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欣按了房间密码,并且使用了晶片卡,门一开,果然看到了有如总统套房似的豪华房间,她对总统套房一点都不陌生,在她父亲的生意未失败之前,她也住饼几间国外的总统套房。
放下了自己背在背后的背包,心里不由得对尹政充满了敬意,她没想到她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他却肯报这种好康的事给她,果然人性本善,想到自己要在这里避一阵子,她就笑得阖不拢嘴,原来老天并没有遗弃她。
她踩着好像芭蕾舞般的轻盈舞步,正滑进主卧室时,忽然她张目结舌,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她很确信这不是她眼花,也不是出于她的想象……
淳于卫也被裴欣吓了一大跳,因为他才刚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的那条大浴巾才刚刚在腰上围好。如果早个三秒钟,他准被裴欣看光光了。
“怎么是你?!”他抢白道。
“你怎么也在这里?!”她马上转身,然后用她的背部和他说话,一阵脸红。
“也在?”淳于卫眯眼问。
“到底是尹政耍了我?还是你也在避难?”裴欣或许无法发明太空梭,她也不能解释更不了目前全球大乱的气候,但是起码的基本反应,她总还有。
“尹政和你说了什么?”淳于卫的反应算是快的,他没有把事情搞砸。
“你到底是不是来避难的?”她差一点转回身去,幸好她记住了他目前身上只有一条大浴巾蔽体而已。
“先告诉我尹政说了什么?”他坚持。
裴欣拗不过他,只好把尹政告诉她的话又说了一遍。
一些很难听、不堪入耳的话,由淳于卫无声的嘴型中说出。他没想到尹政会在他背后搞这一套,可是如果没有姚昀皓和齐传风的参与,相信那小子也不至于如此的大胆,现在……
“我被尹政耍了。”裴欣的肩一塌的说。
“不,他说的是事实。”念头一转,他决定打蛇随棍上,或许他应该要感谢尹政才是。
“你也是来避难的?!”她实在意外。
“我是。”他瞎说。
“你爸的事业也出了问题?”裴欣立刻关切道。
“不算是。”
“那么你有什么难?”
“我……是个人的问题。”淳于卫不想一直对着她的背说话。“可不可以先请你去客厅等,等我穿上衣服,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不是吗?”
“我可以马上离开。”裴欣谅解的说。“你一定比我更需要这里,我可以回我的舍监房间。”
“不,”他阻止道:“你不可以,那间舍监房……的确‘有问题’。”
“你也知道?”
“大家都知道。”他不能拆尹政的台。
“只要不是我被耍就好了。”裴欣更放心了,然后她开始缓慢的移动脚步,试着不去看到淳于卫,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行。
“被耍的绝不是你!”他一语双关的说。
但是裴欣没有多想,她只知道……她居然又和淳于卫扯在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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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是休闲裤和休闲衫,淳于卫看起来仍是英气逼人、耀眼万分,裴欣看着他熟门熟路的开冰箱倒果汁给她,然后以“主人”的身份招待着她。
“所以你会住下来?”他直言,事情已经很明确。
“我不能,你已经住在这里了。”
“这个避难所够大。”淳于卫当然可以叫裴欣离开,这是他的宿舍,可是和裴欣同住的念头是那么强烈的吸引他,对他而言,裴欣已不是学妹或是舍监那么单纯的了。“够我们两个人住。”
“我们一起住?”她顿时一个无法反应过来。“淳于卫,我们怎么可能一起住?你是男生,我是女生,而且……我还是舍监。”
“So?”他无所谓的态度。
“不合情理。”她从来不是那种前卫、开放、叛逆型的女孩,她有良好的教养,她也有很传统、很保守的观念。
“如果今天我是和你同样性别,那是不是就合情理了?”淳于卫立刻反驳她。
“但你和我不同性别。”
“所以你只是怕如果我们一起住,我会强暴你吗?”他知道像她这种胆小的女生成逃诩在担心什么。
“对。”她竟承认了。
“你真的担心我会强暴你?”现在被吓到的反而是淳于卫,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她却不否认。
“孤男寡女啊!”她合理的推论。
“还有呢?”他咬牙冷声又问。
“你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除了我的年纪呢?”
“我又不是恐龙妹,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你总会克制不了吧?”并不是她自恋啦,只是这种事她听多了,现代社会就是这么开放,十四、五岁的小女生生小阿已不定什么新闻了。
“所以只有我会克制不住?你是圣女贞德,还是你是同性恋?”这对他而言真的是奇耻大辱,被裴欣形容得好像是发情的公狗,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羞辱。
“我是女生啊!”
“女生就没有?就不会有性冲动?”
“淳于卫,我们快要开始变成是人身攻击了。”裴欣沉住气下来。她一向不习惯和人家吵架,更何况从鬼屋探险回来后,淳于卫处处帮她,她不能这么不会做人。“不必这样。”
“你真的认为……”说不出“强暴”那两个字了,他觉得自己被她狠狠打败。
“不住一起就没有事了。”她打圆场。
“你愿意回舍监房间?”
“我别无选择啊!”
想留她下来的念头是那么强烈,强烈到他自己都非常的意外,难道他对她真的有了感情?不是想弥补曾令她担心害怕?不是为了想赎罪?
“裴欣,我要你留下来。”他的语气是命令的成份居多,根本不容她拒绝。
“不行!”
“我不能让你再回那间‘有问题’的舍监房。”
“我其实住得挺好的。”
“那只是现在。”
“淳于卫,你都有你自己的困难了,不用顾虑到我。”裴欣像是解语花似的,非常的善解人意。“我不会有事,你要相信我,我可以过得去的。”
“如果我告诉你……”淳于卫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他最受不了说谎、瞎掰,可是他又不能不这么做。“我已有女朋友,已有……发泄我的管道,你是不是愿意住下来?”
“你有这么亲密的女友了?”她有感到一点小小的失望,因为校园里并没有这种传说。
“当然。”
“所以你不会对我……”
“我绝不会对你伸狼爪!”他讽刺的说。
“但你女朋友若知道呢?”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去知道呢?”他不爽的再又加上,“当然还有天知、地知。”
“这样啊……”裴欣开始有点信心动摇,不再那么坚持。她一向胆小、怕鬼,那间舍监房又被大家绘声绘影说得那么可怕,虽然之前是好好的,但难保她再多住久一些之后……
“我睡沙发,你睡床。”淳于卫又再开出优惠的条件,不信她会不为所动。
“环境清洁交给你,我不打扫。”
“那吃的方面……”她的餐食是由学校负责,免费,因她是舍监,但她知道淳于卫和很多人都不吃学校的伙食,觉得像是在喂猪,他们爱吃精致、高档的美食。
“我自理。”
“所以……”裴欣忽然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多了一个室友而已,对她来说应该没有影响。
“你还要考虑多久?”淳于卫不太耐烦的问。他已经把所有好牌都发给她了!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她还有一点点三心二意。
“我没有梦游的习惯,你有吗?”
“我没有!”她猛摇头。“会梦游多可伯。”
“我不打呼。”他又说。
“我也不会吧?”
“我不喜欢呼朋引伴来开Party。”
“那最好!”这点裴欣完全同意。“我也不会找任何朋友来,一切要保密、要在暗中进行,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俩‘同居’,不然事情一曝光是会完蛋的!”
长这么大,他很少有窝囊、吃瘪、这么被矮化的感觉,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事,竟被裴欣搞得这么见不得人,好像她的名誉会被他给毁了似的,而他竟这么让她糟蹋着。
“我去整理柜子,挪出空间给你。”他必须一个人冷静一下,不然他会赤手空拳拆了这个地方。
“要我帮你吗?”
“不!”他声音尖锐的拒绝,“不用了,你帮的忙已经‘够多’了。”
“既然我们将成为室友,当然要互相扶持、互相协助对方啊!”她天真、乐观的说。
但回答她的,则是走进卧室,淳于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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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己的宿舍房间已成了“避难所”,所以会议的召开自然就选在姚昀皓的房间,淳于卫用一种冷然、阴沉的目光看着搞鬼的三人,要他们给个交代。
齐传风和姚昀皓的态度比较保留,反正出面的人是尹政,叫他自己去面对无聊团的团长。
“你不感谢我?”很倒楣欸,他本来还以为会得到团长的嘉奖。
淳于卫质问:“你为什么不先问过我?”
“这是小事。”他支吾以对。
“裴欣和我‘同居’了,这算小事?”淳于卫一哼。“你有想过若学校知道了的后果吗?”
“你老头会摆平的。”姚昀皓决定释出一些义气。“尹政有经过我们授权。”
“我也有投同意票。”齐传风亦站出来。
“你们……”
“我们只是想推你们一把!”尹政胆子大了些。
“当月老你们不嫌老套吗?”淳于卫讥讽道。“凡事要顺其自然。”
“裴欣少根筋。”
“她开窍得慢。”
“她需要当头棒喝。”
知道自己一张嘴很难讲赢三张嘴,所以淳于卫不再发火,毕竟事实已是事实。
“情况……还好吗?”尹政小心翼翼的试探。
“裴欣本来抵死不从,她还可住必‘有问题’的房间。”淳于卫冷笑。“说什么都不肯和我‘同居’。”
“她真的异于常人,这种任何女生都求之不得的机会……”姚昀皓好想解剖一下她。
“因为她怕一件事。”
“怕什么?”齐传风更专心的问。
“怕我们孤男寡女,我会克制不住自己去强暴她。”淳于卫不怕丢脸的说。
先是一阵的错愕沉默,再接着却是三人爆笑的声音,那音量仿佛可以冲破天花板,直窜屋顶似的,齐传风已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的放开怀,如此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姚昀皓亦是笑到眼泪直流。这么好笑的事……居然会发生。“我喜欢她!”
尹政不敢像他们笑得那么夸张、那么久,因为他怕淳于卫会拿他开刀。
“那……”他忍住笑意。“你怎么说服她的?”
“我让她知道,她绝不会有被强暴的危险。”
“所以事情圆满解决?”
“暂时是如此。”
“我……不会被扁了?”尹政拍拍胸口。好险!逃过一劫了。“谢天谢地!”
“你对她是有些感情的吧!”齐传风最敢问。“不然你不会把她留下来。”
“你们都这么搞了,我能让她住必‘有问题’的房间吗?”淳于卫不怎么承认的回答。
“少来,你才不会勉强自己咧!”姚昀皓帮腔。“你是真的喜欢她。”
淳于卫只是给大家冷冷的一眼。
“现在要做的事是保密。”尹政好像怕大家不知道。“口风要紧!”
“废话!”姚昀皓开骂。
“还有……团长,看你的了。”使出一个暧昧的眼神。“裴欣姊姊我都想办法把她弄进你的房间了,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喽。”
“不想找死就闭上嘴!”淳于卫做状要打他。
“你改天再谢我啦。”尹政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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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欣的头脑普通,和淳于卫住在一起后,她有了个免费的“家教”。本来以为他是那种很混、对功课或学业没有耐心或兴趣的人,但她错了,她发现他居然有花时间在书本上。
常常由她煮好咖啡,而淳于卫会带一些点心或是卤味回来,他们不太看电视,反而会一边听音乐,一边做功课或是看书,没有因为亿翁是一间实验性质的贵族学院,就混日子等毕业证书。
裴欣错看了淳于卫了,和他当了室友之后,她才渐渐发现他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你是真的有在念书耶!”因为自己眼睛盯着书本盯得有些疲累,所以她放下笔,决定休息一下,并且和他聊聊。
淳于卫是坐在大书桌的另一头,听她这么一问,他亦放下了笔,然后望着她。
“不然,你之前是怎么以为的?”
“你一定天天泡夜店。”她诚实说。
“我没那么好的体力吧?”
“混KTV、追正妹。”
“我被冤枉了!”
“你的生活真的这么简单?”裴欣有些不信,他不像是这么乖的男生。
“你是在说……我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才会露出来吗?”淳于卫自嘲道。
“因为你们无聊团的名声……”
“声名狼籍是吗?”
“这是你说的,我不反对而已。”她技巧的顺水推舟。
“我大四了,接着要出国念书,然后要接下家里的事业,你以为我还有多少时间荒唐、放纵或是狂欢,更何况……”他的笑容里有种不言而喻的意思在,似乎她应该懂的。
“更何况你已经放纵、荒唐、狂欢够了。”裴欣却接得下去。“你是玩够了,然后想要担起责任,看来你是有责任感的人。”
“我本来就是。”
“那一直在学校里流传的那些事……”
“我早说是以讹传讹。”
“是吗?”她笑得好甜。“没一样真的?”
“都是被夸大的!”他忽然声色俱厉的表示,“裴欣,我和无聊团的其他三人都是正常的学生、正常的人,合法合理的事我们会做,非法犯法的事我们不会笨到去碰,只不过有时玩得疯一些罢了。”
裴欣算是接受他说法的微笑着。
“你倒是下了课、舍监的事忙完就回来,你都没有其他生活吗?”轮到淳于卫提出疑问。
“什么其他生活?我只有学生生活。”
“你不交男朋友?”
“大学没有念毕业,交什么男朋友。”裴欣答应过父母,她不会太早交异性朋友。
“你想当台北最后一个处女?”
“我有我的人生规划。”她没有被他的话激怒。“而且当处女有什么不好?”
淳于卫当然不是处男,而在他有过的女生性对象里,没有一个是处女,对裴欣的人生规划与坚持,他倒是可以认同。
“没有不好。”他微笑回她。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的优良事迹传出去,让大家知道其实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裴欣正色的说,不是在唬弄他。
“我是怎样的人?”他问,好奇自己在她眼中是怎样的。“裴欣,你最好看清楚。”
“你乐观进取、善良助人、有爱心、有责任感,是个有为的青年。”裴欣说出评语。
“你确定你说的是……我?”他指着自己。
“就是你。”
“淳于卫?”
“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指了指她的书本,叫她要专心念书了。
一想到她的那些评语,淳于卫不禁莞尔一笑。他或许真会相信——
他是有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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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清洁工作讲好是由裴欣负责,但是比较粗重如擦玻璃或是地板打蜡,通常淳于卫会主动帮忙甚至抢着做,当裴欣在熨衣服时,他也会收拾客厅里的书报、杂志,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
至于假日裴欣亲自下厨做咖哩饭时,淳于卫也会帮忙切洋葱,马铃薯的,没有当大少爷的懒劲,他还会做他的“淳于氏沙拉”给她品尝,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只会吃的人。
本来不想对淳于卫刮目相看,但是裴欣真的超佩服他的,他做的沙拉比法国餐厅的还要好吃。
“可惜你以后不开餐厅!”她对他竖起大拇指。
“我老爸会和我断绝关系。”
“但是你的老婆还是有口福的,只要你兴致一来,还是可以大坑阡颐。”裴欣羡慕的说。
淳于卫只是一个淡笑。
“对了,我还是不知道你住到这避难所的真正原因?”裴欣忽然又问起。
“呃……”还以为她早忘了,没想到她突然就提了起来。“是感情问题。”
“但你说你有亲密女友了。”她没有忘。
“是……”这女生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这种小事记这么清楚。“是比较复杂、难解的。”
“三角关系?”
“也不算。”
“劈腿问题?”
“我不想谈。”他一语带过,这样比较保险。
“我想帮忙!”她热心的提出。
“裴欣,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没有人可以帮我,在我自己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之前,我不想再带给任何人困扰。”淳于卫不知道自己还能挡多久。“我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思考。”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的好友、你的好哥儿们,我不会加入你的无聊团,但我会做你永远的知己。”这一段在“避难室”的日子里,她自认她和淳于卫之间,已经建立出一种革命情感。
淳于卫又快要吃不下去了。
“所以我暂时不会见到你的女友?”
“暂时不会。”
“她一定很正、很辣、很公主。”裴欣推测。“你一定是找这种型的。”
“如果她很白目、很粗枝大叶、很大而化之呢?”他说了个完全不同类型的。
“不会吧!你的眼光……”
“怎样?”
“很高耶!”
“所以我只能配又正、又辣、又公主的女生?”淳于卫给了她一个带点暗示的眼神,以为她多少会收到他传给她的讯息。“但或许我是爱单纯、真实又不做作的保守女孩。”
“那你的日子会多无趣呀!”裴欣同情起他来。“你明明是个追寻刺激、爱刺激的人。”
“我是吗?”又被误会了,他苦笑。
“你一定是!”
“或许你看走眼了。”他耸肩。“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