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辛伟忠带著刀来找她,她都不会讶异或是眨一下眼睛。果然他堵在她冢的大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他的脸上只有一股平静的怒意在,平静得令人心里发毛,叫人想逃,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失去理智的揍她,希望不会!
“我们家现在正鸡飞狗跳。”连他的声音都理性得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可以想像。”她涩声道。
“温德明不是你的末婚夫吗?”
“不是。”她小声的说:“显然他比我有理智,我和他并不适合彼此。”
“所以你把他推给了秀蕾?”辛伟忠望著她,看得出他正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怒气。
““好东西和好朋友分享”?这就是你和秀蕾的默契?”
“不像你说的这么丑陋!”
他一个箭步的到了她的面前!扯住她的手腕。“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秀蕾怎么说?”她边说边想甩开他的手,偏偏他力大如牛似的,她愈动她的手腕愈痛。“找想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她只说她要结婚了。”
“结婚是好事。”
他差点把她的手腕给扭断,愤愤的甩开她。“公证结婚、不请客、不渡蜜月,如果我们反对,她就要以死相逼,我们并不反对她结婚,她也不小了,不过可不是拣你的二手货,也不是这种结法。”
她涨红了脸。“温德明不是我的“二手货”!”
“总之她不能嫁他。”
“那你们阻止她好了!”
“杜晓秋!”辛伟忠一副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的苦恼状。“你是个麻烦!大麻烦!你没回台湾时,大家都好好的,都正常的在过日子,你一回来天下就大乱,事情也被你搞得一塌糊涂!”
对他的指控,她沈默地瞪著他作抗议状。
“开始说,说温德明和秀蕾为什么要结婚,我不信一见锺情,就算真的有这回事,也不可能发生在你带回来的男人身上。”他下命令。
“温德明不是我的男人!”她吼。
“他爱你。”
“那是以前!”
“你是说他现在爱的是秀蕾?”他的口气是致命的,辛伟忠的表情冷得可以。“他这么快就杷他的爱转移到秀蕾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因为我不信任那家伙。”
“他比你好。”她不是有意这么说,更知道这么说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她必须替温德明说话。“他既不是无赖也不是恶棍,他有正当职业,家世清白,五官端正,做人正直,事实上他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你为什么不相信秀蕾的选择?”
“只除了他并不爱秀蕾!”辛伟忠指著杜晓秋。“他爱的是你!”
“那是他在向秀蕾求婚前。”
“天啊!晓秋!他们认识不到两个月!”
“但是他们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你投赞成票?”他阴森森的口气。
“我和他们都谈过,我相信他们是真的要结婚。”不理他的威胁和恐吓。“而且似乎很坚决,我们何不乐观其成?再说他们已经选择公证结婚,你总不希望和自己的妹夫变成仇人吧?你父母没见过温德明,只要见到他,我相信你父母会点头的!”
“我不同意!”他特别的加强语气。“这不是一桩因爱而结合的婚姻!”
“也许现在还没有爱,但是一桩成功的婚姻除了爱,还有其他很多因素!说不定他们已经俱备那些因素了!”她想改变他的固执!
“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别一意孤行!”
“我要阻止这件事!”
“你不怕秀蕾真的做傻事?”她提醒。“或者要到遗憾或悲剧造成时,你才来悔不当初?”
辛伟忠觉得自己进退两难,现在是赞成也不是,不赞成也不是,他可以接受在杜晓秋和温德明之间是单纯的友谊!但是接受温德明成为他的妹婿,他实在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见他有些软化,她打蛇随棍上。“至少你不要预留立场,心存排斥,秀蕾慧质兰心,我相信她会做这种决定,不会是儿戏的心理。”
“你是在替自己开月兑吗?”
“我并没有犯什么罪!”
“杜晓秋!”他又开始翻旧帐。“如果三年前你不出国,今天就没有温德明这个人,我们家这会也不会不得安宁!这一切的祸端都是因为你!”
“你是欲加之罪!”
“你敢说你无辜!”
“我不必再和你争这一点!”她很想掴他一掌,但是她的理智毕竟胜过她的冲动。
“以后只要是姓辛的,我都离得远远的,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是祸水!”
“这个祸水刚出院,很疲倦了,马上就会化成一滩泥,所以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回家?”她故意礼貌的说“相信我!我不想见到你,正如你不愿意见到我一样,这样你高兴了吗?”
“医生确定你可以出院了?”
“难道你希望我在医院住一辈子?”
“说话不必这么冲!”
“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许我真的操了太多心!”他的气势减了些,不像一开始的怒气冲冲。“如果温德明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好,如果秀蕾是经过深思熟虑,那么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的糟吧!至少我们——”他立刻闭嘴。
“我们怎么样?”她故作甜蜜的问。
“不怎么样!”
“辛伟忠!你去找你那个唱流行歌曲,一副清纯玉女状的女朋友吧!”杜晓秋挖苦道,她是个厚道的人,只是弄不清他怎么会找个年轻又是演艺圈的女孩。“和你倒是绝配!”
“你也这么认为?”他故意呕她。
“天作之合哦!”
“我想也是。”他火上加油。“凭我的条件,找个年轻貌美又有名气的女孩不是难事,名服装设计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杜晓秋只感到伤心,他和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再互相攻击、伤害?
拔时他们才肯承认彼此依然爱著对方?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
走进客厅,杜晓秋面对著杜父和杜母关爱和询问的眼神。他们一直在留意女儿和辛伟忠的事;不加干涉并不表示不闻不问,每次女儿和辛伟忠见面之后就铁青著脸,想和全世界做对似的表情,他们不能再沈默了。
“女儿!饼来坐!”杜母招呼。
杜晓秋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对父母她始终存著孝顺、感激的心,觉得她有世界上最好、最支持她的父母,所以她从不让他们失望或者操心。
“你和伟忠到底怎么样了?”杜父问。
“不好不坏。”
“晓秋!”杜母面有忧色的说.“看得出那孩子还爱著你,你对他也还有情,为什么不和他谈谈三年前你们中断的婚事呢?”
“是啊!”杜父帮腔。
这叫杜晓秋怎么答?她也这么希望,她也提出过这回事,但热脸贴上了冷,还被辛伟忠羞辱了一番。他不娶她,但是偏又三番两次的纠缠她,一出状况就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她,现在又多了个女朋友,真不知道他是把她摆在那里。
“晓秋!如果你们之间的情淡了,你也该考虑接受其他追求你的人。”杜父就事论事。
“不过,伟忠这孩子不错,三年了,他也没有结婚,一定是在等你!”
“妈!一个人不结婚的原因很多。”
“所以你和伟忠没有希望了?”
“这只有天才知道。”她翻白眼。
“晓秋!我和你爸只有你这个宝贝女儿,不看到你结婚生子,过得幸福快乐,说什么我们都不能放心,你阿姨说想帮你介绍对象。”
原来如此!原来拐弯抹角了半天,她妈妈是想帮她安排相亲的事。
“不过如果你和伟忠另有计划,我就作罢。”杜母合情合理的说:“伟忠不管如何都是第一人选。”
“妈!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如下次伟忠来时,我当面问他。”杜父自告奋勇的说:“我问问他的打算,如果他没有结婚的意思,我希望他最好别来找你,别以为我和你妈不知道,你们每次碰在一块就“惊逃诏地”。”
杜晓秋摇头。“爸!别问他!”
“你要拖多久?”
“我才二十八岁,我还有本钱拖!”她自信满满道:“而且我出国了三年,我要多留在家里陪你们,我不想这么快结婚!”
“但这是人生必经过程!”
“晚一点嘛!”她撒娇。
“晓秋!你的条件好、眼光高,你的确不愁嫁不出去,但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你会老,你的竞争条件会愈来愈弱。”杜母以过来人的口气劝道:“到时高不成低不就的,看你怎么办!”
“一辈子陪你们,孝顺你们啊!”
“晓秋!这不叫孝顺。”
“老伴!”杜母看到女儿疲倦的神态。“我们改天再劝她吧!她刚出院,让她休息。”
“也好!”杜父慈祥的笑笑。“反正你知道我们两老的想法就好。”
“我了解,到了,秀蕾要结婚了。”
“这么快?”杜母惊喜的说:“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她有对象,是谁啊?”
“温德明。”
“你从英国带回来的朋友?”杜父的声音中透著惊异。“我以为他是因为要追你才由英国追到台湾,怎么才没多久他就和秀蕾谈起恋爱,而且就要结婚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情嘛!”杜晓秋只能这么解释。
“你要加油了!”
她微弱的一笑,亲了下父母的脸,拖著沈重的脚步往她的房间走去。她的背影叫杜氏夫妇看了颇不忍,甚至让他们后悔当初鼓励她出国,否则说不定她和伟忠现在已儿女成群了。
“老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下次伟忠来时,给他施点压力?”
“算了!他们年轻人的事。”
“你不想抱孙子?”
“吃快会打破碗。”杜母充满哲理的说:“欲速则不达,不要让年轻人有怨我们的机会。”
*
温德明和辛秀蕾真的结婚了!
经过了一场家庭革命,辛秀蕾用无数的眼泪和决心换来了父母的点头;他们做了许多让步,公证结婚可以,但是至少要请一些至亲好友,那怕是二、三桌都行,他们是在嫁女儿,不是偷偷的把女儿卖掉!
温德明也尽量的配合。公证结婚时,只有辛伟忠和杜晓秋来观礼,四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若有所思,两个男人只是握握手,没有交谈,反倒是辛秀蕾和杜晓秋,紧紧的拥抱在一块,这样就完成了他们的人生大事,接著在“希尔顿”摆了两桌。
必到温德明的住处才是他们真正婚姻生活的开始。辛秀蕾只带了她的衣服、一些私人用品,及她日常不可或缺的东西,她就只带了这些,家人并不是很看好这桩婚姻,他们相信她是中了邪,早晚她会回家的。
她一边卸粧,一边想著,有种自己是在做梦的感觉,这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连浴室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甚至温德明,对她而言都是。
他明明是锺情于晓秋,现在却成了她的丈夫,人生的事的确难料!
走进卧室,她看到温德明已经换了便服坐在床上等她。她的脸一红,有些做新娘子的娇羞,他们连亲吻和都不曾有过,现在却必须上床,马上有肌肤之亲,想想真是怪可怕的。
“我们需要谈谈。”他沈静的看著她。
她点头,不敢坐在床上,她找了张看似普通却舒服的椅子坐下,静待著他要对她说的话。
“有没有你想先说的?”
她摇摇头,突然变成哑巴似的。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说著,辛秀蕾发誓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嘲弄的意味。“但是我想这个新婚之夜可能要等一等。”
她挑眉!惫是没有表示她的意见。
“除非你已经准备好了。”他补上一句。
“我没有。”她月兑口而出。
“我也是这么想。”他又是那种会令人生气的笑容。“所以房间让给你,我会睡在沙发上。”
“这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她说,话中也有些许的嘲讽味道在。
“我想这也没有什么委不委屈,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他说得洒月兑。“我想我们对彼此的很多事都不了解,既然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沟通一下。”
“当然。”
“我会负责房租和家用,一个月给你四万块,房租一万五千。”他说:“剩下的钱由你去支配,我不过问。”
“如果不够,我会用我自己的薪水。”她接著说:“三餐我只负责晚餐,家事我们必须共同分担,衣服由我洗,需要大扫除时,你必须做比较粗重的事,垃圾由你去倒,星期日我不下厨。”
他发自内心的笑笑,她这种观念倒是和西方的女子很像,把彼此负责的事划分好!凡事事前讲妥,以后就不会牵扯不清,他欣赏她这种态度。
“你几点下班?”
“五点。”
“我六点下班,差不多七点左右会到家。”
“晚餐会在七点准备好。”
“你会烹饪?”
“和我妈学过。”她一副下厨难不倒她的模样。“食、衣、住、行中我最注重的就是吃,你以后可以发现,毕竟民以食为天。”
“那我得小心被你养胖!”
她瞄了瞄他的体格。“你有吃的本钱,而且我想男人多重个几公斤也无妨,不是有句古语“君子不重则不威”?”她故意扯著。“我想如果一个男人弱不禁风,实在是不能看。”
他又笑了,他发现和她相处或交谈都不难,她讲理而且易于沟通,不把婚姻视做神话或是两个人从此以后就快乐生活在一起的梦幻。
“我不喜欢看电视。”他说。
“我也不看。”她看著他。“但是我听音乐,古典乐、交响乐。”
“这种音乐我可以接受。”
“见我的父母、家人时,我希望我们至少可以摆出一副婚姻和谐的样子。”
“可以。”他同意。“我们也要到照相馆拍几张正式一点的照片,寄回我英国的家,你还必须写一封问候的信,向我父母打声招呼。”
“没问题。”
“我们必须同意虽然我们的婚姻还不像一般的婚姻,但是在外面我们都该自重,可以交异性的朋友,但是绝不能有出轨和对不起对方的事。”他一点也不大男人主义的说:“你能做到吧?”
“我担心的是你做不到。”
“我会做到的。”
“那么我也能。”她不容置疑的回答他。
“还有要讨论的吗?”
“想到时我会随时和你提出、讨论。”接著她严肃了些。“晓秋是我的死党,在我婚前是,婚后也是,我可能会常邀她到家里来玩,我希望你不会有不良或不恰当的反应。”
温德明第一次发现到他并不是很在意这点。“没问题!晓秋也是我的朋友。”
“那么就是这样了。”她起身,掩著口打了个呵欠,眼睛发红。“今天是很折腾人的一天。”
他同意这点,但是也佩服她从头到尾都笑脸迎人,没有说过一声累,叫过一声不耐烦;温德明不禁怀疑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人不想结婚,觉得一结婚就掉进什么万劫不复的地狱似的。
他觉得辛秀蕾是一个结婚的好对象。
他觉得他结婚的决定和对象不再那么的离谱了。
“那就祝你有个好梦。”
“你也一样,而且如果你睡不惯沙发,我们可以交换,我比较娇小,睡沙发应该不成问题。”
“男人就要有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
“不必要的绅士风度只会给自己换来一身病痛的骨头。”她毫不客气的说。“更何况这情形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哦?”
“这不是邀请吧?”他语带双关。
“在现在绝不是邀请。”
他笑著弯腰拿起了他的枕头和薄被。“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买了个沙发床。”
“表示我不必内疚了?”
“你永远都不必觉得内疚,即使有任何会使你内疚的事,也都是我自找的。”
“很好!晚安。”
“晚安。”
*
杜晓秋不要辛伟忠送,但是辛伟忠偏要送,他所持的理由是她多喝了两杯.而且她也算是伴娘,所以他非送她回家不可,明知他们碰到一块就“水火不容”。
她摇下车窗,吹著迎面而来的风,感觉好舒服,如果辛伟忠不要把她当罪魁祸首,把她当惹祸精,她会更快乐一些的。
“你最好别这么吹风,你喝了酒,我可不希望一会你吐在我的车里。“辛伟忠一边警告一边小心的开著车。
“我的酒量不错。”
“在英国练的?”他不屑的口气。
只要一听他提到英国时的那种口气,她就忍不住的想踢他一脚,如果他有核子弹!如果他有机会把英国夷为平地,她相信他绝不会有一丝的犹豫,他铁会发射的,她知道他恨死了英国。
见她不答。“把车窗摇上。”
“我喜欢这种感觉。”
“喝酒吹风,你的头明天就有得痛了。”
“你关心?”她偏过头来看著他,藉箸酒意,她的手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大腿,她可以感到他浑身轻颤,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但是他只是直视前方,努力做出不为所动的样子。
“要不要我帮忙打开领带?”她柔柔的问。
“你在玩火。”
“我怕你不舒服!”她格格笑道。
“你没有醉!”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不像他的,他不信她会在车上挑逗他。
“或许我是真的醉了。”
“你这个小恶魔!”他咬著牙压抑著自己的。现在是在快车道上,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她才敢放大胆子的折磨他。
她耸耸肩,双手开始自动的倾过来帮他解开领带,他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甚至她诱人的红唇就在他的嘴边,她的胸部压在他的肩上,但是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对他做什么似的,她的小手既轻且柔,一边解领带,一边还夸他有个坚毅的下巴。
他受不了了!
他猛地伸出右手把她推回座。“坐好!”
她似乎被他的举动吓了跳,其实她只是好玩,而且想看看他的忍耐力到什么程度!
“你要不要我找条没人、没车经过的路边?”他带著怒气的问。虽然这会他想要她想的要命,但是他绝不会承认这点,他不要她知道到现在她还有能力能使他失去控制、为她疯狂。
“做什么?”
“既然你这么饥渴,我只好满足你了!”他存心把话说得下流、丑陋。
她像是被打了巴掌似的僵坐不动。
杜晓秋知道她是活该自取其辱,但是她以为这无伤大雅,三年前他们也常如此,几次也到了失去控制的边缘,但最后他们还是会叫停,只为了保留最美的那一刹到他们的新婚之夜,而现在的调情却被他说得这么的污秽。
她立刻不由自主的热泪盈眶。
辛伟忠不必转过头看也知道他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抽出一张面纸,塞到了她的手中,他气自己也气她,气自己依然对她的挑逗有反应,而且是强烈的反应,也气她如此的戏弄他。
“玩火本来就不会有好下场!”他淡淡的说。
“你没有心!”她擦著泪。
“三年前才没有的,本来找有一颗充满了爱而且热情的心!”
“不要再提三年前!”她想抓他的脸,撕破他的嘴。
“好!那你倒说说刚刚你的行为代表著什么样的意义?”他问她。“你想无条件的对我献身,还是你的需要来了,要我帮你纡解?”
“够了!”她想打开车门,那怕是会摔死在快车道上,那怕她会被其他的车子辗过,成为轮下冤魂,她都认了,她只想马上远离他。
可是门锁却由他自动控制。
“让我下车!”
“这种游戏你要玩几次?”
“我宁可走回去、爬回去!”她月兑下她的高跟鞋,将皮包夹在腋下。“最后一次了!我绝不让自己再忍受一次你恶意的侮辱!”
辛伟忠一个深呼吸,他也厌倦了,难道在她和他之间找不到一个平衡点吗?要不原谅她,要不忘了她,这么容易的事他为什么做不到?
为了改变气氛,也免得她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你想秀蕾和那个姓温的家伙合得来吗?”
“那个姓温的家伙已经是你的妹夫了。”
“我还不准备承认这点!”
“是啊!”她握起拳头,高跟鞋一丢。“你可以等到他们的小阿叫你舅舅时,你再去承认他,不过我看温德明也不会在乎你是不是承认他!”
“他最好对秀蕾很好!”
“温德明不是衣冠禽兽,他很好,比你和你父母能想像的还好!”
“不必你替他说话。”辛伟忠啐道。
“我只想奉劝你一句,他们的婚都结了,也开始了他们的生活,秀蕾可以过得快乐些,如果你表现出一点你的支持,不要把对我的恨转移到他们夫妻的身上,事实上今天大家都会承认,他们是相配的一对。”
“相配个鬼!”
幸好杜晓秋的家已经在望,她不必再忍耐他的顽固、无情和可恶,一到她家门口,她几乎是恳求的看著他,在她的恳求中,他按下一个钮。
她顺利的打开车门!忘了她是赤著脚,她迫不及待的下车,准备逃回家。他叫住她,手上提著她的高跟鞋。
“谢谢。”她接过她的高跟鞋,顺使冷冷的回了他一句。“别忘了调整好你的领带!”
他低头,然后若有所思的一笑,抬头看著她进家门。
*
逼日凯是杜晓秋的顶头上司,出钱的老板,她只见过他一次面,谈设计室、谈她的工作、她的薪水,之后他就完全的放手让她去做,因为这次的大型服装发表会,他们才有了再接触的机会,他和她一样的关心这个服装发表会的成败,在国外能扬眉吐气,在台湾却不一定能受到同样热烈的肯定。
他是个外表潇洒,颇有女人缘的男人,没有一般中年商人大月复便便的样子,他的仪表出众,有成功企业家和经商者的味道。
经过了多次的公事接触,他对杜晓秋不再止于欣赏,他发现到她是个不会令人觉得言语乏味或是一成不变的服装设计师。她睿智、有幽默感,不像一般三姑六婆或没事就逛街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已经结了婚,但是结了婚并不表示他对值得欣赏或追求的女人就全死了心。
看著她谈笑风生的指挥在伸展台上走著台步的模特儿,她的态度自信又从容,完全没有架子,充满了领袖气质,却又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他怎么会不动心!
休息时间。
即使是短短的十分钟,他也可以善加利用。
端著杯水,他来到了她的身边。“喝口水,免得明天你的喉咙会哑掉,发不出声音。”
“谢谢!”她接过水。
“大致就绪了吧?”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画在进行,只要这些模特儿之间的默契和纯熟感加强些,我相信一切就很完美了。”
“你会成功的!”
“我也希望不要在自己的国家栽跟头。”不能说她不紧张,她只是表面很镇定、很有自信而已。事实上她希望这次的发表会能让她得到掌声而不是嘘声。
“我看过彩排,我有信心。”
“那表示你的钱花得值得。”
“的确!我记得我付给你的薪水不低!”
“但是我也签了约,保证自己绝不开私人服装公司或是弄个私人的设计室,所以还是很公平的对不对?”她的唇角带笑。“你是个生意人,不会做赔钱的生意,所以你划得来的!”
“你的口才好得出乎我的意料。”
“也许是多念了点书,多学了些东西吧!”
“不!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口才应该不是!”
“我是说你的气质和内涵。”他大方而且自然的赞美她,不很露骨,但是他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仰慕之意。“晚一点我请你吃饭。”
“我还要验收一些衣服。”她不著痕迹的拒绝了他。
“我可以等你。”
“我今晚还有其他的事。”
“那就明天中午了,你不会不吃午饭吧?”
她该表明她的态度了,也该让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他是出钱的老板就非得陪他吃饭不可。“我想我还是先说清楚好了,我不和我的老板吃不是公事方面的午餐或晚餐,这是我的原则,我这人不怕因为得罪老板或是不陪老板吃饭被开除的事。”
“我也要说这不是“性骚扰”!”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单纯的邀你吃个饭,你可以当成是公事午餐,也可以带你的助理或是其他的模特儿来。”
真是这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八成是她在英国待久了,听多了不良例子,不是每个老板都会占女员工的便宜,动不动就是“性骚扰”、“性丑闻”的。
“如果我带我的秘书一块来,你是不是觉得好一些呢。”他没有恶意的取笑她。
“我相信你。”她苦笑。
“那就明天中午了!”
“好!”
“我再告诉你地点。”说完,他风度翩翩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