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艳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为什么她不逃走?在经过这样羞辱的对待之后,逃走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她静静的瞪著眼前的鸡汤,想著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但她却不断的回想著当殷玨碰触她的时候,身子所产生的强烈反应。
被他占有的同时,她感觉到身体某个地方被撼动了、被唤醒了,像是一朵久眠的花终于苏醒,渴望更多的养分来填补这段时间的缺乏。
然而这是不应该存有的想法,她应该要继续坚持自己当初的念头,她应该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而不是渴望待在他的身边。
她必须走的,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想杀了她,搞不好他一开始只想要她的身子而已。
男人都像禽兽,把女人当成泄欲的工具。天艳故意将殷玨想得十分恶劣,仿佛这样就可以更加讨厌他。
她会撑过来的,虽然她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反正她已经丧失了最宝贵的东西,还有什么怕失去的?
她会留下来,如果他不喜欢她介入他的生活,也许一开始他就该听她的话,一刀杀了她,而不是将她变成他的女人。
她会让自己住在他的屋子里,活得很好,活得很健康又吃得很饱,这是她应得的。
她不想再回忆起之前那段饥寒交迫的日子,她吃过苦头,明白那种滋味不好受,也绝对不想再尝试。
但是留下来势必又会受到他的羞辱,她想了想,她不会再让他有机会碰她。她下定决心。
突然间,大门被用力的踹开,天艳转身,迎上了一双讶异的眼眸,两人四目交接沉默著。
他其实比自己见过的男人都还要漂亮——虽然她见过的男人也没几个,不过她相信,他绝对是最出色的。
不过他老是穿著黑色的衣服,披散的黑发遮掩住大半的面容,浑身上下散发出吓人的冰冷杀气。
当初她一见到他,也是被这股杀气给震慑住,想到她居然鼓起勇气要他杀她,还真是了不起。
但是她厌恶他身上的血腥气味,她从来就不喜欢血。
她还在?
见到她还在家里,殷玨的脸上有种无法言喻的神情。
要说是感动,似乎不太对,若说是讶异,又像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干嘛这种表情?”她口气不太和善的问。
“我以为你已经逃走了。”虽然他一点也不后悔要了她,但他还是希望对他的女人温柔点。
她是他第一个承认的女人,他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却不会让她知道。
若是让她知道,毫无疑问的,她—定会利用这—点来对付他。
她是个甜美的小女人,更是一头必须小心对付的小母狮,得有心理准备她会扑过来咬人。
尤其是他欺侮过她之后,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她最爱跟他作对了。
“为什么要逃?”她反问。
她来找他的目的就是要他杀了她,既然如此,又何必逃?
“不逃的话是代表什么?”他丢下一句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句的话。
天艳等著他继续说下去,却发现他不想再开口了,疲惫的他将沾满血迹的刀丢在桌上,然后不管她在场,迳自月兑上染血的黑衣。
她很冷静的没有移开视线,因为不需要也没必要,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无助的千金大小姐了,如果她命中注定要跟他周旋,就必须比他更冰冷无情。
“又去杀人了?”她冷冷问著。
“这是我的工作。”
“你可以换工作。”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屋子后方的古井边取水,豪气的从头顶淋下,一点也不在乎井水有多冷,只想快点冲掉身上的血腥味。
“不管你怎么洗,也洗不掉你身上令人作噁的血腥味。”天艳跟了过来。
他停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理会她,继续冲洗著自己。
“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砍人头?”她又说,摆明了就是要来乱他。
“女人,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不是你的女人。”话一出口,她就发现矛盾的地方,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人身体交缠的那一幕。
她已经真真实实的成为他的女人了。
“是不是你心里有毛病?是不是……”
他毫无预警的在一脸得意的她面前,月兑上仅有的裤子,让她瞧见赤果果的他。
“我还有更多变态的毛病,你要看吗?”
天艳被他这个动作吓到,又看到他双腿之间的男性——一个她虽然已经感受过,却没有机会见过的东西。
他以为她会尖叫著跑走吗?等著瞧吧!
刹那问,四周的一切全都凝住,天艳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啊!”
突然间,女子的尖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著,然后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静静的站立著,强壮结实的身子沐浴在月光下,让他看起来像是天上神只下凡般威武英挺。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的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哼!女人就爱大惊小敝。”
他没有发现到自己的语气里充满了一丝丝从未有过的宠溺。
“不要……爹……娘……不要走……”
殷玨被一连串凄惨的哭喊声给吵醒,他猛然坐起来,发现是床上的天艳在作恶梦。
他连忙抱住她,低声轻哄著,“没事了,恶梦都过去了。”
天艳原本挣扎的身体在这样强而有力的怀抱中,逐渐安静了下来,同时也缓缓的醒了过来。
她看到自己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她的脸靠著他强壮结实的胸膛,他火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全身像是著了火一样。
“你为什么抱著我?乘机占我便宜吗?”
她微启的小口不开心的嘟著,这样娇媚的动作虽是不经意,却轻而易举的撩起他的。
“要是真的要占你便宜,是这样。”话一说完,他便霸道的落下渴望的吻,将忍耐已久的彻底放纵。
为什么不可以要这个女人?她现在如此脆弱,需要人家给她安慰,是他的大好机会,若不好好把握,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偷香的机会?
她总是像只小刺蝟一样,见到他就缩成一圈,把刺都对向他,一点也不留情面。
但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渴望。
他的大手碰触著她凝脂般的双峰,温柔又似有魔力的揉抚著。
他的唇不断的在她的红唇上索求著更多的甜蜜,他还轻咬著那细女敕的下唇,那样的缠绵,那样的销魂,终于让她像只饥渴的猫咪,发出一声声可爱焦急的呜咽。
他感觉到体内的火焰熊熊燃起,他知道只要继续下去,他就可以再尝到她身上那片令男人愿意付出一切也要沉溺的甜蜜花园。
只要继续下去,她就会像之前那样屈服。
突然间,屋外一个不知名的声响惊动了两人,瞬间,魔咒解除了,火热的立刻被熄灭。
他们四目交接,谁也不说话,因为一出声便会破坏这一切。
在这个时候,两人的目光里仿佛只有对方,外面的一切全被隔离在外,一种令他们都很讶异的情感就这样在无言中悄悄的滋生。
这样的发现让他内心深处有某个东西被撼动,像是一只沉睡中被唤醒的野兽一样,长久忍受的孤寂亟需被满足。
而唯一可以让他心满意足的女人只有她。
几乎想把她吞下去,跟自己融为一体的冲动吓坏了他,他猛然抽身,转过头走到门外,置身在微凉的夜风中,企图平复自己难耐的身心。
他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著了。
“喂!起床了。”
殷玨好不容易才睡著,才刚进入最甜蜜温暖的梦乡,就被某种毛毛的东西在脸上刷来刷去。
“是谁?”他火大的坐起来,伸手便拿起刀,却发现手里拿的哪里是刀,而是一支扫把,“这是什么东西?”
“快点起床,屋顶需要你去补一补,要不然下雨的话,那就变成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了。”天艳推著他的身体。
“这是我家,我喜欢淋雨。”
她瞪著他,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不行啦!山脚下的王大娘说这几天可能会下雨,所以你要快点把屋顶修好。”
“你又不是我娘子,干嘛指使我做东做西?”他的起床气让他不客气的说著。
天艳感觉到心一阵刺痛,她受伤了。
他的话代表了她在他心目中根本不算什么,而她这也才知道她已经有点喜欢上他了。
可笑的是,她以为两人发生关系之后,情况也会不同,没想到原来不是如此。
他还是那样的冰冷无情。
她强压抑住委屈的情绪,缓缓的转身走出去,随他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她不用靠他,反正他都不在乎下雨的时候会不会把她淋湿,搞不好他打算让她淋到得风寒,少了一桩麻烦。
她用尽力气抓了竹做的梯子抵靠在屋檐下,像是把竹梯当成可恨的殷玨一样,一步一步都是那样用力的踩著。
突然间,她听到一个断裂的声音,心跳差点停止。
“不会这么倒楣吧?”她喃喃自语,整个人僵在那里。
就在她慢慢的要往下移动的时候,底下传来一声呼喊。
“喂!”
“啊!”一个不小心,她没有站稳,眼看就要往后倒,却发现眼前黑影一闪,整个人及时落入一个熟悉的臂弯里。
惫好,差点摔个狗吃屎。她庆幸的想著。
殷玨的视线不再冰冷,相反的充满了担心及焦急。
“你在做什么?”
“你喜欢淋雨我管不著,可是屋顶破洞的下方是我睡觉的地方,我不喜欢生病。”她冷冷的说,脸臭得可以,其实她是在掩饰自己受伤的心。
“你不准再爬上去了。”
“可是屋顶破洞……”
“那是男人的事情,你不喜欢屋顶破洞,我帮你补起来就好了。”他又强调一句,“以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就叫我,不准自己动手。”
“可是如果你又像刚刚那样……”她委屈的说著。
他在内心天人交战,像是在衡量自己应不应该为了怀里的小女人改变自己长久以来的脾气?
当然不可能,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
不过他却听到自己的嘴巴在说:“我会改的。”
懊死!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句。
“谢谢。”
那一瞬间,她知道他想要吻她……也许他不只想要吻她,而是更多更多。她忘情的注视著在他脸上跃动的诱人。
他的大手轻柔的抚模著她的脸,不知是因为他的碰触还是冷风吹拂过,让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在体内窜起,他几乎一点也不费力的就挑起了她身体里每个渴望著他的神经。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因为他的神情已经难以掩饰的表露无遗,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要阻止,可是她的身子却背叛了她。
他的唇印上她的,火热的舌头马上进入她的樱桃小嘴里跟她纠缠在一起,那样的霸道又令人迷乱,她只能无力的任由他索求著……
……
当激情过后,天艳整个人娇喘吁吁的瘫在他的怀里,虽然刚刚那句话很短,但她还是听得很清楚。
“殷玨,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伸出小手碰触他的肌肤,像是火一样的烫著他,让他马上弹跳开来。
“怎么了?”她感觉到自己受伤了,但是他似乎比她更受伤?!
“我去修理屋顶了。”丢下这样话后,他连身上的衣物都还没整理好,就施展轻功,到屋顶上去。
他的态度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恨不得可以躲得远远的,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拥抱她。她被他的行为重重的伤害了。
她缓缓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后走出屋檐,抬头望著屋顶上背对著她的男人,感觉到她的心变得好奇怪。
有时候会幸福得涨得满满的,有时候又会觉得悲伤。
也许,他已经在杀她了,不是用刀那样乾净俐落,一了百了,而是用世上最残忍,也是最甜蜜的方法在杀她。
她是该接受还是慎防呢?
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像是陷入流沙的人一般,越是想要挣扎,越是陷得越深。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死亡的念头已经越来越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