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在占星师心里的那个人,胜我百倍有余。
“不行,不能便宜了你,牺牲了我的假期,你得补偿我。”占星师不愿吃亏。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
“去,你替我把林子心约出来同我见面,咱们就算打和。”
“你干嘛自己不去。”我意外。
“我约不出他,你去,你去他会出来。”
我看着占星师,皱眉,”我不要。医生知道我骗他,一定会生我的气,我才不要。”
“你去嘛,你去,他那样善良,不会生你的气的,真的。大不了,你再受个小伤什么的,你一成病人,他就不会生气了。”
我瞪占星师一眼,”呸,’他那样善良,不会生你的气’,你干嘛自己不去约。想约人家又不敢,亏你还名头在外,也不怕人家笑话。”
占星师的头低下来了,”就是,我这样的人,竟也有约不出人来的时候,真是遇到克星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表情有点委屈,”我真的很久没见过他人了,真的。”
望着占星师的脸,无比英俊的面容,这一刻,他的眼睛里波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那样的神情,竟有一种刚强中的妩媚,我不由的看呆了。
“喂,你看什么看,看了长针眼。”占星师发觉我傻盯着他看,没好气地说。
“你,你干什么非喜欢林医生不可,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说出心底的话。
“是,对,的确是这样,但是,没有比林子心更好的人了,没有了,所以,既然我遇到了,我当然不能放过,怎么也要试一下。”
“你真的,喜欢林医生。”
占星师看着我,拨一下额前金色的发丝,我必须要承认,他真的很英俊,连头发都似乎比别人来的要好看,”是,我爱他,比任何人都要多。”他说的很坦白。
我,我就不敢说出这样的话,鹦鹉学舌般讲出不是不行,但那并非发自心底的真言。
我,我这一生人都不会再爱上什么人了,那么,能成全别人也是好的。
“你去嘛,你去。”占星师察觉到我动摇了,就凑近我,在我肩头蹭来蹭去,像只猫一样。
“我试试,我可先警告你,不许欺负林医生,不然……”
“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他。”
我在占星师手臂上狠狠打了一拳,”说这样的话就不行。”
停一下,我好奇的又问:“你真的很久没见过林医生啦?”我不太相信。
“是啊,是很久了。”占星师认真地点着头,“快一个星期没见他了。”
我睁大眼睛,然后,狠狠的盯了占星师一眼。
当然,我还是要帮他。
我要约林医生,不难办到,他人虽然忙,但是空出一晚来和我聚首,总还是可以。
我有点内咎,又怕林医生会生气,可是为了占星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巴林子心来到香岛市的黑风堂,一进小客厅,我就看到占星师背对着我们站在窗前,听到门响,他回过头来。
占星师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我,他只能看的到一个人,也许,自三年前起,他的眼睛里就只看的到一个人,只容得下一个人了。
占星师异色的双眸,那样灼热的眼神,定定地注视着林子心,金棕与湛蓝的双眼放射出难以形容的夺目神彩,仿佛要把一切都燃烧起来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子心。
林子心望着占星师,我注意到他长长的黑色睫毛轻轻闪动,但是,他已经逃不掉了,我知道,我感觉的到,林子心已经逃不掉了,他纯黑清澈的眼睛,已经被另一双异色的眼睛捕获了,他已无退路。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站着,没有人开口,很静。
终于,林子心轻轻移动一下脚步。
只是移动一下,他并没有后退或是离开的意思,但是,占星师已如一道闪电般窜过来,我只眨一下眼睛,林子心的人已经在占星师怀中。
我看不到林子心的表情,他扭过脸,但是我看的到占星师的表情,他垂下眼睫,脸紧贴着林子心的脖颈,眯起眼睛,嘴角带笑,一脸的幸福与陶醉。是了,他最最重要的宝物已拥在怀中,他当然幸福。
我悄悄地退出去,关上门。
占星师与林子心之间,注定一生纠缠不清。一生堂内大多数同门都说,被占星师缠上,林医生好可怜,因为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对他放手的。但是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得占星师也很让我同情,因为他这样拼了命的追赶,却怎么也追赶不上,最起码目前为止是这样。
他们之间还没有个结局,不知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可是,我是一生堂的人,我当然希望最终,林子心能够接受占星师的感情,必竟,那个异色双眸的男人,用他全部的生命在爱着林子心。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要纠缠争斗多少年,才能有个定论。
暗杀计划结束,我需向龙王解释。
奇怪的是龙王并没有多说什么,”去吧,小泵娘,好好替组织赚几年钱回来。”
我在返回欧洲之前,先去普鲁特岛。
站在那个著名的新月形的海湾,望着波涛无尽的海面,天空那样阴沉。
苍耳,他早已融入大海之中,随着地球,安静地转动。
我记起若干年前,父亲的骨灰,我也将它散入大海。
不知他们会否见面。
可是,我永远无法再与他们相见。
为什么每一个我爱的人,我的亲人,都要离我而去。
彬倒在阿特密斯湾的沙滩上,我放声痛哭,声声泣血。
我只有借着无穷无尽的泪,才能减轻心中的悲伤。
不知哭了多久,我知道我要离开,但是我久久在海滩旁的石像前流连,不忍离去。
那尊蒙着眼的小天使的石像,表情是那样悲恸。
我还是返回了雪月堂。
心愿已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工作。
白组的事业,一天比一天顺利。
收益始终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准,这很重要。
我现在已经可以很平静地看待我的工作,我的职业,是,这不过是一份工作,一个终身的职业。
我一直穿着素色的职业套装,依莲问过我,但是我没有告诉她原因,只说自己喜欢白色。
通行都知道,那个总穿着白衣服、纤瘦的华裔女,是一生堂白组的人,她的手中,操控着全球百分之五十的毒品市场。
我冷酷、大胆的作风,让很多同行害怕。
我知道,不这样不行,否则,只会伤害到我的同门。
外面的人,不会知道我另外的一面。
又到了一年一度,述职的时候。
龙王为着身体的缘故,久居亚洲一生堂位于香岛市的总堂,所以,我又回到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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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玉梨的这一章,快结束了,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文的大人们还是有人喜欢这个命运多厄,本性纯良的女子,我觉得很欣慰,我并不觉得玉梨是坏人,虽然她有着那样的职业。
楼上瞌睡猫猫的理论,嘿,在写的时间,我还真没注意到咧,现在想一想,你说的还真是——对啊。我并不是有意这样设定的,所以,我只能大笑三声算数。
写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要把这个故事真人化,让什么人来演会比较好,如果是玉梨,我希望徐静蕾来演,徐并不是很漂亮,和我最初的人物设定吻合,并且,她有一种深沉内敛的气质,比较像玉梨,只是,我一直设定玉梨肤白如雪,徐本人肤色较深,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青龙,我觉得连凯很合适,阴郁深沉的气质,也不太帅,很有点青龙的那种亦正亦邪的感觉,青龙外表邪,但是内心极为方正,有气度;朱雀,不知道,首先要高,然后要美,再然后要没表情,谁呢?
看文的大人,你对于真人化这个故事,和我想的人物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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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每一年一样,我坐在一扇紫檀木镶翡翠的屏风之前,对着屏风,讲述我一年来的工作中的得与失。
我的工作希望很简单,一、固有的市场,绝不容失。二、尽量不要令同门再受伤。
不过,可以做到以上两点,我需用尽彪身解数。
述职完毕,诸葛请我喝茶。
“玉梨,这两年来你工作的很有成绩。”
“谢谢。这都是大家一齐努力的结果。”
是,帮我的人那么多,除了原有的依莲、巨蟹宫将军,还有牡丹、海芋,后来,又有了百合、茉莉、石竹、碧桃、海棠、芙蓉……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你还是老样子,玉梨。”
“怎么会?”
“同我认识你时差不多。”
我什么时候认识诸葛的,那时,是十五岁。
我只是微笑。
“玉梨,你难道不觉得吗?”
“什么?”
“群龙不可无首。”
“是,我知道,所以一直在等着上面派新的掌门。”我的确一直在等,我希望可以和他或她合作愉快,大家同以前一样,凡事有商有量,亲密无间。
诸葛看我的表情,挑起一边眉,问我:”难道你不觉得吗?你自己不就是了吗?”
我?
是我?
我怎么可以?
我有些慌了,急忙对诸葛说:”你不要开玩笑。”
“我并没有。”
“可是我怎么可以?我不行的,我怎么可以?”
“你还是那样没有自信。”
坐在龙王面前,我询问地看着他。
“小泵娘,你愿不愿做白组的掌门啊?”
“我哪里有这个资格。”我是认真的,白组内高手不知凡几,我算什么。
“但是我们觉得你最合适。”
“为什么?”我不解。
“白组同黑、黄两组需配合默契,你,你和青龙、朱雀最默契了。”
这倒是真的,可是,我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做掌门。
“龙王,我真的不合适,我不认为我可以执掌白组,我没有这个能力。”
“谁说的?”
“白组高手那样多,哪一个都比我合适,而且,我并非一生堂学院出身。”我什么都不会,不会武功、不会开枪,连车都不会开。
“可是,我认为你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
龙王看看诸葛,再看看我,没有开口。
诸葛慢慢笑道,”玉梨,因为你没有心。”
我震惊,呆呆坐着,半张着口。
他说什么?他说我没有心。
我低下头,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我的心呢?
我的心呢?
我有如《封神榜》中的比干一样,没有心了么?
我的心呢?
我的心,早已经碎了,在父亲去世的时候,就碎了,粉碎了,而碎片,随着我一次次的痛哭,被眼泪带走。
我为什么哭呢?
我在什么时候哭了呢?
在父亲去世的时候、在母亲离开我的时候、在我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在我认识朱雀的时候、在我杀死贺天龙的时候、在朱雀受伤的时候、在基地时每一个孤寂的黎明、在阿毛离开我的时候、在苍耳离开我的时候……
在我过去的点点滴滴的岁月里,我的眼泪,带走了已经碎了的心。
我早就没有心了。
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玉梨。
但是,我一直不愿面对这个事实。我一直在欺骗我自己
今天,有人把它说了出来,刺破了我的伪装,让我正视自己。
我跪倒在龙王的脚下,放声痛哭。
没有了心,为什么我还是那样那样的痛。
我仍然坚持,我不合适当白组的掌门,我觉得会有人比我更合适。
“好,你去找吧,看谁比你更合适。”诸葛对我说。
我先去探望依莲。
依莲笑着拒绝我的提议,”不,我可当不了。”
“为什么?你是水瓶宫将军,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当然有。”
“谁?”
“你。”
“我?”我反问。
“当然,你这些年来的成绩有目共睹,还有谁比你更合适,而且,大家一定会很支持你。”
“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并非一生堂学院出身。”
“那又怎么样?这并不防碍你。”
“你为什么不肯?”
依莲笑起来,”你以为当掌门是什么好差事吗?那样辛苦,我才不做呢。十二星宫将军都散淡惯了。我最怕熬夜,还是你自己盯着全球市场吧。”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而且,我喜欢这里,如果当了掌门,需年年做环球旅行查看生意,我才不要。”
我望着依莲,这个总戴着大圈圈耳环,一身热带风情的褐发女郎,她却独独衷情于寒冷的北欧。
她,也有自己的心事。
依莲将手放在我肩上,”玉梨,我一定会支持你,帮助你,如果是你做掌门,我会很放心,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最好。”
离开了依莲,我又去找巨蟹宫将军。
在澳洲一个小城的农场里,我见到了这位共事已久,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将军。
他,是一位黑发的混血儿。
当然,他也有着如同一生堂其他诸将那般英俊的容貌,不过,他的表情总是好像在害羞似的。
带着自己的圣伯纳犬,他招呼我,”是来游说我的吗?”
看样子他早已知道我的来意。
“同门多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有些感慨。
“是。你同我想像中一样秀丽。”
既然他知道我的来意,我也不打算绕圈子,”可否请你来做白组掌门。”
“不。”他拒绝的很干脆。
“为什么?”我皱眉。
“我可不想离开我的农场。”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批评我?我的责任就是检查你的工作,我会监督你所做的一切,如果你做的不好,我会提出让你退职。你以为十二星宫将军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说什么好。
“玉梨,你做掌门最合适不过,大家一定会合作的很好,而且,其他组织都怕你。”巨蟹宫将军笑起来。
外人面前,我很可怕。
是的,在一生堂之外的人面前,我是可怕的毒贩,一手操控全球市场,我犀利、冷血、无情、残酷。胆敢违背我制定的规则的人,永远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在一生堂内诸色人等面前,我羞怯、爱哭、笨拙、幼稚,似乎总也长不大,是大家口中永远的大小姐。
为什么会这样?
巨蟹宫将军拍着我的肩,”放心去做吧,玉梨,大家都信任你,你一定会把白组做的更出色。我们都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