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大错特错了。
丝月趁着下人端着水离开的时候,溜到雨菲的门口偷望着,看到雨菲依然脸色苍白的靠坐在床边,但是脸上却挂着好甜蜜的微笑。
因为听到她身边的英伟男子说了什么笑话,看来是很费心的想要讨好床上的爱妻。
她真是太笨了。
怎么可以这样误会大师兄?还说小师妹应该要眼光放高一点,有个像冰雪大哥那样出色的男子爱着就应该要惜福,要好好把握。
可是她现在才真正发现,守在小师妹身边的男人根本和冰雪大哥不相上下,无论是外貌还是那种非凡的气质,都是人中之龙。
包重要的是,她看到他们之间那种无法介入,无法破坏的恩爱,想来这也是冰雪大哥埋葬自己感情的主要原因吧!
难怪他会那样孤单寂寞,因为他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
她替冰雪感到难过,更加替自己感到难过。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弥补自己犯的过错。
她才想要开口,但是屋内男子已经发现她了,不悦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月月,你来看我了吗?”雨菲也看到她,开心的伸出手,“快点进来啊!”
“小师妹,我……”
苍雍站起身挡住雨菲的视线,不让丝月看到她,“秦姑娘,我家娘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改天再请你过来聊天,现在请你先回去休息吧!”
冰冷客气却又不留情的逐客令,丝月怎么会不明白。她不怪他,面对一个把自己最疼爱、最重要的人刺激到气喘病发的人,要是她,也不会给好脸色的。
“没有关系,我有空啊!”雨菲边说边挣扎的想要下床,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快一步抱住,整个人又回到床上躺得好好的。
“大师兄……”
“还不出去。”苍雍头也不回的出声赶丝月。
丝月难堪的退了几步,然后低声的说:“对不起。”
她一出门槛,身后的门就被无情的关上,一种被嫌弃的感觉令她好难过,她用手捂着嘴,急急的往前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可以减轻一点心中的罪恶感。
她没有注意到当她跌跌撞撞的往前冲的时候,身后一道雪白的身影也静静的跟上。
在丝月离开后,苍雍和雨菲开始争吵了。
“大师兄,你伤害了月月。”
“她都敢伤害你了,我为什么不能伤害她!”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小肉圆。
“你不知道小师兄有多喜欢她吗?”
“有多喜欢我不管,反正她如果想要欺侮你、伤害你,我就不准她再靠近你。”苍雍用着一点也不用商量的口吻命令着。
“她没有伤害我……。”在丈夫锐利的注视下,雨菲不禁缓缓的低下头,小小声的承认,“其实有一点啦!”
“以后她不准再出现在你面前。”他更加确定的宣布着。
“但是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啊!她提醒我应该要更爱你,更珍惜你啊!”
雨菲轻轻却十分坚定的说着,那些甜蜜的话语回荡在房间里,让原本生气的苍雍身子稍微放松了些。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自己这辈子最想保护,最想要给她全世界的爱妻,“是吗?”
“当然,我气喘本来就是事实啊!不一定是她害的,也许是我太急着想要跟她解释我最爱最爱的是你,而不是小师兄,所以才会紧张到又发病了。”
他紧紧的抱住她,又生气却又舍不得的说:“你真是傻瓜。”
“那你还要我这个傻瓜吗?”
“当然,因为我是个爱上傻瓜的笨蛋。”
“那我们是天生一对喽?”
“废话。”
他深深的低下头吻住她甜蜜的唇,大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抚模,惹得她娇喘吁吁。
“小师兄——”雨菲想要开口,却被狠狠的打断。
“专心。”
饼了一会儿,当他将火一般的吻烙印在她雪白的胸前时,她又恍恍惚惚的开口,“还有月月……”
埋在她胸口的苍雍生气的抬起头,霸道的对她吼着,“跟我在一起,不准想其他的男人。”
“可是月月是女的。”她一脸无辜的说着。
“一样。”
不悦的话语一落下,他惩罚似的抬起她的腿,把自己全部的进入她湿润温暖的体内,强行的把她带领到只有两人才能到达的激情世界里……
这个效果很好,雨菲很快的忘记了其他的事情,眼里、身体里只有苍雍一个人。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可爱的口中只唤着他一个人的名字。
“小心!”
当冰雪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在前方努力奔跑的丝月居然没有看到前面有棵大树,就这样撞上去了。
这个笨蛋。
看到她痛叫一声,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之后,就没有再站起来了,他便急忙的冲过去。
“月月?”
以为她被撞昏了,冰雪连忙要把她抱起来找大夫,但是一只小手缓缓的握住他的袖子。
“我是不是很笨?”丝月轻轻的问,她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流,额头中间凸起一个小包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令人想要将她狠狠的抱进怀里。
“喏!”
她听到他的回答,哭得更大声了。
冰雪小心翼翼的将她拥人怀中,心疼的骂了一句,“笨蛋。”
丝月哭得像个小女孩一样,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的滚落。
“笨蛋。”他又骂了一次,但是这次的语气中隐含了更多的情感,他感觉到内心某个忧郁的角落逐渐被她的眼泪给融化了。
他忘情的抱着她,然后深深的吻住她,给了她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吻。
“冰雪……”她哽咽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千言万语也表达下了自己现在的想法,只想要痛快的哭一场,“我只是想要帮忙……”
“我知道。”
冰雪静静的抱起她,走到雨菲为他们准备好的屋子里,他温柔的把她放下。
她以为他就要转身离开,不过没有,他从柜子里拿了药膏,然后在她额头上擦着药。
“你走吧。”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她不敢呼吸,生怕自己听错了。
“回家吧!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下半辈子不用担心吃穿。”
“这句话倒是你说过最多字的一句话。”她忍不住嘲讽着,但更多的是伤心。
原来她并没有听错。
他终究还是赶她走了,因为她伤害他最心爱的小师妹吗?
“我是给你自由。”
“如果我不要自由呢?”
“我不要你了。”他狠下心说出口是心非的话。
“什么?”
“你太麻烦了。”
“我麻烦?”她感到自己的心裂了个伤口。
“不要再去烦小师妹了。”
“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她,只要遇到她,你就紧张了、担心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去抢过来?”她愤怒的对他吼着。
第一次对他发脾气的感觉真是让她不喜欢,但是不这样做,她受伤的心就无法补救。
他依然沉默。
“你是胆小表。”
他没有回答。
“你是懦夫。”
终于,丝月的伤心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冲过去狠狠的扳过他的身子,逼他面对着她。
“你敢不敢承认你爱小师妹?”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残忍的吐出一个字,“爱。”
带着哽咽的笑声突然从她的口中逸出,“爱吗?”
冰雪伸出手,轻轻的拭去她滚落下来的泪水,沙哑无奈的说:“够了,你为我做得够多了。”
“够了吗?这样你幸福吗?你快乐吗?”
“你想要我去抢走小师妹?”
她用力的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的幸福是她。”
“但是她的幸福不是我。”对于她努力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冰雪无法否认自己的心里很难过。
这是不是代表她一点也不爱他,真的单纯只是把他当成恩人一样?
“不可能,我不会看错——”
“就是看错了。”他厉声的喝止。
“冰雪大哥?”
“为什么聪明如你,却看不出事情的真相?”他口气中像是充满了无可奈何及惋惜。
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反而一点也不了解他在想些什么了?是她变笨了?
惫是她被感情给迷乱,失去了理性的判断力?
“你走吧!”
“你呢?”
他昨天接到宫里新派的任务,要送公主到西北方的鹰族和亲,这一趟路途遥远而且充满变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惫是不要告诉她好了,尽避他好想要叫她等他回来,但是他又如何能耽误她的幸福?
“走吧!我放你自由了。”
于是冰雪离开了,丝月也回到自己的家里,不过因为前阵子下大雨,上石流把她的小破屋给掩埋了,她站在屋子前放声大哭,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凄惨。
不但失去了爱情,连唯一的避风港也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处何从?
也许是她的哭声太大声了,传到了被派来等待的人的耳朵里,他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秦姑娘。”追焰不常开口,声音却低沉好听。
“是你?”
“小姐请我来接你回去。”
丝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原本该是房子的地方只有一堆泥巴,连烟囱都找不到,只好点点头。
于是追焰把哭得脸上都花了,眼睛都肿了,鼻子都红了的丝月带到城里最有名的酒楼里。
饼没多久,原本就生意兴隆的醉翁楼生意更好了,因为里面多了一个神秘的仙女。
没有人见过她公开露面,只知道进去里面消费的客人都会哭着出来,满脸感动及忏悔的说着自己以后会改邪归正。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变少了,反倒多了许多为了品尝好酒而来的家庭。
是的,一家人,醉翁楼慢慢变成了家庭聚会,或是商人谈判办公的最佳场所。
直到今年,一年一度的全国酒楼之花选拔,醉翁楼里的三朵花很反常的都落选了,但是没关系,因为花魁还是名落醉翁楼里。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念君就像只穿梭在花丛绿叶里的花蝴蝶一样飘到酒楼花魁的住所——思雪园。
“月月。”
随着念君又娇又嗲的呼唤,一张甜美的脸跟一张小小可爱的脸一起出现在面前,吓了念君一跳。
“拜托,你们母子俩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好不好?”
“哪有?我们本来就在里面啊!”丝月抖着怀中五个月大的宝宝,逗得他笑呵呵。
“小老虎,今天乖不乖啊?阿姨今天有带糖果给你吃喔!”
“他都还没长牙齿,你就想先让它掉光啊?”
“咦?你这句话有矛盾,既然都还没有牙齿,何来掉光的道理?”
丝月想,自己这辈子都辩不过眼前这个好朋友,所以她投降了。
“来来,让我帮你抱抱。”
“可是宝宝现在愈来愈重了。”
“没关系,我手臂还满有力的。”
“他最近偶尔还会吐女乃。”
“吐什么?”
“吐女乃。”
只见念君笑了笑,“是喔?会吐女乃喔?”
“嗯!”
“追火的。”
念君叫了一声,追焰那个背后灵马上就出现了。
丝月苦笑着看着好友把宝宝塞到那个硬邦邦的大男人怀中,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那个画面真是好玩极了,本来丝月想要阻止的,但是看到追焰脸色僵硬,突然想到,让他先适应一下当爹的感觉也是不错的,毕竟他跟念君这一对是天生注定好的,他们结婚后一定会生一堆宝宝的。
“追火的,你先带宝宝出去玩,我有话要跟月月说。”
“有什么事吗?”一听到念君这样说,追焰马上提高警觉性,仿佛等一下就要抱着宝宝冲出去,替念君解决问题。
念君沉下脸,不悦的说:“什么时候下人也要管主子的私事?”
他铁青着脸沉默不语,抱着在他身上流口水的宝宝转身离开。
“阿君,你对他会不会太凶了?”
“会吗?从小到大我都这样啊!”
“可是……”
“如果他不喜欢,他就要抗议啊!不抗议的话,就代表他还可以接受。”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那个硬邦邦的石头身上。
“可是……”
“好了好了,别说我了,倒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
“你可能要带宝宝另外找地方定居了。”
“为什么?”丝月愣住了,然后可怜兮兮的说:“阿君,你要赶我们母子走吗?”
天啊!看到好友居然哭了,念君真是感到好有罪恶感。她连忙拍拍丝月的肩膀,“我怎么舍得你走,你现在可是醉翁楼的摇钱树,有一大堆的老爷夫人都需要你的帮忙。果然是豪门深似海,愈是大家族,愈是有一堆问题。”
“是啊!”丝月想到自己这段日子靠着听那些有钱人内心无法为外人所道的苦闷,提出了一些客观的想法及诉苦的场所,居然也吸引了不少的人来求诊。
结果她解决很多人的苦闷及感情困扰,却解决不了自己的。
“乖,别哭,别哭。不走也是可以啦!只是怕你会遇到不想要遇到的人。”
念君安慰着。
“谁?”
“就是……”
“谁啦?”
“就那个啊!”
“吼!是谁啦?”
“就是小老虎的亲生父亲,那个冰老虎。”
卑一说完,四周一片静悄悄,只听见屋外不远处的笙歌乐曲随风飘扬,客人开心的把酒言欢,只有思雪园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漫天风雪给掩埋了一样,安静、无声、沉重且寒冷。
“他找不到我的。”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会涉足这种声色场所的人。
“不,他找来了。”
“没有预约是无法见到我的。”
“没错。”念君点点头,而过滤预约的人就是她,一方面可以维持会面价钱的水准,另一方面可以过滤来者的身分。
丝月仔细看着好友愈来愈心虚的脸,念君的头往左边闪,丝月就跟着移动,念君又往右边望,丝月也不放过的瞪着她。
念君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一声,“都怪我姐啦!那天我跑去替那个追火的买生日礼物,叫她帮我一下,她居然就接了那个冰老虎的预约了。”
“可以退掉吧?”
“拜托,我当然有想过,但是那个冰老虎出手多大方你知道吗?而银子要是落人我姐姐的手中,根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很多吗?”
“一千两。”
丝月听到也愣住了。这个男人居然花一千两,就只为了见她一面,真是……太浪费了。
“所以我也只能先来通知你,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丝月先是缓缓的看着自己住了一年半的房间,然后突然以最迅速的动作冲到衣柜,抓起衣服便要打包带走。
“等一下。”念君急忙抓住疯狂在塞东西的女人,“现在都快要晚上了。”
“三更半夜赶路最好了。”
“你要赶去哪里?”念君绕着她转圈圈的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来找我,一定是知道小老虎的事情了,小老虎是我的命,不可以让他抢走。”
“你不是爱他吗?”
“我……”
“如果他来找你们母子回去团聚,为什么要逃?”
“如果他真的有心,不用等到现在。”
也对啦!分开都一年半了,期间一点消息也没有,就算是有心,也会等到到现在了。
“可是宝宝的事情……”
“他是独子。”
“独子!”喔喔!真是惨啊!
“宝宝要藏好。”念君拍拍她的肩膀,细心的叮咛着。
“嗯!”丝月用力的点点头。
“对了,你跟宝宝可以先躲去那里。”
“哪里?”
“在秦淮河畔我有买一间小屋子,当初看它好可爱,所以就花了……”念君顿了一下。“某个人的私房钱买了,你跟宝宝可以去住那里。”
“嗯!”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丝月天真的想着。
但是她忘记对方是何许人也,替皇上做事的男人,找一个人会有多难?
于是很快的,他就找来了。