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这会儿柴小菲很想冲进厨房拿牛排刀,她不想犯下杀人罪,但总可以“伤害”他吧?对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相信法官不会判她重刑。
“妳是不是该先听听我的说法?”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明知可能被她剁断手指,但他的手忍不住的轻触她的锁骨。她真的好瘦,瘦过了头,他喜欢有点肉的她。
“你在干什么?”她冷冷的瞪着他的手。
“模妳。”
“你有资格吗?”
“我曾模逼妳全身每一寸地方。”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口气像冰。
“两年前。”
“对!”柴小菲随即狠狠的打掉了他的手。“两年前!你还算记忆正常,但现在是两年后。汪雷,你没有任何资格再碰我。”
“我可以给妳解释。”
“我不屑要!”
“听听会死吗?”知道来软的、硬的都没有用,但是汪雷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讲开,他并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也不是玩了她就闪人。“妳不是一向最好奇的吗?还是怕听了之后妳马上会扑到我怀里?”
“你还敢奢望我扑到你怀里?”她咬着牙,一副想要咬他几口泄恨的表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苦衷。”
“你在拍武侠片吗?不流行了!”
“小菲,我不能怪自己是汪震风的儿子,他唯一的继承人,因为我享尽懊处、特权,要什么有什么,世界踩在我的脚底,我的人生是一片平坦,当天之骄子的感觉很爽、很过瘾。”汪雷自顾自的说,不理她的愤怒、她的一脸嫌恶。
“讲点新鲜的!”她没耐心听他说他的家世。
“两年前,十大枪击要犯之首的邱一豹打电话恐吓我爸,如果他不付一亿,那家伙会绑架我要求更多的钱。”汪雷平静的道来。“我的生命受到威胁。”
“所以呢?”
“我爸怕夜长梦多,干脆把我送去美国。”
“汪雷,这故事连拍成连续剧都嫌单调乏味,这算什么借口?”柴小菲嗤之以鼻。
“妳怪我没有和妳连络?”
“你不该讲一下吗?”
“我怕牵扯到妳!”
“你真体贴。”她假意一笑。
“当时我一走,怕会让歹徒更加火大,如果他们知道妳是我的女人,我和我爸担心他们会对妳不利,所以才决定暂时不和妳有任何的连系。”汪雷谈到两年前的心情,他的出发点是为她好。
“暂时?你的暂时未免也太久了一点。”她挖苦的说。
“邱一豹一直没有落网,所以……”
“那这位邱先生现在呢?”她用一种“甜甜”的表情问他。“死了吗?”
“上个星期在澳门的一场摆道火并中,其中有一个死者是来自台湾的黑道大哥,经过证实确定是恶名昭彰的枪击要犯邱一豹,我爸看到消息之后,就决定让我回来。”汪雷交代经过。
““邱先生”死了,难道他没有党羽吗?你确定你真的安全了?”柴小菲讽刺的问。
“我只能要自己出入小心,也许请个贴身保镖。”他也很无奈啊。
“果然是身价不凡。”她接着嘲弄。
“小菲,我希望妳能体谅为人父母的苦心。”
“我不能!”她明白的说。
“我爸也为妳着想。”
“感激不尽。”
“现在……”
“你有胆跟我提“现在”?!”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两年前你突然像是从人间蒸发似的没有留下半点讯息,这两年来更没有只字词组,连玉薇都不知道你的下落。而现在你还敢一副自己没有错的无辜表情站在我面前,你是把我当成白痴在耍吗?你以为我会像王宝钏吗?”
“我没当妳是王宝钏,更没有叫妳一等十八年,小菲,我只是想让妳知道……”
“我全知道了,那你可以滚了吗?”她不想要回钥匙了,直接找锁匠比较快。
“妳真的这么气我?!”
“如果是我一消失就两年呢?”她要他异地而处。
“如果妳有好的理由……”
“所以你认为你有“好的理由”?!”她根本听不下去的打断他。“汪雷,我给你三十秒,如果三十秒之后你还死赖在这里,我发誓,我若不报警就跟你姓汪,但你该知道我很喜欢“柴”这个姓。”
汪雷不发一言的看着她,她的个性还是这么强、这么躁、这么烈,只有在床上时,他才会感受到她属于小女人的那种娇媚,明明是一头飘逸的长发,但她一向和温柔、甜美沾不上边。
“二十五秒。”她看表计时。
“妳的头发长了好多。”他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说。
柴小菲和他呛声,“我明天马上剪!”
“我喜欢妳短发。”他故意说着反话,不然她搞不好真的明天就跑去剪头发。
“我偏要留长。”
“小菲,妳真的没有变。”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又看一次表。“十五秒。”
“即使妳换了门锁,妳以为挡得了我?”
“十秒!”她不想回答。
“妳依然是我的。”
她恶声道:“你作白日梦!”
“我知道妳还在等我。”?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五秒!”
“我会再来的。”汪雷委协了,缓缓走向门边。
“那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对付你!”柴小菲愤愤的打开大门,“监视”他走出去。
柴小菲的心情极差,但是,当她由母亲的口中知道她哥和她的准嫂子解除婚约后,她哪敢再心烦,当然是马上找她哥问个清楚。
柴至宪有一家自己的工程公司,规模虽不是很大,但起码也养了二、三十名员工。至于他这个人,体格壮硕,很像是那种出卖劳力的蓝领工人,黝黑的皮肤、精明的眼神,他从来和那种老实温和、文质彬彬的形容词扯不上一点关系,他更是标准的大男人,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附属品。
才走进她哥的办公室,她就被一股浓浓的烟味熏到快不行,于是直接走向窗户将之打开,然后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关上,冷气会跑掉!”柴至宪叼着根烟,一边正在看一张工地设计图。
“哥,你会得肺癌。”
“人总免不了一死。”他可洒月兑了。
“可以不得癌症死!”她生气的说:“你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烟味?”
“习惯了。”
“对!如入鲍鱼之肆,早已不闻其臭。”
“柴小菲,妳妈都不管我了,妳这个做人家妹妹的讨骂吗?”他一副很忙的样子。“妳这么闲吗?没有戏在赶吗?”
“你解除婚约了?!”她直视着他逼问。“我再忙也要来关心一下嘛!谁叫我们是兄妹。”
“鸡婆!”他不领情。
“原因呢?”
“她是个拜金女,我怕我养不起她。”
“你以前不知道她是拜金女?”她最讨厌男人找借口,即使是自己的哥哥也一样。她一向比较帮女人。“这算是解除婚约的理由?”
“以前我不知道她拜金到那个地步。”
“你以前低能啊?”
“还有,她的床上功夫太好。”
“哥!”她气白了脸。这也是理由?
“小菲,和她订婚是个错误,她自己也同意解除婚约,听说现在有个六十多岁的有钱老头在追她。我们是平和的结束,没有纠纷。”柴至宪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也毫不觉得自己受伤。
“你不难过?”柴小菲感到不解。
“钱都省下来了还难过什么?”
“你不爱她?”
“她的床上功夫……”
“哥,不要谈性,咱们来谈谈感情!”她很忍耐了,怎么有男人会大男人主义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她的亲哥哥,她简直是无地自容。“你难道没有打心里去爱过她吗?”
“妳真的是在拍连续剧的,尤其是那种什么狗屁不通的偶像剧。爱是什么?妳用很白话、很简单的方式告诉我。”他找碴的道。
“爱是……”她想了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不论贫病、富有或是健康,只要决定相守了,那么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小菲,这真是最冷的冷笑话!”他又把目光放回设计图上。
“你怎么这么自私、冷血?”
“我只是解除婚约而已。”他不承认。
“你不懂爱!”
“好,柴小菲小姐,妳最懂,妳是全世界最懂爱的女人,结果汪雷呢?像是被外星人给掳去了外层空间似的,这点妳要怎么说?妳不爱他吗?他不爱妳吗?结果呢?”柴至宪开玩笑的问。
“他回来了。”她眼睛一瞟,吐出这几个字。
“妳说什么?汪雷那小子出现了?”他眼睛一瞇,一副想找人干架的狠劲。
“他是出现了,你要砍他?”她在说风凉话。
“只要妳一句话。”
“省省吧!”
“小菲,妳替我带句话给他,两年前的事我不想追究,毕竟妳看起来很坚强的在过日子,但如果他敢再欺负妳或是把妳弄哭,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会叫他后悔来到这世上!”柴至宪会和自己的妹妹斗嘴,但他爱妹妹也是百分之百不容怀疑的事实。
“哥,不必耍狠,我和他的事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现在他的出现根本没有意义。”柴小菲完全不心动。
“那他根本不必出现啊!”
“他八成还搞不清楚状况。”
“妳真的不爱他了?”
“我看起来智商那么低吗?”柴小菲很想给她哥哥一脚。“现在的女人经济独立、事业成功比找到一个好男人还重要,而汪雷连好男人都谈不上,他只是一个恶劣、无情的烂男人。”
“所以妳要事业?”
她白了他一眼,“废话!”
“和汪雷不会再牵扯不清?”
“你欠揍啊!”
“好,我倒要瞧瞧妳的毅力有多强。”
为了巴结和柴小菲很有交情的表妹,汪雷请了齐玉薇到全台北最贵的餐厅吃一客两、三万元的晚餐,他想这样的诚意够了吧?
齐玉薇是享受了这奢华的一顿,但她的态度可没有软化,她并没有被贿赂。
“表哥,是你先做了那“人神共愤”的事,不能怪小菲不理你。”她很明事理的说。
“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无故消失。”
“妳现在知道原因了。”
“对,两年后才知道。”齐玉薇刚补好了口红,一副高雅的名媛淑女模样。“你有没有想过这两年小菲怎么熬的?”
“如果可能,我愿意冒险,我宁可一切重来,我不怕被绑架!”汪雷一叹。
“马后炮。”
“我不能让我老爸活在恐惧中。”
“所以你让小菲活在毫无头绪里?”
“玉薇,站我这边好不好?”他捺着性子恳求,如果这两年的时间能让他忘了柴小菲也就算了,偏偏他忘不了,还一天比一天更想她,一天比一天更难忍受思念的折磨与煎熬。
“你想害我失去小菲这个好姊妹?”
“我是妳的表哥。”
“那你有透露一点消息给我吗?”齐玉薇反驳。“只要三言两语,哪怕只有一句话都无妨,只要我能令小菲安心,给她个交代,但是……你们家把你的消失搞得好神秘。”
“我老爸、老妈也怕自己成为目标。”汪雷还是有他的理由。
“所以小菲活该一无所知?”
“玉薇,那都过去了,邱一豹也不会再造成任何的威胁,妳能不能帮我制造一下机会?”他拉下脸拜托自己的表妹。
“你不要为难我。”
“妳到底有没有“手足情”?”
“只不过我们俩的妈刚巧是姊妹,所以我们就有手足情?”她给了他一个讽刺的表情。“表哥,现在才知道要低声下气,但你是不是找错了人?去找小菲认错吧!”
“她不鸟我。”
“有个性!”她也猜得到会是这种结果。
“她一直都很有个性,但我想知道的是这两年她有没有和什么男人交往,有没有人“照顾”她?”汪雷告诉自己要心胸宽大,是他自己消失了两年,即使柴小菲另有其它男人,他也只能摊摊手。
“如果有呢?”她试探的问。
“我要把她抢回来。”
“你真这么自信、狂妄?!”
“她是我的!”
她提醒他,“你丢下了她两年。”
“我会弥补。”
“有钱不见得能弥补一切。”齐玉薇看着自己修饰漂亮的指甲。“表哥,小菲不爱钱,而且这两年她很拚,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制作人,有人因她的美貌找她拍广告、拍戏,但她就是坚持当制作人。”
“所以她的身边没有男人?”汪雷露出了回台湾以来第一个全然没有负担、轻松的笑容。“我是说“真正的男人”。”
“她不想再谈感情。”齐玉薇一哼。
“她在等我。”
她受不了的看他,“表哥,别太厚脸皮。”
“她忘不了我。”
“你别不要脸了。”
“玉薇,我还有希望!”
“你不是已经要接姨丈的事业了吗?我劝你好好的努力打拚,不要虚掷光阴。”她好意提醒。
“我宁愿没有事业也不愿失去小菲,既然她没有男人、感情一片空白,那么……”汪雷露出自负的表情。“该是我来填补她空虚的那一部份,我会加倍的还她,我知道我欠了她。”
“表哥,先提醒你一下,”齐玉薇一副很有良心的样子,毕竟吃人嘴软。“小菲现在可是更凶悍了!”
“我领教了。”
“那祝你长命百岁。”她眨眨眼,心知表哥有得受了。
一阵浓浓的Cheese味传来,正在看剧本的柴小菲忍不住抬起头,想要找寻香味来源,这分明是意大利面的味道,办公室外面有人叫意大利面吃吗?本来还不觉得饿,可这会儿她想自己可以吃下三份意大利面。
就在她要走出办公室看个究竟时,汪雷正好走进来,显然她的小助理抗拒不了他的魅力,还跟在他后头进来,朝她耸耸肩。
而汪雷一手提着装了意大利面的餐盒,另一手则带了一瓶白酒。
“午餐来了!”他带着笑脸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她不生气也不高兴,决定用“无动于衷”来面对他,因为她若生气就表示她在乎他。
“我带了妳最爱吃的墨鱼意大利面,还有白酒……”他晃了下手中的酒。“有了它,妳就不必担心黑牙齿,白酒配墨鱼意大利面正好。”
“我已经不爱吃墨鱼意大利面了。”
“说谎上不了天堂。”他看着她。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下过地狱,你信不信?”不想和汪雷弄得太难看不是怕他没有面子,而是她怕自己没面子,万一被娱乐记者写出他们的事,她会去撞墙。
“小菲,不是只有妳一个人日子难过。”
“起码你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我呢?”
“难道妳希望我出事?”
“难道你不能透露一点讯息?”只要一点点就能让她稍微宽心。
“现在再争论这个……”他的表情有些复杂而且不耐,因为一切不能重来。但既然他出了国,两人之间已有两年的空白,他也只能自己模模鼻子认了。“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说得对!”柴小菲拍起手来。“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意义,什么意义都没了。”
“小菲,妳可以怪我、怨我,但妳也可以当以前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是一个全新的汪雷站在妳的面前。”他以一种崭新的口吻说。
“这么方便?”她讽刺的说道。
“妳准备惩罚我多久?”
“我不会也不想惩罚你,我只希望你从我的生命中永远的消失。”她正经的说,脸上微微一笑。
“两年已经很够了。”
“还不够!”她维持笑容可掬的继续说:“那些大胸脯、金发、蓝眼、翘的女人无法满足你吗?还是你吃腻了美国的汉堡、炸鸡、薯条、Pizza?你还可以多在美国待几年。”
“这样说妳很爽吗?”
“如果你可以马上消失,我会更爽。”
“但我不会再“消失”了。”
“真是坏消息。”柴小菲尖酸刻薄的说。
“妳真的不吃?”他实际的问,还特别把面端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副陶醉的表情。“是五星级饭店的师傅做的。”
“了不起啊?!”她抗拒诱惑的一斥。
“墨鱼则是从日本空运来台,还是活的。”
“现在是在演“料理东西军”吗?”以前同居时,他们很喜欢一起看这个节目,不只介绍料理、也介绍日本文化和各行各业的“行家”,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节目。
“不,只是提醒妳不要糟蹋食物。”
“那你带回去自己吃啊!”
“我可以请妳的员工吃吗?”他看向柴小菲的小助理。“妳吃过中饭了吗?”
小助理摇摇头,有些害怕的看向她的老板。她可不希望为了一份墨鱼意大利面而被炒鱿鱼,那太划不来了。
“随便你。”柴小菲无所谓的说。
“那妳趁热吃吧!”汪雷把餐盒及白酒都交给那个清秀的小女生。
小助理接过东西,不敢吭声的回外头自己的座位上,偷偷享用一顿美食。
“你也可以走了。”柴小菲沉着脸,没有吃到墨鱼面已经很呕,还要再看这个令她既心痛又心碎的男人,上天是哪里看她不顺眼?
“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当?”
“一个会搞失踪、背叛的朋友,不要也罢!”她直接的说。
“只要能挽回妳,我愿意不计一切。”汪雷很豪迈的宣言,他豁出去了。
“你不计一切也没有用,我不要你。”她的语气冷淡。
“小菲,别把话说绝。”
“我、不、要、你!”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汪雷,要我强调几次都可以。”
“这是妳的真心话?”
“要不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
“那倒不必!”他一副深感恐怖的表情。“妳把一件明明毛骨悚然的事讲得好自然、好平常。如果可以,我才该把心剖出来给妳看。”
“干什么?证明你的心是黑色的?”她皮笑肉不笑的嘲弄他。“你不用剖我也猜得出来。”
“小菲……”他挫败的叫唤。
“你没有胜算,少浪费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