“那小的这就去请徐千岁进屋来!”说着,小喽啰便要退出去了。
“可是……”她的“可是”让小喽啰顿然止住了步伐。
“寨主?”小喽啰小心翼翼的看着古甄。
“可是,我一时想不出来那个叫徐千岁的人究竟是哪号人物……”吉甄侧着头,努力的想、用力的想
、狠狠的想。
究竟是哪号人物“敢”这般大胆的登门拜访她这个远近驰名“恶名昭彰”的山寨?真是令人费疑猜啊!
“寨主!”这次轮到小豆子轻轻的叫道。
“别吵!你没看我正在忙啊!”古甄真的很忙,她的脑袋正忙着想象那号堪称“大胆”的人物,长哈
模样!
“寨主!”小豆子仍不肯放弃。
“干嘛啦?”古甄睨着小豆子。
“寨主,小的有话要说……”小豆子将身子往古甄身旁凑得更近。
迸甄用她那双骨碌碌的眼睛直盯着小豆子看,小豆子原本以为又要被臭骂一顿了,没想到古甄竟然轻
声细语的说:“有话就直说嘛!”
棒!危机解除!小豆子安心的拍了拍胸膛,“寨主,关于徐千岁这号人物……
“怎么样?你认识他吗?”她可不认为小豆子有这么大的本事,认识“徐千岁”这号人物。
小豆子摇摇头,“小的当然是不认识徐千岁。”他据实以报。
而古甄则是用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看他。
“可是……”小豆子话锋又急遽的直转。
“可是什么啦?你就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别在那里给我故弄玄虚了!”古甄大吼着。她真有点不耐
烦了。
受点刺激后,小豆子理理思绪后,便很认真的道:“寨主,关于徐千岁这号人物,小的虽然不认识,
但是……”
“说重点。”不等小豆子说完,古甄便半途杀出这三个字。
小豆子点点头,“禀寨主,徐千岁就是老寨主多年的好友,寨主小时候,徐千岁还抱过你,寨主你还
记得吗?”
啊!对啊!怎么没想到,徐千岁就是爹爹多年的好友徐世伯嘛!难怪这名字会这么的耳熟,而她竟然
惫想不起来,真是伤脑筋啊!迸甄轻敲了下自个的头。
小豆子果然“精明”,没想到他记忆力这么的好,小时候的事,都已经事隔多年了,他竟然还能记得
一清二楚,真是,令人敬佩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歌功颂德的好时间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把那久候在屋外多时,那父执辈的
长辈徐世伯请进门才是啊!
迸甄踉跄的站了起来,差点跌了一跤,幸好下盘功夫了得。
“快……请……快……请徐世伯进来……”一紧张,她的习惯性口吃又不小心出现了。
迸甄以极快的速度冲回房换上女红妆,半炷香后,在古意庄山寨的会客厅与徐千岁会晤。
“徐世伯。”古甄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被上女红妆的古甄,果然不同凡响。她那樱桃小嘴的朱唇滴滴欲醉,一双骨碌碌的大眼透着慧黠的光
芒,乍看之下仿佛仙女下凡,简直可用“惊为天人”来形容这时的古甄。
徐千岁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古甄,然后才用极为赞叹的口气道:“你真是甄儿?!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变得连我这个世伯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啊!太美了!简直是太美了!”
“世伯过奖了!”她含蓄的说着。
也不晓得是哪个古人无聊的规定,说是女孩子要有相当程度的矜持,还说,女孩子如果有人夸,有人
赞的话,更要含蓄的应对,尽避容颜的美丽,已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了,但还是得含蓄的这么回答,真是好
生无奈啊!迸甄在心里无奈的想着。
“果然得宜!丙然得宜!真是好礼教啊!”徐千岁又是赞赏的笑道。
这……这教她该怎么回答呢?古甄苦恼着。
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字眼来应对,她只好顺手接过丫环奉上来的茶水,然后再往上一奉,“世伯,
一路风尘仆仆,先喝口茶吧!”
“嗯,好,好!”徐千岁接过茶水,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
气氛忽然静了下来。
他不讲话,这教她怎么接口呢?总不能直截了当的问他老人家有何贵事来访吧!迸甄轻皱下眉的想。
“唉……”徐千岁的叹息声画破了沉静的气氛。
“世伯?!”古甄讶异于徐千岁突如其来的叹息声。
“你爹没福气啊!竟然走得这么匆忙,就连让我这个老朋友送一下,他都不肯啊……”
迸甄没再接口,毕竟爹爹的骤然过世,对她来说,也并不好受啊!
“这些年来,我一直云游四海,前两天,才由峨嵋回到西湖,一回到西湖,才由小儿的口中得知我的
老友已经过世了,而且这消息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没想到,真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云游一回,便已是物
被星移,沧海桑田了啊……”徐千岁老泪纵横的感慨说道。
“世伯!您就别再伤心了!是爹爹没福气,来不及见您老人家一面,您就别再伤心了!”古甄也有丝
哀伤的说。而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千岁见古甄的心情被他搅得也乱了起来,便赶紧转移气氛的劝慰,“是啊!你爹爹都已经成仙成佛
去了,我们就不该再为他伤心,反而该为他高兴才是啊!”
迸甄点点头。徐世伯的用心良苦,她又怎会不知晓呢?
“既然你爹爹已经过世了,身为世伯的我,更有义务要告诉你这件事……”这也是他徐千岁今天特地
上古意庄的目的。
到底什么事呢?古甄心想。她好奇的抬起头,望着徐世伯。
“你大概不知道吧?”徐千岁看她一副迷惑的样子,猜测道。
迸甄摇摇头,没有再答话。
徐千岁再度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后,才缓缓的道:“在你还未出世之前,你爹爹早就把
你的婚事给订了下来。”
“什么?指月复为婚?!”古甄不假思索,直觉的反应,她吃惊的差点被口水呛到。
这……简直是惊逃诏地的大消息!她不只是吃了一惊,甚至还吓了一大跳呢!
没想到,她的婚事竟在未出世前便被爹爹订了下来!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迸甄眼中的疑惑与讶异,徐千岁全然看在眼里,于是他娓娓的诉来这段婚盟的始末,“你爹和我以及
洛阳的欧阳锋,在十八年前,我们因为一场误会,而不打不相识,也因此互相赏识,继而成了结拜兄弟…
…”
迸甄静静的聆听着徐千岁娓娓的诉来这段属于上一代义结金兰的故事,一种来自亘古从前的感觉竟也
幽幽的跟着浮上她心头……
“义结金兰的当天,你爹带着市怀有身孕的你娘出席这场结拜餐会,而欧阳锋也带着他即将临盆的妻
子出席。当时,你爹和你欧阳锋世伯由于互相赏识,便互相约定结为儿女亲家,让两家的情谊惜由儿女亲
家而得以源远流长。两家并承诸,若是两位大嫂月复中的娃儿是同性,则以兄弟或姊妹相称,若是异性,则
结为夫妻,并以玉佩为信物……”
玉佩?古甄潜意识的用手轻触胸前那块伴她多年的翠玉。
是啊!自她懂事以来,这块绿得不能再绿的翠玉就一直伴着她,她还一直以为这是她娘送给她的传家
之宝,也一直没机会问爹。没想到,悬在胸前的这块玉佩竟是她的婚盟信物!
天啊!地啊!这下她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这教她如何是好呢?
已经过惯了山寨的生活,这些年来,她不但是自由且自在,而且压根更没想过什么终身大事,儿女私
情诸如此类的事,没想到今天竟然突如其来的由多年来未曾谋面的世伯口中得知自己早已婚配的消息,这
教她如何适应?教她如何是好呢?
“双方交换玉佩后,你爹和你娘便由洛阳城移居到鸣沙山林内,然后生下了你,而欧阳家则继续在洛
阳经商,并也生下了一位公子,这些年来,欧阳家由于经商有术,也已成富甲一方的富商了!”
“世伯,您的意思是?”古甄有点颤抖的问。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徐千岁开门见山的说。“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爹已经过世了,那身为你爹
拜把兄弟的我,就有义务将这门亲事告诉你。”
“然后呢?”古甄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命运”。
“甄儿,我想你务必要体认一件事……”他顿了顿后,又接着说:“所谓婚姻大事,信凭父母做主,
乃孝之始也。而且,古有明训,君子首重然诺,信守承诺与约定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信念。”
迸甄开始怀疑徐千岁是孔子或是孟子的再传弟子,他似乎是专程为孔盂学说布道而来的!
“所以呢,信守承诸,遵守婚约,是你接下来的任务。”徐千岁慎重的说。
“世伯?”她没完全听懂。
“洛阳的欧阳家我已经去拜访过了,对于十八年前的约定,他们愿意信守承诺,将你娶进门,而你呢
,什么都不用管,就只要等着嫁入欧阳家,当欧阳家的少女乃女乃就行了!”徐千岁一副轻松样。
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等着嫁入欧阳家就行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她得放弃古意庄山寨,并且千里迢迢的由敦煌城郊的鸣沙山远嫁洛阳城镇……
天啊!地啊!爹啊!娘啊!你们简直是挖一个坑洞,要我往下跳嘛!
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徐千岁的话语犹在耳畔。婚姻大事,信凭父母做主,乃孝之始也。古有明训,君子首重然诺,信守承
诺与约定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信念。
虽然她是江湖绿林好汉的儿女,但这些诚信理念,她不会不懂的。
她以一贯的好汉打落牙和血吞的勇气,强打起精神问道:“欧阳家什么时候会来迎娶?”
“下个月十五。”
就这样,古甄开始准备嫁妆,以待嫁女儿心的心情准备出嫁。
所谓嫁妆,其实是手下的喽啰在古意庄山寨解散前,狠狠的干了几票,不但劫了几个为富不仁的富商
,且还重重的救贫济苦一番,也顺便为她这个“末代寨主”掳掠了不少的嫁妆,真可谓“功德圆满”啊!
而这些琳琅满目的嫁妆,已经占据了古意庄山寨大半的空间,可真是令人赞叹啊!
看样子她这个末代寨主出嫁的排场,显然不小喔!
出阁的前一天,古甄还特意的在古意庄的大广场前办了一场惜别宴,在彼此依依不互道珍重之际,噩
澳却传来了……
“寨主,寨主!信差送来急件!”
酒酣半醉之际,也不晓得是哪个小喽啰,竟递上一封所谓的急件信函,古甄不假思索的撕开黏得紧密
的信封口,然后取出信封内用狼毫笔书写得优雅的信箴,展开来阅读。
甄儿,婚礼取消。
因欧阳珣已于日前无声无息的离家潜逃。
至于珣儿单方面悔婚之事,欧阳世伯夫妇在此深感抱歉。
希望甄儿早日觅得好婆家,得结以良缘。
她望着这张书写优雅的信箴,横拿、直放都不是,酒酣半醉之意一下子全然消失而尽,取而代之的是
泪儿潸潸。
欧阳珣在结婚前夕“绕跑”了!遍礼也因此而取消了!她被抛弃了!人家不要她了!
不名誉啊!可耻啊!这要传出去的话,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呜!呜!呜!……哇!哇!哇!
哭了一夜,古甄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她那大卧房内的细毛大虎皮上,小豆子和小雨滴尽忠职守的随侍身
旁。
“小姐,你好一点了没?”小雨滴忧心忡忡的问。
“我……我恐怕是好不了了!”古甄夸张的叫道。
“寨主,你这又何必呢?”小豆子也加入了劝慰的行列。
“是啊,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你好好保重自己,才能有机会报一箭之仇啊!
小雨滴的话犹如明灯一般,照亮了古甄的心,也照亮了她的体力。
她奋力的由细毛虎皮上爬了起来,“哼!打从出娘胎起,我古甄曾几何时受过像今天这么大的耻辱,
此仇不报非君子!”
迸甄想想,不对呀!她自个是女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了!
但,她的信念仍是没变,她要唾弃男人,她要打击男人,她要攻击男人,她要指使男人,她要男人臣
服于她的石榴裙下,让男人听她的差遣,供她使唤,像服侍女皇一般的服侍她,甚至亲吻她的脚丫子……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